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虹龍!”
一聲輕嘯, 通體白色的龍飛舞,撞破拉門,木屑破碎四濺。
五條悟抱著你迅速后退,躲開飛濺的碎屑。
夏油杰身上還穿著簡單的純黑浴衣,踩著地上的木屑進來,笑容溫和, “悟,先放下她吧。”
“小杏膽子那么小,你這樣會嚇到她的。”
嗚嗚。
“夏油媽媽。”你被五條悟緊緊抱在懷里,難受地掙扎著,努力伸出手去夠夏油杰。
沒想到摯友硬闖進來的五條悟怒極反笑, 挑起眉, “杰, 你知道這個笨蛋在說謊吧。”
“就是因為她篤定你每次都會來'救'她, 她才敢一直犯錯。”
“太縱容了吧。”
“不是縱容。”夏油杰解釋, “你這樣逼她,她就越害怕,越什么都不敢說。”
“悟,讓我來吧,不要嚇到她。”
他態度溫和,卻一步步逼近。
氣氛陷入僵持。
空氣變得滯澀,流動緩慢。
連在五條悟懷里扭來扭去的你都感受到了緊張的氣氛,默默地瑟縮著,不敢再掙扎。
對著五條悟難得一見的冰冷目光,夏油杰苦笑, “悟,放開她好嗎?”
“先慢慢來。”
一雙冰藍眼睛眼毫無溫度, 好久,才像冰川融化,又恢復流動的晴空藍。
“ OK 。”五條悟忽然放開你,語調輕松,雙手隨意地推著你的肩,將你推向夏油杰,“去吧,去你最喜歡的夏油媽媽懷抱里。”
你瑟瑟不安地縮進夏油杰溫暖的懷抱里。
反倒是夏油杰黯下眼神,有點擔心地望著摯友,“悟。”
“嗯?”五條悟若無其事地挑起眉,雙手交叉抱在腦后,姿態輕松又散漫,“怎么了?把她交給你,你還是不放心嗎?”
“杰,交給你了。”五條悟隨意地拍拍夏油杰的肩膀,往外大踏步走去,大大咧咧地順手攬過門口偷望的灰原,“走吧,灰原,一起去找詛咒吧。”
灰原被拽著脖子,狼狽地歪歪扭扭跟上,“啊,好的好的,五條前輩。”
心里卻在默默流淚,嗚嗚,好奇心害死貓,不該圍觀的。
五條前輩看似輕松搭在他肩膀上,實則指骨捏的咔嚓咔嚓的響聲好可怕啊。
等五條悟走遠,你才小心翼翼地從夏油杰的懷抱里抬起頭,“夏油媽媽,悟好可怕。”
你委屈巴巴的,迫不及待地訴苦。
“是嗎?”夏油杰握過你的手,你白嫩嫩的手背上烙著一道紅痕,又輕輕地摸了摸你下頜上被攥出的紅印,嘆息一聲后,默默抱緊你。
“笨蛋,這次你真的惹悟生氣了。”
你很顯然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那怎么辦啊?”
“不知道。因為你,我好像也惹他生氣了。”夏油杰無奈道。
“啊?”你忐忑不安地抬起腦袋。
***
“去鏡皿村的任務t,我是和禪院一起去的。”
“咒靈【鏡】逼著我和禪院成婚了。”
“禪院說只要我把咒靈球給他,他就同意離婚。”
溫泉旅館里,你乖乖地坐著,一字一句地和夏油杰解釋。
夏油媽媽很溫柔,無論你說什么都不會罵你的。
夏油杰默默聽著,半晌,抬起頭,狹長眉眼壓不住怒意,“她是笨蛋,你就這么騙她么?禪院。”
“啊,不然呢?”禪院直哉涇渭分明地坐在對面,修著手里碎掉一角的羅盤,“笨蛋就是活該被人耍得團團轉啊。”
“她自己送上門的,怪我嗎?”禪院直哉扯出惡劣的笑,又拽下脖間的咒靈球,隨手甩給夏油杰,“戴著別的男人送她的東西,果然很惡心啊。”
“還給你。”
救你的時候禪院直哉故意抱著你摔倒草叢,自然而然地露出了一點咒靈球,讓五條悟看見。
怎么說呢?
