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醫務室,夕陽橙金色的余暉透過大大的透明玻璃窗t灑落。
你咬著筆桿,苦惱地盯著作業本,小臉緊皺著,不知道如何下手。
好難哦。
為什么要出這么難的數學題啊?
你偷偷地看了眼旁邊。
沐浴在柔和余暉里的夏油杰眉目俊秀,察覺到你的偷望后,略帶揶揄地笑著問你, “早間老師還沒有解出答案嗎?是不會嗎?”
“會,會啊。”你底氣不足道。
哪有老師不會,還來教學生寫作業的啊。
你也要面子的好嗎? !
你愁眉苦臉地捧起作業本, 冥思苦想。
身邊的夏油同學在你苦苦研究的時候,已經默默走到門口,擰著門鎖。
果然打不開。
在你推門進來之前, 夏油杰已經用各種方法嘗試過, 都沒能離開醫務室。
就算用術式攻擊, 被破壞的醫務室也會一秒重置恢復原樣。
悟應該也被困在某處。
好像只有你能自由活動。
夏油杰若有所思地坐回桌子前。
你腦瓜子像一團漿糊, 絞盡腦汁地寫了個答案, 仰起小臉, 下意識地求助夏油媽媽,“這個答案對不對啊?”
“唔,不對哦。”夏油杰笑著拿起筆,隨意的寫下正確答案。
“是這樣解的嗎?”你迷迷糊糊的,似懂非懂,寶石灰的眼睛在夕陽余暉里折射著亮金橙紅的色彩。
“嗯。”夏油杰忍不住愛憐地摸摸你的眼睛, 把你抱在腿上。
“又抱我。”你哼哼唧唧道,“我是老師, 夏油同學要聽我的話!不許抱我。”
不過好熟悉的懷抱哦。
一坐上來你就自然而然地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安心的倚在夏油杰的懷里。
“我一直聽早間老師的話啊。”夏油杰淺笑,又掃視了眼封閉的醫務室,“早間老師剛才說的不許逃課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不許逃課啊。”
你終于想起任務,一臉認真的強調。
夏油杰抱著你,低沉華麗的嗓音掠過你耳畔,“當然,有早間老師在,我不會逃課的。”
“我會很聽早間老師的話。”
“是,是嗎?”你臉紅紅的,夏油同學的氣息讓你耳朵癢癢的。
“那夏油同學簽一下不逃課的承諾書就好了。”你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
上面寫滿15個學生的名字。
與其說是學生名單,不如說是死亡名單。
夏油杰沉下眼。
呼啦啦。
門窗緊閉的醫務室內卻有詭異的風憑空而起。
作業本在風里快速翻動。
下一秒,在作業本上寫下的答案浮在半空,像一條條歪曲扭動的蝌蚪,自動爬進名單的空白框格里。
學生目錄NO16.夏油杰。
赫然是他的字跡。
身上的你身體漸漸透明,轉眼消失不見。
整潔明亮的醫務室也隨之崩塌,墻壁天花板都鉆出無數只猙獰的章魚觸手,猛地向坐在中央的夏油杰襲去。
有趣。
簽下名字就等于和章魚咒靈訂立束縛嗎?
“虹龍!”
夏油杰飛身躲開舞得讓人眼花繚亂的觸手,試著召喚虹龍卻毫無反應。
果然,咒術被封印了。
不過這只咒靈太小瞧他了吧,他的體術也很強啊。
夏油杰輕笑,手心翻轉,握著銀亮森然的匕首,踩著狂亂揮舞的觸手一躍而上!
***
禪院直哉抱著雙臂,面無表情地望著不遠處的孤兒院發呆。
察覺到背后的動靜后,又一臉煩躁地轉過身,語氣惡劣,“找到具體位置了嗎?”
“喂,松木監督,你已經找了大半個晚上了,是在耍我玩嗎?”
“讓直哉大人久等了,位置就在后院倉庫。”松木監督好脾氣答道,又恭恭敬敬地側身,做出請的姿勢,“直哉大人,你可以進去了。”
“嗯。”禪院直哉毫不客氣地走在前面,走了幾步發現不對勁,“松木,你不進去嗎?”
“我就不進去了,我得在原地控制著鎖鏈,本來就是來助直哉大人一臂之力的。”松木監督款款笑道。
等禪院直哉的身影消失,松木監督才卸下笑容,失落地嘆氣。
“真是傷我的心啊,居然設了一個只防著我的帳。”
男人半真半假的抱怨著,伸出手,深紫色的帳浮現,一碰上,手心便被燙出焦痕。
***
果然你的預感是對的,夏油同學很好講話,輕輕松松地就答應不逃課了。
就剩五條同學了。
你站在游戲室前,有些緊張地握上門把手。
咔噠。
門鎖轉動聲響起。
不透光亮的倉庫門被推開。
空蕩蕩的倉庫,彌漫著一股陳腐味。
禪院直哉舉著火把進入。
火光照亮下,眼前懸浮的心臟被猙獰的鎖鏈捆綁,艱難地跳動著。
原來孤兒院里藏的就是這個。
一顆古怪的心臟。
“直哉大人,你看見了嗎?我已經用鎖鏈捆住了。”電話里松木監督的語氣很篤定,“是心臟吧。”
禪院直哉沒有回應,默默盯著心臟邊上殘余的泥土,散發著污穢不詳的氣息。
果然,一直懷疑的泥土,你拜托灰原送來的泥土,就是詛咒。
你這個看似單純的家伙,在用詛咒喂養心臟嗎?
禪院直哉咧開嘴,無聲的笑。
耗費了這么多時間和精力,他終于找到了你的秘密,抓到了你的把柄。
“直哉大人,趁著孤兒院的人還沒發現,先拿著心臟出來吧。”電話里是松木監督的催促聲。
“嗯。”禪院直哉不在意地應了一聲,一手握上鮮紅的心臟。
***
推開游戲機室門的話,就能見到五條同學,不出意外的話。
但世上總有各種各樣的意外。
你站在游戲室前,輕輕握上門把手。
「叮!觸發意外劇情任務」
「一心一意準備拯救不良の少年的你,已經成功勸服夏油同學,正準備勸說五條同學時,班里意外來了一位轉學生」
「面對逃課在外參加危險“試膽大會”的轉學生,和游戲成癮的五條同學,你決定選擇
a.五條同學 難道你就沒有一刻曾想過,對著五條同學問出那句經典臺詞,“游戲重要還是…重要”
b.轉學生 讓他玩唄!玩的就是心跳 ,誰能玩得過他啊」
「叮!玩家選擇了b.轉學生」
隨著機械的系統聲調,干凈空曠的校園走廊急劇扭曲,晃蕩出殘影。
漸漸的,呈現在你面前的是一間熟悉的木屋,撲鼻的血腥氣從門縫里透出。
你站在木屋前,有些緊張地握上門把手,輕輕地呼喊著轉學生。
“禪院同學。”
“……?”
禪院直哉握著電話,四處張望了下。
奇怪,好像聽到了你的聲音。
但眼下只有一股陳腐味的倉庫,空蕩蕩的。
“怎么了?直哉大人?”電話那端的松木監督問。
“沒什么。”禪院直哉回過頭,另一手又試圖握緊心臟。
該死的,心臟滑不溜秋的,在層層鎖鏈的束縛下還不安分地亂動著。
“禪院同學。”又是你輕輕柔柔的呼喚聲。
什么鬼?
還是幻聽嗎?
禪院直哉晃晃腦袋,試圖清醒點,下一秒卻軟軟倒地,陷入昏睡。
***
“喂,直哉大人?”松木監督焦急地喊,“直哉大人,出什么事了嗎?”
無人回應。
嘟嘟嘟。
電話里傳來被掛斷的忙音。
“真是廢物啊。”松木監督嘆氣,“把一切都送到手邊了,簡簡單單拿個心臟都做不到嗎?”
松木監督扯扯鎖鏈。
還好。
心臟還被綁縛著。
“可惜我進不去呢。”松木監督望著眼前被帳籠罩的孤兒院。
帳只限制他進入,硬闖也進不去啊。
只能等等看了。
無聊等候時,深沉夜色里漸漸浮現一抹身影。
來人穿著樸素大方的和服,步伐小小地邁近,又謹慎地停留在孤兒院里,隔著木柵欄和男人遙遙相望。
半晌,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沖她揮揮手,“嗨,瀨戶,好久不見。”
白日里總是和藹可親的瀨戶美理子面無表情,眼尾耷拉,目光幽幽地落在男人一手拽住的鎖鏈上。
慘白月色下,深黑的鐵鏈反射著銀光,泛著猙獰又殘酷的色澤。
“是臍帶嗎?”瀨戶美理子開口。
“是。”男人扯了扯鎖鏈,寂靜的夜里叮啷啷的聲響響亮分明,“還好她出生時我留了后手,不然現在都追蹤不到她呢。”
“真是傷我的心啊,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就這么防備著媽媽嗎?”男人低垂著眉眼,幽怨不已。
“還為我專門設了帳,唉,小孩子太不聽話了。”
“不過還是很感謝瀨戶,幫我把那個孩子養得很好。”
“當然,心臟也養得很好。”
夜風嗚咽,盤腿坐在地上的男人站起身,隨手摘下銀邊眼鏡,笑著道,“瀨戶,把心臟給我吧,我找了很久呢。”
“ t如果我不給呢?”瀨戶美理子冷冷反問,“羂索,你現在披著的又是誰的皮呢?”
“潛入孤兒院倉庫的男人,是你的同伙吧。”
“哦,那不算同伙。”羂索淺笑,扯下腦后綁著的皮筋,黑發在夜風里散亂,拂過陰柔秀氣的眉眼。
“他充其量只算個蠢貨。”
“呵。”瀨戶美理子不再搭理他,后退幾步,身形漸漸隱沒于黑暗,只丟下一句平靜的挑釁。
“那試試吧,羂索,看看你這次能不能成功拿走心臟。”
清冷月光灑下,一切又歸于寂靜,唯有夜風呼嘯。
“要命的瘋女人,真是礙事啊。”羂索苦惱地感嘆,語氣輕柔,另一手卻毫不留情的加大力氣拽進鎖鏈,低低笑道。
“不聽話的孩子,讓媽媽來管教下吧。”
咚,咚,咚。
深黑沉重的鎖鏈纏緊絞動,心臟痛苦地跳動著。
第42章
一睜開眼,是很眼熟的木屋,角落里處處沾著陳年血污。
是那個咒靈「鏡」的木屋。
他又被咒靈抓過來了嗎?
禪院直哉慌亂地從地上爬起來,又站立不穩地被面前矮桌絆倒。
該死的!
他明明在孤兒院倉庫,怎么會突然出現在這?
最重要的是,那顆心臟去哪了?
暈倒前的最后一秒,他用盡了最后一絲力氣抓緊了心臟。
禪院直哉緊皺眉頭,望著空空如也的手心。
耳邊又傳來糯糯的喊聲,“禪院。”
禪院直哉猛地轉過臉,和傻乎乎的你面面相覷。
“……”禪院直哉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面露懷疑,“你怎么在這?”
你一臉單純地眨著眼睛, “我也不知道。”
你已經想起來你和dk們被困在章魚咒靈的空間里, 你還接到了系統頒布的“轉學生禪院同學”的任務。
但現在, 你和禪院直哉都被困在了這間木屋里。
“是嗎?”禪院直哉完全不相信你, 四處打量下木屋, 冷笑道, “你這家伙說起謊來比喝水還自然。”
“騙我說是普通泥土, 把我耍的團團轉。”
“我派去孤兒院的那些人手,不會是你殺的吧?”
“厲害啊。”禪院直哉站起來,高高在上地俯視你。
“長著這么一張可愛無辜的臉蛋,背地里卻用詛咒喂養心臟,著實厲害。”禪院直哉陰陽怪氣地為你鼓掌。
你被嚇到,害怕的縮縮肩膀, “禪院,你在說什么啊?我聽不懂。”
“呵呵,聽不懂。”禪院直哉繞過你,翻箱倒柜地尋找著心臟。
把木屋翻得亂七八糟仍一無所獲后, 又目光沉沉地打量你,“喂,心臟是不是被你藏起來了?給我!”
“什么心臟啊?”
“不想和你廢話,嘴里沒一句真話的騙子。”禪院直哉失去耐心,把你摁住,開始在你身上胡亂翻找,“只要拿到這顆心臟,我就把你和孤兒院詛咒的事都上報高專。”
“我倒要看看,六眼怎么保下你。”
“什么嘛,我沒有。禪院,放開我。”你掙扎著,卻抵擋不住。
“別亂動!”禪院直哉用力攥住你兩只細細的手腕,輕輕松松將你手臂困在你頭頂的地板上,胡亂翻找著。
“哼。”你身上的確沒多余的東西,更別說心臟了,禪院直哉不甘不愿地放開你。
心臟還遺落在孤兒院的倉庫吧。
他得趕緊趕回去,把心臟拿到手才行。
“這個木屋是你搞的鬼吧?怕我拿到心臟,就強行把我拉進來?”禪院直哉冷笑,眼神暗藏防備地盯著你。
“不是我啊。”你委委屈屈道。
“不是你是誰?騙子!”禪院直哉惡狠狠地要來敲你腦袋,下一秒,木門被推開。
伴隨著木門吱呀聲的是女人上了年紀的平和嗓音。
“是我。”
穿著樸素陳舊和服的瀨戶美理子端端正正坐下,發髻一絲不亂,禮貌地對著滿臉警惕的禪院直哉點頭示意后,又充滿懷念地喊你。
“小杏。”
***——
小杏——
請確認游戲人物名字,是否更改?
游戲機室內,五條悟無聊的翹著長腿在桌上,手里的游戲機手柄摁下。 ——
確認。
完全出不去啊,這個章魚咒靈的空間這么厲害的嘛。
只能玩玩游戲消磨時間了。
杰和你在一起嗎?
在干什么呢?
五條悟漫不經心地啪嗒噠摁著鍵。
屏幕上被命名“小杏”的像素小人開始移動,隨著年齡的變化不斷開啟新的地圖。
0-6歲你出生了,降落于孤兒院喜獲慈愛的孤兒院阿姨x1
6-18歲你入學了,就讀于咒術高專喜獲心愛的夏油媽媽x1 喜獲––––五條悟x1
五條悟對著空白的“身份選擇”填空框,下滑選項。 ——
喜獲幼馴染x1——
喜獲知己x1——
喜獲好友x1——
喜獲親人x1——
喜獲戀人x1
……
“噯––––”
要選哪個,才能與你與眾不同,意義非凡的夏油媽媽相提并論呢?
