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坐在五條悟的懷里, 小心翼翼地把黑框眼鏡戴到五條悟臉上。
他嬰兒藍的眼睛透過薄薄的鏡片掃了你一眼,便不在意地和夏油杰繼續討論任務。
“所以,詛咒在貓愛子被攻擊的一瞬間,就逃散并附著在了蒲公英上!毕挠徒芎湍爿p聲解釋。
可是你完全沒有在聽,只是奇怪地看著五條悟的臉,疑惑地問。
“為什么悟戴上眼鏡,沒有變化呢?”
明明你戴上咒具眼鏡,就會看起來像另外一個人。
“因為我是最強啊!蔽鍡l悟哼哼兩聲,把眼鏡摘下扔一邊,隨手捏了下你的臉,“我和杰在講任務,你到底有沒有認真聽?”
“噢噢聽了, 聽了。”你不甚關心地點頭, 又撿起眼鏡玩。
你這家伙真是忘性大啊,昨晚還抱著五條悟哭得傷心得不能自已,現在記吃不記打,又能當著五條悟的面,光明正大地走神開小差,只顧玩自己的。
“是嗎?那你告訴我,詛咒附著在哪了?”五條悟捏著你的后脖,語氣危險地問你。
“呃,詛咒附著在,”你結結巴巴的,求助的眼神下意識地投向心愛的夏油媽媽。
夏油杰盤腿坐在你們對面,側過臉不看你,像是隨意地伸出手,窗外飄忽而來的蒲公英種子漸漸下落,輕輕落在他手心。
接收到提示信息的你一臉肯定,“附著在蒲公英上了。”
“哼哼,你這家伙,毛病完全沒改啊!蔽鍡l悟摩挲著你的后脖,危險地瞇起眼。
一有問題就仗著有夏油杰幫你,完全不在怕的。
你不安的縮縮脖子,討好地往五條悟懷里趴。
唰。
拉門被拉開。
一身沉黑和服的禪院直哉進來坐下,陰沉沉的眼神掃過,看見軟綿綿地趴在五條悟懷里的你頓了一下,冷冷開口道,“我不同意!
“這次遇見的詛咒具有研究價值,應該想辦法收集,而不是直接凈化!
“嗯?怎么收集?”五條悟挑起眉,“禪院你的羅盤不是壞了嗎?”
是壞了。
禪院直哉咬牙,忍不住瞪了你一眼,都怪你這家伙弄壞了他的羅盤。
“雖然羅盤壞了,但禪院家正在搜尋其他咒具,有了合適的咒具就會送過來,只要我們再等一下就能收集這難得一見的詛咒。”
“等不了哦!蔽鍡l悟懶洋洋開口,下巴擱在你的腦袋上,扯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禪院,你收集詛咒是要干什么呢?”
大老遠地跑到這間溫泉旅館,拿著羅盤在旅館內部來回走動,一直在試圖修復羅盤。
禪院大少爺什么時候對高專安排的任務這么上心了呢?
禪院直哉沉下眼。
看來六眼已經懷疑他了。
是他太操之過急了。
“不干什么。”禪院直哉壓抑著內心的憤恨,咬牙切齒地暗罵六眼,面上卻努力裝作無所謂的回答,“算了,隨你們辦吧。”
你茫然地抬起腦袋,隱隱約約察覺到五條悟和禪院直哉間的暗流涌動。
不過他們一向不對付,你好奇地看了會便不感興趣地移開眼睛。
對面的夏油杰很少見地在發呆,察覺到你眼巴巴地看著他后,又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沖著你張開手臂。
好想去夏油媽媽的懷抱哦。
五條悟可能自己都沒意識到,他每次面對禪院直哉時,好像都會完完全全鎖住你,從后面抱著你,再把下巴擱在你腦袋上,是從上到下完完全全的占有姿態。
說實話,這個姿勢讓你有束縛感,不太舒服。
但是……
五條悟才晾了你幾天,這幾天里你飽受冷落,可憐巴巴地盼著他摸摸你,抱抱你。
現在的你舍不得離開五條悟的懷抱呢。
所以,你對著夏油媽媽輕輕地眨了眨眼睛,沒有像往日一樣鉆入夏油媽媽的懷抱。
夏油杰垂下眼,看著空空的手心,唇邊笑意漸漸斂去。
禪院直哉把你們的小小互動盡收眼底,露出一抹諷刺的笑。
“走吧,悟!毕挠徒芑剡^神,率先站起來,淡淡的開口,“先把詛咒解決吧。”
***
“給!币恢恍⌒〉牟A勘贿f出。
“瀨戶阿姨,最近太忙了,所以隔了這么長時間才來。”灰原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沒關系的,還是很感謝灰原!贝┲簧硭貎絷惻f和服的女人接過玻璃瓶,眼尾笑起來的皺紋顯得很親和。
孤兒院里的孩子們都在玩耍,吵吵嚷嚷的很熱鬧。
灰原來的次數多,孩子們很多都認識他,親近地湊過來。
這些孩子都是被拋棄的,大多有些身體或智商上的問題。
其實小杏也是這樣吧,小杏腦袋笨笨的,咳咳,雖然這么說前輩很不禮貌,灰原有些心虛的想,一邊給孩子們分發糖果。
瀨戶美理子溫婉地笑,和灰原打聲招呼后便去了后院。
每次灰原一來,瀨戶美理子都會去后院拿自己曬干的花茶,給灰原帶兩包回高專。
瀨戶阿姨的花茶很好喝呢。
灰原放松地坐在孩子堆里,等著瀨戶阿姨。
悠揚的旋律響起。
是灰原給女朋友黑木綾子設置的專屬鈴聲。
灰原一臉笑容地接起電話,“喂,綾子。”
電話里卻沒人說話,只有砰地一聲詭異巨響。
“喂!綾子?綾子!”灰原著急地連聲喊道,對面卻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
“走了?”瀨戶美理子皺起眉,疑惑地問。
“是呢,瀨戶院長!惫聝涸旱墓ぷ魅藛T附在她耳邊回道,“灰原先生說有急事,就先走了!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睘|戶美理子看著工作人員的背影消失后,才繼續開鎖。
放滿花茶包的柜子角落里,還擺放著一只陳舊的不顯眼的木盒。
沙沙。
是玻璃瓶里的泥土倒進木盒的聲音。
只是這一次期待已久的泥土,卻轉眼化成了污水。
這不是瀨戶美理子想要的泥土。
“被調包了嗎?還是,”瀨戶美理子沉思,小心仔細地鎖上柜子,又有些失望地念叨,“唉,看來灰原這個孩子也不值得信任了!
***
夏日午后的陽光和煦,平靜又熱烈。
夏油杰釋放出咒靈,瞬間,半空中氣流瘋狂回旋翻涌,逐漸涌現出一個深黑色的詭異風洞。
轉眼間狂風呼嘯,以強勁的難以阻擋之勢卷攜著漫天飛舞的蒲公英種子,奔涌不斷地涌入黑洞里。
禪院直哉臉色陰沉地雙手抱臂,站在回廊下,冷眼看著夏油杰展開咒靈「風窩」,把紛紛揚揚的蒲公英種子一股腦地收進了黑洞。
該死的。
他忙活這么久,本來能順順利利地收集詛咒,結果羅盤壞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兩個討人厭的家伙把詛咒凈化。
五條悟站在院子里,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禪院直哉,一手展開,耀眼的光球爆炸出光芒,幾息間整個黑洞和吸附的蒲公英種子都被滌蕩殆盡。
你趴在屋里的榻榻米上,捏著一根光禿禿的蒲公英根莖,好奇地抬起頭,“詛咒凈化了嗎?”
“嗯!毕挠徒芟茸哌M來,親昵地摸摸你的腦袋,“小杏,任務完成了,我們等會回高專。”
“噢噢!蹦愎怨渣c頭,又想起什么,“那我們要等綾子姐回來,打個招呼再走吧!
“不用!毕挠徒芴统鍪謾C,是灰原發來的短信,“灰原說綾子去東京市區玩了,我們先走就好!
五條悟走進來,一把抱起你,“笨蛋,走了!
只是來到車子前,新的問題出現了。
來溫泉旅館的時候,是灰原充當司機開的車,現在灰原不在,那你們四個人誰來開車呢?
五條悟先打開車門把你扔進后座,然后推推墨鏡,對著禪院直哉笑容燦爛,“禪院,你自己一個人回去可以的吧?”
“不可以!倍U院直哉陰冷著臉。
該死的六眼,居然這么明目張膽地想丟下他。
你好奇地趴在車窗前,看五條悟和禪院直哉默不作聲地對峙著。
第22章
“OK,t 那禪院你來開車。”
“憑什么?我不會開車,就算會開車,也不會當司機載你!
“禪院, 想死嗎?”
“悟,算了吧,我來開車!
“杰, 別理他,把他扔在這。”
“呵呵,你敢把我扔在這, 我就在任務報告里上報,到時候高專那些老頭又會一直念叨你吧!
“悟, 冷靜, 別動手!”
……
你趴在車窗上, 一臉好奇地看他們掐成一團。
最后夏油杰開車,禪院直哉臭著臉坐進了副駕駛,五條悟則和你一起坐在了后排,一坐進來便掐住你的臉蛋。
“哼哼, 看戲看得開心嗎?”
嗚嗚,干嘛拿你出氣啊。
你摸著臉,委屈地想往另一邊車窗上靠,又被五條悟一把攬進懷里。
車里氣氛異常地沉默。
你也不敢說話, 軟綿綿地趴在五條悟的懷里。
手機屏幕亮起。
提示著進了新信息。 ——
你是軟體動物,沒有骨頭嗎?
什么意思啊,看不懂。
你莫名其妙地看了前面的禪院直哉一眼。
禪院直哉坐在副駕駛,冷漠的眼神和你在車內后視鏡里交匯。
禪院好兇哦。
你不自在地移開眼睛, 往五條悟的懷里縮了縮。
***
嗡嗡嗡。
是吹風機的嗡鳴聲。
你濕著頭發,在這規律的聲響里昏昏欲睡,最后軟軟地倒在夏油杰的懷里。
“小杏?”夏油杰輕聲喊你,你卻沒回應。
“太累了吧,讓她睡吧!蔽鍡l悟按著游戲機手柄,叼著巧克力棒,不在意地道。
宿舍拉門被拉開。
是硝子拎著一大袋啤酒飲料進來,看見昏睡的你,挑起眉,“小杏睡著了嗎?”
“去天臺吧,讓她在這里睡覺!蔽鍡l悟率先站起來,和硝子去往外面的天臺,又回頭問坐在原地的夏油杰,“杰,不走嗎?”
“我先幫小杏的頭發吹干!毕挠徒苄χ卮,看著五條悟和硝子消失在門外的身影,才一手圈著你,一手幫你吹長長的發。
你剛洗過澡,臉蛋紅撲撲的,吹完長發像香香軟軟的布丁,趴在夏油杰的懷里兀自睡得香甜。
夏油杰把你抱到沙發上時,你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反射性地拉住夏油杰的手不讓他走。
“夏油媽媽……”你喃喃地喊他。
天臺的夜風舒暢,漆黑的天幕上鑲嵌著閃爍耀眼的星子。
硝子愜意地躺在躺椅上,指尖燃著一根煙,饒有興趣地問,“怎么樣?問題得到解決了嗎?”
“沒有哦!蔽鍡l悟晃晃手里的可樂,不滿地抱怨著,“有她親愛的夏油媽媽在,她什么都不在怕的好嘛!
“杰太縱容她了。”
“唉?不是哭著認錯了嗎?”硝子有些驚奇地問。
“嗯,哭得很可憐呢,心一軟就原諒她了!蔽鍡l悟有些煩惱地趴在圓玻璃桌上,“但現在看起來,好像也不是真心認錯!
“哈哈哈,只要有夏油在,她就不會真正害怕吧!毕踝雍眯Φ赝鲁鰝煙圈,“不過她被禪院家盯上的話,很麻煩啊,你們出任務也要帶著她嗎?”
“嗯,我和杰分開做任務,盡量保證有一個陪著她!蔽鍡l悟隨手捏扁可樂易拉罐,冰藍的眼睛沉下來,“沒辦法啊,爛橘子太多了!
“好吧,那這次任務你和夏油誰陪她去?”
“都可以吧!蔽鍡l悟不甚在意地回答,又疑惑地皺起眉,“杰那個家伙磨磨蹭蹭在干什么啊,還不出來嗎?”
……
“所以,這次任務,悟和我的話,小杏希望誰陪你一起呢?”
柔和燈光輕灑的屋里,夏油杰問你。
“?”你怔怔地躺在沙發上,還沒反應過來。
「叮!觸發劇情任務」
「據'窗'上報,時間20xx年xx月10日,東山道村疑似發現咒靈,請咒術師早間乙杏盡快前往目的地進行調查」
「叮!如你所見,dk們吃一塹長一智,意識到單獨行動的你很容易被居心叵測的人(此處特指禪院直哉)叼走后,決定對你加強看護,盡量保證一人與你共同外出任務」
「此時此刻,面對夏油媽媽的詢問,你決定
a.選五條悟 不得不說,五條悟晾你幾天頗有成效,你隱隱有dk牌夾心糖變“五條貓の黏豆包”趨勢
b.選夏油杰夏油媽媽最體貼了,和他出任務會獲得無微不至的照顧
c.選不出來你的選擇困難癥又出現了,偷偷懶,等dk們幫你選就好啦」
呃,你想選a。
五條悟才原諒你,你有點沒安全感,只有時時刻刻黏著他,你才安心。
b選項的話,沒關系的吧,反正夏油媽媽一直會照顧你的。
“想和悟一起出任務!蹦丬涇浀亻_口,
“是嗎?”夏油杰坐在沙發邊上,兩手撐在你耳側,將你籠罩在身下,俊秀的面孔背對著光,蒙上一層淡淡的晦影。
“可以問問小杏,為什么選悟嗎?”
