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數小時的飛行后, 菜菜直接落地東京。
此番是手冢彩菜45歲的生日，本來是不打算過的，畢竟兒子也不在, 就打算在家里湊合湊合的。
但菜菜特意訂了餐廳，說生日這么盛大的日子, 就算兒子不在，也要好好過。
不如說正是因為兒子不在，更要隆重地慶祝！
手冢彩菜在29歲生下兒子之前, 也是一位職場女性, 結婚后便專心當起了全職主婦，重心全在家庭上, 誕下兒子后, 整個世界都圍繞著丈夫和兒子轉。
這和菜菜前世的母親很像, 只不過手冢國光有更開明更開朗的父母, 家境寬裕和諧, 也能讓手冢國光能毫無顧忌地去追求自己的理想吧。
可能是移情作用，又或者是彩菜阿姨對菜菜真的像對女兒一樣, 這個生日菜菜不論怎樣都要為她好好慶祝的。
手冢家的爺爺, 外公外婆，父親全員都來了, 除了手冢國光這個臭兒子。
為此，菜菜專門預訂了和這個臭兒子的跨洋視頻通話, 人不在, 至少給母上大人云慶祝一下。
從餐廳的會議廳借來了投影儀，使用zoom專業視頻會議, 一家人排排坐，和大屏幕上端坐的手冢國光相互對視。
手冢爺爺：“國光, 在德國沒有大意吧？”
手冢國光：“每天都在全力以赴，放心，爺爺。”
手冢爸爸：“兒子，你在那邊一切都好吧？什么時候回來啊？”
手冢國光：“一切都好。計劃明年二月份回去。”
外公外婆：“國光是不是長高了？壯了吧？真是越來越一表人才了啊！”
手冢國光：“多謝外公外婆。”
手冢彩菜：“……”
作為壽星的手冢彩菜既感動又哭笑不得，嗚嗚嗚不是給她過生日嗎？怎么一家人都跟開會似的，兒子就像是來參加面試的。
“母親。”直到大屏幕上的兒子嗓音溫柔道，“祝您生日快樂。”
手冢彩菜終于忍不住“哇”地一聲哭出來。
在話癆母親同兒子訴說著思念之苦的時候，菜菜也招呼其他長輩們先吃飯。
手冢的外公外婆菜菜是第一次見，雖然菜菜在打照面的時候已經做過自我介紹了，但飯桌上的話題還是不由自主地往孫媳/外孫媳的路上一去不復返。
“我看這姑娘的面相和國光特別配啊，是不是可以發展一下？”外婆滿臉慈祥地打量菜菜。
菜菜汗流浹背地解釋：“我只是受到彩菜阿姨很多照顧，是彩菜阿姨的朋友，您們千萬別誤會！”
“老夫覺得沒什么問題。”不茍言笑的手冢爺爺開口了，“彩菜很喜歡你，我們也對你很滿意，這件事情，老夫可以做主。”
“？？？”要不是不禮貌，菜菜早一堆黑人問號甩過去了，只能尷尬地一邊笑一邊解釋：“爺爺，您真的想多了，我和手冢部長……手冢同學真的只是純友誼！”
手冢爸爸幫忙解圍：“爸，知道您也喜歡菜菜，但他們畢竟還小嘛，讓年輕人自由發展，這個年代不都是這樣的嘛？”
手冢爺爺點頭，覺之有理，又問：“你對自己的未來是否有過規劃？”
菜菜一愣，眨眨眼。
早聽說手冢爺爺曾經是一名警察，現在是退役教官，對任何事物都持嚴謹的態度，會問這種問題也是情理之中。
也是為她考慮才會問吧，要是換做旁人肯定都不會過問。
“目前來講，我想考上一個好大學。”菜菜說。
“就是這樣嗎？”手冢爺爺問，“那考上大學以后呢？你有想做的事嗎？”
“……”菜菜一時回答不上來了。
她確實還沒有仔細考慮過那么遠的將來，大概是前世的執念影響，再加上這一世突然背負的系統任務，想著努力賺取足夠的積分，考上好大學，擁有一套自己的房子就好了。
但這顯然不是人生的全部。
少年們向著自己的夢想毫不猶豫地前進，他們都有明確的目標，有熱愛的事物指引他們本想各自光明的未來。
那她會想要什么樣的未來呢？
“哎呀哎呀！爸，您不會又在給菜菜做那些思想教育了吧？”手冢彩菜這時候過來了，她摸摸菜菜的頭，“他們現在才多小啊，還沒讀大學呢！未來這種東西，本來就是不斷摸索的呀~又不是人人都像國光那樣，認定了那小黃球就一輩子都撲在上面的~”
手冢國光無疑是幸運的，在這么年幼之際便找到了為之奮斗一生的事物，他和幸村精市都是如此，長久不滅的熱忱最終變成信仰之物，整個人生都會被點亮吧。
有些人生來就是從事某種事業的，只可惜菜菜并不是那樣的人，或者說，她還沒發現自己的那個事業。
……總不能是當什么主播吧？：）
“菜菜醬，那個視頻會議我不會關，你去幫我關一下吧。”手冢彩菜拍拍她的肩。
菜菜應下，離開座位去旁邊的沙發處拿手機，卻發現通話還沒掛，仍顯示連線中。
少年的身影映了一半在屏幕上，似乎在做什么事情。
“手冢部長？”她喚道。
她的聲音傳過去，少年的正臉很快回到了屏幕中。
“你在吃飯嗎？”他問。
“嗯嗯！你們那現在也中午了吧？吃午飯了嗎？”
“正準備去吃。”手冢國光說，“今天真心感謝你，為我母親準備這樣的生日會。”
菜菜笑笑：“也沒什么啦~就是帶彩菜阿姨他們出來吃個飯而已，也沒那么盛大，下次等你回來再整個大的啊！”
“嗯，一定。”手冢國光似乎是微不可聞地笑了下，卻因為網絡原因沒有被菜菜捕捉道。
“你是剛從美國回來嗎？”他又問。
“嗯，是的，剛落地不久，明天就回大阪了。”菜菜朝后面看了眼，長輩們還在吃飯聊天，她拿著手機走遠了些，“說起來，我給你發的照片你看了嗎？”
她指的是在夏威夷合宿的一些照片，青學的伙伴們都來了，越前龍馬都在，肯定要分享給他們的手冢部長啦。
“看了。”手冢說，“合宿應該很愉快吧？”
“嗯，是啊。”菜菜剛說完，又覺著不對，“但如果有你在的話，就更完美了。”
“……”手冢默了下，突然問：“你有喝乾做的那東西嗎？”
“啊？”菜菜愣愣地眨眼，很快反應過來，“你是指乾汁嗎？”
“嗯。”
“我……喝了。”菜菜沒想藏著掖著，“不過你怎么知道的？”
難道乾貞治那家伙……還隨時給遠在德國的手冢傳遞消息嗎？！
這人能八卦到這種程度嗎？！
“我不知道。”手冢的眉頭很輕微地皺了一下，“你喝了沒事吧？”
“沒事哦！”菜菜一說到這個就有些小驕傲，“乾同學看著我喝的，我說了，就跟白開水一樣，他受了好大的打擊呢！”
“……”屏幕那頭再一次陷入詭異的沉默。
“怎么啦？手冢部長，你是不是也喝過呀？感覺如何？”菜菜將壞笑的臉懟到屏幕上。
“不怎么樣。”手冢國光輕輕閉眼，決定結束這個話題，“學校馬上就要開學了吧？”
“是啊，馬上九月份就要開學了。”說到這個，菜菜忽然想到了某件事，“對了，我覺得差不多要買票了。”
“嗯？”
“去德國的票。”
“……”手冢國光頓了下，說，“你真的要來嗎？”
“為什么不來啊？早就說好要去找你玩的。”菜菜理所當然，“你知道嗎？這次去美國，我有幸認識了U17美國代表隊的人誒，感覺挺有意思的。如果去德國，不知道有沒機會認識下你們德國代表隊的人吶？”
“……”手冢忽地又沉默了。
“怎么了？”菜菜看他半天不說話，“是不方便認識嗎？”
“不。”手冢說，“我可以介紹你們認識。”
“好呀！”菜菜眉眼舒展，“我打算十月五號過去，不知道你有沒時間，那個時候德國是不是也要開學了？”
手冢國光想了想，說：“你稍微等下，我去幫你看機票。”
菜菜一驚：“誒？別別別！你不會要給我買票吧？我自己買就好了！”
“沒關系，我來買。”
“不不不，真的不用！”
菜菜真服了，這些部長一個二個是怎么回事，都喜歡掏錢給人買機票是吧？
她又不是初來乍到的萌新主播，區區機票錢還是掏得起的，本來去德國這事就是她自己決定的，要是這個都不讓她自己掏錢，那才是失禮呢。
“行，我知道了。”手冢最終妥協，“那這邊的住宿我會給你準備好，你確定航班后告訴我，我去機場接你。”
“好的！”菜菜重新展露笑顏，“那我們德國見啦，手冢部長~”
“啊，德國見。”
菜菜也不知道他最后那幾秒是不是小小地微笑了一下，回味過來的時候，通話已經結束了。
嘛。
就這樣吧~
反正去了德國，她就不信不會讓這冰山男裂出點口子！
陪手冢彩菜過完生日后，菜菜又照例陪著深夜話聊，在手冢家睡了一晚后，次日一早才出發回大阪。
回程的新干線上，她拿出筆記本電腦，連上網，查看飛往倫敦的機票。
沒錯……倫敦。
菜菜不知道跡部這家伙和手冢上輩子是什么緣分，連生日都這么相近！跡部是10.4生，手冢是10.7生，相差不過三天。
又得麻煩她做時間管理大師了……說好今年跡部生日她必須要有表示的，正好能將行程連起來，先飛倫敦，再飛慕尼黑√
而且這樣規劃比直飛德國便宜些，因為英國的開學季是九月，德國是十月，她十月先大阪飛倫敦，再從倫敦去慕尼黑的話，更加劃算。
倫敦她去年已經去過一次了，還是自己一個人去的，流程也比較熟悉，打算3號出發，算上時差同天抵達，可以趕上跡部4號的生日，然后5號再飛德國。
完美！
菜菜確認了一下行程和航班后，剛要確認訂單，猛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學校還沒請假！！！
“啪”地一聲，菜菜拍上自己的額頭。
差點忘了十月哪里都開學了，雖說是奉行搞笑的四天寶寺，但還是得要走流程跟學校申請的。
還好四天寶的校風比較輕松，不像立海大那么嚴，菜菜的成績又一向不錯，請個兩周的假，應該……不算過分吧？
問題是，該以什么理由請呢？
……探親？
她明面上的“父母”都在國外，用這個理由請假倒也不是不行，但不知學校會不會覺得合理。
菜菜決定請教一下直播間的觀眾老爺們。
現在她已經是業務出眾的頂流主播了，學會了反向利用直播間，去和異次元的觀眾們互動。
比如現在，她將臉對著電腦屏幕，一半是航班信息，另一半是空白文檔。
她飛快地在上面打字——
{求救！十月份要去英國&德國給霸總&冰山部長慶生！用什么理由和學校請假比較合理？}
直播間的觀眾和她共享第一視角，雖然看不到她自己的模樣，但可以聽見她的聲音，也可以看到她所看見的景象。
列車是公共場合，“自言自語”會引人注目，于是菜菜想到了這個方法。
彈幕也非常給力，看到了她的求救后，開始七嘴八舌地給她出謀劃策，什么請病假啊裝病啊，借口探親啊，讓德國隊給她發邀請函啊，云云……
各種各樣的理由都有，還有給她分析利弊的，看得菜菜眼花繚亂，覺得都可行是可行，就是要么麻煩要么容易被懷疑。
直到一條簡短醒目的彈幕強勢闖入眼簾——
【婚假】
菜菜：……
那么問題來了，和誰的婚假？
第182章
請假的理由暫且被菜菜擱置, 反正開學也有好一段時間，可以慢慢想。
倒是除了和學校請假，菜菜還得思考下如何跟白石藏之介說這件事。
“同居”的弊端這時候就顯現了, 若是她一個人住，直接想走就走, 就跟之前的英國之旅一樣，她無需和任何人報備，一本護照一張機票, 世界任她行。
但現在不一樣了, 她住在白石家里，又不在假期, 出遠門肯定需要打報備的, 這是最基本的禮貌。
可是, 該怎么說呢？
難道直接說去給跡部以及手冢過生日嗎……
菜菜愁眉不展, 糾結了一路都沒糾結出個所以然。
回到白石家, 奶奶正在花園里除草，見到菜菜回來了, 熱情招呼她進屋, 說她早早煲了湯，端給她喝。
菜菜越喝越愧疚, 白石家對她也很好，他們兒子更不用說, 一直在為她付出。
可她都做了什么呢？沒能幫他們奪得全國冠軍, 還因為失職自請退了部。
“怎么啦菜菜，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奶奶問。
菜菜立刻揚起笑容：“啊啊, 沒事！只是有些累了吧。”
從下飛機就一直忙著，今天又是一大早從東京坐車回來, 這個暑假仿佛過了個寂寞。
哦，還有暑假作業沒寫完！
“雖說是放假，但也沒消停過呢，吃完飯就上去好好休息吧。”
“嗯嗯，謝謝奶奶！”
菜菜吃完飯后想幫忙洗碗，被拒絕了，于是只好上樓回房間。
說起來，從IH的16強賽到現在，她已經好久沒回來了，決賽后直接無縫銜接美國行，連歇息的時間都沒有。
上到了三樓，她在她房間門口看到了那箱行李。
那箱被她落在東京的酒店，白石部長不辭辛苦大老遠幫她帶回來的行李。
菜菜的房間門，平常出門是不會鎖的，主要也沒什么鎖的必要。
白石沒有開門放進去，只是將行李放在她的房間門口，明明這是他自己的家，卻非常尊重她的隱私。
菜菜很輕地呼了口氣，開門，將那行李推了進去，默默開箱整理。
當初是給白石奶奶交了半年的房租，這么算下來，其實也快到期了。
菜菜開始考慮要不還是自己搬出去，一個人住比較好。
這樣也不用擔心以什么理由跟白石講德國的事情。
想起來，一開始之所以會住在這，除了機緣巧合，以及盛情難卻，可能也有一些便于刷分的小心機。
于是為了平衡愧疚，她加入四天寶寺網球部，幫助他們訓練，努力提高他們的水平。
可惜IH的冠軍卻沒能幫他們實現，從下學期開始，她也不在網球部了。
那么好像連最后一絲住在這里的理由都沒有了。
或者換一個詞，資格。
其實找一個理由跟白石奶奶說很簡單，就說她爸媽回來了，或者哪個親戚過來了，她得搬過去住，完美的理由，接受度100%。
只是菜菜覺得，這件事情，還是得先和白石藏之介打聲招呼比較好，這個理由，應該也沒問題的……吧？
沒問題的。
因為，白石藏之介，有拒絕過她的任何要求嗎？
從來沒有。
除了上回的平等院事件，他曾表示過不贊同，但也是出于對她的擔心，涉及到安全問題，擔心也是正常的……可是最后，他還是妥協了不是嗎？
而且搬家這件事，又不是什么涉及原則的大事，不會損害任何人的利益，只不過不住在一起了而已，頂多會有些不舍，所以肯定沒問題的啦。
下定決心后，困意馬上襲來，菜菜躺床上，小憩了一會兒。
醒來后，她打開電腦連網，想找個離學校近些的房子。
離開學還有四五天的樣子，她先將幾個備選鏈接收藏，然后開始……趕暑假作業。
之前寫了一部分，就去忙全國賽了，這剩下的部分不多不少，菜菜一天就能趕完。
白石爸媽和友香里去千葉旅游了，估計得要臨近開學前才回來。菜菜這兩天除了寫寫作業，就是陪白石奶奶聊聊天，喝喝茶，輕松愜意。
同時菜菜也在慢慢物色學校附近的公寓，簡單地將房間里的東西收納好，以便日后搬家。
……總覺得來到這世界后，她似乎一直在搬家呢。
不過也是，她本來就是無家可歸之人，搬來搬去總是常態。
呵呵，幸村那家伙，還慫恿她下學期回立海……她才在大阪呆了多久啊！又讓她搬！這回說什么也至少要在大阪呆夠一年，再做考慮。
而且比起東京的壓力，大阪確實更加宜居，但論起適合年輕人奮斗，東京肯定還是首要選擇。
菜菜輕輕松松地歇了兩天后，掐指一算，隔海相望的美國合宿，那幫人也差不多回來了。
……
西十區的夏威夷群島。
由于落地地點不相同，少年們以學校為單位，乘坐的都是不同的航班，除了冰帝已被跡部的私人飛機接走，再就是比嘉中依舊是選擇水路運輸……
劍拔弩張的全國賽已經結束，之后就是統一戰線的世界賽了，加上這次合宿也是為世界賽準備的，所以大家的氣氛還算輕松和諧。
過兩天在東京有國際植物展會，不二周助興致勃勃地將這個消息分享給他的同好們。
“正好假期還有幾天，不知道幸村君有沒有興趣呢？”
“國際植物展會嗎？聽起來很不錯。”幸村精市接過不二遞來的宣傳單。
“白石君也一起來嗎？說不定也會有罕見的毒草哦。”不二周助問。
“說的是啊……”白石藏之介思索了下，“不過這次我可能來不及再去東京了，回去還有些事情做，只能等下次了。”
“這樣嗎？那還挺遺憾的。”不二說著，忽然想到了什么，笑瞇瞇道，“不知道菜菜小姐感不感興趣呢？想邀請她一起來。”
白石微愣，說：“她好像對這種活動興趣一般吧？”
不二恍然：“是嗎？我不太了解她的喜好。”
“你為什么想要邀請她呢？”幸村笑問。
“只是想到而已吧，畢竟不知道她提前回去了，也沒來得及打個招呼。”不二笑道，“菜菜小姐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感覺像風一樣呢。”
“我聽說她下學期就退出網球部了，這是真的嗎？”幸村忽然問道。
他這句話問的自然不是一直在說話的不二，而是白石。