五條悟的目光停留在“戀人”上一會,鼠標移動,點擊了上方的“好友”。
披散著茸茸長發的像素小人,噠噠噠地跑上前,抱住畫面里五官只有幾個像素點,戴著墨鏡的囂張白毛。
白毛小人頭頂框框里懸浮著“好友”,閃閃發亮。
唔,好像看著有點不爽啊。
五條悟一手托著腮,又翻下選擇欄,游戲設定不能更改身份,算了。
像素小人拉著dk們快快樂樂的前進,直到解鎖新地圖。 ——
請為“小杏”選擇戀人,開啟一段美妙感情吧!
隨意敲擊鼠標的手指停頓,點了pass鍵。
界面上又堅持不懈地跳出新的提示——
請為“小杏”選擇丈夫,開啟一段幸福婚姻吧!
幽藍明滅的屏幕光照在臉上,照亮藍得發亮的六眼。
還可以再點pass鍵嗎?
***
“結婚。”端坐的笑容和藹的女人道,“破開境,逃離木屋的條件是你們結婚。”
“這個境是我回溯小杏的記憶后復制的境,正如咒靈「鏡」的要求,年輕男女成婚。 ”
“當然,我不會要求你們自相殘殺。”
禪院直哉抱著雙臂,裝作不在意地瞥你一眼。
他當時就是在這一模一樣的木屋里,毫不猶豫地捅了你一刀,換了活命的機會后逃之夭夭。
故地重游,現在還要場景重現,你這家伙會是什么反應呢?
“不要!瀨戶阿姨,悟不讓我理禪院的。”你嘟起嘴,不滿意道。
禪院好壞的。
剛剛禪院還欺負你,把你摁在地上,奇奇怪怪地嚷嚷著要找心臟。
不過,你作為好不容易和禪院離婚的人,對結婚已經有了模模糊糊的概念。
“結婚的話,”你的眼睛亮起,“我想和悟,和夏油媽媽結婚!”
旁邊的禪院直哉連連冷笑,再也忍不住怒氣,一把圈住你的脖頸,對著你的腦袋使出砰砰砰連環暴擊。
瀨戶美理子大方自持的笑容變得僵硬。
“小杏,你是想三個人一起結婚嗎?”
好吧,你對結婚懂一點,但不多。
脫離孤兒院后,你就在dk們的保護下健康成長,但好像有點長歪了。
“嗚嗚嗚。”你摸摸受傷的腦袋,屁股挪啊挪,盡可能的遠離噴火龍。
禪院直哉冷冷瞥你一眼后,又坐直身子,笑容嘲諷地扯回正題。
“瀨戶院長,你是說泥土、心臟、詛咒都是你的計劃,是你背后指使嗎?”
“是的,小杏不知情,都是我做的。”瀨戶美理子大大方方地點頭。
“是嗎?”禪院直哉笑容輕蔑,“我剛抓到她把柄,瀨戶院長就出來頂包,是不是太巧了?想這個笨蛋撇清嫌疑嗎?”
“再說,你只是個普通人吧。”
“普通人會有能力拉禪院大人入境嗎?”瀨戶美理子笑著反駁,不急不躁,“我是巫女的后代,雖然力量很不起眼。”
“聽聞詛咒飼養心臟能獲得非凡的力量后,我就一直在暗中謀劃。”
“而且據我所知,”瀨戶美理子停頓,笑容滿含深意,“禪院大人你的同伴,拽著鎖鏈的男人,也是為了心臟的力量而來。” ? ? ?
禪院直哉抬起眼,“瀨戶院長好像意有所指。”
不過禪院直哉的確懷疑松木監督,說不出的古怪,和高專一樣不值得信任。
他得盡快和你成婚來破境,回到孤兒院搶回心臟,萬一松木躲在暗處伺機而動,搶先奪了心臟。
至于這個瀨戶院長,就捉回禪院家,讓黑影嚴刑逼問吧。
禪院直哉打定主意,無所謂地答應,“可以結婚,反正和這笨蛋也不是第一次了。”
不過緣分真奇t妙啊,兜兜轉轉,你還是他禪院直哉的。
“不——”你下意識的反對,對上禪院直哉陰冷的眼神后又不敢吱聲。
***
嗙。
游戲機室內地震山搖,廢墟一片。
五條悟踩著粉碎成末的游戲機,揉揉凌亂的白毛,表情冷淡。
奇怪的是,這次被摧毀的空間沒有一秒內重置。
“杰終于找到咒靈了嗎?”五條悟聽見天花板頂出傳來的悶響聲,身形瞬移著躲開。
下一秒,天花板破開大洞,粉塵碎石塊崩落。
傷痕累累的章魚筋疲力盡,胡亂揮舞著觸手,卻沒有力量重置空間。
靈活地踩著觸手的夏油杰一躍而至摯友的身邊,皺起眉,“悟,小杏不在你身邊嗎?”
“不在。”五條悟伸出手,難掩煩躁地嘖了一聲,手心團起一簇靛藍色光球,直接max威力轟炸咒靈。
“杰,先解決咒靈,然后我們分頭去找那個笨蛋。”
“好。”
***
純白如雪的白無垢,抿上口脂的嫣紅的唇。
正如你那一日的裝扮。
瀨戶美理子慈愛地摸摸你的臉,“這么多年不見你,看到你長這么大居然有點感動。”
“瀨戶阿姨,我也很想你。”你蹭在她溫暖的手心,喃喃道。
名字從“幸”改為“杏”后,瀨戶便送你入了高專,并且叮囑你若無萬一,絕對不要與她再見面。
再見面就是訣別。
“小杏,記住我的話。”瀨戶美理子貼在你耳邊,又仔細囑咐了一遍,便起身去了門外。
“瀨戶阿姨。”你下意識的喊她。
瀨戶美理子卻沒有回頭,木門推開,可惜光亮只進來一瞬,又被交錯進來的人掩上歸于陰暗。
是禪院直哉目光幽深的走到你面前。
你裹在純潔的白無垢里,抬起粉嫩的臉蛋,看著是最清純楚楚的模樣,但是遠遠沒有第一次在這間木屋成婚時的干凈了。
你瑟縮著,不自然的躲開他奇怪的眼神。
“臟東西。”禪院直哉蹲下來,捏住你的下巴,仔細打量你永遠純凈如水的寶石灰眼睛,輕聲罵道。
第43章
“我不是……”
不是臟東西。
你有些委屈的想躲開。
但禪院直哉一只手扣緊了你小巧的下頜,壞心眼地抬高手,逼迫你仰起下頜,露出纖細脆弱的脖頸。
“禪院。”你擰著眉,難受的喊他。
染了口脂的唇,顏色嫣紅,色澤光亮。
就是這樣, 嘴巴一張一合,無助又可憐地向他求饒,軟綿綿喊他禪院的時候最棒了。
不想聽見你喊出別的男人的名字。
禪院直哉目光沉沉地盯著你的唇,手指毫不客氣地撫弄過你的唇。
明明第一次在木屋里時,禪院直哉對你的唇毫無興趣,你的蠢笨更令他著惱。
所以一刀貫穿了毫無防備的你。
“不過真的很巧。”禪院直哉蹲下,陰鷙的面孔貼近你,扯出一抹危險的笑, “今天我也會用別的……”
貫穿你。
“什么啊?禪院。”你一臉迷茫,卻被禪院直哉緊緊扣住下頜,側過臉便吻了上來。
陌生的氣息捕獲了你。
“不要, ”你下意識的抗拒著。
張開嘴的一瞬間卻被迫不及待的舌頭探入,攻城略地的掃遍你,要吞噬你所有呼吸地狠狠吻著你。
果然很甜美。
比想象中的更美妙。
禪院直哉緊緊捧住你的臉,貪婪地急不可耐地含著你軟軟的舌,恨不得把你吞進肚子里咀嚼融化。
“不,嗚嗚”你含糊不清地喊著,卻猝不及防地被禪院直哉推倒在地。
面容俊秀卻總蒙著層陰翳的金發少年,順勢跨在你身上,兩手撐著地板把你困在下方,因為太激烈的吻而微微喘息著,嘴唇上也沾染了你的口脂,深紅淺紅胡亂地暈成曖日未的一團,但勾起的笑意卻暢快又詭異。
“不要這樣,禪院。”你好害怕。
不要這樣。
不要這樣望著你,深黑的眼睛深不見底,卻充滿谷欠望的光亮起,像是要把你吞吃入腹。
“不是結婚嗎?”你的唇被口允吸得一片狼籍,瑟縮地躺在他身下,迷茫又不解地開口,“禪院,我們不是結婚嗎?”
“就像上次,嗯,上次就,”你好像不知道怎么描述,著急地比劃著。
但禪院直哉知道你的意思。
唇角勾起一抹惡意滿滿的笑,眼睛像饑腸轆轆的野獸看到期待已久的食物,黑得發亮。
“果然是笨蛋啊。”他毫不留情地嘲笑你,“你不會以為結婚就是穿上這個,和我坐在一起就好了?”
誰會無聊到和你玩第二場過家家游戲啊。
不過……
禪院直哉平復完呼吸,隨手抹去唇上亂七八糟的口脂,陰沉沉的盯著你。
你這家伙,之前還單純如白紙,對男女之間的事一無所知,現在被吻得再七葷八素,都會自然又熟練地換氣。
哈,是你的夏油媽媽教你的,還是六眼教你的呢?
禪院直哉一指戳弄你微微紅月中的唇,一邊惡毒的罵你,“臟東西。”
如冬日新雪簇白的白無垢,讓你這種被dk們玩過的人穿,都算玷污了吧。
“不是!”為什么一直罵你臟東西。
你又氣又委屈,眼睛彌漫起一層霧氣,積蓄的透明淚水啪嗒沿著臉頰滾落。
滾落至一半,便被灼熱的舌尖舔去。
禪院直哉帶著滾燙熱度的手緊緊掐著你的腰,難耐地喘息著舔去你的淚,又抑制不住地沿著淚痕,一遍遍舔過你的臉頰,又含著你軟軟的腮肉啃咬。
“笨蛋,你不知道這種時候哭,只會讓男人更興奮嗎?”
你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勁。
不要。
你慌張地喊著“禪院”,一邊用盡全力地推開他,手腳并用地想爬走。
耳邊好像還響起剛剛瀨戶阿姨的囑咐。 ——
穿上白無垢,和他結婚的話,小杏就乖乖的,好嗎?
穿著樸素和服的女人略哀愁地垂著眉眼,帶點懇求和愧疚的望著你。 ——
如果他想做什么的話,都不要掙扎,好嗎? ——
只有解鎖「鏡」,我們才能換個地方藏起心臟,孤兒院的倉庫已經被發現了。
你慌慌張張地爬起來,逃跑的趴到門上。
可無論怎么推,都推不開。
門的另一面是瀨戶阿姨。
她把門鎖住了。
“不要,不要。”你眼淚汪汪地拍著門。
門后的女人卻毫無反應——
小杏不用怕,心臟會保護你的——
我把心臟留給你,千萬不要讓任何人搶走它——
小杏,記住,你現在只要做一件事。
“不要。”你哭著倒在地上,一身凌亂地倚著門流淚。
從出生的那一刻起,你就冥冥之中意識到心臟是最重要的。
但心臟卻日漸衰弱。
瀨戶阿姨讓你安心的去高專,自己則十年如一日地守候著孤兒院的心臟。
泥土,你不知道泥土和心臟的關系,但瀨戶阿姨不會害你,所以你每次都乖乖的收集泥土,讓灰原送回孤兒院。
要為心臟活著,是被刻在靈魂里的烙印。
你嗚咽著,身后的人卻一手扣住你的肩膀,蹲下來從后面強勢地攬著你。
舌尖舔去你濕潤的淚痕,又舔過你紅腫的眼睛,笑得嘲諷,“裝什么啊?”
“你的夏油媽媽,你討好的六眼,就不會對你做這些嗎?”
“我只是不想每次都撿他們玩剩下的。”禪院直哉咬著你白得晃眼的后脖,笑得愉悅又暢快。
他終于吻到你,接下來還要占有你,讓你成為他的。
等dk們對你下手,再氣急敗壞地發現你早就被玩過。
“到時候他們也會嫌棄你是臟東西。”禪院直哉咬著你的唇,惡狠狠地按住你。
“啊。”你吃痛地趴倒在地,后脖被用力地廝咬。
禪院直哉下琉地舔去你后脖滲出的血跡,“到時候只有我要你,他們都會嫌棄你,扔掉你。”
雖然他也嫌棄你,但是……
“但是和你睡的感覺,應該很爽吧。”禪院直哉迫不及待地翻過你,身體覆蓋著壓住你,一手探入你的裙擺。
“不要。”你可憐巴巴地流淚,被眼淚濕潤的睫毛濕漉漉的哀求他。
“嘖,除了不要你還會說什么。”禪院直哉掐住你的脖頸,隨著谷欠望升起的暴虐讓他有點沖動。
還會說什么呢?
你想起瀨戶阿姨的囑咐,努力掰開禪院直哉的手,狼狽地咳嗽著問,“禪院,你愛我嗎?” ? ?
在你身上動作的人睜大眼,驚愕了t一瞬后,又嗤笑著否認,“我怎么可能愛上一個蠢貨?”
他輕蔑地笑,“我對你喜歡都算不上,會有愛這種東西嗎?”
“而且就算沒有愛,也不妨礙我睡你。”說著便扯下你的外衫。
“是嗎?”你似懂非懂。
腦海里只有瀨戶阿姨的那句囑咐。 ——
小杏,記住,你現在只要做一件事——
一直問他,愛你嗎?
于是你又問他,“禪院,你愛我嗎?”
禪院直哉沒搭理你,被一層層的剝離后,露出的皮月夫能感受到絲絲涼意。
眼淚蒙住的模糊視線里,你又不死心的問,“禪院,你愛我嗎?”
“嘖。”禪院直哉不耐煩地捂住你的嘴,“你這笨蛋在念咒語嗎?再問我就揍你。”
“還有,笨蛋,不要在床上問男人這種問題,你不知道男人床上的話不能信嗎?”
“嗚嗚。”你拼命地扭開臉,躲開禪院直哉的手掌,在他暴躁的臉色里問,“禪院,你愛我嗎?”
“說愛你才能做到最后一步嗎?”禪院直哉咬牙,臉色不善地摁住你,你這家伙像泥鰍一樣動來動去,很妨礙他啊。
“嗯。”什么是最后一步啊,你不懂。
但你還是堅持不懈地問他,“禪院,你愛我嗎?”
“愛!”禪院直哉煩不勝煩,眼底跳躍著不被滿足的惱火,狠狠地捏著你的臉,望進你的眼底,“我愛你。”
“可”,可以讓我睡你了嗎?
