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章 初戀哦
“那你打算怎么做。”
談越收起一只腿, 最大限度地往后靠了靠，之前扔進去的浴球已經完全在水里溶解，水面上漂浮著一層綿密的白色泡泡。
要怎么做, 明危當然知道應該怎么做。
“你別動。”
讓他來就可以了。
明危抓住談越的手，白皙修長的手指還滴著水, 明危湊近，舌尖碰到他溫熱地指腹, 舔舐過后，慢慢地含住。
柔軟的舌肉, 金屬質感的舌釘，同時從談越指尖滑過, 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刺激著他的大腦。
談越看著他, 明危也毫不介意地望過來，淺棕色的的眸子里面水光浮動, 濕漉漉的, 帶著期待的眼神。
大概是做對了事, 需要獎勵。
談越將手抽出來，湊過去，落了一個極輕的吻在他的嘴唇上。
明危卻沒那么容易讓談越離開, 他伸手勾住談越的脖子，反壓了上去。
明危有進步, 不再是之前那種毫無章法的吻法, 但在談越面前還是不夠看，很快便被卸下攻勢, 只能任人為所欲為, 勾著談越脖子的手也逐漸滑落。
談越似乎很喜歡玩那枚舌釘，它每被勾著動一下, 都在刺激著明危的神經，大腦早就已經不能正常運轉，只剩下大片空白。
因為兩人的動作，浴缸里的水又少了一些。
水面晃動，水溫也慢慢降了下來。
“我洗好了。”
談越慢條斯理地退開，他從浴缸出來，走到淋浴頭下。
明危趴在浴缸的邊上，出神地看著他，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但看上去像是在發呆的樣子。
談越關掉水，拿起一旁的浴袍穿上，把帶子系好后，他走到浴缸邊，笑著看向里面的人。
“冷了，別泡了。”
明危抬頭看他，下一秒，拽住了他剛系好的帶子。
“誰讓你走了。”
“水里不好玩，容易著涼，你說呢？”
談越捏了捏明危的耳垂，軟得不行，他湊過去耳語。
“去一個舒服點的地方。”
說完，談越給明危留下獨自反應的時間，先走出了浴室。
他坐在床上等了會兒，聽見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明危的浴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連帶子的結都看著快要散開，他走過來，直接坐在了談越腿上。
然后，往前挪了挪，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明危停了下來。
“談越，你好像……有那個了。”
“那接下來怎么辦呢？”談越臉上的表情依然冷靜，洗澡前他把所有飾品都摘了，純黑的發，瓷白的膚色，怎么看怎么純良。
故意垂下眼的時候，像是受到了欺負一樣。
明危一咬牙，“做。”
談越平時可聰明一人，到這個時候卻好像個無知寶寶，睜著眼疑惑地問道，“怎么做？”
“這還要我教嗎？不就是先這樣，然后那樣。”
談越哦了一聲，“沒做過，不太會誒。”
明危現在臉燒的慌，“你當我就做過了？”
說話聲音越大，代表越害羞，談越繼續問道，“是不是得準備點什么？”
談越作勢要去摸手機，被明危按住了手。
“我準備了！”
“嗯？”
“在柜子最下面一層抽屜里，我去拿。”
都裝到這里了，談越可不能半途而廢，雖然可能不是第一次見，但他肯定是第一次用啊，所以。
“你幫我戴吧。”
明危拆開盒子，莫名覺得有哪里不對，為什么是談越戴？
“阿危，幫一下我，好嗎。”
帶著些熱的氣息打在明危頸間，他手抖了一下，順著鋸齒線撕開最后的包裝，大腦開始宕機。
“沒事，最后再用也行。”
談越抽走他手上的東西，扔在了床上。
“先來干點別的。”
這回輪到明危不懂，別的是指？
不過是什么他很快就知道了，這是一些能帶給他歡愉，又讓他感到無比難耐的事。
每次都差一點，那種不上不下的感覺讓他抓狂，他終于忍不住，拉住談越的手，連聲音都染上哭腔。
“直接、到最后。”
談越很輕地笑了一下，將之前扔到床上的東西塞到了明危手上。
明危在眼淚朦朧中看了一眼，耐心早已耗盡，他粗暴地將包裝徹底撕開，拿出里面的東西。
“要戴好哦。”談越在一旁提醒。
“我買來是想給我自己用的。”
明危毫無威懾力地瞪了他一眼，手上的動作卻小心了起來。
“好，馬上讓你用到。”
明危收回手，“這次是我讓你的，我——”
下次一定要，一定要做什么來著。
明危徹底想不起來了。
……
剛剛又鬧騰了一回，明危累得在他懷里睡著，眼尾哭得紅紅的，安靜蜷縮的樣子很讓人心疼。
談越摟著他，也閉上了眼。
【宿主，你們結束了嗎？】
【……】
【咦，好像沒有聲音了，呼，原來睡著了，唉，看來以后要經常進去了。】
雖然只能聽到聲音，談越也能知道系統經過了怎樣的心路歷程，為了避免他繼續這樣念叨下去，談越咳嗽了一聲。
系統一驚，【宿主你沒睡著！】
【你繼續進去待著吧。】
【……】
他才剛出來！
……
“談越！”
剛睜眼，談越就聽見耳邊的怒吼，他無辜地眨了眨眼。
“怎么了？”
“你給我發誓，昨天晚上是你的第一次！”
那是第一次的人應該有的表現嗎，明危現在可太后悔了，他為什么！為什么沒有打開郵件里的鏈接！為什么沒有去看那幾部小電影！
“你是在懷疑我嗎？”談越慢悠悠地打了個哈欠，“我第一次可是給你的。”
“真的？”
“你要是不相信，那就算了。”
談越坐起來，昨天晚上的浴袍早就不知道被扔到哪里，肩頭上有一個異常明顯的紅色牙印，出自哪位的杰作不言而喻。
明危盯著看了幾秒，覺得很滿意，在察覺到談越要離開的動作，連忙坐起來拉住了他。
“信！”
談越挑眉。
他不信。
“你就當、你就當我是在夸你行不行。”
“可是，我傷心了。”
談越掰開他的手，站在衣柜前，從里面拿衣服穿。
“我也要。”
明危在床上伸出手，被子從他身上滑落，對比談越，他的情況似乎更為糟糕，他自己也發現這個問題。
“你很喜歡咬我。”
說完，一件衣服從天而降，落在他腦袋上。
等到他把衣服拿開，談越已經走到了床邊，手撐在床上看著他。
“不行嗎？”
明危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他居然覺得談越這恃寵而驕的勁也讓人喜歡得不行，這么沒底線遲早要被……
“快點起來哦。”
談越什么都沒做，就這么走了。
吃得死死的。
—
就一天，手機里已經存了不少消息，談越現在終于有時間看了，大部分都是程江發來來的，從禮貌詢問到開始自己腦補，最后衍變成談越快要不行了。
他坐在餐桌前，一邊喝粥一邊回復程江的消息，低頭打字的時候，總有道強烈得難以忽視的視線盯著他。
談越放下手機，看著他碗里沒怎么動的食物。
“不吃嗎？”
“手酸。”
“我們昨天好像沒有用到手吧？”話是這么說，談越還是伸手拿起他碗里的勺子，舀了勺粥遞到他嘴邊。
明危面前的手機無聲地亮屏，有電話打了個過來。
“不接嗎？”
“我知道他要說什么，來來回回總是那么幾句話。”明危說完，忽然想到什么。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冷血。”
談越并不知道他和明志城之間的事，他對這個父親的感情很復雜，一方面因為他的所作所為感到厭惡，一方面又因為血緣關系沒法和他徹底割裂。
如果兩人之間沒有什么大的矛盾，就這樣一直下去也還好，但是當矛盾一旦爆發，表面上的平靜就會瞬間消失。
“阿危，是世界上最心軟的人。”談越放下勺子，握住他緊攥的手，明危慢慢將手放開，反過來回握住他。
“只有你會這么覺得，談越，我們為什么不能早一點遇到。”
“并不晚啊，一切不是都剛好嗎？”
明危臉上的表情有些別扭，“那你之前那個，他是什么樣的？”
談越撐著下巴，偏頭看著他，“你很在意嗎？”
“我就是好奇，你說吧，我想聽。”
“你是我的初戀。”
明危愣了一下。
“你……”
談越勾起嘴角，“初戀的意思應該就是第一次喜歡的人吧，那就沒說錯啊。”
明危收緊了手中的力道，承認道，“初戀，我也是。”
從來沒有之前的人，談越就是第一個。
“那你之前是騙我的嘍？說什么他技術比我好，還害我難過了好久。”
明危手動捂住談越的嘴，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那就算我們扯平了！”-
請了一天假之后就到了周末，意味著這兩天還能繼續在談越家里待著，明危可能是累到了，今天睡得特別早，談越沒有驚動他，輕聲關上門，打算出去一趟。
【走吧，系統，帶你干點好玩的事。】
月黑風高，談越的影子被路燈拉得很長。
窗戶沒關緊，晚上的風大，把窗簾吹得飛舞，處理了一天糟心事的明志城睡不著，正打算去把窗戶關上，忽然看見窗沿上多了一只手。
明志城以為看錯，連忙穿上鞋子下床，下一秒，一個人直接從窗外翻了進來。
“叔叔，好久不見。”
“談、談、談越！”明志城整個人都被嚇得定住，眼睛睜得老大。
“我回去想了想，叔叔有句話說的不錯，讓一個人消失在這城市確實不難。”
談越身上穿了件黑色的外套，他伸手從外套內側拿了樣東西出來，雖然背著光，但也不難看出那東西的輪廓。
“你瘋了！”明志城感覺他都快要站不穩了，他這是招惹了一個什么樣的瘋子。
