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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1章 上門吃大戶

    衛宮士郎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運氣特別好或是特別壞過, 直到他修好學生會辦公室取暖器的這一天晚上。

    一紅一藍兩個幾乎看不清身影的男子在學校庭院里激烈交鋒,對戰的野性與張力在行云流水的刀槍碰撞中一覽無余。

    這兩個人是懷著絕對要殺死對方的信念打斗著,一向以成為“正義的伙伴”為志愿的守法少年被嚇了一大跳, 轉身奪路而逃時不慎發出響聲,然后就被追上來的藍色緊身衣怪人一槍捅了個透心涼——不得不說真的很倒霉了。緊接著, 他聽到了一個有幾分耳熟的聲音,徹底沒入黑暗前聲音的主人似乎顫抖著手努力救助自己——峰回路轉的運氣跟買了兩塊錢彩票卻中了頭獎似的好。

    他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意識到自己這輩子的好運可能都在之前被消耗得一干二凈了。一個穿著黑底仙鶴菊花紋打褂的美艷女子剛好推門進來,她后面跟了個白發紅眸的少女。

    “大哥哥, 如果還不趕快召喚出‘它’的話, 會死的哦。這是第二次。”神神叨叨的兩個人在確認他不會死后就走掉了, 完全沒有交換名字或是聽他說完感激之語的欲望。

    沒多長時間旅社的清潔工用一種難以描述的眼光進來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那兩位小姐已經結清了房錢, 你如果不住的話中午前就要離開。”大概清掃了一下地面離開的時候還小聲嘀咕了一句“現在的年輕人可真會玩兒。”

    少年的臉紅的快跟頭發一個顏色了, 到了這個年紀, 哪怕是正義的伙伴心里也會多點什么有顏色的小故事,怎么可能聽不懂清潔工話里的意思。

    只是那兩個奇怪的人身量高挑紅發綠眸的那個暫且不說, 嬌小可愛的那個他似乎曾經在街道上偶遇過,當時她行了個標準的屈膝禮,說了一句幾乎一模一樣的話:“大哥哥, 如果還不趕快召喚出‘它’的話,會死的哦。”要趕快召喚的是誰?這真的不是什么惡搞的電視節目嗎?還有昨晚打斗的兩個男人似乎和那穿著華麗打褂的女子很有幾分說不清楚的相似之處

    彌生跟在伊利亞身后閑逛。冬木市是個非常普通的十一區現代城市,地鐵, 公交車, 輪渡, 出租車讓交通非常便捷。一大一小兩個人來到這里除了去教會登記御主和從者的信息以外就是四處游玩, 沒有帶那兩個人造人侍女, 又懶得開車(沒有駕照),他們就隨便挑了一路線路最長的環線公交坐上去慢悠悠的晃。

    “那個紅發小哥兒真的是你的哥哥?”彌生認真的看著地圖, 絲毫沒有注意一個油膩膩的半禿中年大叔不經意間蹭來蹭去靠進自己。伊利亞還小,當然也沒有意識到什么,徑自坐在位置上帶著甜甜笑意朝窗外看:“理論上他應該是我的弟弟”

    但是你們兩個的體型差一點也看不出來這種關系。

    身為優秀兄長的彌生已經在衛宮士郎頭上打了個大大的紅叉——非但不能保護妹子,反倒還要叫妹子撿去安置,弱雞!差評!

    “小小姐,你真的要去住愛因茲貝倫坐落在這里的城堡嗎?太過空曠了,對未成年人的身心健康不利。”彌生覺得還是要找個更富有家庭氛圍的居所會比較好。

    “那BerSerKer你的意思呢?”彌生已經介紹過自己的名字,但是伊利亞覺得就算是再不出名的從者也有必要將真名先隱藏起來,因此在外面還是簡單地以職階作為稱呼。

    彌生思索了一下,覺得旅游嘛,既然有親戚當然是要住在親戚家啦~“不是有現成的弟弟嗎?不知道他會不會做飯。”就決定是那個紅毛少年好了。

    伊利亞萌萌的抬頭看向幾乎快要成為保姆的狂戰士從者:“唔這樣可以嗎?”

    這時美艷的花魁突然出手從身后拽出一個油膩膩的大叔對著鼻子給了他一拳,動作快到肉眼幾乎看不出來。將滿面桃花開的電車癡漢從車門扔下去,彌生一點也不介意周圍人驚恐的小眼神繼續同伊利亞商量落腳的地方:“有什么不行的?就當為那位雙馬尾的女孩子收拾善后、救他起來的報酬好了,這可是買命錢,不收那就是看不起他。”

    她的BerSerKer一拳錘在掌心做出結論,小少女想了想也覺得對能一直呆在父親切嗣身邊的“弟弟”很是好奇,主從兩個當下就決定要逮著這個大戶狂吃了。

    衛宮士郎:我求你們看不起我啊!

    于是,剛剛在危機之中召喚出Saber逃出生天的紅發少年還沒等弄清楚自己到底遇上了什么就被人堵上門了

    “咦?是你們!”他透過Saber的肩膀看到了敲門的兩個人,驚訝到不知所措——這不就是之前救過自己的一大一小嗎?倒是非常敬業的Saber守在他身前沒有放松警惕:“御主,這兩個人,一個是魔術師,一個是從者,需要驅逐嗎?”

    “我覺得不合適吧!”彌生微微朝后讓了一下避過劍尖:“這位小小姐的父親是這座庭院的主人衛宮切嗣,就血脈關系與遺產繼承而言似乎該出去的人是你們。”

    這個結論也就能忽悠正直又耿直的Saber了,她皺眉低語了一句“衛宮”和“愛麗斯菲爾”,隨后轉頭去看主人:“她說的好像是真的?”

    紅發少年一臉懵逼,他知道切嗣老爹似乎是有個女兒的,年齡應該比自己還要大一些,然而面前這位傳說中的“姐姐”

    伊利亞對著白白軟軟的手指沖他笑了一下。

    啊蘿莉萬歲,蘿莉就是正義,蘿莉是世界的珍寶

    他跟斷電了似的一卡一卡的轉身讓出路,彌生笑瞇瞇的牽起少女的小手走進去:“我們是來冬木市旅游,啊不是,來參加圣杯戰爭的。小小姐是我的御主,我的職階是BerSerKer。”這回斷電的換成一直守在后面滿臉警惕的Saber:“BerSerKer?你居然有理智?”

    不,我覺得穿女裝越來越順溜的自己應該已經沒有多少理智可言了,真的!

    有親戚關系的御主合作參加圣杯戰爭是件好事,總之不會半途就因落單而被更強的存在干掉,Saber在確認了伊利亞來自愛因茲貝倫以后態度迅速軟化,她的御主也很快接受了多出一個“妹妹”的設定。

    怎么看伊利亞都不像是姐姐啊,多一個這樣軟萌軟萌的妹妹難道不好嗎?

    沒過幾天又有一位御主送上門來。

    具體原因是Saber吃飽了想要同BerSerKer過過招彼此熟悉一下,打得正是激烈的時候一個穿著紅色外套的白發從者從天而降想要漁翁得利,彌生直接一個團隊治療把雙方的傷勢盡數消弭,又扔出了一個封印卷軸把人給扣下了——他現在能夠直接使用的術全部都與治療及防御有關,大型封印術只能靠往外甩卷軸了甩的都是錢啊嚶嚶嚶嚶!

    “結盟吧!”上門要人的雙馬尾少女看到美麗的花魁時不由愣了一下,然后很是憤怒的轉頭看向弓兵:“你不是Archer嗎?怎么會打不過這樣一個BerSerKer,是不是看她漂亮所以手下留情了!”

    彌生瞇眼笑道:“哎呀,人家從前就是靠臉吃飯的嘛!大小姐不要說得這么直白,人家會害羞~”

    神他媽的害羞!近距離交手后已然弄清此人性別的Archer頓覺頭暈目眩,他此時還不知道什么叫做女裝大佬的戰力加成,只覺得這個裝扮起來確實比女人還漂亮的紅發青年對自己的大腦和神智造成了強力殺傷。

    他無比期待的看向Saber和BerSerKer的主人,希望他們之中有一個能拒絕凜的建議,然而秉承著戰斗初期隊友越多越好的策略,彌生說服了早就動搖的衛宮士郎接納下又一對房客:“反正庭院這么大,空房間也多,Archer和我的御主都是優秀的魔術師,不如一起將此處改造為魔術工坊,這樣從者出去探查或是行動的時候也好放心御主們的安全。”

    于是,自打衛宮切嗣死后空曠許久的庭院再次熱鬧起來,就連來幫廚的間桐櫻和沒事就來借住的藤村大河也逐漸接受了餐桌上的新面孔——反正大家的借口不是“來同學家寫作業”就是“遠親投奔”,就算明顯看出不對也沒人說些什么,畢竟衛宮切嗣本人就很神秘,把鍋推到他的頭上他也不能跳起來反對不是?倒是遠坂凜對間桐櫻的態度很是古怪,似乎很想和她呆在一切卻又忌憚著什么,要不是確認這兩個都是姑娘還以為是毛頭小子在粗手粗腳的追求心上人呢

    衛宮士郎:為什么總是我在做飯?小櫻被遠坂纏住,伊利亞一看就是大小姐,至于三個從者?我只希望他們飯量能小一點我一定是唯一一個被累死在廚房的Master!

    第182章 美人兒

    參加圣杯戰爭的從者有七種職階, 分別是Saber、Lancer、Archer、Rider、Caster、Assassin以及Berserker,衛宮宅已經聚齊了其中三大戰斗力較強的從者。彌生這個Berserker到現在還沒有露餡,蓋因他本人徒手平A的攻擊也著實可觀, 非常尊重他人的Saber到底沒去問他寶具和真名,所以大家都不知道傳說中能克制所有職階的狂戰士其實是個大奶媽。

    既然打定主意要參與游戲, 彌生也認真地把線索串了一遍。冬木市的圣杯乃是魔術師們制作的萬能許愿機,每隔一甲子也就是六十年出現一次,屆時將由七位魔術師分別召喚七個從者進行戰斗, 最后獲得勝利的那個人也就獲得了向圣杯許愿的機會。

    “可是, ”彌生歪著頭想了一下, 腦海里憑空出現的那些信息幫上了大忙:“上次圣杯戰爭不是十年前剛剛舉辦過嗎?”

    回答他的是扎了一對雙馬尾的綠眼睛少女:“據說上次圣杯戰爭發生了意外, 詳細的情況我們并不知道, 看來從者也不是什么都明白的。哼~”她斜睨了一眼彌生, 后者摸摸頭上華麗的簪子瞇眼一笑,宅子的主人之一衛宮士郎干笑著打破了奇怪的氣氛:“吃飯吃飯, 好吃嗎?”他的從者把碗伸過來:“再來一碗,謝謝。”

    空氣中彌漫著屬于女孩子的試探與較量。對峙了一會兒,遠坂凜輕哼一聲繼續吃飯, 彌生也重新拿起筷子慢悠悠往嘴里夾米粒,動作優雅而富有韻律,一舉一動皆可入畫, 仿佛他真的是個美艷不可一世的傾國名伶那般。

    飯后彌生領著伊利亞去院子里散步, 遠坂凜和衛宮士郎把學校發的歷史書翻來翻去, 又打開電腦細細查找, 終究還是沒有找到日本史上有哪位花魁或是太夫留下過足以勝任Berserker職階的記錄。他們放棄了正常歷史轉而研究日本神話和野史外傳, 驚喜的發現不少風俗行當的魁首都有被愛人拋棄最后凄慘死去的悲慘故事——這樣一來自稱名為彌生的Berserker的真名大概應該是她的花名?

    出去溜了一圈回來的Archer看到主人一臉淡然的翻看大堆雜談,又瞄到那個紅毛小子坐在一旁認真查閱神話, 立刻將Berserker的真實性別咽進肚子里——就讓他們坐在屋子里查資料吧,總比放出去浪大發丟掉性命強。反正怎么查也都不會找到的,鬼知道這個Berserker為什么會男扮女裝,理想狀態就是凜能老老實實呆在已經變成魔術工坊的衛宮宅直到此次圣杯戰爭結束。

    Archer的御主整整花了兩天時間把自己關在屋里翻找任何可能關于Berserker的資料。

    “還是找不到,那個女人真讓人火大!”想起Berserker似笑非笑流露出的嫵媚,凜就覺得非常不爽。女性怎么了?女性就不能正面剛了嗎?為什么要在自己的從者面前做出一副婊里婊氣的嘴臉,哼,我的Archer才不是那么膚淺、只會看臉和胸的男人呢!

    她把資料扔開趴在桌子上滾了一圈,抬頭就看到穿著華麗打褂的優雅女子斜靠著門框手持朱紅煙槍正盯著自己毫無儀態可言的動作,表情十足揶揄。

    “你你你你!你在看什么啊!”少女的臉又羞又紅,熱辣辣的。彌生搖曳生姿的走進來,把她從地上扶起來坐好,伸出一根手指挑著她的下巴曖昧的湊近過去,淺碧和深翠的眸子對視,年長者眼中盡是寵溺:“女孩子要注意坐姿,腿不要分開,裙子不要太短。來~”他翻找出三身振袖小和服,揮手沖躲在門外一個摞一個正在朝里看的真.女孩子們招手,伊利亞和Saber低頭一起走進來,看到放在桌子上的盒子還忍不住伸手進去摸了摸那漂亮華麗的絲綢衣裙。

    “得體的妝容和服飾對于女人而言,就像是劍與甲胄之于武士,并不是注重自己外表的女子就會流于輕浮。不信嗎?今天來試試吧?”

    等唯二的男士一個從廚房回來,一個從外面回來的時候,衛宮宅里已經充斥著屬于女孩子的可愛粉紅色。紅衣Archer看了一眼自己的御主立刻轉頭開門走了出去,而衛宮士郎則覺得這屆圣杯戰爭簡直就是對人性的考驗——無論是穿著粉色和服的凜還是穿著白色和服的伊利亞還是穿著寶藍色和服的Saber,隨隨便便哪個走出去都是能清空一條街血槽的存在。

    “如何?他們落荒而逃了吧?”渾身都散發著“女人味”的花魁笑瞇了眼睛——別以為我沒看到你們紅透了的耳朵,呵呵。Archer和衛宮士郎,就連臉紅時耳朵上紅斑的面積和位置都一樣,可真有意思

    既然是圣杯戰爭,那么動手是必然的,三個御主結成同盟沒幾天就有人上門踢館了。一個穿著藍色緊身衣手持紅色長槍的青年男子站在衛宮宅外面捅了一槍,他著實意外的看到從里面出來了六個人。

    “我說,這是圣杯戰爭吧。你們看上去怎么就和在玩過家家似的?”

    彌生舉手表示同意他的看法:“沒錯沒錯,人家就是來帶孩子的,你完全可以忽視。”

    槍兵一臉懵逼:美女,你誰啊?

    一對三是沒法打的,對面一個Archer一個Saber一個Berserker,打起來他估計就看不見明天的太陽了。庫丘林非常明智的放棄行動,把槍抗在肩膀上打個呼哨就溜了,徒留衛宮士郎和遠坂凜面面相覷伊利亞已經被彌生抱回去哄著睡覺了,說是小孩子想要長個子必須早睡才行。

    “這一個這樣、那一個也這樣,啊啊啊啊啊啊啊!這屆圣杯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個個的就不能拿點斗志出來嗎!”遠坂凜揪著頭發抓狂。想要證明自己的實力,旗鼓相當的對手不可或缺,然而她回頭看看身邊還穿著圍裙的隊友A,又轉頭找找已經睡著的隊友B,最后滿目蒼涼的尋覓自己總是行蹤成謎的從者。

    哦,那家伙正坐在房頂上看月亮呢。

    這是我見過的最差的一屆圣杯戰爭,沒有之一!

    也許是出于憐憫,彌生在哄睡了伊利亞后裹著打褂慢慢走出來看向房頂上賞月的某弓兵:“有其他御主或是從者的消息了嗎?”

    牽涉到專業素養弓兵倒沒有什么隱瞞:“Lancer剛剛已經出現,他的御主藏得很深。至于Rider、Caster和Assassin有一點點苗頭但是還不清晰。”

    “唔,明天我可能會出去一趟,麻煩你替我照顧一下伊利亞,別讓她落單或是獨自跑出衛宮宅。”論偵查刺探,除了暗殺者職階以外這里應該沒有誰比彌生更加專業了,加上成為了被動技能的感知力,他根本不需要湊得很近就能發現許多東西。

    唯一的問題就是伊利亞,小姑娘早就攤牌說出自己人造人的身份,又解釋了她作為圣杯容器的不幸命運,彌生擔心她在這場游戲中會第一個被襲擊從而出局。對于從者來說輸掉游戲無非就是返回英靈座,作為臨時工的他也會好端端回到時空通道中,但是對于這個小姑娘,出局就意味著失去生命。

    鑒于衛宮士郎和Archer之間詭異的關聯以及伊利亞同衛宮士郎之間的親戚關系,彌生決定冒一次險將御主交到他手上,半天時間。這段時間足夠驗證出許多事情。

    于是第二天清早,身穿黑底打褂的Berserker美艷程度又登上了一個新臺階,她甚至打了一把繪有浮世風格的油紙傘,在笑嘻嘻同伊利亞約定會帶糖果回來后踏出了衛宮宅的大門——衛宮士郎和遠坂凜一大早就去上學去了,目前宅院里除了Archer沒有其他從者,而Saber早已扮作異國轉學生的樣子跟在他們身邊進行保護,還真的沒有多余的人手能夠分出來呢。

    穿了華麗打褂的高挑女子在哪里都是男人們矚目的焦點,何況這女子樣貌著實美麗,同她身上繪著的精細仙鶴菊花交相輝映,風情十足的油紙傘剛剛好遮暇一小片陰影蓋住女子微低的額頭,露出了雪白纖細天鵝般的頸子彌生的個子同表兄弟們比起來是嫌矮了點,但是在普通人里也不算低了,雖然很遺憾未能突破一米八的大關

    他撐著傘在冬木市街頭漫步,感知查克拉滲透在腳下的每一寸土地中,將異常的魔力反應反饋回來。

    “呦,美人兒,有沒有興趣找個地方喝一杯?”穿著T恤和牛仔褲的藍發青年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擋住了他的去路。彌生抬頭一看,哦吼,這不正是昨天晚上上門找茬卻夾著尾巴溜走的槍兵嗎?

    第183章 問路的金發外國人

    美人兒對幸運E的槍兵毫無興趣, 并且朝他扔了一發封印卷軸跑掉了。汪醬不但沒能完成御主的任務,也非常遺憾沒能撩到妹子,只能孤零零的維持著被封印的動作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任人圍觀。

    吃瓜群眾甲:“是新出的行為藝術吧?”

    吃面群眾乙:“小哥兒身材真好!”

    吃雞群眾丙:“藍色頭發是染的吧?不要學!”

    BALABALABALABALA

    女人啊, 越是漂亮就越帶著尖刺呢!庫丘林不敢強行破開這個僵直效果,怕露出行跡叫普通人看了去。一個兩個他還能追上去直接殺掉, 這熙熙攘攘的人流,就算他有把握把所有目擊證人都抹殺恐怕那個恨不得藏進黑暗深處的御主也不會愿意。

    直到封印陣效果消失他才扭扭腳腕和手腕再次尋覓起落單的從者——閑的快發霉了,要不要再去找點架打打呢?真想和那個漂亮的高挑美人兒過幾招啊!

    彌生順著感知得到的信息繼續游走探查, 忽略了教堂跳過了學校, 直奔密林深處的寺廟而去。他沒有貿然闖入, 只圍著轉了幾圈又埋了些東西, 這才起身拍干凈手轉身打算回衛宮宅再做商議。

    林中忽然傳出傲慢的斥責:“誰允許你在本王面前隨意退下了?雜修。”

    如此中二的話語, 一聽就是個欠揍的家伙。彌生骨子里從來就不認為自己要比什么人低上一等, 就算迫于世情不得不屈膝低頭那也只是為了不叫自己看上去過于突兀奇怪。他側頭揉了揉耳朵:“哪里有野狗亂吠?”

    回應他的是一把直沖背心而來的純金長劍,劍柄上還鑲嵌著各色寶石。

    花魁收傘閃身躲開來自背后的襲擊。幾步站定后抬手摸了摸頭上斜簪著的花釵笑得春光燦爛:“果然是條無趣的單身狗。”

    無趣是什么意思, 吉爾伽美什還是明白的,但是單身狗就然而理論上他確實未婚,哪怕各地曾經進貢而來的美貌女子足以塞滿整個王宮, 屬于王后的寶座還是一直空著的。

    “放肆!”吉爾伽美什就沒想到居然會遇上敢當面嘲諷自己的家伙,是我英雄王提不動刀了還是你們這些年輕人飄了?他二話不說打開王之財寶,密密麻麻的黃金武器蓄勢待發, 目標正是不遠處穿著打褂光著腿的Berserker。

    頭一回遇上比自己還要壕的家伙, 居然直接用黃金砸臉?要不是彌生尚算敬業簡直就想當場跪下來抱著對手的大腿高喊金主爸爸——你這么土壕, 還打什么圣杯戰爭?花錢找人陪你玩兒嗎?

    不是我吹, 我能陪你玩兒到你破產!

    吉爾伽美什覺得這個從者簡直就是有毒, 怕不是個暗殺者?這家伙躲避攻擊的走位風騷到讓人想照臉抽,上躥下跳的同時還要伸手遮住大腿你一個風俗行當的魁首要不要假裝純情啊?

    花魁們的穿著和正常良家女子最大的區別在于腰帶結和下裝, 為了各種意義上的方便,她們無論冬夏都是光著腿的。彌生為了不對別人的心理和視力造成過大傷害,不得不一手捂著裙擺躲避攻擊而來的各種武器免得走光,在吉爾伽美什眼里就是逃竄的時候還要搔首弄姿凹造型。哼,莫不是被本王的氣質所吸引打算勾引本王!

    彌生大概試探了一下對方的實力,眼睛一轉扔出一張封印卷軸,然后就地砸碎了一顆煙霧彈溜走了,臨走前還拋了個大大的媚眼:“小哥兒,下次人家再找你一起玩~”

    本王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從者!下次絕對要把她連同她的御主一起剁成肉泥!吉爾伽美什氣成河豚,對手毫無斗志轉身就跑,居然還敢,還敢用那種眼神看過來呵呵,很好,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本王的注意。

    彌生借助煙霧彈的遮掩拔腿就跑,為了確認身后無人跟蹤還干脆去學校外面并教堂外面都轉了幾圈,直到黃昏時分才從一間果子店走出來,手里拎著包裝的非常漂亮的一盒四季果子。唔,那個金光閃閃的從者應該還沒發現自己順手摳掉了他武器上裝飾的寶石吧?算了,就算知道了也無所謂,鑲嵌的那么松完全不能怪別人嘛!人家絕對不是因為仇富或是有勁沒處使才這么干噠~

    回到衛宮宅時正好趕上晚飯,遠坂凜坐在飯桌邊啃著大拇指同衛宮士郎分析今天遇到的Rider,他們確認已經死亡的Rider應該是間桐慎二的從者,失去了從者的御主也會同時喪失爭奪圣杯的競爭力,但愿這家伙能活到游戲結束。彌生推開飯廳拉門的時候凜很是不滿的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包含的責備幾乎快要溢出來。

    “你這家伙,竟然把御主丟下跑出去一整天,伊利亞還是小孩子,需要看護者的陪同。”她碎碎念了一長串,可怕的是所有人都不斷點頭同意她的意見。

    彌生:保姆什么的只不過是說著玩玩,你們竟然還當真了?

