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滴答。
是第一滴雨落下的聲音, 暈濕了灰石板的粗糙紋路。
血色黃昏里,空曠無邊的高專訓(xùn)練場上,雨水磅礴而下,聲勢浩大。
安靜的只有嘈雜雨聲的背景里,夏油杰微微仰起面孔,喃喃的念了一句, “下雨了。”
深黑的發(fā)絲濕透,有幾縷散亂的粘在鋒利下頜處,眉眼英俊又陰郁。
左肩膀處的血像溪流蜿蜒而下, 染紅了高專的深黑制服,又匯入雨水里, 鮮紅血色一層層淡開。
“所以,悟,你太傲慢了,想獨占她嗎?”夏油杰苦笑著低下頭,扶著受傷的肩膀往摯友走近。
腳下是被摯友轟得四分五裂的石板碎片, 輕輕一踩便發(fā)出嘎吱的可怕崩裂聲。
“…杰。”五條悟面無表情的收回手。
“太霸道了, 悟。”夏油杰無奈嘆氣,“她是你的嗎?只能屬于你嗎?”
“可是我有時候真的很討厭悟把她弄哭,高高在上的,總是讓她為你流淚。”
左肩膀受傷已經(jīng)抬不起來,夏油杰徒勞的握了握左拳,又將武器換到右手,對著五條悟橫起武器。
對著那雙隔著厚重雨幕,仍然藍(lán)得發(fā)亮的六眼,夏油杰像是好奇的,輕聲的問。
“悟, 你愛她嗎?”
五條悟沒有回應(yīng)他,只是微微退后一步,眼神冰冷的抬起手。
“好吧,這個問題好像有點多余。”夏油杰輕笑,低沉的笑聲被雨水模糊,狹長眼睛里逐漸浮上瘋狂。
“如果悟默認(rèn)她只能屬于你的話,就來殺了我吧。”
下一秒,虹龍仰天吟嘯,載著翻身而上的夏油杰,飛如閃電的穿過雨幕向五條悟攻去!
***
“可千萬別死了啊,要是被六眼殺了,會破壞我計劃的。”規(guī)規(guī)整整穿著輔助監(jiān)督制服的男人躲在角落里,觀望著最強組的決裂。
津津有味的看了一會兒好戲,羂索才慢悠悠的回到熏香繚繞的和室里。
昏昏沉沉的你躺在榻榻米上,一身純白如雪的浴衣,腰.帶解開一半,散亂的纏在腰間,無知無覺的沉睡著。
面容乖巧又純凈,臉頰上曖味又深刻的咬痕沁出一點點血珠。
“唔,這怎么忍得住的啊?六眼是悻冷淡嗎?”羂索饒有趣味的蹲下,手指沾了你臉上的血珠,放進(jìn)嘴里.嘗了嘗。
“啊,熟悉的味道。”羂索滿足的嘆息一聲,又微微岔開.腿,撐開崩緊的西裝.褲,跪坐在榻榻米上,看著不知道何時起變得鼓鼓囊.囊的一處,低低笑著抱起你。
你軟綿綿的無力往后倒,身后是羂索一手橫抱著你的腰,一手緩慢的撫摸著你臉上的傷口,語氣狎.昵的抱怨你。
“怎么辦?幸大人。嘗了你的血,不僅是上面……”
羂索一手掐著你的臉,享受的舔去你臉上的血珠,笑得意味深長,“還有下面,也被幸大人喚醒了呢。”
“是因為這副身體和幸大人磨合太好了吧,所以很快就有反應(yīng)了。”
“可惜現(xiàn)在不是t時候呢。”透明鏡片后劃過幽暗的光,羂索低下頭,埋在你柔弱的不堪一折的頸邊,忍而寸的吻了吻你的嘴角。
“六眼隨時都會回來,我可不敢和六眼對上。”
“而且,正事要緊啊。”羂索默默垂下眼,陰柔秀氣的面孔緊緊貼著你,看著臍帶幻化成的深黑鎖鏈叮啷啷的,像曲折爬行的蛇,一路沿著你纖細(xì)的小.腿,一圈圈纏繞而上,緊緊裹.縛著你。
“從你出生后,我們就沒有這么緊密連.接的時候了,說實話有點懷念啊。”羂索笑著把下巴擱在你肩膀上,笑意盈盈的,手下卻毫不留情的,把鎖鏈一端狠狠插入你腹部。
“呃。”猝不及防的被冰涼鎖鏈插入的你,閉著眼睛也忍不住痛苦的悶哼了一聲。
“嗯,這樣就好了,小杏又和媽媽連在一起了。”羂索滿意的親親你,順手拽著鎖鏈另一頭,自然而然的插入自己腹部。
眼看著鎖鏈從深黑化為隱形透明,完全失去痕跡后,羂索才起身,隨手放開你,任憑你軟軟倒下。
“好了,媽媽得走了,六眼估計察覺到動靜,要回來了。”羂索推了推銀邊眼鏡,望了眼窗外的瓢潑大雨,后退幾步后身形隱沒在黑暗里。
***? ? ?
奇怪。
好像有一瞬間你的氣息消失了。
五條悟一手扣著摯友的肩膀,把重傷的摯友牢牢按在墻壁上,一邊皺著眉,忍不住抬頭,望了望你的方向。
“要殺了我嗎?悟。”夏油杰狼狽的咳嗽著,艱難的抬起手,擦了擦嘴角的血,“不過,小杏知道了會碎掉的吧。”
“如果我死了,不要告訴她,好嗎?悟。”
“……到底在自說自話什么啊,杰,剛剛就想問你了,”五條悟回過頭,冰藍(lán)的眼睛沉下,“明明是你欺騙我,背叛我在先吧。”
“和那個笨蛋偷偷接吻,做更過分事情的時候,就沒有想到過我嗎?”
“想到過啊。”夏油杰笑得無所謂,“就是為了悟,我才辛辛苦苦外出尋找咒靈「冰」。 ”
“就是為了,拉悟下水啊。”夏油杰像是自暴自棄的,笑得狹長眉眼彎彎,卻藏不住眼底的苦澀。
“悟,真的不能接受我們?nèi)齻人在一起嗎?”夏油杰像是問的最后一遍,認(rèn)真又請求的問。
嘩啦啦。
雨聲更大了。
你的氣息又?jǐn)鄶嗬m(xù)續(xù)的消失了一會。
五條悟冷冷的放開摯友,任憑奄奄一息的摯友滿身血痕的跪坐在地,往后退了幾步,毫無情緒的望了兩眼摯友后,轉(zhuǎn)身離開。
身形如影的掠過雨幕里,往你的方向疾馳而去。
***
“悟?”你睜開眼,揉著酸痛的后脖,迷茫的坐起身來。
“嗯。”五條悟把你抱起來,不動聲色的上上下下察看你后,才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
悟還在生氣嗎?
你有些畏縮的坐著,眼睛卻偷偷的往門口方向張望。
門口大雨滂沱,迷瀠雨幕遮擋了你的視線。
好半晌,你才失望的收回目光,小心翼翼的覷著五條悟的表情,小聲的問,“悟,夏油媽媽去哪了啊?”
又遲鈍的察覺到五條悟身上濕漉漉的雨水氣息,還有未消的戰(zhàn)意和隱隱約約的殺氣,著急又緊張的問,“你和夏油媽媽打架了嗎?”
五條悟沒有回應(yīng)你,只是難得有些疲憊的坐著,面孔微微仰起,面無表情的望著你。
等你不安的爬過來,搖著他的手臂又問了幾遍后,五條悟才冷淡的點頭,語氣毫不在乎的回應(yīng)你,“昂,打了一架。”
又拉長語調(diào),“你的夏油媽媽,身受重傷,被我打得超慘——”? ?
你下意識的爬起來,要往屋外跑去,卻被五條悟一手拽住。
“這么迫不及待去找你的夏油媽媽嗎?”五條悟似笑非笑的問你,冰涼的手扣住你的手腕,讓你動彈不得。
“之前沒有想過嗎?早間乙杏。”
“你和杰欺騙我,背叛我,我不可以和杰打一架嗎?”
可以嗎?
悟和夏油媽媽為了你打架嗎?
你搞不懂,三個人在一起就好了啊。
“悟,不要打架。”你委屈的趴進(jìn)五條悟的懷里,哀聲懇求著。
下一秒,五條悟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了你,“好。”? ?
“悟?”你怔愣的望著他。
“是答應(yīng)你太快,所以有點不相信嗎?”五條悟隨手撓了撓你的下巴。
和杰戰(zhàn)斗時殘余的殺意和憤怒好像還翻涌在體內(nèi),五條悟垂下眼,雪白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緒,語氣平靜。
“我想過了,你和杰犯錯,也有我的原因。”
“就算作是我沒有回應(yīng)你的錯吧。”
“所以,早間乙杏,”五條悟頓住,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熏香繚繞的和室里一片靜謐,只有香氣氤氳四散。
你疑惑的歪歪頭,“悟?所以要什么啊?”
五條悟沒有繼續(xù)說的話,只是一手捏住你的下巴,手指撫過你的唇,漫不經(jīng)心的問你。
“早間乙杏,和我接吻是什么滋味呢?”
“啊。”你愣了下,又乖乖回答,“悟的親親是冰淇淋的味道,冰冰的,甜甜的。”
“是嗎?”五條悟意味不明的哼笑兩聲,“因為你這個笨蛋太喜歡吃甜食了吧。”
你的確很喜歡吃甜食,你的夏油媽媽放縱你吃糖,還偷偷的帶你去看牙醫(yī)。
但是,“以后不許吃糖了。”五條悟語氣淡淡的命令你。
因為你以后沒有夏油媽媽縱容你,包庇你,溺愛你了。
“??為什么啊?”你不服氣的,又心不在焉的問,眼神卻徘徊在門口,期待著夏油媽媽下一秒就會出現(xiàn)。
耳邊卻傳來輕輕的一句回答。
“因為你以后,見不到你的夏油媽媽了。”五條悟捏著你的下巴,不允許你再東張西望,冰藍(lán)六眼靜靜注視著你。
“你問我的答案,我考慮清楚了。”
“早間乙杏,和我在一起,不許再接近你的夏油媽媽。”? ? ?
你的眼睛微微睜大,像是聽不懂的問,“悟,不許再接近夏油媽媽是什么意思啊?”
“意思就是不許見,不許親,不許抱,完完全全的和杰斷掉聯(lián)系。”
窗外的雨聲嘩啦啦的,雨水要淹沒一切。
你緊緊捂著耳朵,像是覺得有點吵鬧。
這樣就好了。
只要聽不到,就不需要煩惱。
再等等吧,等夏油媽媽回來,夏油媽媽會幫你解決一切的。
你坐在五條悟的身上,小小的手緊緊捂著耳朵,寶石灰的眼睛純凈又無辜。
“哈,裝聽不到嗎?”五條悟扯出一個笑,略帶嘲諷,“早間乙杏,所以無論怎么樣?你都是很貪心的,想兩個都要是嗎?”
第52章
窗外的雨還在嘩啦啦下著,嘈雜的,蓋過了你小小的問聲。
“不可以嗎?”是你無辜又疑惑的問。
不可以和悟,和夏油媽媽在一起嗎?
你寶石灰的眼睛像雨水沖洗過的透亮寶石,清澈的,含著委屈望向五條悟。
五條悟只是面無表情的,抬起手,把你緊緊捂著耳朵的手拽下來,“還要裝聽不到嗎?”
“再說一遍,我答應(yīng)你不和杰打架, 條件是不許再接近你的夏油媽媽。”
“不要!”你著急的摟著五條悟的脖頸,趴在他的懷里,毛茸茸的腦袋蹭著他的下頜,哀求道, “不要嘛,悟。”
為什么要你離開夏油媽媽啊?
“悟,求求你了。”你黏黏糊糊的,不死心的懇求著,對上五條悟眼睛后,又被嚇得越說越小聲。
冰藍(lán)的,毫無溫度的六眼低垂,靜靜注視著你。
“悟……”你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喊他,下一秒?yún)s被一只大手利索的,不容拒絕的抱起來,隨意的放到一邊榻榻米上。
“不愿意嗎? OK 。”五條悟揚起一抹燦爛的笑,眼睛里毫無笑意,卻能對著你姿態(tài)輕松的伸出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不攔你了, 去吧,去找你的夏油媽媽吧。”
“自作主張的來吻我,哭著鬧著要和我在一起,又貪心的想要夏油媽媽,去吧。”
“噯——怎么不去呢?”五條悟故作疑惑的,輕輕推了推你,“不是一直偷偷望著門口,期待著你的夏油媽媽出現(xiàn)嗎?”
嗚嗚。
“悟。”你歪歪扭扭的坐在一邊,帶著哭腔的喊他,試圖抓住五條悟的手,卻被輕易躲開。
“所以,在我面前哭著要杰,在杰的面前呢,哭著要我嗎?”五條悟挑挑眉,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反正就是很貪心的兩個都要。”
明明杰那個家伙也很痛苦,自以為是的隱忍和妥協(xié),其實就是被你拿捏了吧。
“你哭一哭,杰就會為你讓步嗎?”五條悟隨手擦去你落下的一滴淚,輕慢的捻了捻指間的溫?zé)崴E。
“怎么辦?我不會噯。 t”
“悟。”你哭哭唧唧的爬過去,想抱住五條悟,又被冷淡的推開。
“再靠過來,是想我開無下限嗎?”五條悟冷冷警告你。
“……”你不甘不愿的坐下,下意識的又望向門口,沒等到夏油媽媽救你后,又失望的收回目光。
怎么辦啊?
你根本不擅長應(yīng)對生氣的悟啊。
眼里透明的薄薄淚水滾落臉頰,可憐兮兮的,對著無動于衷的五條悟,你歪歪頭,諾諾的問。
“那,那,”你吞吞吐吐的,“悟,那我先去找夏油媽媽,再來找你好不好啊?”
悟太兇了,你應(yīng)付不來。
找到夏油媽媽,等夏油媽媽幫你處理吧,夏油媽媽答應(yīng)過你,會讓悟和你們在一起的。
你小心翼翼的站起來,鼓起勇氣的,“悟,我先去找夏油媽媽哦。”
可惜還沒站穩(wěn)便被一把扯過,被忍無可忍的五條悟一手捏住后脖,壓在身下。
“早間乙杏,你怎么敢?”五條悟被你氣笑,短促的笑了一聲后,又咬牙切齒的想狠狠咬你臉頰,但你臉上的咬痕清晰。
無論怎么咬你,你都完全不長記性。
“所以對你這種笨蛋,杰最大的錯就是聽你的。”五條悟壓著瑟縮著不敢動的你,冷靜下來,把你隨意的翻過來,又跨.坐在你身上。
“好了,早間乙杏,給過你選擇的機會了,接下來你沒有了。”
“悟?”你哭哭啼.啼的喊他,卻被冷冷打斷。
“不想聽你說話,早間乙杏,安靜點。”五條悟毫不客氣的,一手捂上你的嘴,另一手解開深黑色的皮.帶。
咔噠。
伴隨著皮.帶抽出的聲音,五條悟俯下身來。
***
“??”夏油杰捂著受傷的手臂,狼狽的坐起身來,環(huán)顧四周,又召喚出虹龍。
“出來吧,趁著我受傷來殺我?”夏油杰低低的笑,“看來我們很有默契,我也很想殺你,禪院。”
話音未落,虹龍已經(jīng)呼嘯著向轉(zhuǎn)角的陰影處急速下沖,又被早有準(zhǔn)備的金發(fā)少年用長劍格擋住。
鏗鏘!
