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氣聽到我的話后，眼神閃過一絲我看不懂的情緒，停下了暴行。
老頭趕緊跑過去，扶起女孩，滿臉心疼。
我就奇怪了，能修煉上古噬怨吞靈術的人，竟然還會有這么父慈的一面。
女孩任由老頭扶著，癱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算你識相！”
黑氣陰森地看著我，說道:“不過，這次只是開胃小菜，如果還有下次，我保證讓你所在意的，所愛的，一并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他轉而看向老頭，“你帶著她走吧，以后給吾小心行事，要是再出什么紕漏，小心吾讓你們直接去九幽，參拜九幽之主！”
我總覺得“九幽之主”這幾個字，他是特意說給我聽的，這團詭異的死黑氣，還以為他到迷魂殿就消失了，沒想到他掌握了我所有的人物關系網，悲催了，我被他拿住了命門。
這就是赤裸裸的威脅��！我在心里把他罵了千萬遍。
老頭忙不迭地扶起女孩，轉身就跑。
可還沒跑出黑氣的視野，便被黑氣的聲音阻止了。
“慢著！”
那聲音如催命的符咒一樣，讓老頭和女孩渾身顫抖得就像篩簸箕一樣，像是被什么無形的力量束縛住了手腳一般，無法再挪動分毫，更沒有勇氣轉過身體，直面黑氣。
接著，就見黑氣的手掌輕輕旋轉，那不計其數的陰魂和還有算不上陰魂的靈識就從老頭的身體里飛了出來，頃刻之間就懸滿了整個山洞。
我一眼就看到了之前的那幾個修行者和風驚塵。
應該是他們的靈識被吞進去的時間短暫，所以最先飄出來。
只是他們好像還處于朦朧狀態，并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
那老頭察覺到異樣，轉過身體，看著黑氣說道：“魔尊神祗，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上古噬怨吞靈術才小有所成，才勉強有了如今的功力，我這，我現在這……”
小有所成就吞了這么多怨靈和靈識，要是大有所成，豈不是……
他只差沒一哭二鬧三上吊了。
看著他那張曾經蒼老恐怖的臉，如今就像變戲法般，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我驚呆了，也對，他本就是因為修煉邪術才受到了反噬，如今邪氣已消，竟然回歸了本真，我之前的直覺沒錯，那就是一張中年男人的臉，而且那張臉還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到底是誰，我卻是絞盡腦汁都不得而知。
見黑氣不理他，老頭再次大著膽子對著黑氣說道：“魔尊神祗，這……這……我這……”
感覺他都要像一個瘋婆娘一樣，快坐到地上哭了。
我就奇怪了，堂堂正正的做人不好嗎？非要去做陰暗角落里的鬼！
等那些陰邪鬼物全都離開老頭的身體后，黑氣出其不意，一掌就打在了那老頭的身上，那老頭毫無防備，飛出去老遠，等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都處于蒙圈的狀態，他滿臉委屈道：“魔尊神祗，你為什么打我啊？我這，我這又是……”
“運功試試！”
老頭一喜，開始調動內息，運轉功力，只見老頭身體里黑氣涌動，他一掌打在對面的石壁上，那石壁直接像被電鉆鉆過似的，出現一個十分規整的大洞。
他的掌力直接可以拿來當電鉆用了。
他一喜，竟然連續揮出數掌，威力竟是一次比一次強。
他情不自禁的大笑起來，“哈哈哈，我的功力變強了！”繼而又“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對著黑氣就是一陣膜拜，他大聲且虔誠地說道：“謝謝魔尊神祗賜我無上功法，從今以后，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哪怕是粉身碎骨，我也絕對不會背叛魔尊神祗，若為此誓，由如此棺！”
說罷，他揮出一掌，打在剛才我躺過的紅棺里，那紅棺直接碎得連渣都不剩，只隱隱約約看到空氣中有模糊的飛灰在亂舞。
我心一顫，媽呀，要是打在我身上，只要一掌就能抹掉我在世間的所有印跡。
做完這一切后，他站起來，指著那些在洞中飄浮、一臉茫然的陰邪鬼物，問道：“魔尊神祗，那這些陰邪鬼物是？”
“當然是留在這里了，很快就會有人來了！”
說完，黑氣還看了我一眼。
老頭十分不解，“可……”
那黑氣不理會老頭，直視著我，戲謔道：“游戲開始了！”
他什么意思��？難道這是給哥哥他們設的陷阱，不愧是黑氣，做事的風格都是如此的別致。
我強忍著心中的怒火，直視著他。
“我說，大黑氣，你如此作惡多端，難道就不怕天網恢恢，報應不爽嗎？正所謂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種什么樣的因，就會結什么樣的果，你說你想站在人群中，可你看你所做的事，像是想站在人群中的樣子嗎？”
黑氣大笑起來，“報應？吾這萬年來最大的愿景就是——報應來得更猛烈些吧，至于你說的，吾想站在人群中，吾何時說過這樣不符合吾身份的話？”
我直視著他，說道：“你換我命格的時候，跟我說：我將來的某一天會墮入魔道，也如你一樣，成為人人喊打喊殺的過街老鼠，滅世的瘟疫，看著世人對我的厭棄，再體會那種無窮無盡的孤獨，那樣子，哎喲，看著很可憐。我猜你換我的命格，就是因為你孤獨得太久了，所以你想讓我和你站在一起！”
黑氣有了一絲欣喜的情緒，但也只是一閃而過，說道：“慕漣漪，你果然聰明，難怪古神會欽定你為救世之主，只可惜古神她從來也不懂吾，而你也終究不是她，不過……”
黑氣凝視著我的臉，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道：“可惜了，期待與你再見的那一天！吾不但不會殺你，還會保護你，很期待你墮入魔道的那一天，其實我也想看看，到了那一天，你所珍愛的那些人，到底有誰會在乎你的死活！是否會如吾一樣……”
他抬起頭來，好像想把苦水硬生生地吞進肚子里一般，那雙眼睛也不知道在仰望哪一片天空，此時此刻又能仰望哪一片天空呢？
我仿佛看到了他的眼睛淚蒙蒙的，也是那么的炙熱。
他的嘴巴一張一合的，有種想放聲大哭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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