第101章 直播
從演員時期考古到男團時期, 看到云若生殺馬特造型還非常客觀地說臉是好看的。
“這是我找到的云若生出道首秀【視頻鏈接】”
“能明顯看出來，這個時期的云若生比較青澀，不過眼神還是和現(xiàn)在一樣, 閃閃發(fā)光”
“其實考古到這里，本應(yīng)該結(jié)束，但是前段時間學(xué)歷造假風(fēng)波讓我看到了云若生的學(xué)生時代, 脫去了娛樂圈的包裝和濾鏡，仍舊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所以我就想找一下有沒有云若生學(xué)生時期的證件照。”
“剛好我有個朋友的朋友和云若生是同屆, 所以我就委托朋友幫忙找他的朋友看一下有沒有班級合照，結(jié)果還真的讓我找到了【圖片】”
我的朋友還說了一件事情，是關(guān)于云若生的……只是我在猶豫到底要不要說……
在評論區(qū)的鼓動下，這個賬號繼續(xù)更新：
“據(jù)我朋友的朋友說，云若生大學(xué)的時候成績一直很好，每年都能拿獎學(xué)金, 生活卻過得很清苦, 從來沒聽到他提自己的家人, 他有一次還無意中聽到輔導(dǎo)員勸云若生去申請貧困助學(xué)金, 被拒絕了。”
“不管云若生家境如何, 他如今獲得如此成就, 一定吃了不少的苦……”
這個賬號最后還假惺惺地心疼了幾句云若生, 任由評論區(qū)如何探討云若生的家庭，他都沒有再次出現(xiàn)。
吃瓜群眾們對于這種瓜向來是吃過就忘, 安靜了幾天之后, 又憑空冒出來一個新帖子，標題也是十分吸引人眼球：“當紅小生原生家庭竟……”
“前兩天在組里看了某當紅小生的帖子，看了之后很感慨, 就跟親戚隨口提了句，然后親戚就很驚訝地問我，是哪個yrs，我就把圖片給他看，他瞇著眼看了半天之后認了出來，說沒錯，就是他們高中當年的縣狀元，學(xué)習(xí)好，可惜是個孤兒……我可沒罵人，這是我那個親戚的原話。”
此帖一出，頓時引起了熱議。
帖子主人公并不難解碼，稍微想想就能知道是云若生。
前幾天的帖子，吃瓜群眾頂多就是感嘆一句，沒想到今天就告訴他們云若生是個孤兒！
對于明星來說，這并不算什么黑料，就算是再抱著當樂子瞧的吃瓜路人看到這條消息也會下意識地同情云若生。
這個帖子的真實性有待考察，但是消息卻不脛而走，甚至被營銷號搬到了微博。
“組里有人爆料，云若生是個孤兒，你們怎么看？”
“沒想到云若生竟是孤兒，太可憐了”
“云若生身世大爆料，竟是如此！”
……
粉絲們看到這些消息都懵了，這幾天剛消停點，結(jié)果又來，可是這次怎么換了路子？
這個時候營銷號的微博評論區(qū)也有一些人抱著懷疑的態(tài)度，覺得是假的。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是真的，那又怎樣，自己一個人走到現(xiàn)在，最起碼比在座的各位都強。”
可惜，正常評論還是少之又少，也不知道有些人的腦回路有問題還是魏華找的水軍，在評論區(qū)陰陽怪氣：
“是孤兒啊，怪不得”
“我就說云若生的面相看起來就不好，天煞孤星的命格。”
“按理來說，這樣的人心思都很深沉……”
……
這件事情涉及到云若生的隱私，粉絲也不知道真假，更不知道用什么樣的話術(shù)去控，只好找后援會，希望她們能和云若生取得聯(lián)系。
周茹欣知道這次不是件小事，立馬打了殷學(xué)明的電話，但總也打不通。
好不容易打通了，電話那邊聲音又很嘈雜。
云若生拉著膽小的劉思彤下了船，解下救生衣，然后就看到殷學(xué)明臉色難看地向自己走過來。
“怎么了？是又有黑通稿了？如果不是什么原則性問題的話，不用管它們。”
“生哥，這次可能真的有問題……”
云若生看著殷學(xué)明的神情，臉上放松的笑容逐漸消失：“到底怎么了？”
殷學(xué)明張張嘴最后還是遞過手機：“生哥，你自己看吧。”
云若生看到營銷號鋪天蓋地同類型文案的時候，心里反而有一種“終于來了”的感覺。
云若生是個孤兒，他沒想過要隱瞞這個事情一輩子，再說，這也并不是什么黑料，沒什么不好讓人知道的。
可是，以云若生的性格，除非被人主動問起，他是不可能說自己情況的，哪怕現(xiàn)在那種賣慘綜藝遍地開花，云若生也不會用這種事情博眼球。
但是，這件事情被別人爆料出來，性質(zhì)馬上就不一樣了。
云若生厭惡的不是自己的出身，而是有人就這樣肆無忌憚地把別人的隱私說出來當做談資，那些搬運轉(zhuǎn)載的賬號，懷著完成任務(wù)的心理，那些吃瓜群眾表面抱著同情，實則懷著隱秘的心思嘲笑……
這些都讓云若生感到不適！
云若生打電話找于玖：“于姐，網(wǎng)上的那些消息相信你也知道了，你有沒有渠道處理一下？”
雖然是問話，但是云若生的語氣十分平靜，仿佛做了什么決定一樣，端看于玖怎么選擇。
可惜于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和云若生接觸過了，她已經(jīng)忘了云若生溫和表面下是怎樣固執(zhí)的靈魂。
于玖就下意識地拒絕了：“生生，你也知道，這些營銷號就喜歡搬些有的沒的，過兩天大家就忘了……”
“所以你拒絕是吧。”
云若生冷淡的口吻終于讓于玖重視起來，心里涌起恐慌：“生生，你這是什么意思，如果你需要，我……”
“不用了于姐。”
于玖聽著電話直接被掛斷，心里越來越慌，再打電話過去，就被提示“你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一連打了好幾個電話還是這樣的提示音，于玖意識到云若生可能把自己拉黑了。
于玖立馬拋開自己的姐妹，離開美容院，邊走邊打電話找殷學(xué)明。
在電話接通的那一刻，于玖下意識地松了一口氣，告訴自己可能是想多了。
“于……姐，有什么事？”
于玖以前特看不慣殷學(xué)明，可是現(xiàn)在也只能好聲好氣地問：“生生人呢，我有事找他。”
殷學(xué)明忍不住拿開手機看了一眼屏幕，是于玖沒錯啊，這個溫柔的語氣難道是被別人附身了嗎？
“生哥他剛才出去了，你要是有事直接打他電話就是了。”殷學(xué)明滿不在乎地回答。
于玖臉上擠出來的笑容一滯，她要是能打通云若生的電話，就不至于找殷學(xué)明了。
于玖再次給云若生打電話，還是那個提示音。
云若生找她干什么來著，對，處理網(wǎng)上那些謠言。
可是以前也不是沒碰到過這樣的情況，為什么這一次反應(yīng)這么大？
于玖搜了云若生，結(jié)果出來的滿屏都是“孤兒”。
哪怕是于玖，看到這些都忍不住生氣。
又想起她認識云若生這么多年也不知道這件事，看來云若生對這件事真的很在意。
自己剛才是怎么說的來著？過兩天大家都忘了？
或許過兩天吃瓜群眾會忘了這件事，但云若生不可能會忘。
好歹是認識這么多年的人，于玖想了想，還是聯(lián)系了自己認識的公關(guān)公司，希望他們能幫忙處理。
負責(zé)聯(lián)系的那個人告訴于玖，這件事已經(jīng)有人接單了，問于玖還需要他們繼續(xù)嗎？
于玖有些遲疑，既然這件事有公司接了，那自己就不用花錢了吧。
這個念頭在腦子里一轉(zhuǎn)，于玖果斷地終止了訂單。
晚上七點左右，所有發(fā)了云若生相關(guān)信息的營銷號全部刪博，就連豆瓣原貼也都刪掉了。
正當網(wǎng)友疑惑的時候，云若生在微博開了直播。
云若生還是第一次開直播，有些不熟練。
粉絲們剛進去的時候，就看到云若生一臉嚴肅地看著鏡頭不知道在調(diào)試什么。
因為白天的事情，粉絲們也不敢開玩笑，偶爾有人小心地問哥哥你還好嗎。
原本皺著眉頭的云若生，看到粉絲留言，眉頭都舒展了一瞬：“我沒事。”
發(fā)生了白天的事情，剛才營銷號又大規(guī)模刪帖。
云若生在此時開直播很難不讓人多想，關(guān)注這件事的人火速進入直播間。
云若生抬眼看了一眼鏡頭，發(fā)現(xiàn)熱度差不多了，才退回到沙發(fā)上坐好。
“大家好，我是云若生。”
“針對今天網(wǎng)上的那則消息，我要說的是……那是真的。”
云若生這句話一出，彈幕都空白了一瞬。
下一秒，粉絲們像是約定好似的，開始刷起【抱抱】的黃豆表情包。
看到這一幕，云若生的嘴角極微小地上揚。
“這件事情其實也沒什么，你們想知道這些情況可以問我，但——”
云若生的眼神直視鏡頭：“最不該就是隨意暴露別人的隱私，不管是我還是別人。”
看到這一幕的魏華手抖得打碎了杯子，正在看直播的凌越懷疑地看過來。
魏華色厲內(nèi)荏地大喊：“你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
“我沒說是你，你急什么？”
凌越轉(zhuǎn)過頭，魏華松了口氣。
但是顯然，魏華的這口氣松的早了，他沒發(fā)現(xiàn)轉(zhuǎn)過去的凌越直接發(fā)消息給云若生。
鏡頭里的云若生看了一眼手機，然后繼續(xù)：“這件事我已經(jīng)交給律師處理，至于始作俑者收到了什么，只能說自作自受。”
云若生三兩下就把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定性為違法犯罪，毫不拖泥帶水，看得那些湊熱鬧的營銷號皮下一身冷汗，生怕自己也收到什么律師函法院傳單。
正當大家以為這件事情結(jié)束的時候，云若生又扔下一個重磅炸彈：
“我會休息一段時間，歸期未定，再見！”
第102章 退圈？
粉絲們都沒反應(yīng)過來, 直播就結(jié)束了，看著黑屏的手機，心里難過得無以復(fù)加。
粉絲群里, 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安靜的，直到有人試探地問：“哥哥最后是什么意思？”
云若生說的很清楚了，這段時間要休息, 暫停營業(yè)。
如果沒有今天這一出，也許粉絲們還能心平氣和地接受，甚至還會讓云若生多休息。
可是在澄清之后突然來這么一句……總感覺云若生要退圈似的。
粉絲們只能抱著樂觀的心情, 安慰自己云若生剛剛結(jié)束拍戲，需要時間休息。
可是偶爾看到有吃瓜群眾推測云若生會不會“退圈”的時候，粉絲們還是會心里一咯噔。
殷學(xué)明看著剛結(jié)束直播就開始收拾東西的云若生，心里有著著急：“生哥，你是要回去了嗎？”
云若生沒回答，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確實應(yīng)該回去了。
當初進來的時候, 云若生的目標也只是先把助學(xué)貸款還了, 后來受制于瀚海的十年合同, 才一直待著沒有走。
雖然于玖并不是個合格的經(jīng)紀人, 但在云若生心里, 好歹相處了這么多年, 情分還是有的。
可惜，這兩年, 這點情分早就被消磨殆盡。
云若生想, 他或許真的該走了。