金屬銳鳴聲尖銳刺耳,伴隨著星星迸濺的火花。
“呵,夏油,你受了這么重的傷,還有力氣應(yīng)戰(zhàn)嗎?”躲在角落的禪院直哉冷笑,銀亮劍意擊退虹龍后,又大步飛躍著正面迎上前,抽出匕首砍下!
***
“還有力氣嗎?”五條悟摸了摸你臉頰的傷,語氣淡淡的問,但好像不是很在意,力道絲毫未減,還是又重.又兇的對待你。
“唔唔,悟。”你胡.亂搖著頭,寶石灰的眼睛茫然的,失去隼距的望著上方,長長卷卷的睫毛沾.濕淚水,像被頂.壞的樣子。
“不喜歡嗎?不是和杰專門找了咒靈封印我,就為了做這些嘛。”五條悟好笑的,拽住你的手臂,將你拉得高一點,又捏著你的臉吻了吻。
“喜歡嗎?早間乙杏,快回答我。”像漫不經(jīng)心的命令。
“喜歡。”你被冰淇淋味道的吻迷惑,又迷迷糊糊的抬起臉,努力去吻著五條悟的唇。
“嗯,那就好。”五條悟隨意的往后捋了一把散亂的發(fā),點點頭,“這樣你和我在一起有事可做,換個新環(huán)境也不會太無聊。”
“不給你點甜頭,你這個笨蛋肯定會又哭又鬧吧。”
“什么意思啊悟?”你聽得半懂不懂。
“意思就是我打算先帶你回五條本宅,給你換個環(huán)境來戒掉你的夏油媽媽。”五條悟輕笑一聲,游刃有余的按住反應(yīng)過來不停掙扎著的你。
“我之前也有讓你和杰保持過距離吧,但是,好像失敗了。”
“這次干脆換個環(huán)境吧。早間乙杏,你是時候斷奶了,嗯?”五條悟不容拒絕的通知你,在你連聲喊的“不要”里又重.重進(jìn)人你。
***
“呸。”禪院直哉吐出口血,站立不穩(wěn)的往后退了幾步。
雨已經(jīng)停了,夜色的暗影籠罩。
地面的積水在銀亮月光下蕩漾,又被腳下踩得啪啦啦作響。
禪院直哉拄著劍,眼神陰沉的望著被虹龍守衛(wèi)在中央的夏油杰。
該死的,再打下去最多兩敗俱傷,但想趁著機會殺了夏油,勝算不大啊。
畢竟是特級咒術(shù)師,比想象中的更難纏。
滴滴。
單調(diào)的短信提示聲響起。
“!!”禪院直哉打開手機,看清短短的一句內(nèi)容后,眼睛不由自主的睜大。
該死!該死!該死!
混蛋六眼!
竟然敢把你帶走!
“嘔。”禪院直哉被上涌的怒氣嗆出一口污血,咳得聲嘶力竭,又滿眼嘲諷的看著對面的夏油杰。
狹長眉眼平靜的男人滿身鮮血,卻神色自若,一手?jǐn)[出手勢正要召喚新的咒靈。
他們在這打得血流不止,六眼卻偷偷帶走了你。
“可笑。”禪院直哉惡毒的嘲諷他,“喂,夏油,真可憐啊。”
“我以為你們?nèi)耸嵌嗝磮怨痰慕M合呢,原來也不過如此嘛。”
“六眼帶她回五條本家啦!你應(yīng)該見不到她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什么夏油媽媽啊,你就是被拋下的可憐蟲啊。”
禪院直哉瘋狂大笑,像是說著世上最滑稽的笑話。
看到對面一直保持鎮(zhèn)定的男人終于面具破碎,狹長眼睛怔愣的微微睜大時,禪院直哉才心滿意足的擦擦笑出的眼淚。
“怎么辦呢?夏油,你搶得過五條悟嗎?”禪院直哉幸災(zāi)樂禍的問,又收回劍,自顧自轉(zhuǎn)身離去。
算了,憑他的力量的確殺不了夏油杰。
還是得和羂索合作。
***
“唔,好像還要刺激一把。”躲在墻壁后的羂索握著手機,啪嗒噠的按著手機。
屏幕上是剛剛發(fā)給禪院直哉的短信。
20xx年x月x日晚21時,早間乙杏被六眼帶離高專,行進(jìn)方向——五條本家。
慘白冷清的月光灑落,有憤怒的腳步聲漸漸靠近。
等拄著劍,嘴里碎碎念罵著六眼的禪院直哉經(jīng)過角落時,羂索才推推銀邊眼鏡,一臉無奈的走出來。
“直哉大人?你受傷了嗎?”
“都說了你打不過咒靈操使的,你看現(xiàn)在模樣多狼狽啊。”
“裝什么啊,羂索。”禪院直哉站住腳步,毫不留情嗤笑道,“明明是你主動帶我去看那些惡心的場景,故意激怒我吧。”
“如果不是看見那個笨蛋和他們,”禪院直哉握緊拳頭,眼神兇惡,“我也不會沖動得去暗殺夏油。”
“直哉大人誤會我了。”羂索聳聳肩,嘆氣,“我?guī)е痹沾笕丝茨切┑谋疽猓⒉皇羌づ痹沾笕恕!?br />
“只是想給直哉大人提前打個預(yù)防針罷了。”
“如果這點程度都接受不了,直哉大人還怎么回溯早間乙杏的記憶呢?太刺.激了會受不了吧。”
羂索笑瞇瞇的,月光下笑容神秘又意味深長。
“回溯?”禪院直哉語氣陰沉,“那個笨蛋都被帶回五條本家了,在五條悟的地盤上,你用什么回溯?”
“五條本家又怎樣?只要有這個,無論何時何地,我和幸大人都連.接在一起,直哉大人不用擔(dān)心。”
“臍帶?”禪院直哉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
“猜對了。”羂索摸了摸腹部,黯淡月光下透明隱形的鎖鏈漸漸浮現(xiàn),一點點變成深黑色。
羂索帶頭走在前面,沉重的鎖鏈一端連著腹部,掛了半截垂地,拖拽過灰石板地面,發(fā)出叮啷啷的清脆聲響。
“所以,什么時候開始回溯呢?直哉大人。”
羂索站定,回過頭,語氣甜美充滿誘惑,“雖然咒靈操使看不到她,但直哉大人可以進(jìn)入她的過去,看到完完整整的她。”
第53章
空曠無邊的荒野, 有烏鴉振翅飛過,黑色剪影孤獨的游弋在昏昏暮色里。
深黑轎車駛來,駕駛座上戴著銀邊眼鏡的男人斯文秀氣,沖著站在路邊等候的夏油杰招手。
“夏油大人!”
“嗯,松木監(jiān)督。”夏油杰收回目光,掛著最熟練的笑容上車。
“不好意思啊, 夏油大人很早就結(jié)束任務(wù)了吧,是我遲到了。”
松木監(jiān)督連連道歉,“我忙著找好玩的咒靈,沒注意時間,讓夏油大人多等了一會。”
“沒關(guān)系的。”夏油杰笑容溫和,握著手機一遍遍翻看短信。
和你最新一條短信是半個月前, 給你發(fā)的一條天氣預(yù)報。
“哈哈,我知道夏油大人能理解的。對了,夏油大人,你最近好像沒有找好玩的咒靈?”松木監(jiān)督一邊轉(zhuǎn)著方向盤,一邊閑聊似的問。
“嗯。”夏油杰回過神, 眼神不由得黯淡下來,“因為小杏被悟帶去了本宅,在悟那里。”
見不到小杏,自然就沒有了留意有趣咒靈的必要。
“啊, 我好像說錯話了。”松木監(jiān)督反應(yīng)過來,小心翼翼的瞄了眼夏油杰, 好奇道t,“夏油大人和五條大人吵架了嗎?”
“吵了一架, 悟在生我的氣吧。”
“好吧,其實, ”松木監(jiān)督像是有點猶豫的,糾結(jié)著開口,“其實五條大人倒是找過我呢。” ? ?
“悟找過你嗎?”夏油杰有些怔愣的問。
“是的。不瞞夏油大人,我遲到就是因為受五條大人所托呢,給早間小姐尋找有趣的咒靈。”車子平穩(wěn)停在路邊,松木監(jiān)督推了推眼鏡,笑得羞澀。
***
“在看什么?”你手里的手機被抽走。
五條悟放下吹風(fēng)機,坐在你身后,隨意的拿過手機翻看。
手機屏幕上是夏油媽媽以前給你發(fā)的短信,有提醒你衣服疊在哪的,有問你任務(wù)結(jié)束了嗎,還有問你喜歡哪個口味的甜點,他出差可以順便帶回來。
最新的一條是半個月前
——明天有大雨,小杏,出門記得帶傘。
五條悟意味不明的哼笑兩聲,“打不了電話,發(fā)不了短信,就翻看以前的短信嗎?”
“我可以刪嗎?早間乙杏。”
“不可以。”你帶著悶氣的轉(zhuǎn)過身來,頭發(fā)還沒吹干,濕漉漉的披散著,才狠狠哭過一場,眼睛哭腫得像小核桃。
“悟,我什么時候可以回高專啊?”你委屈的問五條悟,寶石灰的眼睛里晃晃蕩蕩的淚水又落了下來。
已經(jīng)半個月了,在陌生的五條家本宅住著,身邊都是不認(rèn)識的人,你好想回高專啊,回到dk們用愛給你布置的宿舍。
“我不喜歡這里,一點都不喜歡。”你流著淚趴進(jìn)五條悟的懷里,仰著臉,滿含祈求的,“我想回高專。”
更想的是見夏油媽媽。
你又哭了。
帶你回五條本宅的這段時間,你幾乎是動不動就要哭鬧一場。
“為什么不喜歡?”五條悟靜靜垂下眼,漂亮無垠的冰藍(lán)眼睛注視著你,“不喜歡侍女幫你吹頭發(fā)嗎?”
“OK,我不是說了以后我來幫你吹頭發(fā)嗎?所以,不許鬧脾氣。”
又是這樣。
悟好壞,每次都不聽你的。
“那,那我也不喜歡這里的床。”你小小的手又指著床,哭哭啼啼的。
“哈?”五條悟捏過你的下巴,短促的笑了一聲,“早間乙杏,你每晚睡的是床嗎?你不是睡在我的身上嗎?”
“那,那,我還不喜歡”你爬著要站起來,不滿的嘟嘟囔囔,卻被五條悟一把拽進(jìn)懷里,緊緊抱住。
“還不喜歡我嗎?”五條悟語氣淡淡的問你。
“……喜歡。”你安靜下來,蹭蹭五條悟的下頜,又可憐巴巴的抬起臉,“可是這里我喜歡的,只有悟。”
“其他都不喜歡。”
“是嗎?喜歡我,是只喜歡我嗎?”五條悟面無表情的拿過吹風(fēng)機,繼續(xù)幫你吹頭發(fā)。
還喜歡夏油媽媽。
你看著五條悟冷淡的神色,抽抽噎噎的不再吱聲。
“到底是想回高專,還是想回去見你的夏油媽媽,嗯?”
五條悟幫你把頭發(fā)吹干,又冷冷的把你抱到一邊。
“敢說出口嗎?早間乙杏。”
“我說過,你如果選擇杰,你現(xiàn)在就可以走了。”五條悟抬起眼,眼睛在溫暖柔和的燈光下卻泛著冰冷色澤。
“只是走了的話,就不要來找我,接近我,更不要哭著來說喜歡我。”
屋里陷入寂靜。
你抽泣著不敢吱聲。
每次都是這樣,再怎么哭得可憐,都貪心的兩個都要,你的眼淚是來逼他妥協(xié)嗎?
五條悟有些煩躁的揉揉凌亂的一頭白毛,長長的嘆口氣,“讓你斷奶這么難的嗎?”
雪白修長的手指撫上襯衫的最上面的紐.扣,熟練的解.開,五條悟語氣平靜的喊你,“笨蛋,過來。”
你擦擦眼淚,爬著過來,自然而然的趴進(jìn)五條悟的懷里。
五條悟抱著你躺下,無奈嘆息一聲,“早間乙杏,我是你的安撫奶嘴嗎?嗯?”
讓你戒掉你的夏油媽媽,就這么難嗎?
“別哭了。”五條悟吻住你的唇,又輕輕吻去你的淚水,月要.抬起時又把你桉下,“只有這個時候你才很乖,不會想你的夏油媽媽嗎?”
真的受夠了你哭個不停。
你軟綿綿的,哭聲漸漸變.調(diào),哼哼唧唧的吻著五條悟的唇。
“杰好像更會送你禮物,他送你的咒靈你都很喜歡。”五條悟摸摸你的臉,又在你光滑細(xì)嫩的,傷口早已不見的臉上輕輕咬了咬。
“喜歡咒靈嗎?我會叫人送過來的。”
***
“是怕早間小姐無聊吧,所以五條大人委托我尋找有趣的咒靈,送進(jìn)五條本家。”
“是嗎?”夏油杰默默低下頭,手指摩挲著屏幕,看著屏幕上的短信苦笑,聲音輕得幾不可聞。
“悟想完完全全的,抹去我的存在嗎?”
“噯,什么?”松木監(jiān)督?jīng)]聽清。
“沒什么。”夏油杰搖頭,“那你找到好玩的咒靈了嗎?小杏喜歡新奇的,能眼前一亮的。”
“找到了,沒有那么新奇,但我相信早間小姐一定很喜歡。”松木監(jiān)督靦腆的笑,語氣卻滿是篤定。
“也許吧。”夏油杰心不在焉的回道。
車子停穩(wěn)高專,月色下,夏油杰拖著漸漸沉重的步伐回宿舍,走了幾步又轉(zhuǎn)過方向往你的宿舍走去。
雖然你不在宿舍,但屋里仍留有你的氣息。
香香的,甜甜的。
夏油杰習(xí)慣的坐在地板上,后背靠著你的床,默默垂著頭發(fā)呆。
悟和你在做什么呢?
如果悟一直不接受你們?nèi)齻人,把你藏起來,那么他還有留在高專的意義嗎?