“因為悟冷落了你幾天嗎?”夏油杰輕聲問你。
“嗯!蹦愎怨渣c頭。
你的心思真的很好猜。
“呵!毕挠徒軣o奈的笑,眼神止不住的黯淡下來,“因為我從來不生你的氣,所以不會想著來討好我嗎?”
“什么意思?”你沒聽懂夏油杰的話,一臉迷茫地伸手撫上夏油杰的臉,“夏油媽媽會生我的氣嗎?”
“不會啊,不會生小杏的氣!
“那,那”你糾結著。
你的直覺告訴你可能選錯了。
“那我選夏油媽媽!蹦阌悬c緊張地坐起來,抱住夏油杰,趴在他的懷里仰起臉,寶石灰的眼睛在柔和的光線里亮晶晶的,“我和夏油媽媽一起出任務好不好?”
“笨蛋,重點不是任務。”夏油杰嘆口氣,抱緊你,“算了,你什么都不懂!
下一秒,玻璃門被拉開。
五條悟一手撐著玻璃門,一手推了推墨鏡,墨鏡后冰藍的眼睛掃過你們。
“嗯?在干什么?杰,我和硝子等你很久了哦!
五條悟邁著長腿走過來,一把拎起你,敲了敲你腦袋,“睡醒了?不困的話和我們一起聊天吧!
就這么自然而然地抱走了你。
又是這樣,一次又一次。
夏油杰輕笑。
“剛才和小杏說好了,這次任務我和她一起!毕挠徒茉谝癸L里回過頭,坐在高高的臺階上,劉海拂動著,溫和又平靜地回望著摯友,“悟,可以嗎?”
你趴在五條悟的懷里,又昏昏欲睡。
dk們和硝子聊天的話題你根本聽不懂,聽著聽著就犯困。
聽到你的名字,你才強撐著清醒抬起頭,附和道,“對的對的!
啪,易拉罐的拉環被拉開。
五條悟懶懶地躺在躺椅上,一手攬著你,另一手開了罐可樂,可樂咕咕冒出的氣泡聲在安靜的夜里尤為明顯。
“悟,可以嗎?”沒得到摯友回答的夏油杰又問了一遍。
“可以哦!蔽鍡l悟拖著聲調,漫不經心地,語氣里帶幾分驚訝,“杰,這種事,不需要特地問我吧!
“啊,我以為需要的。”夏油杰淺笑著。
“咳咳咳!币慌园荡链僚杂^的硝子被煙嗆到,狼狽地咳嗽著。
***
東山道村。
寧靜偏遠的村落,阡陌縱橫,有村民們來來往往,時不時向你們投來好奇的目光。
“最近老是莫名其妙深夜起火,村民們都不敢睡覺,隨時準備滅火,苦熬著瞪眼到天亮,太受罪了。”
村長木之本是個看起來淳樸和祥的老人,滿臉憂愁地和你們訴苦。
夏油杰查看著房屋外側被火燒的一片污黑焦痕,隨手收服了幾只不成氣候的咒靈,嘶嚎吼叫的咒靈被團成黑色圓球。
村長面露喜色,連連道謝,“辛苦大人們了,是已經把妖怪降服了嗎?村子里不會再莫名其妙起火吧。”
“會吧!
“。俊蹦钅钣性~道謝著的村長語塞,耷拉的眼皮抬起,眼里染上懷疑,“是妖怪太強大了,大人們能力不足以收服嗎?”
“那倒不是!毕挠徒苄χ鴵u頭,被懷疑能力還是頭一次見,“不是咒靈也不是妖怪,應該是人為縱火。”
“村長,我們可能要在這停留一兩晚進行調查!
“啊啊,好的,我給大人們安排住宿。”村長木之本喏喏點頭。
這里都是本地的村民,村俗封閉,很少有外來的人,自然不會有旅館,外人來只能借住村民家。
村長沖著遠處玩耍的一群孩子們招手,“田間,你家里房子寬敞,帶兩位大人去你家住吧!
“好的!碧蛑枪镏鴗口水的男孩回應。
只是下一秒,有個瘦瘦小小的十歲左右的男孩子毛遂自薦地跑出來,蹭了臟污的臉上充滿期待,“大人們,請到我家住吧。”
你有些好奇地看著這個跑出來的男孩子。
村長愣了兩秒,才重掛上和藹的笑,“好,那就麻煩你照顧下兩位客人了,明透。”
***
嘩。
禪院家,刑訊室里。
被從水里撈出來的女人狼狽地咳嗽著,抬起臉,五官在白得刺眼的燈光下痛苦緊皺,正是黑木綾子。
禪院直哉翹著腿懶懶地坐在椅子上,一手托著腮,在嘩啦啦的水聲里無聊地發著呆。
黑影從羅盤里逸出,指揮著禪院家的下人把黑木綾子腦袋往水里按,暴躁地轉著圈,“再想想!仔細想想!你和你的貓這段時間接觸了什么,詛咒的源頭肯定在你身邊!”
“我,咳咳,真的想不到!焙谀揪c子撕心裂肺地嗆咳,虛弱的縮成一團倒在地上。
目光所及是禪院直哉的锃亮的鞋尖,一翹一翹的,對她的痛苦不以為然。
黑木綾子眼里滿是怨恨,嘴里卻無力哀求,“放了我吧,禪院,溫泉旅館調查你們不是都在場嘛,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東西是詛咒的源頭啊。”
“放了我吧!求求你了。
黑木綾子跪爬著拽住禪院直哉的腿,喉嚨嘶啞地苦苦哀求著。
“嘖。”發呆的禪院直哉回過神,嫌棄地踢開她,望著褲腳上的濕手印皺起眉。
“黑影,審問到現在,你都沒找到答案嗎?”
“不是你說的這女人肯定知道詛咒源頭嗎?再浪費我時間我就先把你宰了!
“直哉大人!”黑影戰戰兢兢上前,“也許這女人接觸過源頭,但確實沒意識什么是詛咒。我還有最后的辦法,直哉大人再耐心等一下吧!
“嗯!倍U院直哉心不在焉地點頭。
又點開手機,翻看和你的聊天記錄。
該死的,給你發的消息都沒有回復。
想捉你,你連這次外出任務都有心愛的夏油媽媽陪著,根本找不到你落單的空子。
禪院直哉咬牙切齒的暗罵。
另一邊,黑影清清嗓子,對著昏昏沉沉表情空白的黑木綾子開口,“好了,開始吧,說說這一個月以來你做的每一件事!
唉,要命了,既然這女人潛意識里意識不到異常,只能他來一點點聽完日常細節來尋找不對勁了,工作量翻了好幾倍。
***
“你的名字叫明透嗎?”你好奇地問男孩。
“嗯!蹦泻⒂悬c羞澀地點頭,為你打開房門。
房屋里擺放陳施都略顯破舊,還彌漫著灰塵的味道,看出很長時間沒有打掃過了。
你從愛心小挎包里掏出幾顆糖果,分給明透,好奇地問他,“你的爸爸媽媽呢?”
進來好像只看見了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婆婆,是明透的奶奶。
“爸爸很早就死了,媽媽,”明透剝開糖紙,將硬糖咬得嘎吱嘎吱響,“媽媽兩個月前在一場大火里被燒死了!
“大火?”拿著濕毛巾擦拭桌面的夏油杰轉過身,“村子里兩個月前有過大火嗎?”
“是的。自從那場大火后,村子里就不停失火,大大小小燒過好多次了。村長之前懷疑是有人故意縱火,排查過好多次,但都是房屋莫名其妙就被點燃了!
“所以就懷疑有妖怪,請了你們過來!
“是嗎?”夏油杰扶著下巴沉吟,“從痕跡來看的確是人為縱火,并且縱火者膽子很小,只燒房屋外間,怕燒到里間的人,并且給村民留有滅火的時間,更像是惡作劇,讓村民們膽戰心驚!
唯一的疑點就是怎么在村民層層巡邏里,一次又一次成功縱火。
“不過,”夏油杰蹲下來,笑著問男孩,“在此之前,你可以告訴我你身上的傷是怎么回事嗎?”
明透瑟縮著,“什么?”
“雖然你穿著長袖長褲,包裹得很嚴實,不過你身上都是傷吧。”夏油杰捏起男孩的領口,露出一點青紫。
你疑惑地望過去,“明透,有人打你嗎?是白天那些小孩子欺負你嗎?”
“對,因為我沒爸沒媽,他們經常打我!泵魍竾@口氣,又很堅強地笑,“但是沒關系,奶奶說過段時間就帶我離開,她的身體不好,要去大醫院治病,到時候帶著我去其他城市生活!
“是嗎?”你擔心地問。
連你都看出來了,院子里那個咳嗽著步伐蹣跚的老婆婆,大限將至了,真的會去大醫院治病嗎?
“嗯!”明透重重點頭。
“明,明透!痹鹤永锏睦掀牌蓬濐澪∥〉睾八,明透便跑了出去。
***
村子里的夜晚靜悄悄的,晚風輕柔。
你和夏油杰蹲在屋頂上,看著下面來回巡視的村民們,都是村里的青壯年。
“夏油,真的是有人縱火嗎?”你好奇地問,的確沒感受到咒靈的氣息,“難道又是詛咒嗎?”
“不是詛咒,的確有人縱火!毕挠徒茴H覺有趣地開口,“不過我也很好奇縱火者是怎么在村民眼皮子底下縱火的!
幾乎是夏油杰話音才落的一秒,不遠處的房屋又冒起明亮的火焰,火勢迅速竄起,熊熊燃燒。
“著火了!又著火了!”村民們眼睜睜看著房屋起火,奔跑呼喊著提水滅火。
還好火勢不大,大家早有準備,很快便滅了火。
但動不動就起火,害得村民們深更半夜都不敢睡,一個個都被熬得眼圈青黑,精神肉眼可見的萎靡下來。
更何況找不到起火原因,請的咒術師又說不是妖怪作祟,那難道是上天在懲罰他們嗎?
村民們又驚又懼,議論紛紛,恐慌和不安在悄無聲息地蔓延。
村長也有氣無力地走過來,面色憔悴,“兩位大人,你們看這又莫名其妙起火了,你這能看出究竟嗎?再找不到原因,村民們真的支撐不下去了!
“嗯,差不多了。”夏油杰淺笑,禮貌道別,“應該不會起火了,我們先回去休息了!
“啊?”村長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發出一聲啊。
就這么不管不顧地回去睡覺了嗎?
你傻傻地被夏油杰牽著,往明透家回。
“夏油,你知道是誰縱火了嗎?”
“嗯,只是不知道他為什么縱火!
***
頭頂熾白的燈光,照亮座椅上被繩索捆住的女人。
黑木綾子面色青黑,一雙眼睛無神,像死魚的眼睛失去光彩,干裂的嘴唇還在不知疲倦地訴說著日常,從渾渾噩噩的腦袋里榨出星星點點的記憶片段。
“x月3日,我和灰原在游樂場玩,看見了一款很可愛的貓咪寵物沙發!
“我和灰原將寵物沙發買下,準備給愛子作禮物!
……
“我的貓咪很可愛,我養了它五年,是家人般的存在。”
“灰原很尊重我,雖然他對貓毛過敏,但一直夸贊我的貓咪可愛!
……
“x月7日,灰原去出任務,順便前往東京xx孤兒院!
“他每個月會固定次數前往孤兒院,接受早間乙杏的委托,去探望瀨戶阿姨!
一臉嫌棄地聽著戀愛日常的禪院直哉坐起身,神情嚴肅起來。
這所孤兒院和瀨戶美理子,都出現在他調查你的資料上。
“ x月9日,我將灰原的外套清洗時,意外從口袋掉落玻璃瓶。”
“玻璃瓶被調皮的愛子打碎。怕灰原責怪,我重新換了一模一樣的玻璃瓶!
“ x月25日,灰原帶著高專前輩們來到我的溫泉旅館留宿,正好碰上貓咪愛子發瘋!
“確認詛咒附著在蒲公英。”
“灰原找到玻璃瓶,在高專前輩們解決詛咒時,前往孤兒院探望瀨戶阿姨,并將玻璃瓶轉交瀨戶阿姨。”
“等等,”禪院直哉皺著眉打斷她,“玻璃瓶是什么鬼?空的玻璃瓶嗎?”
“不,里面裝有……”
第23章
東山道村。
隱蔽的小巷子里。
明透熟練地抱著雙臂,護住腦袋,在泥土地上努力蜷縮著身體,藏起柔軟的腹部。
一群年紀不大的孩子對他拳打腳踢, 嘻嘻哈哈地嘲笑他。
“哈哈哈,明透,真可憐, 你奶奶也要死掉了吧。”
“本來就沒爹沒娘,現在奶奶也沒了,真的成孤兒了!
“村長會把他送孤兒院嗎?”
“嘛, 誰知道呢!
“你們記得別踢到臉上,他家里可t是來了兩個厲害的除妖師!
“什么除妖師啊,真除妖應該把明透除掉,他把家人都克死了,是災星轉世啊。”
……
幾人聚在一起拳打腳踢時, 身后傳來大人嚴厲的吆喝聲。
“喂, 你們這些孩子, 不許欺負明透!”
孩子們互望一眼, 一哄而散。
一雙粗壯黝黑的手臂小心地將明透扶起來,來人看著明透一身青紫嘆了口氣。
明透痛得齜牙咧嘴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淳樸憨厚的臉,是村民山島。
“明透, 你沒事吧?”山島一臉關心地詢問。
“沒事!泵魍干s著倚在墻角。
“唉,這群孩子天天欺負你,太不像話了!贝迕裆綅u跟著抱怨幾句,又好奇的詢問, “明透,他們說你奶奶生病要去大醫院看病,你們要搬走,是真的嗎?”
“說實話,村子里一直起火不斷,人心惶惶啊,大家都怕沾上邪祟了,考慮著要不要搬離村子呢。”
山島對上明透戒備的眼神,憨憨地笑著提議道,“要不明透你雇傭我怎么樣?我帶著你奶奶去看病,你們一老一小根本沒法照顧自己啊!
