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正文完結
謝瀟瀾比軍隊要早出發一晚, 自從重生歸來,他從沒有和何意分開這么久,目光落在他和謝卿卿說不出的溫柔。
何意的步子還沒邁出謝府就又回來了, 謝瀟瀾風塵仆仆而歸,謝卿卿也沒嫌他, 兩只小胳膊緊緊抱著他的脖子, 生怕他轉身再走一兩個月。
謝府得知他回來恨不得放鞭炮, 謝母更是直抹眼淚:“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你走這段日子, 家里就沒人舒心……”
她沒直接說何意的事, 畢竟那是他們夫夫之間的事, 就算要心疼,也該謝瀟瀾自己上趕著心疼去。
謝瀟瀾挑眉, 開玩笑道:“可見我在家中地位舉足輕重,否則我兒也不會這般黏我,可是有想要的東西?”
“父父,爹爹要給我請夫子,卿卿不想做大官兒……”小家伙人小鬼大, 說話帶著一股嬌里嬌氣的調調,很是惹人疼。
“那你想做什么?”謝瀟瀾也不惱,做不做官都無所謂, 左右他還能撐個幾十年,總能讓他兒子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謝卿卿嘻嘻一笑:“要當米蟲!”
“……得嘞,那我就好好賺銀子, 讓你在咱們家里做米蟲, 可好?”謝瀟瀾被他這回答逗笑, 也不知在哪尋的這么個詞, 這么快就用到自己身上了。
小家伙自然無不可,抱著謝瀟瀾親了又親,恨不得糊他一臉口水。
謝瀟瀾回京后還沒有進宮,這會子聊了半天,到底得給宮里那位點面子,便動身進宮了回稟去了。
大淵兵馬力強大勝北域本就是意料中事,謝瀟瀾事無巨細的將這段時日之事娓娓道來,聽的夜楚淵十分滿意,北域成功拿下,也不怕不能威懾到西陵和南闕。
這是夜楚淵自登基后最痛快的一件事,歷年行軍打仗沒有個三五年都打不下來,也幸好北域動蕩,才讓他們占了先機。
“那雁北戎?”他有些不確定。
“裴老將軍不負圣上所望,成功將其斬殺,已然帶回項上人頭等候發落。”謝瀟瀾說道。
其實按照計劃將雁北戎活捉最佳,但為避免夜長夢多,謝瀟瀾特意暗中授意靳蛇殺掉對方,雁北戎此人睚眥必究,若是留的他興風作浪,后患無窮。
夜楚淵對雁北戎是死是活不感興趣,他只需要知道北域在大淵的鐵騎之下蕩然無存即可。
翌日。
裴老將軍凱旋而歸,軍隊中還跟著許多戰馬畜牧,皆是來自北域的戰利品,那些俘虜已經在進城時便走另一條路關起來了。
百姓們歡呼雀躍,都高喊著“圣上萬歲”,在他們看來,自從夜楚淵登基,朝堂安定,百姓安居樂業,現在又開疆擴土快速拿下北域,都是夜楚淵治理國家的能力。
民心亦是夜楚淵永遠都需要的,他立刻設宴款待文臣武將,還在京城大擺流水席三天三夜,凡是大淵百姓皆可前去,頓時就成了百姓們口中的明君。
以往勝仗歸來,先圣們總是只宴請武將,但因著此次謝瀟瀾也深入前線,自然不能薄待了文臣們,便也一道邀請了。
宴會上文臣武將相談甚歡,亦是前所未有的和諧,有些武將見圣上龍顏大悅,更是壯著膽子不顧禮數的和身側其他武將們勾肩搭背,起初還有些怕圣上怪罪,但不曾見圣上變臉,便更肆無忌憚了。
謝瀟瀾被人敬了一圈又一圈,只好佯裝去醒酒逃離了著酒場,他似乎是有些醉了,便踱步去了御花園,坐在秋千上片刻功夫就出了一身汗,他有點想出宮了。
府上一定已經備好了醒酒湯。
“宴會都鬧翻天了,你倒是來這里躲著。”
謝瀟瀾瞬間扭頭恭敬喊道:“王爺。”
但屁股卻沒從秋千上抬起來,他知道,自己如果讓開,對方立刻就會搶走……
夜辭淵依舊像從前那樣臉上帶著笑,語氣也是溫和清淺:“我瞧著你出來了,便跟著看看,看你興致不高,莫不是想夫郎了?”
