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房間里,非白正和臭蛋兩個鬧得開心,于辭依舊在忙著慰勞自己的肚子,葉林癱在沙發(fā)上安撫自己柔弱的心靈。
那天,副本的最后,兩串相思豆被打散后又重新合二為一,系統(tǒng)的聲音響起。
【一朝槍打出頭鳥,半世流連半世魂;】
【癡子系情相思豆,尋得良人終成扣。】
短短四句,卻譜寫了秋光霽和沈溫玉的兩世情緣。
也不知道那兩個人怎么樣了,沈溫玉一定是回到了現(xiàn)生世界,秋光霽跟著鳳無,大概又跑去了哪個新的副本吧……
正想著,一陣敲門聲傳來。
“來了來了!”葉林鞋都不穿就往出跑,“誰啊!”
開門的瞬間他怔了一下,“沈溫玉?”然后又往他旁邊那位大哥身上看了看,狐疑的問道:“這位又是誰啊?”
“嗨~我叫剛昊炎,之前和于辭兄弟一起下過副本。”
葉林一臉懵的把二人請進(jìn)屋,剛昊炎正好和正在端菜上桌的于辭對上眼。他立刻沖到于辭跟前給了他個大大的擁抱。
“兄弟!哥來看你了!”
于辭一臉茫然,“你們怎么找到這里的?”
沈溫玉還是一如既往,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我去警局報失蹤,正好遇到去排查的剛哥,就一起過來了。”
“報失蹤?誰失蹤了?秋光霽嗎?”葉林看看沈溫玉又看看于辭,腦袋轉(zhuǎn)的跟個撥浪鼓一樣。
沈溫玉搖搖頭,看著于辭說道:“不,報你的失蹤。”
于辭:???看著面前笑得如沐春風(fēng)的沈溫玉,于辭深深感受到了這人腹黑的一面。
他訕訕的笑了笑:“既然來了,就一起吃吧。”
“這次來,是有事找我吧。”于辭一邊投喂懷里的非白一邊問。
“誒?我可不是為了某件事,我是單純來看看兄弟的。”剛昊炎趕緊擺手笑道,接著又看了眼沈溫玉,“至于這位兄弟,就不好說了。”
沈溫玉優(yōu)雅的吃著飯,明明是很普通的家常菜,卻被他吃出了一種高級感覺。他擦了擦嘴角,神情有些嚴(yán)肅。
“我來,是想給你講一個故事,關(guān)于你,也關(guān)于鳳無。”
于辭一愣,“我們的……故事?”
沈溫玉點頭,“鳳羽織天意,搗藥兔長生。這句話,是被天道泄露出去的。”
于辭渾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天道?”
“準(zhǔn)確的說,是萬年前的天道……”
萬年前,天地間誕生了第一只生命之石。那石頭通體血紅,所到之處皆被燒成灰燼,唯獨梧桐扛住了它的灼熱。不知過了多久,生命之石終于有了裂開的跡象。
濃烈的火焰以梧桐為圓心蔓延而出,天空都被染成了紅色,那炙火烤了七天七夜,終于,一只不知名的東西破殼而出。它一身靚麗的紅色羽毛,尾羽尤其長,飛向高空時漂亮奪目,陰沉的天空仿佛都被它劈出了一道光亮。
后來它有了名字,叫做鳳凰。
鳳凰與天道同生,一山不容二虎。天道忌憚它卻又無法制裁它。只能壓制鳳凰化形的時間,可它低估了鳳凰的實力。僅僅三十年,鳳凰就成功幻化出了形態(tài),烏發(fā)金瞳,妖冶到極致。可它卻是天地間唯一的神,可以創(chuàng)造萬物的神。
這讓無法化形的天道嫉恨至極,明明是一起誕生的,可它卻只能以無形存在在這天地間,唯一的能力就是約束。鳳凰卻不同,他被萬民敬仰,庇佑蒼生,甚至創(chuàng)建天神殿,翻手便可傾覆天下。這一切都讓天道無法遏制心中的不甘與怒火。
幾千年的時間,無數(shù)生靈被創(chuàng)造出來。天神殿下設(shè)立九重天,仙界逐漸被完善。仙界的建立讓天道的地位逐漸提升,整個仙界都被天道桎梏著,而這世間的第一只玉兔,恰好就誕生于仙界。
玉兔的誕生讓原本冷心冷情的鳳無染上了世間的溫度,他整日將那只小兔子揣在懷里,要星星不給月亮,極盡寵溺。
天道找到了鳳無的軟肋,在玉兔的身上下了禁制。玉兔無法陷于情愛之中,心中一旦生愛,對方將會湮滅于這洪荒。這是天道能夠使用的最高禁制,與其說是禁制,卻更像是邪術(shù)。以天道的一半壽命為祭,一旦失敗,它就會立刻消失。
可若是成功,消失的便會是鳳無,沒了鳳無的制約,它就算只剩一半壽命又如何,那也比這世間其它任何生靈要綿長的多。
禁制在玉兔化形那日就會開啟,就算是鳳無,也無法察覺分毫。
“鳳無!你看!我把它煉出來了!”還是玉兔的于辭從煉丹爐捧出了一團(tuán)水藍(lán)色的東西,看不清是什么,毛絨絨的像個團(tuán)子。
鳳無嫌棄的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那玩意兒吃痛,扭動著“嚶嚀”了一聲。
玉兔拍掉鳳無的手,“你就不能溫柔點嘛!”