“傭金的話,只要這個數!鄙綅u伸出五指,眼底閃過貪婪。
***
你正蹲在院子里,背對著夏油杰,小小的縮成一團,不知道在干什么。
長長的發披散著,在燦爛陽光下鍍上一層淺金的色澤。
是在玩手機嗎?
夏油杰收回目光,把注意力放回和摯友的通話上。
“任務不難,過幾天就能結束回去了吧!毕挠徒芪罩P,桌面上還擺放著任務報告。
“悟,你那邊結束了嗎?”
“昂,也快了!蔽鍡l悟懶散的聲調透過電話傳來,背景音是一片天崩地裂的轟炸聲,還夾雜著庵歌姬的怒吼聲。
“五條!說了不要直接轟!你那么急干什么?!”
“嗨,嗨,知道了,歌姬好啰嗦啊!蔽鍡l悟在電話那邊敷衍著,又問,“她有乖乖的嗎?我這邊任務早點結束的話,可以去和你們匯合!
“什么?!五條!任務沒完成你就想跑嗎?喂,別走,給我回來!”電話那端庵歌姬的暴躁吼聲越來越模糊。
是五條悟拿著手機離她越來越遠。
“啊真的受不了,歌姬吵得我腦袋疼。”五條悟走開一段距離,有氣無力地抱怨。
夏油杰垂下眼,輕笑著感嘆,“悟,好像很少見你做任務這么著急!
“不是著急,是任務目標太弱了,我可以隨手捏爆啊,留在這浪費費時間沒必要吧!
“是嗎?”夏油杰輕笑著,“我以為你是急著來見……”
下一秒,夏油杰握緊電話,疑惑地看著噠噠噠跑到他面前的你。
你捂著一邊臉,秀氣的眉毛擰著,委屈地望著他。
“啊!毕挠徒芰巳坏貒@息一聲,把你拽到懷里。
“喂,杰,怎么沒聲音了?”電話那端的五條悟疑惑地問。
“沒什么,剛才信號不好。”夏油杰隨便找了個借口,微微撐開雙腿,你便自覺地爬上他的腿。
夏油杰順手捏了下你心愛的小挎包,果然,空空如也,給你準備的糖果都被你消滅得一干二凈。
怪不得你鬼鬼祟祟蹲在院子里不來黏他,原來是牙疼了捂著臉不敢湊過來。
你已經聽見了電話那端是五條悟的聲音,嚇得不敢吱聲,一臉緊張地盯著夏油杰。
還好你的夏油媽媽并沒有告狀,還是一如既往地幫你打掩護。
夏油杰一手輕輕點了點自己的唇,無聲地示意你。
你便乖乖地張開嘴唇,任憑他的手指探進來。
冰涼的手指探盡你溫熱的口腔,摸索著,細致的撫摸過你的牙齒,而你濕軟的舌頭在他剛剛探進來時,便不自覺地纏繞上夏油杰的手指。
夏油杰只好一指按住你搗亂的舌頭,另一手捏住你的下頜,輕輕抬起你的臉。
蛀牙又變嚴重了。
夏油杰皺起眉。
放在桌面上的電話傳來五條悟不滿的詢問,“杰,到底在干嘛啊?問你話又沒回我!
“啊,抱歉。悟,你問了什么?”
“問你們的具體任務地點,發給我,我這邊結束了就去找你們!
夏油杰正準備抽出的手指頓住。
你還呆呆地張著嘴巴,見夏油杰沒了動作,便疑惑地咬住他。
被你的牙齒不輕不重地咬住,夏油杰才回過神,緩緩抽出手指,“悟,和你說過了,我們的任務很簡單,不需要你過來。再說我們也要結束了,回高專再,”
“杰。”五條悟漫不經心地打斷,一字一頓地,“發給我!
像是耐心用盡后的冷淡。
“……好。”
夏油杰手里還捏著你脆弱小巧的下頜,你在他的手掌里迷茫地眨著眼睛,眼神輕軟又無辜。
電話被掛斷。
夏油杰把地址發過去后,握著手機陷入沉默。
“怎么了?夏油媽媽!蹦阕谒耐壬,有些心虛地摟住他的脖頸,軟軟的臉蛋蹭著他線條凌厲的下頜,“是我吃糖惹得你不高興嗎? ”
“不是。”夏油杰摸摸你的腦袋,微微嘆氣,“是悟好像不太放心我了!
“為什么?”你聽不太懂。蛀牙還在疼,你不舒服地靠在夏油杰的懷里,小聲地哼唧,“夏油媽媽,牙疼。”
“笨蛋,以后真的不給你糖吃了!毕挠徒鼙鹉悖斑能忍嗎?等任務結束回去帶你看牙醫,還得瞞著悟。”
“好吧!蹦悴磺椴辉傅卮饝澳侨蝿帐裁磿r候結束?是誰放的火?”
“快了,只是想知道他為什么放火!毕挠徒馨矒岬乇е,目光落在窗臺前爬過的壁虎上。
壁虎不急不慢地爬行著。
***
“唔。”被推倒在地的明透發出悶哼聲。
剛才還一臉熱情質樸的村民山島撕下了偽裝,兇相畢露,“裝什么啊,明透,你爸爸死前給你們留了不少錢吧。”
“呵呵,錢都被你們搶完了!泵魍咐仟N地撐著身子,怨恨地瞪著他。
自從爸爸去世后,這些村民和鬣狗一樣,用各種理由來敲詐勒索。
“唉,明透,我勸你還是把錢拿出來吧,不然招人惦記,偷偷溜進你家時再不小心燒死你和你奶奶怎么辦啊?”山島惡意地笑。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不會無緣無故著火,是你放火殺了我媽媽!”明透咬牙切齒地站起來,狠狠咬上山島的手臂。
“滾!”山島使勁甩出明透,完全不把一個小孩子放在眼里,粗聲粗氣道,“是我放的火又怎么樣?快點把錢拿出來,我拿了錢就要搬離這個鬼村子!
都怪那個女人,在山島溜進家里后,拼命地要尖叫阻攔,山島猛地一推,誰知道那女人就磕破腦袋倒地不起了,他只好一不做二不休,一把火燒了那女人。
“我要告訴村長,告訴村長是你殺了我媽媽!”明透含著淚大罵道。
“告訴唄,反正沒有證據,都一把火燒得精光。再說了,村長他,哼哼!鄙綅u意味不明地哼哼兩聲,也只有這種小孩子還以為村長是好人。
“反正這村子我真是一天都不想多待了,動不動就起火,村長那個家伙根本解決不了問題,就知道讓我們半夜巡邏。還有那兩個除妖師,簡直就是廢物。”山島啐了一口,恨恨離開。
明透趴在地上,等山島走了才挺著酸痛的四肢站起來。
天邊傍晚如血燃燒,昏黃壯麗,甚至到了凄靡哀艷的程度。
再等等吧。
等天色黑下來,火燃燒起來更明亮,就像媽媽死掉的那場大火,明透崩潰地跪在地上號啕大哭,村民們卻互相交換著詭譎的眼神,打著各自的算盤。
都該死,該被火燒死。
明透已經等不到半夜了。
現在就點燃火把,把山島燒死!
本來只是點火嚇嚇他們,報復地出口惡氣,但是山島那個畜生殺害了媽媽,總要血債血償吧。
小小的孩童伸出右手劃了一個圈,一個透明的圓憑空出現,圓的周邊像水波紋晃蕩,他左手握著火把,眼里是憤恨的淚水。
沒有注意到的墻角處,壁虎慢悠悠地爬過,在火把點燃的那一刻也憑空被點燃。
呼。
是火起的聲音。
燃燒的火把穿過透明的圓,正準備投往山島家時,一只修長有力的手捉住了他。
“明透!蹦丬浘d綿地喊他。
滿臉驚愕的孩子抬起頭,看著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的你和夏油杰,淚水啪嗒掉落。
“怎么辦?夏油!蹦悴恢涝趺崔k地望向夏油杰。
***
“泥土?什么泥土?”禪院直哉坐起身,神色莫名,“為t什么要在玻璃瓶里裝泥土?”
“小杏說,走到每個地方都能把泥土送給瀨戶阿姨,這樣子的話好像走過的每一個角落,兩個人都共同走過,算一種陪伴!蹦樕n白的黑木綾子一字一句地重復著男朋友灰原說過的話。
“是嗎?”禪院直哉半信半疑,指揮著黑影,“喂,黑影,帶人去溫泉旅館查一下,把埋起來的泥土和玻璃碎片拿回來!
第24章
“明透。”你軟軟地喊他, 抱住哭泣的孩子。
明透滿臉淚水,不解地問,“大人,為什么山島殺了我媽媽?我卻不能讓他血債血償呢?”
“因為,因為……”你無助地抬起頭,“夏油,怎么辦?”
夏油杰嘆口氣,“因為殺戮是停止不了仇恨的!
“明透,你很有天賦,自己覺醒了咒術,將來也許會成為我們的同伴,成為很優秀的咒術師!
夏油杰摸摸孩子的腦袋, “所以, 相信我, 高專和警署部門有合作, 他們會派專門的人來重新調查的。”
“但是, 不可以再縱火了, 更不可以用術式來殺人,知道嗎?”
瘦瘦小小滿身青紫的孩子仰起頭,眼里晃動著期待的淚光,“真的會來重新調查嗎?會讓山島付出代價嗎?”
“會的!毕挠徒芏紫聛, 認真地承諾道。
“好吧。”明透擦擦眼淚,哽咽著,又好奇地問,“大人,你是怎么知道是我放火的。俊
兩個月了,村里人都被明透耍得團團轉。
他們一個個惶恐不安地大半夜不敢睡覺,掛著青黑眼圈,還嘴里神神叨叨地念著邪祟。
但從始至終,都沒人懷疑過明透,一個被拳打腳踢沒爹沒娘的孩子。
“我們來的第一天晚上,你一放火我就知道了!毕挠徒苄χ斐鍪郑魍傅募绨蛏媳阌幸恢煌该鞅诨⒏‖F。
壁虎慢慢悠悠地爬到夏油杰手心,身體從透明逐漸變成正常的青黃色。
“「壁虎」畏火,只要它周邊有火苗燃起,它便會隨之燃起,我也會同時感應到。 ”
“我在村里所有人身上都放了「壁虎」,這幾次失火,你身上的「壁虎」都是第一只被點燃的。 ”
“原來是這樣。”明透點點頭,又一臉新奇地仔細看著壁虎,“大人,這是你的術式嗎?”
“嗯!毕挠徒苣槠鸨诨⑺徒o他,“這只送給你,你如果再點火,我會知道的,不要再點火了哦。”
“好!”明透重重點頭。
咕嚕嚕。
是你站在高高的臺階上晃晃悠悠地走,被踢落的小石頭翻滾的聲音。
“吶,夏油媽媽,明透已經覺醒了術式的話,我們要上報高專嗎?”
明透的術式是空間「圓」,可以遠距離傳送物品。
“這個術式很實用呢!蹦愀袊@著。
“先不上報。”夏油杰的顧慮比你多。
每個咒術師將自己的術式上報高專時,覺醒術式的契機、時間、地點、使用情況都需要一一交代清楚。
如果明透的術式覺醒和東山道村的縱火案聯系在一起,咒術師的品德考核一關肯定過不了。
“再等等吧,等明透和奶奶搬到新的城市,有了新的生活背景,再上報吧。”夏油杰笑著張開手臂接住你。
你穿著純白的連衣裙,背著夏油媽媽的深藍色心愛小挎包,從高高臺階上撲進他的懷里,像一只輕盈撲落的蝴蝶。
“夏油媽媽。”你在夏油媽媽的懷抱里仰起臉,滿懷依戀地喊他。
絢爛的晚霞余暉倒映在你眼眸,寶石灰的眼睛折射著五彩光澤。
“怎么了?”夏油杰忍不住摸了摸你的眼睛。
“剛剛看明透哭得好可憐哦,沒有媽媽的孩子都很可憐,還好我有你,夏油媽媽。”你一臉的認真和感激。
“笨蛋。”夏油杰抱緊你,“小杏希望我永遠做你的夏油媽媽嗎?”
“希望啊!蹦憷硭斎坏。
“永遠只做你的夏油媽媽嗎?”
“什么意思?”你疑惑地抬起頭,“不是一樣的問題嗎?”
“不一樣。”但是你不會懂。
夏油杰摟緊你,不再追問這個話題,“悟要來接你了,開心嗎?”
“開心!”你笑得傻乎乎的。
下一秒,你愁眉苦臉地哼哼唧唧,“嗚嗚,夏油媽媽,牙又疼了。”
***
“明透!”
正奔跑著回家的明透站住腳步。
是村長木之本。
老人正蹲在路邊,一臉愁苦地抽著煙斗。
“明透,又被那些孩子欺負了嗎?”村長在腳下臺階磕了磕煙斗,掃了眼明透身上的青紫傷痕,耷拉的眼皮和善,“下次我和他們家里人再說說,不能再欺負你了!
“謝謝村長!泵魍傅乐x。
爸爸死后,村里人都從人變成了鬼,動輒就找由頭來敲詐要錢,只有村長木之本偶爾會呵斥那些貪得無厭的人,出來說幾句公道話。
雖然沒有什么實際作用,那些豺狼虎豹還是盯著他們的血肉啃,但明透心里還是存有幾份感激。
看著村長木之本眼底的青黑,愁眉不展的樣子,明透小聲地問,“村長,你還在煩心起火的事嗎?”
“嗯,找不到縱火者,心里總是壓著塊沉甸甸的大石頭啊。”村長很勉強地笑笑,站起來后背顯得有點佝僂,慈愛地摸摸明透的腦袋。
“沒關系,你是小孩子,不用操心這些,快回家去吧,你奶奶還在等你呢!