話還沒有問出口,一陣詭異的心臟跳動聲攝住他,讓他渾身僵硬難以動作。
為什么?
禪院直哉睜大眼。
你問的那句“愛你嗎”真的是咒語嗎?
咚,咚,咚。
一門之外的瀨戶美理子捧著心臟。
你滿含淚水的,迷惑地望著僵立不動的禪院直哉。
「叮!玩家已登陸」
「更換玩家ID :早間乙杏 → “心臟” (你還是這么神秘,綁定系統這么久只用代號呢)」
「視角切換中……」
「玩家“心臟”檢索道具庫」
「玩家“心臟”使用道具—— 神奇鏡子」
「道具功能介紹:模糊意識/攝取神智/隱藏功能“愛人的眼眸”(待解鎖)」
「解鎖條件
1.在見證人的祝福下,男女成婚,來一場浪漫的婚禮吧!
2.對愛人問出“愛我嗎”,并獲得肯定回答,恭喜你,得到了愛的宣言! 」
「解鎖中……」
「叮!已成功解鎖“愛人的眼眸”」
「隱藏功能介紹:愛人的眼眸是最浩瀚的海洋,對于無處躲藏四處逃竄的你,這里將成為你最秘密的躲藏空間!」
「浪漫slogan:沉睡在愛人的眼眸里吧!」
「請玩家“心臟”確認是否使用“愛人的眼眸”?」
心臟鼓動著,似乎在回應。
「叮!玩家“心臟”使用“愛人的眼眸”」
你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像被操縱的木偶。
手心憑空出現的心臟像一塊模糊柔軟的肉團,又像一塊滿是棱角的堅硬寶石。? ?
你寶石灰的眼睛好像成了一面鏡子,清澈的,禪院直哉能在你眼底清楚地看見自己的臉。
怔愣的,難以置信的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你握緊那顆不詳的心臟,離他越來越近。
“不要。”你有點害怕。
卻控制不了自己的手,顫顫巍巍地握著心臟,緊接著狠狠地砸向禪院直哉的右眼。
嘩!
鮮血四濺!
滾燙的血濺入你的眼睛。
心臟的血管像一道道尖刺,深深刺穿禪院直哉的右眼,像有生命地蠕動著觸須,瘋狂又迅速地鉆入眼眶。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禪院直哉終于能動了,劇痛讓他發出痛苦的哀嚎聲。
像眼球被大力捏爆,又被堅硬的石塊碾碎,一塊塊碎石頭深深扎入他的眼底。
“騙子!騙子!”禪院直哉怒吼著,癲狂地掐住你的脖頸。
你把心臟砸入了他的眼睛!
好痛!
“啊啊啊啊啊”禪院直哉痛苦地喘息著,嗓音嘶啞,眼里是紅通通的血霧,眼眶下流的一道道血流淌不息,血痕猙獰可怖。
你還沒有反應過來,怔怔地被掐住脖頸。
他被砸穿右眼時迸濺的血,滾燙的,腥氣的,流動在你寶石灰的眼睛里。
極致的紅暈染了你淺灰色透明的瞳孔,像毫無雜質的寶石被染色。
“禪院。”你喃喃喊他,對這一切還是懵懂的樣子。
“騙子!我要殺了你!”禪院直哉捂住痛苦不堪,眼眶骨仿佛灼燒的右眼,嘶嚎著,脖間的青筋痛得繃起。
門外的瀨戶美理子聽著動靜,默默往身后退去,隱沒于黑暗。
境瞬間崩塌。
地震山搖,木屋以驚人的速度塌陷,沉重木板隨著大塊粉塵落下。
該死,要塌了。
禪院直哉滿手是血地捂住右眼,充滿怨恨地望著你,身體卻在你上方撐起,把你圈在懷里,為你擋住掉落的重物。
“哼。”被石塊砸得后背佝僂的禪院直哉痛哼出聲,卻牢牢地護住了你。
他下巴上蜿蜒的血,一滴滴的滾燙落在你臉上。
“騙子,等著,我要殺了你。”被徹底砸暈前,禪院直哉惡毒地詛咒你。
境徹底崩塌。
***
「叮!」
「玩家完成任務——拯救“轉學生禪院同學”」
「如你所知,轉學生禪院同學受小人蠱惑,逃課參加“試膽大會”,幸虧你力挽狂瀾,讓禪院同學迷途知返」
「叮!頒發任務獎勵——“教書育人”勛章x1」
手下傳來金屬門把手的冰冷觸感,你茫茫然地睜開眼。
站在洞開的門口處,一眼便可見廢墟一片的游戲室。
悟應該已經解除章魚咒靈的空間限制,離開游戲室了吧。
滴答,滴答。
空蕩蕩的,安靜的走廊里,只有你身上的血滴落的聲音。
你腦袋空白地望著地上的血,發呆。
悟去哪了呢?
現在你應該去找悟吧。
可是,可是,你眨了眨被禪院的血染透又干涸的睫毛。
要怎么見悟呢?
悟會生氣的吧。
你有些害怕地倚著墻壁,軟軟癱坐著。
直到光可鑒人的地板上,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噠,噠,噠。
扎著丸子頭,留著一縷劉海的男人一步步走近。
越走近便越能清楚地看清你被咬到紅/腫的唇,被下琉口允咬而泛紅的臉頰,細白脖頸處被攥出的青紫手印,還有……
淡淡的目光掃過你身上凌亂的,臟污的,不合時宜的白無垢。
鮮血像一簇簇艷俗的花朵盛開在純白布料上,過早地催熟了你,讓單純的你有了恍若熟透的糜爛氣息。
你抬起眼,寶石灰的眼睛里晃蕩著淚水,無助又依賴地問他。
“怎么辦啊?夏油媽媽。”
“沒關系。”夏油杰平靜地蹲下,張開手臂,一如既往的喊你,“小杏,過來。”
你撲進溫暖的懷抱里,哭泣著,眼淚蹭在夏油杰的制服衣領上,六神無主地問他,“怎么辦啊?悟會不會生氣啊?”
如果悟知道的話,會殺了禪院吧,那會怎么處理你呢?
拋棄你,丟掉你嗎?還是完全不理你啊。
你一想到,就忍不住流眼淚。
溫熱的淚水浸濕了夏油杰的制服衣領。
身上還沾滿了別的男人的味道,現在倚靠在他的懷里,嘴里又喊著另外一個男人的名字。
夏油杰輕笑。
“悟知道了怎么辦啊?”你還在喋喋不休地問他。
“不會的,不會讓悟知道的。”夏油杰輕聲安慰你,熟練的抱起你,“我們先去洗個澡好嗎?”
“先把其他男人的味道洗掉。”
“那,那悟突然找過來的話,”你還在想著五條悟。
“小杏。”夏油杰溫和地打斷你。
空曠安靜的走廊里,夏油杰頓住腳步,嘴角噙著淡淡笑意,像是耐心的征詢你的意見。
“先洗澡好嗎?”
第44章
嘩啦啦的水聲流動。
狹小的浴室里水蒸氣繚繞,沉悶又濕熱。
你坐在浴缸里,被熱騰騰的水流包裹著,臉蛋熏得紅撲撲,目不轉睛地盯著斜靠在門框上的夏油杰。
你只能看到夏油杰的側臉。
帶點沉默的,像在思考什么的樣子。
半晌,察覺到你的目光,夏油杰回過神,微微轉過臉,笑容溫柔, “怎么了?”
沒什么。
你搖搖頭,坐在浴缸里微微往下滑,下半張臉躲在熱水里,小心翼翼地偷望著夏油杰。
夏油媽媽好像不太高興。
雖然他還是那么溫柔,細致的帶你來洗澡,安慰你不用害怕,沒關系t,但是他幫你脫下臟污衣服時,微微蹙起的眉,和下意識抿起的唇,還有周身縈繞的低氣壓,都嚇得你不敢吱聲。
你的眼睛像透明玻璃球的晶亮球體,隨著夏油杰的動作轉動。
直到打火機蓋子被掀起,發出叮的一聲。
修長手指抵著銀色的金屬殼,猶豫地摩挲了兩下后,夏油杰語氣溫和地詢問你,
“小杏,我可以抽煙嗎?”
一直不想當你的面抽煙, 但這種時候,好像只有煙能帶來平靜。
夏油媽媽什么時候學會抽煙了啊。
你疑惑地歪歪頭,又乖乖答道,“可以的,夏油媽媽。”
指間猩紅的一點亮起,夏油杰倚著墻壁,微微仰起臉,性感的喉結凸起,薄薄的唇輕輕張開,便有繚繞煙霧騰騰升起。
“啊。”夏油杰舒服的輕嘆一聲。
難怪硝子戒不掉煙啊。
不過現在該怎么辦呢?
“夏油媽媽。”你有點緊張的喊他,對他抽煙的模樣有點陌生。
“嗯?”夏油杰輕笑著望向你。
英俊溫潤的面孔在煙霧和水汽里,變得模糊不清,多了幾分神秘和捉摸不透。
半晌,夏油杰走近,側身坐在浴缸邊緣,一手撥了撥溫熱的水流后又抽出。
骨節分明的手連帶著淋漓的水跡,輕輕挑起你的下巴,“不想洗了嗎?好像泡在水里是有點久了。”
“不是。”你喃喃的,擰起秀氣的眉,糾結了好一會,才小心翼翼的問。
“夏油媽媽,你在生氣嗎?”
浴室安靜得只有熱水流動的聲音。
你毛茸茸的長發披散著,浸在熱水里,長長的睫毛凝著霧氣水珠,寶石灰的眼睛像透明度極高的玻璃,緊張的看著他。
能在你眼底清楚地看到他的倒影。
“嗯,在生氣。”夏油杰忍不住一手撫住你的臉,認真地望進你的眼底,一邊柔聲安慰你,“不過,不是生小杏的氣。”
“是生禪院的氣。”
“哦哦。”你傻傻的點點頭,習慣性地把臉埋進他的手心蹭蹭,被禪院罵臟東西的委屈一股腦地涌出來,嘟著嘴告狀。
“夏油媽媽,禪院好壞,一直罵我,還壓在我身上咬我。”
咬得你好疼啊。
你想指著傷口告狀,手指抬起,卻發現全身上下都是傷口,只好氣悶地放下手,嘟嘟嘟囔著,“禪院好壞啊。”
“是很壞。”夏油杰附和著你,目光逡巡在你滿身青紫上,還有你被咬得微腫的唇。
明明他都準備好給你第一次完美的體驗,還認認真真地做了準備工作,翻看了些尺度很超過的書,想好怎么一步步擁有你。
結果不知道從哪跑出來的瘋狗咬了你,打亂了他的計劃。
指間夾著的煙靜靜燃燒,伴隨著你可憐兮兮的訴苦。
煙快要燃盡時,夏油杰打斷你,對著你輕輕吐出一口煙霧,狹長眉眼在四散的輕煙里危險又迷人。
“小杏,我殺了禪院好嗎?”
他笑著問你,語氣輕飄飄的。 ? ?
什么?
你睜大眼。
“雖然是禪院家的大少爺,不像殺普通猴子那么容易,而且殺了的話還會留下痕跡,搞不好還會被高專和三大家族追殺,但是,”
夏油杰摸摸你的眼睛,忍不住俯身,輕柔地吻了吻你薄薄的眼皮,又接著道,“但還是容忍不了啊。”
碰了你的人,他只能容忍悟。
一想到你被瘋狗碰過,就很想殺人。
就像殺掉猴子。
“不過現在,讓我來覆蓋掉他留在你身上的痕跡,好嗎?”夏油杰輕輕的捧起你的臉,細致的吻過你的眉眼。
“夏油媽媽。”你懵懵懂懂的,在他細密的吻里疑惑的問,“怎么覆蓋啊?”
夏油杰沒有回你,只是拉著你的手,緩緩帶領著你解開他制服上的黃銅紐扣。
***
心臟!
心臟去哪了?
倉庫里的禪院直哉唰地睜開眼,望著空無一物的手心,捂住灼痛的右眼從地面爬起來。
奇怪。
緊握心臟的一瞬間他就失去意識,昏昏沉沉地暈了過去,是有人襲擊他嗎?
還有不知道為什么,右眼痛得厲害,控制不住地一直流淚。
禪院直哉摸摸完好的右眼,沒有受傷啊,為什么這么痛? !
腦子也一片混沌,痛得要爆炸。
滴滴滴。
掉落地面的電話持續響動著。
禪院直哉撿起,一開口就是不耐煩的罵,“別催了!我還在找!”
真是邪門了,剛才莫名其妙暈了過去,心臟也不見了。
禪院直哉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掃視著空蕩蕩的倉庫。
“不要找了!”電話里的松木監督聲音急促,“直哉大人,孤兒院起火了!先逃出來吧!”? ?
禪院直哉皺起眉。
下一秒,倉庫的門轟然倒下,兇猛燃燒的火焰裹挾著濃煙卷了進來。
“咳咳咳。”
禪院直哉迅速捂住口鼻,一劍破開墻壁,伴隨著磚石崩裂聲飛奔躍出。
高高的屋頂上,瀨戶美理子注視著火光里飛速騰挪的人影,目光平靜,面孔在火光躍動下明亮。
院里的孩子們和工作人員已經順著地下通道轉移,孤兒院里只剩下她一人,她可以毫無顧慮地赴死。
可惜的是沒有燒死禪院直哉,不過也在意料之中。
烈火熊熊燃燒,噼里啪啦聲響徹不休。
只要一場無情大火,把孤兒院燒成焦土,把倉庫,泥土都燒成灰燼,燒毀所有存在和證據,就能保護小杏。
瀨戶美理子臉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任憑明晃晃的火舌舔舐著,灼燒的痛苦蔓延上每一寸皮膚。
***
瀨戶美理子沒有說謊。
她身上的確流著巫女的血,但那點微薄血脈甚至都抵抗不過疾病。
壽命只剩幾年時,瀨戶美理子便來到鄉下經營了一家孤兒院,和吵吵鬧鬧的孩子待在一起,想在孩子們的歡鬧聲里了斷此生。
可那么多孩子,只有你讓她感到愧疚。
滿地的血水里,借住孤兒院生下你的男人蹲在地上,手指隨意地攪動著你洞開的,血肉模糊的胸口,一邊無聊地抱怨著。
“怎么回事啊?幸。”
面孔陰柔的男人俯下身,貼近你蒼白僵硬的面孔,“你的力量呢?藏著你力量的心臟去哪啦?”