談越站在月光下，那張臉看上去圣潔又美好，但說出話卻讓人背脊一涼，“放心，不會有人知道我來過的。”
“你到底想要什么！”明志城失控地大喊。
“我從一開始不就說了嗎，我們是真愛，別拆散我們。”
“好，我保證以后你和明危的事，我不會再過問，這可以了吧。”
談越當做沒聽到他的話，繼續自己的節奏里，“明危不開心，我也不開心，所以別做讓他不開心的事。”
“好，可以，我答應你，你先把這東西放下。”
“叔叔，我還是很尊敬你的，希望你不要食言。”
談越一步步走近，明志城被逼得退到了床邊。
“這東西我看著不順眼。”
談越拿起他床頭柜上擺著的單人照，隨手扔到地上。
玻璃相框碎掉，似乎在預示著什么。
“我已經答應你了！你還想做什么！”明志城說完這句話，發現自己竟然有些忍不住想發抖。
在一個比他小那么多歲的男性面前，他感到了真實的害怕，如果說之前鋼筆那一次只是讓他知道這人沒有看上去那么好惹，那他現在是徹底知道，這人惹不得。
“不干什么，你該上床睡覺了。”
談越指了下他身后的床。
明志城坐到床上，整個人還僵硬著。
“躺下吧。”
看著明志城徹底在床上躺下，談越走向窗臺，風吹過，窗簾前卻已經沒了他的身影。
明家別墅一大早就開始鬧騰，阿姨敲門進去叫明志城起床時，便聽到這人一直在念叨什么都是夢都是夢，但當他看見地上摔碎的相框時卻忽然大叫起來，一直嚷嚷著要去查監控。
結果查了一上午，什么都沒有發現，保安把時間倒過去又倒過來，不知道多少次后，也有點不耐煩，但顧忌著他業主的身份，只能好聲好氣地勸說。
“明先生，您也看到了，昨天晚上真的沒有人靠近過您的別墅。”
明志城朝他大吼，“閉嘴，繼續倒回去！”
同一時間，系統正得意洋洋和談越炫耀。
【放心吧，他什么也查不到的！】
第092章 明總
談越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昨天晚上給人留下的陰影太深, 聽說明志城身邊的保鏢大換血，這幾天明家內部動蕩得很。
不過說到底這些事情談越也不是很在意，他的學校生活過的很愜意, 沒人打擾，男朋友在身邊。
在半個月之后, 他從系統那里聽說了陳適母親從明家離開的消息。
也是奇怪，之前明志城明明表現得對人溫柔體貼, 結果轉眼這就分道揚鑣了。
系統一邊感嘆男人都是不靠譜，一邊看見自家宿主的甜蜜生活, 求生欲很強地補了一句。
【宿主你就不一樣了，你們兩個肯定會一直幸福下去的。】
談越和明危在學校里不算高調, 但也不會特意隱瞞兩人的關系, 時間一久，知道兩人關系的人也越來越多, 只要兩人之間有任何一點風吹草動, 就會引來各種猜測。
比如, 今天是談越一個人出現，馬上就會傳出兩人疑似分手的消息，又是哪天明危在路上一個人走被人撞見, 又要傳出兩人冷戰的消息。
大學情侶的日常就是這樣。
許知然之后很少再和陳適有聯系，而陳適這個名字也逐漸被他們遺忘, 這兩個原本應該走在一起的人, 如今卻形同陌路。
系統不解地問談越是為什么，他不明白, 明明談越在這兩人的感情中什么也沒有做過, 他們的結局怎么就被改變了。
談越沒有解釋原因，只是告訴系統, 能被改變就說明本來就不堅固。
陳適不能算真正意義上的惡人，但他做的事確實不那么磊落，無法將明志城變為自己堅實的靠山，陳適之后的人生會怎樣，談越并不在意，這只是一個和他不會有交集的路人。
時間一晃也過得很快，四年匆匆而過，談越因為早就搬出去住了，學校里基本上也沒有什么要收拾的東西，空著手悠閑地走在路上。
明危這段時間正在為接手公司做準備，忙得太厲害了，每天到家靠在他身上都能直接睡著。
談越走到了校門口，他還是不太喜歡自己開車，家里的車放在停車場都要積一層灰了。
校門口這會兒正是人多的時候，索性談越也沒什么要緊的事，便沿著道路慢慢走。
走了有一段，便發現馬路上有輛車一直慢慢跟著他，他余光看了幾眼，便走過去敲了敲車窗。
車窗降下后露出一張陌生的臉，眼里還有些慌張。
“你有什么事嗎，先生？”
“這話應該我來問吧？”
談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把門鎖打開。”
聽到滴滴的解鎖音，談越拉開后車門坐了上去，無比自然地吩咐道。
“帶我去見你們老板。”
“好……不對。”
他為什么要這么聽話？
面對他的疑問，后排的青年看著車內后視鏡，眉尾微挑，用商量的口吻說著毋庸置疑的結果，“或者我直接給你老板打電話？”
這氣場，跟他老板也太像吧，不，比他老板還強。
陌生男人沒多久就敗下陣來，一腳油門，車子終于恢復到正常地速度。
從發現有人跟著他的時候，就只有兩種情況，一種是明志城派來的人，一種就是明危，但見過這人之后，就只剩下后面那個可能了。
車子開向明氏的公司，到了地方之后，男人和他一起乘坐電梯，刷了卡之后電梯直達頂層，中途沒有停留。
談越是第一次來這，男人在前面給他帶路，到了一間辦公室前停了下來，他表情緊張地敲了敲門。
“進來。”
男人在前面開門，剛走進去，便聽里面的人說道。
“怎么是你，我不是讓你去跟著——”
“跟著我？”
談越接過他的話，走了進來。
明危和平時的樣子完全不一樣，這是談越第一次見他穿西裝的樣子，平時回家的時候，他都換回了常服。
黑色的西裝讓明危整個人顯得更冷峻，眼神里還帶著來不及收回的上位者的氣勢，如一柄出鞘的利劍，只能欣賞，不能觸碰。
“你先出去吧。”
“好的。”
男人點點頭，再不敢多看，飛速地離開并帶上了門。
談越走到他辦公桌前坐下，散漫地靠著椅背。
“明總，是不是該怎么叫你啊？”
“你別看他那樣，他很能打，我讓他去保護你的，我怕明志城又做出什么事情來。”
談越眉眼淡淡，也看不出什么情緒，“嗯。”
明危最先繃不住，從椅子上起身走過來，手撐在椅子的扶手上，彎腰湊近談越。
“你說話，嗯是什么意思。”
談越也抬頭直視著他，“沒什么意思啊，就是表示我知道了。”
“你沒生氣？”
“我生什么氣啊，你保護我我還生氣。”談越抬手，把他理好的領帶扯了出來，捏在手里玩，“那我不是太不識好歹了。”
“誰敢說你不識好歹。”
明危把領帶從談越手上抽走，抓著他的手放在自己臉上，收起爪牙，露出極為乖順的一面。
談越像擼貓似的撓了撓他的下巴，“你這樣穿，挺好看的。”
明危眨了眨眼，“你喜歡？”
談越慢慢收回手，黑色的眼眸清亮無比，“大概是讓人很有破壞欲。”
明危一下不挨著就難受，一條腿擠在座椅上，“這套穿了一天，臟了，回去換套新的。”
“行了，這里是辦公室，你好好工作吧，我就來看看你。”
談越掃了眼他越界的那條腿，眼神暗示他挪開。
人都來了，哪里還有讓他走的道理，反正在明危這里是沒有的。
“我很快弄完，你等等我，嗯？”
最后一個字帶了點撒嬌的意味。
“那你可要好好工作，不要分心。”
談越手動移開他的腿，剛站起來，就聽見外面吵鬧的聲音。
兩人一同看向大門的位置，幾秒后，伴隨著怒吼，一個人破門而入。
“明危！你做了什么？！”
是明志城。
談越很有禮貌的喊了對方一句。
“叔叔好。”
明志城一臉見了鬼的表情，氣焰頓時也小了不少，他看向明危。
“我有事找你，我們談談吧。”
明危和談越低聲說了句他馬上回來，一邊整理著領帶，一邊向門口走去，為了不打擾到談越，明危找了間會議室和明志城談。
【宿主，今晚去不去？】
【去哪？】
系統嘿嘿笑著，【就是，做有意思的事啊。】
談越的笑容別有深意，【有意思的事當然要做啊。】
系統興奮地上躥下跳。
終于又可以去嚇人了，太好了！
明危如他所說的，很快就回來，在六點鐘準時下班和談越一起回家。
不過車子開得這條路越來越陌生，談越看了眼明危。
“新家？”
“嗯，你會喜歡的。”
……
談越確實喜歡，不過比起這里的東西，他還是更喜歡今天晚上的人。
西裝確實別有一番風味，破壞欲很強也是沒錯的。
“明總，你喜歡嗎？”
明危早就沒有力氣，臉陷在枕頭里，語氣毫無威懾力。
“不準、這么叫我。”
“明總不喜歡？那我換一個稱呼。”
“哥哥。”
明危的反應更強烈，他在床上實在太敏感，給一點刺激就不行了，到最后他實在是被折騰得沒脾氣了，只能紅著眼說喜歡。
“聽不到，大聲點。”
“都說了喜歡啊！”
……
系統終于找到機會出來，【宿、宿主，我們今晚……】
【嗯？我這不是剛做完有意思的事嗎？】
【……】
【啊？】
今晚的明家，注定無眠，明志城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他拿著桌上的電話，
“全部都給我戒備起來！路過的每一個人都要注意！”
“是！！”
“但是老板，這兩個小時一個路過的人都沒有。”
“閉嘴！給我集中精神！”
……
經過幾個月的斗爭，明氏最終還是落到明危手里，他也成為了業界里令人聞風喪膽的明總，和他同樣出名的還有他那位男友。
據知情人士透露，明總和他這位男友感情好到不行，有幸撞見過，私下里的明總，超！級！甜！
嗯，會讓人懷疑這是不是本人的程度，什么，你問我有沒有上去打招呼？不好意思啊，我還想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
第093章 番外捏
談越是被刺眼的陽光照醒的, 他睜開眼，頭頂是湛藍的天空和高懸的太陽。