“嗯。”明透糾結著轉身離去,還是沒有說出口。
兩位咒術師大人說了,他們會想辦法找到“縱火者”,找個替身來宣告縱火案的結束,讓明透乖乖等著就好。
“對了,明透,村里的人說你和奶奶要搬去其他城市,是真的嗎?”村長又喊住他。
“是的,奶奶說這幾天就要出發了,去別的醫院看病!泵魍富剡^頭,一五一十地回答。
“走這么急嗎?好,走了也好,村子里起火不斷,好多人都想走呢!贝彘L搖搖頭,嘆息著回屋,“明透,回家去吧,別擔心火,我們晚上會巡邏的。”
他轉身的背影顯得格外蒼老。
明透心情復雜地注視著。
他放火只是想教訓那些村民,但村長還是被他連累了。
明透踢踢踏踏,心神不寧地往家里走。
天色漸漸暗下來,夜幕低垂。
沿著墻角悶悶不樂走了好久的孩子終于下定決心。
算了,還是先告訴村長吧,就說咒術師已經找到縱火者了,最起碼今晚,不用干熬著守夜巡邏了。
明透咬咬牙轉身,飛快地往村長家跑去。
村長木之本還在抽著煙斗,煙霧繚繞里雙眼渾濁,對著面前的山島時,眼里又閃過精光。
山島諂媚地彎著腰,一臉討好,“村長,明透這幾天真的要搬走的話,咱們是不是要提前行動呢?”
“小孩子嘴里說沒錢,但去其他城市看病,肯定手里還攢著不少錢呢。”
“上次那個礙事的女人阻攔,咱們才計劃落空了。這次只剩一老一小,更好下手了。”
村長抽著煙,不疾不徐地吐出個煙圈,面無表情,“你上次也是信誓旦旦說有把握,結果搞了場大火,警署的人下來調查,如果不是我幫你遮掩過去,你早……”
村長不再言語,乜了眼山島。
山島額頭冒出冷汗,表情僵硬,“是是是,所以很感謝村長嘛,你看我要來的錢,大部分也都孝敬給你了,這次趁著他們搬走前,咱們,”
當啷。
門后擺放得好好的鋤頭突然倒地,發出響亮的聲響。
山島閉上嘴,和村長交換了一個兇惡的眼神。
***
“夏油媽媽,悟什么時候來。俊蹦阕诖蹇谔幇珮涓希瑹o聊地晃著腿。
“快了!毕挠徒芸粗謾C里的信息,笑著安撫你。
群里庵歌姬正在破口大罵,瘋狂控訴五條悟——
五條!你居然敢把剩下的爛攤子都扔給我! !——
我要殺了你!——
混蛋五條!
半晌,五條悟才回了句——
嗨,嗨,拜托歌姬了哦。
庵歌姬被氣得連發幾個菜刀表情。
夏油杰好笑地合上手機,“算算時間,悟應該快到了吧!
話音還未落,肩膀上的壁虎燃起一束火苗。? ?
夏油杰沉下眼,神情嚴肅地望向村子里。
“怎么了?夏油媽媽。”你察覺到不對勁,從樹根上跳下來。
“沒什么!毕挠徒芘呐哪愕募绨,囑咐你,“小杏,你乖乖在這等侯悟,我想起來有東西忘拿了,先回去拿一下!
“噢噢,好的!蹦忝然地看著夏油杰縱身躍起,身影瞬間消失在成片樹木里。
***
地上鮮紅刺目的血靜靜流淌,小小的孩子捂著肚子上的傷口,奄奄一息地倒在血泊里。
明透費盡力氣掙扎著抬起腦袋,眼神是恨不得將面前兩人生啖肉骨的怨恨。
“是你們,你們一起殺了我媽媽。”
“村長,你也是畜生!
“我要你們死!”
眼淚卻不爭氣地落下,他居然把人面獸心的畜生當作好人,還傻傻地感謝他。
明透嘴里虛弱地,翻來覆去地念叨著,“我要你們死,要你們死……”
直至最后一絲生息消失,死寂地躺在血水里,滿懷著痛恨和不甘地死去。
村長嘖了一聲,嫌棄地抬起腳,以免鞋底沾到血,不耐煩地呵斥山島,“山島,你怎么又這么莽撞,你動手這么快,現在怎么辦?”
手上又多了條人命的山島也驚慌失措,結結巴巴地問,“村長,這,這,現在怎么辦?”
村長轉身想走,“你看著辦,我可不知道!眳s被山島猛地拽住手臂。
山島雙眼圓瞪,像金魚眼泡詭異鼓起,額頭冷汗混著血污流下,“村長,我可是給了你不少錢的,你可別想獨善其身啊,我下地獄你也得陪著!”
村長眼皮耷拉著,渾濁不堪的眼睛審視了他一下,又罵道,“廢物,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總等著我幫你擦屁股!
可是不幫山島,這家伙狗急跳墻咬出他怎么辦。
“算了,還是老方法,正好村子里動不動起火,直接燒了吧。”村長淡淡道,“只是這次不小心燒死了個人罷了!
唰。
火把燃起。
山島深吸口氣,一回生二回熟,這次扔火把的動作倒是更熟練了。
一道道貪婪的火舌舔舐過血泊,明晃晃的火焰照亮罪惡,又幫罪惡掩蓋惡行。
“好了,走吧,村民要過來救火了!贝彘L看了眼熊熊烈火,不以為意地轉身離開。
山島亦步亦趨地跟從著。
推門而出的一剎那,鋒利匕首快如殘影地割開了兩人的喉嚨。
鮮血四濺。
***
悟怎么還沒來呢?
夏油媽媽回村子里也沒回來。
晚風輕柔拂動你的發,你坐在樹墩上傻傻發呆。
牙還有點疼,但是,你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小挎包。
還是很想吃糖啊。
明明知道吃糖會牙疼,是犯錯,但就是忍不住。
你悶悶不樂地晃著腿,直到不遠處一道熟悉身影漸漸清晰,你才驚喜地喊道,“夏油媽媽!”
“嗯,小杏,我回來了!卑滓r衫黑褲的夏油杰走近,嘴角噙著溫柔的笑。
“夏油媽媽,你怎么去那么久?”你抱怨著撲進他的懷里。
“順手辦了點事,不好意思,讓小杏等很久了!毕挠徒鼙ё∧,“悟還沒來嗎?我打個電話催一下吧。”
他周遭的氣息平靜,溫和,徐緩,繚繞著清淡的水汽,卻掩蓋不了那若有若無的血腥氣。
新鮮的,難以消弭的血的味道,絲絲縷縷地飄散著。
嘟嘟嘟——
夏油杰撥打著電話,見懷里的你一動不動,笑著摸摸你的臉蛋,“怎么了?等得太久,小杏不高興了嗎?”
你沒有動靜。
夏油杰疑惑地抬起你的臉。
寶石灰的眼睛在慘淡的月色里,寂靜的樹林里柔軟又濕潤,你認真地注視著夏油杰,擔憂地問他。
“夏油媽媽,你受傷了嗎?身上怎么有血的味道啊?”
啪。
電話被合上。
夏油杰嘴角牽扯出的笑意漸漸隱沒,狹長眉眼垂下,不辨神色。
第25章
烈火熊熊燃燒, 沖天火光照亮了漆黑的夜,火星四濺,恍如白晝。
你半蹲在屋頂上,默默地注視著不遠處的烈火,耳邊是村民們著急救火的呼喊聲,和房屋被火燒得噼里啪啦聲。
你長長柔軟的發在明亮的火光里飛舞,好一會,你才抬起臉,茫然地問, “夏油媽媽,他們都死了嗎?村長,和山島?”
“嗯,他們殺了明透,我殺了他們!北硨χ鸸獾南挠徒苄χf道,嘴角牽起的笑一如既往的溫柔。
“好吧!蹦沣躲饵c頭, 面上又浮上猶豫, “可是……”
可是咒術師守則里有規定, 咒術師不許殺害普通人。
“可是什么?”夏油杰望向大火,妖冶的火光在深紫的瞳孔里燃燒。
“我一直和悟說咒術師的存在就是強者理所應當拯救弱者,我只是在為弱者報仇!
“不可以嗎?小杏!毕挠徒苈曇艉茌p地問你。
“可以吧。”你不確定道。
夏油媽媽說的很有道理啊。
你歪歪頭,秀氣的眉擰起, 苦惱地思索半晌,又求助地問夏油杰, “夏油媽媽,可以嗎?”
是的, 你的善惡準則都是以夏油媽媽的判斷為準,你好像判斷不了對錯。
“笨蛋!毕挠徒茌p輕感嘆著,他好像不應該把你牽扯進來,問你根本得不到回答。
夏油杰沉默地看著對面的火光,站在這里,好像都有皮膚被烈火灼燒的錯覺。
“夏油媽媽。”你有些不安地喊他。
夏油杰第一次沒有回應你。
滴滴。
是手機里傳來的信息聲。
你打開手機,果然是五條悟發來的信息。
“悟已經快到了吧!毕挠徒鼙硨χ,已經猜到是五條悟的信息。
“嗯。”你把手機揣進心愛的小挎包,“夏油媽媽,我們要去村口和悟碰面了!
夏油杰還是沒有回應你。
他身上還是簡單的白襯衫與黑褲,在黑夜與烈火的魅影下格外冷漠地站著。
為什么不理你呢?
你的心里漸漸生出不安。
“夏油媽媽!蹦阈÷暤睾艉八,又上前幾步,小心翼翼地握上他的手腕,“夏油媽媽,我們要走了哦!
“走吧。”夏油杰低下頭,語氣溫和,“小杏,你先去找悟,我等會去找你們!
真的嗎?
剛才夏油媽媽就說先回村子里一趟,結果就殺了人。
為什么不和你一起走呢?
“不要!蹦愫敛华q豫地搖頭,握住他手腕的手不自覺地使勁,“不要,夏油媽媽要和我一起走。”
你寶石灰的眼睛抬起,在繚亂的火光里,依舊懵然清澈得不可思議。
“夏油媽媽和我一起走。”你念叨著,用力地攥著夏油杰的手腕試圖拉走他。
可是夏油杰紋絲不動。
他只是默默垂下眼,長長直直的睫毛在面龐上投下幽暗的暗影,嘴角漸漸失去微笑的弧度。
“可是小杏,我殺了猴子,還可以和你,和悟一起回高專嗎?”
“悟知道了會生氣的!毕挠徒車@息道。
猴子是什么啊,你搞不懂,只是認真地點點頭,“可以啊!
“夏油媽媽,我們快走吧!蹦阒钡卮叽偎窒掠l用力地拉扯他。
拉不動啊。
為什么拉不動呢?
你委屈又困惑地摟著夏油杰的腰,“為什么不和我一起走?夏油媽媽!
“因為悟會生氣嗎?”
確實,悟生氣真的很可怕。
“那,那”你糾結著,“那不要告訴悟,好不好?”
你慌張地抬起眼,緊緊地摟住夏油杰的腰,柔軟的面孔在火光里澄亮又美好,“我們不告訴悟不就好了嗎?”
“小杏!蔽⑽⒈牬笱鄣哪腥耍行@愕地扶上你的臉。
“夏油媽媽!蹦惆涯樎襁M他還殘留著血腥氣的手心,小聲地重復道,“我們不告訴悟,好嗎?”
“就像我和夏油媽媽親親,我吃糖牙疼,只要不告訴悟就可以了啊!蹦阒钡,“所以,夏油媽媽,我們快走吧!
“不可以。”夏油杰無奈地搖搖頭,“原來是我教會了你說謊嗎?”
“小杏,不僅是悟知不知道的問題,還有我……”
“還有什么?”你莫名有些委屈,眼底漫上一層薄薄的淚意,“為什么不和我走?”
為什么說了這么多,都不肯挪動腳步和你走。
“不告訴悟,就好了啊。”你難過地松開夏油杰的手,眼里晃蕩的透明淚水終于墜落。
“小杏!毕挠徒苷厣斐鍪郑鶝龅氖种附幼∧愕臏I。
“和我走吧,求求你了,夏油媽媽!蹦汔,晶瑩的淚靜靜流淌過你的臉頰。
呼。
是背后的火焰高高燎起的聲音,被燒焦的房屋隨之轟然倒塌。
***
嘩啦啦。
是河水被撥動的聲音。
你坐在矮矮的樹墩上,托著下巴等侯夏油杰。
月色靜悄悄灑落,在漆黑河流里撒下一點點碎碎的銀,隨著河流柔美的波晃動,粼粼生輝。
河水里的男人展開有力結實的臂膀,隨意地推開河水。
被河水浸透的濕發,有幾縷貼在臉t側,狹長的眉眼難得多了幾分晦暗。
直到望向你身后時,夏油杰的溫和眉眼彎起,“悟!
“嗯!憋L塵仆仆趕過來的五條悟蹲在河邊,疑惑地挑起眉,“杰,你干嘛大晚上泡河里?”
“拔除咒靈時,被咒靈噴出的穢物不小心弄臟了!毕挠徒軠芈暤,從河水里站起身。
健碩又不失優美的肩頸線才露出水面,好奇的你便被五條悟一手捂住了眼睛。
“喂,杰,注意點,這個笨蛋還在這看著呢!蔽鍡l悟不滿地抱怨。
夏油杰不在意地輕笑,一邊穿上白襯衫,熟練地系著紐扣,一邊放心道,“因為我知道悟在,小杏的眼睛肯定會被蒙上!
呃。
說實話,你有點想看來著。
你在五條悟懷里不安分地扭動著,被五條悟敲了敲腦袋后才不甘不愿地老實下來。
“怎么樣?任務完成順利嗎?”五條悟不在意地隨口問道,一手牽著你往村子外走。
“順利。咒靈「火」作亂村子,已經被成功拔除了。 ”夏油杰跟隨在后,輕聲回答著,目光卻落在了你身上。
你被五條悟牽著手,聽到夏油杰的回答眨了眨眼睛,又情不自禁地回頭,目光和夏油杰撞上,他沖你笑了笑。
黑發披散的男人帶著滿身河水里的濕氣,伸出食指,抵在唇上,對著你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夏油媽媽!蹦阕齑紧鈴,無聲地喊了一句。
「叮!劇情任務——消滅東山道村的縱火者已完成!」
「任務目標——縱火者明透已死亡」
「系統檢索中,結算玩家任務獎勵」
「掉落道具——空間“圓”x1」
「道具功能介紹:遠距離傳送(備注1.僅限無生命體2.每日使用次數限制為1次3.傳送地址限制為玩家已知地點,未知地點不可傳送)」
你又回頭望了眼村落,夜風捎來的空氣里仍有燃燒后灰燼的味道。
***
“沒有?”禪院直哉眼神陰沉沉的,“你確定嗎?整個溫泉旅館都找遍了嗎?”