“我辛辛苦苦把你復活的誒,心臟呢?”男人苦惱不已,察覺到門口目瞪口呆的瀨戶美理子,又笑著招招手,嚇得瀨戶美理子尖叫著逃竄。
后來你又出生了。
那個披皮的男人一次次挖出你的心臟,又一次次失望。
“小幸就這么喜歡媽媽的肚子嗎?”
“到底要出生多少次,才能長出藏著力量的心臟啊?”
男人抱著你,面孔曖昧的緊貼你,一手毫不留情地破開你的胸膛,掏出血肉模糊的心臟,一邊惡趣味地親吻你,封住你因為疼痛而喊出的口申吟。
“又是普普通通的心臟呢。”男人頭疼地感嘆,捏碎肉塊,“好吧,再回媽媽的肚子里,再來一遍吧。”
相同的戲碼不斷上演,像一場沒有終點的循環。
你的生命周期只有三天。
第一天,「出生」從男人的肚子里出生。
第二天,「成長」迅速又詭異地成長為女孩的形態。
這個時候,你的媽媽會親吻你,擁抱你,偶爾對上瀨戶美理子難以置信的模樣,會笑著趴在你的身上,親密地抓起你的一只手,沖著瀨戶美理子揮揮手,“來,小幸,和瀨戶阿姨打招呼。”
“多虧瀨戶阿姨收留我們呢,雖然媽媽也給了她壽命。”
“瀨戶,這次要幾年呢?”男人抱著你,懶散地開口,“再給你兩年壽命,夠嗎?”
對,壽命。
她接受了羂索的誘惑,成了幫兇,只為得到壽命。
“夠的。”瀨戶美理子腦袋空白地退下,不敢再望向詭異交纏的男人和你。
你好像沒有什么神智,笨笨的,從來不說話,除了被男人折磨受不了時會痛得喊出聲。
你的眼睛是世上最干凈的寶石,清澈見底,沒有絲毫污穢。
在瀨戶美理子復雜的注視里,你只會趴在男人的懷里,像沒有骨頭的玩偶,被玩弄也一無所覺。
第三天,「死亡」你會被男人掏出心臟,再次痛苦不已地死去。
你有每個周期的記憶,然后在每個周期里重復著出生和死亡。
是因為你又笨又傻,所以沒有瘋嗎?
而瀨戶美理子僅僅是旁觀,就要瘋了!
直到有一天,你躺在男人的懷里,輕輕軟軟地抬起眼,喊了來擦拭地板的瀨戶美理子。
“瀨戶阿姨。”
男人教了你那么多遍,你好像終于學會了。
男人摸著你毛茸茸的腦袋,似幽還怨地抱著你,“小幸都學會喊瀨戶阿姨了,還沒學會喊t我媽媽嗎?”
“多傷媽媽的心啊。”
被驚訝到的瀨戶美理子不敢吱聲,蹲在地板上擦拭血跡,是三天前留下的血污。
心里偷偷想著是不是要回應你時,男人從身后抱住你,當著瀨戶美理子的面又掏出了你的心臟。
嘩!
鮮血四濺。
滾燙的熱血濺了瀨戶美理子滿頭滿臉。
像是看到了滑稽的場面,男人噗嗤噗嗤地笑,隨手扔掉心臟。
三天。
你又死在了第三天。
倒下的身體,被破開的胸膛,還有沾染了血跡的寶石灰眼睛。
血像蜿蜒的溪流,一股股流到瀨戶美理子的身下。
瀨戶美理子瘋狂尖叫著,捂著眼睛,跌跌撞撞地跑出門。
不知道多少遍折磨后,在瀨戶美理子瀕臨崩潰時,你找到了機會,滿身血跡地爬過來,將模糊的一塊血肉給了她。
“如果可以,請幫我保管這個吧。”
就這樣陰差陽錯的,瀨戶美理子從男人的幫兇,變成了你的同謀。
直到男人厭倦你,去其他地方找尋心臟。
“如果力量不在你這,是在你哥哥那嗎?”男人沉吟著,“你哥哥很棘手啊,我可沒有把握復活他后,還能操控他。”
“算了,瀨戶,先幫我養著她吧。”男人將嬰兒形態的你交給瀨戶美理子,似笑非笑道,“你很喜歡這個孩子吧。”
“我要去去尋找她哥哥,這個孩子你先養著吧。唔,養到六歲吧,六歲的時候我會讓人來接她的。”
把你送入高專的話,正好把你塞到六眼身邊,等他找到心臟,你就是完美的封印六眼的特級咒物。
男人走后,你恢復了正常的孩子生長過程。
在瀨戶美理子的愛護下,從咿咿呀呀的嬰兒,漸漸長成可愛的孩子,又進入高專獲得六眼的庇護。
六眼是你的依靠。
如果有最強,你應該能逃過羂索的控制,活下去吧。
瀨戶美理子滿足地笑著,向后倒去,墜入揚揚火海。
呼。
火勢更猛了,燒得夜色通明。
戴著銀邊眼鏡的男人收回鎖鏈,嘆氣,“多給你幾年壽命不好嗎?這么著急地為她死。”
“害得我白費功夫啊。”
身后傳來腳步聲,男人又換上溫吞的模樣,一臉關切,“直哉大人,沒受傷吧?”
“嗯。”禪院直哉一臉煩躁的捂著腦袋。
“直哉大人是在倉庫里面遇上什么事了嗎?心臟也掙脫鎖鏈逃走了。”
“是嗎?”禪院直哉晃晃腦袋,什么都想不起來,只能面色陰沉地望著付之一炬的孤兒院。
該死的!
才找到你的把柄,結果都被燒沒了?
第45章
滴答, 滴答。
是浴室里的水龍頭沒關嚴,一滴滴水落下的聲音。
一只修長的手握住你小小軟軟的手,將水龍頭緩緩擰緊。
“夏油媽媽。”你站在洗手池前,傻傻的望著鏡子里的夏油杰。
披散著黑發的男人站在你身后,一手松松的摟著你的腰,一手輕輕捏著你的下頜,側過臉來吻你。
浴室里的朦朧水汽漸漸散去,模模糊糊的鏡子變得明亮又清晰。
鏡子里的你臉蛋紅撲撲的,寶石灰的眼睛懵懂又可愛。
“好想把小杏一口吃掉。”夏油杰俯下身, 憐愛的吻了吻你的眼睛。
吃掉嗎?
你已經知道夏油媽媽的吃掉是什么意思了。
你有些害羞的閉上眼睛,睫毛撲閃, 像輕振的蝴蝶翅膀, 任憑溫熱的唇輾轉在你薄薄的眼皮上。
好像禪院也很喜歡吻你的眼睛。
你無助的流著眼淚時,禪院就會抑制不住的捧著你的臉,一遍遍吻過你的淚痕。
然后你好像問了句咒語,禪院就慘兮兮輸掉了,捂著鮮血淋漓的右眼,滿懷怨恨和痛苦的望著你。
那句咒語是——
“你愛我嗎?”你喃喃的念出聲。
安安靜靜的浴室里響起你清甜的,略帶遲疑的問。
“嗯?”細細密密的吻停住,夏油杰有些驚訝,“小杏是在問我嗎?”
不是。
但這個時候提起禪院, 夏油媽媽會生氣的吧,你只好小小的嗯了一聲。
“我愛你啊。”夏油杰輕笑,捧著你的臉,額頭與你親密的相抵,語氣溫柔得像嘆息,“我一直很愛小杏,那么小杏呢,愛我嗎?”
“愛。”你毫不猶豫道,一臉認真,“我愛夏油媽媽。”
“是嗎?”夏油杰并不意外你的回答,長長直直的睫毛垂落,半掩著眼睛,細細密密的眸光閃動,又輕聲問你。
“只愛我嗎?悟呢?你也愛他嗎?”
“嗯!”你重重點頭,“愛悟,也愛夏油媽媽。”
“都愛嗎?”夏油杰笑著搖搖頭頭,無奈的抱著你,“這就是我引誘了一個笨蛋的代價嗎?”
如果有一天,讓你在他和悟之間作選擇,你會選誰呢?
“小杏,如果,”夏油杰略帶猶豫的張口,眉眼間掙扎的神色閃過。
下一秒,愈來愈近的轟鳴爆炸聲打斷了他。
懷里的你迫不及待地抬起臉,眼睛亮起,興奮喊道,“夏油媽媽,是悟!悟找到我們了!”
“……嗯。”夏油杰收拾好表情,默默放開你,在浴室門砰然倒塌的一瞬間,自然的轉過身,對著門口的五條悟掛上最熟練的笑容。
“悟。”
“杰,怎么和這個笨蛋磨蹭這么久?”五條悟不滿的開口,一邊熟練地張開手臂,一手接過飛撲而來的你。
“我可是找了你們超久噯——”
雪白修長的手指抵著墨鏡,鏡片下的六眼不動聲色地掃過浴室的每一角落,“還有,怎么和這個笨蛋在浴室?”
“在做什么嗎?”
五條悟像是隨意的問,目光淡淡的落在夏油杰穿得整整齊齊的制服上。
“沒做什么。”夏油杰走近,熟稔的拍拍摯友的肩膀,“來找小杏的時候,不巧被章魚咒靈困在這了,多虧悟把章魚咒靈解決了。”
“任務完成的話,先回高專吧。”
夏油杰走了兩步又頓住,看著站立不動若有所思的摯友,有些疑惑地挑挑眉,“不走嗎?悟。”
“ OK ,走吧。”五條悟平靜的收回目光,一手抱起你,一手懶散地插著兜,跟在摯友的身后。
腳步聲漸漸遠去,重又恢復寂靜的浴室,只剩下一片狼籍,還有不起眼的角落里,閃閃的一點銅黃亮光。
***
“腦袋好疼,總覺得忘了什么。”禪院直哉晃晃腦袋,臉色陰沉的走在前面,眼角余光卻掃過身后的松木監督。
大火燒毀的孤兒院,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
但心臟對你至關重要,這一點毋庸置疑。
就算沒了孤兒院,你還會把心臟藏在其他地方,而追蹤心臟的關鍵,正在身后這個來歷不明渾身是謎的男人手里。
空氣中漂浮著四散的灰燼,伴隨著燒焦的味道。
禪院直哉頓住腳步,伸出手,有灰燼輕飄飄落在手心。
“怎么了嗎?直哉大人。”跟上來的松木監督不解的問。
“沒什么。”禪院直哉慢悠悠的轉身,上下打量著松木監督,態度傲慢,毫不客氣的開口,“喂,松木監督,方便看下你的神秘咒具嗎?我還沒見過這種咒具呢,很好奇啊。”
空氣安靜了一瞬。
松木監督苦笑著拒絕,“直哉大人,不能的。”
“怎么?看都不能看?高專也太小氣了吧。”禪院直哉眼神逐漸冰冷,“我又沒說要,只是看一看都不行嗎?”
“松木監督這樣防著我,讓我很懷疑高專和禪院家合作的誠意啊。”
“……好吧。”松木監督面露難色,猶豫著掏出懷里的一截肉色臍帶,提醒道,“不過,直哉大人,這根臍帶只能我來使用,旁人的話,”
話還未說完,亮光一閃,裹挾著殺意的匕首狠狠捅穿他的腹部。
嘩。
口中嘔出一大口血。
松木監督捂著血汩汩涌出的腹部,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直哉大人,為什么?”
“喂,死人就不要說話了。”禪院直哉冷冷嘲笑,又毫不留情地拔出匕首,一臉冷漠地看著嗚哇吐血的男人緩緩倒地。
等男人痛苦的徹底咽了氣,禪院直哉才蹲下身,撿起掉落在地的肉色臍帶。
臍帶有用的話,那就搶過來好了。
還有這個奇奇怪怪的男人,殺掉才安心啊。
“該死,右眼也好疼。”真是見了鬼。
禪院直哉收好臍帶,罵罵咧咧的,捂著隱隱作痛的右眼離開。
身后猩紅的血蜿蜒t流淌,在灰撲撲的山路上縱橫。
只剩下斷了氣的男人仰面倒在血泊里,毫無生息。
呼。
是山風浩蕩掠過,卷來不遠處孤兒院燒焦的灰燼,洋洋灑灑而落。
***
墻上是大大的游戲屏幕,投來明明滅滅的亮光。
五條悟盤腿坐在地板上,手指飛快的操控著按鈕。
你坐在五條悟的懷里昏昏欲睡,直到被五條悟捏了捏臉蛋,才迷迷糊糊的醒過來。
“笨蛋,不用陪我打游戲,很困的話回去睡覺吧。”五條悟推推懷里的你,卻被你依賴的抱住腰。
“不要,想和悟在一起。”你軟綿綿的撒嬌,摟緊五條悟的腰。
“不無聊嗎?你又不玩這些游戲,不用特地陪著我。”五條悟無所謂道。
“沒關系啊。”你搖搖頭,一臉真誠,“只要和悟在一起,就很開心了。”
“是嗎?”五條悟意味不明的哼哼兩聲,“你這笨蛋,有時候就會用很單純無辜的臉蛋,”
說出很讓人心動的話。
后半句話五條悟沒有說出口,對上你疑惑的眼神,只是抬起手敲了敲你的腦袋,半是不滿半是嘆息道,“你的夏油媽媽就是這樣被你虜獲的嗎?”
什么意思啊?
你躺在五條悟的懷里,半懂不懂的眨了眨眼睛,寶石灰的眼睛透明,干凈得不可思議。
手里的游戲手柄突然變得索然無味,五條悟微微垂下眼,認真的看著你。
雪白的睫毛低垂,映著冰藍眼睛,像輕白落雪紛紛然飄落于無垠冰川。
像一場最浩瀚,最綺麗的夢境。
你忍不住的,柔軟手指輕輕撫摸過他的眼睛,世所罕有的,獨一無二的六眼。
“悟。”你小小聲的喊他,手指劃過他高挺如玉的鼻梁,再往下滑,將將要碰觸他的唇時,卻被五條悟輕輕松松躲過。
“好嘛。”你有些委屈的收回手,眼神卻滿是渴望的,緊緊盯著五條悟的唇。
你嘗過的,是香香甜甜的冰淇淋味,融化的甜美味道。
“什么時候可以親啊?”你諾諾的問,難掩期待,“悟什么時候才能想清楚啊?”
明明悟答應過你,想清楚后就可以和你親親的。
“唔,快了吧。”五條悟拉長聲調,漫不經心的回你。
又重開一局新游戲,下意識的按著按鈕,給新人物命名為“小杏”時,才微微怔住,望著屏幕上的小人,后知后覺的,夸張的嘆了口氣。
被章魚咒靈困住的空間里,封閉的游戲室里,五條悟也玩了一場“小杏の人生”的游戲。
戀愛,結婚嗎?
那個時候,你和杰又在哪呢?在做什么呢?