陰影里,黑曜石的眼睛緩緩轉(zhuǎn)動,落在制服邊角處的一滴血跡上。
深紅的血,隱蔽的,難以察覺的滲進(jìn)制服里。
是任務(wù)里不小心沾上的,猴子的血。
***
“你看,咒靈操使又往幸大人的宿舍去了。”松木監(jiān)督笑著指指。
“別廢話,羂索。”禪院直哉不耐煩的催促,“快帶我回溯。”
“好吧。”羂索輕笑,“直哉大人也不比他高強到哪里去。”
“來吧,直哉大人,如你所愿。”羂索進(jìn)入廢棄的暗室里,召喚出鎖鏈。
清冷月光下,深黑鎖鏈叮啷啷響起,在滿是灰塵的地面上盤形摸索著,直到像是感應(yīng)到另一端的存在,憑空繃直。
“直哉大人,來握住鎖鏈。”羂索語氣輕柔的呼喚,“不是一直很好奇她為什么叫'幸'嗎?”
“回到戰(zhàn)國時代,直哉大人會找到答案的。”
“嗯。”禪院直哉滿臉嫌棄的握上鎖鏈,下一秒失去意識緩緩倒地。
***
什么鬼?
是羂索的詭計嗎?
禪院直哉爬起身來,剛要破口大罵,卻發(fā)現(xiàn)眼前已經(jīng)不是臟兮兮的暗室,而是空曠無邊的荒野。
殘陽如血,有成群烏鴉飛過,還有數(shù)不清的禿鷲俯沖下來,啄食著滿地的尸.體,斷腿.殘臂四處拋灑,人間煉獄的樣子。
“都死了嗎?”最起碼留個活人給他搞清狀況吧。
禪院直哉厭惡的抽出劍,隨手砍下幾只遮住視線的禿鷲,順著血跡綿延的方向走去。
走到一處村落的入口時,才見到了熟悉的人影。
是羂索。
穿著的淺色和服,破破爛爛的,臟污的分辨不清顏色,像逃難的貴族,奄奄一息的躺在灰撲撲的土地上。
“喂,羂索,你在搞什么鬼?”禪院直哉惱怒的要拽起他,卻發(fā)現(xiàn)隔了層隱形的空間,碰觸不到。
臉上沾染灰塵,卻難掩面容姣好的男人,嫵媚的眼睛輕輕乜了眼吵鬧的禪院直哉,又執(zhí)著的望向村口。
漫天的烏鴉禿鷲凄厲詭異的叫聲里,有赤著腳的少年走來,身上是嶄新如雪的和服。
臉上是半截純白面具,上半張臉遮住,露出的鳶紫色眼睛像透明度極高的寶石,純粹又晶亮。
嘴巴兩邊的深色咒分外顯眼。
路過地上狼狽的男人時,少年停下腳步,似乎在考慮怎么處理唯一的活口。
良久,少年蹲下,五指成爪,握上羂索的脖頸。 ? ?
這個奇怪少年是咒術(shù)師吧。
看樣子是剛剛屠.殺了村子,再滅掉羂索嗎?
禪院直哉旁觀著,皺起眉。
直到凄慘的鳥叫聲里,一聲熟悉的清甜的聲音響起,“哥哥。”
禪院直哉猛地回過身,難以置信的望去。
是你。
面容乖巧又純凈,捧著一只斷腿的兔子跑過來,頭上兩側(cè)戴的發(fā)飾銀閃閃的,細(xì)密的銀鏈子晃動,暈開碎碎的光亮。
“喂,笨蛋。”禪院直哉下意識的想拉住你。
但你只是和他擦肩而過,表情還是傻乎乎的,跑到少年面前,“哥哥,我想養(yǎng)這只兔子。”
第54章
斷了一條腿的兔子,有氣無力的臥在你的手心。
被你捧得越久,籠罩著兔子的一團(tuán)透白色霧氣便越濃厚,是詛咒和死亡的氣息,也是你的術(shù)式「霧」。
“……”鳶紫色眼睛的少年伸出手t,掐斷那團(tuán)霧氣,靜靜的沖你搖了搖頭。
“好吧。”你悶悶不樂的, 蹲下來輕輕放下兔子。
兔子好像察覺到你身上的詛咒氣息,拼命拖拽著斷掉的腿,爭分奪秒的遠(yuǎn)離你。
一直都是這樣, 無論是人還是動物,只要接近你就會招來詛咒和厄運, 都對你避之不及。
“哥哥,我想要只寵物。”你失落的望著鉆入草叢里的兔子,喃喃念道。
狗卷也蹲下來,安慰的輕輕拍了拍你的腦袋,另一手輕輕松松的握住奇怪男人的脖子,咔嚓扭斷。
男人應(yīng)聲倒地, 失去生息。
“幸,走。”嘴唇邊上深刻咒文的狗卷嗓音滯澀,像是很少開口說話。
“好的,哥哥。”這趟任務(wù)你們的確逗留很久了, 你乖乖牽上狗卷的手,在殘陽如血里走遠(yuǎn)。
“幸?”冷眼旁觀的禪院直哉重復(fù)著你的名字,踢了踢地上裝死的羂索,卻被透明的空間壁擋住。
“喂,羂索,快起來,別裝死。”
“啊,直哉大人真是太粗.暴了。”地上躺尸的羂索笑吟吟的坐起身,被扭斷錯位的脖頸瞬間恢復(fù)原樣。
“…你這家伙說話真的是太惡心了。”禪院直哉嫌棄的嘖了一聲,又催促著,“他們要走遠(yuǎn)了,我們趕緊跟上去。”
“嗨,嗨。”羂索起身,不急不慢的,“不過直哉大人看到了吧,那個孩子嘴旁邊的咒文。”
“切,咒言師家族嗎?但是那個笨蛋,好像沒有咒言師的天賦。”
“嗯,因為天賦都被哥哥繼承了,幸大人只繼承了詛咒。”
“詛咒?”禪院直哉皺起眉,“因為是雙生子嗎?”
千年以來咒術(shù)屆都視雙生子為不祥,強的一方會吞噬弱的一方的天賦,咒力甚至生命。
禪院家的雙生子里,禪院真希就沒有咒力。
“不是哦。”羂索笑著搖頭,“詛咒是因為雙生子的母親,是咒言師家族里一個很瘋狂的女人。為了獲得力量,妄想繼承家族……”
***
“這就是那個瘋女人獻(xiàn)身,和詛咒生下的孩子嗎?”家族的宅子里,有新來的仆人看著回來的狗卷和你,躲在角落里竊竊私語。
“是的,那個女孩子是詛咒的化身,會招來厄運和晦氣,接近她會生病虛弱,甚至死掉呢。”
“這么可怕嗎?”新來的仆人大驚失色,“那她和狗卷大人是雙生子,狗卷大人也是詛咒嗎?”
“狗卷大人不是呢,反而完美繼承了咒言家族的天賦,不出意外應(yīng)該是下任家主吧。”
“好吧。”新來的仆人跟在一眾仆人里,對著走近的狗卷恭恭敬敬的俯下身,齊聲喊道,“狗卷大人好!”
等狗卷和你走遠(yuǎn),新來的仆人又疑惑道,“不用喊那個女孩子嗎?”
“不用不用。她沒有繼承姓氏的,雙生子不祥嘛,家族里也不承認(rèn)她的存在。”熟悉情況的仆人擺擺手。
“你就把她當(dāng)空氣吧。”
“啊?那她有名字嗎?”
“名字嘛,叫幸。”
“幸。”狗卷喊你,站在櫻花樹下牽著你的手,輕輕晃了晃。
狗卷已經(jīng)摘下面具,鳶紫色的眼睛像脈脈流淌的寶石河流,靜靜注視著你,緋色櫻花紛紛灑灑落下,落滿簇然如新雪的和服上。
“哥哥。”你呆呆的回過神來,有粉色柔軟的花瓣飄落,輕輕蹭過臉頰時有微涼的觸感。
滿株盛開紛繁的櫻花樹木,在漆黑夜里瑩瑩生出粉光,夢幻如影。
你忍不住仰起雪白的面孔,輕輕張開口,含住翩翩落下的一片輕粉花瓣。
下一秒,微涼的手指已經(jīng)撫上你的唇,拈起你含著的花瓣。
狗卷沖你搖搖頭。
“噢噢。”哥哥不許你吃花。
雖然你在哥哥做任務(wù)時,無聊蹲在路邊時,時不時就偷偷吃些野花野草。
“幸。”狗卷喊你,歪歪頭,在簌簌而落,靜謐無聲的花瓣里,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哥哥在問你想什么嗎?
“哥哥,我在想……”
***
“在想什么?”五條悟抱起你,“吃飯都心不在焉的,要睡著了嗎?”
“在想,”你迷迷糊糊的從睡意里掙脫,晃晃腦袋努力清醒點,“在想兔子。”
“兔子?”五條悟疑惑的挑起眉。
“嗯,兔子可以當(dāng)寵物。”你認(rèn)真點頭。
“是在本家太無聊了嗎?”五條悟若有所思,“笨蛋,不是說了嗎?已經(jīng)在找好玩的咒靈了,找到了就帶來給你玩。”
“哦哦。”你乖乖的坐在五條悟的懷里,困倦的又忍不住合上眼皮,嘟嘟囔囔的,“悟,我好困哦。”
不知道為什么,這幾天你怎么睡都睡不飽,好像墜入了一團(tuán)亂糟糟的夢境里,醒來又什么都不記得。
“困嗎?最近睡的很多啊。”五條悟抱著你,一手掏出手機,啪嗒噠的給硝子發(fā)短信。
你呼吸均勻,又完全睡過去后,五條悟摘下墨鏡,冰藍(lán)六眼上上下下掃視著你,沒發(fā)現(xiàn)異常。
但是——
“硝子,有空來趟五條本家嗎?”五條悟一手握著電話,銀白的睫毛垂下,另一手輕輕的捏了捏你的臉頰。
***
“在想兔子。”你踩著鋪滿地面的粉色花瓣,諾諾道。
你很早就想養(yǎng)小貓小狗當(dāng)寵物,哥哥很忙,不會一直有空陪你。
“沒有人陪我玩,”你嘟起嘴,不滿道,“他們都不和我玩。”
無論是家族里的孩子,還是路上隨處遇到的孩子,看到你霧蒙蒙的寶石灰眼睛,都知道你是傳說中的詛咒,對你唯恐避之不及。
“哥哥,我想要只寵物。”你委屈又無辜道。
這是你今天第二次這么說。
狗卷一手支著下巴,默默思考了會,思考的表情有點呆呆的,半晌,在漫天花瓣里微微點了點頭。
“謝謝哥哥!”你的眼睛亮起,傻乎乎的笑著撲進(jìn)狗卷的懷里。
雙生子親密無間的交.頸擁抱著,漂亮無比的兩張面孔交疊,表情是驚人相似的純?nèi)缓豌露N近時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麗。
禪院直哉有些煩悶的扯了扯領(lǐng)口,不耐煩的開口,“羂索,這種無聊的親情戲份就不要帶我看了,簡直是浪費時間。”
“直哉大人覺得無聊嗎?好吧。”羂索故作嘆氣,笑里卻帶著一絲惡意,“那就進(jìn)入正題,帶直哉大人看點刺激的吧。”
話音未落,紛然而落的花瓣驀地停止在半空,空間扭曲像水波紋,下一秒,場景變?yōu)檠鳚M地的山谷。? ?
好濃重的血.腥氣。
禪院直哉嫌棄的捂住口鼻,站在高高的山谷一角往下看。
山谷里,狗卷斬殺了一只又一只咒靈,拔下咒靈頭上的碩大犄角看了看后,又隨手丟掉。
明明身處尸山血海,表情確實一貫的純?nèi)粺o辜,像是察覺到什么,仰著頭看向禪院直哉的方向,鳶紫色的寶石眼睛無悲無喜,清澈見底。
這雙眼睛。
“真是討厭這雙眼睛啊。”禪院直哉下意識的往后躲了躲,避開狗卷的張望,臉色陰沉。
和你如出一轍的眼睛,純凈又透明,結(jié)果就是個騙子,把他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狗卷沒有探查到陌生的氣息,又默默低下頭,精致的面孔像最精心雕琢的娃娃,緩緩轉(zhuǎn)動,落在踏過血.水,笑著走近的男人身上。
眼熟的,穿著淺色臟兮兮和服的男人走近,完全看不出被擰斷脖子過,笑著打招呼,“大人好,上次想投靠你來著,但沒來得及說話,就……”
男人笑瞇瞇的一手撫著脖子,一手按著腦袋,做了個吐出舌頭死掉的姿勢,“就結(jié)束了呢。”
“這次來找大人,還是想,”話還沒說完,便被身形如影擦肩而過的狗卷掏出心臟。
掏出心臟的話,就會死掉吧。
狗卷表情乖巧的回頭,手里捏著溫?zé)岬男呐K,望了眼砰然倒地的男人。
靜靜注視了幾秒尸體后,又扔掉心臟,往山谷外走去。
浩蕩的山風(fēng)卷起,撲鼻的血腥味。
“什么鬼?”禪院直哉忍無可忍,對著下面又死了一次的羂索大吼,“羂索,你的回溯就是一遍遍挑釁來找死嗎?”
仰面躺在血水里的羂索摸上傷口,豁開的傷口處立即以驚人的速度愈合,血肉生長著恢復(fù)原樣。
面對著山頂禪院直哉的怒吼,羂索卻默不作聲。
好整以暇的等待著,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容,對著憤怒的禪院直哉神秘的眨了眨眼睛。
“羂索,你”禪院直哉破口大罵,又被山谷里閃現(xiàn)的兩道人影堵上嘴。
是狗卷帶著你出現(xiàn)此地。
“哥哥,為什么帶我來這里啊?”你有些迷惑的問。
狗卷沒有回答你,低垂著眼,默默望著地上死而復(fù)生的男人,露t出思索的神情。
“大人在想怎么殺了我嗎?”羂索笑吟吟的,毫無嫌棄的躺在滿地血污,陰柔秀氣的面孔還沾染著血痕。
“我不會死的,雖然力量很弱小,經(jīng)不住大人的一擊,但是我可以無限復(fù)生呢。”
“如果大人不相信,可以再試試。”羂索笑著瞇起眼睛,細(xì)密的睫毛襯著眼型嫵媚的眼睛。
“哥哥。”你已經(jīng)想起來這個男人,有些好奇的蹲下來,戳了戳地上的男人,“他不是死掉了嗎?”
上個月在村落里,哥哥就隨手?jǐn)Q斷了他的脖頸。
但是這個男人不是重點,重點是——
“哥哥,你有幫我找到寵物嗎?”