很奇怪，他怎么會在這里, 一個長椅上。
他叫了幾聲系統，都沒有得到回應。
談越坐起來, 觀察著周圍的一切，有穿著病號服的人在這里散步, 看上去像是某家醫院的花園。
光是看著也沒有什么用，談越干脆起身, 打算四處轉一轉。
這里的天氣是秋天，談越身上穿著白色薄毛衣, 服裝是正好合適的。
沒走幾步, 談越就被突然沖出來的小朋友撞到了，個頭還沒有他腿長, 身上穿著那種學校的制服。
小朋友捂著額頭, 雙眼含淚地看著他, 談越蹲下來，看見他的臉時愣了一下，語氣放溫柔。
“不好意思啊, 撞到你了，很疼嗎？”
小朋友抿著嘴唇, 一副不愿意溝通的樣子, 搖了搖頭。
“我幫你吹吹。”
談越湊近，對著他的額頭輕輕吹氣。
陌生的青年長得極為漂亮, 看過來的黑色眼睛像是展柜里最貴的那顆黑色鉆石。
明危害羞地后退了一步。
“沒事。”
“都紅了。”
談越拿開他的手, 小孩子的手肉乎乎的，還很可愛。
“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 是迷路了嗎？”
“沒有。”
談越露出苦惱的表情，“這樣啊，可是我好像迷路了。”
“你要去哪？”
小明危睜著亮晶晶的眼睛問他。
“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你要去哪里呢，我可以跟著你一起嗎？”
是奇怪的人呢，可是看樣子又不像壞人，明危正猶豫著，便看見眼前的青年突然貼近，他屏住呼吸，青年的手指碰到他的臉，輕輕地撫過。
“這里沾到灰了。”
明危連忙捂住自己的臉。
太、太丟臉了。
“走吧，不過為了避免你再撞到，我可以牽著你嗎？”
談越伸出手，溫柔地注視著他，等待著他。
平時那些警告和訓誡在明危腦袋里響起，陌生人，壞人，不要相信他們。
可是，為什么總覺得這個人一定不會傷害他呢。
明危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龐，觸及到他的眼神時，莫名有些害羞。
“好吧。”
小朋友將信任交出，就這么把手放在他手掌上。
談越心說了句真好騙，輕柔地牽住他。
“你來帶路吧。”
明危在前面走著，因為步子小，談越跟得毫不費力，最后他跟著明危走到了一間病房前。
門沒有關好，男人和女人吵架的聲音從里面傳了出來。
生病的妻子得知這段時間丈夫和身邊的秘書搞到了一起，指著鼻子大罵男人，男人也不甘示弱地回擊。
談越注意到小朋友抖動的肩膀，蹲下來去看他，卻看見他掛著淚痕的小臉，他哭得沒有聲音，咬著嘴唇，眼淚大顆大顆從眼眶中落下。
談越抱住了他，輕拍著他的背。
懷里的人像是終于忍不住，溢出幾聲微弱的哭聲，他啞著嗓子，問談越，“我就要沒有爸爸媽媽了是不是。”
談越沒有回答，只是就這樣抱著他，一直等到他哭完，小朋友紅著一雙眼，沉默又安靜地看著他。
“你到底是誰？”
“迷路的人，還有，不想讓你傷心的人。”談越用手指擦掉他眼角的淚痕。
“你的眼淚是很珍貴的東西。”
“珍貴？”
明危眨眼，睫毛上掛著的一滴淚落了下去，滴在了談越的手背上。
“嗯，所以不要哭了。”
明危對他的話還一知半解，但在這種過分溫柔眼神的注視下，他小聲嘟囔道，“那我以后不哭了。”
談越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是什么？”
明危伸手拉住他的袖子。
大哭過后，含著水光的眼睛望著他，好不惹人憐愛。
“談越。”
……
“談越。”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是在自家的沙發上，明危正站在他面前。
“怎么在沙發上就睡著了，很累嗎？”
談越看著他的嘴一張一合，不停地和他說著話，他伸手拉住，一把將明危扯到自己腿上，雙手環住他的腰，從背后抱住了他。
“你小時候是不是很愛哭？”
“怎么可能，我小時候從來不哭的好嗎？”
“是嗎？”
“當然啊，你又沒有見過我小時候。”
談越埋在他頸窩里，閉上眼，心說這可不一定。
他可是親手幫某只愛哭鬼擦過眼淚的。
“你今天怎么突然這么黏人了。”
“不好嗎？你不是總說要纏著我，現在我也要說。”談越咬了口他的脖子。
“我要纏著你。”
“好啊，那你一定要纏著我一輩子。”
“那不行。”
“怎么又不行了？”
“一輩子恐怕不夠吧。”
明危回頭，靠在他身上，聲音忽然放的很輕。
“那就直到永遠，沒有盡頭。”
第094章 腦袋壞了
上午的陽光正好, 醫院二樓住院部，黑發青年坐在病床上望著窗外發呆，他幾天前傷到了腦袋, 這會兒受著傷還沒恢復過來，整個人顯得很沒精神。
在他身邊, 有一顆無法被其他人看到的光球正急得上躥下跳。
【宿主，你相信我, 我真的是你的系統，我們是來做任務的。】
【看來醫生說的沒錯, 我的腦子確實出問題了。】
【宿主你腦子確實出問題了，你失憶了, 也怪我, 重塑身體的時候一時大意出了紕漏，但是不要緊, 我還在這我一定會幫你的！】
談越用毫無波瀾的聲音回答他。
【就是你在才要緊啊, 你就是我腦子里那個問題, 你什么時候消失，我就什么時候正常了。】
【宿主！你不可以這樣嗚嗚嗚……我們相處了這么久，你怎么能希望我消失呢？】
統無助, 統悲傷，統要支棱起來。
【好了, 你先安靜一點, 你暫時不消失也可以，反正我現在也無聊。】
談越扶了下自己又開始隱隱作痛的腦袋, 他躺回床上, 閉著眼睛休息。
在醫院修養的日子很無聊，每天唯一的樂趣也就是聽他腦子里怪東西給他講故事。
不過今天有個說是他朋友的人來看他了。
“談越, 你不會真不記得我了吧，我是杜湛啊。”
談越看著眼前這張陌生的臉，重復了一遍他的名字，“杜湛。”
“哎呀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真失憶了，我這次來是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就咱們那個樂隊的鍵盤手找到了！”
“哦，他是誰。”
雖然談越并不關心這個問題，但就對方的態度來說，肯定是希望他能繼續往下問的。
“孟元白，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他，我們試過一遍，他水平不錯的，要是再加上你的貝斯，我都不敢相信那現場得有多炸。”
談越聽過，他幾乎是天天聽到這個名字，在系統的講述里，孟元白是這個世界的主角，而他的任務對象是這個世界的反派。
現在系統又開始在他腦子里吵了。
【宿主宿主！你看我說的沒錯吧，孟元白出現了，接下來任務對象也要出來了。】
“你這什么時候才能出院啊？看上去挺嚴重的，包的這么嚴實。”
“快了，醫生說再觀察一周就可以。”
“那你可得快點好起來，等你出院，我們樂隊四人組一起吃頓飯，鼓手你是認識的，主要是得讓你和孟元白熟悉一下。”
杜湛興奮地說著之后的安排，仿佛已經看見四個人聚集在一起之后的美好日子。
“我給你帶了點水果，你沒事的時候洗著吃。”
談越看著他忙上忙下，忍不住說了句。
“你歇會兒吧。”
“沒事，今天有時間，要不是孟元白有課，我還打算讓他和我一起來，不過聽說他們那個系課確實很多。”杜湛在這待了會兒，一直不停地在和他講話，比起他腦子里的系統，也不知道是哪個更吵點。
最后是談越表現出他需要休息了，杜湛才走。
他一走，病房里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談越的呼吸聲。
【宿主，你現在是不是有一點點相信我了。】
如果按照系統說的話，孟元白作為世界主角，在收獲真愛前，曾經遇到過一個渣男前男友，對方三言兩語便將單純懵懂的孟元白騙到手，但在一起后卻暴露出沾花惹草，三心二意的本性，將孟元白的心傷得非常徹底。
不過好在后來孟元白及時醒悟，和渣男分手了，只是沒想到分手后渣男卻又對他念念不忘，總是來糾纏他，而另一位主角也在此時出場，將孟元白從渣男的手中解救出來。
【但我為什么要救這種人？】
【宿主，你曾經說過，故事劇情并不是真相，事實可能和我說的不一樣。】
【哦，那我就更沒必要救他了，如果這不是真相那他也不會走到最后的地步。】
【但是宿主，他是你老婆，你確定不救一下你老婆嗎？】
【我不記得我結婚了。】
談越從果籃里挑了個橘子出來，一點一點剝得很精細。
看著油鹽不進的宿主，系統有種很深的挫敗感。
他現在也看出來一點，他越是說東，宿主就越是要往西，總是要跟他反著來，他不說話反而還好一點。
想通了這些，系統決定以后少說話，如果這個世界失敗了，那正好，下個世界宿主就恢復記憶了。
又在醫院里待了一周，談越終于出院了，父母因為遠在外地工作不方便回來，一切手續都是談越一個人辦的。
他背著包走出醫院，打算先回家一躺。
他出院的消息已經告訴了杜湛，對方表示他已經安排好了，就等他晚上過去。
談越回到家中，看到房間里那把落了灰的貝斯，他拿起來試了試，雖然沒有之前的記憶，但是一上手就感覺很熟悉，他以前確實會彈。
談越洗了個澡，在衣柜里找了套干凈的衣服換上，然后看著時間差不多便按照杜湛發的地址找了過去。
杜湛選的地方在一家非常熱鬧的餐館，談越走進去的時候，外面的位子都已經坐滿了，看上去生意挺好的。