“咳,笑話我作甚?”謝瀟瀾沒有否認,面上不自覺帶著笑,“這宴會還不知何時要完,眼看著宮門都要落鎖了。”
夜辭淵聞言有些詫異:“你竟不知今夜沒了宮禁,圣上要與文臣武將來個不醉不歸!”
謝瀟瀾:……
他還真不知道!
“我突然想起府上還有要緊事,王爺代我告知圣上一聲,我便先行告退了!”謝瀟瀾立刻從秋千站起來,神情嚴肅,好似真的有什么要緊事一般。
笑話,家中有夫郎孩兒不陪,陪那孤家寡人喝酒?
“我可都聽到了!”
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兩人齊齊朝黑暗中看去,就見一道熟悉的身影,褪去了明黃色的衣裳,緩步走來,臉上還帶著笑。
一瞬間,謝瀟瀾覺得自己好似回到了謝家還沒沒落時。
夜楚淵哼笑:“你可是我見過,最懼內的。”
今晚站在這里的人都沒用自稱,謝瀟瀾心中暖洋洋的,他也跟著笑:“我們夫夫情誼甚篤,這可不是懼內的事兒,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你何時封后?”
“你著什么急?”夜楚淵虎著臉瞪他。
夜辭淵沒忍住笑出聲:“他是不想跟你扯皮,怕你無事便拽他吃酒!”
夜楚淵:……
好兄弟情比腐木板!
“真要回去了,我夫郎有身孕,離不了我!”謝瀟瀾眉眼帶笑,神情倨傲,那模樣簡直像花孔雀似的。
一旁的兩人聽說何意再有身孕,不由得懷疑起哥兒是不是不像傳言中那般不好生育,不過兩人轉念一想,三五年才懷兩胎,換正常女子怕都生五胎了。
知道他急著走夜楚淵便沒攔著,想著等明日再給他送些補品去。
“哥,今晚月色真美。”
夜楚淵像幼時一般稱呼著夜辭淵,眼底閃著一絲細碎的光。
另一邊。
何意知道謝瀟瀾進宮赴宴不知何時才回,便像往常一般哄著謝卿卿睡下了,他在椅榻上坐著看了會畫本,困的眼皮酸澀,這才躺在床榻上睡去了。
何意是被吻醒的。
起初只是覺得呼吸有些不順暢,閉眼抬頭扭了扭就覺得更憋悶了,他迷糊著睜開眼,借著月色瞧見撲在自己身上的謝瀟瀾,周身都縈著酒氣。
他微微側開頭,小聲問道:“解酒湯喝了嗎?”
“喝了。”謝瀟瀾又傾身去堵他的嘴。
何意忙將他推搡開,小聲呵斥:“卿卿還在!你沒喝解酒湯吧?”