在等待白石回答的時間中，不二驚訝道：“退出網球部嗎？為什么？”
為了表達驚訝之情，他連眼睛都睜開了。
見二人的目光都投向自己，白石擠出一個笑容，說：“比賽也結束了，我也希望她能休息休息。”
“所以是你讓她退部的嗎？”幸村望著他。
白石耐心解釋：“是我們一起商量決定的。”
不二睜著眼瞅了瞅他倆，重新閉上，微笑道：“也是呢，菜菜教練一直很辛苦，之后還有世界賽，這會確實該好好休息下。”
“這么看來，這個國際植物展會或許也是不錯的選擇。”幸村微笑著舉起手中的宣傳單，“不二君，我們一起去吧。也可以問問菜菜。”
“嗯。”不二點頭，“白石真的不一起來嗎？”
“嗯，我先回家歇息了，下次吧！”白石說。
很平常不過的一句話，但在聽到某個詞眼的時候，幸村臉上的微笑凝固了一瞬。
臨近登機，看著排隊的眾人，幸村輕輕走到白石身邊，說：“你知道，她高中會去你們四天寶寺的原因嗎？”
機場嘈雜，他的聲音很輕，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
白石眼神微閃，隨即開玩笑般道：“我們四天寶寺可是很好玩的哦！”
“是嗎？”幸村不置可否，也微笑著，“可是僅僅好玩的話，總是會膩的。”
“……”
幸村見他并未回話，于是笑道：“植物展會，如果你有點時間的話，就帶菜菜一起來吧，應該很方便，不是嗎？”
說完，他便上前登機了。
飛往東京的航班登機時間要早些，白石看著幸村他們一路排隊登機，很久都沒動靜。
直到去買飲料回來的小金和謙也嚷嚷著跑來，他才重新提起精神，去和隊友們說笑。
數小時的飛行后，去往大阪的航班終于在夜里九點落地。
等到白石藏之介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
爸爸媽媽和妹妹還在外地旅游，家里很安靜，奶奶也回自己的屋子休息了，只有五月和兵長聽見主人的動靜，屁顛顛地跑來迎接。
樓上，菜菜也聽到了一樓傳來的開門聲，于是穿上件薄外套，便下了樓。
果然，在亮堂堂的客廳里，晚歸的少年背著包半蹲在地，溫馨地擼著貓咪。
“白石同學，你回來了呀？”菜菜走下階梯。
白石藏之介抬頭看去，少女似乎已經洗過澡了，披著長發，睡裙外面套著外套。
他笑道：“嗯！你是幫我留燈了嗎？謝謝啊！”
“你早說，我可以去接你的，你吃過了嗎？”菜菜轉身去廚房接水。
“在飛機上吃過了，你呢？還不睡嗎？”白石站起身。
菜菜倒了兩杯檸檬水，來到客廳，放到桌子上，“現在還早呢，也不困，你路上辛苦了吧？合宿順利結束了嗎？”
“嗯！都很順利，你放心。”白石拿起水喝了幾口，然后笑道，“你怎么樣？去給那個親戚過生日，都順利嗎？”
“嗯嗯，其實也就那一天啦，完了我就回來了。”菜菜說完，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
“沒什么。”菜菜看了眼時鐘，“時間也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我明天再跟你說。”
白石一愣：“是有什么事嗎？你可以現在說。”
菜菜笑著搖頭：“也不是什么大事，明天再說吧。”
“沒關系，你就現在說吧！”白石苦笑，“不然我今晚要睡不著了。”
菜菜噗嗤一聲，“真的嗎？”
“嗯哼。”
“其實……是想跟你商量一下來著。”菜菜不知為何心里又開始猶豫了，明明先前已經想好沒問題的。
“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難了？”白石發現她神色不對。
“啊？不是不是！”菜菜立馬擺手，決定還是直話直說了，“就是那個，我親人過來了……我可能得要搬出去住了。”
“……”
整個客廳忽然安靜極了，能清晰聽見墻壁掛鐘的秒針跳動。
良久的沉默后，少年擠出一個有些生硬的笑容：“你要搬走了呀？”
“嗯。”菜菜點頭。
可能因為撒謊的緣故，她有些不敢直視白石的臉。
但還是繼續講出準備好的理由：“這段時間給你們添了很多麻煩，真的很謝謝你們的照顧，叔叔阿姨，還有奶奶，友香里，大家都特別好，我特別喜歡你們！”
白石沒有說話。
菜菜盯著桌面繼續道：“我親戚剛好在學校附近有地方，我可以直接搬過去的，一直在你們家打擾也不太好……”
她欠白石的太多了。
不想再欠下去了。
能回報的最佳機會她沒能把握住，再住下去，每多住一天，她就會多欠一分。
所以……
“我還沒跟你奶奶說，就是想先跟你打個招呼。”菜菜說著，鼓起勇氣朝他看去一眼。
少年一貫帥氣的臉上沒有什么特別的表情，就是安靜聽她說話的模樣，和平常隨和包容的樣子并無半分區別。
看到她投來的目光，白石藏之介似乎終于從深陷的思緒中回神，眸光微閃，笑容有些無力：“我知道了。”
聽他這么說，菜菜松了口氣。果然，她說什么來著？
白石是不可能會拒絕她的。
即便她要離開他，他也不會拒絕……
“那你什么時候要搬呢？”他問。
“明天我跟奶奶說一下，就聯系搬家公司搬過去。”
“…這么快嗎？”
“嗯。”
“我知道了。”白石應了聲，目光忽然瞥向墻壁上的掛鐘。夜里10:38。
“…嗯，那就這件事了。我就先上去了，你…也早點休息。”
菜菜說完，沒再看他，拿著杯子默默從他身邊經過，沒有注意到那只綁著繃帶的手蜷了一下。
看到少女從身旁走過，白石很輕地呼了口氣。
先是退部，然后是搬走，再之后會是什么呢？
他好像從來沒有拒絕過她的任何要求，不管是她想來，還是她想走。
只是想到幸村跟他說的那些話，他忽然間什么都不想顧慮了。
啪嗒一聲。杯子突然被放在木桌上。
聲響不大，卻清脆異常，讓菜菜的腳步抖了一下。
白石放下杯子，上前從身后抱住了她。
墻上的指針滴答滴答，菜菜整個人一僵，血液瘋狂涌上腦海，卻仍是一片空白——
“白、白石？”她不確定地喚了聲。
背后的少年頭低垂著，劉海遮住了眉眼，嗓音被壓抑到沙啞。
“我不想你搬走。”
第183章
這幢屋子好像從來沒有這么安靜過。
除了他們兩之外再沒有任何人, 父母妹妹全都出門了，只有兩只貓咪在打瞌睡。
整個客廳落針可聞，墻壁上的掛鐘和猛烈撞擊的心跳聲仿佛重疊了, 一時讓菜菜分辨不清哪個才是心跳，是她自己的, 還是身后之人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聽錯了，背后的溫度是熟悉也陌生的，直到她將視線下移, 看到抱著自己的一只手上綁著的繃帶, 她摸了上去，略顯粗糙的磨砂質感, 讓某些不存在的記憶無意識涌入腦海。
她的觸摸帶來一絲癢意, 從左手一直延伸到喉嚨, 使得白石不由將她抱緊了些。
菜菜閉上眼, 感覺到肚子一陣失重, 開口的嗓音有些發顫：“那個，你…你說什么？”
“我不想要你搬走。”白石說, 第一次說出了埋藏心底那可怕的欲望, 任性也好，就這一次, 這個他真的無法接受，“你……可以不走嗎？”
少年一只手環在她肩部, 另一只環著她的腰腹, 失重的感覺有些厲害，這樣的姿勢菜菜看不見他的臉, 卻比看見還要讓人悸動。
要不是這里是他自己家，菜菜甚至都懷疑那是另一個人。
“我…”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白石會這樣挽留是她始料未及的，連后手都沒有考慮過，因為她從來不覺得白石會拒絕她任何要求。
可是怎么辦？她的謊言已經收不回來了，人一旦說了一個謊，就要用千千萬萬個謊來圓，她窮途末路了。
“你是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啊？”白石忽然問，“你并沒有親戚過來，你只是想自己搬出去住，是這樣嗎？”
“……”菜菜眼神一顫。
她的猶豫不定讓白石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不由低聲苦笑：“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讓你不開心了？”
“不，沒有……”菜菜下意識開口，只是這樣的環抱姿勢讓她有些難以思考，只能闔上眼睛，說，“只是我覺得我沒能回報你什么……你看，我下學期也退部了，又幫不上你的忙，實在不好意思占著你家……”
“我不需要你什么回報。”白石篤定道，“只要你一直在我身邊，我就很滿足。”
“……”OMG。
菜菜以為自己幻聽了，他這話，什么意思？
“你你你……”她咽了咽口水，“你是在講土味情話嗎？”
如果是，那這完全是可以出師的程度了！
白石不由笑了兩聲，說：“可以算是吧，但我沒有在開玩笑哦。”
“……”菜菜大腦宕機，“真的嗎？”
“真的。”
他知道，你對他講的情話都是玩笑。
但他也知道，他對你講的每一句都是真話。
包括……他“想要”。
“所以，你能留下來嗎？還是說……你有別的原因？”他問。
“沒、沒有。”
“那你愿意留下來嗎？”少年再三請求，“我可以每天都陪你說土味情話。”
原本還在心慌慌的菜菜，聽到這句后突然繃不住了：“……哈？”
“我說真的。”
“……”
菜菜實在受不了帥哥這樣，只能認命：“好……我不走了。”
“……謝謝。”
心里的石頭終于放下，白石也放開了她。
后退幾步，他像是脫力般坐到了椅子上，手肘撐著桌面，用手捂住臉，沒再說話。
這大概是他懂事以來第一次遵循了自己的私心，但他并不后悔。
因為他知道，這次再妥協下去，他一定會……很不甘心。
“對不起啊。”
聽到少年的聲音，呆呆站在原地的菜菜回頭，看向他。
她不知道白石為什么要道歉，她從來沒見他這樣過，也沒想到自己搬家會讓他有這么大的反應。
“你沒事吧？”菜菜有些擔心地走過去，試探地碰了下他的手，發現他耳根都紅透了，捂臉低頭，像只自閉的大狗狗。
“我沒事……”白石捂著臉沒看她，“你先睡吧，我想緩緩…”
菜菜愣愣地眨眨眼，下意識查看了下系統——
*白石藏之介心動值+108，積分+10800
又是三位數……
菜菜怕他的心快跳出來了，腦子一抽，開口：“需要給你叫救護車嗎？”
沒想到白石說：“…拜托了。”
菜菜：“……”
意料之外的發展，讓菜菜這晚躺在床上，半天都睡不著。
總感覺在自己打自己的臉，冠冕堂皇地說要搬家，結果帥哥那樣可憐兮兮一祈求，她又開始鬼迷心竅了：）
呵呵呵呵，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看來不論是美人部長還是帥哥部長，都深諳此話精髓。
不過這樣一來，她就得要好好思考一下，十月份以什么樣的借口“請假”了。
……
之后的日子，兩人都跟啥事沒發生一樣繼續和諧相處。臨近開學，菜菜收到不二周助的邀請，去參觀東京舉辦的國際植物展會。
菜菜不知道不二為啥會邀請她，想著這應該是白石藏之介的愛好，于是問他要不要去。
白石卻說，來不及去東京了，馬上就要開學，且他打算組織大家去夏日祭。
“夏日祭？不是已經結束了嗎？”菜菜驚訝。因為一整個暑假都在外面奔波，自然錯過了國內的夏日祭，沒想到還有。
白石說是，他知道有個地方還沒收攤，還能趕上尾巴，只不過沒有煙火大會了。
菜菜想著，自從全國賽結束后，好像還沒能和四天寶的大家好好聚一聚，于是很爽快地同去了，跟大家一起吃一起玩，順便就美國的事情道歉。
“道歉？為什么要道歉？？”忍足謙也自從上次菜菜為“愛”干乾汁后，就徹底變卦了，從自家部長的激推變成了菜菜激推，“菜菜大人做什么都是對的！不用解釋！你就算要開船，開幾條船我都給你劃槳！！”
“因為你的人生——還可以更浪！！！”
“你可消停會吧！”菜菜將一串蘋果糖塞進他的嘴，道出了系統任務，“撒網是我的本事，入網是你們的榮幸！”
眾人哈哈大笑，忍足謙也被噎得一邊掉眼淚一邊振臂高呼菜菜大人萬歲！
日子就像懸浮的流水，緩慢而又迅疾地一路往前。
夏天似乎才剛剛過去，日光還未褪去熱度，可是一眨眼，就是涼風習習的秋天，飛鳥穿梭在厚厚的楓葉之間，傳出一聲一聲的鳴叫。
在四天寶寺的第二學期一切如常，除了不再是網球部的顧問以外，菜菜也會在有空的時候去做做客，因為不用參加訓練，她也不必再和白石一起那么早去學校，只是偶爾碰上就一起上學或者回家。
平安無事地度過了開學的一個月后，終于來到了十月份。
菜菜順利拿到了學校批準的假條，請了十天的假。
這多虧了冰山部長的幫忙，請U17德國隊的隊長給她寫了一份官方邀請函，邀請她去德國交流學習。
她用同樣的理由跟白石藏之介解釋，也是相當順利，對方絲毫沒有懷疑，還表示很羨慕，他也想去參觀德國代表隊！
“我會盡量搜集情報的。”菜菜拍拍他的肩，“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菜菜本來就學習好，進度超前，即便是學期間請假也不會耽誤學習，再加上理由充分，可促進兩國交流，四天寶寺校風又不像立海大那么嚴，自然比菜菜想象的還要順利。
{菜菜不菜：[圖片]}
{菜菜不菜：我5號到慕尼黑~}
{手冢國光：[OK]}
{手冢國光：德國比日本冷，你多帶些衣服。}
{菜菜不菜：好滴！}
{菜菜不菜：好興奮呀哈哈哈}
{手冢國光：嗯？}
{菜菜不菜：第一次去德國！特別期待！}
{手冢國光：其實也不用那么期待。}
{菜菜不菜：？？？？}
菜菜一堆問號發過去，有些發愣。冰山部長這啥意思？難道德國不好嗎？
{手冢國光：你出發前再跟我確認一下信息，我會去機場接你。}
{菜菜不菜：嗷！}
{菜菜不菜：好的~！[耶]}
不過在去德國之前，她首先飛的是倫敦，這個她沒跟任何人說。
她也只是告訴了手冢自己的落地時間，沒有說航班號。
要不要跟霸總部長講一下呢……還是說給他一個驚喜？
菜菜看了看收拾好的行李箱里，那九顆網球安安靜靜躺著，每顆球上都印著一名冰帝隊員的Q版頭像——這是給霸總部長的禮物，她特意去訂制的。
拍了張照片分享給好姐妹，結果忍足侑士的評價是：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壞。
{菜菜不菜：？？？}
{菜菜不菜：給你一個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微笑]}
{忍足侑士：菜菜公主，在下說的是實話。[合十]}
{忍足侑士：畢竟跡部那家伙，什么沒見過。[微笑]}
{菜菜不菜：……}
{菜菜不菜：你說的有道理……}
{忍足侑士：不過你放心。只要是你送的，送垃圾給他，他都開心。[可愛]}
{菜菜不菜：哈哈哈，你看我信嗎？[微笑]}
{忍足侑士：信不信都好，反正收禮物的又不是我。}
{菜菜不菜：……？}
{忍足侑士：有個問題想請教菜菜公主，不知能否為我解答？}
{菜菜不菜：你說。}
{忍足侑士：你知道我的生日是幾號嗎？}
{菜菜不菜：……}
臥槽。
菜菜心一涼。
忍足的生日是幾號來著？
啊啊啊，攻略手冊只有四大部長的，其他人沒有！菜菜只記得先前好像從后援團的姐妹們那里聽過，忍足侑士似乎、好像、仿佛、也是十月份的……
{菜菜不菜：你是天秤座，我記得。}
{菜菜不菜：應該是在十月上旬！}
{忍足侑士：……算了，你別猜了。}
{忍足侑士：我好傷心。}
{菜菜不菜：……}
{忍足侑士：你知道心碎成一片一片的滋味嗎？這就是。}
{忍足侑士：我都記得菜菜小姐1月5日生，摩羯座，infp。}
{菜菜不菜：我記得你是intp！}
{忍足侑士：你當然記得}
{忍足侑士：翻一下聊天記錄不就記得了？[撇嘴]}
{菜菜不菜：……}
{菜菜不菜：所以你到底幾號生日嘛！！！[生氣]}
{忍足侑士：10.15}
{菜菜不菜：好的。}
{菜菜不菜：為了幫你把心一片片粘回去，你的生日我會參加的。}
{忍足侑士：真的嗎？[可憐]}
