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
面具下的多托雷挑眉,隱于暗處的猩紅色眼睛打量著被他捏的腮幫子鼓囊囊的溫迪。
雖然很難以置信風(fēng)神的外表是這幅少年模樣,可愛的想讓人……讓他露出更痛苦的表情。
那肯定非常美吧?
從他翻閱的資料來看,蒙德的風(fēng)神最初是風(fēng)精靈,后來才有的神格和人形。
風(fēng)精靈啊,多么神奇的生物。
是他從沒接觸過的生命,要是有機(jī)會,他想研究一下他的身體構(gòu)造,說不定他的切片可以更上一層樓。
不過不是現(xiàn)在,聽到愈發(fā)接近的倒塌聲音,多托雷捏著溫迪下巴的手猛的用力。
骨頭咔嚓聲響起。
溫迪疼的直冒冷汗,這人竟然直接把他下巴給卸掉了!
原本緊閉的嘴和周圍的肌肉頓時放松,被人捏的嘴唇微張,依稀可以看見粉紅的舌尖。
溫迪右眼眼因為突如其來的疼痛閉起,另一只眼則微微睜大盯著已經(jīng)塞他嘴里的試管。
“不乖的孩子,可要受到懲罰的。”
多托雷緩緩說道,那支藍(lán)色液體被他拿起,灌進(jìn)溫迪被迫張開的口中。
詭異的藍(lán)色裝滿了口腔,順著唇角溢出來滑下,流到白皙漂亮的脖頸,最后隱于衣領(lǐng)之下。
場面多少有些香艷過了頭,更別說被脅迫的主人有著一雙罕見的翠綠色眼眸,此刻被囚禁在床上動彈不得,還因為被強(qiáng)灌藥劑眼睛蒙上一層水霧。
頭上帶的綠色貝雷帽因為劇烈的動作掉落,露出了藏在帽子下的呆毛,耳側(cè)兩根漸變麻花辮掃了下他的手腕。
那雙眼睛含著淚還不忘兇狠的瞪人,就像小野貓一樣張牙舞爪卻傷不了人。
多托雷看的呼吸一頓,不得不說,風(fēng)神巴巴托斯是個很會蠱惑人的家伙,看他露出那副可憐的樣子,他剛剛竟然露出了不好的想法。
手動給溫迪合上嘴,看著他喉結(jié)滾動把藥水吞了下去。
然后還好心的把卸掉的下巴裝了回去,松了手。
一被放開,溫迪猛的發(fā)出驚天動地的咳嗽聲。
天殺的多托雷,給他喝的到底什么玩意兒,味道沖人不說,還一股子風(fēng)油精味。
他使勁咳,試圖嘔吐出來。
多托雷不動聲色的壓低身體,審視著偏過頭使勁作嘔吐狀的溫迪。
嘔了半天也沒見吐出來,溫迪面色一白,開始胡思亂想,據(jù)他所知道的那些小說,電視劇,給他喝的肯定是毒藥!
開始哀傷的想,他死了會不會回到現(xiàn)代,又或者說他現(xiàn)在就在做夢,他還在寢室里沒醒來。
這玩意都到他肚子里了,吐也吐不出來,他能感覺到身體很快傳來虛弱無力,更加驗證了他的猜測,溫迪索性直接放棄了掙扎。
眼睛失去了光芒,就這么睜著眼一動不動,最后干脆閉上眼。
要不是多托雷知道給他喝的什么,還以為溫迪死了。
這么一副......躺平等死的樣子。
突然他們所在的地方震顫了一下,身后毫無征兆的襲來破空聲,快到一眨眼就逼近他身后,多托雷只來得及避開致命傷,側(cè)身躲過襲向他胸口的巖槍。
手里的試管掉了下去,砸在地上碎成一片。
右手臂被巖槍擦出一道血痕,胳膊處的衣服撕裂,露出猙獰的傷口,很快就浸濕了傷口附近的衣服。
多托雷沒去管手臂上的傷,離開溫迪的那處地方,閃身到關(guān)著元素暴動點(diǎn)的地方,他嘴角微抬,看著拿著貫虹出現(xiàn)在溫迪試驗臺的長發(fā)男人。
來人看到溫迪緊閉雙眸一點(diǎn)動靜也沒有,嘴角還沾染的藍(lán)色液體后,呼吸一窒,視線掃到地面上碎裂的玻璃渣,猛地看向多托雷。
鐘離金眸帶著殺意,身后的發(fā)尾亮起光芒,無數(shù)巖石懸浮在半空,亮著金色的巖紋。
“你做了什么?”
