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熏香裊裊升起,香氣馥郁。
但摻雜了草藥的苦澀香氣,和消毒水的刺激氣味,便顯得古怪起來。
跪坐一旁的醫師和侍女們輕手輕腳,為禪院直哉清理傷口并縫合。
全程安靜得不可思議,只偶爾有器械的細微響動聲。
禪院直哉坐著,上身纏繞著一道道雪白的繃帶。
他手輕輕一揮,成群的醫生和侍女們便訓練有素地退下。
你依舊沉睡著。
身上那身骯臟血污的白無垢已經被侍女脫下,換了一件雪白的外衫。
外衫松松垮垮地覆在你的身體上,只在腰間用柔軟的細繩系了個結扣。
禪院直哉漫不經心地伸出一只手,輕易地解開結扣,挑起外衫查看。
你腹部的傷口已經敷上了藥,被繃帶包裹。
只要拖延幾天,以咒術師的體質,你便能傷勢恢復完全,回到高專后也不會被六眼他們看出不對勁。
禪院直哉無聊地盯著你看了一會,半晌,才小聲地罵了一句。
“笨蛋。”
是的,雖然你舍己為他,但從小受利益至上精英教育的禪院大少爺,還是不太懂你這種笨蛋的腦回路。
他右腿的咒釘已經取出,但腿骨處還是隱隱作痛。
而你卻呼吸均勻,兀自地美美睡得香甜。
看得大少爺心里很是不平衡,手一抬,便要狠狠捏上你的臉蛋。
摸上你臉蛋的一剎那,禪院直哉又放輕動作。
算了,沒必要和你這個笨蛋計較。
把你弄醒了,你又要問一些蠢問題。
你的臉蛋軟軟的,像嫩豆腐滑滑彈彈,揉捏起來手感很好。
難怪他總看見五條悟瘋狂揉你的臉。
禪院直哉隨意地揉了揉,目光卻漸漸落在你的唇上。
你天天張嘴就問“為什么”“是什么”的樣子真的很蠢。
禪院直哉一只手指撫上你的唇,好奇又帶點嫌棄地按了按。
軟軟的,像柔軟細膩的花瓣。
“嗯,你還是不說話安安靜靜的更好。”
大少爺如此肯定道,帶有薄繭的指腹在你暄軟的唇瓣上游移摩挲。
直到睡夢中的你若有所覺,不期然地睜開眼。
!!!
你和禪院直哉面面相覷。
禪院直哉還跪伏在你的身上,一手按在地板上,撐在你耳側,另一手的手指奇怪地在你的唇上輾轉。
他漂亮又陰鷙的面孔離你離得很近,身上的藥水味籠罩著你。
“禪院?”你輕輕張開唇齒,不解地問。
卻忘了在你唇上作亂的手指,一張開粉嫩的唇,禪院直哉的手指便被你含進去一個指尖。
你柔軟濕熱的舌尖抵住他的指尖,寶石灰的眼睛睜的圓圓的,表情懵懂又疑惑。
下一秒,禪院直哉面色淡定地收回手,反應迅速地坐直身子,好像無事發生。
“禪院,那個……”你歪歪頭,好奇地問,“你剛才是想親我嗎?就是我剛要醒過來的時候。”
一睜眼的時候,你都嚇到了。
畢竟他俯身撐在你身上,眼神還直勾勾地盯著你的唇,好曖昧哦。
“什么?!你也太自戀了吧。”禪院直哉抱著雙臂,冷笑著打斷你。
“我會主動親你這種笨蛋嗎,我只是在試探你呼吸,怕你死掉。”
“畢竟是我辛辛苦苦把你背回來的,萬一你死了,那我豈不是白費力氣。”
“還有,你真的很重很重,在我背上睡得和死豬一樣……”
嘴毒刻薄的大少爺,嘴巴一張一合像機關槍一樣叭叭叭地吐槽著你。
而你早就習慣大少爺的惡言惡語了,只是好脾氣地摸摸腦袋,“哈哈,那就好,那就好。我誤會你要親我了,差點兒嚇死了。”
……????
禪院直哉的眉頭擰緊,臉色發黑,“什么意思?就算我真的紆尊降貴親你,你也應該欣喜若狂吧。”
“啊,不是的,”你搖搖頭,“悟說過不能讓別的男人親我的。”
自從上次你東京街頭差點被輕浮男強吻后,五條悟就很崩潰地壁咚你,把你困在墻角,反復和你強調,還親自演示壞男人的所有動作。
當時五條悟緊緊盯著你,耳提面命道,“這樣撩你頭發,碰你臉蛋,親你,抱你,都不可以!記住了嗎?”
啊,說到這你有點想五條悟和夏油媽媽了,好想快點回高專啊。
可是,你迷茫地坐起身,四處張望。
室內裝潢古典又奢華,擺設陳施無一不精致華貴。
很顯然,你們不在高專。
“禪院,這是哪里啊?我們沒回高專嗎?”你好奇地問。
“這是我家。”禪院直哉已經恢復了冷靜,冷冷的眼睛輕抬,拿準備好的說辭忽悠你。
“你肚子上的傷口是禪院家武器刺穿的,只能讓我們家里的醫師來治療。”
“再說了,你嘩啦啦流血奄奄一息的樣子,要是直接回高專,會嚇死你那兩個好友吧。”
“在禪院家安心養幾天傷,傷好了我們再回高專,聽懂了嗎?”