他找到對應的包間，推門走了進去了。
“啊說曹操曹操到。”
杜湛兩眼放光的走過來，“這就是我們樂隊的貝斯手，談越。”
房間里不止四個人，這和之前說好的樂隊聚餐不一樣，談越掃過那些陌生的臉孔，問道。
“那些人是誰？”
“是超級厲害的樂隊前輩，我托人請來指導咱們的。”杜湛小聲回答了一句，便拉著談越過去了。
“這是言危哥。”
談越看向坐著的男人，對方勾起嘴角，對他笑了笑，淺棕色的瞳仁，像是蒙了一層霧一樣，讓人看不清他的真面目。
【宿主，你有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
【有。】
【！！】
系統滿懷期待：【是什么？】
【這人笑得好輕浮，我不喜歡。】
【……】
“談越，名字很好聽。”
“謝謝。”
談越不冷不熱地回復了一句，視線從男人臉上移開，走到一旁的空位坐下。
被人落了面子，言危臉上也帶著笑，一副脾氣很好的樣子。
“那個，言危哥，他剛出院還沒恢復過來。”杜湛在一旁解釋道。
“沒事，我倒是覺得他挺有意思的。”
言危看過去，青年低頭的側臉溫順又美好，纖長的睫毛垂下，放在桌面的手腕上帶著一截樣式老舊的紅繩。
那樣子怎么看怎么乖，像只任人欺負的兔子。
不對，是只不太好欺負的兔子。
第095章 只希望
談越能察覺到對方時不時投來的視線, 他毫無心理壓力地忽視，專心吃著飯。
“你好，我是孟元白, 早就聽說過你了。”
旁邊的人突然拍了拍他，臉上帶著笑容, 向他發出友好的信號。
“你好。”
談越扭頭看過去，天生小太陽, 有一雙小鹿一樣懵懂單純的眼睛，這樣的形容倒是說沒錯。
面對這樣的人, 就算是第一次見面也很難對他升出惡意。
“你的手指好長，看上去比我還像是彈琴的手。”
孟元白用充滿好奇的目光打量著他的新同伴, 青年看上去很安靜, 眼眸是很深的黑，氣質純粹干凈, 怎么看都不會是難相處的人。
“嗯。”
談越回應了一聲, 比起聊天, 他現在更想吃東西，這家店的糖醋排骨是招牌，談越夾了好幾塊, 盤子里都是骨頭。
“你認識言危哥嗎？他好像總是在看你。”
孟元白壓低聲音，靠了過來。
“不認識, 你對他很感興趣？”
談越從孟元白的眼里看見了藏不住的傾慕, 被他戳破心思后，有點不好意思。
“你不覺得言危哥很有魅力嗎？”孟元白用充滿憧憬的眼神說道, 對于一直循規蹈矩的好學生而言, 言危這種神秘讓人捉摸不透又帶著點危險的感覺，可能確實很有吸引力。
不過談越沒什么感覺。
“沒覺得。”
“啊！他剛剛好像看我了。”
聽著他激動的聲音, 談越往言危那邊看了一眼，視線相撞后，對方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大，唇色殷紅，勾得人忍不住將視線落在上面。
談越移開眼神，覺得這人真是好奇怪。
杜湛的社交屬性很強，在他的熱情帶動下，包廂里很熱鬧，大家一起舉了好幾次杯，談越喝了好幾杯果汁。
談越放下筷子，默默起身出去。
“誒？你去哪？”
言危一動，旁邊的人就注意到了。
“上個廁所。”
同伴露出戲謔的眼神，“真是上廁所嗎？我看你盯別人看了半天，人家一走你也走，怎么，對他興趣啊？”
言危笑而不語，給了他一個自己體會的眼神，拉開椅子走了。
……
談越剛解開拉鏈，就聽見身后的腳步聲，越走越近，直到在他旁邊停下。
都不用特意去看，談越通過余光就已經知道這人是誰，他垂眸干自己的事。
黑發下，白皙的后頸暴露出來，那里有一截紅繩，剩下的部分因沒入衣領而看不見。
言危覺得這人看上去哪里都干凈秀氣，瘦弱的手腕，凸起的腕骨，修剪得圓潤整齊的指甲，但偏偏他現在手里拿著的東西，讓人覺得和他這個人的反差極大。
談越完事，他拉好褲子的拉鏈，走向洗手臺，將身邊的人忽視的徹底，廁所里安靜得一時只有水流的聲音。
“談越。”
言危又跟了過來，聽見他叫自己的名字后，談越這才扭頭看向他。
白熾燈下，他眼中似含著一汪水，眼尾下垂的弧度讓人覺得他很無辜，然而那種鎖定獵物的眼神卻泄露出他的真實面目。
談越的語氣淡淡的，“你有什么事？”
言危緊盯著他的眼睛，仿佛是想要看穿他，“我怎么覺得，你不太喜歡我。”
“我本來就沒什么喜歡的人。”談越關掉水龍頭，問道，“你很希望別人喜歡你嗎？”
“不，我現在只希望你喜歡我。”
這話已經很直白了，氣氛沉默了幾分鐘，談越想了一些事，直截了當地對言危說道。
“我對你沒興趣，也不想陪你玩。”
他也不在意言危的回答，已經先一步走出廁所，系統這個時候來找他說話。
【宿主，你很討厭他嗎？】
【沒有到討厭的地步，只是覺得麻煩。】
被纏上會很麻煩，有下一步進展會很麻煩。
【你們再接觸一下，說不定你會發現你其實還挺喜歡他的。】
【能忍受你在我腦子里，我已經對你很寬容了。】
【……對不起。】
系統不停地在心里驚呼好可怕好可怕，比起現在這個面無表情的宿主，以前那個總是威脅他的宿主都顯得沒那么可怕了。
談越回到包廂坐下，里面熱鬧不減，他看了眼聊得正歡的杜湛，想了下還是算了，畢竟吃了他那么大一個果籃，還是再等等吧。
他的位子坐的偏，只有旁邊的孟元白會來找他聊天，話題也總是圍繞著言危。
“他都沒有看這邊了，看上去好像和杜湛聊得很開心，好想知道他們在說什么。”說著說著，孟元白注意到談越不知道什么時候拿出了手機。
“誒，你平常都玩什么游戲啊？”
“歡樂斗地主。”
談越主動把手機伸過去，“加個聯系方式吧。”
孟元白有些受寵若驚，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他也能看出談越不是主動的人，但是他現在居然提出要和他加好友，孟元白欣然答應，立馬拿出手機和談越加上了好友。
“幫我點一下。”
孟元白看著發來的鏈接，“這是什么？”
“我歡樂豆不夠了。”
“……”
好像知道談越為什么要主動和他加好友了。
談越拿著剛到賬的歡樂豆，愉快地開始了新的一局，孟元白湊在旁邊，看著他玩-
“哦，原來你們是這么認識的。”
言危終于聽完杜湛的故事，這人話雖然多，但是沒個重點，聽久了挺累的。
“對啊，不過他也太倒霉了，走在路上都能摔跤把腦袋摔到。”
杜湛打開了話匣子，又絮絮叨叨說個不停。
“他談戀愛了嗎？”
言危話鋒突轉。
“還沒有呢，不過他在學校里再待一陣，說不定就能談上了，誒言危哥，你以前在我們學校的時候肯定特別受歡迎吧。”杜湛忍不住八卦了一下，言危雖然是他們學長，但是大了挺多屆的，他想打聽也找不到人。
“還好。”
杜湛嘴甜得更抹了蜜似的，“哎呀，言危哥太謙虛了，你這個長相，還那么有才華，怎么可能不受歡迎呢。”
言危不吃他這一套，笑了笑，繼續把話題往談越身上引。
“你們團隊內部的關系還不錯，他們兩個人挺親密的。”
杜湛看了眼，孟元白不知道看什么看得起勁，都快趴到談越肩上了。
“還真是，不過他們其實也是今天才認識的，之前都沒見過面。”
“這樣啊，我還以為他是認生呢，原來是認人。”
對別人的態度和對他的，截然不同啊。
言危想到之前的事，覺得人的本性大概就是這樣，越是得不到就越想要，他現在對人更感興趣了。
其實說白了就是一個字，賤。
“你們明天沒課吧？”
“沒有沒有，明天都休息，言危哥你有安排嗎？”
“帶你們去我們那練練。”
先把人帶到自己的地盤，剩下的再慢慢來。
杜湛兩眼放光，“真的嗎，那太好了，你放心言危哥，我們肯定不給你添麻煩的。”
言危這條線是他找了好多人才搭上的，對方不僅是樂隊的吉他手和主唱，還是這個樂隊最大的金主，他說的話肯定是最有分量。
“人到齊就行。”
杜湛保證道，“那是肯定的！”
聚餐終于結束，談越的歡樂豆也輸得差不多了，他把手機收起來，起身跟著其他人一起走出去。
外面的天已經全部黑了，晚上吹來的風也涼爽，在外面走走也舒服。
這附近公交站地鐵站都有，要坐車還是很方便的。
“如果是往靜松路那邊，我可以順帶送一下。”
言危晃了晃手上的車鑰匙，眼神落在了某個人身上，又很快移開。
“我住那附近。”孟元白出聲說道，又覺得只有他一個人不太好意思，緊接著跟了一句，“談越也在那附近。”
說完又不太確定，問了下談越。
“對吧，我記得你剛剛說你家是在那里。”
“嗯。”
談越點了點頭，不是針對他一個人的，他也沒必要拒絕。
談越和孟元白一起上了言危的車，兩人一起坐在后排。
窗戶大開著，風從外面灌進來。
偶爾一瞥，能從車內后視鏡里看到后面側頭盯著窗外的青年，額前的頭發全被吹亂，每根頭發都像是在隨風起舞。
不過本人倒是對此毫不在意，甚至連頭發都懶得撥一下。
“言危哥，這里是不是要轉彎啊？”
孟元白弱弱地提醒道。
“不好意思啊，剛剛沒注意。”言危看了眼旁邊的路牌，“只能等前面調頭了。”
他沒有再看后視鏡，不過后面卻傳來說話的聲音。
“你困了？”
談越打了個哈欠，“有點。”
“一定是你在醫院每天睡得太久了，生物鐘還沒有適應過來。”
“應該是吧。”
在醫院整天吃了睡睡了吃，確實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
車子平穩行駛著，在小區門口停了下來。
“是這吧？”
“是的是的，謝謝言危哥了。”孟元白看著熟悉的地方，道了謝之后就下車了，他在原地揮手，看著車子遠去。