    他提起衣服下擺坐下,賢惠的衛宮士郎立刻去廚房幫他把飯端上來:“Berserker,下次不要把伊利亞單獨留下了。”

    “唔,發生了什么嗎?”Berserker不置可否的夾了塊蔬菜吃掉,看向坐在桌尾一直釋放黑氣的Archer,“伊利亞難道不是一個可愛的乖孩子嗎?”

    Archer無話可說,這個小姐姐也許只在她的從者面前是個小天使,面對自己的時候用惡魔來形容她都是在欺負惡魔。他疲憊的抹了把臉:“沒有下次,自己的御主自己看好。”

    呵,居然沒有說什么“下次絕對會殺死她”之類的話,和對衛宮士郎的態度完全就是兩極嘛!

    “我今天出去探查了整個冬木市,除了學校和教堂,最值得懷疑的地方是一個叫‘柳洞寺’的寺院,我沒有輕舉妄動的闖進去,但是設置偵查設施的時候被一個奇怪的從者堵住了。”彌生絲毫不介意分享勞動成果,果然引起了另外兩個御主的注意。

    “柳洞寺?一成和葛木老師都住在那里”守法少年擔心的皺起眉毛,遠坂凜又啃起指甲:“所以,這兩個人中必然有一個是Caster的御主,現在仍舊躲藏在水面下的應該只剩Assassin。”

    彌生不緊不慢吃掉自己的晚飯,挑起眉毛看向餐桌邊的眾人:“人家還以為你們會問問遭遇到的那個從者呢!討厭啦,一點都不擔心人家這個柔弱無力的小女子么?”

    柔弱無力你妹啊!你特么是Berserker啊Berserker!可以徒手拆遷那種好不好?圍坐在餐桌旁的幾人面色扭曲不知該如何接話。

    “好吧,真是玩兒不起!”花魁撇了撇嘴,不得不說,生得好的人做什么動作都能讓人賞心悅目。她沒骨頭一樣歪倒在隔壁Saber肩膀上繼續道:“那個從者的氣息很奇怪,實力也非常強大,金光閃閃的幾乎能閃瞎人眼,不說話的時候就像是個普通的、問路的金發外國人。嗯好像是有了身體的從者那樣。”

    從者顯露出身形依靠的是御主的魔力,不需要的時候也可以以靈子狀態隱身存在,擁有肉身的從者確實是很奇怪了。

    這個信息果然引起了遠坂凜和伊利亞的注意,半吊子魔術師衛宮士郎轉頭看看這兩個姑娘,覺得完全聽不懂她們在用德語交流什么,索性起身收拾碗筷又一頭扎進了廚房——你確定你是要成為正義的伙伴而不是燭臺切光忠的伙伴嗎?

    吃了人家幾頓飯的彌生難得良心痛了一下,照這樣下去衛宮士郎會不會向圣杯許愿希望得到一張會自動擺上飯菜的飯桌?就像童話里那樣也許會是Saber的愿望?

    于是第二天清晨遠坂凜在廚房里遇到了一個穿著黑西裝、身形高大且極為帥氣的陌生男子,帥到什么程度呢?反正雙馬尾少女看了他一眼就立刻把伸了一般的懶腰收起來,要多淑女有多淑女的小步蹭到餐臺邊坐好。

    他有一只眼睛遮在黑色眼罩后,露出來的金色瞳仁充滿愉悅與平和。修長有力的手將盛滿食物的盤子放在少女面前,聲音低沉又富有成熟男性的魅力:“小姐,這是我做的早飯,不知道是否和您的胃口,如果有什么特別要求請一定要告知。”

    如果是特♀別的要求的話我一點也不介意啊不是,沒有沒有,沒有任何要求!

    爆表的荷爾蒙迎面襲來,遠坂凜覺得隱隱約約看到了自己即將被清空的血槽,連對方的來歷都忘記詢問,紅紅火火恍恍惚惚的往嘴里填塞食物,直到Archer出現才恢復神智。

    紅衣Archer:咦?我怎么覺得自己今天的發膠有點發綠?

    第184章 再見,看門大爺

    “你是什么人!”可喜可賀, 這棟宅子里終于有人問出了這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坐在餐桌邊埋頭苦吃的女士表示為他點贊。

    黑衣男子也就是昨天半夜被彌生“請”來的燭臺切光忠很紳士的微微欠身:“在下應主公召喚而來,主要工作是幫這位紅發小哥分擔一下家務。”這個家務的主要內容就是打理三餐。

    這時打著哈欠牽著伊利亞出現在廚房的彌生揉了下眼睛道:“燭臺切光忠, 算是被我連鎖召喚出來的,但并不是從者, 而是神明。”

    這年頭,還有神明喜歡往廚房鉆的嗎?莫不是個灶神?堵在外面走廊上的人全部一頭霧水,飄散出來的食物香氣讓缺乏血糖的大腦只想罷工, 魚貫坐下吃掉大半食物后眾人才恢復神智——你是Berserker不是Caster啊, 還能這么操作的嗎?

    “唔, 人家從前也算是個收藏家嘛~”已經徹底放飛自我融入角色的青年籠著打褂翹著二郎腿沖黑衣男子伸出素白的手, 對方立刻走上前來伸出胳膊讓他搭在上面好借力起身。吃飽喝足的彌生決定今天再探柳洞寺, 正好遠坂凜和衛宮士郎也是這么想的。

    “最近出了許多失蹤事件, 不知道會不會和Caster有關,柳洞寺是一定要去看看的。另外, ”遠坂凜看看盟友:“今天恐怕會觸發一場惡戰,請大家做好心理準備。”

    “嗯嗯!”彌生一臉笑意踩在門框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布袋扔過去,少女接過一看里面盡是各種顏色的漂亮寶石。

    “這是什么!”寶石被切割出規整的形狀, 但是形狀各異并不能看出原本的用途。

    美艷的花魁一點也不在意的揮揮手:“全是從昨天那個和我交手的家伙武器上摳下來的,真有錢啊!”她歪頭嘟起嘴:“大小姐的魔術都要借助寶石發動吧?就這么一把又一把的往外撒,不心疼嗎?”

    當然心疼, 怎么會不心疼?撒出去的都是錢, 有誰會不心疼!

    遠坂凜的臉漲紅了, 但是對方又著實是好意, 她憤憤的把口袋塞進衣兜里, 偏頭哼了一聲打頭走出去:“Berserker,不要以為討好我我就會對你的御主手下留情, 只要參加了圣杯戰爭就不再是小孩子,目前看在結盟的份兒上我不會動伊利亞,等到最后的爭奪時哼!”

    啊!多么經典的,教科書般的傲嬌啊!突然想念我那身在遠方的、表哥的、好友一家了呢!呵,說的你好像真能打得過伊利亞似的。

    眾人竊笑,然后在她轉頭怒視的時候紛紛擺出嚴肅認真地樣子討論什么時候去柳洞寺砸場子比較好,商量來商量去他們還是覺得天黑了再去更合適,屆時外面游蕩的普通人會將至最低,小心一點完全可以避免暴露行跡。

    燭臺切光忠做好晚飯直接返回本丸,一行六人稍微吃了點東西就坐著公交車往柳洞寺慢慢晃——“為什么不開車去?”大小姐對于這種公共交通的行進速度非常不滿,再次發作,剩下四個人笑而不語轉頭去看最喜歡和她斗嘴的Berserker。

    “沒駕照啊。”彌生涼涼的回了一句。這個理由有問題嗎?御主們年齡都不夠申請駕照,從者們年齡倒是夠了,問題是夠得太多已經超出范圍。沒有駕照怎么能開車呢?當交通法規是廢紙嗎?就算是打圣杯戰爭也不可以這樣的。

    “”很好,這個理由很強大,就連遠坂家的大小姐也無話反駁。

    末班公交車在距離柳洞寺最近的一站告別了六位乘客,三個從者全部恢復了戰斗裝束分三個方位保護御主們層層遞進。

    穿過密林,參道頂端站著一個手持長刀的長發青年:“佐佐木小次郎,參上。”

    看長度,這已經算是非常長的太刀了,能以此種武器示人,想必對方是位劍道高手。

    彌生摸摸花簪對另兩人道:“我在這里拖住他,你們想辦法翻進去。”說著花魁素手一揮,一張黑色裂口驀然張開,她伸手進去從里面掏出了一把同樣是太刀的華美刀劍。

    這把刀很漂亮,特別漂亮,刀拵上裝飾著漸變的月像,出鞘之后整體的美感尤其明顯。三日月宗近。

    彌生選擇這把太刀并不是為了完全和此時形象搭配。變為從者后人類身體的許多短板都被覆蓋,他此時已然可以發揮出劍豪的實力使用這把因為過于美麗而失去重心無法為普通人所用的刀。未能于沙場染血是三日月作為刀時的一大遺憾,難得有如此機會,為什么不能給他一個彌補遺憾的舞臺呢?

    當然啦,彌生自家人知曉自家事,他就算英靈化了也幾乎完全沒有控制遠程的手段,只有欺負一下同為近戰的Assassin這樣子了。

    伊利亞作為彌生的御主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放棄了沒用的弟弟選擇和漂亮大姐姐呆在一起,她一抬手花魁就捂住了小姑娘的腦袋:“女孩子的頭發可是寶貝,怎能一言不合就拔頭發?這樣子打完架就梳不好漂亮的小辮子了。好了,坐在邊上保護好自己就行。”

    他將太刀.三日月宗近的刀拵交給伊利亞幫忙抱著,站在參道頂端的青年居然就一直這么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商量對策,分頭行動,直到對方擺好架勢。

    “哦,在下的任務就只是看守這扇門,除此以外再無其他。”看門大爺佐佐木小次郎笑得非常爽朗:“此次前來現世,能和您這樣的美人兒相遇實在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情了。請吧,漂亮的小姐。”

    武士對決是有固定程序的,不過一個Berserker一個Assassin顯然懶得走這些俗套。刀劍相擊的火花瞬間閃現,藍發青年招數瀟灑姿勢帥氣,對峙之時還要時不時飄個小眼神過來。彌生終于拿出了身為Berserker的氣勢,進攻力道越來越大,大到佐佐木小次郎的臉上浮現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很快兩人的對峙就演變成了單方面的追打,Berserker這個職階非常有意思,主動進攻的先手狀態下可以同時克制七大職階,但是同樣也被這七種職階所克制,單看承擔職階的英靈狀態如何。

    彌生原本就生活在戰火紛飛的年代,后來宅起來也沒有丟掉刀術和忍術的修煉,又有被動技能的加成,很快就占了上風追著Assassin滿地砍。

    “看來,在下還是過于憐香惜玉了。”被追到屋檐上的佐佐木小次郎擺出下一次進攻的姿勢:“這正是決勝負的關鍵時刻。秘技——燕返。”

    彌生避無可避,也不打算避,只要不是致死的部位,被砍一刀和被砍十刀對他來說沒什么太大差別。他已然感知到林間有人高速接近,不明敵我的情況下為了騰出手保護伊利亞直接選擇矮身撞上了Assassin的刀刃,同時三日月宗近也在敵人身上留下了更加兇狠的傷口。

    這一刀幾乎橫向斬斷了佐佐木小次郎的脊柱,看著對手無力倒下下,彌生把扎在肩頭大約有五尺長的長刀拔出來放在他身邊,被動技能觸發后傷口散發出淡綠熒光,很快就愈合如初。

    Berserker,勝!

    “失策了,越是漂亮的女人還越是心狠呢!”倒在地上的Assassin笑得一臉滿足,看得彌生突然好想一腳踩在他臉上。美人什么美人,掏出來比一下還不定是誰的大!

    “啊啊,雖然在下眼光獨到,但似乎也錯把劍豪當做了雨中的小鳥,這可真是,希望下次再和您相遇呀~”一臉欣慰的Assassin逐漸化作靈子消失,彌生不再關注他轉而護在伊利亞身前看向密林中的某一點:“出來吧,蚊子不咬嗎?”

    要不是你手中長刀上的血還沒干我就真的信了!

    庫丘林扛著紅色長槍走出來:“沒想到是我吧?意不意外?驚不驚喜?感不感動?”

    再繼續啰嗦我就讓你不敢動!彌生用兇殘的目光告訴對方自己心情不大好,槍兵立刻舉手表示自己人畜無害:“我的御主讓我自己出來尋找合作伙伴,我覺得你們挺靠譜的,至少要比那個金閃閃的家伙更容易讓人接受。”

    “哦?”花魁冷淡的吐出一個字,精致的面容上滿是女王般的高傲表情:“御主不出面,只有從者過來,換你你信嗎?”

    “額”沒想到這個Berserker不但有理智還一點也不好忽悠,“我覺得我還是可以相信一下下的,庫丘林。”他報出了真名作為誠意,彌生看了一眼伊利亞見她毫無反對之意也就點頭答應下來:“我沒有愿望,御主的愿望不需要圣杯我就可以輕易幫她完成。所以”

    “所以?”汪醬摸了一下頭發心想不知道今天的造型帥不帥,不過總算沒被美女扔僵直技能,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彌生瞇眼看著送上門來的壯丁一臉愉悅:“合作愉快。”然后就毫不留情的拖著槍兵走進失去了看門大爺的柳洞寺山門。

    第185章 美狄亞

    寺廟的庭院里正上演著一場狗血大戲, 被衛宮士郎視作母親的藤村大河不知什么時候叫Caster給擄了去,關鍵時刻少年選擇救下她,同時也放棄了對Saber的援護。金發少女一臉無法相信的被Caster的蛛網纏繞, 而紅衣Archer也沒有采取任何行動,只是站在那里干看著Caster開始詠唱位移魔法打算帶走戰利品Saber。

    這時一道如月華般澄澈的刀光閃過, Caster的詠唱被打斷了,華麗麗的Berserker朝Caster扔出了一只槍兵,對方落地后一槍挑斷纏繞在Saber身上的蛛網, 而藤村大河則被彌生用了治療技能拉回血線。

    “你在做什么!如果不讓她走, 藤村老師會死的!”紅發少年難得的發了回脾氣, 彌生只淡淡看了他一眼:“廢物!解不開詛咒就直接干掉下詛咒的人!我就不信了, 面對自己的失敗與死亡還有什么交易不能做!”

    這回我終于相信她是個Berserker了而且這種簡單粗暴的手法莫名其妙的帶感啊!正義的小伙伴突然就開了竅, 他為什么一定要在兩難中做出選擇呢?直接掀桌干掉荷官不就行了嗎?一定是廚房油煙太多阻塞了大腦吧, 所以才會蠢兮兮的跟著Caster的步調走。

    Lancer趁這個功夫已經把快要哭出來的Saber帶回己方陣營,他偷偷瞄了一眼此刻如冰山女王一樣的花魁, 嘿嘿嘿傻笑兩聲,頓時驚得Saber渾身一抖從腦內劇場回到現實中來。

    “Berserker!”沒想到關鍵時刻還是妹子靠譜,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面對對方豪華到令人心顫的陣營, 就算是冠位Caster也不會想要正面硬剛,美狄亞狠狠的看了一眼對面身穿華麗打褂女子荷爾蒙快要塞滿整個寺院的Berserker,恨不得撲上去和她廝打一場——伊阿宋這貨就喜歡這樣的, 雖然不是情敵, 那也和情敵見面沒什么區別了。好歹魔術師總要比一般人來的理智, 她磨磨牙打算跑路, 至于那個人質就讓她去死吧!

    沒有浮空技能的庫丘林投出長、槍再次封住她后撤的線路, 不耐煩的魔女開始狂轟亂炸企圖渾水摸魚。

    “小姐姐,撩完就跑很刺激么?”美狄亞背后突然響起溫潤的聲線, 剛剛打斷她詠唱的太刀一點不留情面的穿透Caster的肩胛骨,壓著她整個人直接砸在地上。彌生對女性一向比較溫柔,但是這種一不小心就能炸平整座寺院的移動火藥庫不在討論范圍內失去法術距離和制空權的純法師幾乎就是條咸魚,然而Berserker表示及時補刀是個好習慣。

    他把太刀從Caster的肩頭抽出來,順手另一邊也給了一下保證敵人絕對不會再有還手之力,這才施施然蹲下身笑意盈盈問道:“小姐姐,能麻煩你把詛咒解除掉嗎?”

    情勢比人強,美狄亞不答應也得答應,要不然就是當頭一刀。作為古早時代的魔術師,師承女神赫卡忒的她有一百種辦法不聲不響弄死一個普通人,就連珀利阿斯的女兒們也被她欺騙配合她殺死親生父親,Caster就不信一個Berserker會懂魔術的奧妙。

    她咬碎一嘴銀牙:“我解!把她帶過來。”

    Berserker確實不懂魔術,但他懂人心。一看這女子滿臉倔強和恨意就知道她絕對不會乖乖聽話。又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嗛。

    彌生一刀砍在她胳膊上:“可是我好像突然改主意了。”三日月宗近的刀刃懸在美狄亞后頸處比了比:“聽說直接殺掉施術者同樣可以解開詛咒,”他抬頭看向伊利亞,后者點頭:“詛咒的源頭被除去的話自然而然就會解開,確實有這種辦法。”

    “既然如此,還是我勉為其難的出點力氣吧。小姐姐你躺好,刀很鋒利,也很漂亮,非常適合為您這樣的美人送行。我會挑個好角度的,放心!”銀白色的刀刃高舉,正待斬下的瞬間突然有巨力橫向襲來,彌生收手轉身原地轉了一圈,打褂的振袖和裙擺飄飄忽忽很有幾分飄飄欲仙的味道,可惜來人完全欣賞不能——自己的從者剛剛還叫人差點剁了呢。

    一拳擊空,葛木宗一郎毫不畏懼繼續近身攻擊。彌生收刀歸鞘同他對了一拳,兩人均后退數步才勉強站住,他很是驚訝的看了一眼面前一臉陰沉穿著寢衣的男人:“你是Caster的御主?”

    “葛木老師!”

    “他不是魔術師!普通人!”

    衛宮士郎和遠坂凜同時出聲,作為御主的素質高下立判,而對圣杯戰爭規則了然于心的眾人終于明白了Caster為何要在學校繪下魔術陣同時又將柳洞寺變作蜘蛛洞——她的御主無法提供任何魔力,想要繼續存在就只能從大量普通人身上提取出稀薄的魔力在她不想另換個御主的大前提下,除此以外別無他法。

    漩渦一族不拿武器的時候要比拿著武器兇殘多了,葛木只是拳頭和身體表層被Caster施術硬化,但不代表內臟也被強化,所以硬抗了一會兒也吐著血靠在柱子上喘粗氣,一副隨時要被活活打死的狀態。

    被釘在地上的美狄亞知道御主情況非常不好,當下再不敢動其他主意大聲喊道:“我認輸!這就解開詛咒,放過我的御主。”

    彌生收手在葛木肩上輕輕拍了拍,人民教師頓覺破碎的內臟重新長好,他一言不發只佝僂著身形挪到Caster身邊:“我沒事。”

    美狄亞長呼一口氣,復雜深奧的詠唱想起,藤村大河身上的詛咒果然被解開,眼看隨時都有可能醒來。

    “你們這樣的組合不合適繼續打圣杯戰爭。”遠坂凜就事論事,“沒有魔力的情況下Caster發揮不出全部實力,葛木老師也沒有其他的對抗手段。一旦Caster被擊破強化失效殺死一個普通人對于魔術精通者一點也不難。”

    當然啦,如果己方沒有這個奇怪的Berserker也不可能輕松拿下此役,光進門的地方就得留下Saber或是Archer,后面單從者帶一個半魔術師打美狄亞,呵呵,洗洗睡吧,夢里什么都有。

    所以說,結盟也很考驗眼光啊,確認了神隊友才能穩操勝券。

    彌生把腰間的太刀卸下來讓它回到付喪神的狀態,一個穿著藍色狩衣的男子從櫻花深處慢慢走出來:“啊哈哈哈哈哈,主公,真是難得痛快的一戰,老爺爺也有能派上用場的地方呢。甚好、甚好。”他容貌俊美,已經超出人類的想象,腰間正配著之前那把漂亮的太刀,縱橫肆意的刀氣尚未收斂干凈,一絲狂傲之意藏在眼角眉梢中,就像獨尊夜幕的朗月,自有一股霸道的氣質席卷全場。

    “唔,真是把好刀啊!”彌生攏了攏打褂:“替我照顧一下伊利亞,后面的戰斗會越來越危險。”

    付喪神欠身表示明白了,走到白發少女身前單膝點地:“小姑娘,我是三日月宗近,太刀.三日月宗近的付喪神,請多多指教。”

    “你是神明?那Berserker也是嗎?”少女歪頭瞪大紅色的眼睛,看上去純潔又無辜。藍衣青年搖頭:“不是哦。彌生大人雖然不是神明,但很多神明也做不到的事,她卻可以。”他很有眼色的用了“她”而不是“他”,臨時工審神者神秘一笑迫不及待想知道大家發現他是男子時的表情。

    那一定有趣極了!

    懷揣著滿滿惡意,彌生看著葛木將Caster從地上扶起來,Archer則抱著藤村一行眾人打算返回衛宮宅。走到山門處時遠坂凜突然反應過來:“等等!咱們來這一圈到底為了什么?Berserker為什么不直接把Caster送回英靈座?葛木老師失去從者后只要走進教堂申請庇護就能安全”

    葛木立刻停下側身擋在Caster前面,隨時準備攻擊任何要對美狄亞不利的人。氣氛再次僵硬起來。

    “好啦!”彌生走過遠坂凜身邊,錯身而過的時候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頂:“明明不是做壞人的料就別勉強自己了!什么叫送回英靈座,連‘殺掉她’這句話都說不出來你不怕老師叫你期末掛科么?”

    Teacher絕對是可以掌控所有御主的第八職階!這一屆圣杯戰爭有多少御主還是學生啊,掛科傷不起有沒有?

    美狄亞嘴角掀起一絲輕笑:“我的愿望,剛剛已經實現了。剩下的時間就陪著御主安安靜靜生活到戰爭結束吧。”

    衛宮士郎摸摸頭發:“哦,歡迎你來做客?”他已然忘記剛剛讓人揍成狗的慘狀,立刻伸出友誼與善意的手。

    花魁笑著把他拎起來放到一邊:“我覺得你現在當務之急是去同Saber道歉,雖然契約已經被切斷了,但是作為召喚出人家的御主,是男人就必須給我負起責任來!”