“是的,直哉大人,找了好多遍,每個角落都翻仔細了。用羅盤也測了很多次,確實沒找到詛咒殘余的氣息。”禪院家的下人跪在地上,戰戰兢兢道。
“廢物!倍U院直哉不耐煩地揮揮手,讓下人滾下去,又一把抓過黑影,“怎么辦?黑影,我的耐心真的要被你耗盡了!
黑影被握住喉嚨,艱難地咳嗽著,“直哉大人,別擔心,就算沒在溫泉旅館找到泥土,我們也還有其他的辦法。”
“什么辦法?”禪院直哉冷冷地甩開黑影。
“直哉大人,既然黑木綾子掌握的信息少,那我們直接從灰原做切入口吧。”
“灰原?”禪院直哉的眼神輕飄飄地落在被關押在籠子里的大男孩。
黑發黑眸的大男孩沒了往日的朝氣蓬勃,死氣沉沉地垂著腦袋,表情空白地坐在籠子角落。
第26章
東京市中心的牙醫診所, 整潔寬敞的治療室里。
空氣里漂浮著淡淡的消毒水味。
你捂著隱隱作痛的臉,有些緊張地躺在躺椅上等待著牙醫。
叮。
是夏油媽媽發來的信息,他在樓下接個任務電話, 安慰你不要怕,他一會就回來。
還有五條悟發來的信息——? ?——
在哪?和杰還沒結束任務嗎?
呃,你心虛地握著手機,不知道怎么回復。
下一秒,叮鈴鈴急促的來電鈴聲響起。
單調機械的旋律響了好一會,在你緊張屏住的呼吸里又戛然而止。
叮。
新的信息進來——
早間乙杏, 接電話。
簡單的幾個字,像耐心用盡后的命令。
嗚嗚, 悟好可怕, 你欲哭無淚地接起又響起的電話。
“在哪?”電話里五條悟開門見山地問你。
“在, 在出任務。”診所白熾燈蒼白明亮的燈光下, 你小小聲地回答,
雖然五條悟才警告過你不許說謊, 但是你仍有僥幸心理。
為了躲著五條悟帶你看牙醫,夏油媽媽的確帶你出了趟東京周邊的任務,干凈利落地結束任務后,又緊趕慢趕著帶你來診所看蛀牙。
“是嗎?”五條悟哼哼了兩聲,“杰變弱了嗎?我查了下你們的任務檔案,那么低等級的任務需要花這么長時間嗎?”
“你們到底在哪?早間乙杏,再給你一次機會!睂γ娴娜顺料侣, 語氣滿滿的威脅。
“悟,真的在執行任務啊!蹦懵曇舭l飄,仍不死心地堅持著,“我們等會就回去找你,好不好?”
重點是你的牙齒真的很疼,一定要看醫生,不能再拖了。
“OK!蔽鍡l悟突然放過你,在你一頭霧水還沒反應過來時啪地掛斷電話。
悟又生氣了嗎?你忐忑不安地躺在椅子上。
咕嚕嚕。
是裝滿治療器具的小推車的轱轆滾動聲。
穿著白大褂,戴著藍色手術帽和口罩的的男人坐下,坐在你旁邊的旋轉凳子上,一邊擺弄著器材,一邊漫不經心地和你說,“把眼睛閉上吧,治療開始了。 ”
白亮的燈光打開對準你,你乖乖地閉上眼,還沒來得及看清他的臉。
腦海里莫名飄過一個奇怪的想法。
這個牙醫的聲音好像有點熟悉唉。
這個時候倒是挺乖的。
坐在你身前的男人哼笑,一把掐住你的下頜,迫使你微微張開嘴。
但看起來再怎么乖,都不影響你學會并習慣說謊。
還是因為杰太縱容你了吧。
要把你和溺愛你的夏油媽媽分開啊,對你進行再教育才行啊。
耀眼燈光下你緊閉著眼,長長軟軟的睫毛像蝴蝶輕薄纖細的羽翼,不安瑟瑟地顫動著。
又努力不反抗地,任憑來人冰涼的手緊握著你的下頜。
“蛀牙很嚴重啊,看來吃糖很多啊,我幫你治療下。”牙醫聲音怪怪的壓著嗓音,壓抑著隱隱的怒意。
“嗯。”你心虛地,可憐地嗯了一聲。
來人修長的身形覆蓋住你,陰影籠罩著你,壓下身子毫無距離感地逼近你,呼吸都與你交錯。
下一秒,他在你緊張的等待下猝不及防地摘掉口罩,張嘴狠狠咬住你軟嘟嘟的臉蛋。
果然是悟,你又倒霉地說完謊還被抓個正著。
“嗚嗚,不要,悟。”你可憐兮兮地,像被捕獲叼在嘴里的獵物,慌張地睜開眼睛,哀哀地求著他。
臉上傳來被尖銳牙齒咬住的刺痛,你摟住五條悟的脖頸,小小地慘叫了兩聲,連連哀求他,“不要,不要這樣,悟,我錯了!
嗚嗚。
為什么貓貓生氣就磨牙咬人啊,你軟軟的手胡亂地摸過五條悟的脖頸,耳垂,一把扯下他頭上的手術帽,手指慌亂地揉著他銀白的短發,“悟,求求你了,放開我吧。”
“哼哼!蔽鍡l悟咬夠了終于放開你,銀白短發散亂,幽藍的六眼注視著你,陰陽怪氣道,“早間乙杏,你現在說謊越來越熟練了啊,在做任務?背著我吃糖吃到看牙醫?”
“還有,杰那個家伙呢?”
你委屈地捂著臉坐起身,臉上被貓貓咬出了清晰的牙印,白嫩的臉側被咬得發紅發燙,“對不起嘛!
你手足無措的時候,門被外面急匆匆趕來的人推開。
夏油杰平復下呼吸,掛上溫和的笑,若無其事地打招呼,“悟!
又走近,心疼地摸了摸你被咬紅的臉頰,一圈牙印甚至有星星點點血珠滲出來。
“怎么這么用力地咬她?小杏結束任務后牙疼,我正好帶她來看下牙醫,忘了和你說一聲了!
“是嗎?”五條悟抬起眼,瞳孔的藍在白熾燈下勾勒出繁復的紋路,“杰,先讓她在這里治療吧,你和我出來下!
五條悟冷淡地站起身,往門外走。
你擔憂地拉住夏油杰的手,“夏油媽媽!
“沒關系,我和悟解釋下!毕挠徒馨矒岬孛愕哪X袋,和姍姍來遲的牙醫擦肩而過。
***
嗙。
沉悶的一圈砸穿墻壁,貼著夏油杰的耳邊狠狠砸下,碎裂的石塊迸濺。
夏油杰倚靠在墻壁上,無奈嘆息,“悟,是要和我打一架嗎?”
“好吧,我放縱她吃糖是我的錯,你生氣是應該的!
“不給她吃糖了,好嗎?”
夏油杰笑著妥協,但摯友只是面無表情地注視著他,冰藍的六眼像是第一次認真地審視夏油杰。
“杰,不要模糊重點!蔽鍡l悟沉聲開口,“你的縱容,已經讓她越來越習慣說謊了!
夏油杰輕笑,“悟,其實小孩子說謊很正常的,怕被責怪,怕被t懲罰,怕被拋棄,怕失去。”
“就算是你和我,難道就不會說謊嗎?”
夏油杰攤開雙手,自然又無奈地聳聳肩,“悟,是人都會說謊。”
“所以,有時候對小杏,可以稍微寬容點。要求她完完全全的誠實,對你毫無保留地展現,太苛刻了!
“是嗎?”五條悟慢悠悠收回拳頭,“我不夠寬容嗎?還是杰你太縱容了,你這樣只會讓她犯錯!
犯什么錯?
什么錯誤會比他作為咒術師卻殺害普通人更嚴重呢?
夏油杰不以為然,但還是理解摯友的擔心,嘆口氣,“好吧,我會盡力約束她,以后會努力,”
“不用。”五條悟打斷他,他身上還穿著不知道從哪里扯來的白大褂,一手插著兜,語氣淡淡又不容拒絕道,“這段時間的任務,我來陪她!
“……”夏油杰愣住。
沉默幾秒后又笑出聲,“悟,這才是你的真實目的嗎?”
“你不放心我了,對嗎?”夏油杰輕聲問道。
“昂。”五條悟不在意地點頭,“杰,暫時的,和她保持下距離吧!
***
“夏油,”你把話音末尾的“媽媽”咽下去,小心翼翼地瞄了眼五條悟后,又疑惑地望向坐到斜對面的夏油杰。
高專會議室里,五條悟坐在你旁邊,但夏油杰進來后沒有坐在你的另一邊,坐得離你好遠啊。
你不理解地望著夏油杰。
夏油杰沖你溫柔地笑了笑,便垂下頭認真聽夜蛾老師的任務分析。
五條悟一手握上你的后脖,漫不經心地摩挲幾下后,你便老實地收回目光。
講臺上的夜蛾老師正在查閱你和夏油杰交的任務報告,皺起濃黑的眉,“東山道村的任務,是咒靈「火」接二連三地縱火嗎? ”
臺下的你悄悄咬住下唇,有些緊張地盯著夜蛾老師。
而坐在角落的禪院直哉,面色陰沉地撐著腮,目光幽幽地注視著你。
午后燦爛的陽光里,你的面容柔軟又潔凈,粉嫩嫩的腮邊卻突兀地印著一圈牙印,就像你的所有者在隱晦又毫無顧忌地宣告主權。
呵,禪院直哉嘲諷的眼神掠過坐得遠遠的夏油杰,又瞥過一手掌控你的五條悟。
真是令人惡心的掌控欲啊。
不過你這個家伙,拜托灰原送的泥土會和詛咒有關嗎?
他們才對黑木綾子拷問出溫泉旅館埋下的玻璃瓶和泥土,結果卻撲了個空,是被當時的你趁機拿走了嗎?
或者,被其他人拿走了?
禪院直哉懷疑著,眼神沉沉地盯著你。
察覺到禪院直哉目光的你茫然地轉過頭,寶石灰的眼睛清澈見底。
怯怯地望了眼他后,又怕被五條悟察覺,忙不疊地轉回去,乖乖地聽從著五條悟的命令,努力遠離忽視禪院直哉。
講臺上,夜蛾老師翻動紙頁的聲音清晰,面有疑慮地問你,“小杏,任務中要竭盡所能地減少普通人的傷亡!
“村長木之本和村民山島都意外死于咒靈「火」嗎? ”
“是的!蹦闱忧拥狞c頭,愧疚地承認,“是我的錯。”
你一邊誠懇地認錯,一邊情不自禁地望向夏油杰。
狹長眉眼的男人笑眼彎彎,溫柔又寵溺地望著你,嘴角勾起和你心照不宣的笑。
夏油媽媽。
你在心里默默念道。
沒人會相信最強dk組之一的夏油杰會在追捕咒靈時失手,所以只能由四級咒術師的你承擔失誤。
“是嗎?”夜蛾老師沉思半晌,才在你的名字后寫下“致2名村民意外死亡”的備注,看了眼五條悟后,又猶豫道,“悟,這份資料表上交上層的話。”
夜蛾老師瞥了眼明顯在發呆的禪院直哉,意味深長地停頓。
如果上交高專上層,上層很可能因為針對五條悟而對你的失誤借題發揮。
“嗯,給我吧,我來處理!蔽鍡l悟舉起手臂,隨意地接過任務檔案。
還好,你的身后是五條悟。
你松了口氣。
夏油杰則垂下眼,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冷眼旁觀的禪院直哉內心嗤笑一聲,真是囂張的六眼啊,毫不避諱地在他面前把你的失誤昧下。
但如果你和詛咒有關呢,六眼還能包庇你嗎?
***
鏡子里映照出穿著普通高專校服的男生,常見的黑發黑眸,健朗又清秀。
男生對著鏡子練習表情,又嫌棄地皺起眉,乖戾的氣息掩蓋不住,“這張臉看著真不順眼啊。”
黑影圍繞在旁邊,勸說道,“直哉大人,再忍耐下吧,用這幅皮囊接近早間乙杏要緊啊!
“嗯!倍U院直哉冷哼一聲,推開宿舍的門。
走廊里,你正抱著一打報告走過,紫藤花繽紛迤邐的花影落在你白到透明的面孔上,清純又美好。
“小杏!表斨以馄さ亩U院直哉喊住你。
你回頭,帶點驚喜地喊他,聲音軟綿綿的,“灰原,你回來了嗎?”
“嗯,我回來了!倍U院直哉露出傻傻的爽朗的笑,內心卻猙獰地咧開嘴。
真有趣啊,他惡意滿滿地想。
第27章
咣!
是籃球順利進球的聲音。
五條悟姿勢輕松地投籃進球。
一旁的你坐在光滑的地板上,乖乖地抱著腿,可憐巴巴地望著遠處的夏油媽媽。
夏油杰坐在大大的落地玻璃窗前,翻看著任務報告,側臉認真,努力忽視你濕漉漉的眼神。
夏油媽媽怎么突然不理你了呢?
是因為夏油媽媽偷偷帶你看牙醫,悟生氣了, 和夏油媽媽吵架了嗎?
你郁悶地小小嘆口氣。
亂七八糟的念頭在你腦袋里轉悠著,你偷偷地瞄了眼五條悟。
一頭白毛凌亂的五條悟打完球,正在休息喝水。
仰起的脖頸線條性感,汗水沿著鼓動吞咽的喉結淌下,流過鎖骨又漸漸沒入寬松的純白T恤領口。
悟這樣子好好看哦。
你怔怔地看了一會, 又回過神, 不能忘記正事啊, 找個機會靠近夏油媽媽吧。
這幾天五條悟寸步不離地跟著你,每次你想黏黏糊糊找夏油媽媽時,五條悟就會有意無意地打斷你,把你圈在他的領域里。
為什么不給你靠近夏油媽媽。
你困惑地想著,趁著五條悟去換衣室的空,終于鼓起勇氣站起身來,噠噠噠地跑到了夏油杰身邊。
“夏油媽媽。”你乖巧地蹲下,小聲又忐忑地問他, “夏油媽媽,你和悟吵架了嗎?”