離開瀚海，離開B市，離開娛樂圈, 回老家中田。
可是……
看著殷學(xué)明他們焦急的神情，云若生又有些舍不得。
殷學(xué)明是個浪子，這幾年才安穩(wěn)下來，開始攢錢，云若生曾經(jīng)接到過他母親打過來的電話，電話里，殷媽媽為自己兒子不斷地說好話，希望自己這個老板不要嫌棄殷學(xué)明。
劉思彤是個內(nèi)向靦腆的女孩子，和家人關(guān)系不太好，稍稍被哄一下說不定就會交出自己所有的存款，任人拿捏，云若生放心不下。
韓菲菲……云若生只知道她家里好像需要很多錢，一個女孩子在大城市，每個月工資剛到就轉(zhuǎn)了大部分。
越想越放不下，云若生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想到回家，云若生還是事先給師父發(fā)了一條微信。
并不指望著回復(fù)的云若生，卻發(fā)現(xiàn)師父破天荒地回了一句：“想回就回來吧”
自從上大學(xué)以來就沒回去過的云若生，因為這句話眼眶瞬間就紅了。
云若生定了晚上的航班，他一刻也等不了，他想明天就站在山腳，看到山道上出現(xiàn)熟悉的身影，就像以往每一次放學(xué)回去師父都會來接他一樣。
殷學(xué)明拉住云若生的行李箱，想要勸說，只是在接觸到云若生微紅的眼眶時，喉嚨一窒，勸說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最后也只是說一句：“我送你吧。”
一想到回家就有些激動的云若生開心地接受了：“好啊。”
倒是把殷學(xué)明又給整破防了，覺得自己果然廢物，生哥巴不得回去不想見自己。
“你怎么會這么想？”
云若生驚訝的聲音響起，殷學(xué)明才發(fā)現(xiàn)自己把心里話說出來了。
“我就是回一趟家。”
“那你說歸期未定什么意思？”
劉思彤和韓菲菲也圍上來，想知道答案。
云若生看著眼前三個好奇的腦袋，有些無語：“這段時間不是暫停接戲嗎？”
劉思彤聳聳鼻子懷疑地看著云若生：“你說真的？”
云若生肯定地點點頭。
“那你說家……”殷學(xué)明問到這里閉上了嘴，生怕自己提起這件事讓云若生傷心。
云若生并不在意，反而心情都好了不少：“是啊，回家！”
說到“回家”，云若生的語氣都雀躍不少。
云若生一向穩(wěn)重，這中鮮明的情緒是很少出現(xiàn)在他身上的。
殷學(xué)明和還是不太相信，但是這是云若生說的，所以他無條件信任，只是抓著行李箱拉桿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
出門之前，劉思彤也把手搭上行李箱：“老板，加我一個。”
韓菲菲猶豫著上前一步，默默表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
于是，就換成三個人送云若生去機場。
“你們回去吧，想玩就再玩兩天，我走了。”
眼看著云若生的身影消失不見，殷學(xué)明臉上的神情嚴肅了許多：“我決定明天就回B市，你們呢？”
劉思彤和韓菲菲互相看了看，一致表示一起回去。
于玖在公司等了一整天，第二天傍晚看到殷學(xué)明三個人拎著大包小包回來了。
“你們回來了！”
于玖小跑著出門，只可惜沒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人：“生生人呢？”
“他走了。”
說完，殷學(xué)明頭也不回地上樓了。
于玖求證地看著剩下的兩個人，劉思彤低著頭略過于玖的目光，韓菲菲則是跟在后面飛快地溜走。
殷學(xué)明剛才的意思是云若生真的要……退圈嗎？
于玖無力地跌倒在沙發(fā)上，早知道……早知道她不會拒絕，她肯定會找好的公關(guān)公司把這件事處理好，她可以的……可是現(xiàn)在想什么都沒用了。
一陣急促的剎車，靠著座椅閉眼休息的云若生差點撞到前排座椅。
云若生昨天晚上的飛機，然后又轉(zhuǎn)大巴一直坐到鎮(zhèn)上，抑制不住地打呵欠。
車上的人開始收拾東西下車，云若生看了一眼窗外，是鎮(zhèn)上的終點站，也跟著下了車。
“花生！花生！看這里！”
云若生順著人流往外走，突然聽見王叔的聲音。
早上云若生坐上大巴之前，特地跟王叔說了聲要回來的事，想吃王嬸做的菜了，沒想到王叔竟然跑到鎮(zhèn)上來。
云若生笑著回應(yīng)：“王叔。”
王叔從駕駛室跳下來，迎著云若生，順手還要幫云若生拿行李。
云若生一邊推辭一邊加快了步伐。
“大柱，快叫人，這是你花生哥。”
王大柱正眼都沒一個，對于自家老爹一大早把自己叫起來開車來鎮(zhèn)上接人還是有些怨念。
云若生倒是看著大柱有些驚訝：“這是大柱？”
也難怪云若生驚訝，他記憶里王叔家的大柱明明就是個愛跟在自己后邊的小胖子，后來去了鎮(zhèn)上上學(xué)開始住校，就沒再見過了，后來聽王叔說，大柱在一個親戚那里當學(xué)徒，上一次回來的時候還聽說他已經(jīng)可以獨當一面去拉貨了。
“花生，你坐駕駛室吧。”
王大柱開來的是一個帶車斗的貨車，前面的駕駛室只能坐兩個人。
六月的天氣不算太冷，但是王叔年紀大了，在后面吹風(fēng)怕是不好。
“王叔，你坐前面吧，這天氣怪熱的，我坐后面吹吹風(fēng)。”
“那怎么行，大柱這車前兩天剛拉過豬，味道不好聞，怎么能讓你這個大學(xué)生坐呢。”
云若生有些不好意思的移開了視線。
王華村里的人只知道云若生考上了大學(xué)，卻不知道做的什么工作，只要有人問，王叔必定信誓旦旦地說：“那還用說嗎，肯定是坐辦公室。”
那篤信的樣子，連云若生這個當事人都差點信了。
王大柱倚著窗戶不耐煩地看著自家老爹：“人家讓你坐前面你就坐唄，跟人家大學(xué)生客氣什么？”
大概是看不得自家老爹對一個外人比對自己都好，王大柱忍不住陰陽怪氣。
王叔虎著臉：“怎么跟你花生哥說話呢，快道歉！”
王大柱吊兒郎當?shù)模K于看了一眼云若生，這一看就發(fā)現(xiàn)這人有點眼熟。
倒不是想起了小時候的事，純粹是看著云若生眼熟。
最后云若生還是上了那個據(jù)說拉過豬的車斗，還挺干凈，應(yīng)該是打掃過，王順還特地拿了個小馬扎過來。
云若生就把小馬扎放在緊靠駕駛室的那一邊，通過小窗戶和里面的王叔聊天。
“花生啊，你怎么突然想回來了？大師傅同意了？”
因為就住在山腳，所以王建國還是比較了解這一對師徒。
自從云若生去大城市上學(xué)以后，大師傅就不讓云若生回來了。
云若生還沒滿十八歲，倒是沉穩(wěn)，竟然真的很多年沒有回來，但是會經(jīng)常打電話問師父的近況，有時候也會寄一些東西回來給村里的人。
村里的人也記著云若生，三五不時地幾家湊一起給云若生寄過去一大堆特產(chǎn)。
只有山上的人，從來沒什么動靜。
云若生“嗯”了一聲，臉上帶了笑意，溫聲細語地跟王建國講大城市的見聞。
“上一次，老李頭的孫子回來，用電腦放電影，可把老李頭給神氣的，叫了我們一起去看，那里頭有個娃長得可像你了。”
云若生心里一動：“那王叔你還記得那部電影叫什么名字嗎？”
“喲，那我還真沒注意，只記得是……五年？還是十年來著，講的是什么愛情故事，咦——我這把歲數(shù)了還看什么愛情，我就是看那小孩長得像你就多看了會。”
云若生斟酌著問：“王叔，你有沒有想過這個人就是我呢？”
“你？”王建國看了一眼云若生，有些不信：“我看你比那娃長得還要俊。”
王叔的夸獎一如既往地直白，聽多了粉絲彩虹屁的云若生也忍不住笑：“那部電影叫《十年》，我演里面的小司然。”
王建國還沒說什么，充當司機的王大柱突然一個剎車。
“你這小子，開車就不能好好開。”
王大柱沒有理自家老爹的抱怨，他想起來了，怪不得他覺得這個“花生哥”這么眼熟，原來是跟電視上的一個明星特別像。
剛才又又隱隱約約聽到云若生的話，王大柱手一抖下意識地踩了剎車。
“花生哥，你該不會真的是個大明星吧。”
王大柱說出“大明星”這個詞的音調(diào)很輕，心里有這個猜想?yún)s又覺得很荒謬。
大柱，你還記得我的大名嗎，云若生，我叫云！若！生！
云若生！
這名字喜歡吃瓜的網(wǎng)友絕對很熟悉，這兩天一直是熱搜的常客，哪怕是瀏覽器也經(jīng)常會推送一些標題夸張的推文，王大柱可太熟悉了。
第103章 師父
王大柱的內(nèi)心如何翻江倒海, 云若生不知道，他只是看著沿路熟悉又陌生的風(fēng)景入了迷。
王華村地處偏遠，整個村里只有一所小學(xué)。
等到了上初中的時候, 云若生不得不去鎮(zhèn)上的初中辦理住宿。
云若生那時候年紀還小，卻沉穩(wěn)得不像這個年紀的孩子，不用老師擔(dān)心, 每天把自己收拾地干干凈凈。
每個星期六，小若生才會露出笑模樣，腳步雀躍地從鎮(zhèn)上步行回村里。
一路上都是泥地, 并不是都好走，但是云若生一點也不在乎，在鄉(xiāng)間小道狂奔，臨近王華山的時候，加快步伐，總能在山道上看見熟悉的身影。
從鎮(zhèn)上到王華村的路, 云若生以前很熟悉, 可是現(xiàn)在, 泥路早已變成了水泥路, 道路兩邊的田地也大多長著雜草變成荒地, 破落的房子變成了二層小樓房卻大門緊閉……
云若生有些擔(dān)心, 占據(jù)了自己年少大部分回憶的地方是不是也變了模樣。
“前年, 一場大雨，把山門前的石子路給沖毀了, 要不是我看大師傅好幾天都沒下山想著去看看, 還不知道！后來附近幾個村就一起把去山上寺廟的路重新修了修……前兩年還有掛單的，后來都走了，今年倒是沒看到……前段時間, 隔壁村有個大老板，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寺里還愿，估計捐了不少香油錢……”
一路上，王建國絮絮叨叨跟云若生說山上的事，說一會兒停一會兒，想到什么就說什么，云若生只是偏著頭專心地聽，并不催促。
王大柱的車離王華村越來越近，那座山也越來越清晰。
云若生本來想先跟著王建國去他家，分一些帶過來的紀念品，沒想到在快要靠近山道的時候，云若生隱隱約約仿佛見到了黃色的身影。
“大柱，停一下，我要下車！”
“啊？”王大柱看了一眼窗外，也看到了山道上的身影，隨即踩下剎車。
云若生背起背包，拉過行李箱，三兩步跳下車就往山道跑去。
一邊跑一邊還不忘跟王建國打個招呼：“王叔，我明天再來看你們！”
“這小子！”王叔笑著搖搖頭，然后跟兒子說：“開車吧。”
從水泥村道到山道這一段路坑坑洼洼的，云若生卻跑得飛快，行李箱東倒西歪，勉強跟上云若生的速度。
走到石板鋪著的山道階梯，云若生三兩步直接跨了好幾個階梯，轉(zhuǎn)過彎，那道黃色的身影越發(fā)清晰。
云若生心里情緒激蕩，一路小跑，在最后關(guān)頭卻突然停住，在離師父還有兩三個階梯的地方停住，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師父！”