看著六眼生氣得失去理智,看著你們三人鬧矛盾,禪院直哉心里還是很爽的。
夏油杰隨手接住咒靈球,細致地給你帶上,“小杏,別害怕,我會和悟解釋的,不是你的錯。”
“夏油媽媽你真好。”你嗚咽著撲進他的懷里,“讓悟不要生我的氣,好嗎?”
“嗯。小杏先出去下,我和禪院還有些話說。”夏油杰安撫地摸摸你的腦袋。
“好。”你握著脖間的咒靈球,噠噠噠的跑出去。
你剛出屋的一剎那,夏油杰便召喚出虹龍,禪院直哉也拔出了劍,刀光劍影夾雜著龍吟聲呼嘯。
***
愛子已經恢復了正常,懶懶地趴在草叢里曬太陽。
你蹲在草叢里撫摸著愛子柔順的皮毛,眼睛不由自主地跟隨著五條悟。
夏油媽媽已經和悟解釋了吧,可是悟看起來為什么還是生氣呢?路過你的時候都沒有理你,眼神從始至終都沒落在你身上。
夏油杰嘆口氣,“悟,為什么不理小杏?”
你就像被拋棄的小動物一樣,可憐兮兮地躲在角落里,用濕漉漉的眼神偷望著五條悟。
“理什么?”五條悟挑起眉,“反正有你這位心愛的夏油媽媽理她就好了啊。”
“悟。”夏油杰忍耐的皺起眉頭,“你在生我的氣嗎?”
“對。”五條悟大大方方承認,“因為杰你對著她毫無原則,最起碼要讓她知道說謊犯錯要承擔后果吧。”
“但她只要抱著你撒嬌,你就會沒有底線地退讓。”
“太輕易的原諒就是縱容。”
“……”夏油杰沉默,“她只是笨,被禪院玩弄了而已。”
“她一點都不笨。”五條悟的六眼冰涼,“能瞞著我們這么久,和禪院偷偷接觸這么多次,算笨嗎?”
“那是因為禪院在暗中指使掩護。”
“ OK ,那杰你就這么想吧。”五條悟率先放棄這場無意義的爭論,面無表情地路過你。
“悟。”你小聲的喊他,但五條悟當作沒聽到。
“悟!”你又大點聲喊他,五條悟還是頭也不回地走了。
你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大事不好。
接連三天,五條悟和所有人都正常交流,和夏油杰灰原商量著尋找詛咒,和禪院直哉互相譏諷,甚至還能撓撓貓咪愛子的下巴,和黑木綾子隨意聊幾句咒術師的工作日常,但只有對你不聞不問。
你像一朵缺水的蘑菇,肉眼可見地萎靡皺巴起來,望向五條悟的次數愈發多起來,甚至到了五條悟一出現,你的眼睛便沒法離開他的程度。
你在期待著他看一看你。
你有氣無力地坐在屋里,目光卻緊緊追隨著走廊外的五條悟。
五條悟抱著貓咪愛子,和灰原坐在走廊下聊著任務進展。
禪院直哉的羅盤壞了,尋找詛咒的任務陷入困境。
“這個詛咒很棘手啊。”五條悟姿態懶散地盤腿坐著,一邊撓著貓咪的下巴,一邊閑閑感嘆。
“是,是的。”灰原僵硬地挪了挪位置,如坐針氈。
不得不佩服五條前輩啊,居然能對你幽怨的目光完全免疫。
“小杏,喝茶,小心燙。”夏油杰坐在茶爐前,將斟好的茶遞給你。
“謝謝夏油,”你習慣性地想喊夏油媽媽,但怕走廊外的五條悟聽到,立馬把“媽媽”咽了下去。
你又不自覺地凝望著五條悟,傻傻地捧著茶杯就要喝。
“別。”夏油杰連忙來攔著你,你卻已經喝了一口,舌尖被滾燙的茶燙得通紅。
“嗚嗚。”你狼狽地伸出舌尖。
“小杏。”夏油杰擔憂地給你端來冰水。
含了好久的冰水,舌尖那股熱痛才漸漸退去。