“嗯!毕挠徒芰晳T性地想摸摸你的腦袋,手一伸出又反應過來,笑著收回手, “和悟有點小矛盾,但沒關系。小杏快回去吧,不然悟要生氣了!
“好吧!蹦銗瀽灢粯返攸c頭,“夏油媽媽,不要和悟吵架。”
他們一吵架,你就不知道怎么辦了。
“那你們什么時候和好啊?”你眼巴巴地瞅著他,寶石灰的眼底滿是期待,“我好想夏油媽媽!
“可是悟好像不許我靠近你,為什么?”你有些委屈,又不解地問。
“因為悟怕我把你帶壞吧。”
“可是夏油媽媽很好啊,不會帶壞我的!蹦阋荒樥J真道。
“不,我沒有那么好!毕挠徒苡行┖眯Φ母袊@。
悟有時候真的很敏銳。
夏油杰還想說什么,又止住聲,用眼神默默示意你。
你接收到夏油媽媽的暗示,又噠噠噠跑回原位坐下。
換上干凈T恤還沖了個澡的五條悟走過來,一把拎起你。
出了體育館后,五條悟才隨意的甩甩濕漉漉的頭發,雪白的睫毛垂下半掩蓋著璀璨的藍眼睛,似笑非笑地瞥你一眼,“找到一點空子就偷偷去找你心愛的夏油媽媽。”
“早間乙杏,我的態度不夠明顯嗎?還是要明確地命令你,這段時間不許和杰接觸,嗯?”
你瑟瑟地縮在他懷里,小聲地狡辯,“沒有啊。”
“哈?再說謊試試?”五條悟危險地瞇起眼。
“對不起嘛,悟。”你趕緊道歉,又不死心地問,“那我什么時候才能和夏油……”
你沒有說出口,只是期待地望著他。
“不知道!蔽鍡l悟胡亂揉捏著你的臉蛋,“最近任務我帶著你,這段時間和杰分開,能做到嗎?”
“能,能的吧!蹦悴淮_定地回道。
***
黑發黑眸的大男孩走過訓練場,有路過的輔助監督和他打招呼,“灰原!任務回來了嗎?”
“嗯,回來了!倍U院直哉勉強撐著笑容回應,轉過身的一剎那又不屑地撇撇嘴。
直到看見前面做完日常訓練的你,禪院直哉才掛起爽朗的笑容,“小杏!”
你軟綿綿地喊他,“灰原!
“給你發的信息收到了嗎?我正好最近任務有t空,可以幫你再送段時間泥土,正好去看看瀨戶阿姨。”
“真的嗎?泥土在宿舍呢!蹦阌悬c驚喜,又疑惑道,“可是灰原你上次不是說要陪綾子姐,不再接那邊的任務了嗎?”
“啊,沒關系的!倍U院直哉學著灰原一貫的動作,尷尬地摸摸后腦,“最近和綾子有點矛盾,我們兩正在冷戰呢!
“冷戰是什么?”你好奇地問。
你這家伙又開始了,一日三問。
禪院直哉暗暗咬牙,不耐煩地扶著你的肩膀,把你往宿舍里推,“走吧走吧,先去你宿舍拿玻璃瓶!
“好哦。”你傻傻地點頭。
午后醺醺然的風吹進來,窗邊的純白紗簾輕輕拂蕩。
你撅著屁股趴在軟絨絨的地毯上,在床縫里找玻璃瓶。
“小杏,你的房間有點亂啊。”禪院直哉掃了一圈,到處都堆放著dk們送你的禮物,亂七八糟地堆在一起。
禪院直哉無聊地揀起桌上的項鏈,很幼稚的款式,但鑲嵌的水藍色寶石卻昂貴稀有。
不過,看你這家伙隨意擺放的樣子,估計寶石的吸引力都沒糖果大。
“嗯,因為夏油媽媽和悟吵架了。”你的情緒低落下來,手心捧著玻璃瓶,坐在地板上悶悶不樂的,“夏油媽媽也不來我宿舍,幫我收拾屋子了。”
所以才這么亂嗎?
禪院直哉輕輕嗤笑一聲,懶散地坐在你旁邊,又想起披著灰原的外皮,調整下姿勢端正地跪坐著。
“給,灰原!蹦惆巡A拷o他,寶石灰的眼睛彎彎的,“拜托了。”
“嗯。”禪院直哉接過玻璃瓶。
里面的泥土隨著晃動發出沙沙聲。
好像沒什么特別的。
禪院直哉漫不經心地把泥土收進口袋,又無聊地掃視了下宿舍,最后眼神沉沉地落在你身上。
堆放著各式各樣寶物的雜亂宿舍,只有你才是dk們最愛的寶物。
等他收集完詛咒,把你轉化為傀儡,那兩個討厭的家伙應該會有很有趣的反應吧。
禪院直哉惡意地想著。
不過,現在的你,聽從五條悟的命令,避他如蛇蝎。
禪院直哉的臉迅速黑下來。
“其實,有時候覺得六,”禪院直哉把差點脫口而出的六眼咽下去,不甘不愿地換了個稱呼,“有時候覺得五條前輩好像有點霸道啊。”
禪院直哉裝作無意地感嘆,“先是不允許你和禪院接觸,現在又不允許你和夏油前輩接觸。”
“難道世上只有五條前輩能接近小杏嗎?你想接近誰是你的自由吧!
“好像有點太霸道了。”
“小杏不覺得嗎?”
“可是禪院是大壞蛋!蹦阆肫鹣挠蛬寢尩膰诟,“悟不讓我和禪院接觸是對的!
“是嗎?”禪院直哉臉色瞬間黑如鍋底。
居然敢無視他這么久,背地里還偷偷罵他壞蛋。
禪院直哉下意識地抬起手,像之前一樣狠狠敲你腦袋,在你迷惑的眼神里又抑制住。
“灰原,你怎么啦?”
“沒什么,小杏頭發上有片花瓣,我幫你摘一下!倍U院直哉咬牙切齒地,努力扯出的笑都變形了。
“噢噢!蹦沣躲饵c頭。
灰原笑得好奇怪哦。
白皙骨感的手指觸碰到你軟軟發頂的一秒間,你聽見了走廊上熟悉的腳步聲,眼睛亮起,“是悟來了!”? ? ?
該死。
他的偽裝只能騙騙普通人,包括你這個笨蛋,在六眼下可是無所遁形。
禪院直哉猛地站起身。
幾乎是同一秒,宿舍的門被推開。
五條悟不動聲色地倚著門框,摘下墨鏡,冰藍的六眼掃了一圈宿舍。
沒什么陌生的氣息或痕跡。
只有你呆呆地坐在地板上,頭頂還頂著一片鴛紫色的藤花花瓣,眼神輕軟又茫然。
“悟。”你習慣性地沖五條悟伸手。
“嗯!蔽鍡l悟走過來,隨手拈起你頭上的花瓣,輕輕松松地抱起你,“笨蛋,給你發信息怎么不回?”
又掃了一眼亂糟糟的宿舍,氣得捏起你嘟嘟的臉蛋,“沒有夏油媽媽,就完全不會收拾屋子了嗎?”
“嗚嗚!
悟好壞,夏油媽媽從來不罵你的,只會默默幫你收拾打掃。
好想夏油媽媽啊,你委委屈屈地把腦袋埋進五條悟的懷里。
***
“呼!崩仟N地從黑影的影子里跌出的禪院直哉喘了口氣。
該死的六眼回來得那么突然,還好他這副灰原的皮囊是黑影的影子分化,險些撞上六眼的關頭,有黑影及時地收束了影子。
“直哉大人,還好嗎?”
“嗯。”禪院直哉不耐煩地推開黑影,走到籠子面前若有所思。
被黑影剝奪了面孔的灰原,臉上只剩下一團黑霧沉沉地流動著。
“直哉大人,有試探出早間乙杏嗎?泥土順利拿到了吧?”黑影迫不及待地問。
禪院直哉把懷里的泥土扔給黑影,“應該是普通泥土,沒什么問題!
“真的是!庇昧_盤檢測完泥土的黑影有些沮喪。
禪院直哉倒是臉色如常,很平靜地望著癱坐的灰原。
“直哉大人,灰原沒用處的話,以防高專察覺,是不是要盡快處理掉呢?”
“不用!倍U院直哉毫不猶豫地拒絕。
處理掉灰原的話,他去哪借一副這么好用的皮囊呢?
“喂,黑影,把「吐露」給我。 ”禪院直哉忽然想起什么,懶懶地伸出手。
“直哉大人是要用「吐露」讓早間乙杏直接說實話交代嗎?對她不一定有效果吧。 ”
就像咒釘插不進你的后脖,你這家伙很有幾分古怪。
黑影掏出一只扭曲的黑色小蟲子,他們正是用這個咒具「吐露」,才讓黑木綾子和灰原都老老實實地交代了所有情況。
“先試試吧。”禪院直哉接過蟲子。
小小的蟲子咕涌著緩慢爬行在他手心。
第28章
“灰原,你和綾子姐還在冷戰嗎?”你有些好奇地問。
你已經在網上查了冷戰的意思,若有所思道,“那悟和夏油媽媽也是在冷戰吧!
“嗯!倍U院直哉點點頭, 對你三句話不離dk們感到厭煩,偷偷地側過臉,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因為綾子想讓我辭掉咒術師的工作,換一份普通的職業,咒術師畢竟比較危險嘛!
“我還在想辦法和綾子和好,早點結束冷戰呢。”
“噢噢!蹦惆攵欢攸c頭,捕捉到關鍵詞,一臉期待地問, “怎么和好啊?”
“我也好想讓悟和夏油媽媽和好。”
你這家伙。
真想狠狠揍你一頓啊。
禪院直哉忍無可忍地暗罵一句, 面上卻露出悵然若失的表情, “我也不知道呢, 五條前輩和夏油前輩的矛盾, 可能需要他們自己處理吧。”
“我還想著問問小杏,怎么討好女生呢?”
“我要做什么才能讓綾子不生氣呢,真煩惱啊!
“討好嗎?”你秀氣的淡淡的眉毛皺起,鼓著一張小臉認真地思考后,“送綾子姐糖果怎么樣呢?”
“夏油媽媽給我糖果,悟給我買甜點時, 我都很開心的!蹦愕难劬α疗穑置嗣g空空癟癟的小挎包后, 又失落地垂下肩膀。
你的夏油媽媽不在身邊,只有五條悟管著你,剛補完蛀牙的你一顆糖果都沒有了。
誰會像你這個笨蛋只喜歡糖果啊?
禪院直哉敷衍地笑笑,“綾子她好像不太喜歡吃糖呢!
“噢噢。”你又皺著臉冥思苦想。
“不過,綾子好像很喜歡喝酒,你說我送她一瓶酒怎么樣呢?”禪院直哉裝作靈光一閃道,“小杏,你有空和我一起去挑選一瓶嗎?”
「叮!觸發劇情任務」
「顯而易見,你的后輩灰原陷入了和女朋友綾子的冷戰,正想方設法破冰和好」
「面對灰原的熱情邀約,此時此刻的你決定
a.接受深受dk們冷戰之苦的你感同身受,愿意助灰原一臂之力
b.拒絕自己的冷戰固然煩惱,但別人的和好更讓人揪心
c.猶豫不決五條悟去京都校開會之前,囑咐過你乖乖留守高!
呃,你想選b。
“灰原,不好意思啊!蹦銤M懷歉意道,小聲地拒絕,“悟去京都開會了呢,他不讓我出高專!
廢話,他當然知道五條悟去京都開會了,不然他也不會覷著空子來找你,用各種借口就是為了趁著五條悟不在,把你帶出高專啊。
禪院直哉失落地垂下眉眼,“是嗎?”
“那算了吧,其實我還想說,我們可以在五條前輩回來前趕回高專,不過還是太難為小杏了!倍U院直哉露出勉強無力的笑容,“我先走了哦,小杏!
“等一下。”耳根子和心腸都很軟的你拉住他的t袖子,“那,灰原,我們要早點回來哦,趕在悟回來之前!
“嗯!”禪院直哉臉上洋溢著單純燦爛的笑容,嘴角卻詭異地抽搐了下。
為了扮演好傻小子灰原,他真是嘴角都笑爛了啊。
***
華麗的私人酒館里,頭頂的盤枝花燈光芒耀眼璀璨,玻璃杯折射著晶瑩剔透的光芒。
你有些茫然地站在玻璃柜前,看著錯落擺放的酒,有些摸不著頭腦。
“灰原,這里賣酒嗎?”
為什么沒有工作人員呢?