腦海里不禁又浮現出夏油杰站在浴室里淺笑的樣子,整整齊齊穿著的高專校服,卻……
五條悟煩躁的摸摸一頭凌亂的白毛,扔掉手柄,雙手往后撐在地板上,眼神幽深的望著你。
空氣里只有屏幕上小人活動的叮叮叮提示聲,嘈雜又詭異的安靜。
你在冰藍眼眸的沉默注視下有些無所適從,察覺到奇怪的氛圍,坐起身來,怯怯的問,“悟,怎么啦?”
“沒什么。”五條悟撓撓你的下巴,看你畏畏縮縮的樣子,有些好笑的問,“又在怕我生氣嗎?”
暗寐的亮光里,五條悟低垂著頭,仔細思考了會,“沒有生氣。”
沒有生氣。
心情是詭異的平靜,有種快塵埃落定的平靜。
“很晚了,快去睡覺吧,笨蛋。”五條悟懶懶的站起身,揉了揉你毛茸茸的腦袋,在你的迷惑和緊張里,一如往常的抱起你。
“悟。”你有些不安的摟著五條悟的脖頸,卻不知道說什么。
噠。
門被合上。
屏幕上無人操縱的小人,噠噠地在原地跳動。
頭頂的金閃閃“小杏”ID察覺到主人的離開,漸漸黯淡成了灰色。
第46章
啪。
短短的肉色臍帶被手掌摁進地面, 毫無動靜,除了濺起的灰塵。
該死的。
禪院直哉惱怒的握著臍帶。
明明松木監督摁進地面時,臍帶瞬間就幻化為長長的鎖鏈無限延展。
是他使用的方法不對嗎?
算了, 先回高專再說。
禪院直哉捂著眼底灼燒的右眼,面色陰沉的看著深黑色轎車緩緩駛近。
“真是廢物!早早就發了信息,怎么現在才來。”
“遲到這么久,是想死嗎?”
禪院直哉不耐煩的罵著,手握上車門把手的一剎那,眼神一凜,摸上腰間的劍猛地后退,擺出戒備的姿勢。
車窗緩緩下降, 駕駛位上的男人轉過頭來, 笑容溫和略帶羞澀。
“直哉大人。” ? ? ?
什么鬼?
他明明殺了這個古怪的男人。
禪院直哉沉下眼, 緩緩抽出劍, 殺意畢露。
駕駛位上的男人還是淺笑著。
一身深黑色輔助監督的制服滿是血跡,清秀的白皙面龐上沾染了一抹抹臟污血痕,連戴著的銀邊眼鏡的鏡片,都四分五裂碎成了蛛網。
“直哉大人那一刀捅得我肚子好疼啊。”渾身上下狼狽不堪的男人抱怨著,又眉眼彎彎,笑容促狹道,“還有臍帶,都說了只有我能使用,直哉大人搶走又有什么用呢?”
“呵。”禪院直哉冷笑, “沒死正好,告訴我臍帶怎么用后,再去死吧!”
下一秒,反手扣住劍, 身形如影的縱身躍起,向男人砍去!
***
“少了顆紐扣哦。”硝子叼著煙,手指在半空隨便地點了點。 ? ?
夏油杰微微怔住,低下頭查看。
穿得整整齊齊的制服上,靠近領口的第二顆黃銅紐扣不翼而飛。
記憶里解開制服跨進浴缸的時候,的確有一顆紐扣叮啷啷地掉落在地。
“應該是和咒靈打斗過程中不小心掉了。”夏油杰淺笑道。
“真的嗎?”硝子吐出一個裊裊飄起的眼圈,毫不留情地拆穿他。
“夏油,上次是耳釘,這次是紐扣,你和小杏玩得太開心了嗎?有點忘乎所以哦。”
“好吧。”夏油杰坐在天臺高高的臺階上,坦然承認,“可能真的是太開心了。”
“硝子能體會嗎?和喜歡的人融為一體的感覺,真的超乎想象的美妙。”
硝子一口煙沒吐出去,嗆得連連咳嗽,“喂,做了也不用和我分享吧。”
“啊不好意思。”夏油杰笑著道歉,卻完全沒有歉意。
“真的是人渣啊!”硝子無語搖頭,“睡了她,你就等死吧,就不擔心五條知道嗎?”
“悟的話,早晚會知道的吧。”夏油杰不以為意,淺笑道,“我也可以邀請他,和我們一起。”
“小杏也喜歡悟,我們可以三個人一起,永永遠遠的在一起。”
“這樣玩嗎?”硝子嘆口氣,淡淡瞥了眼夏油杰,眼里卻暗含幾分對好友的憂慮,“可是,夏油,就算你愿意妥協,五條也不愿意吧。”
“你和五條的不同點,也許就在于這里。”
“五條對三人行,可能沒興趣哦。”
“是嗎?”唇邊的淺淺笑意隱沒,夏油杰神色也變得怔然,半晌,才低聲重復著,“我和悟不同嗎?”
他可以為了你,容忍三人的關系存在,為什么悟,不可以呢?
***
“不可以。”五條悟拒絕。
“噯,可是按照分析表來看,孩子更喜歡媽媽呢,和媽媽生活更好吧。”長長的白發編織成麻花辮擋住一只眼的女人壞笑道,露出的一只眼睛嫵媚又多情。
“五條,你這個年紀就秘密結婚了嗎?還為了搶孩子到我的事務所來,很有趣哦。”
“冥冥姐是在裝糊涂嗎?”五條悟懶懶的坐著,長腿隨意交疊翹在桌上,“我身邊有沒有結婚的女人你不知道嗎?”
“冥冥姐也拿了高專的錢,一直在秘密監視我吧。”
“哈哈哈,不要說穿啊,五條。”冥冥雙手交握,抵著下巴,笑的了然,“所以,讓你想搶走的孩子,是早間乙杏嗎?你身邊好像也只有她呢。”
“嗯。”五條悟無所謂的應了一聲,又拿起桌上密密麻麻寫滿的分析表,不滿道,“冥冥姐知道我說的是誰,還故意寫這種分析表嗎?”
什么父母離異,孩子應該和哪一方生活的情況分析。
“太惡趣味了吧。”
“哈哈哈。”冥冥沖他眨眨眼睛,“畢竟五條一來我的事務所,就付了那么一大筆錢,足足撐起了半年的銷售額呢,總要表示下重視嘛。 ”
“所以呢?五條,你看不慣她和夏油媽媽親t近,要讓母子分離嗎?太殘忍了吧。”
“哈?這個說法也太奇怪了吧。”五條悟嫌棄的皺起眉,墨鏡后的冰藍眼睛卻沒有任何情緒。
“不是不給親近,是不可以太過親近。”
不可以親近到超過他給出的限度。
叮啷啷。
五條悟雪白修長的手指捏著一枚漩渦紐扣,隨手扔在桌面上。
黃銅紐扣在玻璃桌面上滾動,發出清脆聲響。
“剛才給的只是定金,回溯映像成功的話,我還會付清尾款。”五條悟雙手抱著枕在腦后,懶懶道,“沒問題的吧,冥冥姐。”
“哇哦。”冥冥望著熟悉的高專制服紐扣,忍不住吹了個口哨。
“原來不是想象中的父母離婚爭撫養權,反而是偷情調查嗎?”
“沒問題哦。只要給我錢,我都可以解決。”
涂著纓紫色指甲油的手指按住那枚紐扣,冥冥撩開眼前厚重的辮子,指了指眼睛,“五條,我這只眼睛能看到所有秘密和奸情呢。”
“我的事務所,最擅長的就是出軌和不輪案了,哈哈哈哈。”
“嗯,要多久?”
“夏油畢竟是特級咒術師,回溯映像的話,最起碼這個時間吧。”冥冥伸出手,比劃了一個時間。
滴滴。
桌上的手機響起,是你發來的短信,問五條悟什么時候回來。
“家里的孩子很粘人嘛。”冥冥調侃道。
“ OK ,我要回去了。”五條悟回復完短信,站起身來,沖著身后的冥冥隨意的揮揮手。
***
“哇。”
禪院直哉吐出一口血,惡狠狠的瞪著眼前云淡風輕的男人。
“怎么了?直哉大人是不行了嗎?”男人故作驚訝,緩緩張開一手,手心對著禪院直哉緩緩轉動。
下一秒,肉色臍帶便啪的憑空回到男人手里。
“都說了,臍帶只有我能用啊,畢竟,這根臍帶也算我身體的一部分。”? ?
禪院直哉拄著劍,狼狽的擦掉下巴上的血跡,皺起眉,“什么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啊。臍帶是連接母與子的。”男人笑容溫和,略帶神秘的眨眨眼睛,“這一世難得作為幸大人的媽媽,總要留點后手嘛。”
“男人?媽媽?喂,松木,你瘋了嗎?”禪院直哉嗤之以鼻,又沉下眼,“不對,你不是松木,你的真實身份是什么?高專的秘密走狗嗎?”
“真實身份的話,我可以告訴直哉大人,不過前提是我們合作,一起找出心臟,一起封印六眼。”男人淺笑。
束在腦后的發絲飛舞,拂過秀氣又陰柔的眉眼。
“合作嗎?直哉大人?”男人聲音誘惑,甜美如蜜,“我可以給你所有想要的。”
“呵,給我想要的?”禪院直哉嗤笑,眼神沉沉的盯著男人。
鏟除六眼的話,他可以和高專,和加茂家聯手,沒必要和這個古怪的男人合作。
但是,這個男人有你的臍帶,也許是唯一能挖出你秘密的人。
靜默了一會后,禪院直哉又忍不住開口,“喂,你剛才,為什么喊她幸大人?”
“你和那個笨蛋,究竟是什么關系?”
……
就這?
男人的眼微微睜大,眼下灰色淚痣襯得眼型嫵媚,有些難以置信的低笑兩聲。
真是意外驚喜啊。
本來還想給什么籌碼,才能讓禪院直哉上鉤,原來禪院直哉想要的東西這么簡單嗎?
所以苦心費力地探查孤兒院,又迫不及待得殺了他搶走臍帶,僅僅是為了要挾拿捏你嗎?
“這就說來話長了。”男人輕笑,對上禪院直哉憤恨得想殺人的眼神,又安撫道,“當然,我們可以慢慢說。”
“唔,我和幸大人的關系,怎么說呢?”男人一手輕抵著下巴,思索道,“很多年前,我算幸大人的寵物吧。”
“她很喜歡用狗.鏈拴著我呢,那時候她還叫幸,我叫她主人或者幸大人。”
“所以這一世,我生下了她,用臍帶拴著她。”男人后知后覺的感嘆,“說起來,原來我和她的口味是一樣的嗎?”
“不過現在的小杏,可比那時候的幸大人可愛多了。”
“至于其他的,”男人抬起眼,清秀的面孔沾染血污,顯出幾分妖異,確定吊起了禪院直哉的胃口,才不急不忙道。
“其他的,關于早間乙杏所有的過去,直哉大人想知道的話,就得和我合作了。”
話說一半藏一半的男人,渾身上下都是謎。
禪院直哉臉色陰沉,思考良久,才默默轉過身,徑直打開車門上了車。
“合作愉快。”接收到信號的男人也上車,坐在駕駛座上,笑容熱情的沖禪院直哉伸出手。
禪院直哉嫌棄的瞥了眼男人戴著臟兮兮白手套的手,沒有握手,只是閉上眼睛休息,冷淡的問,“第一個問題,你叫什么名字?”
“羂索。”男人直言不諱。
“第二個問題,你想從我這得到什么?”
“傀儡。”男人輕聲道,“據我所知,直哉大人煉化了一個早間乙杏的傀儡,對嗎?”
“是沒成功嗎?我可以助直哉大人一臂之力。”
“可以。”禪院直哉冷冷睜開眼,眼白里還縈繞著血絲,更顯得陰贄,“但你得先告訴我,有關她的過去。”
蠢貨。
腦子里只有女人的蠢貨。
“當然可以。”羂索心里嘲諷,臉上卻笑得溫良。
***
“夏油媽媽。”你揉揉困倦的眼睛走來,跌跌撞撞的撲進夏油杰的懷里。
月光傾灑的光亮的走廊上,坐著的夏油杰撐開手臂接住你。
“小杏,還不睡覺嗎?”
“嗯,等悟回來。夏油媽媽,悟去哪里啦?”你迷迷糊糊的問,眼皮子因為困意止不住的想往下闔。
“悟說去做任務了。”夏油杰抱起你,親親你軟軟的臉蛋。
“噢噢。”你自然而然的微微側過臉,如花朵粉嫩的唇輕啟,月色朦朧下,溫順的含住夏油媽媽遞來的舌尖。
自從浴室那一次后,你和夏油媽媽好像更親密了。
溫熱的呼吸籠罩你,夏油杰輕而易舉的便把你吻.化,直到你哼哼唧唧的,柔軟的手臂摟上他的脖頸,軟綿綿的要癱在他懷里時,夏油杰才克制的咬了咬你的唇,把你抱到一邊。
“夏油媽媽。”你不滿的嘟囔。
“不可以,小杏。悟要回來了。”夏油杰擦擦唇,將唇上的水痕擦干凈,又平.復著呼吸,若有所思的望著你。
“小杏,你好像有點上癮。”
“上癮什么啊?”你不懂。
和夏油媽媽親親抱抱嗎?
“不抱抱我嗎?夏油媽媽。”你委屈巴巴的望著他。
“現在抱你的話……”夏油杰學著五條悟,生疏的,小心翼翼的捏捏你的臉蛋,卻不敢用力,“我怕忍不住啊。”
“噢噢。”夏油媽媽捏你捏得好輕啊,不像悟,有時候捏你臉蛋捏得好痛,故意把你臉捏得紅紅的。
“悟什么時候回來啊?”你也有點想五條悟了。
不知道為什么,五條悟最近出門任務很勤快,忙得幾乎不見人影,有點神神秘秘行蹤成迷。
“你想悟嗎?”夏油杰手指輕輕摩挲著你的臉蛋。
他還是學不會,不忍心像悟一樣,狠狠捏你,生氣時還會狠狠咬你臉蛋。
“想。”你不安分的又爬在地板上,偷偷鉆進夏油杰的懷里。
“…小杏。”夏油杰沒有再抱走你,只是抱住你,月色下的狹長眼睛像幽邃的黑曜石,默默凝視著你。
“怎么啦?夏油媽媽。”為什么奇奇怪怪的看著你啊。
“沒什么,只是有一個不太好的想法。”和硝子聊完天后,這個想法就一直盤旋不散在夏油杰的腦海里。
悟不同意三人行嗎?