了悟站在山道上，比云若生還要高，但了悟知道，這個孩子長大了。
正午的陽光透過密林灑在了悟身上，留下歲月痕跡的雙眸顯得無比溫柔，像陽光一樣溫暖和煦。
了悟只是伸出手輕輕拍了一下云若生的肩膀，然后轉(zhuǎn)身：“走吧。”
“噯！”云若生回應(yīng)得中氣十足，拎起箱子就是一路小跑。
云若生聽王叔說這段路是前兩年新修的，可在他看來，卻長滿了青苔，仿佛已經(jīng)很久無人問津了般。
了悟背對著云若生，卻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就語氣平緩地告訴他，寺廟里的香客并不多，只有過節(jié)的時候人才會多些。
“那等我有空的時候就把山道打掃一下吧。”
“它好好地待在這里，不要淘氣。”了悟的聲音聽著很平靜，但是細聽卻帶著一絲笑意。
云若生想起自己小時候漫山遍野地瘋跑，攀折樹枝，在河水里抓魚釣蝦，簡直是熊孩子里的戰(zhàn)斗機，那個時候了悟也是這樣無奈地看著他，然后讓他去洗澡，洗完澡也是這么說的。
后來云若生不禍禍山里的花花草草，反而把目光投向了山腳的那群小孩，被小孩家長拎著帶到師父面前。
云若生就看著師父任由那個家長數(shù)落了半小時，然后在被罰背佛經(jīng)的時候一絲怨言也沒有。
在云若生上學(xué)之前，他一直都是這么鬧騰且熊。
后來，隨著云若生上學(xué)住宿回去的時間隔得越遠，云若生就越想師父，也就越像師父。
偶爾也會有不長眼的小孩撞到云若生面前，嘲笑他是沒爸媽的孩子。
小若生只是平靜地看著他，然后在放學(xué)的時候敲悶棍，這樣就不會有人找到師父跟前了。
“你既然回來了，有空就幫你王師傅掃掃墓。”
“嗯，我知道了。”
了悟口中的王師傅是云若生學(xué)武術(shù)的師傅王榮，是退休的武術(shù)教練回老家養(yǎng)老。
云若生小時候身體弱，在了悟挨家挨戶給云若生討奶吃的時候，王榮主動提出讓云若生跟他學(xué)武強身健體。
成體系有技巧的武術(shù)招式也是云若生成為王華村孩子王的原因之一。
云若生跟著師父慢慢地走在上山的路上，滿意地看著絲毫未變的樹木：“師父，這里的樹長得還挺不錯的。”
了悟回過頭看了一眼云若生：“你不在，它們自然長得好。”
云若生只是笑，臉上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反而十分自豪。
王華山只是這一條山脈中的一座小山，到山頂后找到路還能進入深山里頭，不過了悟所在的青華寺就只是在山腰，所以云若生感覺沒走幾步路就到了。
石板鋪就的山道盡頭是一座規(guī)模很小的山門，就像這個寺廟一樣，很小，卻也有三座大殿。
進門之后就是一座天王殿，繞過天王殿后面才是大雄寶殿，右側(cè)是地藏殿，地藏殿往里就是一排水泥房，那里是云若生住了十幾年的家。
這座青華寺看著其貌不揚，里面的主建筑卻是古建筑，從云若生有記憶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
大雄寶殿前的紅色柱子，因為年久失修，都變成了玫紅色，所有木制的墻體都開裂，表皮都脫落地不像樣子。
但是因為青華寺在附近村落頗有名氣，所以到師父那一代還是有傳人的，只可惜現(xiàn)在沒落了。
王叔口中的隔壁村大老板上次來的時候，承諾要幫寺廟重新翻修一遍，在了悟報出了維修項目以及價格之后，那個老板只是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話。
好歹是來還愿的，這個大老板最后還是幫大雄寶殿翻修了一下。
所以云若生在經(jīng)過大雄寶殿的時候，差點被朱紅色的漆料給閃到眼睛。
云若生繼續(xù)往里走，來到那一排水泥房前，推開其中的一扇門，里面的木頭床和書桌依舊沒變，衣柜上貼著的海報都已經(jīng)褪色得看不出原來樣子了。
云若生放下東西，轉(zhuǎn)身坐在床上，手順勢摸了一下床單，是柔軟的，鼻尖還能聞到陽光曬過的味道。
突然，云若生聽見一聲“鐺——”的聲音，是從隔壁傳來的。
云若生知道，這是開飯的信號。
云若生關(guān)好門，沿著水泥房繼續(xù)往里走，走到盡頭拐個彎就是廚房和飯?zhí)谩?br />
以前寺廟里不止師父和云若生兩個人。
云若生記得他小時候還有過兩個師叔，后來云游了，據(jù)說在別的大寺廟掛單。
青華寺雖然小，但偶爾也會有僧人路過這里住一段時間，可惜都住不久。
云若生小時候最大的夢想就是和師叔一樣，當一個云游僧人。
坐在桌前，看著碗里的青菜豆腐，云若生突然想到這一茬，然后心虛地看了一眼師父。
好像就是因為這個偉大的夢想，讓師父堅定了不讓云若生回來的決心。
要不是自己故意直播賣慘，師父估計還是這個態(tài)度。
是的，云若生直播時說的那一句話是故意的。
雖然云若生不喜歡跟粉絲跟觀眾賣慘，但是讓他跟自家?guī)煾纲u慘，還是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的。
果然，直播之后，云若生發(fā)的消息終于回了。
云若生心里還有些小得意，這說明師父一直在關(guān)注他。
想到自己“陰謀得逞”，云若生吃著飯都忍不住快樂地笑出來。
了悟忍不住看著自己徒弟，目光詢問怎么了。
云若生吃了一大口青菜，然后做作地露出幸福的模樣：“師父你做的菜真的是太好吃了。”
了悟有些懷疑，畢竟他可是知道這小子嘴有多挑，甚至為了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去學(xué)做菜，然后在山下吃飽喝足才回來，還自以為做得很隱蔽。
了悟并不想這個孩子跟著自己在寺廟里清修，所以對于云若生的行為向來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大概是云若生做作的表情太過于傷眼，師父不忍直視，偏過頭不再看他，心里還有些懷疑，難道云若生的演技就這水平？難怪要回來，怕不是在外面吃不上飯了……
云若生還不知道自家?guī)煾冈趹岩勺约旱难菁迹踔翞榱怂氖聵I(yè)前途唉聲嘆氣，反而把碗里的飯菜吃得一干二凈。
師父的飯菜他可是想了好多年。
哪怕小時候有些挑食，這么多年異地生活下來，云若生已經(jīng)改變了很多習(xí)慣。
吃完飯，云若生搶著收拾碗筷：“師父，你去休息一會吧，下午是不是還要誦經(jīng)？要不我去打掃衛(wèi)生？”
師父沒有跟云若生搶碗筷，只是在聽見云若生說要打掃的時候拒絕了：“你并不是寺廟里的義工，不用做這些。”
“可是……”如果云若生不做，那就都壓到師父一個人的身上。
云若生好不容易回來了，他想為師父做些什么。
了悟想像以前那樣，摸摸云若生的頭，可是他發(fā)現(xiàn)云若生已經(jīng)長高了許多，最后也只是幫著拍拍衣袖：“你是我的徒弟，回來就休息幾天。”不用急，反正活少不了你的。
云若生仿佛聽到了師父的未盡之語，卻依舊很開心。
他站在寺廟后面，對著山里的樹木大喊：“我回來了！”
云若生十分暢快，甚至還孩子氣地跟驚起的小鳥們打招呼：“你們好呀，我是花生。”
第104章 生活
早上五點半, 云若生在窗外的鳥叫聲中自然地睜開眼睛。
想要繼續(xù)接著睡，可是窗簾已經(jīng)映出外面光線，亮堂堂的, 云若生甚至還能聽見不遠處傳來的誦經(jīng)聲。
云若生重新閉上了眼睛, 耳邊鳥叫聲更加明顯, 甚至還能聽出山間的清新和空曠。
想了想, 云若生還是起床, 打開窗簾, 然后把木制開合的窗戶打開, 用掛鉤固定好, 看著窗外舒服的綠色深呼吸了一口。
云若生來到廚房, 看到灶臺上的大鍋蓋著蓋子, 彌漫著白色的霧氣, 一看就知道是師父早上起來順手煮的稀飯。
看了一眼時間，不過六點, 這個點還沒有到早飯的時候。
于是，洗漱完的云若生就在寺廟附近逛了起來。
除了大雄寶殿修葺過之外，其它建筑依舊是云若生記憶里那個破敗樣子。
在天王殿和大雄寶殿中間的院子里有一個大香爐，云若生記得以前這里是沒有的。
寺廟的左側(cè)則是一大片被籬笆圍起來的菜園子, 里面種著菜，四周則是長滿了花。
不管是市面上賣的種類還是山里隨處可見的野花都開在一起, 爭奇斗艷，是青華寺里的一絕，附近不少村民來上香之后總愛看這些花花草草，有時候還會挖一株回去自己種。
這些花每年都這樣順著四時花季而開，再順應(yīng)著自己的周期自然衰敗，種子就這么落在土里, 等到來年春天生根發(fā)芽，周而復(fù)始，生生不息。
只要不是隨意攀折花枝，對于那些求植株的人，了悟都是很愿意給的。
云若生邊走邊晃晃那些籬笆，碰到松動的，則是順手固定住。
等巡視到菜園子的另一邊時，云若生發(fā)現(xiàn)竹制的籬笆從地底被拱了上來。
失去了支撐，這段籬笆開始有些傾斜，露出的洞就更大了。
偏偏這個角度從寺廟那邊看完全看不到，云若生要不是走到這里，估計還發(fā)現(xiàn)不了。
云若生先找來東西把洞堵住，決定等吃完早飯以后去山上砍些竹子修補一下籬笆。
正想著，云若生就聽到廚房那邊傳來“鐺——”的聲音。
云若生一路小跑著回去，等到了廚房，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腳底板沾了濕泥，踩得滿地都是，更不用說云若生是直接從院子穿過來的。
了悟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這一點，看著云若生沾著泥點的褲腳和鞋底但笑不語。
云若生立馬做投降狀：“師父，我知道錯了，吃完早飯我就把地掃了。”
早飯是白米粥配酸黃瓜，黃瓜是菜園里的，提前幾天腌漬好。
因為白米粥在鐵鍋里煮得比較久，口感不是很好，酸黃瓜也過于酸了，一點也不爽口，但因為是師父做的，云若生依舊吃的一臉滿足。
“師父，我看菜園有一段籬笆壞掉了，我準備上山去砍幾根竹子。”
云若生雙手捧著碗，筷子就這么夾在指間，看著師父笑。
了悟看了又看，忍不住說了一句：“吃飯的時候不要說話。”
“我知道我知道，食不言寢不語嘛，但我就想和師父說說話，師父你總是念經(jīng)，都沒時間聽我說話——”
說到最后，云若生忍不住像小時候那樣撒嬌。
了悟皺著眉頭，他就說這小子回來肯定不會安生，最后被云若生念叨得煩了，只好模模糊糊地說了一句：“我房間里有網(wǎng)。”
云若生倒真是有些驚訝，沒想到山上居然還有網(wǎng)，可是他的手機根本就沒信號啊。
師父沒有說話，他總不能說他特地把網(wǎng)關(guān)了吧。
為防止被云若生追問，師父吃完早飯就不見人影了。
云若生看著師父有些急促的步伐有些疑惑，他跑什么。
因為昨天上山以后，手機就沒了信號，云若生一直沒有收到任何消息。
在云若生的記憶里，師父的房間十分簡陋，除了睡覺的床和放衣服的衣柜，就沒什么家具了