你仰起頭,期待的問。
狗卷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什么意思啊,哥哥?”你有些疑惑的問。
狗卷指了指滿山谷的咒靈殘塊,對著你搖搖頭。
他已經(jīng)尋找了很久,你想象中的小貓小狗小兔子完全接近不了你,但厲害的咒靈好像也不能和身為詛咒的你共處。
“好嘛。”你委委屈屈的嘟囔聲里,狗卷纖細(xì)的手指像銳.器穿過豆腐,輕輕松松的穿入地上男人的腦袋。
噗嗤一聲,男人滿含笑意的眼睛失去神采,嘴角也變得僵硬。
“哥哥?”你看著軟綿綿倒下的尸.體,困惑的問。
寂靜無比的山谷里,只有山風(fēng)的嗚咽聲,鮮紅的血靜靜流淌聲。
不一會,又突兀的響起男人的低低笑聲。
男人再一次復(fù)活,揉揉被毫不留情刺穿的腦袋,坐起身來,淺色和服已經(jīng)完全被血浸染,笑容還是清淺溫和。
俯著身默默觀察的狗卷終于確定似的,蹲在男人的身后,手指輕輕指了指這個奇怪的送上門的男人。
“幸。”狗卷對著你開口,透明寶石的眼睛和你對望,聲音喑啞,“寵物。”
幫你找到了,不畏懼詛咒,不會死的寵物。
第55章
“幸大人。”
換上干凈淺紫色和服的男人喊你, 聲音柔媚。
“是,是叫我嗎?”你有些害羞的,慌亂的垂下眼睛。
家族里的人都心照不宣的把你當(dāng)空氣, 好像從來沒有人這樣叫過你。
“我也算大人嗎?像哥哥那樣很厲害的狗卷大人嗎?”你好奇的問,可愛的臉蛋微紅。
“當(dāng)然。”男人肯定道,眼里泛起碎碎密密的光, 語氣甜美充滿誘惑。
“我一直覺得幸大人很強大,就算追隨不了狗卷大人,能追隨幸大人也感到很幸福。”
“是,是嗎?”你被男人的甜言蜜語迷得暈乎乎的,好一會,才想起來什么的問。
“哥哥, 他是貓, 狗, 還是兔子啊?”
你指著坐在地上笑吟吟的男人,求助的望向狗卷。
戴著純白面具的狗卷站在一旁,鳶紫色的眼睛像發(fā)亮的寶石,靜靜的望著這個來歷不明送上門的男人。
像是思考了一會,狗卷輕輕吐出舌頭,露出清晰又隱秘的咒紋,對著你短促的哈了兩下氣。
“哥哥!”你嘟起嘴, 不滿道,“小貓小狗都會吐舌頭哈氣的。”
“是貓, 還是狗啊?”
狗卷歪了歪頭,表情無辜的開口, 聲音喑啞,“狗。”
需要拴上鎖鏈, 由主人馴.化的狗。
“幸。”狗卷又喊你,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提醒你。
“噢噢。”你點點頭,心領(lǐng)神會的使用術(shù)式「霧」。
小小軟軟的手心里,透白色的霧氣漸漸凝實,幻化出一根結(jié)實的深黑色鎖鏈。
叮啷啷。
是鎖鏈拖拽到地面的清脆響聲。
你握著鎖鏈,眼神期待的問男人,“那個,你愿意做我的寵物嗎?”
“當(dāng)然。”男人輕笑著,微微仰起臉,纖細(xì)的手指撫著脆弱的脖頸,嗓音低回又柔媚,“心甘情愿的,愿意做幸大人的……”
***
“寵物?”
“羂索,你瘋了嗎?”
禪院直哉罵罵咧咧的一把抽出劍,恨不得把這個該死的男人千刀萬剮,卻被透明的空間壁擋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們玩過家家。
羂索戴著鎖鏈坐在地上,不在意的斜斜乜了眼暴躁的禪院直哉,笑意盈盈的張開口,銜住你遞來的點心。
“好吃嗎?”你捏著點心,笨拙的還不太熟練的,掰碎一小塊喂給羂索。
“好吃,幸大人給的都好吃。”羂索順從的吃下,又緩緩.舔去唇邊的點心殘渣。
“是嗎?”你一臉開心,寶石灰的眼睛亮亮的,“那,”
“幸。”站在外面燦爛日光下的狗卷喊你,打斷了你。
自從有了寵物,你好像很滿足,玩得不亦樂乎,新鮮勁上頭的你連任務(wù)都不想外出做了。
“好嘛。”是時候出任務(wù)了。
你悶悶不樂的拍拍點心的殘渣,依依不舍的和羂索告別,“我要出去做任務(wù)了哦,你在家乖乖的哦。”
下一秒,你噠噠噠跑出屋子,在耀眼日光里牽起狗卷的手,漸漸走遠(yuǎn)。
“啊。”等你的氣息遠(yuǎn)離,羂索才扯扯鎖鏈,輕嘆一聲,“一時之間還真不適應(yīng)呢。”
本來都習(xí)慣了新身份,做你的媽媽,用臍帶變成鎖鏈來控制你,結(jié)果回溯里又要變回你的寵物。
“直哉大人怎么了?臉色看起來很差哦。”羂索笑瞇瞇的調(diào)侃。
“你究竟在搞什么鬼?羂索。”禪院直哉惡狠狠瞪著他,“不要給我看這些惡心的戲碼。”
“惡心嗎?那接下來的場景,直哉大人真的能看下去嗎?”羂索用袖口捂著臉,壞笑道,“不會又要吐了吧?” ? ?
禪院直哉充滿殺意的抬起眼,一字一句的問,“你在取笑我嗎?羂索。”
“怎么會?小小的擔(dān)心嘛。”羂索擺擺手,“好了,直哉大人,我們得加快進(jìn)度了。”
羂索淺笑著望了眼虛無半空,像隔空與六眼相望,“畢竟,六眼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
***
“是很不對勁啊。”硝子咬著一根棒棒糖,彎下腰仔細(xì)的查看你。
“嗯,這個笨蛋一直嚷嚷著困想睡覺。”五條悟抱著你,一手捏著你的下巴,一手按住你昏昏欲睡往下墜的腦袋。
“硝子,能看出來問題嗎?”
“不對勁就在于看不出任何問題。”硝子直起身。
“五條,你的六眼也看不出嗎?”
“啊,看不出。”五條悟有些煩躁的摘下墨鏡,六眼又上上下下掃視你一遍。
“唔,不是身體上原因的話,會不會是心理原因呢?”硝子手指比劃著。
“不是會有那種情況嘛,逃避現(xiàn)實的話,就長睡不醒什么的。”
硝子含含糊糊的說著,對上那雙缺乏溫度的六眼,又止住聲,尷尬的笑笑。
“五條,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本來讓小孩子和媽媽離開就不道德吧。”
“夏油那個家伙一個人在高專,也很辛苦啊。”
“……好吧。”實在不敢直視冰藍(lán)如浮冰的六眼,硝子無奈嘆氣,又提議道。
“睡覺的話,可能是本家太無聊了,不如找點好玩的試試?”
***
“幸大人不覺得只是這樣玩,有點無聊嗎?”
被你沒輕沒重拽過鎖鏈的男人咳嗽著,捂著脖間被鎖鏈勒著出的紅痕,語氣誘惑的問你。
“啊?”你放下鎖鏈,茫然的問,“不是這樣玩嗎?”
家族里的小孩子都是這樣和小貓小狗玩的啊。
哦,還有逗貓棒。
是你偷偷看其他小孩子玩,很羨慕,拜托哥哥親手做的逗貓棒。
不對,哥哥說了你養(yǎng)的是狗。
那就叫逗狗棒。
“來。”你握著細(xì)竿的一端,輕輕甩動,竿下細(xì)繩綁的鏤空金球晃動,里面的鈴鐺搖搖晃晃發(fā)出悅耳響聲。
“幸大人。”男人跪坐著直起身,淡色的唇輕輕咬住金球,似幽還怨的瞥你一眼,“幸大人只是想這么玩我嗎?”
“寵物的話,如果大人需要,我也可以……”
“可以什么啊?”你傻乎乎的問。
“噯,幸大人不知道嗎?”男人故作驚訝的問。
“現(xiàn)在貴族小姐們的寵物,都要慰藉小姐們的心靈。”男人笑著牽起你的一只手,輕柔的吻了吻你小小的手,嫵媚的眼睛抬起。
“必要時候,也需要慰藉小姐們的身體。”
“身體?”你半懂不懂的。
“嗯,幸大人要試試嗎?”男人笑著問你,語氣輕緩低柔,微微側(cè)過臉來一點點靠近你。
要做什么啊?
你有些迷迷糊糊的呆在原地,直到溫.熱的唇試探的貼上你的唇。
“如果幸大人不懂的話,我可以教幸大人的。”男人細(xì)細(xì)密密的吻著你,一手摟著你,一手扶著你的腦袋,將你輕輕放倒。
***
香氣馥郁氤氳的屋里,凌.亂鋪陳的衣杉,討好又細(xì)致吻著你的男人,還有——
你緩緩轉(zhuǎn)動眼睛,茫然的坐在男人的懷里, t看著一身純白狩衣的狗卷走近。
“哥哥。”你輕聲喊他。
“……”狗卷蹲下來,鳶紫色的眼睛靜靜望著你。
“哥哥。”你喃喃的喊著,手里卻無.意識的拽緊男人脖子上的鎖鏈,又?jǐn)Q著秀氣的眉頭輕輕嗯了一聲。
好奇怪啊。
被男人抱在懷里的感覺,像溫.熱水流漫過,又會在不經(jīng)意間燙到你。
“幸。”狗卷湊近,好奇的貼近你的面孔,仔細(xì)的打量著你的表情,“痛?”
痛嗎?
你腦袋木木的想著,又一臉單純的搖搖頭,“哥哥,不痛。”
不痛又為什么喊出聲呢?
狗卷好像不懂,微微歪著頭,安安靜靜的看著你和男人親密。
純?nèi)坏模袷郎献钕∮袑毷难劬Γ蛔弦换遥裸露膶ν?br />
這樣的表情,出現(xiàn)在雙生子的臉上,是不是太超過了呢?
身后的男人忍不住輕笑著,一手捏住你的下巴,小心又討好的吻著你微微仰起的臉,輕輕開口,語氣甜美又諂媚。
“狗卷大人請放心,我會好好侍奉幸大人的。”
***
“所以,如直哉大人所見,在我的侍奉下,幸大人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樂。”羂索笑著轉(zhuǎn)過身,眉眼彎彎的對著直沖面門來的凌厲劍光。
唰!
一道道滿含殺意的銀亮劍光襲來,卻被透明的空間壁一一擋住。
“羂索,我要殺了你!”禪院直哉咬牙切齒的罵著,氣急敗壞的揮著劍。
“嗨,嗨。直哉大人你已經(jīng)說了很多遍哦。”羂索不以為意的笑,“好像一看到她和男人親密,直哉大人就會沖動得失去理智呢?”
“難道,”羂索抱著雙臂,揶揄的笑里又帶著幾分了然,“是嫉妒嗎?” ? ?
嫉妒?
禪院直哉眼睛微微睜大,瘋狂揮著劍的手停滯了一瞬。
半晌,禪院直哉才嗤笑出聲,拄著劍惡狠狠的瞪著羂索,“嫉妒?可笑,我為什么要嫉妒你?”
“嫉妒你的回溯就是來做狗的嗎?做她的狗?”
“做這種笨蛋的狗,會讓你很爽嗎?”
“對啊,很爽。”羂索無所謂的點頭,滿意的看著禪院直哉臉色鐵青的被噎住,笑嘻嘻道,“直哉大人不覺得爽嗎?”
“開心的時候,做幸大人乖乖的小狗,好好玩耍。不開心的時候,就做,”
羂索停頓了一下,看著如鯁在喉的禪院直哉,像是覺得很有趣,慢悠悠的開口,眼睛危險的瞇起。
“就做惡犬,反咬主人一口。”
“什么意思?羂索,”禪院直哉皺起眉,下一秒?yún)s失去了言語和動作,渾身無力的軟軟倒下,癱坐在地。
“好了,直哉大人,你的話太多太煩人了。”
“先拜托直哉大人,保持這樣不說不動的狀態(tài),默默觀看一會吧。”
羂索拍拍手,語氣輕快地宣布道。
第56章
“嫉妒是什么樣的感覺呢?”身后的男人抱著問你。
你趴在鏤空花紋的窗戶下,粉白的臉蛋被午后燦爛的日光曬得晶瑩發(fā)亮,迷迷糊糊的抬起眼,長長卷卷的睫毛像忽閃的蝴蝶翅膀。
“嫉妒?”你已經(jīng)很習(xí)慣男人的親.近,躺在男人的懷里好奇的問,“什么叫嫉妒啊?”
嫉妒就是會讓人變得丑陋的感情。
男人不在意的瞥了眼角落里的禪院直哉。
不能動,也不能說話的,只有像淬了毒的怨恨眼神,如影隨形地跟著你們。
“幸大人不知道嫉妒嗎?”男人柔聲細(xì)語的問,又假裝不經(jīng)意的提起。
“好像幸大人的母親就是死于嫉妒吧。”
“啊?是嗎?”你一臉茫然。
“嗯。據(jù)我所知,你的母親不甘心嫁人,嫉妒著哥哥,為了爭奪家主的身份,就獻(xiàn).身詛咒,誕下了狗卷大人和你。”
“噢噢,對的。”你聽家里的仆人講過,他們就是這么對你指指點點的。
“聽說幸大人生下時是死胎呢,是你的母親堅持不懈的,憑借著偉大的愛,一次次的透支自己來復(fù)活幸大人。”
“她給你起的名字「幸」,意思也是'希望',希望得到上天的寵愛。 ”
為什么要對你說這些啊?
你都聽不懂。
你拽著男人脖間的鎖鏈,一臉無辜的躺在男人的懷里。
叮啷啷的鎖鏈聲里,男人眼里閃過幽暗的光。
“所以我在想, 身為雙生子被吞噬的一方,本已死去的幸大人, 卻能復(fù)活并獲得詛咒的力量。”
“是靠你的母親一次次看著你死去,又一次次復(fù)活你的愛嗎?”
“與其說愛,倒不如說是詛咒呢。”男人輕笑著篤定道。
“什么意思啊?”你已經(jīng)完全聽迷糊了。
意思就是你被你的母親詛咒了。
讓你死去,復(fù)活,為了讓強大的詛咒力量重現(xiàn)于世,讓你成為了行走的特級咒物。
“唔,聽不懂也沒關(guān)系的。”男人俯下身,陰柔秀氣的面孔緊貼著你,討好又殷勤的吻著你。
等你被吻得暈暈乎乎時,男人又湊在你耳邊,用世上最動聽的嗓音誘惑你。
“幸大人,為我生個孩子怎么樣呢?”
為他生下孩子,靠「母與子」的詛咒,來竊取非凡的詛咒力量。
“好嗎?幸大人。”男人笑意盈盈的請求你。
***
所以,羂索費盡心思的接近你,做你的狗,和你睡,就是為了讓你生下孩子,來獲得詛咒的力量嗎?
羂索還在甜言蜜語的蠱惑你。
禪院直哉怒目圓睜,假裝憤怒,心里卻詭異的冷靜。
不能動,不能說話。
用了很多咒力試圖沖破封印,卻只恢復(fù)了一點點力氣。
禪院直哉暗中咬牙,背在身后的手顫動著,手指費盡全力的抬起,一點點挪動著,艱難地拔出封在腰帶內(nèi)側(cè)的咒釘。
羂索不靠譜,對于這個捉摸不透的男人,他得留個后手。
咔嚓,咔嚓。
極其細(xì)微的聲響,是禪院直哉手指在一遍遍摩挲著咒釘。
直到手心滑破,一滴滴血靜悄悄墜落。
***? ?
好像有奇怪的聲響。
男人回頭,側(cè)耳細(xì)聽,是你外出任務(wù)的哥哥要回來了嗎?