    第186章 人民教師

    遠坂凜實在看不下去衛宮士郎吭吭吭憋不出半句話的德行, 白了他一眼徑自將Saber拉到一邊安慰她,紅發少年立刻屁顛屁顛跟上去承認錯誤。亞瑟哪怕現在身為女性也還是那個光風霽月心地純良的騎士王,所以當曾經的御主誠懇道歉并許諾要專門為她做一桌大餐認錯后也就原諒了他——不, 吾王絕對不會被食物收買,只不過是心胸寬大罷了, 絕對是這樣!

    美狄亞的嘴角泛出一絲微笑,伸手扯了扯葛木的袖子,不茍言笑滿臉陰郁的男子看了她一眼才算放松下來。彌生搖搖頭看向他的付喪神, 三日月宗近笑得極其優雅牽起伊利亞的手:“小姑娘隨我來吧, 必不會讓您受到傷害。”

    小少女對這個新的團隊顏值巔峰很有好感, 遞出自己的肉爪子后乖乖跟著狩衣男子就走。彌生拍了拍Archer的肩膀:“后面只怕伊利亞會成為第一個受到攻擊的靶子, 你有什么想法嗎?衛宮。”

    他們已經落后眾人一段距離, 藤村大河又昏迷不醒, 這段對話聲音小到只有這兩人才能聽到。Archer瞥了一眼Berserker:“能確定那個金發外國人的職階嗎?”

    花魁撇嘴搖頭:“只能確定他不是Berserker,也不是Saber或Caster, 硬要說來倒是很像個Archer,可是一場圣杯戰爭中不能召喚出相同職階吧!我懷疑是上次那場出了問題的圣杯戰爭咱們的同盟里有誰上次也被召喚出來過嗎?”

    Archer搖頭:“不排除這個可能,回去以后挨個問問。”

    等眾人回到衛宮宅天空已經泛起魚肚白, 伊利亞半路就睡著被三日月笑瞇瞇抱在懷里,彌生趕在另兩個苦逼的學生黨“昏迷”過去之前問道:“哪位英靈曾在十年前被召喚過嗎?有些事情很介意!”

    眾人面面相覷,他追加了一句:“關于上次在柳洞寺周圍遇到的那個奇怪從者。我想知道有沒有參加過上次圣杯戰爭的英靈能認出他。”

    “聽說參加上次圣杯戰勝的御主幸存者除了衛宮切嗣外就只有時鐘塔的一位導師, 現在還能聯系得上的恐怕只有那位倫敦之星, 而且還要看運氣。”回答他的是遠坂凜, 看來也只有她一個人是在認真打圣杯戰爭, 所以才會準備了這么多的知識儲備, 不像其他人都是來打醬油/談戀愛/帶孩子的。

    Berserker嘆口氣輕輕蹙起眉頭:“如果有英靈可以當面交流才是最好的,完全靠運氣的話恐怕很難活到戰爭結束。”尤其是在明知道自己不是主角的情況下。

    這句話觸動了Saber, 她走出來半步:“十年前我曾被召喚至冬木市,當時的御主是衛宮切嗣。”

    傳說中最后的贏家居然一直隱藏在我們身邊!所有人臉上都掛著這個表情,就連把藤村大河送去客房才回來的紅衣Archer也一臉驚訝。

    “切嗣他許了什么愿望?”門后傳來伊利亞怯生生的聲音,彌生尋聲看去只見三日月宗近身上的狩衣還沒來得及換掉,正一臉無奈的看著主人。很顯然,應該已經睡著了的伊利亞在聽見關鍵詞后忍不住光腳跑了出來——至于她到底是怎么聽見的,大概只能歸類到父女情深或是超級直覺之類的玄學上去了。

    Saber走過來單膝跪在她面前:“小小姐,抱歉,沒能保護好愛麗斯菲爾。”

    “不怪你。愛麗絲母親她是小圣杯,也就是圣杯的載體。只要死亡的從者達到一定數量她必然會走向死亡。就連我”小姑娘的臉色愈發蒼白,Berserker的手卻突然搭在她的肩膀上阻止她繼續說下去:“那些事不需要向圣杯許愿就可以做到。吶吶,小小姐,永遠不要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無法控制的事情上,依靠運氣或是敵人手下留情這種事只能是人事已盡無可奈何下的最后掙扎。”

    紅發花魁靠在拉門上似笑非笑:“凡是用許愿達成愿望的人,還沒聽說有哪個得到了好結果的。”

    “就像是猴之爪或是女人雕像那種能實現愿望的東西,到底都是等價交換罷了,可是誰會想過自己用來交換的東西是否能和愿望持平?如果,我是說如果,無法持平該怎么辦?代價付多了還好說,要是付少了的話,少的那部分,會由誰買單呢?”

    眾人沉默,伊利亞執著的又問了一次:“切嗣的愿望是什么?”

    Saber低頭,睫毛顫抖:“世界和平,切嗣的愿望是這個。但是從圣杯里突然涌出了許多黑泥一樣的東西,最后切嗣用了令咒讓我使用寶具攻擊了圣杯。至于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因為使用寶具后切嗣手上的三道令咒盡數消失契約斷裂,我也因為魔力不足返回了卡姆蘭之丘。”

    “這樣啊!”彌生走進來坐在她對面:“上一次有沒有一個全身上下金光閃閃壕無人性的從者?”

    “Archer,英雄王吉爾伽美什,遠坂時臣的從者。”她似是想起了什么,臉上突然浮現一絲紅暈:“幾乎是個無法溝通極度自我的家伙。”

    “應該就是他。”彌生突然從衣服內袋掏出一只手機戳戳點點,搜索引擎已經把關于這個英靈的史詩《吉爾伽美什》給放了出來,連同關于他爸爸的《盧加爾班達》也赫然被貼在網頁上。

    大家傳遞了一圈看完所有信息也就對這個英靈有了大概了解,衛宮士郎抓抓后腦勺:“Berserker,你居然有手機?不對,你居然會用手機?!”

    “哦,在東京機場下飛機的時候順便買的,很好玩啊,尤其無聊的時候還可以自娛自樂。”出現輕度手機中毒癥狀的狂戰士接過自己的手機重新塞進衣服內袋里:“好了,我想知道的就這些,回去睡一會下午再活動。伊利亞?”

    小少女低頭伸手拉住他的衣角,一大一小回去補眠,其他人該上班上班該上學上學該失蹤失蹤總之該干嘛干嘛。

    等彌生睡醒換了身衣服洗好臉打算出門的時候恰好在玄關處遇到了葛木宗一郎。

    “Berserker。”不愧是第八職階Teacher,獨自面對暴打過自己的狂戰士也絲毫沒有嚴肅之外的表情。早就畢業一點也沒有老師恐懼癥的彌生停下來扭頭看他表示有在聽。對方躊躇了一下,彌生居然從他的面癱臉上看出了一絲窘迫和羞惱

    窘迫和羞惱?不要崩人設好嗎!

    “這里比較成熟有經驗的女性只有您了,藤村老師也是單身不太好拜托她做這件事,所以”所以你到底是什么問題要來問一個花魁?

    “總之多謝您了,請麻煩和我一起去一個地方!”

    彌生一臉警惕:我跟你講,你可是偉大的人民教師,不合適帶著風俗從業者四處游蕩吧?

    葛木幾乎不給他任何拒絕的余地,轉身就朝外走,一時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的彌生滿腹狐疑跟上去,似乎一扇拉門在身后輕輕地合上,內有女子低聲嘆息的聲音。

    “您是什么專業的老師呢?”花魁撐傘問道,人民教師抿嘴:“世界史。”

    “噢噢噢噢!很厲害啊!我歷史完全不行,誰和誰根本分不清,幸虧只是個從者啊哈哈哈哈哈!”他用袖子蓋住自己的臉,笑得跟個女漢子似的,“我特別喜歡《美狄亞》的那出戲劇,您呢?”

    Teacher絲毫不為所動:“我想讓她的愿望得以實現,結束總是被召喚的命運。英靈之類,歸跟到底也不過是曾經存在過的人類,你難道不是因為死亡的時候帶有強烈不甘才會成為英靈嗎?”

    我還真不是!我只是一個路過的無辜吃瓜群眾。

    兩人出了衛宮宅叫了輛出租車一路開到冬木市最高檔的百貨大樓,葛木付清車資后徑直走向珠寶柜臺:“我想買點東西,似乎只有成熟的女性才能給予較高質量的建議,麻煩您了!”

    大哥!你不要買對戒指搞得好像要嫖了我似的好嗎?

    好在彌生之前在衛宮宅換了身比較樸素的小紋,雖然還是女裝但好歹沒有花魁裝那么扎眼,不仔細看的話和正常人沒什么太大區別,反正專柜的導購小姐是沒有看出來兩位顧客的性別一樣。

    葛木的審美還算不錯,兩個男人也不可能把大量時間花在逛街上,彌生從他選的幾款里指了幾個,前后用了大概半個小時他就做好最后選擇刷開買單打包走人。

    “好吧,再買束花,我回去和衛宮少年透個氣讓他弄點好的。怎么說呢,祝福你們!”彌生衷心的高看了這個一臉病容的男人,在了解到美狄亞過去的事情后還能義無反顧想要與她締結婚約的人絕對是位勇士!

    第187章 負重前行

    他們帶著一束火紅的玫瑰和一對戒指走下出租車, 迎面就是美狄亞不大好的表情。她看到彌生懷里抱著的花束后似乎想要來一發魔法把這位美艷的Berserker直接轟成渣渣,但是又看到表情似乎非常緊張的御主她憂郁的嘆了口氣放棄了——男人要是變心了,去揍小妖精也是沒什么用的, 世上總有更溫柔更美麗的女人,難不成要沖上去一一殺死嗎?

    她腳步有些虛浮, 不知道該怎么辦。后面衛宮宅里廣間的拉門于此時悄悄拉開,遠坂凜、衛宮士郎和伊利亞一個摞一個歪頭朝外看,手里還捏著偷偷買回來的拉炮——顯然已經從電話里知曉了許多事情。

    “美狄亞, 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說。”葛木宗一郎的臉已經徹底僵成一塊棺材板了, 看上去一點也不像是求婚反而更像是要同人分手。

    啊啊!果然就是這個, 當初伊阿宋也是這樣, 拋棄了她和兩個孩子去追求科任托斯城國王克瑞翁的女兒格勞刻, 她在無邊的悔恨中燃起熊熊怒火, 不但使計毒殺了克瑞翁和格勞刻,為了報復負心無恥的丈夫甚至親手殺死了自己所生的兩個兒子。一開始伊阿宋是怎么說的呢?對了, 也是“有些事情想要同你說”。

    她的臉色蒼白極了,御主并不是她的丈夫伊阿宋,只是個雨夜中出于憐憫救下她的普通人。換句話說, 他對她只有恩惠,沒有索取,甚至愿意為了讓她達成所愿強行締結契約。這個沒有一絲魔力的人時時處于被強迫壓榨魔力的痛苦狀態中, 想要擺脫背負著背叛和癲狂之名的魔女簡直是再正常合理不過的一件事了。

    美狄亞不知道是什么支撐著自己沒有倒在地上, 她并不能像報復伊阿宋那樣對葛木動手, 后者不欠她一分一毫。

    葛木宗一郎緊張到嘴角的肌肉都開始扭曲, 他像個機器人一樣從彌生懷里取過花束遞到美狄亞面前:“”。

    Caster愣住了, 怎么著?散伙還要送束花?是怕我一言不合把你燉了么?

    她恍恍惚惚接過火紅的玫瑰,這讓Teacher的表情好了許多, 他深吸一口氣:“如果可以的話,希望您能留下,留在我身邊。我長相丑陋,不是半神英雄們遠征的伙伴,也取不來金羊毛,但是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們可以用貨幣兌換黃金后再請工匠制作一團人工黃金羊毛。也許不能讓您覺得生活十全十美,但我一定竭盡所能滿足您的愿望。”

    美狄亞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她顫抖著唇出聲:“您是知道我曾犯下的罪行的。我殺死甚至碎尸了親哥哥,后來又殺死了親生的兩個孩子我這樣的女人,并不配得到您的愛情。雖然您的樣貌確實不能稱為英俊,但是您美麗的靈魂就如同蚌殼里熠熠生輝的珍珠,我”

    大顆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撲簌簌落下來,這受盡折磨的女人無聲哭泣。彌生推了推葛木,他回頭看看擠眉弄眼的Berserker,決定聽她一次。中年男子伸手從口袋里掏出一只正紅色的小圓盒打開遞到美狄亞面前:“這是我準備的戒指,Berserker好心幫忙給了些建議。她說她說你需要安全感,金錢上的安全感也算其中之一,所以我選擇了最重的一對。當然,如果今后我做出讓你痛苦的事情,請你一定要報復我。”言下之意就是已經考慮到將來打算要幾個小孩上去了。

    如果只是花束的話Caster還能安慰自己他只是一時心血來潮,可是這個男人居然不聲不響的連戒指也準備好了,那個討厭的Berserker還好吧,勉強不再討厭她好了。

    門后躲著的三小只已經開始竊竊私語“答應他”,“別放過這家伙”,“就當可憐這個人”,她抬手擦掉眼淚看著花和戒指:“可是,我只是個英靈,圣杯戰爭一旦結束就會返回英靈座,除非得到圣杯許愿成為人類,否則”

    三個御主面面相覷,遠坂凜哼了一聲把臉到一旁:“我只是為了證明自己是合格且優秀的魔術師,圣杯什么的,愿望怎么能交給別人實現!”

    衛宮少年撓撓后腦勺笑得一臉憨厚:“我的愿望是成為正義的伙伴啦,這個似乎不需要向圣杯許愿就能做到吧?”

    伊利亞什么也沒說,只是從門后跑出來一頭扎進Berserker懷里:“我有彌生就夠啦!”

    葛木冷淡的環顧四周最后點了下頭:“那么這個愿望就留給美狄亞了,你們只要不曠課世界史就不會不及格。”

    來了!Teacher的終極寶具“考試不掛科”現世,三個御主中有兩個被擊中倒地不起,唯一生還的是不用上學的那一只。

    眾從者拉響拉炮,又拖著笑得滿臉羞澀的Caster走進廣間,常年沒用過的超大桌子此時被支了出來,衛宮少年和紅衣Archer加班加點,又有跑得飛快的庫丘林去購買食材,這才終于趕在他們回來前整治了一大桌豪華晚宴。

    對圣杯的爭奪被大家扔到腦后,衛宮家的飯桌上一片笑語歡歌。美狄亞摘掉了幾乎蓋住大半張臉的帽兜,竟然笑著唱起了一首家鄉流傳的歌曲。同樣是精靈的庫丘林跳來跳去,時不時想找Berserker搭幾句話,卻都被同樣穿著藍衣的付喪神給岔了開去。最后只能換個目標去騷擾雙馬尾的遠坂凜,卻被小姑娘一掌按在桌面上暴打。

    紅衣Archer和衛宮少年分別坐在她兩側,再遠一點的地方是一直沉默埋頭苦吃的Saber。彌生看著伊利亞吃得差不多了連忙帶她去洗漱,又給小姑娘換了睡衣哄她睡覺,等重新回到庭院中時眾人已經散去了。衛宮少年和他的從者Saber邊說什么邊笑,倒是紅衣Archer出現在彌生身后輕輕嘆息。

    “少年人總是理所當然認為自己會是獨一無二的救世主,直到真正踏上那條路才明白這一切有多可怖。”

    “嗯?你是在說你自己?”彌生將散下來的頭發扎在腦后,此刻看上去竟是一點女性化的影子也沒有了。

    Archer從背后摸出兩個酒杯在他面前晃了晃:“喝一杯?”

    于是兩個家伙就坐在廣間前的延廊下一邊賞月一邊小酌,涼風穿過庭院灌進來,頗有幾分醉人之意。

    “如果有五百個人,要救其中三百人就必須殺死另外兩百人,你怎么做。”Archer仰頭咽下酒杯中的液體,彌生卻端著杯子輕笑起來:“這話,我早先還同我的師傅聊過呢,轉回頭就又遇到一個胸懷廣大的人,這可真是。難不成我才是正義的伙伴?好吧,你是,你才是正義的伙伴,我是你的伙伴,四舍五入一下,嗯嗯。”

    “什么正義的伙伴,那小子中二期!”他苦笑一聲,眼前似乎又出現了被自己一次次殺死的人,忍不住伸手抓了抓頭發。

    只聽紅發青年緩緩說道:“我的老師是一位偉大的僧侶。他在亂世里極力主張和平,甚至認為刀就不應該拔出刀鞘。人和人之間也應該用對話取代武力,顯而易見的,他得到了名譽卻痛苦于理想無法實現。”彌生頓了頓,好像看到了身穿青色袈、裟的江雪左文字,他繼續:“我卻認為,能判決人有什么罪,是神明的事。就像你說的五百人救三百殺二百一樣,只有神明才能決定誰該活著誰該死。但是人類,哈,人類正是那個能堂而皇之掀翻賭桌耍賴的家伙,我們打破規則又建立新的規則,我們貪心又魯莽,我們想要讓所有人都活下來。這有什么錯嗎?沒有,因為更遠的人和事我們也看不到。”

    “我只知道,我負重前行了,就有人能歲月靜好。有沒有人知道很重要嗎?我乃是為了當初的那個心愿才會踟躕前行,和旁人有什么相干?”

    紅衣Archer猛地從地上拎起酒壺敦敦敦灌下去,又豪邁的拿袖子擦掉嘴角溢出來的酒漿:“你這家伙!等解決了一切來打一場吧。”

    “哈!輸的那個人要下廚!”

    “沒問題。”

    飽餐一頓,后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睡大覺是再愜意不過的一件事了,可惜有人并不想讓他過得這么悠閑。睡到后半夜伊利亞突然察覺到魔術工坊外的警戒被觸動,緊接著來者就是一頓狂轟濫炸。她散著頭發從床上爬起來一頭扎進彌生懷里,聽到聲音剛剛從夢中醒來的Berserker一秒鐘就把身上的寢衣換成了出戰的花魁裝。

    “半夜三更的踹門,你腦子里是不是水太多了需要我幫你清一清?”被吵醒的Berserker狂暴程度被平日里更上一個臺階,叉著腰光著腳站在庭院里指著圍墻外路燈上的金發外國人:“街坊鄰居們還睡不睡啊,有沒有公德心?”

    林中有鳥雀唧唧咕咕的聲音應和,就好像真的在抱怨來者令人極度討厭,對方一臉傲慢:“王不需要體諒雜修的想法。”

    第188章 王與雜修

    王一點也不體諒想要睡覺的雜修, 雜修只想擼袖子揍這腦殘中二的歪果仁。

    那還有什么可聊的?動手開打,贏了的才是真漢子。彌生當下就好吧,沒什么寶具可用的, 只能揮拳就上唄。

    這家伙是上一屆的Archer,不知道他究竟是用了什么辦法滯留人間十年, 如果能問出來就最好了,無需圣杯就能解決美狄亞的婚嫁大事。但是看他一臉桀驁彌生就知道這貨是吃軟不吃硬或是軟硬都不吃的主。

    英雄王不能被折辱,所以類似逼迫Caster的方法并不可取。

    史詩《吉爾伽美什》是目前已知的全世界最古老的英雄史詩。早在四千多年前就已在蘇美爾人之中流傳, 經過千百年的加工提煉, 終于在古巴比倫王國時期(公元前19世紀-前16世紀)用文字形式流傳下來。這是一部關于統治著古代美索不達米亞地區蘇美爾王朝的都市國家烏魯克英雄吉爾伽美什的贊歌, 雖然這是一部殘缺了近三分之一的作品, 但從余下的2000多行詩中現代人還是能夠感受到蘇美爾人對他們偉大英雄的崇拜贊美之情。甚至有現代學者經過比較分析認定史詩《吉爾伽美什》是希伯來《圣經》的先驅, 影響到了整個歐美體系的宗教與文學發展。

    這樣的人有傲慢的資本。

    吉爾伽美什本身就是半人半神的英雄, 所以彌生大方的原諒了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行為,直接濾過了對方所謂的“雜修”。抱歉, 如果我們都是雜修的話,您充其量也不過是雜修的王。雜修王比英雄王更好聽嗎?

    花魁非常誠懇地拿這個問題詢問站在路燈上的金發男子,對方的回答是鋪天蓋地的狂轟濫炸。

    幸虧衛宮宅之前被遠坂凜和伊利亞一起改造成了魔術工坊擁有可觀的防御能力才沒有變成一地廢墟, 彌生抬腳踢了踢一把扎在腳趾頭前的金劍:“你來干嘛?”

    認為對手被自己的氣勢碾壓,吉爾伽美什好心情的給了Berserker一個眼角余光:“交出小圣杯伊利亞斯菲爾,本王可以大方的饒你一條狗命。”

    抱歉, 我不養狗。

    短腿Berserker想了想, 自己應該是沒辦法單刷這個BOSS的, 雖然只要近身他就能把這家伙揍得他爸爸都認不出來, 問題是一時之間也靠不過去。

    所以目前方案有二, 一是自己把封印卷軸都甩出來頂著烏龜殼慢慢靠近,二是隊友能夠足夠有眼色幫他牽制對手。其實還有第三種辦法, 不過不是必要彌生并不想用。

    掰著指頭算算,庫丘林、阿爾托莉雅和他一樣都是近戰,美狄亞是遠程然而沒了腎,己方紅衣Archer是個大遠程,然而然而未見人影。

    彌生抱起伊利亞躲開對面再次爆發的土壕攻勢,帶著少女離開衛宮宅后甩開一張最大的封印陣將少女塞了進去:“不要出來,大不了我被揍回英靈座,但只要你不出來,那傻瓜那你一點辦法也沒有。”

    耳尖的傻瓜飛過來一柄斧頭,當的一聲砸在封印陣透明的罩子上,彌生腳下一頓閃身避開,對方的仇恨居然牢牢地鎖定在他身上,看也不看封印陣里泫然欲泣的目標獵物。

    “雜修!你要為你的愚蠢行為付出代價!”

    彌生已經懶得形容對方的招式了,無非是很多武器掃過來,和更多武器掃過來。站在路燈上的家伙似乎也不回收武器,就這樣滿天滿地的亂扔。

    “聽說盧加爾班達是您爸爸?養了這么個敗家兒子他老人家不會心痛嗎?”

    噠噠噠噠噠

    “據說您原本的地盤在美索不達米亞高原?告訴你一個壞消息,那塊地方現在基本上已經是世界上最落魄的地區了。據說戰火肆虐,誰逮誰啃,一國公使被人硬生生氣哭哦~好丟臉呢~”

    噠噠噠噠噠

    “據說很多私人博物館藏有當年您家里的黃金制品哦,可惜可惜~”

    噠噠噠噠噠

    “嘿!金毛吃我咸魚突刺~”從地上隨便撈起一把被丟出來的劍扔過去。

    噠噠噠噠噠噠

    “武器還夠用嗎?要不要下來撿回去?”