就連云若生的房間還有碎花布做的窗簾和中二時期不知道從哪里淘來的海報，書桌上堆滿了書，甚至還有一個護眼的臺燈。
這么多年，師父房間的布局一直沒變，只不過這次在衣柜旁邊多了個椅子，上面放的就是wifi天線。
云若生把插頭插上，再按照盒子上貼的紙條輸入密碼。
剛連上網(wǎng)，手機就跟打開了什么開關(guān)似的，響個不停。
只是，雖然網(wǎng)有了，但是信號依舊時有時無，看來山上確實受影響。
云若生一個個看過去，幾乎都是在問云若生怎么了，還有認識的導(dǎo)演制片人拋來橄欖枝為自己的公司招攬云若生。
云若生趁著信號好的時候，發(fā)了一條朋友圈，表示自己只是回老家休息一段時間，謝謝大家的關(guān)心。
幾乎是在云若生發(fā)完朋友圈之后，殷學(xué)明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第一句話就是“生哥，你在哪？”
第二句話緊接著就過來了：“生哥，于玖這兩天一直讓我不停地打電話給你，幸好你沒接，我都快被她煩死了。”
“我回家了，于姐，你不用管她。”
“好嘞，生哥，你這老家可真夠偏僻的，你這怕不是斷網(wǎng)了？”
云若生戴上耳機，把手機放在口袋里，一邊回答殷學(xué)明，一邊到處找掃帚，準備清理自己留下的腳印。
只是找了半天也沒找到那種比他人還大的大掃帚。
“差不多吧，我這里是深山，信號不好是正常的。”
“生哥，我告訴你一件搞笑的事情吧，也不知道那些人從哪里聽說你要退圈，一個個都開始挖墻腳了，開了高價想要挖我和小彤，我這個大化妝師當然不用說，那工資開得我都心動……當然，我是絕對不會離開你的……”
殷學(xué)明話都沒說完，就聽見手機對面?zhèn)鱽硪宦曋袣馐愕模骸皫煾福 ?br />
“噯！”殷學(xué)明下意識地答應(yīng)，后來發(fā)現(xiàn)云若生根本不是在跟自己說話。
“師父啊，那把大掃帚在哪？”
手機那邊傳來隱隱的對話聲，殷學(xué)明聽不真切，但能明顯感覺到云若生的狀態(tài)是放松的。
“明明，你剛才說什么？”
殷學(xué)明只好又把話重復(fù)了一遍，然后就聽見手機那邊傳來掃地的沙沙聲，忍不住問了一句：“生哥，你在掃地？”
“對啊。”
云若生回答得太快且自然，讓殷學(xué)明不知道怎么接。
聽了半天沙沙聲，殷學(xué)明才想起自己打電話的主要目的：“生哥，小彤說，最近郵件不少，有很多她覺得不錯的邀約，就想問問你……”
“再等等。”
“等？等到什么時候？”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云若生沒有正面回答，殷學(xué)明想破腦袋也不知道到底要等什么。
“那行，生哥你忙，我就先去找個工作，小彤說她報了個培訓(xùn)班，就是菲菲，我看她最近心情不是太好。”
“那也沒辦法，你就跟菲菲說，如果著急可以找個工作。”
“行，那我掛了。”
“嗯，你掛吧。”
云若生也沒管耳機，繼續(xù)掃地，還順帶著把寺廟所有的空地都掃了一遍。
“都掃了十分鐘了，還沒完？”
聽到耳機里的聲音，云若生驚訝地反問：“你沒掛？”
殷學(xué)明沉默了片刻：“那我掛了。”
云若生掃完地后，拉著行李箱準備下山。
“師父，我去王叔家了，中午不用等我吃飯。”
行李箱里是云若生帶給村里人的禮物，都是一些吃的用的。
在分完行李箱里的東西之后，又被蔬菜塞滿了。
最后行李箱裝不下，手上還拎了兩袋。
云若生一直說“夠了夠了”，那些人卻還是不斷地把東西塞過來。
王建國拉出自家的兒子，讓放假休息的王大柱送云若生上山。
一路上，王大柱一直忍不住偷偷看云若生。
名字對上了，相貌也對上了，就連這幾天鬧得沸沸揚揚的家庭情況也對上了，可是他怎么也沒辦法把那個大明星云若生跟眼前這個穿著簡單套頭T恤的年輕人聯(lián)系起來。
更不用說這個年輕人一口方言比自己還地道，能一口叫出自己都沒什么印象的三大姑八大姨，然后還蹲在地上絲毫不嫌臟地把蔬菜用塑料袋裝好放進那個看起來就很貴的行李箱里。
王大柱在后面忍不住用手機拍了一下行李箱，出來的價格讓他咋舌。
“累嗎，要不行李箱給我吧。”
王大柱瘋狂搖頭：“不累不累。”
“你最近在放假嗎？”
“活累嗎？”
“那你師傅對你還真不錯。”
“聽著就很辛苦。”
大概是云若生的態(tài)度真誠親切，王大柱最后也能放開自己，開始吐槽自己的工作。
說到工作辛苦，事多又累錢還少的時候，云若生還嘆了一口氣，讓王大柱覺得，他真的是在為自己著想。
到了山門，王大柱放下行李箱，看了一眼門內(nèi)，然后就搓著手有些不好意思：“代我向師傅問好，我先走了。”
云若生看著王大柱的背影，心里在思考著這個想法的可行性。
不過這段時間純粹是回來度假的，倒也不必什么都想著工作。
云若生把鄉(xiāng)親們送的菜都放在了陰涼處，數(shù)量實在太多，感覺吃不完了，要是有個冰箱就好了。
“冰箱？”了悟想了想，然后還是搖搖頭：“寺廟經(jīng)費不多，買不起。”
“當然是我買啊……師父你也不要拒絕，怎么說我也是在青華寺長大的，還不允許我回報？”
云若生張大了眼睛，眼神里露出可憐巴巴的意味，希望師父不要拒絕。
了悟只能點點頭，然后就看到徒弟瞬間笑成了一朵花：“謝謝師父！”
了悟一愣，笑著搖了搖頭，從小到大就會這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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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出家？
何冉是一個剛剛高考完的準大學(xué)生, 天天捧著高考后新買的手機窩在家里，然后還要被家人嫌棄。
“一天天的就知道躺家里，人都躺廢了！”
何冉明智地放下手機, 主動去干家務(wù), 然后還要被數(shù)落：“你看看你, 讀了那么多年的書有什么用, 掃個地都掃不干凈, 一邊去, 別礙我的眼！”
何冉委委屈屈地把掃帚放下, 看著媽媽重新把自己掃過的地再掃一遍，明明她都掃過了，很干凈的。
“媽, 我想吃你做的可樂雞翅了。”
“吃吃吃，天天就知道吃，我看你長得像可樂雞翅！”
唉，這種人憎狗嫌的日子什么時候結(jié)束，親愛的媽媽，難道你忘了在高考前你是怎么寶貝我的嗎？
于是, 何冉躲在媽媽看不見的地方玩手機。
上學(xué)的時候，媽媽說過，等高考完就給你買手機。可是剛拿到新手機幾天, 何冉就有些無聊了。
村里離縣城比較遠, 也沒什么好玩的東西，常年在外上學(xué)，村里的叔叔伯伯嬸娘也叫不出來，偏偏村里的人都沾親帶故，出門走幾步路就能碰到打招呼的人。
如果你不打招呼, 說不定就會在背后議論你沒禮貌。
出了幾趟門之后，何冉就不愛出門了。
“小冉！你過來，我有事跟你說！”
何冉一驚，但還是站在媽媽跟前：“什么事？”
媽媽看著墻上的掛歷說：“明天早上起早點，去青華寺上香。”
“啊——”何冉拖長了聲音，擺明了不想去的態(tài)度。
雖然青華寺確實聽著寓意比較好，但是接受了十二年的唯物主義教育，何冉對去寺廟這件事并不怎么熱衷。
奈何何冉的媽媽一向雷厲風(fēng)行，說一不二，決定好的事情誰反對都不好使。
“明天是初一，起早點，爭取上頭香，讓佛祖保佑你高考考個好成績。”
“封建迷信。”何冉小聲嘀咕著。
何媽媽立馬瞪大了眼睛：“你再說一遍？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你自己的事情還不上心！”
高考后家庭地位直線下降的何冉到底還是沒敢反對，于是明天早上去上香就成了何冉家今天飯桌上討論的事情。
“小冉，青華寺很靈的，磕頭的時候要誠心，心誠則靈。”
對著奶奶期望的眼神，何冉只能敷衍地點點頭。
搞笑呢，她一個長在紅旗下，信仰馬克思主義的人，怎么會信這種東西，但是她不敢說，畢竟青華村在附近很有名。
何冉還記得小時候每年元宵，天都沒亮，爸爸就把自己從被窩里抱起來，去青華寺上香。
明明已經(jīng)起得夠早了的，到那的時候，山道上都是人。
好在那個時候山腳下會有一些小販拉著板車，賣些小零食。
大人們?yōu)榱撕逍『ⅲ己茉敢赓I。
以至于現(xiàn)在提起青華寺，何冉記憶里還是甜甜的味道還有那一眼望不到頭的山道。
每月的初一十五都是個好日子，有所祈求的人就會去寺廟里上一炷香，希望諸佛保佑。
每到這兩天，了悟都要起得比往常還要早，多做一些飯預(yù)備著。
云若生也知道師父忙，就會趁著師父念經(jīng)的時候把菜擇了，然后從工具堆里找到砍刀，把昨天砍的竹子修理一下，用來補菜園的籬笆。
云若生戴上白色的尼龍手套，一手拎起一根細長的竹子，一手拿著砍刀順著竹竿把枝丫都砍掉，最后將竹竿攔腰砍斷，把一頭削成楔形，便于插進土里。
何冉逛到菜園子附近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清晨的光仿佛給他籠罩了一層磨皮濾鏡，何冉心里直呼：“暴殄天物，這樣的帥哥怎么能在這里砍竹子？”
何冉一大早就跟著媽媽來到青華寺，在媽媽進去和方丈交流的時候，就隨意在院中走動。
因為記憶里那一大片花海依舊很鮮艷，所以何冉就逛到了菜園附近，然后就看到了云若生。
本以為這次出來只是為了搪塞的何冉，一下子就來了精神頭，忍不住掏出手機拍了個視頻，還把寺廟的建筑給拍進去了。
何冉準備把這個視頻放到自己的短視頻平臺上，標題都想好了，就叫“深山寺廟里偶遇大帥哥。”
什么，你說太俗了？
NoNoNo!現(xiàn)在觀眾就愛看這種，標題越吸引人越好。
只是拍著拍著，何冉遇到了王大柱同樣的問題，那就是這個人好眼熟。
因為何冉高考結(jié)束后才買的手機，那個時候云若生的相關(guān)信息已經(jīng)消停一段時間了，不特意去關(guān)注這件事的普通觀眾還真的不知道。
何冉只是覺得這個人長得挺像一個明星，具體是誰……不重要，反正好看的人總是有些相似之處。
隨手拍的視頻就被傳上了平臺，正在等上傳的時候，何冉聽見媽媽在叫她。
“來了！”
何冉順手把手機塞進口袋，朝大殿跑去。
云若生也聽見了何冉的聲音，只是抬頭看了一眼，就不感興趣地繼續(xù)埋頭做自己的事情。
今天是初一，人多些也是正常的。
何冉剛跨進門，就被自己老媽拉著跪在蒲團上，又被塞上一炷香：“快點磕頭，誠心點。”
在家里就算了，畢竟都是親人，何冉不在乎，可是在外面當著外人的面被這么拉拉扯扯的，青春期的孩子臉皮薄有些掛不住，姿勢就有些僵硬，甚至想一走了之。
“施主心里默念自己的愿望，不必拘泥于形式。”
何冉原本就在鬧情緒，突然聽到身邊傳來一道聲音，帶著長者的溫和寬厚，在裊裊檀香中沁人心脾，心情瞬間就平靜下來了。
冷靜下來的何冉想想自己剛才的想法，著實有些幼稚，好在媽媽并沒有發(fā)現(xiàn)。
只是到底怎么磕頭？
何冉無措地看著身邊站著的師傅。