話說,這么久了,為什么你還是沒有懷上孩子啊?
男人郁悶的嘆氣,摸著你軟綿綿的肚子,哀怨道,“幸大人,是不愿意懷上我的孩子嗎?”
上次和你說想要孩子后,時間過去這么久,說了很多次,也做了很多次,可是為什么沒有結(jié)果呢?
男人一手輕輕松松的把你按在地上,一步步跪.爬著,雙手撐在你腦袋兩側(cè),嫵媚的眼睛輕輕瞪你,語氣幽怨不已。
“幸大人是看不上我嗎?”
又苦惱的拽了拽自己脖子上的鎖鏈,“因為我成了幸大人的狗嗎?”
“可是我都成了幸大人的狗,乖乖的被鎖鏈捆住,還不能讓幸大人信任我,為我生下孩子嗎?”
什么啊?
你被推倒在地,困惑的眨眨眼睛,又牽起男人脖間的鎖鏈,“要玩嗎?是要一起玩嗎?”
“今天我們玩什么啊?”你眼睛亮起,一臉期待。
“不玩了哦。滿足了幸大人這么多次了,幸大人連一個小小的心愿都沒滿足過我呢。”男人小小的抱怨著。
“再不懷上孩子的話,我怕我對幸大人做出很可怕的事哦。”
骨節(jié)纖長的手撫摸著你的月土.子,一下下的有規(guī)律的桉.壓著。
“所以,在我的耐心消失之前,幸大人快點懷上我的孩子,可以嗎?”
可以嗎?
你的狗狗好像問你很多次了,雖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
你望著男人身后出現(xiàn)的狗卷,赤著腳走近的少年無聲無息。
“幸大人,快點懷我的上孩子,嗯?”毫無察覺的男人笑著吻你,下一秒笑容僵在嘴角,腦袋無力的垂下。
沒有一滴多余的血濺出。
狗卷收回手,默默蹲下,看著腦袋被洞穿的男人一點點死去。
不死的寵物雖然很好玩,但處理起來也很麻煩。
“幸。”蹲坐著姿勢顯得很乖巧的狗卷抬起頭,詢問你。
鳶紫色的眼睛在柔和燈光里靜謐流淌,默默看著你,單手緩緩破空而下,做了個“殺”的手勢。
哥哥在問你要殺了嗎?
“噢噢好的,哥哥。”你挑起逗狗棒,編織精美的金球里,響起清脆悅耳的鈴鐺聲。
叮鈴鈴的響聲里,剛復(fù)活的男人脖頸又被利索的擰斷。
面容純凈的少年輕輕拍拍你的腦袋,讓你乖乖留在屋里玩,一手輕松拽起男人的尸體,往屋外拖去。
***
漆黑濃重的夜,幽深靜謐的山谷。
被推下谷底的男人五臟六腑都破碎,狼狽的嗆咳著大口污血,笑容是一貫的清淺。
“t大人是下定決心,要弄死我嗎?”
又活過來了。
月光下流光溢彩的紫色寶石眼睛,流露出幾分失望。
狗卷站起身,微微歪著頭,露出思考的神情。
要怎么辦?
才能把這個男人成功的,徹底的殺死呢?
“大人,這么著急殺我嗎?”男人咳嗽著,像初見時躺在滿地血水里,笑得云淡風(fēng)輕。
“是因為孩子嗎?”
“大人聽到了我的請求?不允許幸大人生下我的孩子嗎?”
狗卷沉默不語。
“好吧,是我妄想了。”男人有些郁悶的嘆氣,“所以,讓幸大人生下孩子這條路,注定行不通了。”
成為你的寵物,男人,好像都不太靠譜啊。
他需要一種更穩(wěn)定的,更密不可分的,和你緊緊連在一起的關(guān)系。
“大人呢?想好怎么殺我了嗎?”男人笑瞇瞇的,深黑發(fā)絲被夜風(fēng)拂起。
***
可以嗎?
回到剛剛的問題。
你的狗狗好像問你很多次了,雖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
“為我生個孩子吧,幸大人。”
“因為想和幸大人緊密連.接在一起啊。”
“生個孩子的話,會像幸大人一樣,繼承強大的詛咒力量吧。”
“幸大人,就在這里,讓我進(jìn)人你,懷上我的孩子吧。”
……
但你覺得有點不好玩了。
“我的狗狗,他總問我這些奇怪的問題。”你呆呆的,帶著些委屈的,和狗卷比劃著。
“哥哥,我想狗狗和我玩,像之前一樣和我玩。”你咬著唇,一臉期待的望著狗卷。
你真的很喜歡寵物。
以前都沒有人陪你玩的,你總是眼巴巴的看著家族里的小孩子玩。
有了寵物的話,可以叼球,投喂,溫柔的和你說話,陪著你玩些從沒有玩過的好玩東西。
春夜里的櫻花樹夢幻唯美,一片片花瓣像浸潤著月光,在幽藍(lán)的夜里,隨著和暖春風(fēng)紛紛然飛落。
“……”靜靜聽完你比劃的狗卷站在櫻花樹下,一手支著下巴,表情呆呆的思索著。
半晌,狗卷腦袋微微轉(zhuǎn)向你,一字一頓的,語氣生硬的問你,“幸,換?”
“換一個寵物嗎?”你嘟起嘴,悶悶不樂了一會,又答應(yīng),“好的吧,哥哥。”
緋色的花瓣靜謐無聲的飄落,陷入泥土里。
***
氣息消失了。
這么久沒復(fù)活,是死了嗎?
用轟.炸的咒術(shù)一寸寸的碾滅,又附著了詛咒之術(shù),還有復(fù)活的可能嗎?
戴著純白面具的少年停留在山頂,夜風(fēng)里狩衣獵獵作響。
直到月亮化作虛白影子,消失在漸漸燦爛的日光里。
太陽出來了。
狗卷往下望,空蕩又血腥的谷底,只有鮮血四處蜿蜒流淌,染紅嶙峋碎石。
還要幫你尋找新的寵物。
狗卷后退幾步,身形憑空消失。
直到太陽再度西沉,一輪弦月又高高掛起時,谷底消散的氣息才得以凝聚。
“咳咳咳。”再次死而復(fù)生的羂索舒展疼痛的筋骨,虛弱的站起身來,沖著黑暗里漸漸露出身影的禪院直哉揮手。
“嗨,直哉大人。”
“羂索,你果然是一直在作死的路上。”禪院直哉毫不客氣的嘲諷。
不過多虧羂索被粉身碎骨,困住禪院直哉的封印也隨之消失。
“作死嗎?還好吧,一點小小的嘗試嘛。”羂索笑得不以為然,往山谷出口走去,“好了,直哉大人,快走吧,我們接下來還要去見一個很重要的人呢。”
“見誰?”
“直哉大人肯定聽過的,也是千年后高專和御三家一直致力尋找的。”羂索對著滿臉疑慮的禪院直哉夸張的點點頭。
“對的,直哉大人沒想錯,就是詛咒之王——宿儺。”
“你瘋了?羂索。”禪院直哉停下腳步,“你想找宿儺干什么?”
“對付幸大人那種詛咒,當(dāng)然要找詛咒之王啊。”羂索笑得眉眼彎彎,“要做什么的話,直哉大人能猜到的吧。”
第57章
被鮮血浸濕的土地,積血汪成水面,倒映著一輪輪猩紅的月。
禪院直哉怔愣的,踩著四處可見的斷.腿殘.臂,跌跌撞撞的走近你,半路卻被透明的空間壁擋住。
你趴在滿地血污里,掙扎著抬起頭,捂著被洞穿的腹部,看著身邊全是面容熟悉,卻死相凄慘的尸體,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都死了嗎?
整個家族里的人,都死了嗎?
是了。
太過強大的敵人來襲, 你和哥哥拼盡全力, 卻還是戰(zhàn)敗了。
哥哥……
“哥哥。”你喃喃地喊著,聲音卻越來越虛弱。
好疼啊。
被那個長得奇形怪狀的男人一手捅.穿肚子的可怕痛感。
夜風(fēng)卷起刺鼻的血腥氣。
四手四眼的男人高高在上的站在山頂,腹部的大口正在瘋狂吞噬,補充著消耗的力量。
“喂,羂索,你這個一肚子壞水的家伙,又在搞什么鬼?”吃飽喝足的宿儺大馬金刀的坐下來,身上深可見骨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可惜不一會,肩上后背的傷痕又裂開, 猙獰的傷口處流出汩汩的血。
“嘖,兩個臭小鬼的詛咒力量居然這么難纏。”宿儺啐了一口。
肚子上的嘴巴也詭異大張, 咕嚕嚕,吃進(jìn)去的殘肢又齊齊被吐出。
一旁穿著淺紫色和服的男人輕笑, “都和宿儺大人提前說過了,雙生子的詛咒力量很強大,讓宿儺大人千萬別小看。”
“不過還好,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靠著詛咒之王,重傷雙生子,一夕之間覆滅整個咒言師家族。
羂索站在高高的山頂,呼吸著熟悉的血腥味,愉悅的輕嘆口氣,又身形輕巧的一躍而下。
純白狩衣被血染紅的狗卷躺在尸.堆里,腹部的內(nèi)臟都被掏空,平靜地看著再次死而復(fù)生的男人一步步走近。
“嗯,就是這樣的眼睛。”羂索俯下身,饒有趣味的湊近,“大人看著我死去時,就是這樣的眼睛。”
“沒辦法,在我獲得詛咒力量的路上,大人實在是太礙事了。”羂索笑嘻嘻的,一手危險的握上狗卷的脖頸,“所以,就拜托大人死一死吧。”
呼。
夜風(fēng)吹過,揮之不去的血腥氣濃烈得讓人作嘔。
鳶紫色的眼睛無悲無喜,不含感情的看了男人兩眼,又轉(zhuǎn)過臉,沉默又安靜的看向另一個方向。
是你的方向。
“噯,是放心不下幸大人嗎?果然是感情深厚的雙生子啊。”羂索笑著收回手,“好吧,成全你們,讓哥哥見妹妹最后一眼好了。”
羂索哼著輕快的調(diào)子,一把拎起狗卷,在起伏堆疊的一層層尸體里拖行著,找到了你。
“唔,幸大人這么慘的嘛,好可憐啊。”羂索蹲下來,假惺惺道,一手捏著你的下巴抬起你的臉。
漂亮的,沾滿血污的臉蛋。
寶石灰的眼睛空茫茫的,長長卷卷的睫毛被濕漉漉的血浸透,沉重的垂下,滴落的血珠像凝結(jié)的血淚。
“狗狗。”你的眼睛緩緩轉(zhuǎn)動,迷茫的望著笑盈盈的男人,有氣無力的喊他。
“不對哦,幸大人。”男人眼睛嫵媚,纖長食指豎起,隨意的搖了搖,陰柔的面孔在鋪天蓋地的血色里妖異。
“從今以后,我不再是幸大人的狗,而是,”男人抱起你,從背后圈住你,殷紅的唇貼近你的耳邊,輕輕張開。
而是什么呢?
你昏昏沉沉的聽著,想聽清男人的話,卻只聽到了血肉被破開的聲音。
噗嗤。
鮮紅滾燙的血濺了你滿臉。
是男人親密的握著你的手,猝不及防地破開了狗卷的胸膛,掏出了溫?zé)岬男呐K。
面對面和你坐著的狗卷,表情還是一貫的乖巧,像寶石剔透的紫色眼睛默默和你對視著,最后一次喊你,聲音喑啞。
“幸。”
下一秒,狗卷在你面前倒下。
隨著沉悶的倒地聲,鮮紅的血向四面八方流淌。
“嗯,想了想,狗卷大人肯定是希望死在幸大人手里的吧。”男人抱著你,語氣溫柔,手里卻毫不在意的扔掉粘.膩的心臟。
心臟一路滾動著掉落在灰塵和血里。
“完美!雙生子的詛咒達(dá)成。”
“本來就是嘛,咒術(shù)屆的雙生子,結(jié)局都是一方死于另一方之手。”男人惡趣味的笑,又帶著惡意問你。
“幸大人?怎么樣?親手殺死哥哥的感覺怎么樣呢?”
但你沒有回答。
像是失去了反應(yīng),軟綿綿的躺在男人懷里,眼睛空洞,像黯淡無光的寶石。
呆呆的望著自己的手,有溫?zé)岬模瑥墓肪硇目谔幜鞒龅难刂闳醫(yī)軟的手指蜿蜒流下。
滴答,滴答。
周遭一片寂靜,你只能聽到一滴滴血墜落地面,濺起灰塵的聲音。
“好吧,幸大人是被嚇傻了嗎?”男人嘆氣,壞笑著吻了吻你一眨不眨的眼睛。
無人在意的角落里,沾滿灰塵和血污的心臟,卻幾不可見的,隱秘的跳動了一下。
***
“羂索這個家伙,真是一如既往的惡心啊。”宿儺兩手撐腰,兩手抱臂,站在高處冷眼旁觀,忍不住露出嫌棄的神色。
真是有史以來,遇見過最惡心的家伙了。
到底在對那個詛咒女孩說什么啊?
血腥氣濃厚的夜風(fēng)捎來男人滿含笑意的話,模糊又曖昧。
“我想了想,如果不能讓幸大人為我生下孩子,我們也可以換一種方式融.為一體。”
“是的,我打算成為幸大人的母親。”男人抱著你,毫不嫌棄的吻著你血污弄臟的臉蛋,眼底洋溢著愉悅。
“母與子之間的維系才是永恒,我可以生下你,成為你新的母親,永遠(yuǎn)的母親。”
“到時候,「母與子」的詛咒再次上演……”
他就能憑借母子的連接,成功竊取力量。
“當(dāng)然,”男人停頓了下,一手若有若無的撫摸著你腹部的傷口,手指暗.示的插進(jìn)你血肉模糊的肚子里,聲音又輕又蠱惑。
“當(dāng)然,如果你需要男人,我也可以滿足你。”
“我可以做你的母親,也可以做你的男人。”
男人滿意的嘆息著,扶起你表情空.白的臉,深深又沉醉的吻你。
“嘔。”
透明的空間壁外,禪院直哉終于忍不住惡心,俯跪在地上吐得一塌糊涂。
為什么?
這還是人嗎?
毫無底線,惡心得讓人瞠目結(jié)舌。
不,羂索這個來歷不明的家伙,真的是人嗎?