好像被清場一樣,只有你和黑發黑眸的大男孩。
“嗯。”禪院直哉自然地站到透明高臺里面,隨手拿了幾瓶酒,一一倒進晶瑩的玻璃杯里。
“小杏,幫我嘗一嘗吧,看看女生口味更喜歡哪種。”禪院直哉笑著,身形細小的黑色蟲子卻在袖口若隱若現。
“好。”你提起杯子,小小的嘗了一口,隨即皺緊眉頭,“灰原,這個好苦哦。”
“是嗎?”禪院直哉順手接過你的杯子,隨意地嘗了一口,也不算苦吧。
“這個甜甜的,很好喝!蹦銍L了杯果酒,眼睛亮亮的。
接下來幾杯都味道苦澀,甘醇醇厚你肯定是沒興趣的,你只在乎甜不甜。
直到最后一杯,深紅色的酒液在杯子里輕輕晃蕩,暈出柔美的酒波。
禪院直哉的眼沉下來,伸手幫你拈起酒杯的一瞬間,袖口的蟲子悄無聲息地墜入酒水,毫無痕跡地和酒相融。
“再試試吧,小杏,最后一杯了!倍U院直哉壓低聲音,誘哄你。
燈光下,你的臉蛋因為混喝了好幾杯酒而紅撲撲的,醉意上涌,眼下雪白薄薄的皮膚氤氳出粉色的薄紅,像春日最輕薄的霞云。
“灰原,我好像喝不下去了。”你搖搖晃晃地扶著高臺邊緣,有些站立不穩。
“再堅持一下,這是最后一杯了。”禪院直哉一手撐著高臺翻身躍起,輕巧得像黑貓一樣落在你的身后,一手攬上你的腰,將你摟入懷里,一手端著的酒杯里的深紅酒水一滴未撒。
“小杏,來,最后一口。”禪院直哉不懷好意地勸說著,玻璃杯的邊緣卻不容拒絕地抵在你粉粉的唇上。
你迷迷糊糊地抬起眼,浸染酒意的寶石灰眼睛在燈光下熠熠生輝,眼神茫然又無措,唇上的酒液水亮,泛著亮亮的光澤。
“不想喝了。”你張口,軟綿綿地撒嬌。
禪院直哉的眼神不自覺地落在你的唇上,意味不明地停留一會后,又強勢地一手抬起你的下巴,要把酒水灌進去。
“不要!蹦阌行∑饬。
你扭著臉氣鼓鼓地躲開。
雖然腦袋暈乎乎的,但你也隱隱聞到了酒水隱隱的苦澀味。
一點都不好喝,干嘛逼著你喝?
該死的。
禪院直哉陰沉沉地看著胸前的臟污,是你打翻酒杯后灑落的酒水。
還好蟲子還在。
禪院直哉神色不定地望了你一會。
你像倚靠著dk們一樣,乖巧地在他的懷里,抬起緋紅的臉,吐息間若有若無的香甜氣息。
也許苦澀的酒進你的嘴里,會變成甜甜的嗎?
現在的你像顆軟軟的布丁,香香滑滑的,因為沒有力氣在他懷里往下滑。
禪院直哉不得不摟緊你的腰,才能防止你哼哼唧唧地滑走。
要不要嘴對嘴給你灌下去呢?
你這家伙滑不溜秋地,在他懷里難受得掙扎,嘴對嘴灌下去最簡單吧。
不過你被六眼和夏油媽媽不知道哪個吻過了。
禪院直哉陰沉沉地一手掐住你的下巴,手指揉捏著你軟軟的唇。
半晌,才嫌棄地輕輕罵你一聲,“臟東西!
拒絕了禪院大少爺的吻,急急忙忙跑出他的宿舍,結果被哪個混蛋親了,還害得禪院大少爺也嘗到了和男人接吻的滋味。
“都怪你!倍U院直哉回憶起惡心的觸感,恨恨地罵你。
等你喝下「吐露」,他就要問清楚,到底是哪個親了你。
禪院直哉一口悶下酒,緊緊握著你的下巴,俯身要吻上你的唇。
下一秒,你難受地哼哼,聲音清甜又黏糊地喊他,“禪院……”
咕咚。
禪院直哉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
嘴里含著的酒不受控制地被咽下。
“……?”
他自己把「吐露」咽下去了!
禪院直哉狼狽地甩開你,跪在花紋繁復的大理石地板上拼命地咳嗽,試圖把那惡心的蟲子吐出來。
沒有。
完全吐不出來。
蟲子在禪院直哉驚訝地睜大眼的一瞬間,就順順利利地進入了他的身體。
“咳咳咳咳咳”禪院直哉驚天動地地咳著,一邊憤怒地瞪著你。
而你在禪院直哉放手的一瞬間,就軟軟地倒在了地板上,暈乎乎地望向他。
“灰原,你怎么了?”
“我不是灰原,我是,”禪院直哉發應過來。
「吐露」起效果了,他開始控制不住地說真話。
該死的。
禪院直哉拼命捂住嘴,下一秒,踉踉蹌蹌地后退幾步,身形迅速消失在一團黑影里。
寂靜的,空蕩的華麗酒館里,只有你沉沉昏睡在地上,沉醉在酒水的香甜夢里。
滴滴。
手機的來電鈴聲響起。
枯燥單調的鈴聲響了好一會,才不舍的斷掉。
***
人來人往的東京市中心,霓虹絢爛,車水馬龍的喧囂。
“夏油。”叼著一根細細的女士煙的硝子從后面走過來,拍拍夏油杰的肩膀。
“硝子!贝┲鴮捤珊赥恤的夏油杰回頭,半扎的發微微凌亂地披散著,渾身上下難得有種松散的頹廢感。
“任務結束了嗎?最近都是你一個人在做任務吧?”
“嗯,剛結束!毕挠徒芎仙鲜謾C,嘆口氣,“悟覺得我把小杏寵壞了,讓我暫時和她保持距離!
“唉?這樣嘛!毕踝狱c點頭,開玩笑道,“她會鬧的吧。”
“會嗎?”夏油杰略好奇地揚起眉。
印象里,你從來不敢和五條悟鬧,生怕五條悟生氣。
而且,剛剛打電話你也沒接,你應該還和悟在一起吧。
“一直拖著不讓她和心愛的夏油媽媽接觸的話,肯定會吧。”硝子篤定道,纖長的手指在空氣里劃了道弧線。
“時間期限的話,大概是,”硝子停頓,突然指了指夏油杰,“你想好給她準備什么生日禮物了嗎?”
“還沒有!毕挠徒茌p笑,“硝子是想說在她生日之前,她會鬧嗎?”
“答對了!毕踝哟蛄藗響指,“所以,夏油你別擺出這副喪氣的樣子啊。如果是關乎你的話,她也不會完全聽悟的吧。
真的嗎?
你會為了他反抗悟嗎?
“夏油,不信的話,要打個賭嗎?”硝子吐出一個煙圈,笑著提議道。
“可以。”光怪陸離的東京夜里,夏油杰垂下眼,神色溫柔,“我也想看看小杏會怎么做。”
第29章
噠噠噠。
是皮鞋的鞋跟輕輕落在大理石地板的聲音。
個高腿長的人在你面前蹲下, 一手熟練地抱起你。
你感受到熟悉的氣息,依戀地往來人懷里鉆。
醉意上涌,你含混不清地喊他, “悟!
“嗯!蔽鍡l悟抱著你從高樓頂端輕松躍下。
絢爛奪目的霓虹隨之如瀑墜落,星星點點的燈光因為飛快的下墜速度,在視野里模糊不清地拖曳。
喧囂的夜風托起你絨絨的長發,凌亂的發拂過你醺醺然的面頰。
“悟!蹦丬浘d綿地摟著五條悟的脖頸,閉著眼睛蹭著他的頸窩,呢喃地喊他,喊了幾聲后又沉沉墜入夢里。
***
東京,川流不息人的街道。
若有所覺的夏油杰抬頭,望著不遠處的高樓大廈。
“怎么了?”硝子不解地問,按動打火機又點燃了一支煙。
“沒什么!毕挠徒苡朴频氖栈啬抗,瞥了眼硝子手里的細長女士煙, “抽煙太多,是不是不太好。”
“唉?”硝子有些驚奇地問, “沒想到夏油也是說教的老古董嘛。”
“不過,壓力大的時候離不開煙啊,會上癮的!
她的日常工作便是面對出完任務回來的同伴們,鮮血淋漓滿身傷痕,偶爾還有斷胳膊斷腿的。
“壓力太大啊!毕踝痈袊@道, 瞥了眼低頭不語明顯走神的夏油杰,“走吧, 回高專吧。”
“好!毕挠徒茳c頭。
不知道為什么,總有一種不放心的預感,先回高專看看你吧。
***
高專,宿舍, 屋里燈光昏暗。
你昏昏沉沉地躺在榻榻米上,五條悟盤腿坐在你邊上翻看著短信。
啪嗒噠的按鍵聲在安靜的屋里細微又清晰。
你迷迷糊糊地醒來,坐起身,看見五條悟背對著你,便習慣性地依偎在他后背,摟住他的腰。
“悟。”你被酒氣蒸得紅撲撲的臉頰靠在五條悟的后背上,小t聲地喊他。
原來真的是五條悟嗎?
你朦朦朧朧中還以為是你喝醉了產生的幻覺呢。
在手機上摁鍵的五條悟沒有理你,屏幕上是灰原發來的誠惶誠恐的道歉短信,因為私自把你帶出高專,還差點丟了喝醉的你。
總感覺有些奇怪。
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敲了敲屏幕,五條悟沉思了會。
看來把你一個人留在高專,也不太安全。
背后的你還在嘟嘟囔囔,“悟,為什么不理我?”
悟好壞,一直不理你。
你不滿地哼哼唧唧,摸了摸空空的小挎包,又開始喃喃地念叨“夏油媽媽”。
你這笨蛋喝醉了,膽子好像還變大了。
說了多少次不許喊夏油媽媽,你是完全沒往心里去啊。
五條悟啪地合上手機,反手一把拽過你。
下一秒,你腦袋暈乎乎的倒在五條悟懷里,迷茫地眨眨眼睛。
“悟,你又生氣了嗎?”你一手摸上五條悟的臉,有些好奇地摘下他的墨鏡,藍得發亮的六眼在柔和燈光里流光溢彩。
“哼哼,我不和喝醉的笨蛋說話!蔽鍡l悟捏起你的臉,用力揉了兩下。
“不要,好疼。”你捂著臉委屈地抱怨。
悟總是這樣,不是捏你臉蛋就是咬你臉蛋。
“不許捏我,也不許咬我!蹦銛Q起眉,寶石灰水汽盈盈的眼睛毫不畏懼地對上五條悟,一臉嚴肅道。
“哦?”
原來沒感覺錯,你喝醉了確實會膽子變大啊。
五條悟哼笑了聲,“如果我不聽你的呢?我不僅要捏,還要咬。”
說著,他俯下身湊近你,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你臉上,故意逗弄你似的張開嘴,作出狠狠咬一口的樣子。
“不要!不許咬我。”你緊張兮兮地捂著臉,不服氣道,“你不聽我的,那我也不聽你的!
“不聽悟說的要和夏油媽媽保持距離,我要去找夏油媽媽!
“是嗎?”五條悟沉下眼,仔細打量著臉頰紅紅,眼底濕潤的你,壓低聲音問你。
“早間乙杏,你真的醉了嗎?”
五條悟挑起眉毛,語氣戲謔,“告訴我,你是在裝醉嗎?”
假裝說醉話,來怪他隔開你和你心愛的夏油媽媽?
“什么裝醉,我沒有醉啊!蹦阋荒槦o辜。
五條悟眼神狐疑地打量你,半晌,才不以為然地打開手機,繼續回復著工作短信,哼笑道,“沒醉的話,那以后你都不許見你的夏油媽媽。”
“不可以!”你大聲抗議,但五條悟完全沒理會你,低頭看著手機。
下一秒。
五條悟漂亮到不可思議的冰藍眼睛微微睜大,沒握穩的手機也啪嗒掉落。
是你氣鼓鼓地上前,兩手按在五條悟的胸膛上,毫不客氣地把他推倒在地,膝蓋還緊緊頂在他收窄的腰線處。
“不可以!蹦憧缱谖鍡l悟的身上,不服氣地又重復了一遍,“我要見夏油媽媽,不聽悟的。”
被你推倒的五條悟一頭白毛散亂,收起一瞬間的驚訝,危險地瞇起眼,語氣不明地威脅你,“那你可以試試!
嗚嗚,好可怕。
你鼓起的勇氣像被扎破的氣球,蔫蔫地皺成一團。
“為什么不讓我見夏油媽媽啊?”你又氣又急,比劃著伸出兩根手指,“我已經兩周沒見夏油媽媽了,還不夠嗎?悟。”
“不夠!蔽鍡l悟雙臂枕在頭下,姿態輕松地看著跨坐在他身上的你,語氣淡淡的,“從我身上起來,下去!
“不要。”你更用力地按住他,扯著他的襯衫軟聲哀求他,“悟,你和夏油媽媽和好吧,好不好?”
你好想見夏油媽媽啊。
五條悟沒有理會你的問題,只是嘴角扯起燦爛的笑容,六眼卻毫無笑意,“再說一遍,從我身上下去,早間乙杏!
嘩。
是夏日特有的暴雨。
毫無預兆地傾盆而下。
世界里一瞬間充斥著嘩啦啦的嘈雜雨聲。
硝子接過雨傘的傘柄,又些疑惑,“已經快到高專山下了,夏油你那么著急嗎?”
“嗯,總覺得有點不放心,我先趕回去看看小杏。”夏油杰把透明的雨傘遞交給硝子,走進雨幕里,“硝子不著急的話,撐著傘慢慢走就好。 ”
“會淋雨哦。”
“沒關系,女孩子不淋雨就好。”夏油杰召喚出虹龍。
“很紳士嘛,快去吧。”硝子撐著傘,沖著夏油杰懶懶揮揮手。
“好。”話音還未落,夏油杰已經坐在騰飛而起的虹龍身上,片刻不停地往高專趕去。
***
“下雨了。”你望了眼窗外被噼里啪啦雨水打彎的綠葉,又轉過頭來哀求五條悟。
還未開口,碰上五條悟冷淡的眼神又止住了聲。
五條悟一手搭在榻榻米上,手里旋轉著手機,手機嗑在榻榻米上,一下下的發出沉悶聲響。
“下去!蔽鍡l悟拖長聲調,懶懶地命令你。
你瑟縮著,心里生出不安,卻還是磨嘰地不肯動作,不死心地央求他,“悟,和夏油媽媽和好吧。”
“OK,你會后悔的。”五條悟漫不經心地看了眼戰戰兢兢的你,下一秒一手摁住你的脖頸用力摁下。
“啊!蹦阈÷暤丶饨兄晃鍡l悟緊緊摁在榻榻米上,和他面孔交錯。
五條悟躺在榻榻米上,微微側過臉,便狠狠咬上你的臉蛋。
“不要,你又咬我!蹦闾訜o可逃,被五條悟緊緊摟在身上,軟嫩的腮肉里似乎有被貓貓鋒利牙齒刺穿的錯覺。
咬了好一會,五條悟才松開嘴,垂下眼看你腮邊的一圈咬痕,“不是不想從我身上下去嗎?嗯?”