師傅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神色淡然：“心誠即可。”
“噢噢。”
意思是說隨便怎么磕？
何冉回憶著電視里的畫面，捻著香的雙手貼在腦門上，跪在蒲團上，背脊挺直，正兒八經(jīng)地在心底祈求：“如來佛祖觀音菩薩玉皇大帝……不對，反正就是你們一定要保佑我考個好分數(shù)，求求了。”
在心里說完愿望之后，何冉又端端正正地磕了三個頭，然后看向師傅。
了悟接過何冉手中的香，口中念念有詞，再三拜過后則是把香插在了外面的大香爐里。
整個過程，了悟沒有說一句話，眉眼肅穆，動作間有著獨特的韻律，何冉受此影響，態(tài)度也不知不覺嚴肅起來。
等儀式完成后，了悟重新回到何冉身邊，微微帶了些笑意：“起來吧。”
何冉揉揉有些麻的膝蓋，傻笑著看向師傅：“師傅，這就完了，萬一我愿望實現(xiàn)了，要不要來還愿啊。”
何媽媽搶先回答：“當然是要的，”然后對著了悟說：“不管有沒有實現(xiàn)，我都會帶著小冉再來一次。”
何冉媽媽的意思就是，不管靈不靈，香火錢是少不了的。
了悟微微搖了搖頭：“來或者是不來，是你們的心意，不用強求，我看你女兒靈性蘊于雙眸，福澤深厚，肯定能得償所愿。”
聽到了悟的話，何冉媽媽當場就驚喜地笑出來：“真的嗎。”然后看著自家女兒，越看越覺得大師說得對。
何冉站在旁邊，尬的腳趾都要摳出一室三廳了，覺得自家老媽也太好忽悠了，以后怕不是會把存款都拿去買保健品。
愁哦。
就在這時，何冉清楚地聽見自己的肚子發(fā)出了抗議。
一大早就起床，趕到山上上頭柱香，何冉和媽媽都還沒吃早飯。
只是看著媽媽和大師相談?wù)龤g的樣子，何冉只能悄咪咪扯了扯媽媽的衣角。
“干嘛？”
何冉注意到那位和尚師傅的目光看了過來，臉通紅，只好搖搖頭說沒什么。
了悟大約是猜到了什么，主動邀請兩位留下來吃早飯。
“這怎么好意思，要不我付錢吧。”
“不過是清粥小菜，不值得什么。”
跟在后面的何冉心不在焉地看著寺廟的布局，偶爾還閃過一個念頭：“寺廟里的和尚師傅還挺不錯的，還有個帥哥！”
想到帥哥，何冉就精神了。
在大師傅敲響鈴鐺的時候，何冉就看到剛才的帥哥走了進來，呃……附帶了一連串的腳印子。
大概是注意到小姑娘的眼神，云若生有些心虛地看了一眼師父，然后主動跑到外面去換了一雙鞋進來，在師父眼神掃過來的時候主動解釋：“我是從寺廟后面繞過來的，沒有經(jīng)過院子。”
了悟看了一眼干凈的院子，相信了云若生的說辭，然后又看到他手上被砍刀磨得通紅，露出不贊同的神色。
“沒事的師父，過兩天就好了。”
未免被師父逮著說教，云若生主動幫今天的兩位客人盛粥。
何冉坐在旁邊默默地吃瓜，這個帥哥喊這個和尚師傅，卻有頭發(fā)，難道是俗家弟子？
這么高的顏值不進娛樂圈可惜了。
何冉一邊喝粥一邊感嘆。
等回了家，何冉才有空打開手機，想看看那個視頻傳上去了沒有，畢竟山上的信號不好，轉(zhuǎn)了好久。
只是在打開時，軟件十分卡頓。
正在何冉想檢查自家網(wǎng)是否打開的時候，就看到消息那一欄都是紅點。
又轉(zhuǎn)了好久，何冉才點開，原來是自己在山上拍的那個帥哥視頻。
何冉看了一眼數(shù)據(jù)，短短一兩個小時，點贊數(shù)已經(jīng)突破了十萬，評論數(shù)也有兩萬。
“原來是世界的悲歡是相通的，有那么多人審美和我一樣。”
抱著這個想法的何冉點進評論區(qū)，就被熱一給吸引了——
“云若生出家了【驚】！”
第106章 深山寺廟
何冉隨手拍的視頻還頗有意境, 深山中的寺廟，古老的建筑和舒服的綠色相結(jié)合，甚至還能聽見林間的鳥叫聲。
畫面順著逆時針轉(zhuǎn)了一圈, 把大半個寺廟都拍進去了, 從背光到迎著光，畫面仿佛曝光過度一陣白, 只隱隱約約看見最后畫面是停在一個人身上。
等手機畫面適應(yīng)了光線，自動調(diào)整之后, 這個人的樣貌就逐漸清晰。
他垂著眼專心地收拾竹子, 只能看得見高挺的鼻梁和線條流暢的下頜線, 嘴巴微微抿起, 手上戴著白色尼龍手套, 腳上穿著膠鞋，褲腿下半部分被蹭上了泥土，偏偏又穿著白色套頭T恤, 整個人的氣質(zhì)很干凈, 就像這座深山里的寺廟，給人一種寧靜祥和的感覺。
因為視頻并沒有什么亂七八糟的配樂和背景音, 有的只有原生態(tài)的鳥叫聲，再加上前半段的風(fēng)景和后半段的帥哥，顯得空曠幽遠，剛一上傳，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看。
一開始, 能刷到這個視頻的幾乎都是青華寺附近村莊的人, 看到熟悉的地方，就會下意識地點贊。
隨著熱度攀升，視頻開始發(fā)散, 在平臺例行的推廣之后，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了這個地方，心生向往。
畢竟現(xiàn)在的快節(jié)奏生活，讓不少人新生倦怠，乍一看到這么寧靜秀美的地方，下意識地就想去看看。
最后的鏡頭定格在一個人身上，只有短短幾秒鐘，長相氣質(zhì)就已經(jīng)給人留下深刻印象。
評論區(qū)里剛開始的評論還算是正常，問一下作者這個地方在哪里，想去看看，后來就有人提出那個人長得像云若生。
云若生！不是前段時間在網(wǎng)上鬧得沸沸揚揚的那個人嗎？
本來沒覺得像的人點開評論區(qū)看到這個評論，又重新看了好幾遍，甚至還有的人會搜出云若生的照片進行對比，越看越像！
云若生的粉絲在微博上比較活躍，但并不意味著他在其他平臺就沒有觀眾緣。
多得是喜歡云若生劇的路人朋友，不喜歡玩微博，但是每天必刷短視頻。
這些人對云若生很熟悉，十分確定視頻中的這個人就是云若生，而他們又通常無法無天慣了，并不了解微博粉圈的那一套，看到了就評論一句“是云若生”，甚至還有人發(fā)了一句“云若生出家了【驚】！”最后被點上了前排。
發(fā)這句話的人心里其實也不相信，只不過抱著開玩笑的心態(tài)評論這一句。
后來的人，看到了這個評論，會心一笑，也跟著玩起了梗。
等到粉絲發(fā)現(xiàn)的時候，短視頻平臺上已經(jīng)自動觸發(fā)了熱點#云若生出家#，并且這個熱點還在不斷攀升。
生粉們聞訊趕來，雖然知道熱評可能只是在開玩笑，但心里不慌是不可能的。
前段時間開了直播丟下一句話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很難不讓粉絲多想。
再加上今天這個視頻，已經(jīng)有粉絲在焦慮：“哥哥不會真的退圈出家不理俗事了吧……”
“我單以為佛系少年是哥哥的人設(shè)，沒想到是真的【苦澀】”
“啊啊啊啊啊啊樓上你住嘴。”
“有沒有可能是哥哥演明智的時候入戲太深？”
“怎么可能，去年就拍了，過個年后面還拍了好多戲，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
何冉也是在評論區(qū)才知道自己的這個視頻熱度為什么這么大，起因就是因為那個大帥哥，據(jù)說是一個明星。
被關(guān)在學(xué)校兩點一線一直在備戰(zhàn)高考的何冉是真的不認識云若生是誰，第一眼覺得熟悉，很有可能是因為在從哪里看到過。
班里也有同學(xué)追星，不過因為課業(yè)太過繁重，一下課大家更愿意趴在桌子上補眠，何冉偶爾能看到某同學(xué)的書包上掛著某明星徽章，或者是筆袋拉鏈上掛著某明星的亞克力掛件，又或者是桌子上直接貼了某明星的小卡或者明信片。
其中說不定就有云若生，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才會給何冉留下一個眼熟的印象。
云若生！從評論區(qū)里大家對于他五花八門的稱呼中可以看出，他演了不少角色。
正閑得無聊的何冉準備找來看看。
只是在退出去之后，看著后臺數(shù)量龐大的私信，何冉又犯了難。
何冉看了幾個，幾乎全都是問地點的。
何冉想了想，一個也沒回復(fù)。
雖然她并不喜歡封建迷信，但是青華寺在這里有些年頭了，何冉從小到大幾乎每年都要去，就算不信仰宗教，也是有點感情的，她并不想讓那么多人來破壞青華寺的環(huán)境。
再者，既然云若生這個大明星選擇待在這里，肯定是不想自己的行蹤被別人知道。
一向偏心帥哥的何冉絲毫沒有糾結(jié)地就站在了云若生這一邊。
跑去追劇的何冉不知道自己的視頻持續(xù)發(fā)酵，并且在二十四小時內(nèi)點贊突破了兩百萬。
實在是當紅明星去出家這個熱點太吸引人眼球了，擁有龐大點贊數(shù)的視頻也被推向了更多的受眾。
視頻的爆火也帶動了微博熱搜，只是因為獨特的熱搜機制，并沒有帶上云若生的大名，取而代之的是#深山寺廟#這個話題。
對于這個摸不著頭腦的話題，很多人都點進去了。
置頂是一個帶紅V的搞笑博主轉(zhuǎn)載的何冉的短視頻，一點開確實是深山寺廟的景色。
雖然確實很好看，但也不值得這一個熱搜啊。
這么想的網(wǎng)友下一秒就盯著最后出現(xiàn)的人愣了神，這不是……這不是前兩天宣布要退圈的云若生嗎？
察覺到有大瓜出現(xiàn)的網(wǎng)友瞬間捧著瓜，神采奕奕。
不過你要是問他，云若生什么時候宣布退圈，估計他也只是無所謂地回答：“不知道，大家都這么說。”
沒點進熱搜的一臉懵逼，點進熱搜還沒看視頻的估計更懵逼，明明是#深山寺廟#的話題，里面卻全都是在討論云若生。
一度讓那些剛點進熱搜想尋找寧靜的網(wǎng)友痛斥粉絲“吃相太難看”“逮著熱搜就安利，看著煩！”
等看完了視頻，這些人也會變得跟其他人一樣，提起云若生，表示自己的驚訝。
甚至還有人推測，云若生可能是被這魔幻的娛樂圈給逼得出了家。
一些敬業(yè)演員被打壓從此銷聲匿跡的不在少數(shù)，出家……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噢。
“出家？云若生在搞什么鬼，他難道忘了還有三年合約嗎？他就不怕付違約金！”
殷學(xué)明看著逐漸暴躁的于玖，一點好話都沒有，暗地里翻了個白眼：“這合約有什么用，你要是想雪藏，生哥估計巴不得呢。”
“我……”于玖卡殼了，對于一些渴望曝光成名的十八線小演員來說，利用合約不給資源確實能讓他聽話，但是云若生在小透明時期就不吃這一招，瀚海也沒那么大本事能給云若生拉來什么厲害的資源。
如果說一開始云若生不離開公司是因為合約的話，那么后來他出名之后，合約的束縛對他來說就是約等于無。
是云若生覺得瀚海比較自由所以一直沒有動作，至于現(xiàn)在……
合約到?jīng)]到期已經(jīng)沒什么差別了，云若生并不打算在娛樂圈混了。
想到這里的于玖無助地癱倒在沙發(fā)上。
雖然她在事業(yè)幫不上云若生的忙，但是她內(nèi)心是很支持云若生的事業(yè)的。
畢竟瀚海七成的分成足夠于玖過上很好的日子。