    噠噠噠噠噠噠噠

    就這樣,Berserker把仇恨拉的極穩,吉爾伽美什連衛宮宅什么時候開門溜出來幾個人都沒注意到。

    遠坂凜和衛宮士郎帶著Saber走出來,趁著吉爾伽美什沒發現撲進森林到處尋找,最后從一個灌木叢里翻出了紫色頭發的間桐慎二。

    “是你!Rider不是已經退出圣杯戰爭了,你?”遠坂凜不喜歡這個舉止輕浮天天撩妹的家伙,間桐慎二卻非常喜歡這個家世不凡相貌出眾又很有些小脾氣的漂亮姑娘。

    他抬手理了理劉海自吹自擂:“什么Rider,怎么能同吉爾伽美什相提并論,圣杯戰爭我贏定了,你現在投降我倒是能考慮考慮不讓你死的那么快。怎么樣?”

    回答他的是一記Gandr,很顯然大小姐看不上他。

    “喂!吉爾伽美什!給我干掉這些家伙,你有聽到嗎!”間桐慎二跟挨揍了跑回去找保鏢告狀的小孩子似的,轉頭對還站在路燈上的從者大吼大叫,連彌生都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氣和魄力。

    花魁的衣衫在躲閃間被劃破了幾處,隱約露出雪白的肩膀和大腿,看到旖旎風情的間桐慎二作死不休:“這個從者要活的!我要她給我當女仆。”

    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原本不想對他動手的Saber都看不下去了,干脆利落手起劍落一劍托砸昏了這個聒噪的家伙。

    彌生提氣轉身再次跳開,地面上又是三五把黃金打造的武器。

    “本王的寶庫里匯聚了當世所有武器的原型,你的敗落是必然的。”眼見把Berserker趕得像條狗,吉爾伽美什心情越發好起來:“雖然是雜修,但你的韌性很不錯,護主的忠心也很值得嘉許,假使不是嘴太討厭,也許本王會考慮讓你活到最后。”他假笑了一下:“那么,熱身結束了,做好死的準備了嗎?雜修。”

    話音未落王之財寶張開的地方不再局限于吉爾伽美什身后,任何一個角度都有可能射來數把黃金武器。彌生瞬間不慎就挨了一刀,滿頭朱釵被刮掉了一半,他自己取下另一半扔掉,索性散著火紅的長發擦掉臉側血跡笑開來:“我從不信奉神明,不是否認神明的存在,而是認為我自己都辦不到的事,神明更無法做到。我信的,只有人類本身的潛力與進步。”所以他對于神系攻擊的抗性非常高,同時也對神明附加有神系特攻效果。不出手是因為靠不過去,他一直在尋找機會。

    滿地的黃金武器以一種散亂而詭異的規律分布著,托吉爾伽美什從不回收武器的習慣,這些被主人拋棄的刀劍時刻準備著反戈一擊。

    成為Berserker后他暫時失去了任意使用封印術的戰斗方式,也許要以C階被召喚才能大肆使用?眼下想要用封印術,要么把之前的封印卷軸當做道具扔出來,要么就現場慢慢畫。吉爾伽美什不知道Berserker是個女裝大佬,他也不知道該大佬目前正在用相對不利的職階同他對戰。當然了他根本就不在意這些。自負與傲慢讓他把所有人類都當做螻蟻看待,就算在現代社會呆了十年這個毛病也沒改掉,估計今后也改不掉了。

    彌生邊跑邊在身上繪出封印陣,他決定做兩手打算。被吉爾伽美什扔的滿地都是的武器被他當做材料刻畫出了一個古老復雜的術式,眼見Saber那邊控制住了吉爾伽美什的御主,趁其不備輸出魔力啟動了這個封印。

    這正是來自不知從何處而來的神明所傳承的古老封印術,作為被切割出來空間的主宰,彌生定義該封印內不允許使用“魔力”和“金屬”這紅毛實在是太損了!

    魔力突然抽空對峙的雙方腳下都軟了軟,吉爾伽美什憑借Archer的獨立屬性晃了晃穩住身形:“愚蠢的雜修!”他還當彌生是狗急跳墻,想著一個女子失去了魔力和武器加成怎么也不會是自己的對手,然后就一腳踢在了鐵板上。

    彌生適應了一下魔力貧乏的狀態,在吉爾伽美什從路燈上跳下來之前一頭撞上去撞斷了一人合抱的水泥柱圍觀群中嚇得瓜都掉了!Berserker活動一下肩膀笑得露出兩排牙:“來吧,體會一下庶民的快樂生活。”

    失去魔力的英雄王好險沒摔個狗吃屎,金屬禁用的情況下他隨手從武器庫中取出木質和石質甚至是寶石制成的武器,卻被已經近身的Berserker一拳錘在鼻子上。

    第189章 愉悅

    鼻子遭受重創的時候, 吉爾伽美什突然對于“受肉”這件事產生了幾分懊悔。如果還是靈子狀態的英靈,只要御主的魔力跟上傷痕就會很快消失,然而, 他現在擁有的是同人類一般無二的正常身體。

    人類的身體有多脆弱呢?三五米高的臺子,只要掉下來的姿勢不太好就足以致命, 可以說脆的不能再脆了。所以身嬌體弱的英雄王在Berserker的拳頭砸到臉上時幾乎聽到了鼻子骨折的聲音——你完蛋了我跟你說,你居然敢照著王的臉揍,不知道這樣會被多少顏狗叉出去嗎?

    然而彌生一點也沒把王的顏狗粉絲團放在心上。江山代有鮮肉出, 各領風騷一兩年, 你個幾千年的僵尸肉就別出來浪了, 顏狗是沒有救的, 沒了你還有別的屏可以舔。

    A階吉爾伽美什算是弓兵里極其罕見的相對不擅近戰的存在, 按照一般慣例弓兵大多喜歡肉搏, 可是英雄王就愛站在路燈上裝逼。現在路燈也叫人撞斷了,鼻子也叫人砸塌了, 王的憤怒已經填滿整個圣杯,隨時都能溢出來。

    哪怕是擅長近戰的弓兵在靠體術生存的漩渦一族面前也要吃不了兜著走,喪失了射擊距離的非近戰弓兵對彌生來說就是條咸魚, 抓住魚尾巴隨便甩幾下就能解決戰斗。

    彌生一拳砸懵對手,又迅速拎著他的衣領甩了個方向剛好擋住激射而來的王之財寶,一套素質十八連下來果然盧加爾班達復活也認不出兒子是哪一個了。

    “我跟你講, 還被人類信奉的神明才能叫神明, 才有耍帥的資格, 沒有信徒的神明還不如一枚五元硬幣有價值。現實就是這么冷酷無情無理取鬧, 不管你四千多年前在伊拉克那塊地方做了什么, 都改變不了你的神殿已經全部傾塌,你的信眾已經盡數滅亡的事實。”他松開對手后脖頸的領子, 被砸進柏油馬路的吉爾伽美什一臉懷疑神生——現在的女人都這么兇殘了嗎?之前那個清純可愛的一言不合就放對城寶具,眼前這個成熟美艷的一言不合就放對神寶具,這個時代還有幾個男人能討得到老婆哦!

    他的表情空白了幾秒,彌生剛好撫平裙擺后退幾步,但是并沒有給他留出足夠使用技能的距離。英雄王回憶起兩次圣杯戰爭,不禁悲從中來——上一次弄丟了衣服(黃金鎧甲),這一次怕不是要丟命。我是Archer啊Archer!要不是想完整保存制作“圣杯”的心臟,老子一記乖離劍把你們這些雜修全部轟成渣渣啊!

    “上一屆圣杯戰爭,本王得到了□□,卻于同一時間發現圣杯已被人類的貪欲污染,盛滿此世之惡的黑泥,那惡濁的泥漿帶來熊熊大火燒毀了半個冬木市人類!虛偽!怠惰!貪婪!悖逆!王要毀滅這些庸庸碌碌的子民!王要刪除多余的蛀蟲和螻蟻。”

    吉爾伽美什咽下一口老血,立下了一個不得了的FLAG:“本王還會回來的,屆時伊利亞斯菲爾將會自行變作成倍,你可不要后悔!”

    說完他竟然扔下間桐慎二自行消失彌生認為他肯定是跑到哪個角落挽救鼻子去了。

    原本打算出來幫忙的Saber尷尬的收起佩劍,看著地上的大坑道:“吉爾伽美什是上一屆圣杯戰爭中遠坂時臣的從者”同樣手里攥著寶石的遠坂凜也走了過來:“果然不愧是父親,召喚到了這樣強大的Archer。”

    不,別人家召喚的都是從者,只有你家畫風不大一樣:一個給自己召喚了個爹,一個給自己召喚了個男朋友。

    眾人一陣沉默。彌生走去收起封印陣,又把伊利亞抱起來拍了拍小姑娘的后背:“你看,只要你好好的,我必能護你毫發無損。至于圣杯不圣杯的,只要圣杯本身不存在了,那么你也就能逃過成為容器的命運,對吧?畢竟你是個這么善良可愛的小姑娘,恐怕并不能接受我完成一個滅族任務,雖然殺光所有姓愛因茲貝倫的人對我來說也不難”滅族任務對忍者來說很難嗎?科科,厚皮狂戰打純法師,比吃油炸小魚干還容易。

    小姑娘肉肉的小手放在Berserker被削得長長短短的紅發上,滿眼難過:“Berserker受傷了,會痛。頭發禿了,會丑。”

    姑娘噯!你就是我親姑娘,咱能不提“禿”這個字嗎?

    彌生直接甩甩腦袋:“我一個大老爺們留那么長頭發干嘛?等天亮就剪了!”然而說話的功夫他的傷口就盡數愈合,連亂糟糟的頭發也恢復之前的光鮮順滑,御主強大的實力打消了Berserker盡量讓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女性化的念頭。

    哈?!遠坂凜、衛宮士郎以及Saber頓時石化風化沙化

    “你不是女人?!!!”頭一個受不了人的就是大小姐,她爆紅了一張臉甩手就是一發Gandr,Berserker抱著御主跳開瞇眼看過來:“我是Berserker。”既然是Berserker,理智蒸發的狀態下穿個女裝怎么了?難道該反省的不是你們這些貨真價實卻沒有一個女裝大佬有女人味的家伙們嗎!

    有過男變女、女變男經驗的Saber就很能理解并接受這個情況,她僵硬了一會兒,收劍轉頭朝衛宮宅走去:“早點休息吧,明早你們不是還要上課嗎?”

    你怎么能這么淡定啊!難道沒看到他那個嘲諷的眼神嗎?!

    Saber表示從者無所謂女人味不女人味,走進家門又轉頭看向仍舊紅紅火火恍恍惚惚的衛宮士郎:“士郎,明天早上的早飯能豐盛一些嗎?我覺得心靈需要一些安慰。”

    我今天不是剛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少年欲哭無淚,倒是Berserker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樣放下伊利亞扯出空卷軸開始往里塞滿地的黃金武器。

    “來來來,魔術師有沒有擅長火系的?趁著這些還沒有被吉爾伽美什回收,趕快摳了寶石融成金塊,下次再打起來就不必專門從房子里跳出來了,這么多黃金都夠造多少房子。”

    眾人一聽頓覺很有道理,他們吃住都在衛宮家,衛宮士郎也沒理由白養著他們不是?能夠幫著紅發少年補貼一些也是極好的選擇,尤其這些黃金來自于敵對勢力,怎么想怎么劃算,突然就對明天的伙食更加期待了呢!

    作為養了一個長著黑洞胃從者的御主,衛宮士郎苦笑著接受了大家的“捐贈”,無法應用于魔術的鉆石統統給了Berserker拿去變現,其他各色寶石全部進了遠坂大小姐的口袋,似乎打到圣杯戰爭結束都不用再去打工了。

    吉爾伽美什,可真是個大好人啊!不但送來了豐厚的經驗值,還附贈了一座小金庫,純金的,不摻假!

    大好人吉爾伽美什現在心情特別糟糕,糟糕到看見路邊走過的野貓也想飚過去猛捶一頓。他已經用魔法治愈了自己的鼻子,而那個一點屁用沒有的御主也被人揍了幾下釋放回來,他居然弱到連被殺的價值都沒有,還得了個“人畜無害”的評價,也是沒誰了——史上最弱御主(笑)。

    英雄王怒氣沖沖殺進教堂直撲言峰綺禮所在的位置。

    “給我查查Berserker的詳細信息,我要親手把那雜修碾成肉泥!”一開始他們并沒有把Berserker放在心上。上一屆圣杯戰爭的Berserker是背叛了亞瑟王的圓桌騎士蘭斯洛特,那失智失的叫一個瘋狗脫韁,哪怕武力值飆升卻沒有匹配的理智進行協調,仍舊可以被輕易解決。沒想到這個Berserker居然神智正常,邏輯清晰,就連對戰局的把控與判斷也非常精準,所以,她到底是狂暴在了什么方面呢?吉爾伽美什覺得弄明白這一點很可能就是殺死這個讓他如鯁在喉的家伙的關鍵,當然知道真相也可能讓他徹底對這個無聊的破杯子失去興趣

    什么女人不女人,此刻誰還能對一拳砸斷燈柱的女人紳士得起來?突然,吉爾伽美什臉色大變,他從牙縫里吐出一個單詞:“Berserker!”那女人!那女人居然無恥的將王的財寶據為己有,剛剛恢復的鼻子似乎又被氣歪了。

    言峰綺禮看著對方有些歪的鼻子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悅,他低頭躬身:“謹遵王旨。”然后謙恭的退了出來,等大門合上后屋子里傳出酒瓶被砸在地上的聲音,吉爾伽美什應該是把怒氣盡數發泄到那些珍貴的窖藏身上了,不過酒嘛,喝掉是一種愉悅,摔碎也是一種愉悅,能見到英雄王被氣到幾乎抓狂更是難得的愉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教堂外的森林里有紅色一閃而逝,看上去似乎是某人的外套。

    第190章 拆了這破杯子

    吉爾伽美什離開前長篇大論的闡述了圣杯的作用機制, 以及魔術師們召喚從者舉行圣杯戰爭的險惡用心,所以眼下大家面前放著一個問題:如果往死里打,伊利亞將會在達成一定條件后喪失人類的身體機能成為“圣杯”, 那么Berserker絕對不會愿意;可是如果不打,那他們這群人是來干嘛的?

    Saber需要許愿, Caster需要許愿,Archer似乎也有這個意思。至少己方隊友對圣杯的需求并不少,更不用提還沒見過的。間桐慎二可以不予討論, 但庫丘林的御主自始至終沒有露過面, 誰也不敢保證。

    彌生坐在沙發上盯著一個蘋果使勁看, 坐在他旁邊的不再是Saber或遠坂凜, 而是換成了衛宮少年——嘛男性果然不受庭院里的美麗少女歡迎嗎?

    衛宮士郎賢惠的拿了個水果刀開始削蘋果:“Saber, 你的愿望是什么?”

    金發少女的眼神恍惚了一下:“我想回到過去修正自己犯下的一個錯誤。”確定想吃的宵夜跑不了之后Berserker開始低頭摳手機, 一陣眼花繚亂的操作翻開了所有關于亞瑟王和圓桌騎士的資料津津有味的閱覽。

    Saber回憶起自己拔出石中劍的那一瞬,整個人似乎都有點陰郁:“我想回到那個時候, 阻止自己拔出圣劍。這樣一來”

    “這樣一來就是個悖論。”紅發青年打從自曝性別后就不再小心翼翼收斂舉止,他一胳膊搭在衛宮士郎肩膀上靠著他伸頭過去咬了一塊蘋果邊嚼邊道:“如果你不舉起石中劍,那么你就不會成為騎士王, 那么你就不會成為英靈,那么現在的你將不復存在,那么你并不可能對圣杯許愿, 那么你也無法回到過去阻止自己。”他把蘋果咽下去歪頭想了想:“而且你居然只是不想讓自己拔出石中劍, 而不是去宰了給你戴綠帽子的家伙, ”Berserker沖她豎起一個大拇指:“我佩服你!”

    你能不能別哪疼戳哪?朗斯洛特和金妮弗拉的雙重背叛正是導致亞瑟王最終死于卡姆蘭之丘的一個重要因素, 無論男女都不會對伴侶出墻這件事表示毫不介意的。

    彌生細想了一下:“我覺得吉爾伽美什說的‘受肉’可以直接解決Caster的愿望。至于Saber以我個人角度來說, 你那個只能說是心結,并不能算是愿望, 因為這種否定過去自我的愿望本身就存在邏輯問題,圣杯恐怕無法給予相應的回復。”

    “身為王者,你的肩膀上負擔著帝國和子民,很辛苦是肯定的。但是你并不應該讓自己與天下人共悲喜,這才是最終導致分裂的失敗的原因。”好歹也是城主專業戶的漩渦族長又咬了塊蘋果嚼起來:“一個決定,哪怕是百分之九十的人受益,也必然會有百分之十的人會受損,如果你為那百分之十的人的悲苦而哭泣的話,你就失去了公平。憐憫和仁慈不是這樣用的,誰的命不是命?誰家的錢不是錢?憑什么有苦衷就可以犯罪?人人都覺得自己辛苦,人人都覺得自己該得到更多,王的冠冕蒙上陰影,王的寶座四分五裂,那么帝國的隕落也就不是什么怪事了。”

    紅發青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人一樣眼神游移:“我有兩位兄長,一個如你一般慈悲,一個則嫉惡如仇,他們兩個都走進了極端的牛角尖,最后也全都失敗了。不過,作為一個死人來說,還是要相信活著的人啊~Saber,大不列顛及北愛爾蘭聯合王國不會愿意重新回到圓桌騎士時代的,那是一種歷史的倒退。”

    說著他把手機放在Saber面前,上面正是一所英國大學的網課提交端口,學生們把討論過后整理好的小論文貼在里面供教師批閱,而題目恰好是《圓桌政治體制的優缺點》。幾乎所有人都認為亞瑟王是個偉大的人,圓桌騎士是浪漫的代表,但是他們仍舊覺得還是當下的國家最好。

    Saber半晌無語。她是個仁慈的君主,面對千百年后子民的訴求也會被觸動心弦。衛宮士郎終于在Berserker的魔掌下保住了剛削好的蘋果,小心翼翼把蘋果放在少女面前:“其實我覺得還好啦,Berserker有一句說的很對,我們負重前行的話,別人就能歲月靜好。無論今后會多悔恨,但是只要想到當初做下這個決定的最初的那個愿望的話,總能有繼續前進的動力。”

    “你說的實在是太對了!不愧是正義的伙伴!”Berserker一掌拍在他背上,紅發少年嘿嘿嘿了兩聲抓抓后腦勺:“就比如我,雖然不是發自內心而是因為切嗣才會向往正義,但是這份心意絕對不是假的。”

    “啊,我知道了。謝謝你們!”阿爾托莉雅認真的把手機推到彌生面前,整個人好像丟掉了什么包袱般輕松起來:“我的寶具可以摧毀圣杯,如果最后沒有別的辦法,請把我考慮進戰斗序列。”

    好吧,上次就是你干的,如果有這個需要這次當然也是非你莫屬啦~

    氣氛變得松散舒適時Archer回來了。他看到彌生的第一句話就是:“Lancer和他的御主都死了。”

    后者的頭一個反應就是立刻轉身去查看伊利亞的情況,小姑娘果然變得特別嗜睡,連他走近過去輕輕喚了幾聲也沒醒來。

    Berserker咬開手指蘸著鮮血在她婭身上繪制了一個延緩時間的封印陣,然后重新回到客廳。這時Archer已經描述到他是如何看見庫丘林怎樣同他的御主互相傷害的。

    “毅力狀態或是戰斗續行技能。”Saber顯然對其他職階也有一定的了解,“Lancer的御主是誰?”

    Archer嘆氣:“是教堂的神父。”

    臥槽!這算是作弊了吧?這絕對是作弊了吧?作為仲裁的第三方居然親身下海,不虧你被封號!

    “Lancer的盧恩魔術直接引燃了大火,就算一時沒死,只要失去行動能力最后也無法活著出來。”Archer說出結論,聽得彌生嘴角直抽:“也就是說吉爾伽美什回去表示沒能干死我是在太遺憾了,然后他的小弟就把自己從者搞死了哄他開心?都是什么和什么啊?這兩個人什么關系?”

    你能不能抓住一回重點?就一回成么!

    “目前出局的有Assassin和Lancer,Rider三人。如果再有從者死亡的話伊利亞就非常危險了。”聽到動靜出來查看情況的遠坂凜又開始咬指甲,這是她思考時的常規動作。

    “我覺得專業的事情還是要交給專業的人來做。”彌生遺憾的看了一眼被Saber吃掉的那個蘋果:“大小姐有說過上次參加圣杯戰爭的一個御主目前在時鐘塔當老師對吧?關于圣杯的構造及解析對他來說應該是個好課題。寫信吧。他一定會第一時間趕來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就是直接找對圣杯有所研究的人過來把這玩意兒拆了算了,本身就是愛因茲貝倫家搞出來的東西,我再去抓一個人過來兩相對照下,應該很快就能解決問題。”Berserker說得好像是“這個杯子喝水不合適了我們換一個新的吧”一樣平淡,其他幾人想了想居然沒找出什么毛病。

    真不想承認我們之中腦子最活泛的居然是那個女裝大佬Berserker。

    于是大家立刻行動起來,彌生將伊利亞交給遠坂凜和Archer照顧,立刻動身前往德國愛因茲貝倫家的本家,叮咣一頓后拎著一個老頭回到冬木市,恰好來自時鐘塔的外援也到了。彌生倒也沒強迫老頭子做什么,只把他捆起來放在韋伯.維爾維特旁邊看他分析,自己則悄悄盯著老頭的一舉一動。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韋伯在聽說Berserker狠揍了一頓吉爾伽美什后一改冷淡的作風對他如同春天般和藹可親,可把彌生給嚇得不輕。

    “上次圣杯戰爭還是十年前,那時的我,少不更事,魯莽軟弱。是我的從者反過來教導了我許多,然而他最后卻倒在吉爾伽美什腳下。”長發青年喝了口果汁:“你也很有想法,居然能在圣杯戰爭中不殺一人,這可真是難得。”

    “???”Berserker沒想到自己居然成了別人眼中的和平主義者,同樣抿了口果汁:“我只是答應了伊利亞要保護她,不與這個大前提沖突的情況下,能不死磕不是更好?為什么非要你死我活呢?”

    “那是因為你擁有強大的實力,所以才能保持這種高貴的傲慢。”滿臉嚴肅的韋伯突然放松下來:“看來圣杯之戰即將永遠結束,不能隨同我的王一起踏上沙場,卻可以放他自由,也算不錯?”