談越眼皮已經越來越沉重，估摸著到他那還要十幾分鐘，他撐著腦袋，和系統交代了一下到家叫他，便不再掙扎。
一路綠燈，到達的時間比談越想象得要早，車子都停了，他還靠著窗戶睡得很香。
【宿……】
系統剛打算叫醒他，看見轉頭看過來的言危時遲疑了一下。
現在叫醒宿主，是不是會錯過點什么，系統決定先觀察觀察。
“還真是毫無防備。”
言危好笑地看了眼人，靜靜地觀察著他的睡臉。
果然，就算是睡著了也還是覺得很有意思，這人怎么就這么正好踩到他的點上了呢，明明他以前也不對這種類型感興趣啊。
第096章 實踐出真知
外面響起的喇叭聲吵醒了談越, 他悠悠轉醒，睜著一雙還迷蒙的眼猝不及防望進了言危的眼里。
也不知道這人盯著他看了多久，談越看向窗外, 他已經到家了。
他按動了一下車內的門把手，沒有反應。
“我到了。”他提醒前面的人。
“我知道, 你住哪棟，我把你送到門口。”言危重新啟動車子, 開進了小區里。
現在拒絕也來不及了，談越報上了具體樓棟, 望著窗外緩神。
還想睡。
這次是真的到了，言危把車停在了單元口前, 解鎖了車門。
“謝謝。”
不管怎么樣, 這人確實是免費送了他一程，道個謝也是應該的。
談越打車門下去, 等他剛把門關上, 言危也從上面下來了, 那種眼神一看就是還沒死心的眼神。
這人到底為什么對他感興趣？
“你說你對我沒興趣。”言危一步步走近，他盯著談越，不疾不徐說道, “這話有問題，你都沒和我試過, 你怎么就知道沒興趣呢, 實踐出真知，你都沒和我實踐過。”
談越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 暖黃的路燈為他籠上一層柔光, 越發顯得淺色瞳仁透亮清澈，談越承認他的好容貌, 但這嘴里說出來的話也太無賴了。
難道為了證明對他不感興趣，還得先和他試一試。
“你說是吧。”
言危一只手扶在車身上，傾身靠過去。
“我先上去了。”
談越不太想接話，扭頭看著單元門，有人正好從里面出來，他腳步微動，還沒走掉就被人扯住，帶著熱度的手緊緊地圈著他的手腕。
談越低頭，看見他手上戴的戒指。
“不是情侶的，我戴著玩兒的。”言危解釋了一句。
談越收回眼神，平靜地點了點頭。
言危忽然笑了出來，“你知不知道，你就是這個樣子才讓你更想逗你。”
看上去乖乖的，對什么事情都不在意，要戳一下才會動一下。
談越不知道，他只覺得言危的想法很奇怪，就因為這個？路邊的石頭還不會動呢，怎么不去逗石頭。
“嗯，現在這個眼神也讓你想逗你。”
他什么眼神？
談越正疑惑時，眼前的臉忽然放大，他眨了眨眼，纖長睫毛隨之抖動，臉頰上傳來奇異的輕柔觸感。
言危，親了他一下。
沒有經過他的同意，但是他好像也沒有很反感。
“你看，你也不抵觸嘛。”
言危看著呆住的青年，笑得像是只偷了腥的貓，頗為滿意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你下次不要這樣。”談越伸手擦了擦被親過的地方。
“不要。”仿佛是為了懲罰談越擦拭的舉動，言危又飛快地在同一個地方親一口，這次甚至還發出了聲音。
白擦了。
談越放下手，不在這件事上再糾纏。
“我上去了。”
這次是真的走了，沒有了言危的阻攔，他腳步飛快。
“明天見。”
身后響起言危的聲音，談越沒有回頭。
系統觀察了半天，終于忍不住問道。
【宿主，你生氣了嗎？】
【沒有。】
【那你現在討厭他嗎？】
【也沒有。】
【他都這么對你你都不討厭他，是不是說明……】
【你這么煩我，我也沒討厭你。】
系統把準備要說的話又咽了回去。宿主失憶真是個大麻煩，難得任務對象這么主動，要是換做以前，事情早就解決了。
現在嘛……
令統發愁。
—
第二天的行程是和杜湛說好了的，談越上午吃過早飯就背著他的貝斯出門了，他坐公交車到了約定好的地方，孟元白和鼓手已經到了，就等杜湛一個人。
“你還把貝斯背來了啊，杜湛說那里什么都有，讓我們人來就行。”孟元白站在談越身邊，主動和他搭話。
黑色的貝斯包掛在談越肩上，巨大一長條，雖然看著重但其實背著還好。
“嗯，帶著也不麻煩。”
沒等多久杜湛就到了，四人集合后打了輛車過去，路上杜湛貼著談越，說話時語氣里是掩不住的興奮。
“昨晚都沒怎么睡著，想想就激動，馬上就要在他們面前表演了，據說他們那的設備都是頂級，我這手也算是摸過頂級的設備了，不敢想象待會兒我會有多爽。”
和杜湛完全是個反面，談越語氣都沒什么波動，“我睡得挺好的。”
“！！重點是這個嗎？！”
“算了算了，你腦袋受了傷，是該多睡睡。”杜湛把自己給說服了，談越的態度絲毫不影響不了他現在的心情，在他的念叨聲中，目的地也到了。
談越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樓下的言危，他也看到了他們，朝著他們揮了揮手。
“言危哥!”
杜湛打開窗戶開心地大喊，車子一停他就迫不及待地跳了下去，其他人也緊隨其后。
“那我們直接上去吧。”
言危視線在幾人身上掃過，走在前面給他們帶路。
這棟寫字樓管理挺嚴格的，門口有保安守著，進出都要刷卡，如果沒有言危帶著，還不一定能順利進去。
電梯到達后，言危便把他們帶到了音樂工作室，他和里面的人打了個招呼，領著他們進到了排練的房間。
“來吧，隨便試試。譜子都有。”
言危坐在前面的高腳凳上，進入專業領域的時候，他臉上的笑收起了幾分，眼神也帶上了認真。
談越找到自己的地方站好，從背包里把貝斯取出來，插上線，開始試音。
剩下幾人也陸續開始準備，十分鐘后，大家一起開始。
一開始就有很多問題，言危臉上一點笑都沒了，只剩下嚴肅，他默不作聲聽完了，才開始總結他們的問題，針針見血，說話的時候毫不留情。
等到氣氛緊張，他又笑了笑，恢復到他平時的狀態，“好了，你們放松一點，今天主要還是要玩的開心，對了，外面冰箱里有汽水，你們喝嗎？”
“言危哥，我去拿就好了。”
杜湛很有眼力見，沒等言危有所動作就已經先動了起來，臨走時還給談越使了個眼色。
談越接受到他的信號，也跟著一起出去。
“言危哥，你能在詳細說說我的問題嗎？”孟元白偷瞄了人好幾眼，終于鼓起勇氣主動說話。
“你是鍵盤手吧，你其實已經很不錯了。”言危對著人笑了笑，指了下外面 ，“我去看看他們，冰箱的位置不太好找。”-
“剛剛嚇死我了，言危哥好嚴肅啊。”杜湛一出門就原形畢露，捂著胸口和談越吐苦水。
“你有沒有被嚇到。”
“還好。”談越回憶起言危剛剛的樣子，沒覺得有哪里嚇人。
“在說我什么呢？”
突然響起的聲音把杜湛嚇得一抖，臉色都變了。
“言危哥！”
“在背后偷偷說我壞話？”言危走過來，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兩人。
“怎么可能，偷偷夸你呢。”杜湛撞了下談越，“特別是談越，說你剛剛好帥。”
“真的嗎，你夸我了？”
言危轉頭看著談越，上半身自然地靠近。
“嗯。”
不好駁了杜湛的面子，談越只好點了下頭。
“還夸了我什么？”
說話時，言危靠得更近，碰到了談越的肩膀。
“那可多了，人長得帥，有才華，專業能力又強，說都說不完，對吧談越，你剛是這么說的吧。”杜湛將期望的目光放在談越身上。
談越：“……嗯。”
言危臉上笑意更盛，“對了杜湛，你不是說想看我們以前演出的視頻嗎，我拷在U盤里了，你可以拿過去放一下。”
“真的嗎？”杜湛兩眼放光，接過言危遞來的東西，一時間都忘了自己是出來干嘛的，直接拿著U盤又回去研究了。
“冰箱在那邊。”
言危說完，貼著談越走過去，冰箱放在角落的地方，正好有一塊視覺盲區。
言危拉開冰箱的門從里面拿出冰好的汽水，談越伸手接住，很快手上就拿滿了。
言危關好了冰箱，說起了剛剛的話題。
“你怎么夸我的，再說一遍我聽聽。”
“……”
“你又露出這種表情。”
談越察覺到他的動作，可惜手空不出來沒法擋，只能退一步躲開，卻不想言危等的就是他退的這一下。
言危伸手，直接將他困在冰箱和墻壁之間。
“害怕我做點什么嗎？”
言危壞心眼地問道，有時候真的沒法怪他，這人真的太招人逗了，而且脾氣還好。
但就是這樣，才讓他更想看看他急眼是什么模樣。
“不行。”
談越扭過頭表示拒絕。
“只是口頭上的拒絕，我一律當做沒聽到。”
言危揚起別有深意的笑，將談越的腦袋掰正，不再像上次那樣只是落到臉頰上，這一次，他對準了談越的嘴唇。
但只是貼和蹭。
談越的視線被遮擋，他聽見了走近的腳步聲，和一聲輕佻的口哨響。
被人看見了。
“滾。”
言危回頭惡狠狠地罵了一句，轉回來又笑瞇瞇地看著談越。
第097章 我要
“他嘴很嚴, 不會亂說的，別擔心？”
談越懷里的玻璃瓶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音, 他抿了抿唇，青年膚色白凈, 瞳仁烏黑，也不說話就這樣靜靜地看著言危。
“生氣了？”
言危此時心情愉悅, 眉眼彎彎，歪頭問道。
言危的舉動很出格, 他太有恃無恐了，仿佛是預料到他不會怎么樣。
“如果我生氣了怎么辦。”
言危早就想好了對策, “那就只好讓你親回來嘍。”
仍舊很無賴。
談越覺得和他計較這個沒用, 不如直接轉移話題。
“該把汽水拿過去了。”
“好了，我幫你拿。”