“喝了。”謝瀟瀾拒不承認,見他因為身側的小家伙一直不配合,謝大人甚至幼稚的起了和兒子爭寵的心思,非要在這張床榻上作妖。
“爹爹……”
黑暗中,何意瞬間瞪大眼睛,連謝瀟瀾都被驚了一瞬,但幸好小家伙只是囈語,翻個身又撅著小屁股繼續熟睡了。
謝大人輕嘖一聲,下地彎腰就將何意抱了起來,借著月色走進偏屋里,將何意帶進了新一波的情潮中。
自從謝瀟瀾奔赴前線,至今已經有近三個月不曾親熱,謝大人本想痛痛快快做,奈何夫郎懷有身孕魯莽不得。
于是一場溫情便被拉的格外長。
何意只覺得天旋地轉,透過窗子可以看到猛烈晃動的月亮,也能看到顫出虛影的枝影。
那些濃稠和難以啟齒的愛,通通都交付在激烈又溫情的行動中。
恍惚間何意好似聽到有人在叫自己,他捂了捂耳朵,躲在謝瀟瀾懷里沉沉睡去,但他依稀還記得謝瀟瀾沒有喝醒酒湯,想著晨起再和他好好掰扯。
果然。
翌日一早,何意將湯藥端給謝瀟瀾,他哼笑:“醒酒湯好端端在桌子上放著,我就不信你瞧不見,這會難受也是活該。”
“是是是,怪我沉迷夫郎美色……”謝大人難得有些虛弱,一口將湯藥喝光,還不忘靠著何意鬧人撒嬌。
“父父羞羞,喝藥藥都要哄!”謝卿卿露著潔白的小門牙笑話他,肉肉的小臉蛋上掛著笑,原本滴流圓的大眼睛也彎成了小月牙,瞧著可愛極了。
謝瀟瀾才不理他,轉頭就往何意頸間拱,活像是要吃了他似的。
“封后大典何時舉行?”何意隨口問道,想來這段時間夏香馥都快緊張壞了。
“中秋前,欽天監在算日子,要我說有什么可算的,既然要娶,哪天都是好日子。”謝瀟瀾咕噥說著,顯然覺得這種依靠“卜算”的法子十分不可靠。
何意聞言卻是笑了起來:“那先前錦然算婚期時你怎么不說這些話?不過說來他和藺小姐的婚期將至,我得從庫房里挑些禮品。”
夜楚淵登基后便將王謝兩家的事推翻,之前王家被查封的宅邸也送還回去,一直都在著人修葺,加之他這些年也存了些銀子,也有醫術傍身,倒是也能度日。
藺灼華是在郡主府出嫁的,那是先圣為彌補她贈予的府邸,從郡主府到王府繞了幾條街,身著喜服的王錦然騎在高頭大馬上把他的新娘子接回了府里。
吃酒祝福的人數不勝數,王家門庭若市,倒是讓何意不由得有些感慨,雖說他只是承了原主的身子,可說到底他連像樣的婚禮都沒有。
“想什么亂七八糟的……”他低笑一聲,不由覺得自己這種想法實在有些好笑,他本也不是在意這些的人。
謝瀟瀾正與人吃酒,回頭尋他時恰好瞧見他唇邊的無奈,心里頓時像是被什么東西撞了一番,他顧不得還等著與他推杯交盞之人,帶著何意走至偏遠處。
“在想什么?”謝瀟瀾低頭去尋他嘴唇,含糊問著。
何意沒瞞他:“在想我先前是走著去你家的,你那時態度還十分惡劣,如果不是娘和瀟瀟我真的不愛理你。”
“怪我,現下想想我都想給自己兩巴掌。”謝瀟瀾與他額頭相抵,“那會醒來瞧見你,我心都慌了。”
這話是他從前沒說過的,何意頓時好奇了。
“為何?”他笑問。
“你長得沒有一處不合我心意,我一眼瞧見你就知道自己要栽了,但那時我還不知道自己未來如何,怕你走,又怕委屈你。”謝瀟瀾說著自己耳根都飄了紅。
何意聞言只笑,他見到對方時,也覺得這人沒有一處是不合自己心意的,但他沒有告訴謝瀟瀾,怕謝大人翹尾巴。
“你們夫夫二人躲在這處做什么?”遠處傳來王錦然的聲音。
伴隨著一同響起的還有其他官員的打趣聲,許是知道謝瀟瀾今日心情好,各個都膽大的開始揶揄他了。
兩人相視一笑,牽手朝前走去。
親朋好友皆至此,沒有什么比此時此刻還要令人歡愉。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完結在很平淡的一天,筆下的人物也依舊過著平淡的生活。
番外還是老規矩,會寫現實世界!撒花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