    回答他的是Berserker舉杯表示的敬意。

    第191章 圣杯

    伊利亞是人造人同正常人類結合后的產物, 所以她比之于其母更像是個人類。反正彌生是不懂魔術師怎么操作的,那愛因茲貝倫家的老頭一頓痛哭流涕后長發飄飄的韋伯就把伊利亞和圣杯分割開來。

    一群人圍坐一圈,盯著飯桌上那個金黃色造型簡單的杯子使勁看。

    就是這個胖墩墩的金屬杯子坑了一代又一代御主召喚從者互相廝殺, 也是這東西十年前燒了半個冬木市。

    圣杯就這樣出現了。已經吸收了三位從者的魔力,這杯子放出朦朦朧朧的光芒, 內里似乎有氤氳的液體蕩漾。

    “看來和吉爾伽美什說的一樣,從者死的還不夠多,所以此世之惡的黑泥也沒有溢出來。”彌生把這杯子拿在手里翻來覆去的看, 居然還從垃圾桶里撿了個蘋果核丟進去。蘋果核像是被扔進強酸里一樣連個泡也沒冒就被腐蝕得渣渣都不剩。

    “這玩意兒有點危險啊!”衛宮少年瞪大眼睛急忙把桌子上擺著的其他蘋果統統端走生怕再有人拿它們做試驗。

    美狄亞坐在葛木宗一郎身邊伸手要過圣杯用各種古典魔術不斷測試, 指尖泛出五光十色的炫目效果:“目前我們只是把圣杯和載體分離開來, 距離下一步還有段距離。”

    彌生才不想去管這些學術問題, 他只關心伊利亞的后續情況。

    “放心吧, 她已經是個正常人, 同圣杯割裂后會恢復正常的成長速度,過幾年就會長成大姑娘, 哪怕愛因茲貝倫拒絕她我也能代表時鐘塔收下這個出色的學生。”韋伯.維爾維特一邊回答他一邊仔細觀察美狄亞使用魔術的手法,時不時還會問遠坂凜一些問題,一時間衛宮家的會客廳充滿了學術研究的氣氛。

    確定白發小姑娘不會再受這東西束縛, 彌生對圣杯的興趣就不大了。他伸手揉揉身邊伊利亞的發頂向她宣布:“你自由了。”

    “嗯,Berserker最好了,要是能今年冬天一起去找核桃芽該會有多好?”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圣杯戰爭一結束所有從這都會返回英靈座, 下次再召喚就不知道來的是誰了。

    紅發青年抱抱她:“那是屬于你和你父親的專有記憶, 沒有核桃芽我們可以一起去鄉下農田摘水果, 明天就去, 怎么樣?我今天查查路線和評價,找一個綜合評分最高的農莊。”

    于是除了愛因茲貝倫家的老爺子意外其他人就快快樂樂準備好便當第二天一早就搭車去了冬木市遠郊的一個農莊玩兒農家樂去了。

    老爺子特別憤怒, 那個紅發花魁闖進愛因茲貝倫家一頓打砸,啥也沒說抓了他就跑。直到他看到伊利亞這才明白這家伙居然是從者——愛麗斯菲爾和衛宮切嗣的女兒果然天生自帶叛逆的血脈,居然說動從者幫她,企圖脫離愛因茲貝倫家。擁有這么強大的從者,獲得戰爭的勝利并不是件難事。要不是令咒沒有出現在他的身上,他簡直想把這從者搶走自己參與圣杯戰爭算了。這群人還找了時鐘塔的怪胎,七搞八搞把圣杯從伊利亞身體里給請了出來,老人家簡直恨不得咬死他們!

    他正努力解開自己身上的繩索,整個衛宮宅突然被從天而降的黃金武器砸成一灘廢墟,老爺子連哼都沒能哼出一聲就去了地獄報道。

    衛宮宅院墻外另一個路燈上,吉爾伽美什看著面前的廢墟心里總算平靜了一些。原本計算著槍兵自戕后小圣杯就會出現人類機能退化的情況,那個Berserker一定會心急如焚的找上門。結果!左等右等也沒人,他決定給這群輕視王的家伙一點顏色看看!

    宅子里似乎是有人的,房子都被砸得稀爛了人也好不了,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彌生他們一早就離開了冬木市,遠郊的農莊正是桃子和西瓜采摘的時候,考慮到伊利亞的體型,大家決定比賽摘桃子。最后還是小時候在千手家做過農活的Berserker獲得了冠軍(力氣大),Saber在食物的誘惑下獲得了亞軍,遠坂凜硬是憑著不服輸的盡頭勉強和Saber不相上下,至于美狄亞和葛木簡直就像是來度蜜月一樣只顧著散步了。

    吃過農莊提供的午飯,他們又去泡了溫泉,這才打道回府。下了車就看到衛宮宅外面里三圈外三圈圍著許多吃瓜群眾。

    “房子都到了,戶主不在嗎?”

    “會不會是煤氣爆炸?”

    “好奇怪!”

    人們竊竊私語又滿心恐懼,還是衛宮少年出現才讓他們安靜下來:“抱歉,今天家里來了親戚,大家一起去郊游才回來。我這就報警,給大家添麻煩了。對不起。”

    街坊們見他好端端站在那里,后面也確實烏泱烏泱跟了一大串人,便知道這少年說的是實話。又見人果然翻出電話開始撥號,便就慢慢四散開去不再圍觀。

    有豐富經驗的韋伯看了一眼遠坂凜,后者立刻意識到了什么,給教會去了個電話。雖說新的神父還沒就位,但是教會還是很有效率的替他們想好了借口。很快,衛宮宅的神秘事件就以煤氣爆炸作為最終定論,非常遺憾的是一位老人家在這次爆炸中失去了寶貴的生命。

    而對一眾從者來說,只消看滿地廢墟中扎著的黃金武器就知道始作俑者是誰了。

    “吉爾伽美什想干嘛”上門踢館連人家在不在家都不是先調查一下的嗎?

    彌生一掌拍在腦門上:“估計是氣昏了頭了吧?不管怎么說,總算他留下了一大筆補償款,至于房子要不大家一起去愛因茲貝倫家在冬木的宅子?”

    目前只能這樣了,御主們彎腰撿起自己的東西,從者們低頭收繳“補償款”。大家很快再次離開宅子叫了幾輛車包裹款款搬去了伊利亞一步也沒踏進去過的豪宅。

    “哦~”

    “哇!”

    “啊!”

    衛宮少年看著偶像劇里常常出鏡的歐式豪宅半天合不上嘴,沒想到這個白撿到的姐姐居然如此闊綽,要不是這次圣杯戰爭他也許一輩子也沒機會走進這樣的房子吧大概!

    “歡迎大家蒞臨愛因茲貝倫宅。”伊利亞很有禮貌的提起小裙子行了個標準的屈膝禮,眾人還禮后跟在她身后走進了這座奢華清冷的宅邸。

    一樓是會客廳,外加視聽室以及廚房,大家大致參觀了一下就走去二樓挑選喜歡的房間安置下來。利茲和塞拉也趕了過來,高高興興替小主人張羅著招待客人需要注意的諸多事情。伊利亞大人從小與世隔絕,更沒有過什么同齡的朋友,雖然這些少年少女同她看上去還有一些體型差,但確實年齡相近。

    眼看伊利亞大人越來越有精神,參加這個什么圣杯戰爭也很不錯嘛!

    咸魚了快一個月,每天都正常上學放學,除此以外再沒有發生過什么意外,衛宮士郎都快忘記自己參加了個圣杯戰爭,課余時間不是跟著遠坂凜補習魔術常識就是和伊利亞一起做些有趣的小實驗。少女短短時間就長高了不少,曾經作為圣杯載體對她造成的傷害也在不斷愈合。

    冥冥之中彌生也預感到這次有趣的旅程快要到達終點。

    不過在坐到終點站之前還有一件事情必須完成。當然了,對方肯定會沉不住氣送上門來的。畢竟圣杯一離開伊利亞的身體就意味著“圣杯”已經成功被召喚至現世,想要拿它做什么的人一定不會錯過爭奪的機會

    這屆耗時最久的圣杯戰爭終于在快要終結的時候像了點樣子。吉爾伽美什在學校門口揍翻衛宮士郎綁了遠坂凜,作為交換,他要求紅衣Archer帶著圣杯和Berserker一起前往柳洞寺。由于御主下令不能在普通人面前暴露身份的Saber表示她可以客串一次司機,彌生想了想還是決定隨身帶著伊利亞會比較安全——萬一對方只是想要調虎離山怎么辦?他連綁架女高中生這種事都能辦的出來,可見是有幾分狗急跳墻的意思在里面了。

    Saber把愛因茲貝倫家的黑色轎車開得飛快,擠在后排的男士們瑟瑟發抖交換了幾個小眼神,表示女司機果然殺傷性極強。萬一她要是手滑那么一下這一車人登時就得交代在山崖下面,絕對會成為最戲劇化的一屆圣杯戰爭。為了不讓自己作為英靈的漫長一生扣上這種污點,大家眼觀鼻鼻觀心,簡直比開車的人還要緊張,生怕弄出一點點聲音讓Saber分心導致悲劇發生。

    好在Saber的幸運值非常可觀,一路上竟然沒有遇到別的車輛,就這么歪歪扭扭的開到了柳洞寺參道下面的柏油路上。

    第192章 女裝大佬

    失去了守門者的柳洞寺山門在暗夜中顯得格外凄涼, 數日之前這里就曾因美狄亞布下的魔法陣而成為了都市怪談的發生地,普通人類紛紛以各種匪夷所思的情況被從這里挪開,此刻也只是一個適合用圣杯做點什么的地方。

    彌生一反平日嘻嘻哈哈的常態, 直接召喚出藥研藤四郎和千子村正。這兩把刀都是他自己貼身的佩刀,此刻也最值得主人信任。

    “照顧好這個小姑娘, 我曾向她許諾必回保護她。不管發生什么,你們只守著她呆在封印陣里不許出來。記住我說的,無論!發生!什么!不許!出來!”這是這位主人唯一一次用如此語氣下達命令, 完全忠于他的兩把刀低頭領命。

    伊利亞知道這是她的從者打算要拼命了——未上戰場先安排好后事, 要不是知道被殺死的英靈會直接回到英靈座, 她此刻簡直就想把令咒消耗光放他自由。

    你給了我自由, 所以我也同樣以自由饋贈你。

    彌生盤算來盤算去, 都沒覺得自己有必勝的把握干掉吉爾伽美什。上次交手對方明顯顧忌著什么有所保留, 他也不覺得自己真能懟得過四年多年前的半神。Berserker這個職階非常悲催,誰都可能干的過, 被誰干死也都不奇怪,可以說是經典的五五開了。

    如果吉爾伽美什不把時間都浪費在為對手解說上的話,快節奏的消耗戰總有能抓到自己弱點的時候, 這會兒再取巧現畫封印陣也是來不及的,英雄王不會在一個坑里栽倒兩次。所以,這次戰斗他很可能第一個被送回起始空間點, 最好的結果是兩敗俱傷拖著吉爾伽美什一塊回英靈座, 如果踩到狗屎的話也許能幸運的活下來蹭頓飯再走。

    紅發青年摸摸肚子, 里面封印著一個不得了的東西, 也許這次還真的要靠祖上余蔭才能別叫人揍得太過凄慘。

    他一邊走一邊理思路, 走著走著忽然甩出最后一張卷軸自己轉身跳開,剛剛站立的地面果然扎著幾把黃金打造的武器。

    就算沒有路燈, 吉爾伽美什也要坐在柳洞寺的正殿房頂上居高臨下。彌生突然特別好奇他的真實身高,要知道表哥柱間就不大在意這個,而沒能超過一米八的斑則同樣喜歡呆在有東西墊腳的地方。

    好像突然發現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呢!

    “雜修以及,贗品。”金發外國人斜坐在房頂上,曲起一條腿把胳膊搭在上面,硬是凹出一個風流倜儻的造型。千子村正和藥研藤四郎雖然不參加戰斗,但是嘴也沒被堵住,打刀立刻扭著小蠻腰湊過去同短刀咬耳朵:“回去一定要和歌仙先生交代一句,這種風流方法一定會被人脫下來打死的!”

    可惜他的聲音一點也不小,從不拆主人臺的短刀少年很配合的點了一下頭,坐在房頂上的歪果仁哼了一聲:“復制品。”他的意思是刀這種武器的原型在巴比倫寶庫里要多少有多少,下面這兩把甚至連黃金的都不是,區區兩塊破鐵片子也敢在本王面前大放厥詞?哼!

    彌生是個護短的人,哪能見人又欺負自己御主又欺負自己家臣的?他冷笑一聲從懷里取出一只黃金打造的杯子,當著吉爾伽美什的面捏成了一個丑八怪扔在地上。

    這當然不是真的圣杯,只是Berserker故意弄出來氣Archer用的。對方果然生氣了,認為這是對王的大不敬,立刻表示人質已經在間桐慎二手上,現在究竟怎么樣了咩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們猜?

    沒人懶得搭理他,Berserker和Saber留下,紅衣Archer去找被綁架的老婆,啊不是,是被綁架的御主。

    沒有遠程的情況下兩個近戰該怎么打另一個打遠程呢?彌生和阿爾托莉雅轉頭看向衛宮士郎:“你們不是同一個人嗎?上!”

    “哈?”紅發少年一臉驚訝,反手指著自己的臉:“我?和誰同一個人?Archer?你們怎么知道的?”

    “少年,全世界,除了間桐慎二以外大家大概已經都知道了”Berserker遺憾的告訴他這根本就不是一個秘密。衛宮少年對于Berserker拿二爺作為說明對象十分不滿,但也很誠懇的向他解釋自己一時還無法完全投影出紅衣Archer的遠程武器以及寶具。

    “不是,合著你們弓兵都喜歡打近戰嗎?”弓兵啊!你是弓兵啊!先給我投影出遠程啊!

    少年試了幾次,坐在房頂上的吉爾伽美什戲謔的看著下面的鬧劇,那贗品似乎快要哭出來了,Berserker卻還是不依不饒的叮得他滿頭包。

    “行了。交出圣杯。你們這出鬧劇,本王已經看得厭煩了。”他換了個姿勢斜倚在房頂上,就好像自己身后有一張紅色披風或是膝頭正趴著什么得意的寵物。

    彌生抿抿頭發:“哦,圣杯啊,在Archer那里,是你說要他帶著的哦!”然而紅衣Archer此時已經跑去救人,以間桐慎二的水準來說,估計這會兒遠坂凜夜宵都快吃上了。

    “”吉爾伽美什再次確認Berserker是個倒霉催的討厭職階。你是在玩兒本王么?!

    又是鋪天蓋地的黃金武器掃過來,彌生跳開后忽覺腦后有風聲襲來,半空中突然改變方向,將將好躲過數條從寶庫大門中甩出來的鎖鏈。

    “天之鎖,對神明的規誡與束縛,便宜你這跳蚤一樣的雜修了。”吉爾伽美什仍舊非常好心的為對手講解了自己的寶具,突然之間彌生覺得干掉這家伙應該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了——反派通常死于話多嘛,這哥們兒話這么多,可見不是能活到最后一集的那一個。

    鎖鏈從一條逐漸增加到六條,彌生不斷在襲來的武器從中尋找落腳點,同時還要分心躲過鎖鏈的偷襲——Saber是如此高潔,所以人家根本不來二打一那一套,端著圣劍站在一旁滿臉神生的看著Berserker又一次被人追成了狗。咦,為什么要說又?

    勝利的天平在不斷傾斜,沒有遠程手段的Berserker被敵對的大遠程壓著打,特別懷念那個非常擅長放火的家族,咬牙切齒加快速度繼續兜圈子尋找機會。

    “怎么了?雜修。不敢與王者正面對戰嗎!”幾乎已經立于不敗之地的吉爾伽美什心情一好話就更多了,他開始滔滔不絕的分析彌生此時應該具備的種種負面情緒,并且斷言這只雜修會帶著悔恨和不甘被圣杯吞噬。

    “我說,你不渴嗎?”漩渦族長表示比嘴炮,漩渦一族就沒有怕過誰的!

    “你沒聽過‘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嗎?所以啊,王,你已經被你眼中的雜修拉下了寶座。”彌生再次躲過天之鎖的追逐,攔腰一把扯住這根對神寶具就往下拽。他又不是神明,也沒什么神性,天之鎖于他而言僅僅算是比較堅固的鎖鏈罷了。花魁抓住鎖鏈,站在地上不松手,還笑嘻嘻的對吉爾伽美什做出了一個單詞的口型——Enkidu(恩齊都)。

    房頂上的英雄王立刻被人戳到了逆鱗一樣炸毛了,他伸手扯住天之鎖的另一頭往回拽,卻忘記了Berserker的力量增幅。

    皇帝果然被拉下屋頂了。吉爾伽美什吃過虧,當然知道萬萬不能被這Berserker近身攻擊,立刻后退一段距離果斷放出了另一個寶具——乖離劍。事實上,他原本并不認為有誰值得他使用這把神明鍛造的武器,但是Berserker提到了好友的名字,這一點令他怒不可遏。恩齊都,哪里是這種曾經以色侍人的女人可以隨意提起的?

    他舍棄了冗長的詠唱,召喚出乖離劍便直接發動寶具,炫目的紅光后一身黑底秀白鶴菊花的美艷花魁消失在光芒里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穿著古怪白色長袍,胸口綴有幾顆勾玉的白發青年。

    他雙目微合,手持錫杖懸浮于空中,與吉爾伽美什對視的眸子盡是一片清冷無情的光芒。

    關鍵時刻,彌生果斷扯了祖宗的虎皮裹在身上,調動封印在體內的九大尾獸暫時進入六道狀態——他見之前的斑這樣干過,除了沒有輪回眼外也不比別人差些什么。嘖,小兒子的小兒子,老爹的遺產基本上也沒剩什么好的能落進手里了,湊合著用吧,好歹防御一流。

    “呵,你又是誰。”終于干掉了上躥下跳的Berserker,吉爾伽美什非常愉悅,面前這個近似于神明的存在也不那么礙眼,他總算說了句能聽的人話。

    白袍青年微微一笑:“哦?這就認不出來了嗎?”

    臥了個大槽!這不還是剛才那個花魁?你特么兩種職業的反差也太大了吧!

    吉爾伽美什被女裝大佬的換裝技能擊中,精神弱化MAX。

    第193章 這塊是肝吧

    早知道我特么就應該用下千里眼的啊!誰知道這貨能把臉皮裝在兜里穿著女裝拋頭露面吉爾伽美什還是有節操有底線的, 怎么也不會拿千里眼去看一個花魁,又有誰知道這花魁是站著上廁所的那種——他是英雄王,又不是變態王

    精神打擊太大了, 他覺得眼前有點黑,這個東方島國果然不容小覷。在這里, 男人和女人的界線似乎也不那么明確——吾友啊,向我伸出援手吧!

    天之鎖立刻做出反應,直取停滯在空中的僧侶。后者身后浮現出大大小小黑色球體, 繞開窮追不舍的鎖鏈后立刻朝金發外國人彈射而去。雖然不是同一個時空間, 但兩個世界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彌生也算得上是本土作戰, 又借了六道仙人的虎皮, 總算是暫時能夠使用陰陽遁帶來的遠程手段。

    不管怎么說, 至少能在被追得四處跑時還手了。此時已經變成白發的青年和金發外國人“噠噠噠噠噠”對轟,不緊不慢的拖著節奏想辦法。他沒有輪回眼之類BUG般存在的血脈, 六道狀態于彌生而言只能算是個增強和輔助,許多真正威力巨大的忍術根本沒法使用,不然戰斗早就結束了, 還用等到現在?

    金色的武器和黑色的球體在天空中互相轟炸,站在地上的衛宮少年還在努力繼續憋他的投影魔術。圣杯戰爭的世界可真有意思,遠程愛貼身打近戰, 戰士掄起武器(也許是隊友, 此處庫丘林表示有話要說)甩出去假裝自己是個遠程。

    目前從場面上看Berserker和前Archer打的不相上下, 端看誰的續航能力更久誰就能獲得最后的勝利。然而彌生自己心里明白, 使用了六道的狀態意味著他暫時具有了部分神性, 天之鎖對神明的壓制慢慢顯現出來,他現在相當于踩在鋼絲上搞事, 一不小心就會掉下去摔成肉餅。

    吉爾伽美什明顯也察覺到了這種情況,他開始不斷移動巴比倫寶庫打開的位置,配合天之鎖佯攻,一時之間Berserker險象環生。

    伊利亞咬了咬牙,伸出小小的白色拳頭:“以令咒之名,Berserker必須活下去;以令咒之名,Berserker必然獲得勝利;以令咒之名,Berserker可以隨時使用寶具!”就算是魔力耗盡而回到英靈座,那也比死亡后以靈子方式回歸要舒適的多。死亡所帶來的痛苦,乃是最大的痛苦。

    她的話音剛落,三道鮮紅的令咒一一褪色,最后只留下了干干凈凈的手臂。小姑娘天賦卓絕,幾乎全身都是魔術刻印,一次性使用三枚令咒的同時也將魔力最大程度的輸送給了她的從者。

    彌生此刻底氣十足,不差魔力的情況下,又有六道狀態加成,他完全可以扛著對方的轟炸浪到飛起。

    并不是吉爾伽美什被削弱了,而是在堅定且自信的人類面前,饒是神明最終也不得不低下高貴的頭顱——這世上,沒有誰生來就是該給人跪著的,只要敢豁出去打拼,無論誰都有登上頂峰的可能。一個人的聲音小,三人、十人、百人、乃至更多到最后,哪怕星辰也會為之震撼。

    這是金發Archer所不理解的,屬于螻蟻的力量。

    “唱頌吧,自由的光芒。”

    所有人見證了狂戰士Berserker的大型寶具——一個正常狀態下啥用都沒的固有結界。這是座非常漂亮的城池,雖然建造在密林深處,但是四通八達的寬闊道路和熙熙攘攘的運貨商隊意味著這城池絕對不是人們印象中密林深處閉塞又貧窮的地方。街道整齊干凈卻又彌漫著食物的香氣,無論男女老幼臉上都洋溢著笑容,人人有事做,家家慶豐收,只要身處其中幾乎伸手就能摸到人類所有向往的幸福與快樂。

    “歡迎來到鏡像.密林之城。”固有結界的主人站在一望無際的整齊田地間含笑看向對手:“很遺憾,并不能真的招待諸位。”

    這個固有結界,是真的沒什么用。因為所有者只是個普通人類,成為Berserker被召喚的瞬間就完成了寶具的模擬,所以所謂的自由光芒就是大家都要守規矩。而這個規矩,則是普世性的“正常”規則。比如說,過馬路要按照信號燈指示;比如說,蘋果一定會從樹上落到地上;比如說,任何人形生物理論上都是不會飛的,等等等等。就連固有結界的主人也想吐槽自己能不能靠點譜

    普通人類是不會去想萬一哪個神明飆車闖紅燈了是不是該開雙倍罰單的,大家只會下意識認定誰也不能這樣做。

    密林之城的子民們,愛戴且擁護這個庇護一方的年輕城主。每個人小小的善意聚集在一起,成為了黃金武器也無法擊破的護盾。這些淡金色的小小愿望像是節日時小女孩撒嬌買回家的裝飾品一樣看上去一點也不堅固,但卻緊緊圍繞在彌生身邊替他擋住了正面襲來的打量武器,也擊飛了從身后不斷追殺的黃金鎖鏈。

    彌生頂著下雨般的武器正面走到吉爾伽美什面前,歪頭一笑,然后又照著人家的鼻子來了一拳:“人類渺小,虛偽,傲慢,貪婪。但是你睜開眼看呀,這美好的一切也是他們用雙手點點滴滴建造出來的。不需要神明,也不需要皇帝,只要有人稍加引導和規范,人類便是這世上最可愛的生物了。”

    遠處果林中有幾個頑皮的孩子摘了果農辛苦照料的果子,大笑著四散跑開,卻又會聚在一起偷偷替那氣鼓鼓的老者扎緊籬笆收集柴火;市集上有婦人錙銖必較,罵得打瞌睡的伙計顏面無存,卻又會悄悄往他的包袱里多塞上幾個饅頭;城市中央的庭院里有年輕的官吏趕走在大街上隨意擺攤的外來小販,橫眉立目看上去要多可惡又多可惡,卻又會幫那一臉苦相的窮苦人辦理減免稅務的手續。

    彌生這一拳很輕很輕,只是推歪了吉爾伽美什腦袋的程度而已,他笑著朝向他鞠躬行禮的居民們揮手,就像這金發外國人是跟來一起旅游的好友而非戰場上你死我活的對手。

    英雄王大怒,什么雜修都敢戲弄本王!這一點屁用都沒有的固有結界是鬧來干嘛的?給本王看這些螻蟻的日常有什么意義?能比烏魯克更壕嘛!你說啊!他當下狠狠照Berserker肚子上來了一肘子,僧侶狀的青年立刻捂著肚子倒在地上——對于普通人來說,肚子叫人錘了那必須是非常痛的,倒在地上也實屬正常。

    吉爾伽美什正在疑惑為什么自己全力一擊居然沒把人揍飛出去,兩個差役一樣的人突然出現在不遠的地方:“打架!故意傷人!抓走!”