言危像是終于良心發現, 從談越手中拿過兩瓶, 暫時放過了他。
排練室里, 杜湛已經把U盤在電腦上插好，找到了視頻開始播放，因為用到了投影儀, 把窗簾也都拉了起來。
談越進去后，找到了地方坐著, 順便把手上的汽水遞給了離他最近的孟元白, 言危手上的兩瓶則給了剩下兩個人。
這里面的凳子都是那種輪滑的圓凳，沒有固定的位子, 言危毫不意外拖著著凳子坐在了他旁邊。
談越看著幕布上播放的視頻, 手上使勁將汽水的蓋子打開，仰頭喝了一口。
拿在手里久了, 瓶上的水汽打濕了他的手心。
“好喝嗎？”
旁邊傳來言危壓低的聲音，一聽他這話談越就知道他又要干點什么了，果不其然，還沒等他回答，言危的手就伸了過來，不偏不倚正好覆在他的手上。
“你要的話，直接拿去。”談越把瓶子往他手里推了推，自己松開了手。
“是只要我要了，就會給我嗎？”
談越垂眸，“不是。”
拿到手里之后，言危對這瓶汽水完全失去興趣，或許應該說他本來感興趣的也不是這瓶汽水。
玻璃瓶被放在地上，言危空出手。
“那這個呢？”
言危的掌心同樣帶著濕潤的水汽，他牽住了他，這一次，他的手上沒有戴戒指了。
言危的手細長柔軟，被他牽著，談越并沒有生出排斥的感覺，他突然覺得言危有句話說的不錯，的確是實踐出真知。
不試試，確實不知道。
察覺到談越沒有抵觸的反應，言危換了種方式，將手指插入談越的指縫間，與他十指相扣。
“怕不怕被你朋友發現？”
他們面前沒有任何遮擋，只要前面的人回頭就立馬能發現他和談越在干什么。
“被發現了會怎么樣嗎？”
談越扭頭望他，眼眸被前面的光照亮，那眼神純到不行。
“你不想被他們發現？”
“啊……”
言危彎起嘴角，他意識到自己好像低估了談越，他是真的不怕。
“要是這樣的話，我們來做點別的吧。”
“不要。”
他不在乎別人是否發現并不代表，他樂意在這種場合做這種事。
“我說過，你嘴上拒絕是沒有用的。”
“你平常很寂寞嗎，為什么總是喜歡干這種事？”
在談越看來，他和言危不過才認識一天，言危居然就可以對他做這些事。
“是啊，我寂寞的話，你來陪我嗎？”
掌心已經變得干燥，談越從他手中掙脫開，冷淡地吐出兩個字，“不來。”
“……”
真是狠心啊，言危還能感覺到手上還殘留著剛剛的溫度，他居然有點不舍。
言危很清楚自己對談越的情感，只是剛好看對眼，一時興起，如果對方真就被他這么三兩下撩到手，他可能很快就會失去興趣。
但現在的情況，讓他對談越更感興趣了。
視頻看完，杜湛把窗簾拉開，排練室里重新恢復了光亮，他們找到各自的位子，又一起合了幾遍，樂器的聲音和諧地融合在一起，這次的情況好了許多。
言危在一旁看著，他的眼神大部分時間停留在談越身上，看著他彈貝斯的樣子，越發覺得這人招人稀罕。
孟元白余光察覺到言危的視線是向自己這邊看過來的，他低頭緊張了一會兒，差點彈錯，終于做足了心理準備，抬眼看了過去。
但他很快就發現，言危看的其實并不是他，那道視線越過他，精準地落在他旁邊的談越身上。
孟元白不免感到有些失落，他不禁懷疑起自己，是不是他太不起眼了，所以言危才沒有注意到他。
懷著這樣的心思，接下來的時間孟元白都在主動為自己創造機會，明顯到連系統都看了出來。
【宿主，你要不要做點什么，比如阻止一下他？】
孟元白這么積極真的很讓他擔憂啊！
【為什么，這樣他就沒時間來找我了，不是挺好的嗎？】
談越在旁邊閑的很，看著譜子練他的貝斯，自得其樂。
【你不怕言危真的被他搶走嗎？】
【我和他本來就沒關系。】
系統嘟嘟囔囔，【親過了也能叫沒關系……】
【那不叫親，那頂多是碰了一下。】
系統一驚，總覺得這話好熟悉，宿主以前好像也說過這句話，不過那個時候的宿主還輪不到他來操心。
“唉，你覺不覺得孟元白對言危哥特別熱情。”
杜湛不知道什么時候蹭了過來，偷偷摸摸地觀察著孟元白那邊，和談越小聲說道。
“覺得。”
“嘖，言危哥魅力可真大，這么快就收獲到一個迷弟了，男女通吃啊。”
“呵。”
談越冷不丁笑了下，言危明顯喜歡男生。
“你也別嫉妒人家，等到我們樂隊在學校一露面，你也會有這一天的。”杜湛繼續安慰談越。
“你就是倒霉，哪有人剛開學幾天就住院去了，你要是在開學典禮上露面，哪里還輪得到別人出風頭。”
中午言危在附近訂了餐館，他們到的時候菜已經準備好了，孟元白跟的很緊，直接先搶占了言危旁邊的位置。
談越落到后面，旁邊坐著工作室的人，不算陌生，昨天也見過，對方似乎有話要和他說，時不時瞟他一眼。
“怎么了？”談越主動問道。
男人掩面咳嗽了一聲，“沒事，看你還是學生出于好心提醒你一句，跟他的事不要太當真，他身邊的人都沒重樣的。”
看來他就是那個吹了那聲口哨的人，談越點頭，“我知道，謝謝。”
“對了，你貝斯彈得挺不錯的，有機會一起玩，鼓和貝斯可是絕配。”
“好啊。”
男人借著喝水拿起杯子的機會，擋住了自己說話的嘴，“他好像又看上你們的鍵盤手了，鍵盤配鍵盤，也挺搭的。”
桌上的飲料轉了過來，男人幫他倒上，舉著杯子和他碰了下杯。
“可千萬別陷進去了。”
談越揚唇，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
他在對別人笑。
言危意識到這件事后，心情突然不那么好，連敷衍人的精力都沒有了。
“言危哥？”
得不到回應，孟元白疑惑地叫了一句。
“餓得有點頭暈，先吃東西吧。”
言危表面上吃著東西，注意力卻都在另一個地方。
這兩個人倒是聊得很好啊。
言危找了個機會出去，幾分鐘后，又有人出去。
“特意發消息讓我出來是要說什么？”
言危靠著墻，似笑非笑，“你說呢，你和他說了什么。”
“還能說什么，讓他別太當真，這小孩才大一，你下手也別挑這種啊。”
“我還不是為了我們樂隊著想，上一次的事我可再也不想經歷了。”
言危皺了下眉。
“我說過那是誤會，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會產生我們在戀愛的想法。”
“好吧，你心里有數就行，我進去了。”
人走了，言危沒動，他站著想了會兒，得出了結果。
他心里沒數，他就對談越有意思。
第098章 去我家
吃完飯后, 他們在附近散了會兒步，言危提到這附近有個公園，晚上他們可以在那弄個演出。
因為是隨口一提所以也沒有說得太詳細, 杜湛卻把這話聽到心里去，積極地響應, 表示機會難得，肯定不能錯過, 于是下午的時間緊急排練，五點多的時候就開始往外搬音響設備。
這時候公園已經有一些散步的人了, 但還比較少，等到談越他們把運來的設備擺好, 人也陸陸續續多了起來, 好奇地圍在一旁看著。
“喲，今天晚上還有演出啊。”
“不知道, 也沒聽說啊。”
“快看快看, 好像要開始了。”
悅耳動聽的樂聲緩緩流出, 第一首歌開始了，大概是被這里的聲音吸引，在演奏的過程中, 周圍觀看的人越來越多。
談越抽空看了一眼，便發現面前黑壓壓的一片, 已經將他們包圍。
他站在后面, 貝斯的低音完美的融合在其他樂器的聲音中，和在排練室里一樣, 他一直都能感受到言危的視線, 但他卻始終沒有看過去。
背后的路燈此刻成為了最天然的背景光，落在低頭彈奏的青年身上, 膚色潔白如玉，垂下的睫毛在眼下打下一片陰影，時不時眨動一下，宛如振翅的蝴蝶。
怎么讓人能移開眼呢。
言危站立在一旁，心情很好地欣賞著眼前這幅畫面。
吹來的晚風，帶著與白天截然不同的涼爽，風忽然變大，談越抬頭看了眼，一滴雨正好落在他臉上。
天氣預報沒說晚上會下雨啊。
這雨來得又兇又及急，上一秒還圍在這的人沒一會兒就紛紛散開，雨徹底落了下來，豆大的雨珠向著人們砸來。
“快搬設備！”杜湛大喊一聲，率先搬著離他最近的音響跑了，車子停在公園入口處，距離這還有一段距離。
大家這會兒都在往出口走，一不留神就有可能撞到人。
談越看著撞到他腿上的小孩，看上去年紀很小，不知道怎么居然是一個人。
“媽媽！媽媽！”小朋友扯著嗓子大喊，沒有得到回應后，可憐兮兮地抬頭看著談越。
“你有沒有看見我媽媽？”
雨大得讓談越就要睜不開眼睛，他蹲下來，指了指不遠處的亭子。
“雨很大，我們先去那邊吧。”
小朋友點點頭，談越拉著他的手，兩人一起跑到了亭子里，這場雨還帶著風，即使在亭子里也能感受到外面飄進來的雨絲。
談越身上的衣服差不多都濕透了，濕噠噠地貼在身上，貝斯包防水，倒是不用擔心。
“還記得你媽媽電話嗎，給她打個電話吧。”
談越把手機點開，交到了小朋友手里-
“我們這也太倒霉了吧，居然突然下雨了。”
跑到車上后，杜湛一邊用紙擦著頭上的水，一邊忍不住碎碎念。
這車勾大，坐下他們幾個人，還能放下那些音響設備，其他人陸陸續續趕來，車子很快被塞滿，言危的同伴關上門，發動著車子走了。
“你們是不是還差了一個人？”
坐在前排的言危突然往后看了一眼。
杜湛看了下旁邊坐著的幾人，一拍大腿，“是哦！談越不在！我給他打個電話看看。”
杜湛摸出手機立馬給談越打電話，“占線？這個時候他給誰打電話？”
“在路邊找個地方停一下，我回去找找他。”
言危和同伴說了一聲。
同伴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還是按照言危的要求在前面找了個地方停了下來。
車上剛好還有一把備用的雨傘，言危撐著傘下車，獨自往回走。