云若生要是真的退圈，于玖現(xiàn)在的生活水平估計要大打折扣，也很難隨心所欲地消費了。
于玖并不指望著云若生掙錢，可是已經(jīng)享受了這么久的利益，突然消失，還是讓人難受。
癱在沙發(fā)上，于玖對比了自己以前的生活和失去云若生這個錢袋子的生活，她突然無法接受。
云若生，她不會放過的，哪怕合約期只有三年，她也要在最后的時刻榨干他所有的價值。
不要跟她說什么情分，云若生都不顧情分了，她還要顧忌什么。
想到這里，于玖直著身子坐了起來，臉色也回復(fù)了平靜：
“殷學(xué)明，云若生現(xiàn)在在哪里。”
殷學(xué)明直覺于玖不安好意：“我不知道。”
“我不管，你就跟云若生說，我有事找他。”
說完，于玖拿著包踩著高跟鞋噠噠地走了。
等于玖開車走了之后，殷學(xué)明才打電話找云若生，只是一連打了好幾個都是“不在服務(wù)區(qū)”。
聯(lián)想到今天看到的這個視頻，殷學(xué)明知道云若生可能在深山，信號不好，所以直接發(fā)了消息過去，跟他說了于玖的事，最后還加上一句“你小心點于玖”。
傍晚，終于把籬笆補好的云若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打開了手機。
手機卡頓了會兒，延遲著開始彈出各種消息。
云若生猜測，可能是因為水泥房這邊比較靠近信號塔，所以信號會好點，再加上師父房間里的wifi，所以云若生只要回到了房間就能勉強用手機。
信號好的時候還能快樂沖浪。
只不過今天剛打開手機，云若生就被瀏覽器的彈窗給吸引了“當紅小生云若生出現(xiàn)在深山寺廟……”
接著，云若生又看到殷學(xué)明發(fā)過來的消息，里面有一個鏈接，說是今天發(fā)生的大事。
估計是照顧到云若生經(jīng)常斷網(wǎng)的緣故，鏈接里的內(nèi)容十分簡潔，就是何冉的視頻。
看完了前因后果，再看那一句“小心于玖”，云若生的眉頭就松開了。
本來就是打算晾一晾于玖，沒想到今天的視頻反而讓于玖坐不住了。
提前也無妨，早點解決這件事，也好放心開展后續(xù)工作。
第107章 自薦
“花生哥, 你在呀。”
王大柱站在門外，有些踟躕，看到云若生扛著鋤頭路過就打了一聲招呼。
云若生看菜園里長了不少草, 準備去拔草, 順帶著翻一下土。
雖然這段時間已經(jīng)碰到過很多次云若生砍竹子鋤地修補籬笆，王大柱依舊不能接受一個大明星居然如此接地氣。
忽略掉那張不怎么接地氣的臉，王大柱感覺云若生揮舞鋤頭的樣子比自己都嫻熟。
“有什么事，進來說吧。”
王大柱小時候貪玩在寺廟里摘了一朵花，最后被蜜蜂追著的事讓他對這里有著本能的抗拒, 聽到云若生的話, 還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兩步：“不了, 爹讓我來問問大師父有沒有什么需要帶的, 我要開車去一趟鎮(zhèn)上。”
云若生點點頭表示理解, 看了一眼太陽，這個時候師父應(yīng)該在大殿里，于是就放下鋤頭，加快了步伐往里走：“師父！有人找。”
正在擦拭香爐的了悟放下手中的抹布, 輕嘆了一口氣，帶了幾分無奈和縱容。
自從云若生回來之后, 這里真的是熱鬧的不止一點半點。
“師父，大柱問你有沒有什么要買的，他去鎮(zhèn)上可以幫忙帶。”
云若生跟在師父身后, 說個不停：“師父, 你有東西要買嗎？”
看師父腳步未停, 云若生就知道師父肯定有東西要帶，自然地在心里回復(fù)了自己：“也對，廚房里的米快吃完了, 我看鹽也只剩下一點點了……師父你不回去拿錢嗎？”
了悟正要回答“不用”，云若生又開始自問自答：“這種小事怎么能勞煩師父，肯定是我來付，也不對，我身上沒現(xiàn)金，手機支付也不知道能不能打開……師父……”
了悟忍無可忍：“你能別說話了嗎？”
云若生沒有被師父嚇到，厚著臉皮跟上去，順便打開手機看了一眼信號，雖然不是滿格，付個錢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
看到了悟，王大柱有些拘謹?shù)睾傲艘宦暋皫煾浮！?br />
了悟看起來年紀不是很大，再加上修身養(yǎng)性，看上去比實際年齡還要年輕，反正云若生從有記憶開始，師父就是這個樣子了，而且脾氣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好，在附近都是有名的，但是小孩子看見了悟總是很拘謹，仿佛了悟是什么吃人的洪水猛獸。
了悟已經(jīng)習(xí)慣那些小輩在自己面前收著了，說了自己的需求之后道了謝，嚇得王大柱連連搖手：“不用謝，不用謝，我……我先走了，大師你留步。”
“等等。”被云若生叫住的王大柱渾身都是僵硬的。
“我還沒給錢呢，你跑什么。”說著，云若生就要拿出手機準備付款。
王大柱也亮出自己的收款碼，只是一抬頭卻發(fā)現(xiàn)掃碼的是了悟，那一瞬間呼吸都差點停止了。
云若生的驚訝也不遑多讓：“師父，你……”
王大柱收到錢，立馬逃離現(xiàn)場。
了悟看著人影都沒了，對著云若生沒好氣地說：“怎么，沒想到我會用手機支付？”
“呃……”云若生眼神在四處游移，看到自己放下的鋤頭，一個箭步扛起鋤頭就準備跑。
“自己不在的這幾年，王華村都連上了網(wǎng)，一進村就能看見那個高大的信號塔，師父房間里設(shè)備顯然就是這個時候辦的，換了智能手機，還學(xué)會了手機支付……”
云若生心不在焉地鋤著地，第一次直觀地感受到自己缺席的這幾年，師父真的學(xué)會了好多，覺得難過，要是自己在的話，肯定會手把手地教師父。
雖然了悟只讓云若生叫他師父，但在云若生心里，他是把師父當做父親看的。
在B市的這么多年，云若生和王華村的很多人都有過交流，只有師父，就仿佛消失了般，靜默無言。
幸好王叔就住在山腳，有時候會上山看看，云若生才知道師父的情況。
師父不讓回來的原因，云若生想了想，無非就是不希望自己大好年華空耗在山上。
收養(yǎng)是意外，了悟并不希望云若生走他的路。
了悟努力地想讓云若生成為一個正常人家的孩子，讀書上學(xué)，有幾個知心好友，周末可以約著一起出去玩，大學(xué)畢業(yè)了留在大城市工作，然后結(jié)婚生子，過一個普通人的生活。
可是年紀越大，云若生的性格越佛系，了悟仿佛預(yù)見了以后，這是他不愿意見到的，索性便自作主張幫云若生申請了助學(xué)貸款，貸款還完之前不準回來。
了悟想著，云若生為了這個目標，在外面多歷練歷練，感受生活的豐富多彩，大概就不會總想著回來了。
別人都是花花世界迷人眼，云若生反倒是片葉不沾身，一副無欲無求的樣子，大學(xué)畢業(yè)沒多久就想著回來了。
那怎么行！
了悟只能開啟和徒弟長達七年的躲躲藏藏。
為了徒弟的美好幸福生活，了悟付出了太多。
要不是看到云若生受到了委屈，了悟也不會就這么松了口。
夜深人靜時，了悟靜下心來想想，覺得自己可能是上了徒弟的當了。
只是人都回來了，也不好往外趕。
而且捫心自問，了悟也是很在意這個徒弟的，就算云若生背地里有什么謀劃，都隨他吧。
云若生晚上回去的時候，果不其然又接收到一大堆消息。
過濾掉一些沒有價值的，云若生就看到殷學(xué)明說于玖快要忍耐不住了。
解約的事，勢在必行，只是怎么才能不著痕跡地讓于玖找到這里呢。
就在這時，一個電話打了進來，是楊向文。
云若生看到楊向文的名字就會條件反射性地想到自己的錢包，雖然他不是很在乎這個東西，但像楊向文這樣的吞金獸也是不多見。
“喂。”
“若生，或者我該叫你云老板。”
云若生皺了皺眉，這個楊向文怎么陰陽怪氣的，語氣平淡地問：“有事請說。”
楊向文恢復(fù)了自己一貫的精英氣質(zhì)，開門見山：“我就直說了，我是來自薦的，希望云老板可以收下我。”
云若生條件反射性地拒絕：“你太貴了。”
楊向文被這句毫不留情的話給梗到了，好一會兒都沒說話，云若生出于禮貌也沒有掛斷，耐心地等著楊向文降價……啊，不是，開口。
“沒想到你一個大明星居然還在乎這點小錢，隨便上個通告不就賺回來了。”
云若生認真地反駁：“你說的是市場價，我還要和瀚海分成，掙錢沒你想得那么容易。”
“多少？”
楊向文問的沒頭沒尾的，但是云若生意外地聽懂了：“三七，我三。”
“看出來了。”楊向文忍不住又陰陽怪氣，可能是意識到自己在自薦，所以后來語氣好了點：“現(xiàn)在的條件。”
“他三。”
“你可真是……”楊向文中斷了自己的毒舌技能，云若生裝作不知，故意問：“你在說什么？”
“沒什么，真的是好棒棒呢，來這么一出不還是打工仔嗎？”
“瀚海的股東就只有于新于玖兩個，我想出資買三分之一的股份。”
“有賺頭嗎？”
云若生沉默，他對這個還真沒什么想法。
合約只剩下三年，如果要違約，違約金也不是付不起。
但是相比于付幾千萬的違約金，還不如花幾百萬取得公司的控制權(quán)更實在。
有了公司股東的身份，作為利益共同體，于玖才會答應(yīng)更改分成條約。
云若生的沉默也讓楊向文心里有了底。
雖然看起來云若生的計劃有些不足，但是楊向文也沒有反對，反而順著云若生的思路繼續(xù)往下想：
“我是這樣想的，你先按照計劃獲得這三分之一的股權(quán)，我則是以另外的身份去套路于新——于新這個人攤子鋪得很大，資金有缺口，我主動送上門，爭取他剩下的股份，到時候瀚海完全可以變成你的一言堂。”
“現(xiàn)在也是……”
“不，不一樣，你現(xiàn)在的權(quán)力只是因為這兩兄妹沒認真，所以才看起來好像什么事情都是你做決定一樣，對他們來說，只要公司掙錢，無所謂誰做決定，畢竟他們都不是靠瀚海吃飯。”
“你既然這么有把握，是不是想到以后的發(fā)展了？”
對于公司的發(fā)展戰(zhàn)略，這可是楊向文的長處，雖然是他從未涉足過的娛樂產(chǎn)業(yè)，但——這才更有挑戰(zhàn)性不是嗎。
云若生認真地聽楊向文關(guān)于瀚海未來的發(fā)展方向，時不時還附和兩句。
一直到晚上九點，在云若生暗示要睡覺之后，楊向文才意猶未盡地停下自己的畫大餅行為。
“老板，你看我這個員工工作能力怎么樣，值不值得高薪聘請。”
“在你的設(shè)想里，你不是應(yīng)該取得于新的一部分股權(quán)嗎，既然你這么有自信，年底分紅應(yīng)該不低。”云若生一本正經(jīng)地回復(fù)。
壞了，剛才說嗨了，啥東西都往外抖，楊向文感覺自己的腳有些疼。
“對了楊哥，我必須提醒你，公司除了我還有一個歌手叫于聲，前兩天還發(fā)專輯來著，我聽了，還不錯，他要是愿意的話也可以留下來，作為你‘多元化戰(zhàn)略’的象征。”
云若生說到“多元化戰(zhàn)略”時，語氣帶著善意的調(diào)侃，在楊向文的設(shè)想里，瀚海將會涉足多個領(lǐng)域，比如說演員、歌手和偶像，由此衍生出來的影視投資制作、專輯制作以及練習(xí)生制度。