{菜菜不菜：嗯。}
她12號回來，肯定趕得及15號忍足的生日。
哎，突然覺得好累哦。
不過忍足是她的好姐妹！為姐妹累一點怎么了！
{忍足侑士：你什么時候去英國？}
{菜菜不菜：今晚。}
{忍足侑士：[吃驚]跡部知道嗎？}
{菜菜不菜：我還沒跟他說……}
{忍足侑士：哦？是想給他一個驚喜嗎？}
{菜菜不菜：emm算是吧？}
{菜菜不菜：先不跟你說了，我要繼續收東西了。}
{忍足侑士：行。}
{忍足侑士：你路上小心，有什么事給我發消息。}
{菜菜不菜：嗯嗯，拜拜~}
菜菜放下手機，繼續收拾行李。
手冢提醒她多帶些衣服，于是她準備了個大箱子，畢竟除了給霸總部長的禮物，還有給冰山部長的禮物。
或者更準確點說，是幫青學的朋友們帶給他的生日禮物。
其中她還特意跟不二周助求來了一摞照片，里面都是青學成員們各種日常，背后都有各自寫給手冢部長的生日祝福。
記得那天跟不二遠程通話，不二問她：你這樣做，是真的很在意手冢嗎？
作為頂流主播，菜菜自然頂住了壓力，說：你多在意手冢，我就有多在意。
給不二整無語了。
冰山部長對于她而言，比起一個刷分對象，更有點像是異世界的親人。（大概也因為從他身上刷不到多少分==）
這多虧了手冢彩菜，感覺比起這個兒子，菜菜和他媽媽反而更親近一些。
而且德國之行，是她一早就跟手冢國光說好的，她很討厭食言，所以不論如何都會去的。
今天是10.2日晚上，她握著機票和護照，出發去了機場。本來白石還說要送她去，被她大力拒絕了。
……不然良心實在過不去。
她的假從3號開始，于是買了3號最早的0點航班，因為今年的臺風季來得有些晚，日本各地最近都在下大雨，航班取消率比較高，萬一取消了還有備選。
不過好在，今天的天公還算給力，晚上沒什么雨，航班狀態正常。
想了想，菜菜打算還是跟跡部說一下吧，雖然想著給驚喜，但之前她似乎有劇透過，也算不上啥驚喜了。
想要給到跡部少爺驚喜，不如下輩子吧==
于是菜菜給Mr.King先生發了條消息，便登機了。
今時不同往昔，曾經只能買廉價航班的菜菜，如今也能咬牙買下直飛航班了。
雖然仍是經濟艙……
目前她的積分為：409，942，103。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觀眾們吃過了四校修羅場的大餐，再吃回單校的餐，就有些食不果腹，再加上四天寶寺的刷分風格已經沒什么新鮮的了，所以導致這陣子積分上漲速度又慢了下來。
于是菜菜只能將希望寄托與德國之旅……雖然冰山部長也提供不了多少積分吧，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嘛，小別勝新婚，至少冰山部長的粉絲會多給些力。
但在那之前，她還得去倫敦“中轉”一下。
抵達倫敦的時候是當地時間早上七點，大把的時間可以揮霍。
菜菜一路上都在睡覺，這會還有些困倦，下了飛機，剛打開手機，就收到了來自“1”的奪命連環call……
她剛要摁下接聽，很快懸崖勒馬……不行，她還沒換電話卡呢，雖說開通了國際漫游，但有網為啥不用？
誒嘿，今天她還就不慣著這大少爺了~
于是菜菜摁下拒聽，然后連上機場wifi，打開Line。
果不其然，之前給Mr.King的留言被[已讀]。
{菜菜不菜：你看到消息了啊？}
{菜菜不菜：怎么了？這里說唄？}
大概過了一分鐘左右，頂上顯示‘對方正在輸入…’
{Mr.King：你現在在哪}
{菜菜不菜：我？倫敦呀，剛落地~}
{菜菜不菜：你在哪呢？}
{Mr.King：……}
{Mr.King：本大爺真是服了你了！}
{菜菜不菜：？？？？}
{菜菜不菜：干嘛？}
{Mr.King：我在東京！！}
{Mr.King：剛落地！！！}
菜菜：……
第184章
回日本過生日這件事, 是跡部景吾臨時決定的。
從國一起成為冰帝的部長后，和隊友們一同慶祝生日已經成為了慣例，思來想去, 今年也不愿打破。
雖說在英國這邊也有不少朋友，但到底還是比不過國內的, 畢竟很多重要的人都在這里。
包機把那些人送來英國倒也不是不行，可一方面時間麻煩，另一方面可能耽誤學校上課, 于是跡部景吾便決定還是自己飛回去。
剛下飛機, 想打給某個大言不慚說要給他慶祝生日的人，這下他提前回來了, 也不知道某人會不會兌現承諾。
結果電話還沒打, Line上的留言就給了他一個大驚喜……
“你飛去英國, 為什么不和本大爺說…？？”跡部景吾掐著電話的手背冒青筋。
“我跟你說了啊！”菜菜在那頭也急了, “我不是給你留言了嗎？”
“當天留言當天飛？？”跡部都快被氣笑了, “為什么不早點說，啊恩？！不等本大爺給你買票, 自說自話就一個人飛走？？”
槽點太多, 菜菜深呼吸……
“首先，我不需要你買票, 第二，我很早之前跟你提過吧？第三, 你不也到了才跟我說這事嘛！”
跡部景吾也在另一頭進行深呼吸, 雖說可笑，但事情已經這樣了, 爭論下去也沒意義。“你在英國待到什么時候？”
“啊？我……”菜菜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說, “到5號晚上。”
“知道了。”跡部說，“本大爺會安排人去機場接你。”
“那你呢？”菜菜問。
她確實沒料到跡部會恰好趕上這個時間回國，但仔細想來也在情理之中，比起遙遠的英國，自然是回來和冰帝大家庭一起過生日更熱鬧。
是她失算了，想著要給驚喜，卻沒想到變成了驚嚇，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
“好好等著本大爺。”跡部在電話里說。
“……”
看著【通話結束】的字樣，菜菜心里忽然不是滋味，今天3號了，東京到倫敦13個小時的飛行時間，算上時差，如果跡部能馬上飛回倫敦，倒也是可以趕上4號跟她過個生日。
只是。
前提是他能馬上調頭飛回來。
跡部會這個時候回日本肯定是為了能和隊友們一起過生日的，但如果還要兼顧她，那估計就得要面臨取舍——如果和隊友們過完生日再飛回倫敦，那可能就趕不上和她見面了。
靠……
這不是讓跡部在隊友們和她之間做選擇嗎？？？
菜菜抓狂地抱頭，瘋狂腦暴，感覺自己似乎把事情弄砸了。
不對，等等。
跡部說讓她在這等，可她5號晚上走，那么可能性比較大的情況——就是4號跡部安安心心在國內和隊友們過完生日，再回來倫敦跟她補過？
這樣的話比較合理，不然讓大少爺整的急急忙忙的也不好。只是唯一遺憾的是，她可能趕不上那一天陪他慶祝了。
哎……
雖然遺憾，但這也是最合理的安排了。
菜菜在機場坐了一會兒，很快有人聯系她，是跡部家在英國的司機，前來把菜菜接到住的地方。
車上，菜菜繼續發消息。
{菜菜不菜：你居然不告訴我跡部回日本了嗎！！[怒]}
{忍足侑士：？}
{忍足侑士：什么？他回日本了？}
菜菜：“……”
看著這消息，菜菜還是松了口氣的，本來還差點以為忍足知道這消息故意不告訴她呢，看這樣子應該沒有說謊，不然她真要氣得跟他絕交：）
不行……怎么能絕交呢？菜菜立刻將自己拍醒。
她怎么能為了男人拋棄她的好姐妹！
大概過了幾分鐘，忍足又發來了消息。
{忍足侑士：我剛剛跟他通話了，他確實回來了。}
{忍足侑士：但我可以跟你發誓，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舉手]}
{菜菜不菜：嗯。}
{菜菜不菜：我相信你。不然的話}
{忍足侑士：……不然怎樣？}
{忍足侑士：你難道覺得我會騙你？}
{菜菜不菜：我相信你不會的。}
{忍足侑士：[微笑]如果我是呢？}
{忍足侑士：你會跟我絕交嗎？}
菜菜一愣，沒想到忍足還真這么問。
感覺這莫名像是一道送命題……
但仔細想想，忍足根本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的，明知真相還任由她一個人跑出國外，他們又無冤無仇，這可不是一個身心健康的青少年能做出來的。
{菜菜不菜：你肯定不是。我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忍足侑士：如果我是呢？}
{忍足侑士：如果我就是知道真相，故意不告訴你呢？}
菜菜：“……”
這人跟她杠上了是吧？！
{菜菜不菜：[微笑]行。就算你是，我也不會跟你絕交的。}
{忍足侑士：真的嗎？}
{菜菜不菜：有句俗話說得好：姐妹如手足，男人如破布。}
{菜菜不菜：怎么能為了破布拋棄手足呢？}
{忍足侑士：……[微笑]}
{忍足侑士：我感覺你在夸我，又在罵我。}
{菜菜不菜：[不客氣.gif]}
{忍足侑士：不過我確實沒隱瞞，跡部說也是臨時決定回來的，沒跟我們提前打過招呼。}
{忍足侑士：那你打算怎么辦呢？又飛回來嗎？}
{菜菜不菜：跡部讓我在倫敦等他……}
{菜菜不菜：具體我也不清楚。[攤手]}
豪華的私家車一路把菜菜送回了跡部家的城堡。
沒錯，就是上回那個豪華莊園城堡，連管家都沒變，笑瞇瞇地跟她問好：“菜菜小姐，好久不見。”
菜菜：“……”
管家說已經準備好了Brunch，請她享用。
偌大的城堡空蕩蕩，主人都不在家，只有傭人前后忙碌著——就為了招呼菜菜。
菜菜看著擺了一桌的美食，心里止不住地抽搐，她一個未成年少女，162cm，不到一百斤，怎么可能一個人吃下這么多東西啊？
“請問……這些是給我一個人準備的嗎？”她弱弱問。
管家回答：“是的，老爺和夫人都不在，少爺吩咐讓好好招呼您。”
“……”菜菜陷入沉思。
“要不你們坐下來跟我一起吃吧？”她提議。
管家冷汗彎腰：“這位貴客，您說笑了，這可使不得。”
菜菜：“……”
不行，味太沖了。
主人都不在，跡部那家伙不會就讓她一個人鳩占鵲巢，在他家享受當“千金”的感覺吧？
他不會覺得……她之所以來倫敦給他過生日，是為了享受這些福利的吧？
菜菜嘆了口氣，對管家說：“您能幫我準備一份紙和筆嗎？”
管家說：“可以。”
吃完飯后，菜菜將行李箱里面給跡部景吾準備的禮物取了出來，一顆網球的重量是58g，這九顆定制網球足足有一斤，雖說無法親自交予他手里，但姑且還是先給自己的行李減減重吧。
“你們少爺有說他什么時候回來嗎？”她問。
“很抱歉，我們不知。”
得到這個回復后，菜菜又打開了手機，沒有任何新消息提醒。
現在已經是中午12點了，日本已經是晚上。
知道那大少爺很少看消息，于是菜菜干脆給忍足發消息。
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對面才回復。
{忍足侑士：我們在給跡部過生日……}
{菜菜不菜：……}
{菜菜不菜：果然如此嗎？[托腮]}
心里說不上是什么滋味，也沒什么滋味，霸總部長果然還是按照計劃先和隊友們慶祝了，并沒有落地后馬上飛回倫敦。
按照大少爺的風格，每年一次的生日肯定要特別隆重吧？精心布置的場地，數不盡的玫瑰花，巨型生日蛋糕，要所有人獻上最完美的祝福，要做全世界最華麗的King。
說不定一二三四美她們也去了呢。
{菜菜不菜：后援團是不是也在？}
{忍足侑士：是的……}
{忍足侑士：[圖片]}
菜菜點開大圖，是會場的照片，雖然被圈進了巴掌大的屏幕，但依舊可見熱鬧的景象，地點似乎是在冰帝的禮堂，華麗的布景，琳瑯滿目的美食，很多人都去了，自然還有站在最中心的、花團錦簇的壽星。
忍足雖然只拍了這一張給她，但五臟俱全，該有的重點都有了。菜菜不禁有些感慨，看著這照片，多少讓她憶起了同樣的地點，那年的冰帝舞會了。
今時不同往昔，跡部景吾雖然已經去英國深造，但好在國內還保留著學籍，冰帝的King永遠不會變，不管他去了哪里，只要回到冰帝快樂老家，依舊是那個一呼百應的“國王”，依舊有無數人“擁戴”。
以前菜菜還會對這些名詞腳趾扣地，現在竟然也已經習慣了，就跟她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當著他的面喊“跡部sama！”是一樣的道理==
這會還是國內的10.3日，看跡部這架勢，應該是要同冰帝的伙伴跨零點慶祝生日……然后再飛回倫敦跟她慶祝？
這種儀式感讓菜菜有些熟悉，她想到了她的那次生日，也是卡0點，卡時差，一個生日跑兩個國家過==
這下風水輪流轉了，變成了跡部景吾來回奔波……
笑死，霸總部長，您才是真正的時間管理大師吧？！
{菜菜不菜：你們吃好喝好}
{菜菜不菜：0點的時候，幫我跟他說聲生日快樂。}
發完這兩條消息，菜菜摁掉了手機。
她向管家詢問，是否只能待在這里等跡部，能不能出去逛逛？
管家說可以，少爺吩咐了，您想去哪里，都可以讓司機帶您去。
那菜菜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當“咸魚千金”太無聊了，她坐上車，讓司機把她送去了市區。
她先去了博羅市場逛了逛，沒有了大少爺在旁邊嫌棄這嫌棄那，她終于能毫無顧忌地大快朵頤，享受著一切“庶民”的快樂。
結束后，她又循著記憶去了附近一家高級法式餐廳，現在還未到營業時間，店員過來跟她說了一堆法語。
菜菜沒聽懂，于是只能擺擺手離開。
倫敦的秋天已經很涼了，天色也暗得早，這會街道上已經鱗次櫛比地亮起了燈光。
因為吃了不少小吃，導致現在并不餓，菜菜拜托司機把她送去了攝政街。
10月份的攝政街，天使燈還未亮起。
沒有火樹銀花，沒有熱鬧的圣誕氣息，只是一個街道最常見的樣子。
菜菜從街頭走到街尾，又從街尾走回街頭，不同季節的攝政街有不同的味道，只是菜菜卻沒了當初那樣拍照留念的沖動了。
她逛到了夜幕徹底降臨之時，出攝政街走了一小段，便瞧見了倫敦眼亮起的燈光。
手機響了聲，菜菜拿出來看。
本以為是忍足，沒想到竟是壽星本人。
{Mr.King：日本這邊刮臺風，得要等雨停才能起飛。}
{Mr.King：稍微再等等本大爺。}
菜菜愣了下，馬上回復。
{菜菜不菜：冰帝那邊已經結束了嗎？}
發出后，沒有及時回復，也沒有已讀回執。
估計是又去忙了……
菜菜退出聊天頁面，上網查看了下東京的天氣，果然因為臺風暴雨，很多航班都延誤了，日本哪里都是。
本來這就趕上了臺風季，菜菜出發前也是有同樣的擔憂，沒想到還是受到影響了……
即便跡部家有私人飛機也沒用，老天爺面前人人平等，總不能不顧安全強行起飛，所以只能等雨停。
{菜菜不菜：沒關系啦！你不用那么急，趕不回來也沒關系……
她低頭打著這幾個字，卻不知為何遲遲沒能按下發送鍵。
最終她還是一字字刪除，將手機放回兜里。
站在車旁等待的司機見她走過來，問她接下來還想去哪。
菜菜朝遠方的倫敦眼望去，目光一時有些飄忽。
“麻煩送我回去吧。”
她說著，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司機剛準備啟動車子，菜菜又道：“算了，我還是去趟倫敦眼那吧。”
司機點頭：“收到。那我開車送您過去。”
“不了……”菜菜解開安全帶，“我自己走過去就好。”
她下了車，踏上了那座熟悉的橋，一公里的距離，腳下是泰晤士河，這個點還有許多行人和車輛，十分熱鬧。
一路來到了摩天輪下，營業時間，這里有許多游客，正陸陸續續排隊登上摩天輪。
菜菜去窗口詢問了一下，好家伙，門票就要27英鎊，還是普通艙位。
……也是，包下整個摩天輪那種事，沒有親愛的霸總部長出面，現實中怎么能實現呢？
菜菜無所事事地在休息區的凳子上坐了會兒，看著摩天輪轉了一圈又一圈，游客們換了一批又一批。
明明身處天氣晴朗的倫敦，她卻仿佛在等待東京的雨停一樣，一坐就是幾個小時。
控制室的大叔看不下去了，走過來，指著摩天輪跟她說：“you go? free for you!”