“言危哥一個人沒事嗎？”
孟元白忍不住回頭張望，可惜布滿雨水的車窗將外面的一切都變得模糊，只能看見一個大概的身影。
“啊？這能有什么事。”杜湛揉了揉鼻子，打了個噴嚏。
……
電話終于接通了，小朋友說了半天沒說清楚，談越點開了免提，把他們現在的位置告訴了對方。
對方趕著過來，說了幾句便匆忙地掛斷了電話。
“好了，在這等著就行，”
談越把手機拿回來，蹲在小朋友面前看他哭花的臉，可惜身上沒帶紙巾，不然真想幫他擦擦。
小朋友抽抽噎噎地點了點頭，一雙眼睛定定的看著他，好像有什么話要說。
“怎么了？”談越問道。
“哥哥，等會兒有人來接你嗎？”
“我啊……”談越看著外面的雨幕，托著下巴，“不知道這雨什么時候停。”
和杜湛他們走散也有一會兒了，他們說不定已經回去了。
陪著等了一會兒，小朋友的媽媽很快就找了過來，又是擔心又是著急，把人抱著好一陣嘮叨。
和談越道了謝之后，便抱著小朋友走了。
【宿主，你現在要聯系他們嗎？】
談越摸出手機，想了想又覺得算了，反正他也沒事，在這坐著等會兒也行。
【但是……】
系統的話還沒說完，談越的視線中就出現了撐傘往這邊走的人，雖然看不見臉，但他莫名地就知道這人是誰。
“小朋友都被接走了。”
撐著傘的人走近，傘面微抬，露出一張帶著笑的臉。
“你還在等什么？”
言危視線落在談越臉時，微妙地頓了一下，濕掉的頭發，淌著水的脖頸，比起平時顯得蒼白的膚色，還有好似被這水汽氤氳，顯得濕漉漉的眼睛。
“幫助走丟的小朋友，談越同學，你還挺善良的。”
“你也還不錯。”
“不過來嗎，還是怕我對你做點什么？”
言危就站在亭外，雨滴落在傘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談越走過去，站到了他的傘下，言危靠近一步，手臂碰到了他。
地上的水坑逐漸匯聚起來，要是不看路很容易踩中，所以兩人走的并不快。
“其實，我家離這也挺近的，要不要去我家洗個澡。”
言危偏頭，貝斯包的肩帶直接勒到了談越的皮膚，隨著他的行走，把那小一塊都磨紅。
要答應他嗎。
其實不應該答應的，但是。
他又想知道言危會做些什么。
第099章 缺
“那就麻煩你了。”
言危驚訝地挑了下眉, 臉的笑意壓根收不住，他偏頭靠過去。
“怎么？不怕我對你做點什么？”
談越毫無畏懼迎上他的眼睛，青年的黑眸好似夜晚的海, 總叫人看進去就很難出來，“放心, 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言危笑彎了眼。
真是個有趣的人。
兩人撐著傘在雨中行走，言危說的很近確實不假, 走過一條街道就到了他住的小區，因為下著大雨路上也沒什么人, 電梯里只有他們兩個。
談越的衣服還濕著，濕衣服一直貼在身上, 冷得他指尖發白, 等進到屋子里后室內的溫暖才讓他好了許多。
“浴室在那，我去給你找衣服。”言危從鞋柜里拿了雙拖鞋出來放在地上, 和談越說了聲, 便換好鞋子向臥室走去了。
談越先把貝斯包取下放在玄關, 這才換上拖鞋走進去，他關上門，開始脫衣服。
冒著熱氣的水淋到身上, 舒服得談越瞇了瞇眼。
浴室里響起淅淅瀝瀝的水聲，言危拿著衣服站在門口, 手落在門把手上, 往下按了按。
反鎖了，進不去。
——叩叩
他敲了下門。
里面的水聲停了下來。
“衣服和毛巾我給你放門口了啊。”
“嗯。”
談越答應了一聲, 水聲重新響起。
要不要做個君子呢。
言危靠在墻上想了會兒, 最終還是走了。
反正人都到他家里來了，急這一時干什么。
【宿主, 他走了。】
【嗯。】
談越關掉水，走向門口，開門把外面椅子上放著的毛巾和衣服拿了進來。
貼心到幫他把內褲也準備了，談越盯著看了幾秒，確認應該是新的之后直接穿上了。
穿戴整齊后，談越走了出去，客廳里傳來電視的聲音，言危一邊看一邊打哈欠，手里還拿著手機。
“好了？”
看見他來，言危指了指桌面。
“吹風機在這，我也要去洗個澡了。”
言危起身從談越身邊走過時，特意停了下來，他臉上帶著滿意的表情。
“是我沐浴露的味道。”
水珠從談越發梢滴落，順著后頸流下，沒入衣領。
白色短袖沒有整理好，袖口稍微了卷起來了一點，露出手臂的線條。
“快吹頭發吧。”
言危伸手想去碰他的頭發，不知道為什么又放下了。
談越莫名其妙地看了眼他的背影，把桌上的吹風機插上電，開始吹頭發。
電視里正播著晚上的新聞聯播，談越吹好頭發后便看了起來，等到新聞聯播結束，言危也從浴室出來了。
他自然地靠著談越坐下，重心向談越這邊偏移。
“外面的雨還沒停呢，還是下得好大是不是。”
談越偏頭看了眼外面，天色早就已經完全黑下來，陽臺的門緊關著，聽不到什么聲音。
“我不介意收留你一晚哦。”
說話人的氣息噴灑在他頸邊，言危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距離他這么近了。
談越垂眸看著他不安分的手，思考著對策。
“你其實不討厭我吧。”
言危是個聰明的人，從談越的一些舉動中就能察覺到他的變化，比如現在，談越對他的靠近并沒有釋放出抗拒的信號。
“被我親也不討厭吧？”
他的唇故意湊近，殷紅的顏色，帶著飽滿的弧度。
談越沒有動，他想看看言危會做到什么程度，唇上傳來并不陌生的觸感，帶著濕潤和柔軟。
言危徹底壓了過來，為了姿勢更舒服，他伸出手偏一下談越的腦袋。
短暫的接觸了一下，言危退開。
實在太青澀，太純情了，親了這么久，他居然連嘴都不知道張一下。
“這樣不行，你得張嘴。”他循循善誘。
純潔得如同白紙一樣青年懵懂看著他，唇上染著水光，在他的家里，身上穿著他的衣服，沾上了他的味道。
這一切都讓言危身心愉悅。
直到青年按照他的話，將嘴張開時，這種愉悅到達了極限。
好……乖啊。
“讓我來教你，什么叫接吻好不好。”
今晚的一切都很混亂，不管是這場雨，還是他們，言危到最后直接坐在他腿上，他們挨得太近，連對方身上的反應都能感受到。
談越感受到他的手在往下，及時按住了他。
“我明天還要回學校上課。”
言危笑了，趴在他懷里笑得顫抖，“談越你知道嗎，你就是這種翻臉無情的樣子特別帶勁。”
才剛親完，下面還抵著他呢，結果還能特別冷靜又無情地說出拒絕他的話。
談越舔了舔唇，“不知道，我暫時還不想發展到那一步。”
言危笑夠了，抬頭看著說出這話的青年，依舊是初次見面時那張單純的臉孔，好像不管他怎么弄臟他，他依然會是那個樣子。
但是這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一直這么干凈。
“我只是想幫你，別這么抗拒？”
言危往后退了退，從談越手上掙脫出來，談越身上穿的衣服是他拿的，松緊口的褲腰很難防住他的手。
被他握在手里時，談越皺了下眉，有些不悅地盯著言危。
“表情好看點，會讓你舒服的。”
談越只是不太喜歡被人掌控的那種感覺，要將脆弱的地方交到別人手里，不是一件讓人愉悅的事。
但確實，言危沒騙他。
言危已經從他腿上下去，他蹲在他兩腿之間，忽然挑釁地看了他一眼。
談越好像知道他要做什么，他張了張嘴，最后只能溢出幾聲喘息。
他開始思考選擇跟言危回家是正確還是錯誤的決定，他不太喜歡麻煩的事，但現在的情況是，事情向著麻煩的那個方向發展了。
談越仰頭望著天花板，思緒有短暫的空白。
“被我弄臟了，怎么辦啊？”
嗯？
談越垂眸看下去，忽然有些想笑。
到底是誰被弄臟了啊。
他伸手，有些憐愛地摸了摸他的臉。
晚上談越還是留在言危家里睡了，杜湛有問他情況，得知他已經回家后就放心了，表示明天見。
談越是上午十點的課，時間并不趕，他起床時言危房間的門還是緊閉的，借用他這里的牙刷洗漱了之后，談越便帶著貝斯先打車回了趟家。
換上自己的衣服后，談越這才又坐車去學校。
車上很空，談越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著外面，經過一夜的雨，樹木飽受摧殘，葉子都落了不少。
【系統，昨晚你在嗎？】
【宿主你放心，我很早就自覺地下線了，絕對不會窺探宿主的隱私。】
【你好像挺熟練的。】
【嘿嘿嘿，因為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了嘛，熟能生巧。】
熟能生巧啊。
昨晚他可并不怎么熟練啊。
車子到站，談越清空了腦袋里的想法，向著教學樓走去。
……
人走了。
言危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面上浮現一抹冷笑。
確實是帶勁，就是這火氣也讓人挺大的，最可氣的是，他就算想聯系人都沒有辦法。
一個小時后，某酒吧。
“言哥你今天怎么回事啊，你平常不是最溫柔了，人家都第三次向你拋媚眼了，你還不搭理他。”
言危回過神來，看見不遠處盯著他的男生，對方看上去年紀很小，沖著他羞澀地笑了一下。
“怎么？沒興趣啊，青春男大學生現在可受歡迎了。”
同伴和他調笑了一句，又轉頭和旁邊的人說話去了。
或許是剛剛的對視讓男生有了信心，他走了過來，和言危打了個招呼。
“哥哥，要不要一起玩？”
“來來來，坐這坐這！”
同伴一聽，這就來勁了，看熱鬧不嫌事大，趕緊把言危旁邊的位子讓了出來。