“嘖,果然沒有比這個家伙更惡心的了。”宿儺語氣嫌惡,好不容易吃下去的食物都要惡心得吐出來了。
臉頰一側(cè)的兩只兇狠眼睛卻靈活轉(zhuǎn)動著,靜靜地落在地上臟兮兮的心臟上。
是那個難纏小鬼的心臟。
如果吃下去的話,大有裨益,會咒力大漲吧。
但是,這個小鬼也會詛咒之術(shù),好像能借用你詛咒的力量,他吃下去的話有風(fēng)險啊。
算了。
宿儺若有所思的收回目光,揚聲喊了一句,“羂索,我欠你的一次契約,已經(jīng)完成了,別再來找我了。”
“嗨,宿儺大人再見。”羂索笑著和他告別。
“誰要和你再見啊,再也不見才對。”宿儺冷哼一聲,毫不猶豫的轉(zhuǎn)身離開。
高大可怖的身形消失的一剎那,無機質(zhì)的電子音恰好響起。
「叮!」
「“打工人模擬器”全新上線,正式啟動!」
「戰(zhàn)國時代,拉開精彩序幕!等你來玩!」
「系統(tǒng)檢測宿主中……」
「報錯!報錯!周圍無活體!周圍無活體!」
「loading……」
「持續(xù)檢測中」
裹滿灰塵的心臟又幾乎肉眼不可見的,輕輕的顫動了一下。
「綁定玩家成功!」
「更新人物角色卡:雙生子/兄狗卷棘雙生子/妹幸」
「請1/2玩家確認(rèn)ID」
「1/2玩家輸入ID——"心臟"」
「打工人身份確認(rèn):戰(zhàn)國時代貴族咒言師」
「打工人結(jié)局達(dá)成:
令人唏噓不已的是,你剛遭到滅門之禍,咒言師家族上上下下被詛咒之王屠戮一空。
此時此刻,僅剩下一顆心臟茍延殘喘的你,決定……」
「叮!玩家“心臟”查詢道具庫,使用“新手大禮包”特級大奉送道具之“隱秘一擊”!」
「道具攻擊對象:雙生子/妹幸」
下一秒,一動不動躺在男人懷里的你,身上透白色的霧氣不受控制的逸散,是代表你詛咒力量的「霧」。
「叮!“隱秘一擊”攻擊已完成!」
「玩家“心臟”成功獲取——詛咒力量」
「叮!玩家“心臟”正在錄入另一半ID——"幸"」
***
“……??”血流成河沖擊強烈的畫面,像亂跳的黑白電視機屏幕,迅速褪成黑白色,閃爍著信號故障的雪花。
回溯結(jié)束。
透明的空間壁消失。
場景又回到咒術(shù)高專一開始的暗室。
羂索假好心的拍了拍狂吐不止的禪院直哉,“直哉大人,又吐了哦。”
沒等禪院直哉破口大罵,羂索又捂著耳朵敷衍,“好了好了,直哉大人不用急著罵我,先忙正事,嗯?”
“后面的事情直哉大人應(yīng)該都知道了吧,我把幸大人帶走,在孤兒院生下她,憑借著締結(jié)的「母與子」契約卻沒有得到應(yīng)有的詛咒力量。 ”
“沒猜錯的話,詛咒力量應(yīng)該在那場詛咒之王的滅門里,就被雙生子的狗卷大人轉(zhuǎn)移走了。”羂索搖頭,無奈嘆氣。
“是我大意了,沒想到雙生子的力量共享還包括隨意轉(zhuǎn)移,詛咒力量可以由雙生子自由地分配和處置。”
“……”禪院直哉擦擦嘴,狼狽的支撐著站起來,眼神陰狠的瞪了一會羂索后,才陰沉沉的開口,“所以,那顆心臟就是她的哥哥。”
“對。”羂索打了個響指,“我們的最終目的,就是逼著心臟現(xiàn)身,得到心臟就是得到詛咒力量,就可以封印六眼了。”
“麻煩。”禪院直哉不耐煩。
“沒辦法啊,六眼可是最強,為了封印他,這些努力都是應(yīng)該做的。”羂索笑容不變,一副很有耐心的樣子。
“下一步的話,就先把直哉大人的傀儡送進(jìn)五條本家吧。”
“我精心準(zhǔn)備的,送給五條大人,送給小杏的好玩咒靈。”羂索意味深長的笑,后退幾步,摘下靜靜站立很久的傀儡臉上的繃帶。
純白的繃帶輕飄飄地墜落。
從回溯里復(fù)制了你的感情和記憶,一股腦的灌輸進(jìn)傀儡后,終于得到了一雙以假亂真的眼睛。
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傀儡,輕輕抬起眼睛,不再是臟.污的黯淡石子。
呈現(xiàn)在面前的,是一雙透亮清澈的寶石灰眼睛,在暗室昏暗光線里折射著淺灰深灰的奇妙透明色澤。
第58章
“幸大人。”戴著銀邊眼鏡斯文又秀氣的男人喊你。
“??”你茫然的回過頭, “是叫我嗎?”
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有種模模糊糊的熟悉感。
男人但笑不語,穿著正式拘束的和服,一本正經(jīng)的端坐在榻榻米上,恭恭敬敬的喊著來人,“五條大人。”
松松垮.垮穿著白襯衫,手臂上還搭著高專校服外套的的五條悟走近,隨手摸摸你的腦袋,懶洋洋的和男人打招呼。
“松木監(jiān)督,來這么早嗎?”
“是的,找到了一些好玩的咒靈, 就片刻不敢停留的趕過來了。”松木監(jiān)督羞澀的笑。
“嗯, 麻煩松木監(jiān)督了。”五條悟不在意的回應(yīng), 又垂下眼仔細(xì)看你。
你正在玩松木監(jiān)督送來的咒靈, 流動的像橡皮泥可以揉捏的咒靈, 被捏.痛時會發(fā)出吱呀亂叫的哇哇聲, 被捏得舒.服了又發(fā)出哈哈大笑聲。
桌上攤開的木盒里,還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难b著稀奇古怪的咒靈。
“不困了嗎?笨蛋。”
“不困了。”你乖巧的搖搖頭,好像松木監(jiān)督來了后,你奇怪的睡意就消失無蹤了。
你有些疑惑的抬起臉,傻乎乎的仰望著五條悟, “悟,你要出去嗎?”
“嗯,有個緊急任務(wù),你乖乖在家玩。”五條悟一手插兜,一手捏捏你的臉蛋,墨鏡后冰藍(lán)的六眼不動聲色的掃視著你。
果然是硝子說的那樣, 你待在五條本家太無聊了才昏昏欲睡嗎?
松木監(jiān)督來了后你明顯有精神多了。
“噢噢,那悟什么時候回來陪我玩啊?”你不舍的拽著五條悟的手,悶悶不樂的問。
沒有夏油媽媽,你對悟的依賴就更深了。
“會盡快趕回來的。”畢竟你這家伙,一到晚上就哼哼唧唧的,要安撫好久才能乖乖睡覺。
五條悟隨意的捏著你的臉玩,眼神從你不滿嘟起的唇上滑過,又淡淡的落在對面跪坐著的松木監(jiān)督身上。
下一秒,松木監(jiān)督很有眼色的站起身,禮貌的低垂著眼,有意不去看對面的兩人。
“五條大人,我來得太早了還沒吃早飯,不知道……”
拉門被拉開,侍奉在外的侍女探出頭來。
“客人,請隨我來。”
***
男人的背影漸漸遠(yuǎn)去。
“笨蛋,看什么呢。”五條悟掐著你的臉,作出狠狠咬下去的樣子,嚇得你小聲尖叫時,又意味不明的哼笑兩聲,不輕不重的咬了咬.你的唇。
“悟好壞t。”你嘟嘟囔囔的。
“我很壞嗎?OK,那今天的吻取消。”五條悟挑挑眉,作勢要走。
“不要!”你慌慌張張的拽住他,寶石灰的眼睛里滿滿期待,“要親親,悟,要親親。”
“一邊說我壞,一邊還想親我嗎?”五條悟好笑的摘下墨鏡,又漫不經(jīng)心的捏著你的下巴,語氣淡淡的命令你。
“早間乙杏,張嘴,快點,輔助監(jiān)督的車子還在外面等我。”
“好嘛。”你聽話的張開嘴,任憑五條悟深深的吻進(jìn)來。
把你親得喘不過氣,暈暈乎乎的癱.倒后,五條悟才擦擦你唇邊的水.漬。
“好了,我得走了。”再不走你這家伙就更黏人了。
“悟。”你不滿.足的哼哼唧唧,下意識的磨.蹭著。
“喂,你這笨蛋是想害我丟臉嗎?”五條悟氣得咬了你臉蛋一口,趕緊把你抱到一旁,無語的揉了揉一頭凌亂的白毛,盤著腿,有些郁悶的盯著變得明顯的一處。
“笨蛋,等我晚上回來,嗯?”等平復(fù)完了,五條悟才懶懶散散的直起身來,不敢再碰你,敲了敲你腦袋后離開。
噠。
拉門合上的聲響。
悟就這樣不管你了嗎?
那為什么要來親你啊?把你親成這樣,又說走就走。
你臉蛋微紅的躺.在榻榻米上,胡亂的咬著手.腕,輕輕夾.著月.退時,拉門又被輕輕拉開,合上。
來人雪白的足.襪落地?zé)o聲的踩在榻榻米上,在你面前靜靜停留一會,又輕笑著坐在你身邊,手指若有若無的摩.挲著你的臉。
“看來六眼沒滿足你嗎?”
“幸大人,要把你送到你的夏油媽媽那嗎?讓他來滿足你。”
夏油媽媽。
你捕捉到關(guān)鍵詞,含著水.意的眼睛霧蒙蒙的抬起。
“來,六眼已經(jīng)走了,來看看媽媽給小杏準(zhǔn)備的真正禮物。”松木監(jiān)督從木盒底部翻找出事先藏好的咒靈球,笑著打了個響指。
清脆的響指聲里,對面不知道何時出現(xiàn)的傀儡,緩緩睜開了眼睛。
兩雙一模一樣的寶石灰眼睛對視。
“喜歡嗎?”松木監(jiān)督笑容靦腆,從身后抱住你,手卻輕車熟.路的探入你的裙.擺,“讓她假扮你留在五條本家,送你去偷.情,嗯?”
***
“這算偷.情嗎?”硝子抖抖煙灰,拒絕道,“不可以哦,夏油。”
“趁著五條不在,偷偷帶你進(jìn)五條本家什么的,要是五條發(fā)現(xiàn)了,我們會死得很慘吧。”
“是嗎?”夏油杰眼神黯淡下來,嘴角的笑容變得牽強,“我只是很想見見小杏,悟帶走她好久了。”
“能理解,但是,”硝子煩惱的嘆氣,根本不敢把你在五條本家里昏睡不醒的事說出來。
要是說出來,夏油這個家伙會不顧一切闖進(jìn)五條本家吧。
“再等等吧,夏油。”硝子勸說著,又皺了皺鼻子,關(guān)心的問,“對了,你最近都是一個人出任務(wù),應(yīng)付得過來嗎?”
任務(wù)嗎?
“應(yīng)付得來,硝子不用擔(dān)心。”夏油杰回過神,下意識掛上最熟練的笑。
“好吧,好像聞到一股血腥氣,還以為你受傷了呢。”硝子不在意的又點燃一根煙。
不是受傷,只是殺完猴子忘記洗澡了。
以往有你在,怕你聞到血腥氣,夏油杰都會第一時間洗澡,然后帶著沐浴后的淺淡香氣去抱你。
“是任務(wù)里不小心沾上的血,本來該回高專的第一時間洗澡的。”夏油杰輕輕笑出聲。
“不過好像也沒關(guān)系了,小杏和悟都不在。”
你和悟都不在。
再一次認(rèn)清這一點的夏油杰一手撐著墻,任憑水流沖刷后,又麻木的擰緊水龍頭。
浴室里嘩啦啦的水聲停止。
夏油杰疲憊不堪的坐在浴室外的長凳上,毛巾搭在腦袋上,蓋住濕漉漉的發(fā)絲和陰郁的面孔。
好想抱抱你啊。
洗完澡的話,夏油杰會溫柔的張開手臂,等著迫不及待的你撲進(jìn)來。
被毛巾遮蓋的黑暗視野里,夏油杰嘆口氣,對著虛無的空氣張開手,像以往無數(shù)遍輕輕喊你。
“小杏,來。”
空空如也的懷抱,只有靜默的空氣流動。
然后呢?
夏油杰回憶著,唇邊勾起苦澀的笑,然后你會眼睛亮亮的,在熟悉的懷抱里抬起臉,軟綿綿的喊他——
“夏油媽媽。”
清甜的女孩子聲音響起。
“……”夏油杰怔了兩秒后,猛地扯下臉上的毛巾,狹長眼睛微微睜大,難以置信的望著憑空出現(xiàn)的你。
“夏油媽媽。”你又喊了一遍,帶著驚喜和雀躍的撲進(jìn)熟悉的懷抱里,寶石灰的眼睛在日光下流轉(zhuǎn),像最晶瑩閃亮的寶石。
***
“你”抬起眼,寶石灰的眼睛在日光下流轉(zhuǎn)。
好像晶瑩閃亮的寶石啊。
端著茶點來的侍女心中暗暗感嘆,沒想到世間除了五條大人,還存在著美麗到讓人咋舌稱異的眼睛。
“早間小姐,五條大人囑咐過,玩累了可以休息一會。”侍女?dāng)[放好茶點,對著一旁的客人禮貌點頭后退下。
“噢噢,好的。”
“你”點點頭,手里還在擺弄著木盒里那一堆咒靈,玩得不亦樂乎。
松木監(jiān)督看著又合上的拉門,寸步不離守在門外的侍女,慢悠悠的端起熱茶,笑著感嘆。
“五條大人這么放心不下嗎?”
桌上的茶點已經(jīng)換過一輪,侍女來回進(jìn)出兩三次了。
“唔,小孩子這么貪玩,確實很難讓家里人放心啊。”松木監(jiān)督又撿起一塊茶點,喂給“你”吃,壞笑著問。
“媽媽對你好嗎?”
“不僅大方的送你去和男人玩,還留在這幫你打掩護(hù)。”松木監(jiān)督被自己感動到,夸張的嘆氣。
“你”張口,面無表情的吃著茶點,表情僵硬,沒有了剛才侍女進(jìn)來時傻傻的可愛笑容。
“不過玩得太久了吧。”松木監(jiān)督拍拍手,無聊的擦拭著手上的點心殘渣,“這么久,還沒玩夠嗎?”