之所以調(diào)侃，是因為瀚海哪怕是在高峰期也無法兼顧這么多，云若生只能說楊向文很有想法。
楊向文倒沒有尷尬的意思，畫大餅嘛，當然是越大越好。
“上次發(fā)視頻的作者你認識嗎，如果能聯(lián)系到的話跟我說一聲，我有事找她。”
好歹是一起吃過早飯的人，云若生還是有印象的。
在聊天中，云若生也知道那個女孩就是附近北華村的村民，剛剛高考結(jié)束，家里蹲中。
“認識就好，我準備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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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偷聽
何冉走在山道上有些忐忑, 也不知道青華寺找她有什么事，但絕對不會是關(guān)于她那天許的愿望。
對于媽媽的猜想，何冉持保留態(tài)度。
何冉想來想去, 只能猜和自己的那個視頻有關(guān)。
在視頻發(fā)酵的第二天，#深山寺廟#上了熱搜, 何冉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果斷刪除了視頻。
但仍然有不少人還是摸到了何冉的賬號, 希望何冉能告訴他們地址，其中不乏有出重金的。
對于那些“酬謝”，何冉是敬謝不敏, 她一個學(xué)生, 吃喝不愁，生活的重擔(dān)還沒有壓在她身上, 骨子里還帶著熱血和仗義，看不上這些“不義之財”。
眼不見心不煩, 何冉索性關(guān)閉了私信, 一心在家里等高考成績。
等成績下來填了志愿，何冉就準備和同學(xué)一起出去打暑期工。
什么深山寺廟云若生，跟她就沒什么關(guān)系了。
按理說，能認出青華寺的絕對不止何冉一個。
但是看這個陣仗, 哪怕知道青華寺地址的人也裝聾作啞, 心里并不想青華寺卷入一些風(fēng)波, 何冉更是在第二天就刪除了視頻。
只是……寺廟地址遲早會被人扒出來。
從媽媽口中知道青華寺的方丈找她以后，何冉也沒有回避, 反而謝絕了媽媽的陪伴，獨自一人來“承擔(dān)責(zé)任”。
何冉到的時候，云若生正在搬運石塊。
山門前的碎石道有幾塊石頭松動了, 云若生怕有人不小心踩到會跌倒，一大早就起床，挑選合適的石塊，又花費了大量的時間把地基給夯實了，才放上石塊。
云若生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站上去踩了踩，確定非常平穩(wěn)嚴實之后，抬起頭看見何冉，就笑著讓小姑娘過來試著走一走。
大概是云若生親切隨和的笑容舒緩了心里的緊張情緒，何冉上前兩步，十分聽話地在上面踩了踩：“很穩(wěn)，一點也不晃。”
云若生長舒了一口氣：“那就好。”
何冉就站在旁邊，也不知道怎么開口，畢竟媽媽轉(zhuǎn)述的話里是方丈找她。
云若生看到小姑娘臉上的糾結(jié)，想起來是自己叫的人：“抱歉，是我有事找你，嚇到你了沒？”
何冉搖搖頭，雖然有些緊張，卻并沒有恐懼，青華寺在附近都是有口皆碑的，就算她不贊同家人的封建迷信，也不會對寺廟產(chǎn)生什么偏見。
云若生示意何冉跟上，轉(zhuǎn)身進了寺廟：“我找你是有事想請你幫忙。”
何冉愣了一下：“視頻我刪了。”
云若生沖著何冉安撫地笑了一下：“你放心，我不是來找你算賬的。”
何冉抬頭看了一眼云若生，發(fā)現(xiàn)云若生也看著她，立馬慌張地低下頭，一副有話說又不敢說的樣子。
“我是想請你再拍一個視頻，這次就不要帶上青華寺了，就只拍我一個人就好。”
“啊？”小姑娘糾結(jié)得臉都要擠到一塊去了。
“你放心，有報酬的。”
“真的！”何冉開心得音調(diào)都高了。
別人許諾的酬金，何冉不敢要，云若生的錢，她還是想賺的。
為表明自己的決心，小姑娘當場就掏出手機調(diào)到錄像模式：“說吧，要我怎么拍。”
云若生心里感嘆了一句“年輕真好”，就開始跟何冉交流怎么拍攝。
找何冉再拍一個視頻，甚至拍成一個連續(xù)劇，既維持曝光，也能讓于玖看到實實在在的熱度和利益，讓她自己主動服軟找過來。
至于地點，殷學(xué)明會在恰當?shù)臅r機“不小心”透露給于玖，也僅限于于玖。
云若生和那些不愿意透露青華寺的人一樣，不想這里的安靜被打破。
#云若生出家#的熱度已經(jīng)過去好幾天了，網(wǎng)上永遠不缺新鮮事，但就在這時，發(fā)視頻的那個作者又發(fā)了一個視頻，因為云若生的事關(guān)注的人收到提醒之后，順著彈窗提醒點了進去。
視頻的剛開始是一叢花叢，拍攝者用的是仰拍的角度，看上去正蹲在地上，陽光正好，各色花朵在藍天的映襯下鮮艷奪目，在風(fēng)中微微搖晃，偶爾會過來一只小蜜蜂，慢悠悠地飛過，然后停在某一朵花上。
這時，花叢的動靜大了起來，好像是有人過來了，鏡頭也隨著主人的的動作晃了晃，但還是堅持這個視角，旁邊傳來腳步聲和放東西的聲音。
畫外音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我媽上次來看到那株月季，回去之后念叨了好久……”
旁邊傳來一道溫柔的男聲：“這株怎么樣。”
可能是因為有風(fēng)，聽得不太真切，卻能讓人感受到聲音主人的溫柔和耐心。
女孩回答:“可以。”
隨后視頻里除了微微搖晃的花叢，就只聽見有人在用鋤頭挖泥土的聲音。
不一會兒，鏡頭里就出現(xiàn)一只修長白皙的手，手上捻著一根綠色的植物，手指指間還殘留著濕潤的泥土。
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男聲有些驚訝：“你在拍視頻？”
女孩慌忙地想要關(guān)閉攝像頭，男聲反而溫聲安慰：“沒關(guān)系。”
女聲小心翼翼地問：“我可以發(fā)短視頻平臺嗎？”
男聲一如既往地溫柔且包容：“隨你。”
視頻到此結(jié)束，聲音的主人全程沒有露臉，但是關(guān)注這個賬號的人已經(jīng)認出來就是云若生的聲音，甚至還有人在評論區(qū)信誓旦旦地說，那只手一看就是云若生。
作為視頻的發(fā)布者，何冉也在標題和評論區(qū)置頂，說這個視頻是經(jīng)過了當事人的同意，對于大家猜測的云若生身份卻只字不提。
發(fā)布云若生出家視頻的作者再次發(fā)視頻了。
這個消息像是長了翅膀似的，在網(wǎng)上流傳。
因為聲音實在太像，那個花叢也很像上個視頻見到云若生的地方，所以視頻熱度越來越高。
短視頻平臺官方也趁此機會給了一波推廣。
遠在千里之外B市的于玖自然也看到了，看到視頻熱度飛漲，于玖心里蠢蠢欲動。
這么好的熱度不拿來賺錢，反而讓別人吃紅利，于玖不理解，并且嫉妒。
從這個視頻里也可以看出，云若生平時雖然比較佛，但還是擁有了忠誠度極高的粉絲以及非常好的路人緣，這樣的明星，隨便出個什么通告，代言什么產(chǎn)品，效果絕對都是物超所值的。
而且以云若生現(xiàn)在的熱度，報價也應(yīng)該要高一個檔次了。
于玖心里算盤打得響，可是一想到現(xiàn)在根本找不到云若生，又召著急起來，恨不得馬上跑到那個寺廟里把人揪出來。
可是，現(xiàn)在還不行。
于玖知道，如果自己主動去找云若生，就代表自己有求于他，趁此機會，云若生說不定想要更改合同。
要知道，以云若生現(xiàn)在的身價，哪怕是讓出半成，那也是個不小的數(shù)字。
摳門摳到家的于玖下意識地拒絕這個解決方案。
于玖只能在心里說服自己再等兩天，心里甚至還奢望著云若生能自己回來。
其實于玖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畢竟云若生早就拉黑她了。
過了兩天，何冉又發(fā)布了視頻。
視頻一開始就是鋪著石塊的的山道，鏡頭隨著主人的走動而上下顛簸，能明顯聽出來女孩已經(jīng)很累了，小聲嘀咕著什么時候才到。
沒想到轉(zhuǎn)過一個彎，鏡頭就拍到了一個身影。
拍攝者下意識地把手機往后背，卻被那個人給識破了：“你想拍就拍吧。”
鏡頭又重新亮了起來，上前幾步，跟在那人身后亦步亦趨。
大約是為了保密，鏡頭一直只拍山道，畫面正中央是掃帚在清掃山道上的枯枝落葉。
山道上，掃帚輕輕掃過，將落在上面的細微灰塵和落葉掃落在旁邊，一階又一階，枯燥且乏味。
但是清掃落葉的人卻沒有一絲煩躁，頻率不緊不慢，像是十分享受似的。
終于，拍攝者有些忍不住了，輕聲抱怨：“這要掃到什么時候？”
“中午吧，掃完回去剛好吃飯。”語氣不疾不徐，像是山林中的一陣風(fēng)，沁人心脾。
女孩沒有再說話了，依舊拍著山道。
視頻結(jié)束后，觀眾還有點意猶未盡。
“不知道為什么，看了這個視頻之后感覺心都靜下來了。”
“開著視頻循環(huán)播放，聽著清掃落葉的聲音，靠在沙發(fā)上，感覺都快要睡著了，好舒服的感覺。”
“閉上眼睛，確實很助眠。”
原本焦慮的粉絲看著這個視頻，也奇異地平靜下來。
雖然這個視頻依舊沒看到人，但是好歹看到了一個背影，嗯，不是光頭……
粉絲的關(guān)注點很清奇，但這個視頻卻意外地安了粉絲的心。
于玖看著這個視頻反倒是越來越焦慮。
云若生性格她知道，只要不觸及到他的底線，他都很好說話。
可是眼看著云若生在那個深山寺廟里越來越輕松自在，于玖有些擔(dān)心他會不會不回來了。
這幾年云若生拍戲也攢了不少錢，他自己對于享受購買奢侈品這方面沒有多大的需求，花錢最多的地方就是殷學(xué)明他們的工資，但是跟云若生的片酬比起來只是占了一小部分，聽說他還自己理財……
如果有人說自己要隱居，于玖可能不信，但這事云若生還真的能干得出來。
于玖想了想，開車去了瀚海，結(jié)果沒看到殷學(xué)明，其他人也沒看到。
等殷學(xué)明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于玖眼神不善地看著自己：“怎么一個人都沒有！”
殷學(xué)明無所謂聳聳肩：“老板都跑路了，員工當然要自謀生路。”
“跑路”這兩個字刺痛了于玖的神經(jīng)，她瞪了一眼殷學(xué)明：“云若生現(xiàn)在在哪？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殷學(xué)明依舊一副吊兒郎當?shù)臉幼樱骸熬褪侵酪膊桓嬖V你。”
就在這時，劉思彤和韓菲菲回來了，看到于玖低著頭就想躲過去。
于玖氣不打一處來，正想發(fā)火，突然想到云若生很重視他的員工，自己要是發(fā)火被告狀，那就得不償失了。
想到這里，于玖擠出一臉笑容：“你不知道就算了，我先走了，等你知道了一定要告訴我。”
殷學(xué)明看著于玖開車走遠了，才關(guān)上門，轉(zhuǎn)身就碰到了劉思彤。