男生有些不好意思，還是走過來坐下了。
“你不用上課嗎？”
言危扭頭看他，手里無意識晃著杯子。
“我今天沒課，哥哥你也是嗎？”
言危笑了笑，“我？我看上去是學生？”
男生瞪大了眼睛，面容更顯無辜，“不、不是嗎？”
“畢業好多年了。”
“啊，看不出來。”
言危換了個話題，“你對我感興趣？”
“就是，想和你交個朋友。”男生懷著期待又羞澀的眼神看著言危。
“那怎么辦，我不缺朋友。”
“這、這樣嘛……”男生像做錯了事一樣，開始坐立不安。
“你別聽他的，他不缺朋友，但是缺男朋友啊。”同伴突然在旁邊插了一句。
第100章 無情
“不是, 我沒有……”話說到一半，男生又停下了，他觀察著言危的表情, 磕磕絆絆補上了后半句。
“沒有這個意思的。”
雖然嘴上這樣說著，但表情和眼神里透露出來的完全又是另外一種意思。
言危不由得想起來另一個人, 單純直白得有時讓人覺得可恨，這讓他沒有心思來應付眼前的男生。
“嗯, 沒有的話那最好了。”
男生露出錯愕的表情，這樣直白的拒絕讓他無地自容, 臉瞬間漲得通紅，他起身。
“我朋友在那邊, 我先過去了。”
男生匆匆離開。
同伴挪了過來, 一臉稀奇，“你這是干嘛呀, 看看你給人家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你今天很奇怪哦。”
平常言危就算對人再沒興趣, 也還是會溫柔地和對方聊上幾句，弄得人對方暈頭轉向，迷失在溫柔鄉里, 問起緣由，言危總是說他不忍心傷害別人。
言危繼續晃著手里的杯子, 里面的東西一口沒動, “今天沒那個興致。”
同伴好奇問道，“是怎么了？發生了什么？”
言危笑了笑, 沒說話。
要怎么說呢, 說一覺起來帶回來的人跑了，跑得還特別干脆利落。
真是讓言危體會到了什么叫穿上褲子就翻臉不認人的感受。
“哎, 還在看你呢，看起來還沒死心啊，長得多可愛啊，你真一點興趣都沒有？”
言危確實是待不下去了，本來想出來喝酒放放松，結果心情更糟糕了。
“今天狀態不好，我先回去了。”
“哎哎哎，你真走啊。”
同伴伸手拉了下言危，可無奈他動作太快，連片衣角都沒抓住，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走掉了。
言危把車開了出來，現在是中午，對于要去哪里他還有些沒頭緒，家里他不太想待，工作室里今天也沒人。
去哪好呢。
言危停在路邊想了會兒，終于做出了決定。
……
“談越，這呢！”杜湛在門口對談越招了招手。
“什么事不能發消息說。”談越慢吞吞走過去，剛走近就被杜湛拉到了一邊。
“等會讓中午我們一起吃飯啊。”
“就這個事？”
“我這不是上廁所剛好路過你上課的教室，所以干脆直接當面跟你說了，我們到時候在西區的食堂見面啊。”杜湛不放心交代了幾句，拍了拍談越的肩膀。
“進去吧進去吧，不打擾你了。”
雖然班上的同學都是第一次見面，但都挺好相處的，下課后還特意問他要不要一起吃飯，可惜談越已經答應了杜湛，只是惋惜地拒絕了。
下課時間，食堂的人正是多的時候，談越剛到了西區食堂樓下，手機上就收到杜湛發來的照片，把位子所在地拍得很清楚。
談越上到二樓，按照圖片開始尋找起來，他很快找到地方，杜湛在那坐著，但他對面還有一個人。
談越走過去，那人轉頭，露出一張帶著笑的臉。
“又見面了。”
這是……
來算賬了。
“其他人呢？”
談越絲毫沒有表現出異常。
言危仰頭，眼里帶著詢問，“你還想看見誰？”
“你應該是說孟元白他們吧，他們不來就我們三個人。”杜湛說道，他手里的號碼牌滴滴滴地響了起來。
“飯好了，我去拿一下。”
言危拉開他旁邊的椅子，示意談越坐下。
談越也沒拒絕，這是食堂，想來他也不會干什么。
“走的時候怎么不說一聲。”
這就開始興師問罪了，談越淡定地回答著他的問題。
“那個時候你還在睡覺吧。”
“所以你就這么走了？”言危注意著來往的人，悄無聲息往談越那邊靠了靠，壓低著聲音和他說話。
“你這就有點太無情了？”
“那你希望我去你房間把你叫醒？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起床氣。”
言危眼眸微彎，“是有點，但我要是睜眼看見你，說不定就沒有了呢。”
只是有點嗎？
談越覺得這話的可信度比較低。
對話沒有繼續多久，杜湛很快就端著飯過來了。
“言危哥，時隔多年再嘗嘗這食堂的招牌，說不定味道還沒變呢。”
言危道了聲謝，三人各自吃著飯，只有杜湛偶爾說一句。
“言危哥，味道怎么樣？”
“還不錯。”
“談越應該也是第一次來食堂吃飯吧，放心，以后跟著我，我已經把這里的窗口都摸熟了。”
“嗯。”
只要他一不說話，場子立馬冷下來，杜湛一邊吃東西，一邊偷瞄著面前的兩人。
“等會兒吃完，要不要在附近走一走，言危哥你也好久沒回來了吧。”
“可以，倒是麻煩你了。”
“哎呀說什么麻煩不麻煩的，我們都非常樂意，是吧談越。”
杜湛一說話就愛帶上他，之前是，現在還是。
談越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那就好，我還怕我來的太突然打擾到你們了。”
言危這人，若是有心想要營造某種形象對他來說還真算不上是難事，幾句話就把杜湛說得恨不得當場發誓，表示自己一點也不覺得麻煩。
“說起來，第一次見面我還以為小越不喜歡我。”
這一句話又讓杜湛的心提起來。
“沒有沒有怎么會，談越就是不太愛說話。”
“是啊，后面才知道是我誤會了，可能只是認生吧。”
言危吃好了，他撐著下巴，轉頭看著談越。
“還沒問你介不介意我這么叫你，叫談越總覺得很繞口。”
談越看他一眼，繼續吃飯，“都可以。”
“那言危哥要叫我小湛嗎，我也不介意的。”
杜湛笑嘻嘻地插進來。
“你的名字挺順口的。”
“哈哈，是吧，我這名字好記。”杜湛打開話匣子，又說起他以前上學時被人取外號的事。
直到談越放下筷子，他才停下來，三人走出食堂，外面太陽正大，這個時間要在附近轉一轉顯然也不是一個好的選擇，那剩下能去的地方也不多了。
“你們寢室樓在哪，我去看一眼，還挺懷念以前住宿舍的時候。”
言危主動提了出來，最后三人便直接向走到了寢室樓下。
電梯里滿員，但還不算太擠，談越因為和杜湛并不是一個系，兩人的宿舍也不在一層，他住七層，杜湛在六層。
他們便先去到了六層，杜湛寢室里其他室友也在，言危不好待太久，看了幾眼就出來。
對著跟著一起出來的杜湛，言危沒讓他繼續跟著，“好了，你也不用出來了，時間差不多我也要走了。”
杜湛還想說什么，被言危直接推了進去。
現在只剩下談越和他兩個人，兩人向電梯口走。
“那我也上去了。”談越道。
“這么著急做什么，我還沒去你寢室看看呢。”
“我室友應該也在。”
言危早有準備，給了談越兩個選擇，“我去你寢室，或者你跟我去酒店。”
言危是說到做到的人，他是真的會跟著他一起到寢室去，談越摸到口袋里的學生卡，想到了一個不錯的地方。
“應該還有一個地方可以待吧。”
言危：“？”
——圖書館。
中午來的人不多，好多桌子都空著，談越找了幾本書打發時間，他看書，言危看他。
“我剛剛要是知道你要帶我來的地方是這里，我是不會跟你走的。”
他大老遠跑過來，就為了跟談越在圖書館里看書？開什么玩笑。
“但是，你已經來了。”
談越翻了一頁，把一本書放在了言危面前。
《說話的藝術》
言危挑眉看了一眼，趴著睡覺去了。
一睜眼就是談越專注的臉，他這種類型放在學校里肯定很受歡迎，再加上他那種好脾氣的性格，要是真碰上一個死纏爛打的……
言危瞇了瞇眼，那可就糟了。
言危這會兒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想法，不過沒想多久，就趴著睡著了。
不怪他，確實是這環境太讓人想睡覺了。
等到他再次醒來，旁邊的座位已經空了，那種熟悉的不爽的感覺又冒了出來。
很好，又直接走了。
言危坐起來，這才發現桌上貼著一張便簽。
我上課去了。
壞心情突然一掃而空，言危摘下那張便簽，又看了一遍。
有進步了，居然還知道給他留句話。
言危從圖書館出去，想著他反著下午也沒事，要不要去談越上課的教室去看看，但很快他又意識到一件更重要的事。
他還是沒法聯系到談越，他們到現還沒有加上聯系方式。
憑借著曾經的記憶，言危找到了教學樓，談越這個系上課應該是在這棟樓，問杜湛自然是更快，但現在特意去問又顯得太奇怪了。
言危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直覺，總覺得應該很好找，但實際上他毫無頭緒，就算等到下課學生出來，也不可能讓他直接就碰到談越。
直接找到人這個想法還真是異想天開，言危感覺自己現在這個舉動有點蠢，走到第三樓的時候停了下來，轉身往下走。
不巧的是下課鈴聲響起，言危趕上了一波人潮，他加快了腳步，卻忽然聽見有人在叫他的聲音。
“言……言危哥！”
一張并不陌生的臉。
“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是我看錯了呢。”
孟元白。
鍵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