***
“不夠。”你哭哭唧.唧的捧著夏油杰的臉,努力去吻他的唇。
“不能再繼續(xù)了,小杏。”夏油杰安.撫你,額頭沁出細(xì)細(xì)密密的汗,克.制的.退出來,小心翼翼的吻你,不敢留下痕跡。
“夏油媽媽。”你委委屈屈的喊他。
“小杏,聽話。”夏油杰輕輕吻你,“你是偷偷溜出來的嗎?再不回去的話,悟會發(fā)現(xiàn)的。”
“你能找到辦法偷偷來見我,我已經(jīng)很幸福了。”
幸福得像一場不真實的美夢,失而復(fù)得的驚喜,和你相.融的快樂,難以拋下的對悟的愧疚,還有一點點卑劣的愉.悅感……
“小杏,你愛我嗎?”夏油杰輕聲問你。
“愛。”你溫順的躺在他懷里,肯定道,“我愛夏油媽媽。”
“嗯,這就足夠了,這就是我留在高專的意義。”夏油杰滿足的,憐愛的吻了吻你的眼睛。
這段時間被你和悟丟下,一個人孤伶伶地做任務(wù),像行尸走肉麻木殺著猴子的痛苦,都好像被一筆勾銷了。
“小杏,我很幸福。”夏油杰抱著你,輕聲嘆.息。
靠著對你的愛,對你的期待活著,就足夠幸福。
雖然也會痛苦,但沒有關(guān)系。
“我們可以等,等悟接受我們,和我們在一起,好嗎?”
“好哦。”你點點頭,到時間不得不離開時,又戀戀不舍的拽著夏油杰的手。
“夏油媽媽,等我。悟不在的時候,我就找機會來見你,好嗎?”
“好。”夏油杰溫柔又鄭重的點頭,“我等你,小杏。”
***
“所以,我送的這些咒靈,早間小姐很喜歡嗎?”松木監(jiān)督一臉期待的問。
“嗯嗯。”你點點頭。
“那就好。這顆咒靈球叫「傀儡」,是我偶然獲得,這是第一次用。看來傀儡能當(dāng)替身用呢,早間乙杏剛才是偷偷溜出去玩了嗎? ”
你有些緊張的抬起頭,緊緊的握著那一顆咒靈球,不敢說話。
松木監(jiān)督連忙擺擺手,“早間小姐不用害怕,我不會說出去的。”
“其實我也覺得五條大人管你太嚴(yán)了呢,偶爾溜出去玩沒關(guān)系的,我會為早間小姐保密的。”
松木監(jiān)督站起身要告別,又像是暗示道,“對了,傀儡越吸收早間小姐的氣息,越和早間小姐相像,旁人很難分辯的。”
“噢噢。”你抱著咒靈球,像抱著珍寶。
“這么喜歡嗎?”松木監(jiān)督笑著搖搖頭,扶著拉門要出去時,又有意無意的掃了你一眼。
說起來,現(xiàn)在的你床上好像更可愛,會哭,會鬧,也有了渴望,而不是像千年之前,只會拽著他脖子上的鎖鏈,一臉天真的問玩什么。
嗯,下次找個機會試試吧t。
松木監(jiān)督一臉輕松的決定好,悠悠哉哉的踏出黑洞,對著久等的禪院直哉拍拍手。
“好了,直哉大人,我們可以進(jìn)行下一步了,幫早間乙杏接點外出任務(wù)吧。”
“嗯。”暗室里,禪院直哉不動聲色的把咒釘藏進(jìn)袖口,“對了,羂索,我的咒釘附著最惡毒詛咒的話,能把她煉成我的傀儡嗎?”
“不能。”羂索嘖嘖道,“直哉大人,你怎么還沒死心啊?不是帶你回溯過了嗎?她本身就是千年的詛咒,怎么會屈服于詛咒呢?”
“是嗎?”禪院直哉語氣里沒有多大失望,“那你答應(yīng)我的能做到吧?”
“當(dāng)然。”羂索語氣甜蜜,充滿誘惑,“等我拿到心臟封印六眼,我就再生下她,把她送給禪院大人。”
“全新的,沒被其他男人碰過的,怎么樣?”
“嗯。”禪院直哉反應(yīng)淡淡。
“咦,直哉大人,你不是一直很痛恨她被別的男人碰過嗎?怎么反應(yīng)這么冷淡?”
被別的男人碰過嗎?
“我很痛恨啊。”禪院直哉又恢復(fù)以前的樣子,冷冷嗤笑,“我在做的,不就是讓她的男人都死掉嗎?”
但是……
禪院直哉煩躁的扯扯衣.領(lǐng),他想要的好像不僅僅是你,還有你的,還有你的什么呢?
“怎么了?直哉大人?” 羂索笑著問。
“沒什么。”禪院直哉回過神,臉色陰沉。
算了,得到你,讓你像以前一樣,傻傻的喊他“禪院”就好了。
第59章
咕嚕嚕。
你手心的咒靈球滾落,沿著地板一路滾動。
直到被一只雪白修長的手撿起。
五條悟彎腰,撿起地板上的咒靈球,墨鏡后的六眼掃了眼咒靈球。
沒什么特別的。
都是你的氣息。
“笨蛋, 喏。”五條悟把咒靈球塞回你手心,又順手扯松拘.束的黑色領(lǐng)帶,懶懶散散的躺在地板上。
剛參加完御三家的會議回來, 他身上還是整齊的黑西裝。
你小心翼翼的抱著咒靈球,偷偷把咒靈球塞進(jìn)木箱后,又爬過來,好奇的望著難得穿西裝的五條悟。
“好看嗎?”五條悟捏著你的臉蛋玩,又一把拽過你,把你抱在懷里。
“嗯嗯。”你點點頭, 乖乖的趴在五條悟身上。
“啊,那些老不死的可煩了,開個會像一群蒼蠅嗡嗡嗡,吵得我頭疼。”五條悟皺著眉,懶懶的抱怨著。
一群尸位素餐的家伙,什么都不會處理,還要麻煩他去國外出差。
“我要去趟國外,你一個人在家可以嗎?”
可以啊。
但是夏油媽媽教過你,回答太快的話會被悟懷疑的。
“不可以。”你黏黏.糊糊道,手里揉著五條悟的領(lǐng)帶,又嘟起嘴。
“悟要去很久嗎?那我睡覺怎么辦呢?”
“不會去很久。”五條悟扯出被你揉得皺巴巴的領(lǐng)帶,一手作出電話的手勢,隨意搖了搖, “晚上睡覺的話,和我電話,嗯?”
“好吧。”你委委屈屈的,也作出電話的手勢附在耳邊,可愛的歪歪頭,一臉天真的,裝作通話的樣子。
“喂,這里是杏。”
“是悟嗎?”
***
「是悟嗎?」男人撫.摸著你的發(fā),薄薄的唇輕啟,無聲的問你。
“嗯。”你點點頭,躺在熟悉的高專宿舍床上,呆呆的聽著電話里熟悉的聲音。
“在干嘛?笨蛋。”電話里傳來細(xì)微的書頁翻動聲,是和你有時差的五條悟在翻看任務(wù)檔案。
“在玩。”你握著手機,臉蛋紅紅的,任憑夏油杰兩手撐在你腦袋旁,身形完完全全的籠罩著你。
“嗯,不許玩了,到點要睡覺。”五條悟語氣自然的命令你。
“噢噢。”你乖乖答應(yīng),卻微微仰著臉,迎上夏油杰的吻。
克制的,小心翼翼的,生怕被電話那端摯友聽見的吻,輾.轉(zhuǎn)的吻過你的臉側(cè)和耳邊。
夏油媽媽……
你寶石灰的眼睛濕.漉.漉的,情不自禁的想喊他,卻被電話里的聲音拉回現(xiàn)實。
“到底在干嘛?嗯?”電話那端的五條悟語氣懷疑,手里轉(zhuǎn)著筆,筆尖敲在玻璃桌面上發(fā)出清脆聲響。
“在玩咒靈啊。”你諾諾回答,悄悄屏住呼吸,有些想退卻,卻被夏油杰溫柔又不容拒絕的按.住,一點點像是刻意磨.人的進(jìn)人你。
“是嗎?”五條悟拉長語調(diào),沒說信還是不信,慢悠悠的掏出另一只手機。
“嗯嗯。”你咬著手月宛,壓著要破.口而出的口申.口今,軟綿.綿的撒嬌,“好想你啊,悟。”
“很想我嗎?”五條悟?qū)δ愕娜鰦闪?xí)以為常,手里啪嗒噠的發(fā)著短信,語氣淡淡的。
“我會盡快回去的。不過,早間乙杏,你今晚好像沒鬧小脾氣,嗯?”
明明前兩晚和你電話時,你還哭哭唧.唧的,大半夜打電話說不喜歡五條本家,吵鬧著要回高專宿舍。
因為你已經(jīng)回到了高專宿舍啊。
躺在你再熟悉不過的床上,還有你心愛的夏油媽媽抱著你。
“沒有鬧小脾氣啊。”你嘟嘟囔囔的,不服氣道。
“沒有嗎?我走之前答應(yīng)我好好的,結(jié)果電話里吵著鬧著要我回去。”五條悟點開侍女發(fā)來的dv視頻,帶點好笑的問你。
“沒有我的話,真的能睡著嗎?”
懶懶的,漫不經(jīng)心的聲調(diào),透過手機傳出來多了幾分模糊不清的笑意。
呵。
伏在你身上的夏油杰無聲的笑,一手與你緊緊的十指相.扣。
你的氣息的確在他為你設(shè)下的帳里,沒有錯。
五條悟又確認(rèn)了下。
視頻點開也是。
侍女首先出鏡,對著鏡頭向五條悟揮手示意后,又將鏡頭對準(zhǔn)屋里的“你”。
“你”坐在地板上,還在擺弄著木盒里的咒靈球,一手握著電話,看見侍女的鏡頭后,有些疑惑的抬頭。
寶石灰的眼睛晶瑩剔透,在柔和燈光里流轉(zhuǎn)著淺灰靈動色澤。
“悟?”在侍女搖搖晃晃的鏡頭里,“你”茫然的問。
與此同時,電話里也傳來你一模一樣的問。
“悟?”
“ OK 。”好像沒什么問題,但留你一個人在家,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五條悟忍不住嘆氣。
“笨蛋,我會盡快趕回去的,在家乖乖等我,知道嗎?”五條悟又不放心的囑咐你一遍。
嘟嘟嘟。
電話被掛斷。
“悟……”你喃喃的喊他,又被夏油杰輕輕吻住。
***
咔噠。
是攝像機被打開的聲音。
禪院直哉回過神,站在村落的屋頂上,高高在上的俯視著平地上眉眼彎彎的男人。
“直哉大人,不下來嗎?準(zhǔn)備好了哦。”羂索手里拿著dv ,笑瞇瞇的沖禪院直哉招手,又隨手拍了拍身邊的鐵籠。
鐵籠蒙著深黑幕布,只有露出的邊角處,能隱隱約約看到籠子里一截傷痕累累的腿,還有若有若無的像斷了氣的痛苦喘.息聲。
“……”禪院直哉沉默著一躍而下。
“好了,直哉大人,召喚傀儡過來吧。”羂索作出“請”的手勢。
“嗯。”禪院直哉雙手結(jié)印,寬大的和服袖口滑落,露出骨節(jié)分明的手。
修長有力的手指相抵,猶豫了幾秒后,禪院直哉又放下手。
“喂,羂索,這樣逼那個笨蛋,如果高專要置她于死地怎么辦?”
“怎么會?”羂索挑挑眉,笑得不以為然。
“早間乙杏的背后是六眼,高專那群廢物最多是關(guān)押她,把她當(dāng)把柄來威脅制衡六眼,不敢殺了她的。”
“好了,別浪費時間了,快點吧,直哉大人。”
“嘖。”禪院直哉皺著眉重結(jié)手印,召喚出傀儡。
不一會,一輪彎月散發(fā)的淡淡光芒下,“你”的身影出現(xiàn)在村口。身上還穿著熟悉的純白高專訓(xùn)練服,面容乖巧又純凈,手里捧著一盒咒靈球。
直到走到一處鐵籠前,“你”站定,伸手扯下蓋著的黑色幕布。
嘩。
幕布被扯下,露出被關(guān)在籠子里久不見天日的人。
像是連朦朦朧朧的月光都覺得刺眼,坐在籠子里滿是傷痕的人瞇著眼睛,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看著“你”半晌,才滿臉驚惶的,難以置信的喊“你”。
“小杏?”
是黑發(fā)黑眸的大男孩,灰原。
被折磨得奄奄一息,身上再沒有半分陽光健朗的氣息,狼狽地躲在籠子角落。
“你”沒有回應(yīng)他。
寶石灰的眼睛平靜無波。
“嗯,好戲開場。”羂索笑著打開dv ,把鏡頭對準(zhǔn)“你”和灰原。
一顆,兩顆,三顆咒靈球。
“你”面無表情的捏碎咒靈球,猙獰可怖的咒靈被釋放出,嘶吼咆哮著t沖向逃無可逃的灰原。
灰原痛苦的哀叫聲里,“你”結(jié)起手印,小小軟軟的手心里凝結(jié)著灰色霧氣,散發(fā)著不詳?shù)臍庀ⅰ?br />
“哇哦,很精彩啊。四級咒術(shù)師早間乙杏……”羂索擺.弄著鏡頭,噗嗤噗嗤的笑,又回過頭來催促禪院直哉。
“來,直哉大人,把消息傳回高專吧。”
“嗯。”禪院直哉心不在焉的應(yīng)了一聲。
手機屏幕上消息早已經(jīng)編輯好,卻遲遲不敢點發(fā)送鍵。
還是羂索俯過身來,笑嘻嘻的點了發(fā)送鍵,笑意卻不達(dá)眼底。
“直哉大人,別拖累我的計劃,嗯?”
***
「20xx年10月20日晚20時,“窗”傳來急報!」
「已找到失蹤咒術(shù)師——灰原雄下落
最后發(fā)現(xiàn)地點——東山道村
存活狀態(tài)確認(rèn)——已死亡
死因分析——四級咒術(shù)師秘密收集咒靈,以咒靈球形式保存并釋放,開展咒靈與咒術(shù)師融合實驗,以期煉化詛咒」
「特通報東京高專抓捕人員姓名——早間乙杏,即刻實施捉捕!」
「四級咒術(shù)師早間乙杏關(guān)聯(lián)事件如下:
1.東山道村不明死亡事件,死亡人員——村長木之本,村民山島
2.咒術(shù)師灰原雄失蹤事件,死亡事件
3.“詛咒”事件」
噠噠噠的急促的混亂腳步聲,一股腦的涌向高專上層會堂。
一時間燈火通明。
會堂里明亮的燈光照亮一張張神情各異的臉。
有歡呼雀躍,難掩興奮的——
抓到了六眼的把柄后,幸災(zāi)樂禍的,迫不及待的呼喊著。
“東山道村的任務(wù)里,村民死亡,是六眼幫她扣下了任務(wù)檔案!是六眼知情不報,徇私包庇!”
“咒術(shù)師灰原雄失蹤案調(diào)查中,禪院家已查明灰原雄最后接觸人員是早間乙杏,調(diào)查不了了之,也是六眼介入!”
“詛咒是六眼……”說話的光頭老人卡殼,一時說不清楚。
詛咒是為了什么呢?
六眼又不稀罕詛咒的力量。
被六眼如珠如寶護(hù)著的你,為什么要去折騰勞什子詛咒呢?
算了,反正過錯都要扣在六眼頭上!
“詛咒是六眼的縱容!”