菜菜一愣，她這是看上去多窮？以至于這大叔覺得她坐不起，好心免費給她坐一次？
菜菜怒掏30英鎊，大手一揮，說，不用找了！
大叔愣愣地看著她一個人踏上了摩天輪。
這會已經接近營業結束時間，所以游客并不多，菜菜上去的時候，整個艙位也不過四五個人。
聽著旁邊的游客嘰里呱啦一堆聽不懂的語言，菜菜一個人站在窗前，緊緊握著扶手，感受著高度上升帶來的心里發作，心想都坐過了，干嘛還花錢來找罪受呢？
只是和上次不一樣，這次的恐高似乎一直都沒有消失。
菜菜一邊緩和呼吸調整心理，一邊俯瞰城市的夜景，看到了很多熟悉的建筑，但真要叫她又叫不出全名。
除了河對岸的大本鐘。
現在時間將近九點，無事發生。
直到摩天輪升至最高點的時候停了一下，同時她口袋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1
心像是被這鈴聲驚得回魂，菜菜看著來電顯示，按下了接聽。
“本大爺已經在機場等了，等雨停了就可以起飛。”少年在那頭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焦躁，“你在哪里？有好好等著本大爺吧？”
菜菜一邊耳朵聽著他的聲音，另一邊聽見了遠方傳來的鐘聲……
一聲，兩聲……
她按下免提，說：“你聽到了嗎？”
“什么？”
“鐘聲。”
“鐘聲？”
“嗯，現在日本已經過零點了吧？”菜菜望著夜色中靜謐閃耀的大本鐘，“……生日快樂。”
第185章
時間隔了很久很久, 直到大本鐘的鐘聲敲完，少年才略顯遲疑地開口：“……你人在哪里？”
“你猜。”菜菜忽然來了心思。
“我在跟你認真說。”
“倫敦眼。”菜菜說，同時感受到摩天輪開始下降, “你知道嗎？我今天聽別的游客聊天的時候，才知道原來倫敦眼的摩天輪升至最高點的時候是不會停的。”
“只有一種情況會停：那就是大本鐘整點的鐘聲敲響。”
所以, 上次她的生日，是你特意算準了時機，為她道出那句祝福的嗎？
不論是與不是, 這次, 她雖然無法以同等價值的祝福回饋與你，甚至連你一面都沒見到, 但是在同樣的地點, 同樣的鐘聲下, 跨越一萬公里的電波祝福能傳到你的耳朵, 也算是了卻了她一樁心事。
“你一個人上去的嗎？”跡部景吾壓輕了嗓音, “怕不怕高？”
“還好啦。”菜菜笑了笑，“旁邊有其他游客在, 我就算害怕也不會表現出來的。”
跡部很輕地“嗯”了一聲, 說：“趕緊讓司機送你回家吧，等本大爺到了, 再陪你去。”
“……所以你什么時候能到啊？”菜菜看著越來越接近的地面問。
“盡快。”跡部語氣堅定，“反正一定能和你過上生日。”
其實他也想過干脆買個機票讓菜菜飛回來算了, 只是國內各地都在下雨, 往返情況都差不多，與其讓她承受這樣的風險, 還不如他自己去。
至于她原本計劃的5號回，無所謂, 想多晚回他都能給她安排。
聽著少年堅定的口吻，菜菜不知為何心里有些發堵，說：“不好意思啊，我應該提前跟你說的，沒想到打破你的計劃了…”
跡部忽然輕笑道：“你打破本大爺計劃的事還不夠多嗎？”
“……”菜菜突然無語了，“咱們彼此彼此好吧？”
跡部又是笑了兩聲。
“你今天都去了哪里？除了倫敦眼。”他問。
菜菜說：“就還是在那附近逛了逛，沒有圣誕節那會漂亮，但還是不錯啦。”
這句話換一種說法便是，她又去了一遍他們曾經一起去過的地方。
“你一個人，不無聊嗎？”跡部問。
“我沒有一個人啊~司機叔叔陪著我呢。”
“……”
“好啦，我要準備回去了，你先掛吧。”
“不用本大爺陪你聊天么，啊恩？”
“誒…？”菜菜有些驚訝，“你難道愿意煲電話粥嗎？”
跡部笑道：“怎么不行？”
好家伙，菜菜完全想象不出那位大少爺做這種事。
“你不跟冰帝的大家一起玩嗎？”
“本大爺說了，已經在機場了，其他人都回去睡覺了。”
“那你不用睡覺嗎？”
“本大爺精神好得很。”
“不行啊，現在國內都凌晨了吧？”菜菜不贊同，“你不是平常十點就睡了嗎？現在哪里會精神好？”
“你別忘了本大爺才從倫敦回來，現在還是那邊的時差。”跡部說著忽然起了疑心，“不過你是怎么知道我平常十點睡覺的？”
“……”菜菜張了張嘴，想說那當然是[攻略手冊]告訴她的啦。
然后硬著臉皮道：“作為你后援團曾經的副團長，這點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不可能。”跡部斬釘截鐵，“這種事情后援團怎么可能知道？”
……這可是個人隱私啊！后援團再瘋狂，也不會有人干出私生飯一樣的事情吧。
“但我就是知道。你別忘了，我還是U17合宿的教練，隊員們的情況我肯定得了解啊~”菜菜面不改色心不跳，不介意再給他點驚喜，“除此之外，我還知道你每次泡澡前都要喝香檳，泡澡要撒玫瑰花瓣。”
“看來你對本大爺是了如指掌啊？”跡部景吾笑了起來，一點都不介意的樣子，“還知道什么別的么？”
“別的？嗯……不告訴你。”菜菜才不承認是暫時想不到了。
“既然你這么了解本大爺，那么準備了什么生日禮物啊，嗯？”
菜菜聽他這口吻，好像還挺期待的樣子……不過很可惜，她沒有鈔能力，就算有鈔能力也比不上大少爺的新意。
“你來了就知道了。”菜菜說，“不過你可不要有太大的期待，畢竟我不像你那么有錢。”
“呵，你覺得本大爺會稀罕貴重的東西嗎？”
“當然不~”菜菜拖腔帶調道，“跡部少爺呼風喚雨要啥有啥，誰知道怎么樣的禮物才能入您的眼呢？”
聽她頗為陰陽怪氣的語調，跡部青筋微冒，卻馬上不怒反笑：“既然你知道這一點，還不遠萬里跑到英國去，那本大爺還是可以勉為其難期待一下的。”
菜菜朝等在路邊的司機走去，說：“我要坐車回去啦，你還有啥要吩咐的沒？”
“沒什么了，你回去好好睡一覺吧。”跡部在那頭說，“等你睡一覺醒來，就能見到本大爺了。”
“好，那祝你一路平安。”
……
只是等到菜菜真睡了一覺起來，依舊沒有收到跡部景吾抵達的消息。
管家告訴她說，這次的臺風比較厲害，大雨持續了很久，許多航班都取消或者延誤了。
菜菜打開國內的新聞，各方也都在播報相關的消息，但臺風季每年都有，最長也不會超過48小時。
現在已經是倫敦的上午九點了，菜菜估摸著，霸總部長應該是趕不及在4號這一天回來了。
別說4號了，她能在5號走之前見他一面估計都懸。
{手冢國光：你的航班正常嗎？}
{手冢國光：日本臺風天，我看很多航班都取消了。}
收到手冢的消息時已是大中午，他估計是剛結束了上午的訓練。
{菜菜不菜：我沒問題~}
{菜菜不菜：我的航班正常}
漫長的‘對方正在輸入…’過后。
{手冢國光：你坐的航班號是哪一個？我關注一下。}
菜菜微愣，有些尷尬。
emmm如果說她是從倫敦飛過去所以才不受臺風天影響，是不是有些過于明顯了？
畢竟手冢和跡部關系不錯，一提到倫敦，手冢肯定立刻明白她是去干嘛的==
菜菜又想掐人中了。
其實要解釋也不是不能解釋，但一旦解釋了，就要面臨更多的解釋，時間線還要追溯到年初她的生日！畢竟她這破檔子事，一兩句根本解釋不清楚。
所以菜菜還是決定擺爛了——
{菜菜不菜：沒關系~反正我的航班是正常的，還沒起飛，如果有變故我會及時告訴你的，目前就還是原來的落地時間~}
{菜菜不菜：放心好啦~}
反正冰山部長平常也是惜字如金的！她選擇不多費口舌，還省了他的工夫呢~
{手冢國光：我知道了…}
{手冢國光：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沒辦法了，雖然很對不起霸總部長，但她還有更重要的衣食父母。冰山部長本來出場就少，不趁此機會多刷他點分，觀眾老爺們會鬧起來的。
目前她的總積分為：410，004，103。
這兩天幾乎沒有直播積分入賬，只有昨晚跡部貢獻的90and50心動值。
“你們少爺還沒有消息嗎？”菜菜問管家。
“抱歉，我們暫時沒有收到最新消息…”管家剛說著，電話機就響了，“誒呀，是少爺打來的，稍等！”
跡部景吾說是坐車到另一個城市起飛，雖然要去別的國家中轉，但這也是最快的方案了。
“把電話給她。”跡部說。
上飛機前，跡部在電話里對菜菜再三強調：“一定要好好等著本大爺。”
菜菜沉默片刻，說：“……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嗯，不用擔心。”跡部說，“就算今天趕不及，后面本大爺也給你補上，不會讓你白來一趟的。”
于是一晃，4號這一天就過去了。
5號，是菜菜要出發去德國的日子。
仿佛受到了東京的影響似的，這天的倫敦也在下雨，不過是綿綿細雨，并不會影響航班。
菜菜一早就跟管家提出要去機場，還把人嚇了一跳，說少爺吩咐要招呼好您的，您這就要走了嗎？
菜菜說是，直接去機場等他了，在這待著也是無聊，難道你們少爺還不準我走不成？
管家說那當然沒有，趕緊聯系了司機。
菜菜收拾好了行李，不如說這些行李就沒怎么動過，除了換洗衣服以外，就是把給霸總部長的禮物給騰了出去。
直接出發去機場，這是菜菜能想到的最快見到跡部的方式了。
為此，她還使用了奇〇暖暖卡，[晚宴舞會風]和[逛街電影約會風]已經給跡部看過了，綜合考慮之下，菜菜選擇了還未用過的[燭光晚餐約會風]。
本來是打算能在4號的晚上穿給他看的，現在雖然沒有燭光也沒有晚餐，雖然也不知道能不能見上一面，但畢竟壽星最大，這套衣服就算彌補給他的。
只是……為什么又是這種吊帶啊啊啊！！！
菜菜抓狂地看著身上的紅色吊帶小短裙，blingbling的亮片奢華又性感，幸好外面配了件皮草外套，不至于讓她凍死：）
這么一套霸總喜愛的穿搭來到機場，菜菜感覺自己成為了人群中的那個顯眼包，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還以為是哪個明星來機場街拍。
畢竟菜菜為了防止尷尬還戴上了墨鏡，加上這套穿搭配的是長筒高跟靴，把她整個人拔高了好幾厘米，看上去很有明星范。
只是有哪個“明星”，會在機場苦苦等待數小時呢？
菜菜已經打了好幾個噴嚏了，手機上發出的消息卻仍舊沒有回復。
她的航班是晚上六點飛慕尼黑，現在得要去辦理乘機手續了。
辦完了手續，眼看著離登機時間越來越近，口袋里的手機終于催魂奪命般響了起來——
“本大爺剛落地，你在家嗎？”跡部景吾那邊夾雜著呼呼的風聲，似乎是剛下飛機就開始趕路。
“我在希斯羅機場。”菜菜說，“你落地哪個航站樓？”
跡部有些意外，說道：“3號。”
這大概是他們唯一一次那么幸運了，“我也在3號！你從哪個口出？”
“你直接告訴本大爺你在哪，我去找你！”
“我在安檢口這邊！”
“知道了，等著！”
離登機時間僅剩15分鐘了，菜菜不得不先過了繁瑣的安檢，然后便聽見了一陣喧嘩。
轉頭看去，她不由瞪大了眼睛，只見一輛接駁電瓶車朝著她的方向行駛而來，路過的行人紛紛退讓，而車上駕駛的，正是跡部景吾本人！
天啦嚕——
菜菜以為自己看錯了，萬萬沒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看霸總部長開電瓶車！！！
她都沒來得及拿出手機記錄下這個難忘的瞬間，跡部景吾便停下了車，大步走到她面前。
大概是一路太趕，他此刻有些微喘，銀灰色的發尾洇著星星點點的濕痕，黑色的長外套也是下了飛機剛套上的，還帶著些室外的涼意。
他深呼吸著重逢的空氣，打量了下菜菜的穿著，沒說多余的話，上前便將人抱進懷里。
菜菜一時腦子有些發懵，獨屬于跡部的玫瑰香味和風雨的氣息一起鉆入鼻腔，耳邊的呼吸也是那么急促，懷抱的力氣大到像是在確認她的存在。
“怎么不在家里等本大爺，啊恩？”跡部景吾就在她耳邊問，也不顧是在人來人往的機場，就這么旁若無人地擁抱她。
“那個…我給你的禮物，放在你家里了。”菜菜在他懷里說。
“嗯？是什么？”跡部被勾起了興趣。
“是網球。”菜菜說，“九顆網球，每一顆上面都繡著跡部部長所帶領的，冰帝正選們的頭像。”
“哦？這么有創意啊？”跡部不禁放開她些，“你去訂制的？還是自己繡的？”
“訂制的啦……我可沒有那手藝。”菜菜心虛道。
“為什么會是這個禮物？”
“因為你去了英國嘛，又不經常回來和大家一起打球，就想到了這個。”菜菜說，“反正上面都繡了大家的頭像，你心情好的時候就打他們，就像和他們一起打球一樣，你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打他們，就當做出氣。”
跡部被逗樂，不由笑出聲：“哈哈哈！好！這個禮物本大爺喜歡！”
“……”
菜菜看他這么高興的樣子，有點于心不忍。
但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她不得不開口：“那個，我可能得要登機了。”
“今晚的航班是嗎？”跡部景吾的視線垂落在她的臉上，以及她身穿的皮草外套，以及里面可窺見的吊帶紅裙。
“改簽吧，跟學校說一下，晚回去兩天也沒什么，啊恩？”
菜菜抬頭瞄了他一眼，狠下心道：“你來得太晚了，我必須要走了。”
這話在跡部耳朵里聽著像埋怨一樣，他不由笑了：“怎么，沒及時見到本大爺，讓你這么難過嗎？”
“嗯，我很生氣。”菜菜低下頭，“反正已經錯過你的生日了，我要走了。”
“說了，會陪你補過。”跡部掐了掐她的臉，“別生氣了，本大爺這不盡快趕到了嗎？”
臉頰的觸感有些曖昧，菜菜眉心一跳。
她別過臉，將他的手推開：“你不要再做這樣的事了好嗎？”
“……”跡部臉上的笑意微微凝固一瞬，說：“什么？”
菜菜閉了閉眼，思前想后，才開口：“我上次說過，我是個知恩圖報的人，所以這次來倫敦找你，也是想感謝你在我生日時，送我的禮物……希望你不要誤會。”
“……”
跡部的臉色逐漸冷了下來，先前的振奮情緒消失得一干二凈。
“……知恩圖報，是嗎？”他反問了一句，卻并不感到意外。
眼前這人給過他多少意外，早就數不清了，他甚至都認下了她的所作所為。攪亂一池春水后又佛手而去，讓人一秒從驚喜再到失望，這種事情她做的還少嗎？
只是一而再再而三縱容她的，也是自己，跡部知道自己的可笑程度跟她比起來其實不相上下。
“你覺得你做的這些，就能回報本大爺嗎？”少年不怒反笑。真是托她的福，要是以前的他，這會肯定已經被激怒了，不像現在，還能好整以暇地同她說理。
“能不能，反正都已經這樣了。”菜菜眼睛盯著別處，“禮物我也已經送到了，現在得登機了。”
說完她便要轉身離開，卻被跡部一把捉住了手腕。
“落地東京的所有航班這兩天都延誤了，大阪也是。”跡部邊說著，將她拉了回來，眼睛緊緊盯著她的臉，“你確定你坐的是飛回那邊的么？”
“……”
菜菜沒說話，跡部景吾一把將她手中的登機牌抽了過去。
“德國，慕尼黑……”他念著登機牌上的信息，“果然。”
“你干嘛搶我東西？”菜菜將登機牌奪了回來，下意識解釋：“我是要去……”
“你是去找手冢的，對吧？”跡部景吾搶過她的話，冷笑道，“那家伙的生日也快到了吧？菜菜教練，您還真是忙啊？”
他這語氣讓菜菜有些冒火，不禁抬頭瞪向他：“我是收到了德國U17代表隊的邀請，過去做交流學習的。”
“是么？”
“你不信？我有邀請函！”菜菜刷地一聲從包里掏出一疊信封，從來沒有這么有底氣過！