    烏黑的普通鎖鏈纏在英雄王手上,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三觀已經不是石化風化沙化的問題,那是活活讓人用小槌子砸成粉末末的凄涼啊我,吉爾伽美什,烏魯克的英雄兼皇帝,半神,神明寵愛的男人,站在一切一切頂端的人物,今天,現在,讓兩個小片兒警給抓走了這豈止是不科學,他也不魔術啊!

    “唉所以說,不要打架嘛。”打贏了進牢房,打輸了進病房,這也是普通人心中固有的規則,也就是這個固有結界中的法則。任何人,不管是神還是妖,只要進來了就得按照這個規則走。不觸犯就跟旅游似的,轉一圈就出去了,但凡觸碰到法律,科科。雖然奇怪,但是并不矛盾,這世上本就沒有絕對的自由。

    彌生躺在地上吐了口血,似乎還有些內臟碎片跟著一起涌了出來。他相當于用普通人的身體挨了冠位Archer的一記重擊,現在還沒死完全是靠著伊利亞剛剛輸出的三枚令咒以及六道狀態的增強。

    兩個片兒警抓走的英雄王直接被固有結界判定為需要抹除的存在受到直接攻擊,哪怕巴比倫寶庫里武器的原型再多,使用武器的,跟隨作戰的,也都是普通的士兵。然而吉爾伽美什是孤高的王,他只會下達命令,不會引導人民說白了也就是此時此刻連個劫獄救他的都沒有。

    等彌生堅持不住收回固有結界后,被揍得鼻青臉腫大小眼的金發Archer也被吐了出來。可惜前者自帶治愈恢復技能,而后者幸運A和黃金律并不能拯救需要外科大夫急救的歪果仁。

    一直都被衛宮士郎帶在身上的圣杯開始吞噬這個擁有了□□的英靈,猛然張開的黑洞里依然能夠看到洶涌的黑色濁泥。也許是英雄王自帶的魔力過于強大,這個已經被魔術師們拆了一半的圣杯有些消化不良。被吞了一大半的吉爾伽美什被吐出來,又被吞進去,又被吐出來,又被吞進去,又被吐出來反反復復好幾次,連躺在地上吐血吐得止不住的彌生都忍不住想笑——啊!又吐一口血還差點嗆住自己,這塊是肝吧?是吧?是吧!

    第194章 回家

    衛宮少年是個好心人。

    Saber再一次臨危受命展開對城寶具砍碎了禍患的根源, 被吞了好幾次只剩個胳膊還沒被黑泥舔過一遍的吉爾伽美什終于得到了平靜,也躺在地上安靜不動了。

    彌生好不容易給自己糊了個治療技能拉回血線,又補上肚子的洞, 這才搖搖晃晃從地上坐起來呼出一口氣:“看來是能蹭頓飯再回去了!”

    現在已經打完了BOSS,圣杯又被干掉了, 黑泥倒是還有。Berserker拿出封印卷軸塞了一卷軸打算帶回去給留守(其實是沒了腎)的Caster,為了捍衛愛情,就算沒有腎美狄亞也會發揮出冠位的實力來, 一點也不用擔心她和葛木。

    這次大家的魔力都沒有透支, 圣杯消失后足可以在冬木市玩兒上幾天再各自返回英靈座。彌生換回了Berserker的花魁裝束和幾個男性一起出門搬了不少食材, 大家聚在一起飽餐一頓后又把伊利亞和她的兩個侍女送回了德國。

    “很快你就能恢復到正常的體型狀態, 倒時候辦好證件全世界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他把從吉爾伽美什武器上摳下來的鉆石都留給了小姑娘, 兩人又一起去看了正在開花的核桃樹, 紅發Berserker這才化作點點金色星光消失在一開始的召喚陣上

    另一邊宇智波小少爺打開的黃泉比良通道里,一個紅發青年好像走到一半突然就站在那里發起呆。過了沒一會兒, 他重新恢復正常,低頭看看身上的衣服長出一口氣:“總算不必再穿女裝了”

    被送回起點的彌生高高興興抬腳就走,通道盡頭是一望無際的大海, 口哨響起有白色的信天翁乘風而來,帶著他一路朝海岸飛去。他直接回了渦之城,付喪神們早已知道主人的奇遇, 能在現實世界看到他安然無恙自然非常開心。一時間, 原本并不需要服侍主人的他們也紛紛忍不住湊在城主的寢室外等彌生出來, 不知道怎么就擠到最前面去的三日月宗近抬起袖子捂嘴笑道:“哎呀呀, 主公在另一個世界, 可真是風華絕代!可惜陸奧守殿沒有被召喚過去,不然的話帶上他那個照相機, 大家就可以一起開開眼界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馬后炮!老奸巨猾!事后諸葛亮!知道你被彌生大人召喚過去浪了一圈,聽說還同劍道天才佐佐木小次郎對戰一番,我們才不羨慕嫉妒恨呢,一點也不,哼!

    還是自己家里最舒服!彌生懶洋洋的換了身方便活動的衣服,伸著懶腰打算走去看妹妹,他還記著表哥說過妹子不知和哪個臭小子看對了眼作為兄長,最重要的用處難道不就是為難追求妹妹的狂蜂浪蝶們嗎?

    一拉開拉門,外面黑壓壓擠了好幾個付喪神,除了作為Berserker時曾經召喚過的幾個以外,還有一些是恰巧輪班過來幫忙處理城務的。看到氣勢越發強大的主人開門出來,他們紛紛馴服的低下頭向后撤了半步,剛剛好把藍衣老爺爺給閃在了最前面。

    “唔,你剛才用了個什么有意思的形容詞來形容我來著?”彌生小心眼的表示他有聽見某老人家看似贊揚實為炫耀的的話語,天下五劍莞爾一笑,笑而不語,甚至還伸出一只漂亮的手指豎在唇前做不語狀。

    你特么的居然敢撩老子,膽子大的沒邊兒了我跟你講!知道什么叫Berserker嗎?就是脾氣上來不分敵我統統揍翻的那種!

    彌生瞪了三日月一眼,理理衣服張嘴就問他:“水戶是怎么回事?就沒人有什么想對我說的?”你們的二老板都快叫人拐走了,一個一個還做夢呢?看看看,看什么看!那個穿藍衣服笑笑笑的西席先生,說的就是你。

    藍發青年抿嘴還是笑,不過好歹收斂了一點,真要把主人逗得炸毛了也不好收拾:“姬君已經是個大姑娘了,我們總要尊重她的隱私吧?至于往來信件,做為家臣的我們,如果姬君拒絕的話也是不能執意翻閱的,請您理解。”

    這就是性別差異帶來的麻煩了,假使付喪神里面能有個姑娘,估計很多問題就都能迎刃而解。彌生用一種痛心疾首“你們到底有什么用”的眼神看了付喪神們一圈,嘆口氣搖搖頭抬腳朝水戶居住的地方走去。

    城主一家雖然住在渦之城中心的位置,但其建筑并不奢侈豪華,反倒充滿著寂靜優雅的精致感。除了接待客人和舉行會議的地方以外,城主兄妹自用的住宅面積一點也不大,所以彌生沒走幾步就來到了妹妹的地盤上——說實話,一開門見到的不是水戶他真的非常震驚,難道在外面浪得太過了,已經被妹子拋在腦后徹底遺忘了嗎?

    被自己腦補的東西打擊到褪色的紅發青年站在妹妹宅院的大門外,翻翻積攢下來的小玩意兒準備敲門進去討好自家小公主。院中忽然傳來青年男子爽朗的笑聲,緊跟著是水戶清脆快速的話語——還用說什么,拔刀吧!

    彌生原本是想要直接一腳踹開木門的,但是水戶歡快的笑聲最終打消了他的主意。當她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一睜眼只有水戶緊張的守在一旁。當時只有四五歲的小姑娘跑前跑后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人生也要救回兄長——無論是原本的漩渦彌生,還是突然出現的現在的他,都無法做出讓這姑娘不開心的事情。

    罷了,妹子大了總是要嫁出去的,只要她自己喜歡,做哥哥的總要順著她不是嗎?紅發青年吐出一口濁氣,在付喪神們帶著點驚恐的小眼神中伸出手輕輕的敲敲門板。失蹤好一段時間的哥哥就站在門外你卻不知道,你的感知查克拉呢?喂給忍獸吃了么?!

    漩渦族長忍住心里酸溜溜想要抽刀砍人的念頭,敲過門之后等著雇傭來的侍女踢踢踏踏跑來開門,保持好營業用微笑看向正在接待客人的妹妹。

    “!哥!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水戶立刻丟下坐在對面英俊瀟灑的青年飛一樣掛在哥哥身上搖了搖,一點姬君的儀態也沒有。然而無論是漩渦族長還是她的西席先生都沒有感覺到有任何一絲一毫的不妥。彌生抱著跳過來的妹妹轉了一大圈,小心把她放在地上笑著比了比兩人之間的身高:“又長高了?只比哥哥矮了一點點,挺好!”

    是的,漩渦族長的身高基本同宇智波族長持平,而他的妹妹只比其兄低了小半頭——已經超過了時下男性平均身高,但是帶著一萬層“妹控濾鏡”的人覺得再沒有比這個高度更合適妹妹的了。彌生,今天也病得不輕呢!

    他連個眼角也沒施舍給尬著笑湊過來的青年,從封印陣里開始往外掏各種小玩意兒討妹妹歡心——“這個鉆石,大吧?哥哥從別人武器上摳下來專門留給你的。這個珊瑚,漂亮吧?還有還有,絲綢,軟糖,新衣服,首飾,都是挑了又挑留下了最好的給你~”

    水戶非常捧場的“哇!”“啊!”“好漂亮!”,兄妹兩個之間的互動充滿了竭盡全力想讓對方喜悅的奇怪氣息。

    “咳咳,主公,似乎還有客人在。”關鍵時刻還是一期一振靠譜,他雖然寵溺弟弟,但絕對不會縱容他們,此時也毅然決然的站出來力挽狂瀾收拾自家主公快要掉到地上的面子。

    “哦你不說我都要忘記了。客人是吧?哪里來的?”總算記得不能拆妹妹臺子的彌生終于安靜下來,端出一城之主的架勢看向已經快被曬干的青年:“我似乎在什么地方見過你,對吧。”

    今時今日,坐擁一整座繁華城池的彌生已然有了傲氣的資本,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妹妹的訪客,已經知道這大概是誰了。不過出于矜持和某種兄長的特殊心理,還是要欺負一下來追求渦之城寶貴明珠的勇士的。

    咳咳,什么叫欺負?那是鍛煉,鍛煉懂嗎!

    “元秀大人,在下是現任松平家主的遠親,也是要喚姬君一句表妹的。”來訪者非常聰明,只說了親緣關系,又點明自己同水戶之間沒有倫理隔閡,可以算得上實在竭盡全力同他套關系了。

    然而非常不幸,彌生最頭疼的就是聽人喊自己妹妹“表妹”的,數個世界都證明了表兄妹之間不會有好結果,就算表哥柱間已經徹底出局,但他仍舊希望水戶能和一個更關愛妻子而不是重視妻子父兄的人在一起。

    沒錯,他努力向上層社會移動就是為了給妹妹撐腰好叫她能理直氣壯的挑揀別人,也有信心一直為妹妹撐下去。但這并不意味著彌生愿意追求水戶的人是個投機分子,因為沒有人能演一輩子戲,水戶又如此聰慧,就算熱戀的時候被感情迷住雙眼,走進婚姻后也會有突然醒悟的一天。如果真的有那個時候,妹妹的心情會是什么樣的呢?

    第195章 好想休息

    彌生將手里的卷軸塞給妹妹, 笑著回頭對付喪神交代:“陪著你們姬君去城里玩兒吧,我同這位青年俊彥一見如故,有許多話想要好好聊一聊。”一見如故什么的, 明顯就是托詞,沒打起來就算好的。水戶明白此時自己不適合留在這里, 大方的沖客人和兄長點點頭就帶了兩位刀劍男士轉身離開,余下三日月宗近和一期一振給哥哥撐場子。

    漩渦族長默默從袖子里掏出一只折扇捏在手上把玩,又輕輕用扇子敲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我覺得你有幾分眼熟, 你的姓氏?”

    年輕人抿嘴一笑:“敝姓三浦, 大人是見過在下的, 當初在駿府城的時候。”

    那真的很早了, 怪不得印象如此模糊。

    眾人分主賓落座, 早有雇來的侍女換過茶果, 彌生端起茶杯輕輕摸著細瓷茶具斂眉淡笑:“我一向欣賞肯上進的人。如果你有什么想要的不妨直接說出來,無需陪著水戶消耗時間。”這個年輕人眼睛里有一種名為野心的光芒, 從他的衣服和舉止看得出來家境良好——言語得體,脊背挺直,頗有些傲氣, 不像是能夠把個小姑娘當公主哄一輩子的人。

    “元秀大人,妻子不僅僅是愛人,更是事業上的合作伙伴。似乎水戶姬和在下的想法一致, 所以并不是您想象的那樣。”名為三浦的青年不軟不硬的頂了一句, 彌生喝茶的手頓住, 碧綠的眼睛慢慢瞇起來斜睨了一眼, 無聲無息的厚重壓力在房間中蕩開。氤氳的蒸汽緩緩升騰, 城主的臉被擋在后面若隱若現。

    小子,想娶我的妹妹, 還敢跟我抬杠,你膽子很大嘛。

    坐在下首的三浦突然覺得有點臉紅,他追求渦之城姬君的目的確實不那么純粹,但是也有信心能哄得這個少女圍著自己團團轉。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姑娘的哥哥他生得也太好了點吧!明明是個出入戰場的武將,卻偏偏有一股誘人的旖旎風情,尤其是碧綠的鳳眼掃過,他覺得骨頭有點點酥

    時下的風氣就是這樣,男子之間互遞情書也不是什么怪事,甚至還有吃飽了撐著的城主熱衷于為此事牽線搭橋。

    三浦突然卡了殼般失語,彌生詫異的又看了他一眼,這小伙子竟然臉紅了?

    臉紅了?

    臉紅了!

    你臉紅個鬼啊!

    不等身后陪坐著的付喪神有意見,漩渦族長直接先把杯子砸在茶盤里幾步上前揪起這青年的衣領子:“你想什么呢?!”

    三浦:女、女王求踩!

    他當然不敢把這話說出來,不然估計是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了。但是彌生從那張神思恍惚的臉上看到了令他非常氣憤的答案,當下就一路拖著三浦走到大門口推開門把人扔了出去:“給我把你的花花腸子洗干凈了,不然老子可以費費心替你擠!”

    城主府私宅的木門咣當一聲合上,三浦坐在地上愣了半天才站起來拍拍衣服,似乎很是困惑剛剛為何會突然失態。自己并不喜歡男人,這一點他非常清楚,但又因為說不來的什么原因那一瞬間忽然不受控制的臉紅心跳。這個渦之城的城主可真是奇怪啊!

    當日彌生去探查海眼發生意外,這個消息還是三尾慌慌張張跑到木葉城報告的。已經有過一次經驗的柱間反復確認只有大烏龜自己知道這件事后立刻去信給水戶交代了始末,又有付喪神能證明主人狀態良好,所以沒誰大驚失色,只把這當做正常情況找了個借口隨便遮掩一下就算了。

    直到彌生出去浪了一大圈回來,外人都還不知道渦之城的城主失蹤過一段時間。這個三浦也是撞在槍口上了,圣杯世界兩個多月的女裝不是沒有后遺癥,這家伙倒霉的成了第一個犧牲品。

    彌生把妹妹那不靠譜的追求者扔出門外,轉身氣鼓鼓的去找她告狀,水戶聽完兄長氣憤的描述后笑得直打跌:“沒想到三浦君這么沒定力,哥哥看了他一眼他就臉紅了。要我說,至少得堅持堅持,等你看上個五、六眼再紅才算夠本啊!”

    他自己也氣得直笑:“這都是什么人啊!要是上門來求娶你的都是這種貨色,還不如給你找個贅婿算了,不喜歡就直接打死扔海里喂魚再換個好的。”

    “噢,這樣啊,噗!”少女似乎想到了什么,臉色酡紅捂著嘴笑起來:“我最近結識了個男孩子,哥哥你能把他抓來咱家嗎?”

    漩渦族長嚴肅起來,他坐直身體很認真的看向水戶:“什么人,姓什么叫什么,多大年齡,家住何方,家里幾口人,親緣關系怎么樣,有沒有讀過書,你是怎么認識他的?”張嘴就是八連問,問的水戶又差點笑得滾進他懷里:“名字不大清楚啦,但是人挺不錯的,關鍵是生得好看,白白嫩嫩的。”

    妹子,我是很誠懇的在和你溝通,你可不可以給我個靠譜的描述喃?生得白嫩好看的男人滿大街都是,難不成還要我一一抓回來給你挑揀?哥哥倒不是做不到,但咱們還是得有點底線成不?

    背著兄妹互動逗笑得一直捂肚子的一期一振湊到彌生耳邊輕輕說了幾句,紅發青年收起滿臉的無奈側頭沉吟了一下:“是那家人啊如果是他們家的話,人選一般不會出什么問題,但是對方能愿意嫁過來嗎?”

    水戶嘟起嘴:“可是真要我嫁進高門我又不愛受那個束縛,中等人家就像今天的這個三浦大多帶了點別的想法,誰有那個耐性天天跟他們鬧著玩兒。還不如招個我喜歡的上門呢。我留在家里,還能給哥哥給幫忙,好不好嘛~嘛~嘛~”

    病得不輕的妹控還能說什么呢?必須點頭滿口好好好的答應下來啦。

    自己寵壞的妹妹,跪著也得答應她的要求,何況這么多年水戶也就只開口求了他這一次。彌生想了想,轉頭對一直坐在旁邊喝茶吃瓜安靜如雞的三日月宗近道:“誤人子弟,扣你薪水!”

    妹妹是不會有錯的,有錯也絕對是別人的錯,西席先生不幸卷到了臺風尾,連同之前捉弄主人的行為被加在一起“數罪并罰”,扣了一個月的養老金算是了事。沒錯,彌生是會給為他干活的付喪神發工資的,這也是大家踴躍往這邊跑的重要因素之一,例如作為左膀右臂的長谷部先生,據說薪水豐厚的已經可以買一棟小別墅了,隨時能討得起老婆的節奏。

    三日月宗近擠著臉苦笑一下,又翻了個白眼表示對妹控的鄙視,倒也不心疼那一個月的養老金——除了買茶葉他又沒什么花錢的地方,扣就扣吧,反正這心軟的青年不定什么時候就會找個借口再把薪水補給他。

    嘻嘻嘻,這個人類小青年逗起來可真有意思。

    彌生琢磨了一會兒,最后還是決定去木葉城給妹妹抓上門女婿。為了讓整個過程更順利,他專門走去渦之城的市集轉了轉,買下不少好東西裝進卷軸,這才打算出發。離開渦之城前藥研藤四郎把瑩草帶了過來,小姑娘有些蔫耷耷的,似乎不是很有精神。

    “閨女,怎么啦?”彌生抱起沒長高多少的小姑娘把她放在自己肩膀上坐好,揪著阿爸頭發的瑩草搖搖頭:“瑩草沒事噠,只是最近好困好困,也許睡上一覺就好啦!”說著居然就團進他頭發里真睡著了。

    彌生嚇了一跳,趕緊伸手接住她抱在胳膊上看向一旁推眼鏡的藥研:“她什么時候開始這樣的?”

    “您失蹤一個月后。似乎是因為靈力不足的原因。”藥研簡單解釋了一下——神秘是逐漸從現世消退的,而瑩草這種妖怪原本也不應該出現在這個時代。但她就是出現了,還正常生長,所以現世的靈力對長大的她而言就有點不夠用:“我倒是覺得有點像短刀極化,完全成長后實力不可同日而語,但消耗也是巨大的。如果您方便的話就把她帶在身邊,或許有機會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

    于是漩渦族長的小本本上亟待解決的事情就又多了一項。眼下看來,還真就是替妹妹抓人最好處理了

    木葉城的高層喜歡開會,有事沒事,大事小事,反正開個會就是了。宇智波族長收拾完手里的東西沖不遠處的好友頷首示意,然后轉身就想回家休息,卻被涎皮涎臉的千手族長給纏住了。

    “斑!彌生剛剛派了個忍獸傳信,說他一會過來找你有點事,可能會牽涉到你的某個族人。能別急著先走么?”

    黑發青年頓了頓:“哦,好。什么事?”

    柱間皺眉:“我也不知道,不過他終于回來了也挺好的。也許就是正常的上門拜訪吧?”

