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明珠的唇瓣偏厚,唇珠微豐,唇形很好看,因為沒心沒肺沒煩惱的緣故,所以她總是很愛笑,連帶著唇角都天然帶著些許上翹的弧度。
你要說她長得可以比擬古人描繪得傾城美人,那肯定不至于,但她就是很難讓人移開目光。
對方是那種不笑時看到她會覺得心情很好,而看到對方笑時,更是會情不自禁跟著一起笑的類型。
就像是炙熱的太陽,某一瞬間突然照到了你身上,不灼眼、不熾烈,只剩下那種被照得暖洋洋的感覺。
對天性樂觀外向的人來說,這樣的存在不值一提,可對心理陰暗的人來說,卻會忍不住被吸引。
總有人嘲笑她愚蠢、淺薄,卻又總是有人,在某一個瞬間,突然就被她驚艷到。
偏她同樣又如太陽一般,看久了就會覺得刺眼,靠近就會被灼傷。
所以比起靠近,更多人其實更愿意遠遠看著她,偶爾突然被照耀到,就會升起一種受寵若驚的驚喜感。
但也總有人無視著那些明顯的缺陷,不知死活的想要靠近。
明珂出神地盯著她。
那唇角天然上翹的弧度,總讓人會舉棋不定。
多像是一只裝作若無其事偷偷襲擊人的壞貓咪,故意裝睡引誘著人類上鉤。
等人類真的被吸引了過來,立刻就會睜開眼睛亦或者是突然翻個身,嚇對方一跳。
可是,貓貓只是在跟人類玩游戲而已,又有什么壞心眼呢?
就算被抓了個正著,她也依舊還是會一臉無辜地看著你,仿佛一切都是你的貪欲在作祟,貓貓怎么會懂人類的小心思呢?
不過明珂不喜歡貓,她是狗黨。
只是心跳有點不受控制
砰。
砰砰。
一聲接著一聲。
——一看就是熬夜引起的心率不齊。
大概是長久的凝視讓對方在睡夢中也隱隱感覺到了,忍不住抬手撓了撓臉頰。
明珂斂了斂眉,收回視線。
客廳陷入到及其安靜靜謐的氣氛之中,只能聽得見呼吸和心跳聲。
明珂半個小時都沒再往簡明珠那邊看。
半個小時后,簡明珠睡得更熟了,她又重新把目光落了回去。
看人是不會上癮的,所以可以多看看。
等手里的冰袋溫度開始上升,已經壓制不住掌心的滾燙后,明珂就把冰袋放了回去,沒有再給簡明珠冰敷,怕她這兩天體質不好導致感冒。
客廳的沙發足夠大,明珂把她的上半身平放下去,腿也抬到了沙發上。
這點動靜還不足以讓對方醒過來。
她的睡眠質量算不上好,但也不差,沒人管的話一天能睡十個小時中間不帶醒的,不制造出太大的噪音或是有人騷擾她,就會一直睡到自然醒。
明珂是搬不動她的,只把沙發靠背放了下去,又給她戴上了眼罩。
大小姐總認為自己脾氣挺好,實際上完全是因為她一個眼神身邊的人就會把一切都布置好了。
身邊都找不到不合心意的地方,又怎么會天天發火呢?
然而真實的情況卻是:光太亮,被吵醒了要生氣;睡太久,沒人叫起來吃飯挨餓了也要生氣;床單不是自己喜歡的花樣,更是寧愿不睡都不要上-床。
長這么大還能沒有什么煩惱,全靠家底夠厚,經得住她折騰。
畢竟有公主病沒什么,只要還有公主命就不會出問題。
所以如果是熟悉她的人,就會發現她破產后也確實收斂了許多。
至少之前如果她在別的地方犯困了,那她肯定還是會死活都要睡自己的床-上,堅決不肯在別的地方湊合。
不認床?
床墊是買的睡慣了的牌子新換上的,被單是從家里帶的,酒店是留了專門的房間的,內飾是符合心意的,睡在其中跟在家里也沒有什么區別。
她自己是萬事不關心,完全沒察覺為什么住的酒店都能這么合心意,還以為自己真的一點不挑剔。
身邊人早就把一切都布置妥當了,而她看著居住的環境變了,就覺得自己其實活得挺粗糙,很好養活的樣子。
而現在在沙發上竟也睡得下去,可見破產后也是確實吃了些苦頭的。
明珂撫摸了一下她的臉頰。
經過一段時間的發酵,哪怕及時冰敷,額頭也鼓起了包,好在不算大,不是需要進醫院的程度。
“小可憐。”
睡在喜歡的床墊同廠家生產的同系列沙發上,簡明珠并沒有覺得有多不適。
她在睡夢中翻了個身,額頭隱隱傳來的痛感讓她其實睡得沒那么沉,可又困,于是腦子便昏昏沉沉的。
看著像是睡著了,偏偏對外界卻仍還存在著一些感應;說清醒,又什么肢體反應都做不出來。
這樣的感覺讓簡明珠不太痛快,主要還是痛,于是沉睡中翻了好幾個身,試圖讓自己舒服一些。
但這樣顯然是驅散不了疼痛的。
于是就忍不住委屈地小聲啜泣了起來。
這種小聲的啜泣,比大哭還要更惹人憐愛,烏黑的睫羽沾著淚珠,搖搖欲墜。
哭了沒一會兒,卻突然發覺痛感像是輕了些,臉頰貼在柔軟溫熱的軀體上,如同小動物柔軟的肚皮一般。
這種感覺讓她終于舒服了一些,這才漸漸止住了淚意,沉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