誰知跡部只是瞥了眼，沒太大興趣，插著口袋好整以暇望著她：“行啊，本大爺也是日本代表隊的，煩請菜菜教練一同帶去交流，啊恩？”
“啊？”菜菜被他這話整懵了。
跡部不由分說地牽過她的手，大步朝登機口的方向走：“本大爺也很久沒見手冢了，正好借此機會探望下那家伙。”
菜菜：“……”
啊？？？！
第186章
僅僅是瞥了眼登機牌, 跡部景吾便記住了登機口的號碼，一路高調地牽著菜菜往目的地走去。
少年本就生得奪目，再加上菜菜今日的裝扮也是十分矚目, 兩人同框簡直不要太配，走在一起都讓人誤以為是不是在拍什么偶像劇。
“不是不是……跡部同學, 你認真的嗎？不是開玩笑的吧？”菜菜滿臉懵地被他一路牽至登機口。
“本大爺為什么要跟你開玩笑？”
“可是馬上要登機了！很快起飛！”菜菜說著甩開他的手，“而且這個航班已經停止值機了，你就算現在買票也來不及呀！”
跡部雙手環胸, 嗤笑道：“本大爺是什么人？一張機票不過一句話的事而已。”
“……”菜菜目瞪口呆, 感覺這人真的什么事都能做出來。
跡部觀賞著她的表情，拿出手機正要撥打電話, 這時恰好有另一個電話打進來。
看到來電號碼, 他皺了下眉頭。
“喂？…什么事？”
原本還趾高氣昂的大少爺此刻口吻一下子放低了許多, 表情也變得不那么自然起來。
“對, 剛下飛機……嘖, 我怎么知道會這樣？”
菜菜見他背過了身，不禁好奇地瞇起了眼睛, 偷偷探過頭去看他的表情。
“行了, 這不是好好回來了嗎……什么？現在就過去？……嘖。”跡部不耐煩地講著電話，眼睛一瞥, 就看到某人鬼鬼祟祟偷聽的模樣。
菜菜被抓包，立馬撤了回去, 當做什么都沒聽見的樣子。
跡部掛斷了電話, 面無表情開口：“喂。”
“嗯？”菜菜無辜看向他，“沒事, 我馬上登機了，你去忙吧~”
跡部：“……”
這時廣播響起, 飛往慕尼黑航班的登機口開始登機。
要不是跡部瑛子突然回到倫敦，非讓他陪著去見朋友，跡部景吾恐怕還真會踏上這趟航班。
“刷”地一聲，他從菜菜手中抽出了那張信封，取出里面的邀請函看了起來。
“我真的是有任務來著。”菜菜再次解釋，“世界賽在即，我目前不是官方人員，也不會有參賽的機會，這種搜集情報的事情我去是最合適的，也最安全。”
跡部看完了邀請函上的內容，對她的解釋不置可否，只哼笑一聲：“上回那個美國隊長，你也是帶著‘任務’接近人家的？”
這話有些一語雙關，菜菜愣了下。
她垂下眼簾：“我知道在你眼里我是個信譽度極低的人，但如果你想聽我解釋的話，我也可以解釋。”
跡部沒說話，似乎在等她的下文。
排隊登機的乘客越來越少，登機時間進入倒計時。
“萊因哈特先生是我在哈佛參觀的時候偶然碰到的，我認識他也算是偶然，后來就碰到越前兄弟了，我很想有一個哈佛的朋友，所以就和萊因哈特先生多交流了一會兒，他是個很好的人，也是很棒的隊長。”
“至于手冢同學……我確實是和他有約，因為在青學的時候，他們家幫助了我很多。”
菜菜說到這兒，原本是打算點到為止的。
但不知為何，此時有點情緒上頭，于是就有些剎不住車了。
“我…因為一些原因，不能見到我的父母了，手冢同學的媽媽，對我就像女兒一樣，其實暑假那會我提前回去，就是陪阿姨過生日的，她真的，特別特別像我媽媽……”
菜菜說著說著嗓音有些變調，酸脹感涌上鼻腔和眼睛，直到頭頂投下陰影，她被圈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不用解釋了。”跡部語氣不明道，“本大爺沒在責備你。”
“你怎么沒責備我啊？”大概是很少聽到他用這么溫柔的嗓音跟她說話，菜菜不僅沒覺得寬慰，反而酸澀感更明顯了， “我等了你兩天你都沒出現，我也不知道怎么回報你了，我是回報不了你一點……那你以后別對我那么好了，我就不該出現在你的世界里……”
“住嘴，傻瓜！”跡部景吾簡直受不了她這樣說話，把人往懷里更按了幾分，“最后一句話收回去！本大爺當做沒聽到！”
菜菜深呼吸緩和情緒，也不知是怎么了，她也沒“球間失格”啊，怎么一提到彩菜阿姨就繃不住了呢……
“本大爺是自愿對你好的，不需要你回報！”跡部景吾看到登機的隊伍越來越短，不禁揉了下她的頭，終究還是心軟了，“你要去德國就去吧，本大爺等得起。”
他將邀請函塞回給她，像是從胸腔深深嘆了口氣，“路上注意安全，到了跟本大爺報平安。”
“……”
“聽到沒？？”
“噢……”
看著少女低垂著頭就要去登機，跡部叫住她：“喂，等一下。”
“？”菜菜紅著眼睛看向他。
跡部受不了她這樣的眼神，扶額道：“你不會要穿著這樣去見手冢吧？？”
菜菜一愣，低頭看了看，才發現身上還是專門為跡部準備的穿搭。
“你放心！我見到他會脫掉的！”
跡部：“……”
菜菜意識到自己的話好像有問題，趕緊補充道：“我是說會脫掉換上其他的！”
這還差不多。跡部揮揮手：“去吧。”
“噢……”
目送著少女穿過廊橋登上飛機，跡部景吾重重呼了口氣，覺得自己怕是沒救了。
他轉身往出口的方向走，一邊拿出手機，翻出一個很久都沒有聯系的電話。
思來想去后，他還是撥了出去。
“喂？手冢？是本大爺……”
從倫敦到慕尼黑兩個小時的飛行，菜菜在飛機上小睡了一會兒。
大概是這兩天奔波得有些辛苦，飛機上也不是很舒服，她睡得有些難受。
醒來的時候已經快降落了，菜菜感覺嗓子有些疼，想要杯水喝，乘務員半天不來。
叫了好幾次終于來了，結果給她倒的涼水……
抵達慕尼黑的時候是晚上八點，菜菜到機場取了行李以后，又到洗手間換了件衣服。
身上這件暖暖直接被她留在洗手間了，反正再過四個小時會被系統直接回收，穿這玩意去見冰山部長也不好。
連上機場WiFi后，她看到了來自手冢的好幾條留言。
{手冢國光：抱歉，我預訂的火車晚點了，可能會晚些到。}
{手冢國光：抱歉，德鐵出了問題，我打車去機場接你。}
這兩條消息分別隔了半小時發出，菜菜一頭霧水，心想自己是什么狗屎運氣，去一趟英國趕上臺風，來一趟德國又碰上火車晚點，是老天爺誠心不想讓她給這倆部長過生日是吧？
{菜菜不菜：我剛落地！}
{菜菜不菜：沒事沒事，你慢慢來！不著急~}
于是菜菜在機場足足等了一個小時……
接到手冢國光的電話時，已經將近晚上九點半了，她一邊講著電話，一邊往手冢講的出口走，終于在一堆膚色各異的人群中瞧見了那個清冷的少年。
十月的德國秋寒露重，他穿著深色系呢子大衣，依舊是嚴肅的金邊眼鏡和冷然的面龐，只是平日一絲不茍的發型因為趕路而稍稍有些凌亂，輕微喘息的動作也增添了一絲煙火氣。
“抱歉，讓你久等了。”手冢國光接過菜菜的行李，“路上還順利嗎？”
“都順利的。”菜菜抬頭打量了他好幾眼，感覺他的氣質和上次見似乎又有些不一樣了，或許是德系穿搭增添了幾分成熟，讓他看上去更像大人了。
“火車怎么會晚點啊？”她跟著手冢出機場一邊問。
手冢說：“德國的火車經常晚點，今天是延誤了兩個小時。”
“兩個小時？這么久？？”菜菜驚訝。
“嗯，所以我決定打車過來了。”手冢看了看手表，“時間也不早了，司機還在等，我們稍微快點。”
“哦哦，好！”
菜菜馬不停蹄地跟著手冢來到出口，將行李放上后備箱，上車。
聽著手冢國光用德語和司機交流完畢，菜菜驚奇道：“你的德語現在這么溜了呀？”
手冢看了她一眼，說：“還好。還在學習中。”
“你是不是已經進大學了？”
“啊，前兩天剛剛入學。”
“是慕尼黑大學嗎？”
“是的。”
“太厲害了吧？”菜菜艷羨道，“那你現在又要訓練又要上學，很辛苦吧？”
“習慣就好。”
“U17呢？上次聽你說要開始選拔了是嗎？”
“是的，這個月底會進行最終選拔，確定正選隊員。”
“哦，這樣……阿嚏！”菜菜說著說著，忽然捂嘴打了個噴嚏。
“感冒了嗎？”手冢問。
“應該不是吧？”菜菜有些尷尬地從包里找紙巾，“希望不是……”
手冢國光遞給她一包柔巾紙：“歐洲最近降溫，你路上辛苦了。”
“謝謝。”菜菜接過，“那個，我們現在是要去你訓練的地方嗎？”
她想起，手冢似乎說過，會幫她安排住宿。
“不是。”手冢說，“是我家。”
“……啊？？”菜菜懵了一瞬。
手冢補充道：“德國的酒店不一定安全，民宿也不方便。我最近都住在訓練中心，不會影響到你。”
少年的神情相當正經坦蕩，反倒讓菜菜覺得自己思想不正常了==
emmm其實也不是不行，說得好像她沒住過手冢家一樣。
“但是太委屈你了吧？把房子讓給我，你去住訓練中心……”菜菜有些不好意思。
“無妨。我經常住在那邊，訓練也很方便。”
“訓練中心離你家遠嗎？”
“走路二十分鐘左右。”
“哦……”菜菜心里不太是滋味，要不一會去他那房子看看，實在不行……
“你是從倫敦飛來的嗎？”少年忽然問。
“誒？”菜菜驚了一跳，“你怎么知道？”
手冢非常誠實：“跡部給我打電話了。”
菜菜：“……”
果然，她就知道……
“我是提前先飛的倫敦……”她無奈閉眼，“但好歹成功起飛了，你知道日本最近臺風，很多航班都飛不了。”
手冢：“嗯。”
菜菜：“……”
氣氛似乎又開始冷場了。
菜菜認命地輕呼一口氣，問：“所以，他還跟你說了什么？”
聽到這句話，手冢國光很淡地朝她瞥了一眼。
“他說，7號要來跟我一起過生日。”
“……”
第187章
其實菜菜倒也不是沒想過這一茬。
要細說冰山部長和霸總部長的緣分, 可能要從16年前那個雨夜說起……
生日隔得那么相近，同樣都打網球，同樣都是一部之長, 同樣都是留學歐洲，關系還那么好……好家伙, 不會是真假少爺抱錯的劇本？
畢竟手冢國光這人身上還真有一種貴族的氣質，沉默寡言的真家族繼承人碰上唯我獨尊不可一世的假少爺，一場繼承人之戰即將上演……
“怎么了？”手冢國光發現菜菜的臉色似乎非常精彩。
“啊？沒什么……”菜菜搖搖頭, “我是覺得只要你開心就好, 生日嘛，人多熱鬧, 你一個人在這邊, 多個人給你慶祝也挺好的。”
手冢國光沉默了幾秒, 說：“嗯。”
菜菜：“……”
很好, 又開始惜字如金了是吧？
【直播間caicai00007已開播】
【在線觀眾：103942】
在飛機上睡了會兒, 現在也稍微有點精神了，菜菜開始發功：“德國有什么好玩的嗎？”
“沒有。”
“……”菜菜嘴角微抽, “那你平常沒有什么娛樂嗎？”
“沒有。”
似乎覺得這兩個字過于簡短, 手冢又補充了句：“也沒時間。”
“那我們接下來什么安排呢？”菜菜一言難盡道，總不能她大老遠來一趟, 只能看他訓練陪他學習，或者各玩各的吧？
“你不是想參觀德國代表隊嗎？”手冢看向她。
“啊？對哦。”菜菜點點頭, “但我12號才回去, 還有好幾天，難得來一次德國, 我也想去其他地方逛逛。”
“你想去哪里？”手冢問。
【滴滴~觀眾已為您發布情話任務】
“我當然想……”菜菜指向他的心口，“去你心里。”
“……”
手冢國光收回視線, 沒什么反應，問：“除了這里呢？”
“呃……誒？”
菜菜愣了一下。
他這算回應嗎？不算吧？雖說和先前一樣冷淡，但總感覺哪里不太一樣了？
“新…天鵝堡。”菜菜說，“還有阿爾卑斯山！我最想去的就是這兩個地方了。”
手冢說：“這兩個地方都不在慕尼黑。”
新天鵝堡嚴格來說屬于慕尼黑周邊，阿爾卑斯山也需要坐車去別的小鎮。
“所以你是不是沒時間啊？”菜菜撇下嘴，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手冢國光想了想，說：“這個周末可以安排。”
菜菜眼睛一亮：“真的嗎？但會不會耽誤你過生日？”
手冢說：“不會。”
“太好了，那我就聽你的安排了？”菜菜決定安心擺爛。
手冢：“嗯。”
其實菜菜只要稍微翻一下日歷，就會發現，其實7號，就是周六。
但她此刻完全沒那個心思，這兩天奔波已經夠累了，只想閉著眼睛讓別人帶飛。
從機場到住宅的車程有些遠，好在這個點不賭，一路還算暢通，菜菜跟手冢詢問了一些德國注意事項，比如德國的超市周日不開，平常也是晚上十點就關門了，很少有24小時營業的店鋪。
德國人一般不喜歡發郵件，21世紀了，采用的還是最原始的郵寄方式。寄快遞也很不方便，慢就算了，還容易丟。上回菜菜詢問的邀請函，差點也是要跨國郵寄，最后菜菜覺得太麻煩，才讓手冢改用傳真的方式……
以及，手冢國光真的沒有敷衍，德國確實是沒什么娛樂活動，什么KTV啊游戲廳啊都很少見，德國人最喜歡的娛樂項目就是戶外運動，健康又環保。
“那感覺德國還挺適合你的誒。”菜菜評價，“畢竟你的愛好不就是釣魚嘛？”
——老年人一樣的愛好。：）
手冢國光有些意外，看了她一眼：“你聽我家人說的嗎？”
當然是[攻略手冊]告訴她的，菜菜腹誹著，嘴上承認：“對呀，我還從來沒嘗試過呢，你下次教教我唄~”
手冢問：“你對釣魚感興趣嗎？”
“嗯嗯……”菜菜本想說技多不壓身閑著也是閑著，系統又響了——
“說不定學得好，哪天你就愿意上鉤了呢？~”
“……”
手冢國光無言地與她對視，很久沒有說話。
車后座的光線很暗，少年天生帶冷感的眉眼看上去隱晦不清，只有鏡框偶然折射出的光點，像金魚瞬間跳動的魚尾。
菜菜乖巧靜坐，等待他不知會不會出現的下文。
然后車就停了……
沒錯，到站了。
司機用一張賬單打斷了二人的對視，菜菜好奇地瞄了一眼，就被驚呆：“245歐？這么貴嗎？！”
從機場過來大概三十公里的路，居然要245歐！折合成日元就差不多是……四萬？居然比東京還貴！
終于明白手冢為什么一開始要坐火車來接她了==
“是往返，沒有那么多。”手冢說，“車費是240，5歐是小費。”
菜菜：“……”
眼瞧著手冢就要付錢，她按下他的手說：“我來吧！”
“不用。”
“不行不行，本來你為了接我都不得不打車了，你這樣出血太大了！”菜菜邊說著邊掏錢包，卻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沒來得及換歐元……
“無妨，你坐好。”手冢國光將她的手移開，給司機付錢。
菜菜心里特別愧疚，于是道出了系統任務：“你非要這樣的話，那我只能以身相許了。”
……彈幕，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說什么？她就值240歐是嗎？？！
手冢國光開門的動作頓了一下，冷淡道：“不必。”
菜菜：“……”
謝謝您！
*直播間分數統計中……
*直播間分數統計中……
*直播間分數統計中……
三次任務，一共進賬五百多萬，總積分為：415，235，839。
其中也包括冰山部長+5的心動值。
emmm要不霸總部長您還是早點來吧？這樣她的積分上漲得還能快些：）
菜菜一邊胡思亂想，一邊跟著手冢國光往山上走……等等，山上？
“這是在上山嗎？”菜菜看著前方的大斜坡。
“這條路車不好進，很快就到了。”手冢說著，回頭看到少女站在那兒不想動的樣子。
接收到他的目光，菜菜一個激靈，莫名想起青學人口中愛罰人跑圈的部長。
她剛往上走了兩步，面前伸來一只手。
“你要多鍛煉。”少年的嗓音透露些許無奈。
……這讓菜菜原本想試探他還愿不愿意背人的心思也被扼殺在了搖籃里。
秋天的夜晚霜寒露重，遠離市中心的住宅區安靜極了，遠方山腰漆黑的樹林下，一排排形狀各異的小屋們亮著橙黃色的燈光，為他們照亮回家的路。