一直以來,他不敢和悟對抗,只敢偷偷的和你做親密的事,都是怕打破三個人的平衡。
可是,對你按捺不住的愛意下,他還是忍不住對你做了過分的事,要怎么取得新的平衡呢?
“小杏。”夏油杰捧著你的臉,目光溫柔如水,“你和我做的話,快樂嗎?”
“快樂啊。”除了有時候夏油媽媽會不聽你的,逼得你哭哭唧唧的求饒。
“那,你想和悟做嗎?”他輕聲問你。? ? ?
“什么啊,夏油媽媽?”你不明所以,還是誠實的點點頭,“想。”
“可是,”你躺在夏油杰的懷里,茸茸長發披散,寶石灰的眼睛在月光下無辜又單純,“可是,悟連親親都不給我的。”
“這么吝嗇嗎?”夏油杰感嘆,又俯下身抱緊你,像是自言自語,“如果我妥協的話,悟會同意嗎?”
明明之前,看悟拿吃胡蘿卜就可以咬他臉蛋,作為獎勵誘惑你時,看著你興沖沖眼睛發亮的要撲向悟時,夏油杰還失態的拽住了你。
本能的抗拒著你和悟親近。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t文學城
但是和你終于變得更親密時,他卻變得患得患失。
是因為丟失的紐扣嗎?還是悟最近的行蹤不定?
“果然做壞事,就要做好被發現被懲罰的準備。”夏油杰扶著你的臉,滿懷愛意的在你眉心落下一吻,請求著你。
“小杏,把悟拉進來,好嗎?我們三個人在一起。”
“什么意思啊?”你一臉茫然。
“意思就是,”夏油杰附在你耳邊輕輕道,目光卻沒有焦距的落在遠處,“我可以幫小杏得到悟。”
第47章
“悟。”你赤著腳,還未來得及穿鞋,噠噠噠的在木質走廊上跑近,親呢又不舍的摟著五條悟的腰。
五條悟推推墨鏡, 冰藍眼睛淡淡掃了你一眼,敲敲你的腦袋,“笨蛋, 待在我給你的帳里,別出去,知道嗎?”
“好哦。”不對, 你搖搖頭,面上浮現幾分委屈, “悟, 你又要出去嗎?”
“有緊急任務, 我出去一趟。”
“那,那我也去。”你緊緊的抱著五條悟的腰,仰起臉,寶石灰的眼睛期待的望著他,生怕被拋下。
“不行,任務里會顧不上你。”五條悟按著你的肩膀,輕輕的又不容拒絕地推開你,“在結界里乖乖待著,等你的夏油媽媽回來,聽到了嗎?”
他又囑咐了你一遍。
“好吧。”你可憐巴巴的看著五條悟出了帳,一手懶散的插兜,一手隨意的沖你揮揮手。
只剩下漸行漸遠的高挑背影。
你悶悶不樂的回到游戲室。
大大的游戲屏幕上可愛的像素小人靜立著,頭頂的“小杏” ID因為主人長時間未登錄黯淡成了灰色。
你拿起五條悟經常用的游戲手柄,有些笨拙的操作著,但小人只是來來回回的走動。
一時之間,安安靜靜的游戲室里,只有小人噠噠噠的單調走路聲。
“不好玩。”半晌,你放下游戲手柄,喃喃念道。
***
“今天悟去執行任務了。”
“今天一大早,悟也去執行任務了。”
“是我的錯,是我起床太晚了!”
“今天我起得很早,看到悟了!悟摸了摸我的腦袋,讓我乖乖待著。”
“今天我也起得很早!可是悟昨晚就沒回來。”
“我要起得更早,睡得更晚!我一定能見到悟!”
“等悟等到很晚,睡著了,是夏油媽媽把我抱到床上睡覺的。”
“喜歡夏油媽媽。”
“…悟說這段時間會很忙,讓我不要等他。”
……
咒靈球里傳來你熟悉的聲音,從一開始的信心滿滿要見到悟,到后面越來越失落,直到你的最后一句,像是自言自語,輕得幾乎不可聞。
“悟不要我了嗎?”
咔嚓。
咒靈球被狠狠捏碎。
四下無人的曠野,夏油杰坐在尸堆上,默默垂著頭,失控緊握的拳頭松開,墨藍色發亮的像一滴滴眼淚的咒靈球碎渣,從手心簌簌而落。
把這顆咒靈球送你的時候,你還很開心,把咒靈「樹洞」當作日記本,經常捧著咒靈球碎碎念,說些日常點滴。
掛在你脖間的咒靈球,晃晃蕩蕩的,記錄著你像糖水甜蜜的日常,盛滿了dk們對你的愛。
你的夏油媽媽有時候會聽「樹洞」,但大多時候不會聽。
因為你對夏油媽媽沒有秘密。
他已經見證,參與了你的所有。
但現在,已經聽不下去了。
“啊。”夏油杰仰起臉,昏昏暮色里,臉上濺的血滴緩緩滑落,像一滴血淚。
“所以我沒法搶走她嗎?悟。”夏油杰扯起嘴角,控制不住的低笑出聲,“只要你冷落她,就足夠讓我痛苦。”
不敢和悟爭。
怕你被悟搶走,更怕你被悟拋下。
“可是我沒有和你爭啊,悟。”夏油杰目光空洞的嘆息著,手指揩去那一滴滑落的血珠,“我只是想三個人在一起,都不可以嗎?”
曠野的風四起,吹散空氣里的濃厚血腥味。
通體玉白的虹龍像是察覺到主人的痛苦,飛在半空安慰的湊近主人,撒嬌的輕輕搖晃腦袋。
夏油杰抬起手,摸了摸虹龍的腦袋,柔聲道,“好了,不用擔心我,先去找咒靈「冰」吧。 ”
只要找到咒靈「冰」,就能短暫的困住悟。
把悟獻給你,你會開心的吧,到時候你們三個人又能幸福的在一起。
像是已經看到了期冀的美夢,夏油杰從高高的尸堆上一躍而下,笑著招呼虹龍,“走吧,虹龍,這里沒有,我們再到別處找一找。”
***
“真可憐啊,被主人丟掉的小狗。”路過的羂索站住腳步,看著不遠處坐在臺階上苦等五條悟的你,壞心眼的嘲笑著。
濕漉漉的,抱著雙腿默默守候的你真的像小狗。
眼巴巴湊上前又被主人冷落,只能可憐巴巴的守在門口,等著第一眼看見主人。
溫泉旅館那次也是,你又犯錯惹五條悟生氣了嗎?
“反正過不了多久就會和好。”禪院直哉不感興趣的收回目光。
只要你哭一哭,流著眼淚裝裝可憐,六眼就會心軟。
“噯,不會吧。”羂索不贊同,“這次搞不好很難收場哦,直哉大人,要來打個賭嗎?”
“免了。”禪院直哉冷冷拒絕,順手推開宿舍門,又眼神陰翳的轉過身,“不過聽起來,你對她身邊情況了如指掌啊”
“當然。”面孔陰柔的男人笑的狡猾,“畢竟是自己的孩子嘛,總是放心不下。”
“母與子嗎?真夠惡心的。”禪院直哉眼神嫌棄的召喚出傀儡。
立在宿舍中央的華麗厚重的屏風,逸出縷縷黑色霧氣,霧氣散去,只剩下一具和你一模一樣的傀儡呆呆立著。
“嗯,乍一看完全看不出分別啊。”羂索撫著下巴近仔細打量,等對上傀儡渾濁黯淡的眼睛時,才可惜道,“好吧,除了眼睛。”
輕透生輝的寶石灰眼睛,和水溝里臟污的灰色石子,還是差別蠻明顯的。
不過,“問題不大。”羂索自信道,“只要直哉大人聽我的,回溯幸大人的過去,就能重塑傀儡的靈魂,讓傀儡和幸大人一模一樣了。”
“是嗎?”禪院直哉半信半疑的走近,“怎么回溯?”
“很簡單。”羂索揚起一個神秘的笑,打了個輕快的響指。
***
“回溯的話,也不是那么簡單。”冥冥點下發送鍵,“畢竟是特級咒術師的殘穢追蹤,難度很大。”
“喏,五條,先回溯了一小段映像,發你手機里了。”
叮。
手機適時響起。
“……好。”望著天花板發呆的五條悟回過神,打開手機,點開那段視頻。
“不過,五條,你動不動就往我的事務所跑,把那個可憐的孩子丟在高專,這樣真的好嗎?”冥冥捧著手機上百看不厭的余額,隨意打聽道。
五條悟沒有回她。
只是沉默的握著手機,散漫的躺在沙發上,雪白發絲凌亂垂落,摘下墨鏡的六眼幽深發亮。
屏幕里是朦朦朧朧的水汽,能模模糊糊看到夏油杰解開紐扣,跨進浴缸。
水波嘩啦啦的蕩漾聲里,你仰著可愛的臉蛋,迷茫又順從的,被俯下身的夏油杰深深吻住……
視頻到此結束。
啪。
五條悟合上手機,拉長聲調懶洋洋的問,聲音毫無起伏,“冥冥姐這么久,只回溯了這么點嗎?”
“好像不太對得起我給出的價錢。”
“這些還不夠嗎?”冥冥笑得嫵媚,意有所指,“浴室,倮身,擁吻,接下來的劇情不難想象吧。”
“如果你只是想要一個確定的結果,那么這些足夠了。”
“更刺激的畫面,我怕五條承受不了。”
“……”躺在沙發上的五條悟冷冷的轉過頭。
冰藍透徹的六眼覆蓋著厚厚的冰霜,堆疊著陳年難消的積雪,毫無情緒的望著辦公桌后的成熟女人。
“眼神很可怕啊。”被六眼懾住的冥冥笑容僵硬了一秒,認輸道,“好吧,是我想岔了,我會盡快回溯完映像。”
“完整的,全部的。”她保證道。
“嗯。”五條悟又恢復了不著調的樣子,“拜托冥冥姐了哦。”
叮,叮,叮。
手機連續的短信聲。
不用打開也知道肯定是你發來的短信。
“要回去嗎?五條。那個孩子很想你吧。”
要回去嗎?
在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他底線的情況下。
五條悟一邊手里靈活地旋轉著手機,一邊思考著。
明明察覺到不對勁后,五條悟就警告過你,會殺了吻你的男人,但你好像完全不在意。
說謊,和你心愛的夏油媽媽合謀,欺騙,背叛他。
就算這樣,還要原諒你嗎?
“做不到啊。”五條悟語氣平靜的陳述著,又問冥冥,“冥冥姐覺得呢?我最重要的兩個人t ,背著我睡了嗎?”
這不是顯而易見嗎?
冥冥但笑不語。
叮。
手機又進了信息。
五條悟漫不經心的點開,是你終于忍不住冷落發來的求饒信息——
是我惹你生氣了嗎?我認錯好不好啊?
***
“是我惹你生氣了嗎?我認錯好不好啊?”
和信息里一模一樣的話,乍一聽有種不真實的錯覺。
“是嗎?知道錯了?”游戲室里,五條悟往后撐著手,閑閑的坐在地板上,銀白睫毛垂落,沒有墨鏡遮擋的六眼定定的看著你。
“嗯!”終于等到五條悟回來的你重重點頭,小心翼翼地爬到五條悟旁邊,試探著爬近他懷里。
雖然不明白錯在哪,但悟的的確確在冷落你吧。
五條悟沒有拒絕你,張開手臂抱住了你。
你靠在久違的懷抱里,黯淡已久的眼睛被重新點亮,諾諾的道歉,“是我錯了,我惹你生氣了對嗎?”
只要認錯就好了,你再也不想被冷落了。
上次溫泉旅館里,悟就是對你不理不睬。
這次呢,頻繁外出,做任務,裝作忙得連軸轉,躲在外面不見你嗎?
你小小的手撫上五條悟的臉,軟綿綿又著急的道歉,“是我錯了,不要不理我,好不好啊?”
但五條悟好像無動于衷,只是默不作聲,只是任憑你靠在他懷里,顛來倒去的說著道歉。
“真的知道錯了嗎?”半晌,五條悟像是應付,隨意的回應你一句。
“真的!”你寶石灰的眼睛亮亮的,毛茸茸的腦袋開心的蹭著他的下頜,“所以悟原諒我好不好啊?”
“可以。”五條悟握著你的后脖,將亂蹭的你拉遠,嘴角略帶敷衍的扯出一個笑容,冰藍六眼里卻毫無笑意。
“早間乙杏,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
“最后一次。”五條悟好像怕你聽不懂,又強調了一遍。? ?
“什么意思啊?悟。”你的心底漫上不安。
第48章
高專, 后山。
層層疊疊的綠意綿延,在風里翻涌起伏成一層層波浪。
眼前是長長的上山臺階,五條悟一手插著兜,邁著長腿,隨意的踩上一層臺階,站在臺階上面無表情的望著你。
噠。
是鞋跟落在灰石板臺階上的清晰響聲。
像遲遲而落的一錘,宣告著審判正式開始。
“悟,我們來后山干什么啊?”你小心翼翼的問,下意識的想摟住五條悟的腰。
手卻好像碰觸到一層透明的結界,怎么都無法觸碰。 ? ?
你茫然又徒勞的張開手,努力的想摟住他,卻始終隔著層隱形的屏障。
是五條悟第一次對你開了無下限。
“為什么?”你疑惑的抬起頭,望著摘下墨鏡的五條悟。
毫無遮擋的六眼靜靜地注視著你。
這么近,卻那么遠。
難以企及的距離。
你委屈的放下手,喃喃的問他, “悟,為什么對我開無下限啊?”
“你不想我碰你嗎?”
原來悟以前的生氣都是假的嗎?看你撒嬌, 哭鬧,在你忍受不了時又勉勉強強的原諒你。
明明不想理你的話,簡簡單單開個無下限就好了。
是你犯了很大的錯嗎?
你后知后覺的,有些著急的請求, “悟,我錯了,好嗎?”
“是我又惹你生氣了嗎?我認錯好不好啊。”
“是我不聽話,我以后會好好聽話的。”
你抬起眼,寶石灰的眼睛滿是哀求的仰望著他。
“聽話?”五條悟終于有了反應,挑起眉, 意味不明的哼哼兩聲,“早間乙杏,你真的聽過我話嗎?”