    宇智波斑雖然覺得有點奇怪,但還是重新坐回位置上,不知從什么時候起柱間和他的弟弟們就變得有點不正常。他們總會在某個角落里偷偷看自己幾眼,又會時不時顛顛跑過來問自己對現在的木葉城有什么意見。

    ——你們兄弟兩個是不是吃多撐著了?還是感染了什么奇怪的病毒?明明千手家的老三還是好端端的啊!

    第196章 顏狗的勝利

    彌生到木葉城的時候剛好趕上飯點, 幾個單身漢也沒誰點亮廚藝技能的,干脆勾肩搭背走去下館子。兩碗拉面塞下去,又灌了杯茶水, 紅發青年拍拍肚皮打了個飽嗝,覺得宇智波族長這會兒心情應該還算可以, 于是小心翼翼的提出了主要議題。

    “你家有哪個小年輕最近跑去渦之城了嗎?”一上來就說我妹子看上你們家誰誰誰了把人給我交出來這絕絕對對是要開架的,彌生決定先把目標縮小一點,語氣委婉一點, 態度溫和一點。

    “?”端著茶杯的宇智波斑頓了一下, 轉頭面無表情的看向他:“有話直說!”

    好吧, 這可是你自己不想要這個緩沖的機會的, 不是我說話戳人肺管子哈!

    彌生撓撓頭發:“水戶看上你們家不知道哪個小子了, 讓我過來探探口風。她又害羞不肯說到底是誰, 只能問你知不知道族人的行蹤。”

    “那個小丫頭啊!”斑對于水戶還是有一點印象的,畢竟木下氏倒臺前彌生還曾拜托他把妹妹送回族地, 一路上這姑娘叫一個鬧騰啊,換個人得讓她賣了一百遍還幫人數錢的——感謝祖傳寫輪眼,看一眼就知是真是假什么的不然他真會丟好大一個臉出去。

    他把手里的茶杯放下, 一掌拍在坐在身邊還在刨飯的柱間背上:“漩渦不是一向喜歡同千手聯姻嗎?”被好友拍了一下差點噎住的柱間趕忙將嘴里的東西咽下去,伸著脖子錘錘胸口:“到水戶這里完全沒必要啦,她喜歡哪個就是哪個不就結了, 不用問千手的意見。”

    順手打包了一份打算送去投喂板間的扉間停了一下有些好奇:“水戶挑人的標準是什么?”

    彌生嘆口氣:“看臉。她只跟我說是個生得白白嫩嫩很好看的男孩子, 其他還是我那幾個家臣悄悄報上來的。”

    好一個耿直不做作的標準答案!

    斑伸出手指推著茶杯滿桌子滾:“最近去過渦之城的只有我、泉奈、還有幾個去那邊看望父親或是祖父的宇智波。其中年齡在二十歲以下的不超過三人, 具體我要回去問問。你打算怎么辦?水戶嫁過來還是我的族人贅過去?”

    這個年代贅婿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上至公卿下至平民, 很多人的繼承人都是上門女婿,不入贅的人還不是想改姓氏就改了?從妻姓并沒有什么低人一等的意思。斑會多問這一句其實也明白, 水戶會看上的絕對不是宇智波高層且木葉城缺不了的人,她不會離開渦之城。尤其在其兄長明顯沒有娶個城主夫人的意思時,她便是她哥哥內定的下一任城主,漩渦家的姬君只可能招贅。

    “招贅的。我這邊只能說,只要你的族人不辜負水戶,我就不會為難他。至于妹妹妹夫的日常生活,更是不會過問,我事情多得很,沒空管那些有的沒的。”漩渦族長也是一臉無奈,妹子長大了就不要哥哥去喜歡小鮮肉們了,唉寒葉飄逸灑滿我的臉,吾妹叛逆傷透我的心

    于是,宇智波一族和漩渦一族的聯姻就在一家小飯館里就著千手族長刨飯的呼嚕聲定了下來。把這件事交代清楚后漩渦族長在木葉城等了三天,第四天斑帶著一個頭發卷卷的宇智波青年上門了。

    “這是和彥,從親緣上講和我家血緣還比較近,如果沒問錯的話估計水戶看上的就是這小子。”

    彌生抬頭看了看,這個年輕人的眼睛又黑又大,生得還真的是白白嫩嫩,嘴角上翹,天生一副笑模樣,右邊還有個小酒窩

    “我說哥啊,這真是你們家人?”彌生幾乎驚悚了,他就沒見過表情這么和善接地氣的宇智波。斑認真的點點頭:“和彥確實是宇智波沒錯,實力也很不錯,寫輪眼已經有三勾玉了,就是性子溫吞加上又是孤兒,所以外面沒什么名氣。”

    漩渦族長抹了把臉看向那年輕人:“你是怎么見過水戶的?”

    “欸?她叫水戶嗎?我是四個月前去渦之城看望長老爺爺的,恰好趕上豐收祭。然后就,然后就,嗯真的沒有弄錯嗎?我是說,那個姑娘又溫柔又善良,我可不想錯認成別人讓她傷心難過。”小伙子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是滿滿的誠懇與歉意。看他這樣彌生反倒放下心來。

    不管是不是這個人,至少這小子心眼不壞,就算是認錯了彌生也覺得可以努力一下。

    他又問了問宇智波和彥的年齡啦,愛好啦,工作啦等等等等,就差沒問人家祖上的來源哦,這個不用問,漩渦族長只怕比這年輕人自己還了解呢。他把大概的情況匯總了一下寫在紙上交由忍獸傳遞回渦之城,然后就把來訪的客人送了出去,剩下的事情就是——月亮上的祖奶奶以及一直暗搓搓搞事的黑絕了。

    這事兒得先跟表哥通氣商量好才行,宇智波族長要是知道了不得抄著扇子就沖出去啊?

    于是千手兄弟和他們的表弟蹲在自家儲藏室里開了個老鼠會。漩渦族長里三層外三層的布下隔離封印后會議正式開始。

    坐在咸菜罐上的老大柱間表示打架可以輸,但是黑絕必須死,這貨坑了兩族多少好小伙子(以及他們的爹),不宰不能平民憤;坐在掃把上的老三扉間表示他想回研發部看看有沒有什么道具可以使用;臨時被拉來聽得一頭霧水的老四板間舉手問道:“這個只能算是千手和宇智波的私怨了吧?大哥你是族長,亂跑出去很難跟在后面收拾的。還有,我覺得宇智波族長在大事上并不是那種一點就爆的人,你們還是先討論出一個計劃再去同他交流一下的好。”

    想想另一個世界懟天懟地懟空氣疑似祖傳神經病發作的斑,柱間和扉間點頭表示這個提議非常中肯,必須采納。

    最后,坐在倒扣過來的水桶上的老二彌生放了個大雷:“我之前不是把那邊的九只尾獸都封印進自己身上了么?干脆順道去月亮上把祖奶奶請下來帶走,我有地方安排她。唯一的問題就是這樣一來可能今后就會回來的更少了,水戶那邊需要你們幫忙多照顧一下,不過總算是能從根源上解決這個大、麻煩。”其實他是打算把大筒木輝夜塞進地獄里去的,但這一去還能不能回來,就要打上個問號了。

    “但凡封印這東西吧,總有一天是會叫手欠的人給解開的。唯有消除根源才能從本質上保證大家的安全,無論是木葉城還是渦之城,眼下最重要的都是在穩定的基礎上大力發展自身實力,貿然同不可控且極具毀滅性的力量接觸,后果絕對不會很美妙。”他的理由充分且必要,在座幾人都無法反駁。

    光腳不怕穿鞋的,但他們現在都穿上了舒心的鞋子。

    “那就這樣吧,明天去斑家蹭飯!”會議發起者的老大柱間從咸菜罐子上站起來拍了拍衣服:“這件事必須保密,扉間準備東西,板間回去干活,彌生回憶一下傳送陣的波動,只要斑那邊沒問題,咱們隨時出發。”

    紅發青年也從水桶上站起來,他現在需要做的是找上司鬼燈先生商討一下該怎么把“神明”請進地獄——話說大筒木輝夜到底算不算神明啊?諸天八百萬神明里好像是沒有這一款的,別到時候鬧出笑話了要被扣工資的!

    入夜后彌生從水井里請出了黑發鬼神,將自己的困惑和麻煩講給他聽。杵著狼牙棒的輔佐官對工作始終抱有極大的熱忱,一聽說有人居然膽敢主動復活早就該死的人,而且為了這個目標一直在不斷努力的加重獄卒們的工作量,當下拍板決定在合眾地獄留個獄卒的位置給大筒木祖奶奶。

    “總讓阿香一個人站在刀山上確實有些辛苦,換一個款式的獄卒應該效果會更好。放心吧,地獄中有伊邪那美命女神坐鎮,我們又全都是禍津神,誰會怕一個外來的神明?你要膽子大一些,別縮手縮腳的,去吧!”

    只要進了地獄的地盤還想跑出來?創世神明不會答應的。別看地獄里天天一片祥和大家努力工作,古早時期搞事得時候可是一個比一個戰斗力高,萬一動起手來某些特殊存在就是天津神也不一定能干的過,老實說,真的不是很擔心大筒木祖奶奶折騰。她除了自己還有什么幫手嗎?沒有了。黑絕沒人權。

    得到上司的肯定和鼓勵,彌生覺得秋后算賬的時候也許能少脫一層皮了,立刻安安穩穩走回去躺下放心睡大覺,一點也沒注意到他的兄長正站在窗后一臉難看的全程聽了他與鬼神的對話。

    千手柱間這一晚上也沒能再次睡著。他頭一次意識到,弟弟或許早就已經和正常人類不大一樣了,早在,他還沒有成長起來的時候。

    第197章 一口鍋

    如果千手柱間想要對一個人好的話, 那也是可以變得非常細心的,不然以他闖禍的速度和頻率,怎么把頻頻氣炸的弟弟們哄回來呢?自從彌生開始不定期外出時起, 千手族長家的院子里總是給這個表弟留有房間,免得他在木葉城沒有落腳的地方。

    一大早漩渦族長伸著懶腰揉著眼睛開門打算去洗漱, 迎面就撞見自家表兄傻兮兮的像條柴犬一樣蹲在門口。

    “喝!大哥你在這里做什么?”彌生后退了半步,假裝沒看見柱間羽織下擺被自己踩上去的半個腳印。偷偷用木遁查克拉消掉兩個黑眼圈的千手族長轉頭看見弟弟睡醒了,伸手塞給他一個紙袋子:“這是最近新開的早餐店, 每天都有很多人排隊。吃吃看?”

    表哥這個仿佛便秘的姿勢真讓人一言難盡。彌生接過紙袋子, 打開就看見里面不知道夾了什么的烤面餅, 他把紙袋子重新合起來放在窗臺上又打了個哈欠:“唔, 刷個牙再吃。你吃過早飯了嗎?”

    “嗯。”柱間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 他盯著彌生的后腳跟看了好一會, 又確認他在太陽下有影子,這才拍拍衣服站起來:“中午去宇智波家拜訪斑, 關于處理黑絕的計劃,可以在同他好好商量一下的。總不能什么事都壓在你肩膀上,畢竟那家伙主要針對的是千手和宇智波, 如果說出手的話,我們會更加名正言順一些。”

    彌生有點摸不著頭腦的看了一眼兄長,他的臉色有些蒼白, 當然, 能看出這個色差還挺不容易的, 不知從何時起柱間的色號就和他的兄弟們不太一樣, 難道阿姨真的把墨水都留給長子了?他晃晃腦袋, 覺得自己今天早上很有些稀里糊涂的,還是先洗漱吃飯再說別的吧。

    柱間站在原地盯著表弟拎了個木盆從井里打上水洗漱, 走回來想要拿紙袋子里的東西吃。他突然伸手扣住彌生脈門,沒等漩渦族長反應過來順手又摸了摸他胸口靠近心臟的位置,確認弟弟有心跳和脈搏,體溫也算正常,這才算是把心放進肚子里長出了口氣重新蹲在地上。

    彌生覺得自己的紅毛都要炸起來了,要不是動手的是表哥柱間,換個人他能直接拔刀把人從街頭揍到街尾。這兩個位置都算是人身體上的要害,就算是平日里打鬧著玩大家也都會下意識讓開,一大早表哥處心積慮的摸自己這兩把是想干嘛?

    千手族長覺得擔了一晚上的心總算能放下來,被自己嚇軟的腿也終于好多了,這才又站起來伸手壓著彌生的腦袋狠狠揉了兩把:“昨天我看到了,那個黑色頭發從井里出來的鬼。我害怕你已經啊。沒事,沒事。你是活的就好,已經很好了。”他的表情可不像說的話那么豁達,也不知道這家伙都腦補了些什么。

    彌生瞪著兄長眨巴了半天眼睛,總算組織好語言打算張嘴忽悠他。話還沒說出口,來自柱間的查克拉就讓他把后面的內容統統咽進肚子里。

    “我知道你有無數理由等著搪塞我,但是作為兄長,我確實失職了。那個,你趕快吃早飯吧,我去安靜一會兒,中午還有事呢。”說完他晃晃悠悠幾乎是飄著走回自己房間,木門“啪”的一下合上,徒留漩渦族長站在院子里瞠目結舌——頭一回遇見“不聽不聽我不聽”的人,竟然忽悠不住!

    等到快中午的時候,柱間才重新出現,他好像忘了早上發生的事情一樣,塞了一包點心在彌生手里:“去宇智波家的伴手禮。”然后兄弟兩個人像小時候一樣穿著各自家族的族服很正式的登門拜訪宇智波族長去了。

    斑在家里聽到族人傳信的時候還以為是漩渦族長上門來為妹妹提婚事,邊朝外走邊感嘆妹控的行動力不遜于自己。他在自家大門遇見了另兩位族長,三人分主賓走進宇智波族長的書房。來送茶水的是笑瞇瞇的泉奈,他放下盤子自己也找個了墊子坐下來:“水戶那邊確認是和彥沒錯了嗎?我們宇智波的小伙子可是非常死心眼的,這么多年來族里也沒聽說有哪一對夫婦散伙過,哪怕贅出去的也沒有。”

    他這是在變相的替自家兄弟說好話,但此時柱間并沒有捧場的幫忙一起吹。千手族長抿了口茶水,直接扔了個炸、彈:“宇智波家的石板子確定被篡改過,我們發現了元兇。”

    早先大家已經就這個問題做出過一長串分析,后來因為不知該如何下手才決定靜觀其變坐等黑絕上門。當猜測變成事實時,宇智波家的一把手和二把手瞬間把其他事情統統扔到了腦后。

    “千手家有消息來源,雖然沒辦法仔細同你們解釋,但我這里確實已經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他當然沒辦法解釋清楚,被召喚到另一個世界自己的尸體里面,這話說出來誰都不會相信。好在千手家的情報網也不是白放著吃干飯的,拿出來足夠分量讓好友不得不相信自己。

    斑向后靠在墊子上,修長漂亮的手指在桌面輕輕敲擊:“說一下?”

    柱間就把大筒木祖奶奶以及黑絕的事一并講了出來,甚至連兩族之間多年爭斗不休的許多糾紛都扣在了黑絕頭上。雖說并不是所有鍋都屬于他,但柱間鐵了心要把這貨釘死為一切災難的源頭,眼下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黑絕掛在墻頭當成了倒霉的靶子。

    “證據呢?”斑不是盲目輕信的人,就算是好友,他也會要求其舉出一、二人證或是物證。

    這次回答他的是漩渦族長:“在我這里。證據就是一直給你的那雙眼睛。你早就發現了吧?這雙眼睛,是屬于泉奈的。”

    坐在一旁吃點心的宇智波泉奈無辜躺槍,他反手指著自己滿臉驚詫,就差沒跳起來喊冤了——他的兩顆眼珠子不是好端端的塞在眼眶里么?

    “你忘記你曾經打算把眼睛移植給你哥哥了?當初為了這件事斑哥差點離家出走。”彌生伸手捻起自己帶來的點心咬了一口:“另一個泉奈這么干了,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斑沉默著抬手摸了下眼睛:“嗯,我知道了。你有什么計劃?”這就是表示他被說服了。

    彌生張嘴就想把昨晚商量的內容說出來,卻被表哥堵住,柱間搶在弟弟前面開口:“彌生發現了封印大筒木輝夜的地方,也就是黑絕折騰這么久為了解開封印的地方。我的想法是,輪回眼能夠使用封印術嗎?可不可以把大筒木輝夜的封印改一改?改成可以塞進井口里的那種”他知道能對付神明的只有神明,但又不想讓弟弟肉包子打狗送上門,轉個彎不如把祖奶奶打包郵寄到地獄,只要那邊在井底下等著收快遞不就行了么?我可真聰明!

    這個騷操作想得挺好,可惜宇智波家并不擅長封印術。地爆天星也是基于輪回眼的暴力禁錮,嚴格來說并不能算是封印陣,只是強行利用陰陽遁的引力直接打造了一個石頭籠子罷了。斑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有這方面的技能,又和擅長封印的漩渦族長討論了一會,一致認為這種流體狀態的封印只能作為猜想存在,實際操作的話還不如直接把人扔河里淹死算了。

    沒能得到想要的答案,柱間開始磨洋工,出工不出力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反正是做出了一副努力的樣子,但什么結果都沒有。他一萬個不愿意拿弟弟去冒險,也知道這不僅僅是自家的事情,唯有“拖延”二字才能讓事情發生轉機。

    但是彌生并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又明白要兄長眼睜睜看自己冒這樣的風險并不現實,干脆帶了卷軸,仿照宇智波族長——離家出走!

    漩渦族長這幾天表現得特別乖,天天跟在哥哥身后充當小尾巴。柱間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要不是發色差別太大看上去和親兄弟也沒什么差別了。就這么過了幾天,他開始時不時消失一段時間,每每千手族長問起總有人告訴他他那紅發的弟弟又在哪里看熱鬧/和人過招/釣魚等等等等,反正是除了黃賭毒不碰,基本上游手好閑的就像是個紈绔子弟。

    柱間對于弟弟這么乖巧聽話很是滿意,漸漸也就不再盯著他。然后,某一天傍晚,千手族長很奇怪的問宇智波族長有沒有見到漩渦族長,大家一頓亂找這才發現紅發青年大清早就趁人不注意溜了

    斑:“”我終于相信漩渦和千手以及宇智波有親緣關系了。

    泉奈:“”跑得可真快!

    扉間:“”終于有人實現我多年以來的夢想

    柱間:“”我這就去抓這小子回來就地打斷腿!

    一群頂級忍者大佬沒看住一只紅毛,這口鍋到底是誰的?!

    第198章 有些小激動

    千手柱間一發現弟弟溜了, 立刻發揮出超強行動力,連衣服也不換背上他的武器卷軸就打算追出去,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要去追債呢。還是對離家出走深有心得的斑拽住他將人暫且攔下:“你知道彌生朝哪個方向走了嗎?就這么追出去要到什么時候才能找到人, 也許兩下里走岔錯過去也說不定。”

    “我是怕他不拿自己當回事!”平時脾氣特別好的人一發起火來總會更加嚇人,柱間此時一邊噴氣一邊滿地磨圈, 周圍的人眼睜睜看他把地面走出一條溝,“這小子倔得要死,打定主意的事非要辦成不可, 哪怕是堵墻也要撞個窟窿過去, 簡直就是欠揍!”

    千手扉間死魚眼:哦, 你是在說你自己嗎?

    “不管怎么說, 你總要有個大概的范圍。”又不是自己的弟弟離家出走, 斑就算是擔心也很有限。他又不知道彌生都干過什么, 只當是千手柱間和他的表弟鬧了點小別扭。

    柱間又轉了幾圈:“先去巖之國的戈壁,找不到就轉道風之國的沙丘。斑, 你呢?”

    他沉默了一會兒,拍拍衣服外的羽織:“我也去看看吧,多個人多份力氣。”柱間這才松口氣, 上前拍了拍宇智波斑的肩膀:“謝了,好兄弟。”

    木葉城現在已經形成了會議的制度,少兩個族長也沒關系, 只要有能夠代表他們的人列席, 什么事兒也不會耽誤。泉奈和板間照舊留守負責處理政務和情報, 扉間覺得自己跟去也派不上什么用處, 干脆留下來守在進入木葉城的必經之路上——萬一要是大哥和斑沒有堵住彌生表哥, 他這里總不會再讓人漏出去,對于這位兄長甩脫追兵的本事他可是一點也不懷疑。

    事不宜遲, 哪怕安排好諸多事項后夜幕已經降臨大地,柱間和斑還是頂著月亮出發了。兩人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路線一路追到巖之國兜了一大圈,一根紅毛的影子也沒找到,于是立刻轉向直取風之國。

    天上有忍鷹一路支援,他們自然能發現遠處發生的事情。直到快要靠近風之國的沙忍村時,巨大的黑鷹才突然飛回來報信。

    “找到了。”柱間精神一振,加快速度朝前跑。斑緊隨其后,順便替好友注意四周的動態。又翻過一座沙丘,他們剛好看見黃沙灘上有個醒目的小紅點正快速朝火之國的方向移動。

    彌生此時的狀態談不上好,甚至可以說十分糟糕。正藍染的衣服上斑斑駁駁全是血跡,一向整理得干凈整齊的頭發也散亂披開,臉色蒼白的嚇人。他身后還有源源不絕的追兵,盡是穿著白袍白發白眼的怪人。

    柱間大怒,雖說揚言要打斷弟弟的腿,那也得是他自己動手,別人碰一下紅毛的呆毛那都是萬萬不行的。干燥熾熱的沙漠里忽的憑空出現一座森林,彌生借著地利優勢瞬間將敵人甩開老遠。他踉踉蹌蹌繼續朝前跑,似乎根本就沒看見堵在面前的表哥。

    “彌生!”千手族長伸出爪子就地把表弟摁在沙丘上,自有宇智波族長出手去收拾還在森林里轉圈圈的怪人。他硬是壓著不斷掙扎翻騰的紅毛不叫他跑掉,將人翻過來仔細檢查這一看可倒好,柱間覺得自己這二十多年來一直壓著的暴脾氣估計今天一天就得全發出來。

    彌生根本就沒有清醒的意識,他用封印術把自己給封印了。這青年不知道又用了什么法子讓身體筆直的朝火之國不停奔跑,但是眼睛里沒有任何神采。就是這么激烈的掙扎,心跳與呼吸也沒有一絲錯亂——他把自己變成了一臺精密的機器。

    此時已經放火完畢的宇智波斑也重新回來了。他見到彌生的狀態直接轉開寫輪眼對上對方無光的眸子,幾乎是瞬息之間,宇智波族長立刻起身對柱間道:“走!回木葉城。這小子把封印術的活扣設在那邊了。”

    千手族長反復運氣,終于收回想要拍下去的手,扛起還在翻騰的表弟就往火之國的方向躥,斑則抓著留下的怪人活口緊隨其后。這一趟出來的,盡跑路了。

    好在千手一族的耐力十足,全力奔襲下柱間第二天下午就看見了木葉城的大門,他無視了進出都要記錄的規矩,又煙塵滾滾的從大街上沖過,像頭下山的野豬似的直撲千手家在這里的宅子。斑留在后面替他把記錄補齊,又攔下要沖上去制止他狂奔的忍者們,好心的找了理由解釋一番,并保證千手家絕對會稍后補齊所有的罰單——就算千手不主動繳納,漩渦族長也會代為買單的。

    不明就里的忍者們勉強相信了他,埋頭簽了一堆絕對會讓千手族長小金庫縮水的罰單,這才散開去抓下一個膽敢公然違法的家伙。

    后面發生了什么柱間一概不管,他把表弟扛進自家院子奔著那口橫豎看不順眼的井就跑了過去。果然,彌生碰觸到井口后清醒過來,從懷里拿出一個木制哨子丟下去就趴在那里不停哆嗦。

    “我把大筒木輝夜的意識給抽出來也封印在自己身上了。為了不被她搶奪身體干脆把自己也封印起來。時間不多,哥,我把她帶去地獄,你和斑要記得多照顧一下水戶那邊。還有,小心黑絕。”從井口不斷蔓延出黑色霧氣,纏繞在彌生越發蒼白的四肢上,拖著他慢慢朝井中滑落。柱間不肯松開弟弟,忍著刺骨的寒意拽著他的衣服和那道黑霧較勁。他寧可跟著彌生一起過去,要是那邊不放表弟回來的話,他,他就大鬧一場打爛那些神神鬼鬼!