冰山部長雖然長得冷了點，但是手還挺暖的。
菜菜如是想。
到了門口，菜菜打量了下眼前的房屋，非常典型的歐式住宅，不算華麗，卻很有古典氣質，旁邊還有車庫。
手冢國光告訴她，這個房子是德國隊的一位贊助商提供的，房東平時基本不會過來，她可以安心住。
進到屋里，過了玄關便是客廳，空間不算大，家具也不多，木地板，木桌椅，黑色灶臺，銀色冰箱，一切看上都很簡潔，卻也少了幾分煙火氣。
至少和菜菜印象里，手冢在日本的家，大相徑庭。
“德國的水是可以直接飲用的，但水質比較硬，可以使用這個濾水壺，冰箱里的東西都可以使用。你會做飯嗎？”
聽到手冢忽然發問，正在四處打量的菜菜看向他，“哦，會的！”
手冢點頭，朝廚房的一角示意：“廚具都在這里，使用的時候當心。”
他說著，又走到衛生間的方向。
“這個浴室幾乎沒人用過，我今天檢查過，熱水是正常的，燒的天然氣，時間太久可能需要重新加熱，耐心等待便可。”
菜菜看著他跟個房屋中介一樣介紹著屋子的情況，終于忍不住道：“你就留下來吧……”
手冢國光正在測試洗手池的水溫，聽到她的話后頓了下。
等到指尖的水溫變暖，他關掉了水龍頭，問：“為什么？”
菜菜有些意外，還以為他會直接回絕呢，沒想到這么問。
“這本來就是你的住所啊，我怎么好意思鳩占鵲巢，還把你趕到訓練中心去住……”她理所當然道，“而且這房子這么大，肯定不缺房間的啊，怎么會相互影響啊？”
“沒事。”手冢國光擦了下手，看向鏡子中的自己，“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給我打電話。”
“不行，有事。”菜菜越想越害怕，捉住他的衣角，聽著猝不及防的系統音，委屈巴巴道，“我一個人害怕，你留下來陪我嘛。”
“……”
哇去。
系統你……
你什么時候可以聽到她的心聲了？！
咳，雖然沒有那么直白，但和菜菜心里想的差不到哪去，本來她就第一次來德國，人生地不熟的，語言不通，而且這深山老林，誰知道半夜會不會碰上什么小偷之類的……
手冢國光聽到她那句話，眉心輕微跳了下。
他垂下眼皮，瞥向她揪著自己衣服的手，說：“這邊的治安很好，不會有危險。”
菜菜聽到這，突然拉下臉來：“你是不是鐵了心必須要走？”
她的聲音忽然變兇了不少，手冢一愣：“嗯？”
“手冢國光，我是來看你的。”菜菜閉上眼，本來就旅途勞累，不想再跟他拉扯下去，“彩菜阿姨都說了，讓我好好陪陪你，結果你有家不住，非跑到外面睡，我難道沒住過你們家嗎？”
手冢：“……”
“我在這里就那么讓你難受嗎？”
“……”
“我要告訴彩菜阿姨！”
“……”
菜菜氣呼呼瞪著他，見他仍然沒反應，于是心一橫，轉身拿過行李箱就往門外走。
“你去哪？”手冢問。
“你留下來，我走。”菜菜說著就要換鞋，“反正又不是沒有酒店，每天還有早餐呢……”
她嘀嘀咕咕地就要蹲下去拉鞋鏈，卻被手冢國光走過來握住了手腕。
“別鬧。”
簡短的字眼從少年口中道出，菜菜抬頭看向他。
少女倔強的模樣和少年沉著的表情形成鮮明對比。手冢終是微不可聞地嘆了聲。
“你別動，我出去一趟。”
說著，他拿過鞋柜上的鑰匙，換上了鞋。
“你去干嘛？你還是要走？”菜菜問。
“我去訓練中心拿下東西。”
手冢說著，回頭朝她無奈望去一眼，“拿完就回來。”
……
*直播間分數統計中……
*在線觀眾170888人，點贊數2089915（雙倍卡生效：4179830），積分+4，350，718
*總積分：419，586，557
*手冢國光心動值+10，積分+1000
心動值依舊可忽略不計，但這次的成績很好！
果然她這番努力挽留是正確的決定，得到了觀眾老爺們的認可~！
不過話說回來，菜菜也想不明白，手冢完全沒有必要非去訓練中心住啊，這房子一個人住那么大，一樓二樓都有房間，包括閣樓也空著呢，就算其他三位部長來了都住得下（bushi），手冢也沒必要這么避嫌吧？
要不是那微乎其微的心動值存在，菜菜真要以為自己被討厭了呢==
手冢給她準備的房間就在一樓，非常干凈整潔，而且很大，暖氣開的也很足，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熏香，讓人聞著心情寧靜。
只是等菜菜簡單地清洗完畢后，都沒見手冢回來，于是忍不住電話打了過去。
“你不會是騙我的吧？其實根本沒打算回來？”她在電話里問。
“沒有。”手冢說，“我馬上到家了，你先睡吧。”
菜菜確實已經困得不行了，說：“我要聽到你開門的聲音才睡。”
“為什么？”
“不然誰知道是小偷還是流氓？”
“……”
不知為何，手冢國光忽然想起和她初次見面的情景了。
“家里有球拍。”他說。
菜菜：“啊？”
“你不是很擅長用網球擊退流氓嗎？”
“……”
菜菜聽到這話懵了一下。
此時腦子過于困頓，她還沒想明白冰山部長這是跟她開玩笑了還是怎么，突然聽到玄關處的開門聲。
同時，手機上的通話也顯示結束。
菜菜光腳下地，將房門開了一條縫，往外看，發現是手冢國光提著袋子回來了。
他褪去大衣，里面穿的衣服和先前不是同一件，頭發也像是剛洗過的樣子。
難怪了，就說怎么去了那么久，原來還去洗了個澡才回來啊。
菜菜將嘴巴懟到門縫，飛快道了聲“晚安”便關上了門。
鉆回床上，她不禁思索起來。冰山部長不在家里洗澡，是因為浴室讓給她用了嗎？可是難道樓上沒有嗎？還是單純為了避嫌？
想來，她在白石家是獨住三層的，和樓下幾乎沒有影響，而且白石家是大家庭，父母妹妹都在。
包括在手冢家借宿的時候，也是有手冢彩菜在的。
那么目前這個情況，如果她真把冰山部長給留下來住了，這屋子只有他們兩人，那么……
好像是真正意義上的……同那個居？？？
第188章
陌生的國土, 陌生的房間，陌生的被褥，菜菜原本以為自己會不習慣, 卻沒想到這晚睡得特別舒服。
不僅舒服，還很安心, 少有的安心。
專門定了次日早上7點的鬧鐘，卻還是起晚了，一個手抖點了關閉, 再睜眼已是8點。
換好衣服后悄咪咪出門, 發現屋子里一片安靜，冰山部長看來已經出門訓練了。
菜菜熱了牛奶, 啃著德國特產的能把人牙給磕掉的面包（……）, 邊打開手機。
手冢大概7點不到的時候給她留言, 說出門晨練了, 上午學校要上課, 下午三點放課，回家接她去訓練中心。
他寫得非常詳細, 甚至還給她推薦了附近有什么好逛的公園教堂以及商場, 給她留了周票，說使用這個就可以乘坐市內所有公共交通。Tram是有軌電車, 帶有U標識的是地鐵。
如果她覺得無聊，可以去附近逛逛。
菜菜暫時退了出來, 點開了另外一個聯系人的留言。
{不二周助：你見到手冢了嗎？}
發信時間是凌晨, 也是日本的早上那會。
{菜菜不菜：[圖片]}
發的照片是這棟屋子的外景，但剛發沒兩分鐘, 她就撤回了。
{不二周助：嗯？你發了什么？}
{菜菜不菜：沒什么，發錯了。}
呵呵, 差點忘了不二這家伙和美人部長以及帥哥部長的關系都超好，萬一把她住手冢家的消息泄露出去……
{菜菜不菜：我見到手冢部長啦~}
{菜菜不菜：他讓我跟你問好~}
{不二周助：呵呵，是嗎？}
{不二周助：你什么時候到的？}
{菜菜不菜：就前兩天~你有什么話要給你們前部長說嘛？}
{菜菜不菜：我可以幫忙轉達，或者你想視頻也可以[嘿嘿]}
{不二周助：視頻嗎？}
{菜菜不菜：對呀}
{不二周助：所以你經常和手冢視頻哦？}
菜菜一愣，沒想到他會這么問。
{菜菜不菜：也沒有很經常吧[笑哭]}
{菜菜不菜：吶，不二同學，有個問題問你……}
{不二周助：嗯？什么問題？}
{菜菜不菜：會寂寞嗎？}
{不二周助：你說誰？}
{菜菜不菜：就是說，手冢去了德國，青學的大家，會不會感到寂寞？}
{菜菜不菜：其實我也有了解到一些啦，青學的一些傳統比較嗯…一言難盡}
和立海大、冰帝的“強者為王”不同，青學網球部的前后輩制度一直是傳統，即便不二他們升上了高中部也是如此，雖說不用和國中一年級一樣只能撿球，但看他們如今那個傀儡部長就知道了，名不副實，空有一把年紀而已，跟不二他們完全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其實菜菜也問過作為副部長的大石秀一郎，他倒是看得開，反正其他人也沒有當部長的野心，所以就順其自然了。
也可能是因為，手冢部長在他們的心中是無可替代的吧，與其去代替他爭取這個“部長”之位，還不如順其自然，讓手冢國光成為他們永遠的白月光……
{不二周助：當然會啊。不過手冢能去追逐自己的夢想，我們大家更是為他高興呢。}
{不二周助：不過對于我個人而言，可能還有一點愧疚吧。}
{菜菜不菜：愧疚？？？}
{不二周助：嗯。}
{不二周助：你知道他一年級被學長打傷手的事嗎？}
{菜菜不菜：有所耳聞…}
{菜菜不菜：好像是留下了后遺癥是嗎？后來也是去德國治療，然后可能就機緣巧合走了職業……}
這種重要的經歷在[攻略手冊]上寫的很清楚，那個畜生前輩，因為看不慣作為左撇子的手冢用右手和他們比賽還完勝，惱羞成怒之下一球拍打下去，給打成了萬惡之源。
{不二周助：即便沒有那個學長，手冢也一定會走上職業的……我想。}
{不二周助：我只是每次想起來，都會覺得愧疚}
{不二周助：因為那時候，我們都沒能為他出頭，也沒能為他分擔壓力}
{不二周助：不然的話，他的手傷也不至于積勞成疾，他也許能更早地踏上職業之路吧。}
看著不二發來了這么多話，菜菜一時感慨萬千，五味雜陳，不知道該怎么回話。
{菜菜不菜：[抱抱][抱抱]怎么會是你們的錯呢？！都是那個萬惡的學長！真是不配做前輩！}
{不二周助：謝謝你的[抱抱]}
{不二周助：都過去了，只是偶爾想起來，還是覺得遺憾吧}
難得不二愿意跟她聊這么多心里話，菜菜也感到共情了，不二同學也是個很溫柔的人呀。
{菜菜不菜：說起來，冒昧問一下，你的MBTI是什么？}
{不二周助：是那個十六人格嗎？}
{菜菜不菜：對對}
{不二周助：我測的是infj}
{菜菜不菜：誒？？}
{菜菜不菜：你和幸村一樣？}
菜菜想起來，第一次和不二認識那會，她就覺得他和幸村精市有幾分相像之處，都是柔中帶剛，但可能因為接觸不多的原因，她覺得不二似乎更柔和一些？
{不二周助：幸村嗎？我覺得他更像intj呢。}
{菜菜不菜：誒？他跟我說的是infj欸。}
{不二周助：是嗎？[微笑]那可能是我猜錯了吧，呵呵}
菜菜：……
不夸張，她趕緊上網查了一下infj和intj的區別。
大致就是……intj比infj更強勢，目標感更強，更喜歡競爭，比較自我。
簡單來說，intj會比infj更可怕一些==
emmm那幸村精市到底是哪一個呢？菜菜覺得不二說的在理，可如果幸村真是intj，為什么要跟她說是infj呢？
算了，管他呢。
不論他是哪個，他們都已經發展成這樣了：）
{菜菜不菜：嗐，沒事~讓我們把話題回到手冢部長身上……}
{菜菜不菜：他是istj好像}
{不二周助：嗯哼，我想也是呢}
{不二周助：你在德國待多久呢？}
{菜菜不菜：到十幾號吧~反正難得來一趟，多玩幾天~}
{不二周助：哦？手冢陪你一起玩嗎？[托腮]}
{菜菜不菜：應該是？看他有空吧}
{不二周助：你們現在關系是什么樣呢？}
{菜菜不菜：啊？？？}
{菜菜不菜：就…朋友啊[冷汗]}
{不二周助：是嗎？[托腮]}
{不二周助：我看你和幸村以及白石的關系都挺好的？}
菜菜：……
沒關系，反正只是網聊，他看不見她憋紅的臉。
{菜菜不菜：還行~}
{菜菜不菜：跟你差不多~}
{不二周助：……}
于是一個上午的時間，菜菜就窩在手冢家里，和不二網聊。
不得不說不二周助才是真正的“交際花”，除了霸總部長交流比較少，他和其他三位部長的關系都非常密切，和手冢算是幼馴染，和幸村以及白石都是植物愛好者聯盟。
在菜菜“巧妙”的問話之中，獲得了不小的收獲。
比如手冢骨子里也有小小的腹黑面，具體情況可以詢問乾貞治；
白石真的很會照顧人，U17合宿的時候，另外二人都受到他不少關照；
幸村看上去是神圣的高嶺之花，實際上也有愛撒嬌，甚至八卦的一面。
菜菜一邊聊著，將這些珍貴的小情報都截圖保存了下來。
{不二周助：問了這么多，菜菜小姐，可選出你的最愛了嗎？[托腮]}
菜菜：……
不二你。
{菜菜不菜：比起那些高高在上的部長，我當然最喜歡此時陪伴著我的你呀~}
{不二周助：……}
嘻嘻，想不到吧，她可是開著直播間的！不二可是人氣不輸四部的香餑餑欸！怎么能錯過呢~
*直播間分數統計中……
*在線觀眾138574人，點贊1482949（雙倍卡生效：2965898），積分+3，104，472
*總積分：422，691，029
一個上午啥都沒干，光聊天了，菜菜回過神來，感覺有些羞愧。
但好歹進賬了三百多萬，也算值了！
中午，菜菜簡單地煮了點吃的當做午餐，便出門去附近的公園逛了逛。
這幾天的慕尼黑似乎很熱鬧，了解了一下，才發現正值當地的啤酒節，許多游客都慕名前來狂歡，許多地方都人滿為患。
菜菜還未成年，這種活動自然雨她無瓜，于是隨便逛逛后便回了家，剛好等到手冢國光放學，前來帶她去參觀U17德國代表隊的訓練中心。
和美國隊的華麗宮殿不一樣，德國隊的訓練中心有點像一座綜合體育館，室內外的網球場就有數十個，以及針對各種訓練的健身房，醫療室，大學食堂一樣的餐廳，以及隊員休息室，會議室。
總之該有的都有，所有的配置都是國際最先進的，一點也不負U17世界九連冠的派頭。
“一會我想給你介紹德國代表隊的隊長，博格先生。”手冢國光對菜菜說。
菜菜立刻肅然起敬起來，說：“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嗎？”
手冢頓了頓，說：“措辭嚴謹就好。”
菜菜：“……”
沒關系，有[任務免除卡]呢，她都不擔心，冰山部長你擔心什么：）
一言難盡的表情在菜菜臉上閃過，她問：“我不會德語，你幫我翻譯嗎？”
手冢說：“博格先生英語很好。”
菜菜點頭：“哦哦。”
那就好。
手冢國光將菜菜帶到了室外網球場等著，這會出了太陽，午后暖洋洋的，很適合做戶外運動。
手冢告訴菜菜，博格先生是U17世界排名no.1，也是他的引薦人，對他有知遇之恩。剛來德國的時候，手冢受到了博格很多幫助，還當過他的陪練，感謝博格先生的賞識和栽培，他才能在這邊不斷進步。
只是眼下還沒等到這位傳說中的博格先生，就有其他人先來了。
菜菜看到兩位西方面孔的青少年往這邊走來，一個身材高挑，銀白色的短發梳的一絲不茍，就是神色有些冷淡的，看上去沒什么表情。另一個是金發卷毛的精神小伙，看上去咋咋呼呼的，兩人一邊交談一邊走過來。
菜菜看到他們身上的黑色制服，胸口處標著“Germany”。
“聽說你今天帶了客人來是嗎，國光？”高個少年用德語問手冢國光。
“Ja.”手冢回答，然后對菜菜說，“這位是德國代表隊之一的Q.P。”
菜菜還在納悶這名字咋那么奇怪，就聽到手冢又用德語跟二人介紹了她。
雖然她不懂德語，但畢竟和英語屬于同一語系，所以還是能隱約聽懂幾個詞的，大致是介紹她曾是U17日本隊的教練，之類的。