“悟。”你可憐兮兮的喊他,“求求你,不要這樣。”
眼里晃晃蕩蕩的淚水忍不住落下。
又是這樣。
撒嬌,哭鬧,和杰聯合起來,一次次挑戰他的底線,讓他一退再退。
噠,噠,噠。
是五條悟面無表情的掠過你,往上走臺階的聲音。
“……悟?”你想拽住他,卻拽了個空。
“一,二,三。”五條悟漫不經心地數著臺階,在第三層臺階上站定。
他轉過身來,沒有系扣的白襯衫敞開在風里翻飛,一頭凌亂白發飛舞,高高在上的望著臺階下的你。
“早間乙杏,我已經數不清你對我說過多少次謊了,就算作三次吧。”
“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回答我三個問題,你就可以到我這里來,我也會原諒你。”五條悟沖你張開手臂,冷淡的眼眸垂下。
“前提是,不許對我說謊。”
“悟,”你還想哀求他,卻被冷冷打斷。
“第一個問題,你和杰在天臺上做了什么?”五條悟一手往后捋著頭發,完完整整地露出毫無溫度的六眼。
***
“哇哦,刺激。”穿著輔助監督制服的男人蹲下,躲在山上的掩映樹叢里,吹了個口哨。
旁邊的禪院直哉嫌棄的往遠處挪一點,臉色陰沉,遠遠觀望著僵持住的你和六眼。
“直哉大人,六眼好像要攤牌了。你覺得早間乙杏是會選六眼,還是選咒靈操使呢?”羂索饒有趣味的問。
“你問我,我怎么知道。”禪院直哉不耐煩的抱著雙臂,隨口道,“選夏油吧。畢竟這個家伙一副沒斷奶的樣子,天天喊著夏油媽媽。”
“噯,是嗎?”羂索壞笑,“我倒覺得是六眼呢。”
“女人的心思可是藏得很深的,直哉大人好像不太懂女人啊。”? ? ?
禪院直哉陰狠瞪他,“羂索,你敢取笑我,是想死嗎?”
“哈哈隨口一說,直哉大人不要在意嘛。”羂索擺擺手,笑瞇瞇的,手指往下一點,“喏,直哉大人你看,她上臺階了哦。”
***
你猶猶豫豫地踩上了臺階,又一遍確認道,“悟,只要我不說謊,你就原諒我嗎?”
“嗯。”五條悟垂下眼,淡淡的問你,“所以你和杰在天臺上做了什么?”
“做了…”你有些害怕的咬著下唇,聲音小小的,“和夏油媽媽親親了。”
“是夏油媽媽給我的生日禮物。”
你心慌意亂的絞著手指,忐忑不安的打量著五條悟。
意料之中的回答。
“ OK 。”五條悟反應平淡,繼續問,“第二個問題,你和杰在浴室里做了什么?”
做了所有該做的,不該做的。
可是悟怎么知道的呢?
你微微睜大眼,難掩驚愕。
仔細想想,從章魚咒靈的空間回來后,五條悟就變得異常冷淡,假裝任務忙避開你,是因為知道了你和夏油媽媽做了什么嗎?
“做了,做了,”你吞吞吐吐的不敢說,無措的四下張望著。
是的,你又習慣性的找你依賴的夏油媽媽。
悟生氣的時候,懲罰你的時候,只要有夏油媽媽在就沒關系,夏油媽媽會幫你解決的。
可是夏油媽媽不在這里。
你皺著秀氣的眉毛,遲疑著,卻不知道怎么回答。
如果說了,悟會生氣的吧。
空氣陷入詭異的安靜。
五條悟沒有催促你,只是掏出了口袋里一直振動嗡嗡響的手機。
是冥冥發來的視頻,回溯了完整的映像。
不想點開。
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
五條悟啪的合上手機,懶懶開口,“做到最后一步了嗎?”
“早間乙杏,很難回答嗎?”五條悟似笑非笑的問,“你只要告訴我,是或不是。”
悟說了,只要不說謊,就會原諒你的。
你鼓起勇氣,卻心虛的埋著腦袋,回答聲小得幾乎聽不到,“是。”
咔嚓。
是腳下的堅厚石板在五條悟一瞬間難以控制的力量下,猙獰裂開一道道長長縫隙,縱深龜裂。
后山的飛鳥成群驚飛,振翅聲紛亂四起。
“悟。”你有些害怕的抬起頭,瑟縮著望向五條悟。
“早間乙杏,我有說過不許吻別的男人吧,無論是誰,我都會殺了他,你真的有聽過我話嗎?”
巨大縫隙開裂的可怖聲響里,五條悟語氣平靜的問你,眼神冰冷。
“對不起,悟,我以后會,”你還想保證什么,但五條悟隨意的揮揮手打斷了你。
他已經不想聽你的保證,道歉,反正最后都是說謊。
“最后一個問題,”五條悟單手插著兜,突然走向你,在你亮起的眼睛里,一字一句問你。
“我可以殺了杰嗎?”? ? ? ! ! !
你的眼睛驚恐的睜大,眼眶里薄薄一層眼淚都忘記落下,失去了所有的言語。
呼。
后山空曠的風起,吹得你臉上半干的淚痕刺痛。
你呆呆的站著,半晌,才好像找到了自己的聲音,怔怔的問他,“什么意思啊?悟。”
是你聽錯了嗎?
“沒聽清嗎?”五條悟俯下身,一手捏著你的下巴,漂亮得驚人的臉貼近你,勝過萬花筒的瞳孔美的絢爛,清晰映照出你的倒影。
悟眼里的你是什么樣呢?
你茫然又困惑的望進他眼底。 t
哦,是眼淚成串如珠落下的你,哭得很慘的樣子。
“不要,”你緊緊握上五條悟的手,懇求道,“不要,悟。”
可是五條悟沒有理會你,只是懶散又冷淡的松開手,面無表情的下山,留下一句對你最后的宣判。
“早間乙杏,最后一次機會也沒有了。”
“不要!”你慌亂的想拽住五條悟,卻被裂縫絆倒,額頭狠狠磕在石板上。
鮮紅的血流下。
帶著溫度蜿蜒。
“不要,不要。”你捂著鮮血淋漓的額頭,跪爬起來,狼狽不堪的求他,“悟,不要。”
為什么說這么可怕的話啊?
“悟!”身后傳來熟悉的摯友聲音。
五條悟停下腳步,冷冷轉過身來。
是你心愛的夏油媽媽終于趕到,心疼的扶著你,壓抑著憤怒地質問,“悟,為什么要耍弄她?”
“耍弄?”五條悟挑起眉,露出困惑的樣子,目光從你額頭的血痕一滑而過,“杰,不是你和這個笨蛋在耍弄我嗎?”
“正好,杰,來打一架吧。”五條悟眼神冰冷,雪白修長的手伸出,藍紫色的光芒掌心閃現。
下一秒,巨大爆炸聲裹著刺眼光芒迸開,山石碎裂!
***
“我們還要看到什么時候?這種無聊的戲碼。”禪院直哉難掩煩躁的松了松和服領口。
那兩個家伙打得不可開交,完全沒有顧上你這個哭哭唧唧的笨蛋。
最起碼傷口要止血吧。
禪院直哉面色不定的盯著你,你的半張面孔都被血沾染,可憐兮兮的癱坐在地,捂著受傷的額頭哭哭唧唧。
“直哉大人心疼她嗎?”身邊突然傳來戲謔的問。
“??什么?”禪院直哉眼底漫上殺意,“羂索,不會說話可以做啞巴。”
“嗨,嗨,我又說錯話了嗎?”羂索意味深長的笑,“畢竟直哉大人一直在看早間乙杏嘛,都不關注六眼和咒靈操使的打斗。”
“有什么好關注的。”禪院直哉不屑,“六眼強得過分,有誰會是他對手?”
“早間乙杏啊。”羂索不假思索道,笑容狡猾,“專克六眼的,幸大人。”
“悟。”你哭得傷心得不能自已,順著臺階往下爬,一步步靠近裂縫的邊緣。
山風從深不見底的縫隙里呼嘯升起,卷起你茸茸還沾染血跡的發。
剛才把你擁進懷里時,夏油媽媽有偷偷示意你。
是這樣嗎?
你捂著血流不止的額頭,望著裂縫下黑洞洞的嶙峋山石,又軟綿綿的喊他,“悟。”
鏘。
是游云交疊,狠命往下壓的碰撞聲。
尖銳的武器碰撞聲里,五條悟還是聽到了你那一句輕飄飄的喊聲,擋住夏油杰攻勢的間隙里回頭。
“悟。”你好像急著來找他,捂著被血糊住的一只眼,哀哀的呼喚他,完全沒注意到腳下的裂縫,就這樣跌跌撞撞的走近。
直到一腳踩空,身形不穩的往下墜去。
笨蛋!
五條悟躲過摯友的攻擊,身形如影的飛掠而起要去拽住你。
下一秒,五條悟怔愣的跪坐在地,渾身上下失去力氣,只有血管里流動的冰一處處凍結冰封。
脖頸處一枚雪花銀銀閃亮。
“悟,咒術師的第一課就是戰斗時不能分神。”夏油杰輕聲感嘆,從他身后走出來。
“悟。”你哭泣著爬過來,用身體支撐著往下滑的五條悟,哭得腦袋昏昏沉沉的發暈,下意識的又問出那一句,“夏油媽媽,怎么辦啊?”
“沒關系的,小杏,我們先回去幫你處理傷口。”夏油杰蹲下來,柔聲安慰你。
“那悟呢?怎么辦啊?”
怎么才能讓悟原諒你呢?悟這次真的很生氣吧。
“我會幫你的,小杏。”夏油杰輕柔擦去你的眼淚,望了眼你懷里眼神堅硬如冰的五條悟,露出一個苦澀的笑,“悟,對不起。”
又像是不甘心的,狹長眉眼低垂,淡淡的抱怨著,“但是,為什么你總是把她弄哭呢?”
第49章
“是咒靈「冰」, 只是讓悟暫時失去力氣,不會傷害他的。 ”低沉溫和的男人聲音在安靜的和室內響起,喚回你的注意力。
“噢噢。”你回過頭, 不再頻頻向屏風后張望。
“很擔心悟嗎?”夏油杰坐著,細致的剪著一塊紗布。
“嗯。”你點點頭,額頭上的傷口剛剛清理好,可憐巴巴的問他,“夏油媽媽,悟生氣了怎么辦啊?”
“悟生氣嗎……”夏油杰手指輕輕挑起你的臉, 幫你仔細貼上紗布后,又心疼的吻了吻你哭得像核桃的眼睛。
這是第幾次了呢?看著你為悟流淚。
和室里熏香裊裊,悠長煙霧一縷縷逸散。
夏油杰抱著你,默默的望著灰白色的煙霧,像是問你,又像是問自己, “不累嗎?”
“什么?夏油媽媽。”你在溫暖的懷抱里抬起頭。
“我想問小杏,不累嗎?”夏油杰嘆口氣,輕聲問你,“其實悟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吧,讓你追著跑。”
“悟還總讓你受傷,讓你哭了很多次。”
“夏油媽媽。”你怔怔的想說什么,卻被夏油杰溫和的打斷。
“小杏,先聽我說完。”夏油杰捧著你的臉,眉眼溫柔又認真,“我仔細想了想,小杏,我帶你走好嗎?”
殺猴子殺到麻木的時候,夏油杰靜靜坐在尸堆上,無聊的聽著血滴落的聲音時,都有在認真的想著你。
“帶小杏離開去其他地方。我會永遠對你好,彌補悟的那一份,會加倍的愛你,好嗎?”夏油杰像是在請求你,眼里閃爍著期待的光。
“是出去玩嗎?”你好像聽不太懂,茫然的問,“夏油媽媽要帶我出去玩嗎?”
“那把悟帶上吧,和悟一起好不好啊?”
“…不帶悟。”夏油杰眼里的光陡然變得黯淡,嘴角一點點無力的垂下,“只有我和小杏,我們拋下悟,可以嗎?”
他好像已經知道你的回答了。
明明是早就知曉的答案,卻還是不死心的想再問你一遍。
果然,你搖搖頭,連聲祈求道,“不要嘛,夏油媽媽,帶悟一起吧。”
好奇怪啊。
今天悟就說了很可怕的話,現在夏油媽媽又來問你要不要拋下悟。
“夏油媽媽,我們三個人在一起不好嗎?為什么要分開啊?”你搖晃著夏油媽媽的手臂,像以前一樣撒嬌,眼淚卻啪嗒而落。
“不要分開。”
“不要和夏油媽媽,和悟分開。”你喃喃道,像是意識到什么,委屈的坐著,和夏油杰默默相望,眼淚再也止不住的如雨落下。
“……好。”一如既往的,你的夏油媽媽妥協,輕柔的擦去你的淚水,“是我的錯。我只是隨便說說的,把小杏惹哭了嗎?”
“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
“三個人,永遠在一起。”
夏油杰向你保證道,眼里的光卻漸漸熄滅,“小杏,去吧,讓悟原諒你,答應我們永遠在一起,好嗎?”
“好的,夏油媽媽。”你乖乖站起來,往屏風后走去,沒走兩步又被拽住手。
夏油杰坐在地板上,牽著你的手,在你柔軟手心里緩緩印下一吻,溫熱的唇瓣卻有灼.傷的錯覺。
“小杏,我愛你。”他很虔誠的仰望著你。
我愛你,就像一句咒語。
你怔然的想著,回應他,“我也愛你,夏油媽媽。”
***
……
“嗚哇。”躲在暗門后的禪院直哉袖口捂住嘴,胃里翻騰,難以忍.受的想吐。
惡心。
無論是親眼看著這個狡猾的男人那么真誠,那么放低姿態的愛你,卻把你送上六眼床上的惡心,還是第一次聽見你說“我愛你”的惡心。
“哇。”禪院直哉跪趴在地上,兩眼猩紅的按著地板,狼狽的干嘔著,卻吐不出東西。
“惡心,惡心……”禪院直哉失去理智的,腦袋空白的不停重復著,攥著拳頭干嘔,眼底卻漫上一層淚。
啪嗒。
一滴淚掉落地板,沁出一點濕痕。
是被惡心出的眼淚嗎?
禪院直哉袖口胡亂的擦擦嘴,像是累得筋疲力盡癱坐著,不一會又低低的神經質的笑出聲。
“賤人,賤人。”他惡毒又怨恨的罵你。
半晌,禪院直哉有氣無力的站起來,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噯,直哉大人,不繼續看下去嗎?”一旁冷眼旁觀的羂索帶著笑意問,卻只得到一個冷漠的背影。
“好吧,嫉妒的男人真失態啊。”羂索搖頭嘆氣,又饒有趣味的望向屏風后。
***
“悟。”你額頭一角貼著紗布,可憐兮兮的爬過來。
五條悟坐在角落里,面無表情的望著你。
你瑟縮的摸了摸他脖間的那枚閃閃發亮的雪花,才小小的松了口氣。
夏油媽媽說咒靈「冰」可以困住t悟一段時間,但不知道能困多久,你得抓緊時間。
只要你按夏油媽媽說的做,就能三個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吧。
可是,悟的眼神好可怕啊。
你不敢看他,緊張的閉上眼睛,湊上前吻住期待已久的唇。
甜甜的,涼涼的,是你喜歡的冰淇淋味道。
你著迷的舔著五條悟的唇,一遍遍的討好,無聲的祈求著他能微微張開唇,讓你進去。
但五條悟只是垂下眼,冷漠的看著你,銀白的睫毛像輕落的雪。
好嘛。
你戀戀不舍的吻著他的唇,卻不敢再試探。
悟還在生氣的吧。
你猶猶豫豫的坐起身,小小柔軟的手撫上。
咔噠。
是皮.帶按扣解開的聲音。
清晰可聞。
還有你吻過他時哼哼唧唧的聲音,又愛又怕的嘟囔聲。
原來是這種感覺嗎?