“因為早間乙杏喜歡收集咒靈,松木監(jiān)督還曾上門五條本家,專門為早間乙杏送去咒靈,催生了早間乙杏利用咒靈煉化詛咒的心思,殘害無辜后輩灰原!”
有驚疑不定,畏畏縮縮的——
“再等等嘛,五條大人還在國外出差,等五條大人回來再處理也不急。”有人出來打圓場。
“是啊,等等吧,抓捕令就這么草率地發(fā)出去,萬一六,啊不,五條大人回來了……”有人吞吞吐吐的附和著,擦著滿頭冷汗。
還有隔岸觀火,低頭不語的——
互相沉默的交換眼神,直到追捕令正式發(fā)出后,都一言不發(fā)。
「現(xiàn)通報東京高專抓捕人員姓名——早間乙杏,即刻實施捉捕!」
叮。
手機里傳回高專通報。
羂索笑著揮揮手機,“好了,早間乙杏成高專的階下囚了,我們也開始抓捕吧。”
“唔,我的孩子在哪呢?一定是偷偷溜出來找咒靈操使了吧。”
“跑出六眼給她設(shè)下的帳,真是一點安全意識都沒有啊。”
“如果她一直乖乖待在帳里,我們還捉不到她呢。”
羂索似笑非笑的感嘆著,手里卻緊緊拽緊鎖鏈。
你心愛的,難以割舍的夏油媽媽就是誘餌,把你引出六眼的帳,毫無知覺的踏入陷阱。
當(dāng)然,你也是誘餌,有了你就能隨心所欲地讓dk們淪陷,痛苦。
羂索露出滿意的笑。
叮啷啷,叮啷啷。
鎖鏈的響聲變得越來越急促,劇烈顫動著。
***
“……??”高專宿舍里,你躺在夏油媽媽的懷抱里,有些迷茫的摸索著腹部。
“怎么了?小杏。”夏油杰察覺到不對勁,輕聲問你。
“肚子疼。”你擰著秀氣的眉毛,不安又著急的捂著腹部,“夏油媽媽,好疼,像有根鎖鏈拽著我。”
“小杏。”夏油杰神色緊張的抱住你,“要去找硝子嗎?”
“好疼,好疼啊,夏油媽媽。”你的額頭上已經(jīng)滲出細(xì)細(xì)密密的冷汗,臉色蒼白,捂著絞痛的腹部哀聲喊他。
夏油杰毫不猶豫的翻身下床,一把抱起你,準(zhǔn)備趕往硝子的醫(yī)務(wù)室的一剎那——
你消失了。
夏油杰狹長眼睛睜大,怔愣的望著空空如也的手。
只有慘白月光,像撕碎的碎片,冷冷的穿過手心。
叮鈴鈴。
單調(diào)重復(fù)的手機鈴聲響起。
“夏油!小杏在哪?高專在抓她!”電話里傳來硝子著急的喊聲。
第60章
“好疼啊。”你喃喃的念著,捂著疼痛的腹部,倒在血腥味的泥土地上。
總讓你有莫名熟悉感的男人笑意盈盈的蹲下,聲音柔軟又輕忽。
“讓小杏疼了嗎?是媽媽的錯。”
“不過,看著小杏疼,我好像會更興奮呢。”男人毫不留情地拽緊了你腹部的鎖鏈。
你臉色蒼白的,被男人抱在懷里,正對著鐵籠。
鐵籠里你熟悉的灰原奄奄一息,雙目無神的靠在角落。
“灰原。”你茫然的,困惑不解的喊著大男孩,卻沒有任何回應(yīng)。
只有男人輕笑著,像很久以前一樣,用手包.裹著你, “來,幸大人,像掏出哥哥的心臟一樣,把灰原的心臟也掏出來,嗯?”
角落里,禪院直哉握著dv ,有些煩躁的扯了扯和服領(lǐng)口。
“不要,不要。”你哀聲叫著,不明白為什么送你咒靈的松木監(jiān)督一夕之間換了面孔。
看起來和和氣氣的人,為什么變得這么可怕啊?
“不要,嗚嗚。”你的眼睛里蒙上透明的淚水, 晃晃蕩蕩的掉落在被夜風(fēng)吹得冰涼的面頰上。
“來嘛,幸大人。掏出哥哥心臟的時候都沒哭呢,怎么現(xiàn)在哭得這么可憐?”男人憐愛的吻去你的眼淚,手下卻冷酷的不容拒絕的拽著你。
“求求你,不要。”你淚眼盈盈的哀求著,又無助的望向舉著dv對準(zhǔn)你們的金發(fā)少年。
“禪院。”你軟綿綿的,帶著哭腔喊他。
月光下,你的眼睛像被淚水洗禮后的寶石,晶瑩剔透,瑩瑩發(fā)亮。
“嘖。”禪院直哉放下dv ,不耐煩的拔出劍。
一道銀亮劍光閃過,男人一手抱著你飛速后退,避開銳不可當(dāng)?shù)膭σ狻?br />
鐵籠里茍延殘喘的灰原脖間多出一道血痕,軟軟的垂下腦袋,失去生息。
“好了,解決了。反正高專知道是她殺的灰原就行,也沒必要逼著她親自動手吧。”禪院直哉冷漠的收回劍。
“直哉大人出手真快啊。”羂索似笑非笑的,瞥了眼禪院直哉,“要不是躲得快,連我都要被你劈成兩半了。”
“反正你又不會死,和怪物一樣。”禪院直哉走上前,想從羂索懷里抱起你。
等你哀聲喊痛時,才發(fā)現(xiàn)羂索還牢牢的拽著鎖鏈。
“羂索,把鎖鏈松開,你把她弄得太疼了。”禪院直哉冷冷開口。
“不可以呢。”羂索笑容不變,“我不拽緊鎖鏈,孩子被偷走了怎么辦呢?”
男人像是隨意的調(diào)笑道,又意味深長,“先不說咒靈操使了,直哉大人呢,想從我手里偷走她嗎?”
“比如撕毀我們的合約,直接偷走她?”
“……在說什么亂七八糟的啊。”禪院直哉放開手,面色陰晴不定。
“哈哈,看直哉大人這么心疼她,不舍得她受傷,都讓我產(chǎn)生錯覺了。”羂索笑嘻嘻的,“差點以為直哉大人不想跟著我一起封印六眼了,只想著捉到她,把她,”
羂索停頓了下,細(xì)長的手指捏起你的下巴,狎.昵地吻了吻你的唇角,又緩緩舔去你臉頰上的冰涼淚水,嫵媚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禪院直哉,慢悠悠道。
“把她占為己有。”
占為己有。
如果真的要占為己有,不僅是碰過你的dk們,還有眼前這個骯臟下作的男人,都該死。
藏在和服袖口里的拳頭攥緊,禪院直哉強.忍著,裝作不在意的轉(zhuǎn)身。
“你想多了,封印六眼可比女人重要多了。”
“這個笨蛋,最多只算封印六眼后的戰(zhàn)利品。”
“好了,羂索,別廢話了。”禪院直哉冷冷催促著,“先趕緊把她押回高專監(jiān)牢吧。”
“嗨,嗨。”羂索跟上,又壞心眼的拉緊鎖鏈,故意讓你疼得喊出聲。
***
“東山道村任務(wù)也要重啟調(diào)查嗎?”硝子撣落煙灰,有些頭疼的揉揉腦袋。
“是的,之前被五條壓下了檔案。”夜蛾正道嘆氣,“最關(guān)鍵的他們有預(yù)謀的把五條支去了國外。”t
“五條什么時候回來呢?”
“已經(jīng)在回來的路上了,但一路上恐怕會有數(shù)不盡的暗殺偷襲。”
“在商量好怎么用早間乙杏牽制五條,取得最大利益之前,他們會竭盡全力拖延時間。”夜蛾正道神色凝重,又望向一言不發(fā)倚著門框的夏油杰。
“夏油,你怎么看呢?”
“……”夏油杰默默望著窗外的殘陽如血,側(cè)臉俊秀,狹長眼睛卻暗得照不進(jìn)光亮。
“老師。”夏油杰開口,“一直以來我和悟都小心翼翼的保護(hù)著小杏,和咒靈斗爭,但更累的是和數(shù)不清的人斗爭。”
夏油杰回過頭來,笑容溫和,“只要有一絲機會,他們就不會放過我們。”
“無論是陷害,污蔑,或是堂而皇之,甚至毫不遮掩的陷阱,都是為了利益。”
“有時候會想,為什么要為這種人效力,為他們拼死拼活呢?”
“夏油!慎言!”夜蛾正道厲聲呵斥。
“呵。”夏油杰輕笑,指了指天邊的黃昏,“老師,一天又快過去了,小杏已經(jīng)被關(guān)押兩天了。”
“我聽說有名的殺手都出動了,如果悟被絆住腳步,”夏油杰聲音變得很輕,狹長眼睛卻越來越黑,“我們就什么都不做,一直讓小杏被關(guān)押折磨嗎?”
“……這是五條和御二家,和高專上層的博弈,我們不能輕舉妄動。”夜蛾正道一臉嚴(yán)肅。
“嗯,我知道的,為了咒術(shù)屆的平衡,而小杏只是一枚無關(guān)緊要的棋子。”夏油杰不以為意的點點頭,站起身來。
真的厭倦了。
就算這次悟趕回來,救下你,只要活在高專,類似的戲碼就會一遍遍重復(fù)上演,你會一遍遍的受傷。
“老師,硝子,我還有事,先走了。”夏油杰笑著沖兩人揮揮手,像是告別,昏黃夕照下的背影漸行漸遠(yuǎn)。
“老師,總覺得夏油怪怪的啊。”硝子有些擔(dān)心的皺起眉。
***
“……”冰藍(lán)的眼睛抬起,毫無溫度的注視著穿著黑色短袖,肌肉緊繃的男人。
“可以快點嗎?我有點事,很著急。”五條悟面無表情的,隨手扔掉手里的尸體,伸出手,藍(lán)紫色的光芒在手心閃耀。
身后已經(jīng)是尸山血海。
看來高專和另外兩家都下足了血本,難得抓到他的把柄,都和饑餓豺狼一樣一擁而上。
這一路已經(jīng)殺了不知道多少攔路的殺手。
“果然是五條家的小鬼,這么強的嗎?”男人扛著天逆鉾,扯著嘴角啐了一口。
“不過小鬼,你好像搞錯了一點,雖然他們給的錢很多,但還買不起我的命。”
男人笑容肆意,囂張的揮著天逆鉾,寒芒閃過的刀尖對準(zhǔn)五條悟。
“我的目的,就在于拖住你。”
“是嗎?來試試吧。”五條悟眼睛沉下,下一秒光芒爆炸,轟炸出一片深坑。
“哼,這么著急,是趕著回去救喜歡的人嗎?”男人獰笑著,從盤旋的氣流里躍出,對著白襯衫浸滿血污的五條悟奮力砍下!
***
“悟。”你坐在牢籠里,委委屈屈的抱著腿,可憐兮兮的坐在角落里,又喃喃的喊夏油媽媽。
一旁看守你的禪院直哉忍無可忍,惡狠狠的罵你,“笨蛋,你翻來覆去,只知道喊這兩人嗎?”
“喊有什么用?老老實實待著,閉嘴!”
你被禪院直哉兇狠的眼神嚇到,瑟縮著往牢籠一角又躲了躲,又鼓起勇氣,不甘心的問,“禪院你為什么抓我啊?還有松木監(jiān)督是誰啊?”
又來了。
除了顛來倒去喊dk們,你就是行走的“為什么”。
“不知道,不想說,閉嘴!”禪院直哉罵你,又氣不過的隔著籠子拽過你,狠狠敲你的腦袋,“那個男人是你媽!”
“嗚嗚。”你可憐的抱著腦袋,想躲開暴躁的禪院直哉,聽見不遠(yuǎn)處大門被推開的沉悶聲響后,又下意識的拽緊了禪院直哉的袖口。
“喂,笨蛋,放開我袖子。”禪院直哉陰沉沉的扯扯袖子,卻沒扯動。
“不要。”你小小聲的,寶石灰的眼睛里滿滿的緊張,畏畏縮縮的看著步伐優(yōu)雅的男人一步步走近。
雖然禪院總是兇巴巴的,上次還在瀨戶阿姨設(shè)下的境里,和你又成了次婚,對你做了很過分的事,但是你的小動物直覺告訴你,眼前笑瞇瞇的男人更危險。
男人會用鎖鏈拽住你,欣賞著你痛苦的模樣,在你的哀聲慘叫里滿足的吻你。
“我一進(jìn)來,好像氣氛就不對勁了?打擾到你們了嗎?”男人淺淺笑著,信手打開牢籠,纖細(xì)素白的手毫不費力的拽住想跑的你。
“怎么了?小杏,怎么看見媽媽就跑?”
“不要,不要。”你不安的掙扎著,想掙脫男人的懷抱,蒙上淚意的眼睛哀哀的望著禪院直哉,小聲求救,“禪院,禪院。”
“在等直哉大人救你嗎?”男人埋在你的肩頸里樂不可支的笑,又拽住你腹部的鎖鏈,“好吧,這個更壞的壞人就讓我來做吧。”
“對了,直哉大人,咒靈操使差不多是時候要來了,接下來會很血腥,你要留下來看嗎?”
“……你要對她做什么?”禪院直哉沉默了幾秒,又忍不住問。
“除了殺了她,其他都會做吧,直哉大人要留下來嗎?”
被埋進(jìn)手心里的咒釘像是有生命的跳動著,和著憤怒的血液奔涌,禪院直哉攥緊拳頭,用盡全力咬牙問。
“羂索,你真的會在事成之后,把她送給我嗎?”
“我要活,的,她。”禪院直哉一字一句強調(diào)。
“當(dāng)然。”羂索真誠點頭。
“那就好。”禪院直哉冷笑著離開。
也不算完全的蠢貨啊,某種程度上還蠻敏銳的。
羂索看著禪院直哉離去的背影,低下頭來吻你,聲音甜美又誘惑。
“來,幸大人,讓我嘗嘗你現(xiàn)在的味道。”
男人摘掉礙事的眼鏡,把你緊緊按.在牢籠欄桿上,掀.起你的裙擺,就這樣沒有絲毫準(zhǔn)備的進(jìn).人你。
在你痛苦的喊聲里又拽住你的鎖鏈,又一手作刀,毫不猶豫的捅.人你的腹部。
“來,幸大人,留點血,再可憐點,才能讓咒靈操使心疼你。”男人輕柔的吻著你,嘗到久違的味道后,又心滿意足的發(fā)出一聲悠長的嘆.息。
“果然更美妙了。”
鮮血淋漓,沿著鐵質(zhì)的欄桿汩汩而下。
你昏昏沉沉的趴在欄桿上,逃無可逃。
直到一滴滴血滴落的聲音里,有頸骨被折斷的清脆響聲突兀的響起。
你身后的的男人歪垂著腦袋,失去生息,被來人一把拽開扔在地上。
“夏油媽媽。”你虛弱的喊他,放心的倒進(jìn)熟悉的懷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