“我是菜菜，很高興認識你們。”菜菜用今天早上臨時抱佛腳學的德語跟二人打招呼。
Q.P手冢已經介紹過了，正要介紹另外一個金毛少年的時候，對方忽然冷笑了一聲，然后……
捏住了手冢的臉。
菜菜被嚇了一跳，因為這家伙并不像開玩笑的樣子，而是真捏。
——不是掐臉頰那么簡單，而是用整個手直接迎面掐住手冢的臉，阻止他說話。
“別介紹了，你是專門帶你們日本人來竊取我們情報的吧？”金發男說。
一旁的Q.P皺眉，出言說了句什么。
菜菜沒聽懂，但感覺沒那么簡單，因為他并沒有出手阻止，任由金發男狠狠掐著手冢的臉，然后不客氣地推了一把，將他推后幾步，嘴里還罵罵咧咧什么。
傷害不大，侮辱性卻有點強。
手冢國光沒有說話，只是推了推有些滑落的眼鏡。
……不知為何，這一幕讓菜菜回想起了早上和不二聊過的，關于手冢曾經被高年級學長欺負的歷史。
手冢部長雖然看著冷峻威嚴不好惹，但實際卻是內心柔軟的吧，所以被學長欺負了也只是默默承受，既不睚眥必報也不告狀，才釀成了之后的悲劇……
再想想他一個人孤身前來德國，追逐夢想固然是喜悅的，可是背后又要付出多少辛酸呢？他才十六歲，家人朋友都不在身邊，一個人面對更加復雜的世界和人際關系，而且亞洲人本來就容易在歐美國家受歧視，手冢又是這種默默抗壓的類型……
“手冢部長，你沒事吧？”菜菜擔憂地上前詢問。
誰知剛走到手冢面前，她忽然被人往回一拽，看過去，居然是那個金發男。
“Deine Freundin？”他挑眉問手冢。
菜菜沒聽懂，只聽懂手冢國光蹙眉回了句“Nein”，之后又說了什么她就聽不懂了。
但聽不懂，不代表她的手被抓得生疼。
聽不懂，不代表她聽不出這金發男語氣中的挑釁和不友好。
聽不懂，不代表她看不出手冢正在忍耐情緒。
沒關系，手冢部長，雖然她很想看看你發怒的樣子，但此時此刻，有人比你還要生氣。
菜菜狠狠地甩開了金發男的手。
力道之大，讓對方嚇了一跳。
“你叫什么名字？”她用英語問。
金發男沒回答，倒是旁邊的Q.P說：“塞弗里德。”
“Ok，塞弗里德，你會講英語么？”菜菜問。
金發男，也就是塞弗里德，似乎有些被菜菜惹惱了，用英語開口：“你想怎樣？”
“想怎樣？很簡單。”菜菜友好地笑了笑，然后問手冢：“可以借你們網球場一用嗎？”
手冢國光本來就對她突如其來的舉動感到意外，這會更是詫異道：“你要做什么？”
Q.P又插了一句：“可以用。”
塞弗里德冷哼一聲，趾高氣昂地打量菜菜一眼，嘲諷道：“你難道要跟我打球嗎，日本女人？”
菜菜朝球場走了兩步，說：“向來聽說德國人以嚴謹著稱，我遠道而來，自當客隨主便。”
“所以，塞弗里德先生，請你跟我打一場。”她轉身看向塞弗里德，微微一笑，“要是我贏了你一球，你就和手冢國光道歉一次。”
塞弗里德大怒：“什么？！”
菜菜繼續道：“要是我贏了你100球，那你就要和手冢國光道歉100次。”
Q.P都驚訝了，不禁看向手冢，發現他臉上也是少見的驚訝神色。
塞弗里德被成功激怒了，將拳頭捏的嘎啦響，惡狠狠笑道：“你知道我是誰嗎？你一個日本女人，想贏我？別做夢了！”
……
隨后，菜菜用網球證明了，她沒在做夢。
污濁卡和白虎卡以及各種呼吸法的卡都是基操了，打得塞弗里德措手不及，連丟了好幾球。
不……這丟的是球嗎？這丟的是人！堂堂U17世界九連冠的代表隊員啊！怎么能輸給區區一個日本女人？！
連隨后趕到的博格都被場上的比賽驚訝住了，一問才知道是手冢國光帶來的客人，竟然就這么和他們的代表隊員打起來了！
因為手冢之前一直是博格的陪練，很少和其他代表隊員有交流，最近才認識不久，博格知道塞弗里德看手冢不爽，私底下也沒少找人家麻煩，但畢竟也只是小打小鬧，就沒太在意。
塞弗里德沒想到菜菜看著弱不拉幾的，居然能這么猛，果然是陰險狡詐的日本人啊！再一看場邊，博格隊長居然也來了，不行，他得認真起來了，要不然德國隊的臉得丟到日本去！
畢竟是世界排名第一的德國隊代表，水平再怎么也不會差到哪去，而塞弗里德也是有自己的絕招的，而且是破壞力極強的玄幻大招。
但菜菜完全不為所動，[六眼]一用上，什么技能都無所遁形，看上去這個塞弗里德是個自命不凡的主，對自己的絕招有著很大的信心，估計是殺手锏吧……嗯，要是把人最后的底牌都掀翻了，是不是就能徹底毀掉他那份清高了呢？
交換場地的時候，由于連續使用大招，菜菜已經很疲憊了，聽到裁判席的Q.P對她說：“你已經贏了99球了，還差1球。”
菜菜抬頭，朝他笑了笑：“不，是還差901球。”
Q.P露出了一絲驚訝的神色，菜菜繼續走，卻被一個溫柔的力道捉住了手臂。
“夠了。”手冢國光說。
菜菜抬頭，朝他眨眨眼：“為什么啊？我想讓他跟你道歉，道歉1000次。”
少年眼中情緒翻涌，開口道：“你不需要為我做這些。”
菜菜卻道：“我也不只是為你做吧，既然我已經以U17日本教練的身份和大家認識了，自然也不能丟了國家的面子嘛。”
手冢沒說話，但握著她的手并沒有放開。
菜菜瞧著他的模樣，嘆了口氣：“那好吧，我答應你，再贏一球，我就停，好不？”
手冢的神情稍微緩和了一些，“注意安全。”
這話聽著有些好笑，果然世界賽場上處處是“殺機”么？
“手冢部長，拜托你一件事。”菜菜思考著，開口，“接下來我要用的招數可能有點麻煩，如果我使用過后出現了絕望自閉、甚至想要自殺的念頭，你能幫忙阻止我嗎？”
手冢微愣：“什么？”
“拜托了！”菜菜誠懇道，“把我敲暈最好！睡一覺就沒事了！”
“……”手冢國光沉吟片刻，終于松了手，“我知道了。”
于是菜菜重新站回了賽場，拿出了[球間失格]卡，再塞弗里德打出最后的殺手锏時，用盡全身的力氣，將球接住——
“球間失格”
那一瞬間，天地顛倒，日光失色，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泡影……
塞弗里德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努力鉆研兩年的殺手锏大招竟被少女輕飄飄地打回，最終不痛不癢地落在了自己的球場，終于承受不住地“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第100球。”Q.P面無表情宣布，“還要繼續嗎？”
然而不等有人回話，手冢國光已率先沖上球場，接住了少女倒下的身子。
因為過度使用技能卡，菜菜的體力早已被耗盡了，在使用完最后一個[球間失格]后，她更是連站都站不穩，全身跟散了架似的，倒在了少年溫暖結實的懷里。
“你沒事吧？”
日光撥開云層，此刻有些刺眼，但看著少年一向沉穩的臉上露出的擔憂神色，菜菜還是欣慰地笑了——
【滴滴~觀眾已為您發布情話任務】
她對著少年，深情且絕望道：“如果我死了，請把我的骨灰帶在身上，遇到壞人你就把我撒出去……如果順風，就讓我再保護你一次，如果逆風，就讓我再擁抱你一次。”
手冢：“……”
第189章
*使用技能卡[污濁重力卡]……
*使用技能卡[月下白虎卡]……
*使用技能卡[雷之呼吸法]……
*使用技能卡[風之呼吸法]……
*使用技能卡[球間失格]……
*直播間分數統計中……
*在線觀眾156022人, 點贊1711109（雙倍卡生效：3422218），積分+3，578, 240
*總積分：425，269, 269
*手冢國光心動值+49，積分+4900
難得能刷到冰山部長這么多的心動值，但菜菜卻完全沒力氣去注意, 甚至連[球間失格]的后遺癥都讓她沒力氣去自殘。
因為她病倒了。
連續輾轉各地的旅途勞累, 路上著了寒，也有一點水土不服的原因, 最后這一場100球的比賽, 耗盡了她最后一絲體力, 直接臥床不起了。
原本還以為只是過度疲倦, 睡一覺就好了, 結果睡到晚上，菜菜卻發起了高燒。
屆時手冢國光剛結束訓練, 給菜菜打電話, 半天沒人接。回到家后，敲進了菜菜的房門, 看到床上鼓起的人。
明明暖氣開的很足，她看上去卻很冷的樣子, 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只露出半張臉在外頭。
“你怎么了？”手冢問。
菜菜啞著嗓音委屈道：“不舒服……發燒……可能快死了吧……”
手冢：“……”
最近又是流感季又是降溫，慕尼黑的啤酒節吸引來了世界各地的游客, 又容易交叉感染，或許是菜菜早上在外頭逛的時候被傳染了。
手冢國光不禁在心里罵自己大意了。
他去燒了熱水過來, 他將熱水遞到少女床邊，打量她的神色，“很難受嗎？喝點熱水吧。”
“有點冷。”菜菜緩緩撐起身子，接過杯子，抿了一口就被燙到了，“唔…”
“太燙了嗎？抱歉。”少年有些懊惱，連忙出去，重新兌了些涼水。
菜菜呆呆地看著他來來去去的身影，一時有種“我是誰我在哪他是誰”的恍惚。
手冢國光重新倒了溫度適中的水來，彎下腰，將水杯遞到她唇邊，說：“現在應該可以了。”
菜菜只是怔怔望著他，問：“你是冰山部長嗎？”
“嗯？”手冢沒聽明白。
菜菜接過杯子，喝了一口，說：“你好暖哦…”
“……”
手冢無言地注視了她一會兒。
她的臉色看上去很不好，雖然臉頰紅彤彤的，但不是健康的紅。
“什么時候開始發燒的？”手冢問。
菜菜喝著熱水，然后哼唧道：“我不知道……睡著睡著頭疼，然后覺得冷，嗓子之前就不舒服了。”
“還有什么別的癥狀？”
菜菜看他一臉嚴肅的模樣，模模糊糊想到曾經青學時期的時候，有次她好像崴了腳，手冢居然給她直接call了救護車……
哈哈，有什么可搶救的呢，就這么睡死過去也挺好的，不痛苦。
她忍不住笑道：“沒事啦，這種小病休息會就能死了，不用去醫院……”
“……”手冢國光沉默不語，眉頭緊鎖。
在德國，看病是件很麻煩的事，因為不論是醫院還是家庭醫生，都是采取預約制，少則等待數周多則數月，通常情況是等病都自己好了，預約的日期還沒到。：）
就拿手冢自己的手傷來說，當時他還在國內，預約德國這邊的醫生，就等了足足5個月。
此刻時間是晚上將近九點，手冢國光給認識的家庭醫生打電話過去，說是已經下班休息了，讓他走預約。
結果手冢一看時間表，心知肚明地閉上眼——最早只能遇到下周四。
這個點，已經是德國人的休息時間了，歐洲發達國家都很注重休息，嚴格不加班。
手冢國光又向幾個隊友和同學打電話，要來了幾個家庭醫生的聯系方式，包括私人診所的，挨個打電話去詢問。
只是問了一圈，都求助無果。
大部分醫生的說辭是：發燒到40度都很平常，只要在家吃退燒藥，多休息就好了。
其實感冒發燒這種事，即便去醫院掛了急診醫生也讓你回去自己休息，最近流感季，感冒的人很多，都當做無傷大雅的小病小痛。
少年的臉上微乎其微地閃過一絲掙扎，他重新回到房間，看到菜菜仍然縮成一團，看著可憐極了。
鼓足了勇氣，他抬手，探上少女的額頭。
菜菜感受到額頭的涼意，眼睛睜開一條縫，便看到少年眉頭緊蹙，本就嚴肅的面容更加沉了。
手冢國光找來了體溫槍，對著菜菜測了一下，38.9。
……不能再往上升了。
“稍等我一下，我出去買退燒藥。”手冢將嗓音放輕，每個字卻都很清晰，“家里備的退燒藥上次給同學了，還沒來得及補充。”
“你就讓我去死吧……”菜菜含糊著。
手冢：“別說這種話。”
菜菜沒再吭聲，她沒力氣了。
明明屋里暖氣開得很足，明明蓋著被子，她仍然覺得冷，身體的底處像有一塊寒冰，體溫卻滾燙，又覺得還不夠暖，只能緊緊裹著被子。
手冢國光看她這樣，感覺心里某處被擰了一下。
他重新燒了水，給她兌了喝，將保溫壺放在床邊，對她說：“我馬上回來。”
說完，他穿上外套，拿過鑰匙和手機便出了門。
夜已經很深了，城市漸漸歸于靜謐，街道上只有零星的行人和空曠的末班車，許多店鋪都關門了，只有幾家超市門口的燈還亮著。
手冢國光幾乎是發揮了畢生最快的速度沖到了即將關門的超市，詢問后卻并沒有得到好消息，這里不賣藥。
德國有專門的藥店，只是一般都晚上六點就關門。
不過有好心的本地人告訴他，可以去xx街看看，那里好像有24小時的藥店，說不定還有值班的人員。
那個地兒離這可不近，現在電車和地鐵都沒幾趟了，等一班還要動輒半小時，打車更是不好打，于是手冢國光只能跑步去。
穿過了十三條街，三十一條馬路，他終于找到了一家24小時的藥店。
他風塵仆仆地推開玻璃門，來到柜臺前正在摸魚的店員面前，張口卻一時說不了話，只大喘著氣。
這個時間，這個點，店員被他這模樣嚇了一跳，問：“是要找緊急避孕藥嗎？”
“……”手冢一口氣短暫地卡在喉嚨，而后咳嗽了一聲，強行緩和氣息，沉穩開口：“我需要退燒藥。”
藥店一般是有專門的藥劑師的，可以根據患者描述的癥狀配藥，只是這個點藥劑師也下班了，在手冢國光的再三請求下，店員終于答應給這里的藥劑師打電話。
手冢這輩子都沒說過這么多德語，比網球更加燒腦，好不容易在藥劑師的建議下，選了最保守的退燒藥。
買好后，連末班車都沒有了。
少年只能再次穿越半個城市，將藥品送到了菜菜身邊。
此時已經將近零點了。
菜菜被手冢喂下退燒藥后，意識仍然模模糊糊的，喝下不久后又開始覺得燥熱，像在灶膛邊燒火，體內仿佛有無數個滾熱的小火球滾來滾去，讓人焦渴不已，用力揪著被子，想出汗卻半天出不來。
手冢國光一直陪在旁邊，擔憂問道：“還是很難受嗎？”
菜菜不知道是燒糊涂了還是怎么，哽咽道：“我心里難受……”
“為什么？”手冢稍微往她的方向靠近，以便更能聽清她說話。
“現在幾點了？”
“零點十分。”
“啊？那不就到你的生日嗎……”菜菜含糊著就要起身，被手冢按下。
“怎么了？先好好躺著。”
“生日快樂，嗚嗚。”菜菜沮喪極了，“我晚了十分鐘…”
“沒事。”似是有無奈的笑意在手冢臉上顯現，他輕聲道，“你先好好休息。”
“不行，休息不了一點…”菜菜躺在床上，感覺眼睛都要被燒成切原赤也了，“怎么辦啊…今天你生日，我們說好要去阿爾卑斯山的……”
手冢說：“你養好身體最重要。”
“不行…好不容易來一趟，怎么能因為我生病，就不給你過生日了……”菜菜越想越難受，“還要麻煩你照顧我……”
手冢說：“不麻煩。”
“不行……我要去阿爾卑斯山，不然死了算了……”菜菜說著就要將被子踢開。
手冢立刻伸手制止住她的行為：“別胡鬧。”
由于床比較矮，他為了按住她的動作，便不得不將胳膊的重量撐上去，一只手撐在她的床邊。
菜菜突然安靜了下來，望著撐在上方的少年面容。
俯身的姿勢讓他的眼鏡往鼻梁滑下幾分，清冷的丹鳳眼直勾勾與她對視。
“那個人有沒有打你啊？”她問。
手冢問：“哪個？”
“那個什么塞弗什么德……”菜菜念得拗口，越想越氣，越氣越委屈，“我今天第一次去，他就那樣對你……指不定往日怎么欺負你呢……”
“沒有的事。”手冢說。
“那他后來向你道歉沒？”
“沒有。”
“啊？怎么能這樣……”
“我晚上沒見到他。”手冢的嗓音夾雜著些許無奈，“跟你打完后，他便離開了。”
“嗚，那他后面一定要跟你道歉……你要提醒他。”菜菜翁著嗓音道，由于發燒，她的臉紅撲撲的，看著可愛又可憐，“不然我就白活了。”
“別說這種話。”手冢國光眉頭輕蹙。
“那你一定要讓他道歉。”
手冢看她明明發著燒卻還擺出倔強的模樣，無奈道：“……知道了，你先好好睡一覺，別說話了。”
說著，他便用左手替她將被子蓋好。
