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蕭知云差點就要下意識伸腦袋過去張嘴吃了,畢竟咸魚懶到極致的時候也是不大下床的,她上輩子沒少躺尸被人喂飯。
但好在有前車之鑒,蕭知云心想自己不能在一個地方踩三次坑,馬上反應(yīng)過來自己已經(jīng)重生了。
“陛……陛下?”蕭知云看著越來越靠近的伶舟行,笑得她有些發(fā)怵,自覺往被窩里頭縮了縮。
她眼神慌亂地四處求救,怎么回事,這輩子他們還沒進(jìn)化到能夠喂飯的老夫老妻生活吧。
明明前兩天伶舟行還在對她那么惡劣,罵他狗一點都沒冤枉他。
“怎么,不是餓了?”伶舟行淡淡道。
蕭知云把腦袋埋進(jìn)被子里的動作頓了頓。但若細(xì)細(xì)想想,伶舟行的態(tài)度貌似從她擋劍后,就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變了。
喬淮安說他守了自己一夜,今日還主動問她好些了嗎。她雖然沒理,他也沒生氣來著。
蕭知云不由得想,難道是看見她……呃……奮不顧身的勇氣(存疑)……然后一見鐘情了?
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執(zhí)著于一見鐘情。
但好像越離奇的事在伶舟行身上反而越合理。
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靠譜了,畢竟……雖然是不一樣的時間,卻是一樣的人,當(dāng)然會發(fā)生一樣的反應(yīng)。
蕭知云感覺自己好像頓時領(lǐng)悟了天大的秘密,忍不住偷笑起來。她壓了壓上揚(yáng)的嘴角:“不是不是,呃……妾有手,可以自己吃。”
“張嘴。”伶舟行拿著碗勺坐在了榻邊。
蕭知云咽了咽口水,肚子又不爭氣地響了。好吧好吧,雖然還是有點別扭,但被喂兩口飯而已,又不會掉塊肉。
她勉為其難地張嘴嘗了一口,天呢還是她最喜歡的山藥羹!
吃到喜歡的食物自然心情大好,蕭知云(嚼嚼嚼):“陛下怎么知道我喜歡山藥羹?”
伶舟行微微一愣,只是覺得這羹熬的奶白,隨意盛的,并未多想。他的動作凝滯在空中,蕭知云探頭過來等著被投喂下一口。
動靜間,唇擦過他的手背,二人皆是一愣。
柔軟的感覺轉(zhuǎn)瞬即逝,伶舟行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背,喉結(jié)輕動,眼神微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蕭知云和他分開些,看他的神情,嘴角頓時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來:勝負(fù)已然揭曉!她可是重生過一回的才不會害羞呢。
這輩子的伶舟行還來不及在她面前假裝云淡風(fēng)輕,看吧,多青澀啊!蕭知云在心底暗爽,頭一回覺得早些進(jìn)宮也不錯。
“陛下。”
蕭知云忽然湊得很近,仰著頭眨眼純良地看他。當(dāng)然沒什么事,只是單純起了壞心想逗逗人罷了。
伶舟行捏起她的下巴,指腹輕輕摩挲在臉頰軟肉,認(rèn)真道:“眼睛怎么了?”
蕭知云的笑容僵在臉上:……算了,懶得噴。又縮回了被窩里。
伶舟行看她吃癟的樣子,突然便笑出了聲。
今日這養(yǎng)心殿真是喜氣洋洋啊,真是從未見陛下如此開心,福祿的笑容就沒在臉上消失過,又出來和圓場:“娘娘莫不嘗嘗今天的蟹肉,很是鮮嫩。”
“她不吃蟹。”
“我不吃蟹。”
二人異口同聲道。
???
蕭知云轉(zhuǎn)頭和他大眼瞪小眼:這輩子的伶舟行是怎么知道她對蟹肉過敏的?他不會連這點小事都查了吧,那不是上下把她摸了個干凈。
伶舟行沉默了,他確定這種無聊的事情是無人敢向他稟告的。于是在意識到自己根本是下意識說出這句話時,心里莫名又開始煩躁起來。
“你自己吃。”
他將碗放下,跟誰生氣似的轉(zhuǎn)身離開。
什么毛病。
蕭知云扯了扯嘴角,自己拿起勺子吃了起來。
福祿楞楞地看了看他倆,又急著出去追陛下。怎回事,不過是昭儀娘娘的忌口,他這就算說錯話了?
…
蕭知云吃飽了飯,感覺自己又原諒了一切。估計她還得再在床上躺個七日,養(yǎng)心殿雖然舒服,但她的東西都還在云意殿呢。這輩子還沒那么熟呢,總占著他的床榻怪不好意思的。
況且,日日與他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面對伶舟行也是很費腦子的。
蕭知云想了想,干脆趁著伶舟行還沒回來,便命人用擔(dān)架將自己抬回了云意殿。
所以當(dāng)伶舟行回來見到床上無人時,又是一陣沉默。小太監(jiān)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道:“娘娘說不愿打擾陛下休息,便回云意殿了。”
那她可真是好樣的。
伶舟行輕笑了笑,這是心虛了。是怕日夜相近,露出馬腳被他察覺嗎。
蕭知云伸了個懶腰。
在云意殿日子過得舒服極了。偶爾伶舟行來一趟,她就糊弄糊弄。若是沒有受傷就好了,每天就這么躺著未免也太幸福。
喬淮安照例每日來云意殿為蕭知云換藥。不在養(yǎng)心殿,他的語氣也放松不少:“娘娘的傷口恢復(fù)得好,現(xiàn)在可以下床活動了,還是要注意不要牽扯到傷口。”
蕭知云和喬淮安很是投緣。
上輩子她在宮里也沒什么認(rèn)識的人,但與喬淮安竟能嘮上半個時辰的嗑不停。蕭知云問起他上回坑她的事情,害的她和太醫(yī)令差點都掉了腦袋。
喬淮安不好意思地?fù)蠐项^,四下無人才偷偷和她道:“其實我不太喜歡給宮里的人看病,明明宮里醫(yī)術(shù)高明的太醫(yī)那么多,缺我一個不少,但我爹非要我進(jìn)太醫(yī)院。”
“若是能自己選,我只想做一個江湖郎中。”
蕭知云點點頭,真是個好大夫:“喬太醫(yī)的醫(yī)術(shù)好厲害,上回那止痛的藥是什么?”
喬淮安結(jié)結(jié)巴巴地擺擺手:“娘娘過譽(yù)了……那是我從古籍里看到的麻沸散,不過已經(jīng)失傳許久了……”
“我相信你啊。”她這才想起來,上輩子里確實聽福祿說過太醫(yī)院出了個異類,后來自行辭官出了宮,想必應(yīng)該就是喬淮安了。
“都會如愿以償?shù)摹!彼麜鰧m,會做一個名滿江湖的好大夫。
喬淮安一瞬間紅了臉,這是第一回有人說相信他,還是在宮里。好像久旱逢甘霖,喬淮安感動地吸了吸鼻子,重重點了點頭。
伶舟行來時,就正好看見蕭知云極為真誠的笑容。與喬淮安就能有說有笑,與他怎就沒見這么開心過,伶舟行抿了抿唇,有些不悅。
“你是不是答應(yīng)了朕一個條件。”
他冷冷道:“既如此,傷好了之后便日日來御書房伴駕吧。”
蕭知云:?
不是,為什么你突然這么像反派。
不然……她還是去和喬淮安說一下,好得再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