親手把你送給悟的感覺。
夏油杰默默坐在屏風另一邊,支著腿,面孔低垂著,隱沒在陰影里。
半晌,才勾起一抹自嘲的笑,無聲道,“好痛苦啊。”
***
好痛啊。
你掙扎著從五條悟身上爬起來,遲鈍的摸摸自己的臉頰,一滴滴飽滿的血珠染紅了手指。
臉頰上還殘留著被鋒利的牙齒咬住,深深滲入肉里的刺痛感。
五條悟在你吻得入迷時,狠狠的,毫不留情的咬住了你的臉,不像平時里咬著玩,簡簡單單的咬出血痕。
血珠汩汩涌出。
第一次吻悟的時候就是這樣,毛毛蟲嘗到了你最渴望的美夢,幻化成蝶,幸福得不可思議的時刻里,五條悟咬破了你的唇。
現在也是,悟在懲罰你嗎?
你愣愣的看著五條悟,額頭還貼著純白紗布,捂著流血的臉,喃喃問他,“不可以嗎?”
不可以吻悟,不可以要求悟和你們在一起嗎?
五條悟只是倚靠著墻壁,微微仰起面孔,像是并沒有在意你,目光隨意的落在半空,唇邊還沾著你的血。
銀白的發,殷紅的血,冰藍的六眼,有種詭異又荒誕的美。
“還要吻我嗎?早間乙杏。”像是發呆完了,五條悟才想起來你,晶亮剔透的六眼緩緩轉動,淡淡的落在你身上。
和杰聯合起來,用得來不易的咒靈封印住他,就是為了對他做這些嗎?
“你和杰,都瘋了嗎?”五條悟問你,目光卻落在屏風后透出的模糊人影上,陰陽怪氣道,“杰,我又讓她受傷了,你不管嗎?”
良久,屏風后隱隱約約的身影晃動,是夏油杰站起身,語氣溫和又無奈,“悟,不要再傷害她。”
又語含心疼的問你,“小杏,很疼嗎?”
疼的。
“不疼的,夏油媽媽。”你捂著臉,諾諾的回他。
沒關系的。
你和夏油媽媽在欺負悟,悟生氣咬你臉很正常的,只要你忍住痛,就能像夏油媽媽說的,三個人永遠幸福的在一起。
你又鼓起勇氣地湊上前,輕輕吻住五條悟的唇,一遍遍舔去他唇邊你的血跡。
渴望已久的冰淇淋味道的吻,卻總是彌漫著血腥氣。
有滾燙的淚水從你眼眶里墜落,啪的滴落在五條悟的面頰。
還有你的血,被咬的傷口汩汩流著血,卻一臉幸福和憧憬的吻著他。
還要再咬你嗎?
把你咬得渾身是傷血流不止嗎?
“哈。”五條悟短促的笑了一聲,漫不經心的拉長聲調,確信道,“你們真的瘋了。”又有些委頓的靠著墻,眼神冰冷,微微張開唇,像施舍的任憑你的舌頭探入。
第50章
“小杏是我們的中心啊。”記憶是醫務室里,夏油杰淡淡的笑著,確信道,手指拈起一塊小小的砝碼,隨意的放在天平一端。
“噯,是嗎?”硝子倚著墻壁,吐出一口煙圈。
“嗯,硝子你看。”夏油杰又在天平另一段加了砝碼,指著慢悠悠回到中心的刻度線,“我和悟就像天平兩端,守衛著小杏。”
“那靠什么平衡呢?”
“靠愛吧。”夏油杰笑著垂下眼,“小杏把她的愛,均等的分成兩份,一份給我,一份給悟。”
“我覺得不是, 對兩個人的愛很難平衡吧。”硝子否定道。
夏油杰摩挲著砝碼的手指頓住,緩緩抬起眼, “硝子是想說小杏會偏心嗎?”
“……好吧,沒關系的。”不一會,夏油杰輕輕嘆氣,像安慰自己,“如果小杏更愛悟,比愛我多那么一點點的話,也可以的。”
“只要能和小杏在一起, 和悟在一起,三個人的幸福才更有意義。”
“哇哦,夏油,你現在真的成了隱忍又悲情的夏油媽媽了,哈哈哈。”硝子手指夾著煙,忍不住大笑。
“沒辦法啊,我很愛小杏的,適當讓步也沒什么。”夏油杰笑容不變。
“可是,夏油,你一開始就錯了啊。”
“……什么??”夏油杰怔住。
硝子擦去笑出的眼淚,在好友疑惑的目光里走近,一手點了點中央刻度線,語氣微妙,“夏油,你搞錯了,自始至終,五條才是中心啊。”
“不,與其說是中心,不如說五條是秩序,立于中心,給你們制定規則。”
“五條可是很傲慢的人呢。他允許你們親近的話,你們三個人才會保持平衡。”
“他不允許你們親近的話,就會這樣。”硝子靜靜望著好友,抽掉一邊的砝碼,本來平衡的天平晃晃蕩蕩,傾斜不定。
“……是嗎?”夏油杰唇邊笑意漸漸隱去,若有所思,“原來悟是把自己當秩序嗎?”
“所以才控制著,約束著我和小杏嗎?”
可以抱抱,適當的的親密,卻不能更過分,來超出悟給的限度。
“對啊,真怕你睡了小杏的事被發現,會被五條追殺吧。”硝子說著都發愁,“接下來打算怎么辦呢?夏油。”
“怎么辦嗎?”夏油杰回過神,望著搖擺不定的天平思索良久,“第一步的話,先把高高在上的悟拉下來吧。”
“不能讓悟作為秩序,要讓悟成為砝碼。”
“讓悟和我,和小杏,一起被擺放在天平上。”
“聽著怪怪的。夏油,你要對五條做什么不好的事嗎?”硝子皺起眉頭。
“怎么會?”夏油杰搖搖頭,笑容無奈,“我只是想讓悟接受我們,想我們三個人,能幸福的,永遠的在一起。”
“可以三個人在一起嗎?”屏風后傳來你黏黏糊糊的聲音。
夏油杰從記憶里回過神,坐在屏風后微微側過頭。
***
“悟,我們三個人在一起好不好啊?”你記著夏油媽媽教你的話,討好的吻著五條悟,像撒嬌,又像求饒的一樣請求著。
“三個人在一起?”五條悟重復了一遍,眼神復雜的望著你。
“嗯。”你有些瑟縮的,鼓起勇氣親親他的眼睛,“就是三個人在一起啊。”
“哈,三個人在一起。”五條悟懶懶的靠著墻,陰陽怪氣道,“早間乙杏,你的選擇困難癥這么嚴重的嗎?”
“因為選不出,所以全都要嗎?”
“你是不是太貪心了?早間乙杏。”五條悟垂下眼,眼神冷漠,“你好像真的被你的夏油媽媽寵壞了。”
“沒有啊。”沒有貪心。
你不服氣的小聲辯駁,“就和以前一樣不可以嗎?悟,好不好啊?”
“……”五條悟沒有回應你,只是望著你臉頰邊咬出的齒印,滲出的血珠星星點點,突然的問你,“疼嗎?”
“啊。”你愣了愣,又搖搖頭,“不疼。”
“是嗎?”五條悟語氣淡淡的。明明你以前很嬌氣的,一咬你臉,你就哼哼唧唧的求饒。
“嗯嗯。所以,悟,求求你了。”你哼哼唧唧的咬著五條悟的唇,未干的淚珠還綴在長長卷卷的睫毛上,可憐巴巴的請求著,“和我們在一起,好不好啊?”
不好。
但已經沒有必要和你說了。
冰藍剔透的六眼緩緩轉動,又落在屏風后的模糊人影上。
唇上是你磨磨蹭蹭的吻,一遍遍不死心的哀求著要三個人在一起。
不想聽。
不想再為了你,把底線一退再退,直到退無可退。
五條悟冷漠的垂下眼,微微張開口,猛地含著你的唇,帶點難以宣.泄的怒意咬著你軟軟的舌,第一次主動又猛.烈的回應你。
“悟…”你還未喊出聲,軟軟的一聲便被吞沒。
原來和悟真正親吻是這個感覺嗎?
完全不像剛才的敷衍啊。
剛剛你哭哭很可憐時,五條悟也只是心不在焉的,安撫又隨意的吻你兩下。 t
冰淇淋的吻因為過.熱而融.化,甜美的,肆意流淌。
你有些暈乎乎的抬起臉,坐在五條悟的腿上,手臂軟軟的摟著他的脖頸,著迷又忘.我的淪陷在期待已久的吻里。
曖味的,隱秘的,細微的幾不可聞的聲響。
你和悟在親吻嗎?
聽起來悟好像終于回應你了,還是舍不得你吧。
被你磨磨蹭.蹭的親親,就算是悟也會生出谷欠望的吧。
夏油杰微微垂下頭,隨手解下頭上的發繩,凌亂的發掩住面孔,半晌,才帶著些許狼狽的站起身,往外面走去。
漸漸遠去的腳步聲。
五條悟吻著你,冰藍剔透的眼睛卻落在空無一人的屏風后。
杰走遠了,咒靈「冰」的封印之力也愈發微弱。
直到脖間的雪花光芒漸漸黯淡,從銀銀發亮褪成慘白,掙脫封印的五條悟才輕笑一聲,一手捏著你小巧的下巴,仔細打量著你。
“悟…”你還沒反應過來,被吻得腦袋空白,舌頭還下意識的輕輕抵出,期待著被享用。
“喜歡嗎?”五條悟又不輕不重的咬了你兩下,才往后退退,神色莫名的打量你,雪白修長的手指隨意又輕慢的拭去你唇上的水.跡。
“喜歡。”你傻乎乎的回,央求著,“悟,可以再親親嗎?”
“再親親嗎?”五條悟一手捂著下巴,思考了會后抬起一只手,按著你的肩膀,像是輕輕松松一推。
位置瞬間顛倒。
“悟?”你有些茫然的,后背磕在堅硬墻壁上,被五條悟困在墻角逃無可逃時,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五條悟已經掙破了封印。
“親親嗎?當然可以。”五條悟笑容燦爛的問你,冰透的眼睛里卻毫無笑意,“不過只是要親親嗎?”
“和杰聯合起來封印我,是想對我做更過分的事嗎?”
“果然,有了毫無底線縱容你的夏油媽媽,你什么都敢做,是嗎?”五條悟長得過分的兩月退把你夾在中間,漂亮的面孔無限貼近你。
你整個被五條悟困在角落里,戰戰兢兢的貼著墻壁,小聲的喊他,“悟。”
“嗯。”一動不動的注視你好久,五條悟才摸了摸你臉上的血珠,捻了捻指間的血跡,慢悠悠開口,“早間乙杏,你上次吻我時,我就回答過你的問題。”
“可以親,但要等我想清楚。”
是的,悟是這么說過。
“可是,悟沒有告訴我答案啊。”你有些委屈,“我一直在等悟的答案啊。”
“哦,因為我的答案等太久了,所以著急的你,立馬就和你心愛的夏油媽媽上床了,對嗎?”五條悟語氣平靜,一字一句的問你。
你不敢再吱聲。
滴滴。
是手機的短信聲,突兀響起。
五條悟一手攥著你的后脖,一手撿起掉落一旁的手機。
是冥冥發來的短信——
五條?是視頻太刺激了嗎?怎么不回復呢? ——
記得付尾款哦——
OK。
五條悟回復完,又手指輕點,一邊把花了大價錢回溯的視頻直接刪掉,一邊漫不經心的承諾你。
“早間乙杏,我可以親你,也可以和你做,”
“如果你想要的是這些,我可以滿足你。”
“真的嗎?”你的眼睛亮起,寶石灰的眼睛亮亮的,有些驚喜的確認道。
“嗯。我給你的不夠多嗎?我有真正意義上的拒絕過你嗎?”五條悟一手摩挲著你的后脖,似笑非笑的問你。
“是我的錯嗎?我第一次拒絕你,沒法滿足你,你就找了杰?”
“……沒有啊。”你聲音小小的,沒有底氣。
“還好我習慣了。”五條悟扯出一個笑容,夸張的嘆了口氣,“反正你一直都在犯錯。”
“這次的錯,我也會處理的。”
“??什么意思啊,悟?”你心里浮起不好的預感,問出口的下一秒,撫摸你后脖的手并作手刀,控制著力氣砍下。
悟?你還想喊他,卻失去意識,昏昏沉沉的往下倒。
“我會處理的。”五條悟抱住你,面無表情的摸了摸你臉上的傷口后,冷淡的起身往屋外去。
脖間的雪花印已經消失不可見,像一滴融化的雪水眼淚。
***
咒靈「冰」消失了?
“果然,想真的封印悟,好像不太現實。”夏油杰低笑著,坐在高高的臺階上,望著一步步走近的摯友,語氣了然。
“悟,沒有碰她嗎?”
五條悟沒有回應,只是一手插著兜,一手展開手心,藍紫光茫隱隱浮現。
夏油杰好像沒有看到,眼神溫柔帶點悲傷,帶著期冀的問,“悟,可以接受我們嗎?”
“我們三個人,永遠在一起,好嗎?”
“…杰,我好像和你說過,我會殺了吻她的任何人。”五條悟冷冷道。
“嗯,所以呢,悟要殺了我嗎?”夏油杰輕笑,站起身來,凌亂的黑發在傍晚的風里飛舞,身后是不詳的昏黃暮色。
“好吧,如果悟一定要和我打一架,也可以。”夏油杰召喚出虹龍,無奈嘆氣,“對了,悟,你之前問過我想不想吻她,睡她,我撒謊了,我一直都想,想到要發瘋。”
“但是,我可以接受你。悟,把她送給你,已經足夠表明我的決心了吧。”
“我愿意和你分享,愿意讓步。如果你接受,我們也可以三個人一起,會更快樂,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