“噢噢。”你乖乖聽從禪院直哉的吩咐。
明明萬能奶媽硝子就在醫務室隨時待機,正常人都不會被禪院直哉的借口忽悠。
“那我傷好了再回去,不讓悟和夏油媽媽擔心。”你附和道。
你真是好糊弄啊。
禪院直哉又得寸進尺,“對了,你這個任務實際上是單人任務,是我的輔助監督弄錯了,才安排我和你一起執行任務。”
“而輔助監督報錯任務,上報高專的話屬于重大工作失誤,追責起來很麻煩。”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對所有人,你都要說是你一個人執行任務的,知道嗎?”
總而言之,要把他禪院直哉摘得干干凈凈。
你又一次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哦哦,好的。”
你果然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三言兩語便能把你耍的團團轉。
真是不明白六眼和夏油杰為什么把你留在身邊,你這么好騙好擺布,會成為他們最大的破綻。
禪院直哉冷淡地站起身,“好了,你休息吧。”
他藏在寬大袖間的手指輕捻,還能回味起進入你被你輕輕含在齒間時的濕熱感,潮濕的,綿軟的。
已經扶上門的禪院直哉突然回頭,想起什么,表情陰沉,“喂,笨蛋,你說五條悟不允許任何男人親你抱你,那他自己呢?”
“他自己有親過你嗎?”
“沒有啊。”你回憶了下,你偶爾犯錯五條悟特別生氣時,他會控制不住地,懲罰性地咬你的臉蛋。
貓貓鋒利的牙齒狠狠咬住你的腮肉,唔,有點疼。
記憶里的疼痛感浮現,你忍不住捂住臉,思緒漂浮著。
但那不算親吧。
“是嗎?”禪院直哉瞇起眼,半信半疑,打量了你一會后,陰陽怪氣地冷哼著出門去。
***
“奇怪,手機壞了。”你舉著四分五裂的手機,小臉皺的緊緊的,顯出苦惱樣,“是下山的時候摔壞了嗎?”
“嗯,應該是吧。”禪院直哉不動聲色地移開眼,開始罵你,“快吃飯,別搗鼓你那破手機了。”
“好吧。”你悶悶不樂地把手機收回小挎包,握著筷子心不在焉地吃飯。
偷偷打量下禪院直哉的臉色后,你鼓起勇氣。
“那個,禪院,可以借我手機用一下嗎?這么長時間沒聯系,夏油媽媽和悟會擔心我的,我可以打個電話給他們嗎?”
你有私下里問侍女借過手機,但侍女們笑瞇瞇的,無微不至地照顧你,卻根本不搭理借手機的事。
禪院直哉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下來,一把抓過你便開始不留余力地狠狠敲你的腦袋。
“你是傻子嗎?都說了這次任務里只有你,不能出現我,結果你拿我手機打電話,怎么解釋得清啊。”
你被困在他的懷里,委屈地抱著頭,“不是禪院的手機,你的侍女們可以借我一個手機啊。”
“……”
禪院直哉放過你,眼神陰沉,“后天我們就回高專了,再忍兩天會死嗎?你是還沒斷奶嗎?”
“嗯?就像沒斷奶的小孩子,天天吵吵嚷嚷著要媽媽,你的心里就只有你的夏油媽媽嗎?”禪院直哉越說眼神越狠,恨鐵不成鋼地盯著你。
“好嘛,不借就不借嘛。”你嘟嘟囔囔地,“禪院總是發脾氣。”
“在嘰嘰咕咕什么呢?吃飯!”禪院直哉也一肚子氣。
你這家伙,身在禪院家,心早就飄遠了,三句話兩句半不離夏油杰和五條悟,動不動就哼哼唧唧說自己傷完全好了想回高專。
你的傷是快好了,倒是禪院直哉的傷,反而還沒好。
被咒釘狠狠釘下的腿到現在,還時不時抽痛。
禪院家的醫師都勸禪院直哉留在家療養,只有你這個笨蛋一天到晚催個沒完。
“禪院,那我們后天是早上出發,還是晚上出發呢?”你歸心似箭,完全不懂眼色地問。
“哈。”禪院直哉被你氣笑了。
“你要實在迫不及待地想回高專,明天一大早我們出發也行。”禪院直哉瞥了眼自己的右腿。
“但是,你要知道我的右腿因為你留下了傷,回高專后你得來我宿舍,為我敷藥療傷,能做到嗎?”
「叮!觸發劇情任務!」
「自從你和禪院直哉互相扶持下山后,你們締結了深厚的共患難情誼。面對右腿留下傷的禪院直哉的請求,你決定
a.毫不猶豫地答應深感禪院直哉的恩情,光明正大上門服務
b.猶猶豫豫地答應避開dk們,偷偷摸摸上門服務
c.不答應白毛dk曾嚴肅警告你遠離禪院,陽奉陰違的后果是……」
說實話,你想選c。
你其實很害怕五條悟生氣。
就算笨蛋如你,也能憑借小動物的直覺,隱隱猜到你犯的那么多錯誤中,宿舍上藥什么的將成為“大錯特錯”。
你不安地咬著下唇,一臉為難,“可是,禪院,悟不許我去你的宿舍呢。”
“哦?”禪院直哉冷笑著挑起眉,“看來我費盡力氣把你背下山,是白背了?”
“不是的,不是的。”你著急地搖頭。
“不讓他發現不就好了。那兩個天天也要出任務,怎么可能時時刻刻盯著你?”禪院直哉嗤笑道。
“那,那好吧。”
系統也在催促你選擇。
你糾結地選了b,又不放心地問。
“禪院,真的不會被發現嗎?”
“當然。”禪院直哉敷衍地點頭。
內心卻在冷笑。
就算暫時沒有詛咒加成,不能用咒釘將你轉化為傀儡,他也有其他辦法來利用你,給六眼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