“我下去嘛!蹦銌柩手,哭哭唧唧地要爬走,卻被五條悟緊緊箍住動彈不得,“我要下去,悟老咬我!
“你只知道咬我嗎?”你抬起臉,滿懷怨念地控訴著。
“不是啊,除了咬你,我還會……”五條悟難得語塞,望著天花板思考了會,若有所悟道,“你這笨蛋犯錯的成本確實低,怪不得老是犯錯。”
除了不痛不癢地罵你幾句,捏捏你臉,五條悟氣急了會咬你以示懲罰外,夏油杰更是毫無底線地包容你,難怪被寵壞了的樣子。
原本計劃是先隔開你和夏油媽媽,減少你對杰的依賴,但少了杰,他們對你的保護圈就明顯有了漏洞。
就像今天灰原可以趁著五條悟不在,隨隨便便幾句話帶你出高專。
就算五條悟是最強,也會有不方便把你帶身邊的時候,沒辦法真正時時刻刻保護你。
五條悟煩惱地摟著你,懶洋洋地問外面的人,“杰,你看怎么辦呢?”
懷里的你不知道是酒意上涌,還是鬧累了,呼吸均勻地睡著了。
拉門被拉開。
門外旁觀已久的人走進來。
黑色的發濕漉漉的,有幾縷凌亂垂下,狹長眉眼低垂,往日溫和的面孔多了分陰郁的英俊,渾身沾染著潮濕的水汽。
“淋雨了嗎?”五條悟驚訝地問。
“嗯,回來得太著急,沒打傘!毕挠徒苤е茸,好笑地問,“又允許我和她接觸了嗎?”
“沒辦法啊。”五條悟嘆口氣,無奈妥協,“爛橘子太多,我一個人好像沒法時時刻刻看著她呢!
沒有dk們的保護,你會很危險。
“所以,悟不是放心我,只是出于無奈,需要我的力量來一起保護小杏嗎?”夏油杰笑著道,“其實,”
“杰,我很信任你。”五條悟打斷夏油杰,冰藍的六眼認真,“你是我的摯友,我一直都信任你!
“但是你對這個笨蛋太縱容了,幫著她說謊,欺騙我,是不是不太好?”
“嗯。”夏油杰心不在焉地回應,沉默。
又想起他剛才站在拉門外,看著你被五條悟摁在懷里,面孔交疊勝似親吻的樣子,忍不住輕笑出聲。
“悟,小杏生日要到了,你打算送她什么禮物?”
“還沒想好!蔽鍡l悟問,“你已經想好送什么了嗎?”
“嗯,想好了!毕挠徒茳c頭,在五條悟的追問里,掛著溫和又神秘的笑,“這次就不告訴悟了,先保密吧。”
第30章
破舊廢棄的圖書室里, 光線昏暗,揮之不去的灰塵味道。
狹窄的舊玻璃窗戶透進的光束里,有無數細小的粉塵自在飛舞。
禪院直哉嫌棄地望了眼灰撲撲的地面,抱著雙臂倚靠著書柜側面,無聊地望著你。
沒辦法,只有躲在高專這些犄角旮旯的地方,他才能帶著你暫時避開六眼。
“好吃嗎?”禪院直哉目光幽幽地問你。
他把「吐露」混在了糖果里,不出意外的話,吃進去的小蟲子該生效了。
“好吃,謝謝灰原。”你一臉真誠地感謝,無憂無慮地坐在舊椅子上晃蕩著腿,嘴里還嘎吱嘎吱地咬著硬糖。
“灰原,這是你出任務帶回來的特產嗎?”
琥珀色的夾心糖,包裹著甜蜜的糖漿。
“嗯t !倍U院直哉敷衍地應聲,直奔主題地問你, “為什么喊我禪院?上次喂你喝酒的時候,你突然喊了我句禪院吧?”
都怪你出人意料地喊了句禪院,他差點以為你看破他的偽裝了,驚訝愣神下居然自己吞了蟲子。
“啊!蹦慊貞浟讼,好像是有這回事。
“因為當時灰原的姿勢很熟悉啊,禪院也對我那么做過, ”你歪了歪頭,軟綿綿地笑, “好像要吻我的樣子。”
醉意恍惚間,你還以為喂你酒的是禪院呢。
“想多了吧, 誰想吻你?”禪院直哉惱羞成怒地站直身子,虛張聲勢似的喊得很大聲, 在你疑惑的目光下又掩飾地咳嗽兩聲。
“你誤會了!倍U院直哉斷定道,“只有腦子里天天想著接吻的人,才會誤會我要吻你!
“還有,你接過吻嗎?”他沉下眼,語氣幽幽的問你,“和誰?”
和夏油媽媽。
但是夏油媽媽說過不能告訴別人,那個吻是你們兩個人的小秘密。
于是你搖搖頭,嘴巴卻不受控制地說出答案,“和夏油媽媽親親了!
果然。
仔細想想,如果是五條悟吻你,那個囂張的六眼早就在你身上烙下專屬他的印記了。
只有夏油杰虛偽,最會裝模作樣,親了你還毫無負擔地扮演你的夏油媽媽。
“所以夏油是瞞著六眼親你。”禪院直哉忍不住嘲笑,“哈,有趣!
看來你們三人也不是鐵板一塊啊。
禪院直哉蹲下身,和你面對面,黑沉沉的眼睛緊盯著你,語氣不善地逼問你。
“和他接吻舒服嗎?”
這個問題,在禪院直哉為你和別人的吻發瘋了一整晚的那個清晨,就早早地問過你。
可是當時你沒有回答。
現在的你努力摁住喉嚨,卻阻擋不了發聲。
“舒服!蹦忝摽诙龅馈
“是嗎?看來你對那個吻念念不忘啊。”禪院直哉眼眸低垂,陰沉地望向你粉嫩的唇,“他是怎么吻你的,嗯?”
不要。
不想回答。
灰原今天好奇怪。
你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了,猛地爬起來推開禪院直哉就想跑,卻被禪院直哉一把拽住手腕。
他狠狠把你摁在書柜上,鉗制著你手腕的手用力到讓你發疼,陰鷙的面孔逼近你。
“說啊,他怎么吻你的?”
“心愛的夏油媽媽背著六眼吻你,你們三個的友情真是夠惡心啊!
你被逼在狹小的縫隙里,慌亂地掙扎著,嘴巴卻不由自主地回答。
“就是親親,夏油媽媽抱著我,然后親親,很舒服。”
你這個笨蛋的確不太會描述,把那個吻說得干巴巴的。
但足夠讓禪院直哉怒火中燒了。
你有些畏懼地望著反常的禪院直哉,擔心地問,“灰原,你今天怎么了?”
緊緊壓制住你的人沉默,只有起伏不定的胸膛顯示著他隱忍的怒氣。
好半晌,禪院直哉又咬牙切齒地問你,“只有那一次嗎?”
“你和你的夏油媽媽天天黏在一起,他能忍住不再吻你嗎?”
禪院直哉攥住你手腕的手更加用力,在你忍不住的呼痛聲中壓低聲音,惡毒又刻薄地問你。
“你這家伙,在我面前裝清純,背地里不會早被你的夏油媽媽玩壞了吧?”
“不是的,只有那一次親親。”你聽不懂,只能著急無措地回答著,寶石灰的眼睛茫然無辜,“灰原,可以放開我嗎?好疼!
“你今天好奇怪啊。”
禪院直哉沉沉地盯著你,臉色變幻,口袋里的手機卻開始嗡嗡震動。
是在外面放哨的黑影傳遞來的暗號。
看來你的保護者們要找過來了。
禪院直哉心有不甘地松開你手腕,終于想起正事,“喂,你送給孤兒院的泥土是不是有問題?”
被你搞得心煩意亂,居然忘了問最重要的問題。
吞下「吐露」的你無法撒謊。
你揉著漲疼的手腕,粉嫩的唇微微張開,“泥土是,”
下一秒,叩門聲響起。
“小杏,你在里面嗎?”門外夏油杰問道,手按在門上要推門而入。
該死的,就差一點了。
禪院直哉恨恨瞪你一眼,隔空收回「吐露」,隨著黑影收束的影子消失在黑暗里。
而你一臉委屈地撲進夏油杰的懷里,可憐兮兮地訴苦,“夏油媽媽,灰原他……”
***
高專走廊上,傍晚的晚霞絢爛多彩,斑斕生輝。
你伸出被攥得青紫的手腕,不確定地問夏油杰,“夏油媽媽,你是說灰原被附身了嗎?”
“嗯,也許是被咒靈附身了吧!毕挠徒茏屑毜匚罩愕氖,噴灑著藥水,冰冰涼涼的水珠均勻落在你傷口處。
其實是高專的高層反對力量,或者禪院家加茂家的勢力吧,但這些詭譎多變的明爭暗斗不太方便和你說。
“還好悟提醒我,說灰原有點問題!毕挠徒艿拖骂^,輕柔地吹吹你的手腕,“除了手腕,灰原還對你做了什么嗎?”
“沒有。啊,對了,還問了我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你不高興地皺皺鼻子。
“問了什么?”
“問了我和夏油媽媽接吻舒不舒服。”
“什么?”握著你手腕的夏油杰抬起臉,狹長的眼睛微微睜大。
日暮時分,微暖的風吹拂而過,木檐上掛的透明風鈴隨之晃蕩,在風里抖落清脆又悅耳的聲響。
“我說很舒服!倍b忊彽娘L鈴聲里,你乖乖地補上后半句。
“是嗎?”夏油杰微怔。
“嗯,和夏油媽媽接吻很舒服。”你肯定地重復道。
夏油杰認真地注視了你一會,修長手指撩起你一縷被風拂亂的發,神色溫柔,“那我很榮幸。”
***
“所以,到底是附身之術亦或是皮囊術,傀儡術,現在都還不清楚。”夏油杰翻看著任務報告,“不過可以確認的是,灰原于三天前在廢棄圖書室和小杏見了最后一面后,就已經行蹤不明聯系不上了。”
“女朋友黑木綾子也失去了消息!
“灰原究竟是叛逃,還是遇害,高專還在調查中!
“嗯!蔽鍡l悟支著下巴聽完,發出一聲無聊感嘆,“爛橘子果然很多啊。”
“要告訴小杏嗎?”
“不用,那個笨蛋什么都不懂,先告訴她灰原出國做任務了吧!蔽鍡l悟懶洋洋地站起來,又想起什么,“對了,灰原只傷了她的手腕嗎?”
“其他什么都沒做嗎?”
“嗯,很奇怪呢,什么都沒做。”
至于問的接吻什么的,就不太方便和悟說了,夏油杰笑瞇瞇的回答。
“好吧。”五條悟拉開拉門,攔腰抱起外間的你,頭也不回地沖夏油杰揮揮手,“很晚了,杰,休息吧。”
你溫順地趴在五條悟的肩上,默默看著夏油杰。
腦袋里還在琢磨夏油媽媽說的話。
在五條悟來之前,沐浴著落日余暉,面孔溫柔又英俊的夏油杰問你,“小杏,生日禮物的話,這次想要什么?”
“生日禮物的話,這次想要什么?”安靜的宿舍里響起一模一樣的問。
“。俊蹦阕诖策叄剡^神來。
五條悟捏了捏你的臉,“笨蛋,發什么呆。這次直接問你好了,想要什么禮物?”
“之前送你的禮物,你好像都不喜歡啊。”五條悟蹲在你面前,伸手隨意扯了扯你脖子上晃蕩的咒靈球。
“倒是杰送你的咒靈球,你一直貼身戴著,很喜歡他送的東西嗎?”五條悟隨意地問你。
“都喜歡!蹦阏J真道,“悟和夏油送我的,我都很喜歡!
“是嗎?”五條悟眼睛掃過桌上成堆擺放的寶石首飾,和架子上擺放的搜羅來的擺件,完全不相信地開口,拉長聲調地問你。
“這次可以自己選哦,真的沒有想要的嗎?”
呃。
其實有想要的。
“想吃糖。”你小心翼翼的,底氣不足地開口。
意料之中的,五條悟不帶情緒地抬起眼,“又想挨揍?可以滿足你哦。”
嗚嗚,好兇。
雖然夏油媽媽和悟和好了,但也不敢明目張膽地投喂你了,只有極偶爾的時候偷偷塞給你一塊糖。
“那,那,”你思考了會,小小軟軟的手摸上五條悟的臉,寶石灰的眼睛純凈,“那要悟不生氣。”
“那要悟一次不生氣的機會,可不可以。俊
每次悟生氣都好可怕。
五條悟毫不猶豫地拒絕你,“不可以!
下一秒,五條悟瞇起眼睛,懷疑地望著你,“早間乙杏,你是不是又犯錯了?”
“沒有啊t !蹦泔w快地搖頭,又委屈地問,“為什么不可以。俊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只要你犯錯我就會很生氣,狠狠地懲罰你,讓你知道犯錯的后果有多嚴重!蔽鍡l悟更用力地捏你臉,不客氣地警告你。
“那算了,我沒有想要的!蹦阌行∑獾厮砷_手,氣鼓鼓道。
你說的五條悟都說不可以,那干嘛還來問你?
“笨蛋,再想想!
“那,那,”你也舍不得浪費這次難得的機會,捂著被捏紅的臉冥思苦想后,才眼睛亮起地撲進五條悟的懷里。
五條悟被你撞得往后倒,又反應過來地摟緊你,好笑地看著你亮晶晶的眼睛,“想好了?”
“嗯!”你附在他耳邊,悄悄地說出想要的,又有些緊張期待地望著他。
“上次壓在我身上不起來,這次又趁著生日提這種要求,早間乙杏,你是想爬我頭上嗎?”五條悟似笑非笑地瞥了眼你,又無所謂地點點頭,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