“明哥，你說你知道老板在哪？”
看到劉思彤希冀的眼神，殷學(xué)明……看到門縫里閃過一個綠色的身影，于玖今天穿的就是綠色上衣。
殷學(xué)明裝作無奈的樣子小聲跟劉思彤說：“既然你那么擔(dān)心生哥，那我告訴你也無妨，但是你一定不能告訴別人。”
劉思彤舉起手認真地說：“我發(fā)誓。”
門外再度折返回來的于玖仔細扒著門，隱隱約約聽到青華寺的名字。
為防止被發(fā)現(xiàn)，于玖拎著高跟鞋小心翼翼地走了，赤著腳走到不遠處的車里，掏出手機開始搜索“青華寺”。
“原來在這里……”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12-06 20:05:54~2021-12-07 16:33:3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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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股份
簡陋的水泥房里, 靠窗戶擺著兩張木制的靠背椅子，中間隔著一個小茶幾，對面則是有數(shù)十把椅子靠著墻疊放在一起。
于玖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房間的布置，實在找不出什么贊美的話, 茶幾上用一次性水杯泡了茶, 散發(fā)著熱氣。
真難得, 居然還有茶葉。
于玖腦海里閃過這個念頭, 掩飾好自己情緒, 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氣質(zhì)柔和一點。
“這里環(huán)境還挺不錯的，要不是瀚海有一堆事等著我去處理, 我也想在這待幾天。”
云若生像是聽不懂于玖話里的暗示一樣, 反而倒是真誠地推薦這里：“是吧，我也覺得這里環(huán)境不錯，你要是想住幾天, 我馬上就去收拾房間, 我記得寺廟后面還有一排水泥房來著……”
于玖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 她只是在說客套話, 誰要待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這里空氣清新, 每天早上都有鳥叫聲叫你起床……”
于玖緊張了一下, 懷疑自己是不是說漏嘴了, 但是看云若生滿臉真摯的笑容, 看起來不像是在嘲諷自己。
眼看著云若生開始介紹寺廟的歷史了，于玖忍不住咳嗽了兩聲，她今天是來帶走云若生的, 而不是聽故事來的。
聽到于玖的咳嗽聲，云若生關(guān)心地問：“于姐，你嗓子不舒服嗎？我記得山上有一種草熬水喝有奇效, 你等著，我馬上就去……”
說著，云若生就要站起身，于玖哪能讓云若生走，連忙開口：“生生！”
看到于玖確實緊張了，云若生心里笑笑重新坐了下來，面上卻十分關(guān)切：“于姐，你真的沒事吧？”
于玖假笑著：“真沒事，可能是上山的時候嗆到了。”
云若生抱著自己的一次性水杯，微微抿了一口，神情愜意。
在來之前，于玖就感覺這一趟不確定的因素太多。
進門的那一刻，看到云若生十分自然地把她引到待客的地方，又十分熟練地給上了一杯帶茶葉的熱水，于玖就知道云若生對這里有著特殊的情感。
上山的時候還碰到一個村民，于玖抱著試試的想法就提了一下找云若生。那村民聽到云若生的名字，對外來人的戒備都少了許多，樂呵呵地問：“你找花生啊，他現(xiàn)在肯定在寺廟里。”
花生？是云若生嗎？為什么這里的人提起他都是一副親近的樣子？為什么他會知道云若生在寺廟？
于玖發(fā)現(xiàn)，雖然自己認識云若生七年了，看似了解，卻好像從來沒認真看過云若生。
云若生是孤兒這件事，身為經(jīng)紀人的于玖卻是從網(wǎng)上知道的，多可笑。
云若生一直都對于玖態(tài)度很好，根本看不出不滿，于玖還以為自己和殷學(xué)明他們一樣，在云若生那里是可以值得信任的。
想到這里，于玖的手指忍不住攥在一起，微微發(fā)白。
云若生注意到于玖的心情，但他并不準備開解。
“于姐，那你這次來是有什么事嗎？”
“啊，這個……”于玖眼神閃爍了下，不知道是開門見山還是委婉一點好。
最后，于玖也只是像以前一樣，話家常一樣問：“生生，你準備什么時候回去？”
云若生臉上的表情甚至都沒有變化，直接拒絕：“我沒準備回去。”
“你是要毀約！”于玖的聲音有些尖利。
云若生依舊是一副笑瞇瞇好說話的神情：“我并沒有為別人工作，也沒有在合同期接私單，哪里毀約了。”
是，合同上的那些條款云若生一條都沒有犯，他只是不工作而已。
當初制定合同的時候，于玖只想著誰會不想要曝光的機會，所以對于違規(guī)行為的懲罰就是雪藏。
可是現(xiàn)在云若生的行為就是自我雪藏，于玖根本拿他沒有辦法。
“如果修改合同，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云若生看著茶水里上下沉浮的茶葉，沒有做聲，臉上也沒有什么感興趣的神情。
于玖的心墜了下去，最后的讓步居然也不能讓云若生感興趣嗎？
“四六！”
云若生喝了一口茶，微微側(cè)頭示意于玖繼續(xù)。
于玖深吸了一口氣：“五五！”
云若生站起身，于玖緊張地看著他，卻發(fā)現(xiàn)他只是拎起門口放的水瓶給自己的紙杯里倒水，倒完之后還示意了一下問于玖需要嗎？
于玖心不在焉地點點頭，云若生探頭望去，有些驚訝：“這水都沒動過，再倒就要滿了。”
云若生順手就把瓶塞塞了回去，重新坐下。
“□□！”云若生沒有回應(yīng)。
“七三！”云若生又陷入了神游，眼神根本都沒聚焦。
于玖有些艱澀地吐出自己的底線：“八二……”
云若生看得出來，這已經(jīng)是于玖的底線了，就沒有在逼，很禮貌地開始送客：“于姐，你不是說很喜歡這里的風(fēng)景嗎，不如在這住幾天？”
于玖搖搖頭。
“如果現(xiàn)在走的話，到鎮(zhèn)上還能趕上午飯順帶著找個住的地方。”
于玖拎起自己價值六位數(shù)的挎包，磨磨蹭蹭地走到山門，轉(zhuǎn)身想要跟云若生說什么，卻只看到云若生一臉的淡然，氣質(zhì)縹緲，仿佛和身后的寺廟融為一體。
于玖咬了咬牙：“如果你有條件就說出來，我保證會努力做到……但是事先聲明，我不是做慈善的。”
云若生原本還想著打持久戰(zhàn)來著，沒想到于玖這么快就認輸：“我八你二……”
還沒等于玖臉上露出喜色，云若生又接著說：“外加公司三分之一的控制權(quán)。”
于玖話都沒說轉(zhuǎn)身就走。
哪怕這個條件把于玖給嚇走了，云若生心里也沒有絲毫波動。
如果條件談成了，還要回去工作，不管是為自己打工還是為公司打工，好像都什么區(qū)別。
如果沒談成，留在青華寺也不錯。
云若生轉(zhuǎn)身的時候就看到師父站在不遠處，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師父。”
了悟難得的沒有待在大殿里，而是跟著云若生來到了會客廳——就是水泥房的第一個房間，剛剛于玖待過的地方。
云若生把一次性紙杯收拾掉，然后把椅子架在那一堆疊放的椅子上面。
“師父，你有話就說，老跟著我慎得慌。”
了悟知道云若生在開玩笑，也沒惱，沉吟片刻才一本正經(jīng)地問：“你很需要錢嗎？”
“哈？”云若生晃了晃椅子，確定不會掉下來，才轉(zhuǎn)身回答：“不需要啊，錢夠花就行，師父你要是不介意，我還能養(yǎng)整個青華寺。”
了悟下意識地拒絕：“不需要，錢你自己留著就行。”
云若生忍不住憋笑，師父這話實在太像山下王叔了。
云若生還記得上次去王叔家，就聽見他對王大柱說了這么一句話。
了悟警告地看了兩眼云若生，然后接著說道：“那你怎么……”
了悟不認識于玖，就用手指了指水杯。
“沒事，師父，我逗她呢，她要是真答應(yīng)了，那才有問題呢。”
了悟看著云若生有些無奈：“若生。”
云若生咧著嘴笑了，一點也看不出剛才和于玖聊天時氣定神閑的范兒。
“師父讓一下，我扔垃圾。”
于玖好幾天之后才來，這次她吸取了上次爬山的教訓(xùn)，沒有穿高跟鞋，也沒有帶自己名貴的包包，取而代之的是十分低調(diào)的運動套裝。
依舊是那個水泥平房，于玖看著云若生現(xiàn)場搬椅子，嘴角一抽。
她還是不能理解，在B市當著萬眾矚目的大明星，出入都有專人照料，云若生為什么不喜歡那樣的生活，還想用不可能完成的條件來勸退她。
于玖拿出打印的合同：“這是我能接受的最低底線，給個話吧。”
要是真不行，于玖也只能放棄，她的目的是為了賺錢，而不是云若生本身。
如果爭取到云若生卻失去了自己的錢袋子，于玖是不會答應(yīng)的。
云若生看了一眼于玖，確定她說的是真話，渾身散發(fā)著“愛咋咋地”的氣息。
云若生翻看了兩頁，就合上了合同。
于玖有些著急：“你不再看看，我的條件已經(jīng)很優(yōu)厚了。”
“晚上我再看，我還有事要先忙，你是下山還是……”
于玖并不想待在這里，十分不情愿地站起來：“這個破寺廟能有什么事？”
云若生微笑：“種菜。”
于玖一愣，心里大喊“有毛病”，表面擠出一絲假笑：“種菜啊，挺好。”
云若生并不是在誑于玖，今天的計劃確實是種菜，天氣預(yù)報說過兩天要下雨，今天把種子撒上去，過兩天雨水一澆就能冒頭，要是錯過了時間，等泥土干濕度合適的時候還不知道要等多久。
經(jīng)過幾天的拉扯，云若生最終和于玖達成了意向。
云若生出資購買瀚海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合約分成則是五五分，其中一半是云若生的所得，另外一半則是作為公司資金，員工工資將由公司發(fā)放，年終股東根據(jù)比例分紅。
“云大明星，以一己之力供養(yǎng)整個公司，挺牛啊。”
聽到楊向文陰陽怪氣的話，云若生就知道他并不滿意自己的這次讓步。
“你不是要套路于新嗎，于玖大概還不知道自己即將失業(yè)，分紅加工資，我覺得足夠了。”
“那不還是你賺的錢嗎？我楊向文從來不逮著一只羊薅毛。”
“不是還有于聲嗎，他實力還不錯。”
手機那邊的楊向文有些暴躁：“于聲是歌手，從作曲到專輯制作再到發(fā)行，哪個不需要花錢，又沒幾個死忠粉，公司還要倒貼！”
難得見到楊向文不淡定的樣子，云若生忍不住笑了兩聲。
“你笑什么！”
“沒什么，我是在想，這不是你大展身手的好時機嗎，楊總監(jiān)，麻煩多簽幾個好苗子。”
作者有話要說： 恭喜生生成為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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