    彌生沒辦法跟兄長解釋這里面的事情,能夠壓制大筒木輝夜醒來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他干脆掏出一只苦無切斷衣物,只聽“噗通”一聲,外面趕來的扉間和斑就只看見千手族長自己一個人紅著眼睛惡狠狠的盯著院子里的井。

    “彌生表哥呢?”扉間覺得再不出聲大哥能直接把那口井生啃了,回答他的是柱間響亮的抽泣聲。青年伸手指了指井口,蹲在地上反復摸著井沿沒有再出一絲聲音。

    “”斑提步上前,二話不說撩起袍子也跳了下去,過了一會渾身濕透的宇智波族長順著井壁拽著繩子爬上來:“下面沒有人。什么也沒有,就是水。”

    柱間的眼睛亮了:“他是整個兒過去的,也會整個兒回來,對吧?”為了不打擊到他,其他人紛紛點頭:“就是就是,彌生沒那么魯莽,從小到大什么事他不是反復計算到最好才會出手?”

    他改蹲為坐:“那我就守在這里好了,消息先別送給水戶算了,彌生那些神奇的家臣都在渦之城,只怕現在已經知道了。”

    沒錯,天蒙蒙亮的時候藥研藤四郎和千子村正就趕了過來。他們都是此世界長期擔任過彌生佩刀的付喪神,對主人的感知會比其他刀更加敏銳。紫眸少年接替了柱間的位置守在井口,千子村正負責往返兩座城池傳遞消息。

    眾人開始了緊張的等待。一天,兩天,一周,兩周,一個月,兩個月就在柱間忍不住想要把井掘開的時候,水底突然傳出了響聲。

    藥研幾乎是用跳的站起身將準備好的繩子扔進去,很快就有一股力量抓住了另一端,聽到看到動靜的人立刻從房間出來,一起把井底的人給拖了上來。

    “呼!還好還好,差點淹死我。”彌生扒著井口狼狽的爬出來,頗有些嫌棄的從背后撈出自己的紅色長發擰了又擰,又低頭看看身上的衣服:“我去換件干衣服唄?”

    “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爆發的千手族長誰也攔不住,他也不用什么遁術忍術,隨手抄起一根木棍滿院子追打剛從井里爬出來的紅發弟弟。要論戰斗力和戰斗狀態,這會兒就是十個彌生捆一塊也不是他哥哥的對手,然而紅毛就是險之又險的每每從千手柱間手里的棍子下面溜走。除了被疾風掃在身上劃破了羽織以外,根本沒有什么明顯的傷痕。

    被喊來救人的宇智波斑雙手環臂靠在大門上看了好一會熱鬧,最后才涼涼的勸了一句:“算了吧,不想揍就別揍了,轉圈兒轉的我眼暈。”叫人拆了臺子的柱間一木棍砸爛半邊井口,橫眉立目沖紅毛怒吼:“再敢有下次就打斷你的腿!跟這個井口一樣!”

    眼看逃過一頓暴揍,這個時候彌生才敢噗通一下倒在地上耍賴:“可累死我了,地獄那邊不適合活人,大筒木祖奶奶又不好說話,費了老大勁才把她老人家安置下,要不然現在還回不來哩!”

    他的付喪神立刻燒熱水的燒熱水,取衣服的取衣服,不管怎么說,人回來了就萬事大吉,別的完全可以等安頓好以后再討論嘛——比如說就算去地獄也要帶上近侍什么的,刀劍男士里還沒有誰進過那邊的,想想還有些小激動呢!

    第199章 二更

    由于有了不聽話偷溜的不良記錄, 接下來的日子里彌生幾乎全天候二十四小時處于監控之中——主要執行者是他的表哥千手柱間以及從渦之城跑過來的兩個付喪神。據說水戶專門為此寄了封公文過來將漩渦族長的一切相關事宜交予千手族長看著辦,意思就是:哥哥要是膽敢再出什么妖蛾子就別客氣直接打殘打殘!讓他躺在床上總比放出去作死要強。

    得了妹子的“最后通牒”,彌生連頭上的呆毛都有氣無力起來, 天天宅在千手家的院子里除了吃就是睡,什么事都不想做。柱間雖然不會下廚, 但是千手族里會做飯的阿姨大媽多得是,紅毛又長了一張很能討中老年女性喜歡的臉。他出門拜托了一圈后,她們一天到晚盡是折騰些各種稀奇古怪“對身體有益”的東西, 又滿臉迷之笑意的端到彌生面前, 把漩渦族長喂得以為自己應該是頭豬。

    這一喂就是半年, 直把彌生喂得臉都快圓了。然后, 某一天, 宇智波族長對大家說發現家里的信箋有被不明人物動過的痕跡。

    “不是什么很重要的東西, 但是被改動的地方看上去很奇怪。”他拿出一疊紙,柱間接過來邊看邊問:“這是什么?”

    “哦, 是給父親他們寫的家信。”宇智波田島帶著族里的老人搬去渦之城后日子過得相當瀟灑,雖然老伴早就走了,但還有隔壁不離不棄一直追在屁股后面的千手佛間, 兩個老頭子天天你氣我我氣你,反倒活的越來越年輕越來越精神了。斑很無奈的撓撓頭發:“父親最近開始擔心起我和泉奈都還單身的事情,總要寫封信去讓他少管閑事。”他說著說著就笑了出來:“也不知道父親怎么想的, 居然說要給我們安排相親, 真是的。”

    柱間看完信將紙遞到一路神游的彌生手里, 被關得蔫耷耷的紅毛打眼掃了一遍信紙, 上面除了關心之語外就是對長輩的勸說, 這么一看斑還是很講道理的,至少對親爹沒有豎起炸毛要造反的樣子。他順著一路朝下面看去, 越看后面的遣詞造句越奇怪。他能理解斑的意思大概是沒遇到合適的姑娘所以干脆單身,但是紙上的句子看著就像是想找個強悍的妻族要對木葉城做點什么。

    恰好在水戶的婚事被提上日程的時候出現這種情況,如果不明真相的情況下叫田島收到這封信,簡直就是要平地起波瀾的節奏。宇智波田島這輩子生了五個兒子,現在還活著的就剩下斑和泉奈。他當初能為了兒子后退一步帶著老人搬去渦之城成全木葉城的出現,現在也絕對能再帶著那群特別會搞事的長老們殺回來給兒子的造反事業搖旗吶喊加油鼓勁。

    “不用猜,喜歡干這種事的家伙只有一個。黑絕應該還沒察覺到我已經釜底抽薪把祖奶奶給塞進了地獄,所以還兢兢業業的呆在現世折騰。”彌生伸手彈了一下信紙,將其繼續向后傳去,扉間接過瞄了一眼遞給板間,板間搖搖頭表示自己沒必要再去看宇智波族長的家信。最后信紙回到了斑手里,他把信紙塞進信封揚了揚:“這封就這樣送去給父親好了,我再專門派忍獸前去同他解釋。老一輩人的經驗不是咱們能忽視的,既然敢把主意打到我父親頭上,那便讓黑絕嘗嘗宇智波前族長的手段好了。”

    他的語氣非常輕松,似乎還帶著點竊喜——能有人搞點事出來轉移父親的注意力斑當然高興,不然接下來的密集相親他可是真的會離家出走哦!

    沒有被族人拋棄背叛,沒有和好友決裂死斗,沒有失去弟弟和驕傲,宇智波斑現在遇到了新的難題,這也是所有大齡未婚男青年面對的世紀難題——來自老父親的催婚通知。這可真是太可怕了,我寧愿和柱間打架炸毛青年一邊糊信封一邊努力思索還有什么事情能讓田島暫時忘了大兒子還是個單身漢果然最后還是要離家出走嗎?

    上一個離家出走被抓回來的前車之鑒還迷迷糊糊坐在那里呢,斑很怕自己也淪落到這個地步,大概泉奈也會直接下手把自己關院子里吧信送出去后他又通靈出自己的大黑貓交代了幾句。貓兒舔舔黑到發亮的毛,很是悠揚婉轉的“喵”了一聲,得到一條小魚干后才立刻起身去送口信,斑看著一搖一晃的貓尾巴,暗自思索自己是不是越來越不嚇人了,連忍貓都有作反的趨勢。

    彌生打了個哈欠:“唔,你家的那個和彥怎么說?要不要水戶過來玩兩天看看到底是不是這個人。”這個話題把宇智波族長從沉思中喚醒,他很鄙視的斜了一眼寵妹妹寵到沒邊的妹控:“人家兩個早就對上眼了,兩個月前和彥就跑去了渦之城,到現在還沒回來。你妹妹沒有告訴你嗎?要我說,趕快把婚禮辦了,不然將來鬧出人命看誰臉上沒光!”

    這還了得!自家的豬拱了白菜和自家的白菜被豬拱了那不能是一個概念,彌生當下立刻不神游也不萎靡了,一掌拍在身邊的矮幾上,結實的幾面馬上裂出幾道大口子:“我這就回去問問到底怎么回事!”

    一直窩在他頭發里睡覺的瑩草叫震了一下,咕嚕嚕從阿爸肩膀上滾下來,彌生回手接住她塞進衣襟里,站起身就要往外走。柱間同步站起來攔住他:“干脆我們一起去渦之城,你不會不歡迎吧?當初可是說好了要為表妹送嫁的,雖然現在是和彥贅過去,但是娘家兄弟也是不能少的。”說白了還是怕表弟突然跑掉。

    彌生想了想一口答應:“那就一起吧,反正我那邊也有地方住。斑哥和泉奈也去,估計黑絕也會跟著我們溜進渦之城。進了城主府,那里的封印陣足夠把他扣下來。”

    他派了一個付喪神先過去報信,要妹妹提前想好解釋的理由順便把待客的房間收拾出來。自己也沒有召喚信天翁鶴丸代步,而是領著宇智波兄弟和表兄弟們一起沿著修好的大路慢慢朝渦之城走去——多給水戶留點時間反應,免得把她嚇到了。

    宇智波田島先是收到大兒子措辭奇怪的信件,緊接著兒子的忍獸又出現在面前帶了個口信,宇智波前族長沉吟片刻拍案而起——老子是退休了沒錯,可當初也是能帶著族人盤踞一方的大佬,這是把老人家給看扁進門縫里去了?

    他召集了一起搬來渦之城的老伙計們,把暗地有人搞事折騰宇智波的事情說出來,閑的骨頭癢的老人家們摩拳擦掌想出了不少主意。又有忍獸帶來消息說宇智波家有個小伙子會贅去給漩渦家的姬君水戶做丈夫,大家立刻決定趁著這個機會給小輩們做個臉,再一個還能順手收拾一頓作妖的家伙。

    斑想的沒錯,就算是上了年齡的宇智波,那也是實打實的寫輪眼,也許體力和反應已經跟不上戰場的要求,但是他們豐富的人生閱歷和經驗卻是年輕人遠遠趕不上的。

    等彌生帶著兄弟們晃晃悠悠硬是“晃”進渦之城的時候,已經有一群付喪神堵在城門口迎接主人歸來。作為姬君的教導者,三日月雖然萬般不想站在最前面直面紅發青年可能出現的遷怒,但是毫無尊老之心的同僚們卻不肯放過他。好在彌生一心想要先去找妹妹問個究竟,他這個月的養老金總算是保住了。

    專門偷空翹班來堵人的長谷部先生橫過來攔住了漩渦族長前進的腳步,他非常誠懇的提出了一個請求:“主公,如果您還打算冒險做什么,請務必將我壓切長谷部帶在身邊,如果是您的話,也許我們不會被關在地獄的大門外。”

    給噎得一哽的紅毛點頭答應下來:“好的好的,我再也不會任性行事了。地獄是禍津神的地盤,你們到不是不能進去,只不過實力會受到壓制。而且,在那里可能會遇到曾經的舊主人,對于換過數位主人的刀來說,需要提前做好心理準備”無數事實證明已經去世的人很可能同他們活著的時候不大一樣,如果還是按照老印象行事的話,估計會被嚇一大跳。

    “放心吧,有您這樣跳脫的主人,哪怕有人告訴我織田信長是個女人也不會讓我更意外了。”打從被別人描述了紅發青年穿著花魁裝上躥下跳同人打架的畫面,壓切長谷部覺得自己的心靈已經和刀身一樣堅固,一點也沒有想到有一種東西,它名為“FLAG”,一旦倒下將會對立下它的人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

    彌生:_(:з」∠)_我的信用怎么了?還沒做什么就破產了是怎么回事?

    第200章 送您過去盡孝

    水戶看見哥哥的時候先是嘿嘿訕笑, 繼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拽著彌生上下打量,直到確認他真的沒少什么東西反而胖了一些后才放心的坐回原位端起茶杯喝水。

    “大哥,這回你真的差點就嚇死我了。”她把被子放在桌面, 一直守在她旁邊的和彥立刻同付喪神搶活干,拿起水壺就替戀人續上水, 又轉頭幫她拿了幾碟差點擺好,忙得團團轉的同時也沒忘了招呼大舅子。

    彌生跟大爺似的靠在墊子上看準妹夫前后忙活,捏起點心拋在空中, 落下后正好掉進嘴里。青年的長發束在一起, 由于是在自己家倒沒有往日那么嚴謹, 有些發絲亂糟糟的撒了一身, 看上去自在又隨性。

    “還好啦, 我心里有數。”他輕飄飄的把事情翻了過去, 又斜了一眼還在忙活的和彥:“坐吧。這次把你們族長也請過來,主要就是為了你們兩個的事。自己有什么打算嗎?”

    卷毛宇智波立刻笑得見牙不見眼:“只要水戶喜歡, 我都沒問題的。”說著兩個人相視一笑,彌生只覺有什么冷冰冰干巴巴的東西被硬塞進了嘴里,吞吞不下去, 吐也吐不出來,噎得上氣不接下氣。

    “”他把火氣壓下去,喝了口水道:“那水戶你呢?對婚禮有什么想法?不要鬧出人命了到時候大著肚子穿禮服可不好看。”

    “不是有哥哥咩~交給你好啦~”水戶也是憊懶, 跟滾刀肉似的又把問題給拋了回去。

    這要不是親妹子我能跳起來抽她!慣壞了妹妹的妹控無語凝噎, 奮起反擊:“我還能替你兜一輩子不成?結婚這么大的事, 你自己不想好難道還要我給你想?又不是我和這小子過一輩子!”

    “噗!”坐在另一頭喝茶的吃瓜群眾紛紛表示這瓜有點刺激, 倒是宇智波族長很有風度的和了個稀泥:“宇智波還是以漩渦的意見為主, 但也不能委屈了我的族人。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提。”

    這也不過是打打口水仗,城主要給妹妹招婿, 傾全城之力難道還辦不好一場婚禮嗎?當下彌生又帶著柱間和斑上門拜訪了千手和宇智波住在此處的老前輩們,關起門來商量了許久,第二天就宣布一個月以后便是姬君水戶的婚禮。

    婚禮嘛,肯定要在城主府舉行,封印陣嘛,也是早就準備好的。占盡天時地利人和的情況下要是還能讓黑絕跑了,三個年輕的族長干脆回去種地算了。于是大家熱熱鬧鬧的開始準備婚禮,請帖發了一沓又一沓,回禮收了一車又一車,為了有足夠容納客人的空間,柱間還專門用了住家之術臨時撿起一座宅院——足夠堅固結實,但是并不要求持久,只要能對付過這場婚禮就足夠了,這么大的空地開墾出來做什么不好?

    遠方的客人來的往往比較早,靠近婚期的前幾天,重量級的賓客們才紛紛派了代表前來——不是不重視,而是渦之城眼下實力超群,大家也不敢隨隨便便就跑進來,萬一要是被前代松平家主賜名“元秀”的撐住一個想不開把大家一鍋端了可怎么辦?若論單兵實力,誰也不是這兩座城池背后幾位大佬的對手。

    水戶婚嫁的上書早就被傳遞到了現任松平家主那里,一個被其父半路收養的養女,理論上也是不能自行婚嫁的。但是彌生此時根本就不怕松平秀賴,只要對方不找茬,他樂得做出個“聽話”的樣子給人留張臉,一旦秀賴做出“不友好”的舉動,漩渦家主也很有把握讓對方吃不了兜著走。

    松平家主顯然也明白這個情況,只要這個跟著老爹立下汗馬功勞的年輕城主不造反,他妹妹想嫁給誰就嫁給誰,何況還只是招贅了一個忍者家的青年,沒有什么比這更好的了。至少這說明漩渦一族此時沒有同任何勢力眉來眼去的想法,仍舊牢牢的坐在他們松平家的戰船上。

    到了婚禮那一日,已經隱退的江雪齋并好友霧里和尚也出現在了渦之城為新人主持了婚禮。彌生專門把自家親戚并往來的忍者們安排到城主府,而身份“高貴”的客人則被統一請進了臨時建造的宅院。不明就里的貴人們紛紛贊揚這院子古樸稚拙,狠狠吹捧了一番彌生與眾不同的審美,后來得知詳情的柱間悶在角落里偷笑許久。

    新人的儀式是上午舉行的,拉拉雜雜一堆瑣事忙得彌生恨不得使出分、身術,最后還是為了不要嚇到沒什么見識的上層人士在忍住了這個很有誘惑力的念頭。索性城主府那邊有老前輩們坐鎮,沒幾個想不開的出頭起刺兒,等到正午時分婚禮的禮節性儀式已經全部結束,不是特別親密的客人紛紛帶著伴手禮四散而去。只有江雪齋和霧里和尚留下來由三日月宗近陪著說話——原本他作為姬君的教導者也是要列席的,但是這位長者謝絕了邀請始終隱藏在幕后。還是彌生怕他不習慣同忍者接觸才專門將人安排在便宜師傅旁邊就坐,不管怎么樣也算是一位貴客。

    藍衣付喪神同兩個僧侶很開心的談話,彌生見此處不需要擔心便隱去身形小心潛入城主府。不是他回自己家也要偷偷摸摸,而是今天這種混亂的場面實在是太合適下手渾水摸魚挑起事端了,他必須要在黑絕搞出大事來之前將其制服。

    城主府的前院仍舊熱鬧非凡,用變身術變作彌生摸樣的扉間一臉郁悶被人圍著灌酒——又不是他娶媳婦,更不是他嫁妹子,只因為他曾經同表哥互換過一段時間的身份,眼下就又被抓來頂包。

    “反正你出不出現大家都不會太在意,只要開場的時候露個臉就行了。”這是他那專坑弟弟的大哥的原話。

    好在大家都明白漩渦族長是個實打實的純妹控,所以他就是苦著臉也最多被人嘲笑幾句,總的來說還是被理解的并沒有穿幫的風險。

    彌生繞過開始拼酒的客人,把關注點鎖定在了幾個特別的人物身上——宇智波田島,宇智波泉奈以及千手佛間。這三個人,無論誰出了岔子都將是無法收場的大攤子。感知查克拉無聲無息的悄悄鋪開,繞過千手兄弟,繞過宇智波族長,繞過正在幸福微笑的妹妹水戶,慢慢覆蓋了腳下的每一寸土地。他安靜的等待著,無比耐心,仿佛變成了一只普通至極的石燈籠,或是一株再正常不過的花樹,就這樣全身心的等待獵物出現。

    一個有些面生的千手小伙子引起了他的注意。這個人,除了體型和衣服像是個千手外,面目模糊,毫無存在感,同這個忍族留給人們的固有印象相差甚遠,但卻沒人覺得他哪里奇怪。這年輕人手里不知道拿了什么,正端著幾只碗朝老人家們聚集的地方走去——似乎是醒酒湯之類的飲料。

    然而,千手家是沒有這種洋氣的習慣的。他們喝多了通常都是歪歪倒倒回去蒙著被子大睡一覺,第二天就該干嘛干嘛了,哪有人會專門煮這種玩意兒喝呢?彌生捏了捏手指,輕輕碰觸地面上幾乎看不見的金色細線,立刻有查克拉無聲流動,幾顆光斑沿著這些細線不斷浮動。

    看不清面目的人將東西端到專門留出給長者們的地方交給另一個守在這里對一切一無所知的年輕人,交代了幾句后轉身離開。彌生只盯著離開的人看他接下來要做什么。此人走至僻靜的假山后就像是融化那樣朝地面軟去,可惜他注定跑不了了,金色的封印陣突然出現,細線從土地中抽出來將它捆個結實。這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立刻縮小身形想要伺機溜走,卻被同樣收緊的封印陣扣下無法動彈。

    那邊千手和宇智波的前輩們也在第一時間發現端倪,被送進去的湯湯水水連看都沒人看,宇智波田島瞪著寫輪眼掃描,很快就在假山下發現了被捆成粽子的一團黑漆漆。

    前院的年輕人們熱熱鬧鬧還在折騰,后邊這里已經塵埃落定,有宇智波的寫輪眼,有漩渦自己擅長封印術的長老,還有一旁拎著武器的千手佛間。這要是還能讓黑絕跑了,這么多人加起來過千的年紀算是徹底貼在了忍獸身上。

    抓到預定目標的彌生沒有回到年輕人那里去,他轉而走去抓住黑絕的地方,朝姨父和宇智波族長點頭行禮后蹲下來戳了戳萎頓在地逃跑無門的一團黑色稀泥:“想要見您真容一面實在是太不容易了,前輩。”

    黑絕哪里能想到自己早就被盯上了?更想不到妹控有一天會在妹妹最重要的婚禮上開小差做別的,此刻被抓個正著也只能愿賭服輸。他覺得等人群散去后似乎可以努力策反一把,但是紅毛張嘴就把他炸的暈暈乎乎。

    “祖奶奶她老人家現在正呆在合眾地獄里瀟灑呢,要不我們也把您送過去孝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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