“我可什么也沒來及做,巖神可不要冤枉好人。”
多托雷看到地上碎成一片的玻璃,恍然大悟道:“我只是給他喝了一點(diǎn)好東西,拖住你們,畢竟......我可沒那么大能耐抵擋兩位神明的追殺。”
他抬手敲碎了裝著暴動點(diǎn)的裝置,原本安靜的地方突然暴動起來,周遭的空間隱隱有了碎裂的征兆。
多托雷:“這個東西就算是我送給你們的見面禮吧。”
無數(shù)巖牢立起包圍了整個空間,斷了他的逃跑路線。
鑲嵌著巖紋的磐石向多托雷砸去,鐘離眼底的金芒更甚,鎖定多托雷的身影,擲出貫虹。
鐘離抬手把鎖住溫迪四肢的鐵拷掰斷,彎腰抱起,又把落在地上的綠色貝雷帽撿起戴回他的頭上。
輕聲喚道:“......巴巴托斯...?”
聲音輕到怕驚擾了什么。
托住溫迪身體的手不由得攥起,鐘離又一次想起與天理那一戰(zhàn),遍布傷痕的少年消散在他懷里的場景。
魔神本就無心,更何況是身為一塊頑石的摩拉克斯。
可為什么,在那一刻老友的死亡,卻讓他心臟震痛?
像是失去了重要之物壓得他窒息,摩拉克斯行走在世間幾千年,見識過太多的人間情暖,在這一刻他才陡然正視內(nèi)心,意識到——
他愛上了巴巴托斯。
不滿足于和他做老友,想和他做_愛_人。
可是,一切都晚了。
摩拉克斯搶下巴巴托斯死亡后還沒得來及逸散的一部分神力,卻復(fù)活不了他。
千風(fēng)已止,擊碎了他最后的奢望。
欲買桂花同載酒,只可惜故人……何日再見呢?1
再也沒有人飛到他面前,喝著酒笑意盈盈的偏頭看著他道:“在這喲。”
鐘離不由得抱緊手里的人,心頭漫上悲傷,這一次,他又沒保護(hù)好他……
溫迪被動靜驚到,然后又被人騰空抱起嚇得睜開眼,對上一雙燦金的雙眸,眼里的翻涌的情感讓他愣了愣。
又看前面那凄慘至極正狼狽躲避巖石的多托雷,眼睛一亮。
不愧是被譽(yù)為武神的巖神,好厲害!
讓你欺負(fù)我!遭報應(yīng)了吧!
真的是太感動了!
溫迪內(nèi)心感動的稀里嘩啦,發(fā)誓以后對這個好兄弟再好一點(diǎn),伸手抱住鐘離的脖子,開心道:“你終于來了。”
“快,整死他,讓他欺負(fù)我!”溫迪添柴加火道。
溫迪突然醒來又抱住他脖子蹭了蹭,鐘離整個人僵住,聽了他的話,半響才問:“......你沒事嗎?”
“啊,感覺身體使不上勁,其他的倒是沒有。”
溫迪感覺了身體情況,四肢軟綿綿的,使不上力,剛才那管子?xùn)|西,是脫力劑嗎?
“看來要老爺子你背我回去了。”溫迪笑道。
他指了指對面那床上的男子,“那位不出意外就是我們要找的人,一起帶回去吧。”
雖然,只是一具尸體。
但總要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