“呃,五條前輩,小杏好像被燙到了,不去看看嗎?”灰原尷尬地問。
屋里的動靜那么大,也要裝聽不見嘛。
“看什么?”五條悟站起來,毫不停留地回了屋里,“很晚了,灰原,早點休息吧。”
夏油杰心疼地抱著你道歉,“對不起,小杏,是我的錯,不該給你端那么燙的茶。”
你搖搖頭,捧著茶杯不言語。
半晌,才悶聲悶氣地輕呼出口氣,“是我的錯。”
嘀嗒。
有晶瑩的眼淚落進茶水里。
你滿臉淚水地抬起臉,“夏油媽媽,是我的錯,我不該惹悟生氣的。”
這是你第一次哭。
第一次哭就哭得那么傷心,卷曲的睫毛被淚水濡濕,寶石灰的眼底蒙著淚意,一片片破碎的寫滿你的傷心。
“是我的錯,所以悟才會生氣。”你喃喃自語道,輕輕晃著不知為什么失去反應的夏油杰,“夏油媽媽,怎么辦啊?怎么才能悟不生我的氣啊,我真的知道錯了。”
“夏油媽媽?”你淚意盈盈的,有些疑惑地輕輕晃晃走神的夏油杰。
“嗯。”夏油杰回過神,沉默地看著你,手指扶上你被淚水浸濕的臉,小心地為你擦去眼淚。
“悟不理你,你會傷心到哭嗎?”
“嗯。”你委屈地把臉貼在夏油杰的頸窩,冰涼的淚水沾濕他的下頜。
“夏油媽媽,幫幫我,讓悟不要生氣好嘛。”你流著淚不停地念叨。
“好。”夏油杰聲音很輕的答應你。
指尖還殘留著你的眼淚,溫熱又冰涼。
禪院直哉全程坐在里間冷眼旁觀。
黑影從羅盤里逸出,憂心忡忡道,“直哉大人,早間乙杏是被五條悟拋棄了嗎?”
“如果她失去價值,我們的傀儡計劃就毫無意義了。”
“拋棄?”禪院直哉意味不明地跟著念一遍,“怎么可能?六眼對她在乎得不得了。”
“把她弄哭,應該就是六眼的極限了。”禪院直哉冷笑,又繼續搗鼓著手里的羅盤,“等著吧,估計快和好了。”
不過你這家伙果然是笨蛋啊,被六眼拿捏的死死。
***
“她哭了嗎?”電話里硝子有些驚奇的問。
“嗯。”五條悟坐在旅館的天臺上,閑閑的晃著手里的可樂罐。
可樂沙沙綿密的泡沫聲響起。
“喂,不要太過分啊,這種程度就差不多了,你再冷著她,不好收場哦。”硝子吐出一個煙圈,握著電話笑著勸道。
“我知道。實在是這個家伙太過分了,都學會說謊了。我強調那么多次,不許和禪院往來,結果她背著我不知道偷偷接觸多少次,還把她脖子上戴的咒靈球給了禪院。”
“難道不應該狠狠教育她嗎?結果杰就知道護著她。”五條悟嘟囔著抱怨。
如果他再不稍微擺出點態度,你就會被杰徹底慣壞。
“好吧,你看著辦就好。”硝子又想起詛咒的事,“那你們尋找詛咒的任務進展得怎么樣了?”
“禪院還在修他的羅盤。不過修不好也沒關系,我大概猜到詛咒附著在哪里了。”五條悟伸出手,有柔軟的蒲公英種子落在手心。
不分晝夜的,在夜風里也飄忽而起的絨絮。
***
“我幫你,好嗎?不要哭了。”夏油杰嘆息著。
你怔怔的抬起淚痕斑駁的臉,“夏油媽媽,你有辦法嗎?”
“其實也不要我幫,悟那個家伙,一直在等這一刻吧。”夏油杰低笑著感嘆,看著你懵懵懂懂的樣子,學著五條悟平時撓你下巴的樣子,輕輕撓了撓,“很怕被他拋棄嗎?”
“嗯。”你點頭,又迫不及待地問,“夏油媽媽,你怎么幫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