鳳無攬住有些慍怒的人順毛道:“好了好了,是我不對,這小東西是什么?”
玉兔搖頭,“我也不知道,給它取個名字好不好?嗯……就叫……非白吧!”
非白就像玉兔的小尾巴,玉兔到哪兒它就跟到哪兒。玉兔對它倒是慣著,可鳳無就不一樣了。他就像個吃孩子醋的爹,每日在玉兔耳邊吹枕邊風(fēng),想讓他把那團(tuán)眼睛都睜不開的小東西扔了。玉兔自然是懶得理他,因此每日天神殿都能看到一只縮小版的鳳凰追著藍(lán)色絨球的奇景。
玉兔把許多天材地寶都砸給了非白,非白的法力越來越強(qiáng),它總覺得玉兔身上有一股不屬于它自己的氣,那股氣時有時無,它也有些拿捏不準(zhǔn)。
“天帝真是個中看不中用的東西,連個魔族都對抗不了。”玉兔拿著天帝遞上來的天書甩了甩,滿臉鄙夷。
鳳無失笑,“天地萬物都有彼此的制衡,有仙就有魔,有好人就有壞人,這是自洪荒而來更古不變的繁衍之道。”
玉兔好奇的睜大眼睛,“如果不對立,就不能繁衍了嗎?”
“也不是,但那時世間萬物就會失去永動力。如果都是好人,大家和睦相處,人人互相謙讓,毫無奮進(jìn)之心。那這世間的文明就會止步不前,甚至無期限后退。”
“那如果全是壞人呢?”
“那情況就會變得更差了。”鳳無將他抱在懷里,輕輕吻了吻他的額頭。“如果都是壞人,世間將成為煉獄,再回洪荒之初。”
玉兔蹭了蹭鳳無的臉頰,“那你呢?”
鳳無眸色微沉,“我也有,我與天道同時誕生,我創(chuàng)造世界,它制約世界。我于天際誕生,它于地脈涌出。”
“這樣說來,你們?nèi)币徊豢砂 !?br />
“是啊。”鳳無聲音很輕,有些虛無縹緲。“可天道,卻不明白。”
又過了些時日,非白終于睜開了眼睛。這讓它變得更可愛了,玉兔每日都愛不釋手的都弄它,看著它的大眼睛不斷變換著情緒。鳳無也習(xí)慣了小東西的存在,每天的樂趣就是和玉兔一起逗它。非白很委屈,可它還沒有辦法開口說話,只能每日嚶嚶嚶的博取玉兔的同情。
它的法力每日都在增加,玉兔身上的那股氣也越來越濃,非白很肯定那一定是對玉兔不好的東西,卻無法開口告訴玉兔。它急的整日在玉兔身邊轉(zhuǎn)悠,想要通過別的方式來提醒他。可玉兔聽到的只是它“嚶嚶”的聲音,他猜不透非白的心思,就伸手揉揉它。
后來,玉兔和鳳無總會時不時的下凡游玩。天道就利用婁常,試圖在人界騷擾他們擾亂視線。婁常當(dāng)時還是原型的模樣,正逢化形被天道丟去給鳳無添堵。
玉兔握著新煉制的丹藥,笑的不懷好意,“正說想試試這枚丹藥,你就自己送上門來了,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在鳳無的壓制下,他毫無還手之力。那枚丹藥其實就是玉兔煉出的小玩具,若是身負(fù)法力之人吃了,會產(chǎn)生幻覺,看到心底最恐懼之事。那枚丹藥營造出的幻境中,婁常五官扭曲、青面獠牙、奇丑無比。
正逢化形關(guān)鍵期的他精神崩潰,內(nèi)息紊亂,差點化形失敗。好在天道留下的一道禁制救了他,破了幻境成功化形。但也因此法力幾乎盡失。于是他才設(shè)計了秋光霽,想要奪取對方的法力。誰知又被鳳無和玉兔撞見,讓他功虧一簣。
“天道一直視鳳凰為眼中釘,鳳無與你的命運本不該如此,天道卻因私濫用職權(quán)。只不過,它小看了鳳無,也小看了你。”
沈溫玉就說到這兒,故事明顯還有后續(xù),可他卻無論如何都不再開口。
“于辭,有些記憶,是要靠自己去找回來的,就如同我和光霽。”沈溫玉神色認(rèn)真的看著他,唇邊帶著溫柔地笑意,“這樣才有意義,不是嗎?”
于辭怔怔的看著他,他的心底已經(jīng)猜到了沈溫玉的用意。
“你是不是,想打破天道的桎梏,救出秋光霽?”
沈溫玉笑著點點頭,“如今的天道早已不是之前那個,與其叫他天道,不如說是重新誕生的規(guī)則。它的能力早已沒有上古洪荒中的天道那么強(qiáng)大,所以只能用副本困住鳳無與光霽。”
于辭眉心微皺,“我們要怎么做?”
沈溫玉伸出手,是那枚被系在一起的相思扣!他拉起于辭的手,把相連的相思扣套在于辭的手腕上。
“這枚相思扣有著鳳凰之力,你帶著它就集齊了玉兔與鳳凰的氣息。”
于辭看著手腕上的相思扣有些不解,“然后呢?”
“天神殿的禁制無人能破,唯有玉兔和鳳凰才能進(jìn)入。”說著,沈溫玉握緊于辭的手,語氣堅定道:“我們必須,重回天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