卻忽然被她抬手捉住。
由于手冢國光一結束訓練就趕回來了，身上的運動裝還沒來得及換下來，衣領半敞，領口有些凌亂，因為俯身的緣故，露出形狀分明的鎖骨，尤可窺見健碩的胸肌。
菜菜看著他肌肉線條流暢的左手，明明放在直播間是要引起尖叫的，可她卻想到了這手曾經遭受過的折磨，于是緩緩開口：“我覺得好后悔啊……”
“后悔什么？”
“后悔沒有早點遇到你。”
“……”
“那樣說不定…你就不會被學長打傷手了。”
“……”
手冢國光沒有說話，垂眼看著她。
冰涼的金屬鏡框架在他的鼻梁，暖光卻將他的表情浸泡得發軟。
“我很久以前也被同學欺負過……”菜菜緩慢講著，神志一半清醒，一半模糊，仿佛回到了前世的記憶，“那個時候我不敢反抗，以為他們會停手，可是并沒有……我好沒用。”
“都過去了。”手冢望著她快要睜不開的眼睛，輕聲開口：“你快睡吧。”
“那你哄我兩句……”菜菜又開始意識模糊說胡話了。
手冢打量著她的臉，問：“…怎么哄？”
“給我唱搖籃曲。”
“……”
手冢無言以對，只將她捉著自己的手移開，重新幫她蓋好被子。
“那你答應我，一定要陪我去阿爾卑斯山……”
“……好。”他答應了。
但沒說是什么時候。
菜菜聽到想要的答案，終于安心睡去了。
這一晚，手冢國光照顧了菜菜很久，他并沒有什么經驗，只能不斷給她更換毛巾幫助降溫，終于在半夜，她的體溫降到38度以下的時候，他才回房休息。
其實他昨天就已經訂好了兩張車票，連民宿都預訂了，只可惜以菜菜目前的狀況來看，肯定是用不了了。
畢竟身體，總比過生日重要。
手指移動到退訂按鈕上，不知為什么，手冢國光遲遲都沒有按下確認。
等過了數個小時，太陽升起之時……
生物鐘讓手冢國光早早就醒了，沒睡多久，卻也不怎么覺得累，他臨時取消了晨練，去菜菜房間查看情況。
還在睡，燒似乎已經完全退了。
手冢來到廚房，開始準備早餐。
煮了一些清淡的粥和雞蛋蔬菜，看著時間，準備差不多送去給菜菜吃的時候，桌上的手機忽然催魂奪命般響了起來——
“鈴鈴鈴鈴鈴……”
手冢拿起來一看，碩大清晰且礙眼的“跡部景吾”四個字躍然屏幕上。
“喂？”
“本大爺剛到德國。”跡部的聲音聽上去風風火火的，有著一股大勢殺來的勁兒，“你在哪？本大爺來給你過生日！”
“嗯，謝謝。”手冢簡潔道。
跡部被他這態度整得無語了，“你人在哪里？”
“慕尼黑。”
“本大爺知道你在慕尼黑！”跡部頭冒井字，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那家伙跟你在一起？”
手冢：“嗯。”
“你們在哪？”
“……”手冢頓了一下，說：“她說要去阿爾卑斯山。”
他這話回得很妙，好像是在回答跡部的問題，又像是答非所問，有意誤導些什么。
“阿爾卑斯山？？？”
“Maxyhofen小鎮。”手冢依舊避重就輕。
“本大爺知道那個地方。”跡部說，“先掛了！”
“……”手冢國光看著被掛斷的電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就在他以為以跡部景吾的性格，可能直接會殺去那個美麗小鎮的時候，菜菜房間里的手機響了。
手冢屆時正端著早餐進屋，便看到菜菜窩在被子里，正在電話。
“啊？阿爾卑斯山？”菜菜睡意朦朧道，“我還沒去啊……”
手冢：“……”
同時，他口袋里的手機再次響起。
一看來電，又是跡部景吾。
他無奈接起，那頭便響起了大少爺氣勢洶洶的嗓音。
“手冢？你真有一套啊，居然敢騙本大爺？？”
同時，菜菜手機里的通話也沒掛斷，跡部的聲音清清楚楚地傳來。
她回過頭，懵然地看向門口的手冢。
他和她的手里都同時連著來自跡部的通話，很明顯，大少爺還專門用了兩部手機。
手冢對著電話問：“什么？”
“什么？你還明知故問？”跡部被氣笑了，“她人到底在哪，還是說你想把本大爺一個人騙去山上，啊恩？”
手冢國光毫無波瀾地聽著他的質問，不置可否。
只問了句：“你不是要給我過生日嗎？”
……管她做什么？
第190章
菜菜量了一下/體溫, 是正常溫度，燒已經退了。
頭也沒那么痛了，除了喉嚨和鼻子有些不適外, 基本好了個七七八八。
菜菜將早餐端回到餐廳，和手冢國光一起吃。
正在看報紙的少年朝她看去一眼, 問：“你好點了嗎？”
“嗯，已經好啦，謝謝你啊。”菜菜一邊吃粥, 往他放在碗邊的手機看去, “跡部同學……今天要過來嗎？”
手冢國光動了動眼皮，重新回到報紙上, “嗯。”
“好家伙, 還真來啊……”菜菜有些心虛地喝牛奶。
“你們關系很好嗎？”
“嗯……誒？”菜菜嚇了一跳。
她抬眼朝手冢看去, 發現他只是面色如常地看報紙, 剛剛那不過是隨意一問。
但是……
隨意一問也夠讓她心跳加速了好吧？！這可是冰山部長！！
看著手冢國光板著一張臉, 像個大人一樣讀著晦澀難懂的德文報紙，菜菜努力讓自己心平氣和下來, 回答：“就是關系還不錯的朋友。”
聽到后面兩個字, 手冢國光微不可聞地朝她看去一眼。
菜菜捧著杯子，咽了咽口水, 大眼睛有些無辜。
“嗯。”手冢嗯了聲，表示知道了。
看到少年沒有別的反應, 菜菜擔心之余又有些放心（？）
總覺得冰山部長和以前有哪里不太一樣了……是因為來德國變A了嗎？記得直播間觀眾是這么形容的。
哦對對, 直播間！
【直播間caicai00007已開播】
【在線觀眾：103921】
打開直播后，菜菜隨意查看了下目前的總積分, 卻有意外收獲——
*手冢國光心動值+48，積分+4800
*手冢國光心動值+34, 積分+3400
產生的時間是昨天晚上。
菜菜不由自主開口：“手冢同學，你是不是很喜歡我生病的樣子？”
“？”手冢不解地朝她看去，“什么？”
“……沒什么。”菜菜小聲嘀咕，默默扒飯。
吃得差不多后，菜菜看了眼時間，早上不到九點，還早。
她問：“我們今天幾點去阿爾卑斯山？”
手冢國光收起報紙，說：“你昨天發燒，今天休息吧。”
“啊？？？”菜菜大驚失色，“不去了？？”
“嗯，你需要養病。”手冢說著起身，將吃完的空盤收起。
菜菜急忙道：“我病已經好了！！”
手冢端著空碗盤往洗碗池走：“也需要靜養。”
“不行不行，你昨天答應我了！”菜菜說著也從座位起身，跑到他旁邊，“你可不能說話不算話！”
手冢國光打開水龍頭，帶上手套，聽到她的話，動作停頓了下，問：“你記得昨天的事？”
菜菜一愣：“啊？是啊……嗯，有點印象吧？你不要轉移話題啊。”
手冢沒回話了，開始洗碗。
菜菜瞧他那慢條斯理的動作，實在耐不住了，擠到他身邊，伸手進水池：“我幫你一起洗吧。”
手冢將她的手撥開：“不用。”
“我幫你一起洗快點，還能早點出發。”菜菜說一不二，擼起袖子就干，“你的假期就只有周末的時間，平常又是上學又是訓練，根本抽不出時間嘛。”
手冢洗著碗，說：“下周二我請一天假。”
菜菜抬頭看向他：“啊？”
“帶你去阿爾卑斯山。”他說。
菜菜眨眨眼，一整個意外住了。
眾所周知冰山部長一向對人嚴肅，對自己更是極度嚴格，把網球事業看得比什么都重，職業化訓練的同時還要兼顧學業，時間比金子還寶貴，不會為任何事動搖。
居然能抽出一天請假！請假！這個詞居然還能出現在他的字典上？！
感動的心情洶涌而至，菜菜望向手冢的眼神瞬間不一樣了，剛想開口吹一句冰山部長你比阿爾卑斯山暖多了！系統突然[滴]了一聲——
“你這樣的話，咱們的關系就有點曖昧了~”她道。
“……”手冢國光放下碗，眼都沒瞥她一眼，說：“那你不想去了？”
“啊？想想想！！”菜菜連忙搖頭，同時去查看直播成績。
*在線觀眾145511人，點贊1409955（雙倍卡生效：2819910），積分+2965421。
*總積分：428，254，690
還算正常的成績，但菜菜總覺得剛剛哪里似乎不太對……
手冢回的那句話，難道是不否認這句情話的內容嗎……？
算了，想不明白。
先這樣吧。
……
這天是10.7，是手冢國光的生日，今天天氣很好，恰逢周六，非常適合出行。
可惜菜菜關鍵時刻掉鏈子，原本計劃去的阿爾卑斯山也因為感冒而耽誤了，手冢國光說什么都不同意今天去，因為路程遠，怕菜菜吃不消，加重病情。
當然，這也就便宜了某人。
手冢帶菜菜出門下山，去到一個咖啡館外頭曬太陽，同時也迎接來了風風火火的跡部大少爺。
依舊是酷炫奢華的豪車停在門口，大少爺身著休閑西裝，披著耀眼陽光閃亮登場，一打響指，黑西裝保鏢便提著華麗無比的大蛋糕和伴手禮上前，放在了手冢和菜菜面前的桌上。
“生日快樂，手冢。”
跡部景吾走上前，大大方方在他們對面坐下，翹起二郎腿，高傲地瞧著二人。
“謝謝你，跡部。”手冢國光沉穩道，目光投向桌上的蛋糕，“也謝謝你的禮物，不過這個蛋糕太大了。”
“哼，本大爺喜歡，你就滿懷感激地收下就好。”跡部傲然道，隨即目光不經意往菜菜身上瞟了眼，分不清是在跟誰說道，“呵，這么好的天氣，出來約會啊，啊恩？”
菜菜一驚，趕緊道：“不是不是，這不是在等你嘛。”
“等本大爺？”跡部微微一挑眉，頗有意味地勾起唇角，輕笑道，“那你是等本大爺約會，不是和手冢約會？”
系統[滴]了一聲，菜菜張口就來：“當然是——我們三個人的約會鴨~”
跡部：“……”
手冢：“……”
菜菜：6。
不愧是雙部場合，彈幕再一次完美拿捏住了。
今天是手冢國光在德國過的第一個生日，本來這里朋友就不多，未免就有些孤單，別說菜菜，跡部景吾的到來讓這天多了許多意料之外的發展。
不過彈幕有一點說的沒錯，今天天氣這么好，風和日麗，萬里無云，確實很適合約會。
然而跡部大少爺明顯是有備而來，他早早定好了餐廳，下午的電影，以及晚上的音樂會門票。
雖然每個都要訂三張很浪費錢，但跡部景吾向來大方，還是“咬牙”安排了。
畢竟，今天也是手冢國光一年一次的生日。
而現在，便是接近午餐時間了。
跡部訂的是一家高級日料店，想著手冢在德國很少能吃到家鄉菜，所以特意訂的，菜菜簡直要感動哭了。
但是。
她坐哪一邊就成了難題。
也不知道跡部是怎么想的，居然訂了一個平平無奇的四人桌，靠窗，可以曬到太陽，也很安靜，位置倒是不錯。
就是這倆部長腳太快了，菜菜不過去洗了個手，就見這兩人已經入座，面對面。
旁邊各留一個空。
那么問題來了，她該坐哪一邊呢？
【選小景！坐小景那邊！！】
【不！！！要光光！嗚嗚嗚~~~~】
【選蘋果吧，今天是他生日啊！！】
【其實都可以啊，坐大爺旁邊可以更清楚地看到光光，坐光光旁邊可以更方便看小景~~】
彈幕眾說紛紜，然而不等菜菜糾結出個所以然，有人已經替她做決定了——
跡部景吾非常紳士地從座位起身，走出來，給菜菜讓進去。
他的時間卡得很準，穩穩卡在了手冢國光正要起身的準備動作之前。
菜菜見他都這樣了，也省的自己去糾結，于是坐在了跡部那一邊。
手冢安靜看菜單，絲毫不受影響。
倒是菜菜開始尷尬了，裝作認真看菜單的樣子，實際在瘋狂腦暴。
她尷尬不為別的，就是上次IH表演賽的雙部戰……
那天簡直記憶猶新，菜菜清楚地記得手冢是怎么用二十分鐘6-0血虐跡部的==
后來手冢裝完x就跑了，也沒有跟他道別，也不知道他們后來有沒有聯系，不會這次是那之后的第一次聯系吧……？
想到這里，菜菜偷偷從菜單上方探出一雙眼睛，打量了下二位少年。
手冢端坐著看菜單，跡部則閑適地靠于座椅，邊喝茶邊看菜單。二人并沒有任何形式的交流。
雖然他們神色如常，但菜菜還是捏了一把汗。
“看完了嗎？”跡部景吾注意到菜菜偷看的視線，朝她瞥去一眼。
“嗯……還沒有。”菜菜立刻用菜單重新擋住臉。
不行。
不能讓氣氛這么尷尬下去。
她得找救兵。
菜單看得差不多，跡部景吾打了個響指，叫來了服務員。
趁他們點菜的時候，菜菜拿出手機，給彩菜阿姨撥去語音通話。
點完菜，等菜的間隙是最容易冷場的時候，好在彩菜阿姨非常給力，這一刻接通了菜菜的電話。
“喂？阿姨？您要和手冢同學視頻一下嗎？”
今天是兒子的生日，這是必不可少的環節，菜菜轉到了視頻通話，打開前置攝像頭。
“媽。”
“國光，生日快樂呀！”手冢彩菜在視頻里笑開了花，“跟菜菜醬在一起吃飯嘛？咦？旁邊那位有點眼熟，是……”
“阿姨好，我是跡部景吾。”
“噢！是跡部家的小景呀？”手冢彩菜記得這位兒子的朋友，當初德國的醫院也是跡部幫忙介紹的，有過幾面之緣，“太好了，你也是去給國光過生日的嗎？”
“是的，阿姨。”跡部對著鏡頭露出笑容，少了幾分平日的高傲，多了分紳士和禮貌，“好久不見，您看上去年輕了許多，很遺憾遠在他國，沒法親自拜訪您。”
菜菜不禁驚訝地朝跡部看去一眼，好家伙，原來這位少爺還有如此嘴甜的一面。
手冢彩菜被夸得心花怒放，捧著臉笑道：“哎呀呀~小景還是這么會討人開心吶，看到你和國光關系這么好，阿姨就放心了，畢竟他一個人在德國，家人不在身邊，實在讓人掛念得很……”
跡部景吾忽然伸長胳膊，將菜菜環住。
菜菜嚇了一跳。
而后下一秒，發現跡部只是將她手里的手機拿去，替她舉著通話。
“阿姨，您放心，我目前也在英國學習，和手冢離得很近，會好好照應他的。”跡部對著屏幕說。
菜菜小松了口氣，還以為他突然摟摟抱抱要干嘛呢……
她下意識朝對面手冢國光看了眼，正好對上他同時看過來的目光。
沉靜的，古井無波的，看不清情緒的目光。
只是短暫一瞥，他便收回，快得仿佛只是視線隨意掠過了一下。
菜菜垂下眼，莫名有些緊張。
在座的三位，只有跡部景吾一個e人，光靠他一個人輸出，就能和手冢彩菜聊得非常開心。
明明是手冢國光的生日，卻整得壽星像他似的，一嘴一句甜，說得彩菜阿姨心花怒放，都忘了旁邊有個兒子了。
“嗯哼，都不容易，我也一直打網球……當然，會經常去找手冢的。”
“還好，德語不算特別難，我在德國也有很多朋友。”
“是的，阿姨，這款純手工精油平常也可以用來護手，制造商是我的朋友，回頭直接給您寄去。”
……
太慘了，冰山部長。
菜菜聽著跡部在那口吐蓮花，看著手冢這個親兒子在旁邊一聲不吭，只時不時在被cue到的時候應一兩句……
“菜菜醬？還在旁邊嗎？”手機里忽然傳來手冢彩菜的呼喚。
“啊，我在我在。”菜菜趕緊湊過去。
因為跡部聊著聊著就把手機拿近了，只能照到他自己和角落一點的手冢，菜菜直接從鏡頭消失了。
這下手冢彩菜cue她，菜菜便想將手機拿回來，卻不料跡部景吾并沒有松手，只是將角度調整了下，讓她入鏡。
只是這樣一來菜菜就不得不朝跡部身邊靠近，幾乎快貼到一起，才能照到她的臉。
明明是和手冢媽媽的通話，屏幕上卻是她和跡部的面孔。菜菜感到有些怪異，只能將頭移開一些，有話快說：“怎么啦阿姨？”
“沒事啦，就是問候你一下，去到那邊還適應嗎？有什么需要直接和國光說哈。”
“嗯嗯！我一切都好呢，謝謝阿姨。”
“你什么時候回日本呀？”
“我……”菜菜一時語塞，有些不敢去看旁邊跡部的表情。
“我下周吧。”她說了個模糊的日期。搞笑了，要是被霸總部長知道她在德國呆到12號，指不定會怎樣呢==
“哦哦，那你玩得開心啊，要注意安全。”手冢彩菜說。
“嗯嗯！阿姨放心。”菜菜乖巧道。
“您放心。”旁邊的跡部景吾說，“我會好好關照他們的。”
“哎呀~有小景這句話，我就放一百個心啦。”
菜菜：“……”
手冢：“……”
通話結束，菜也上得差不多了。
菜菜退到一邊，拉開與跡部的距離，低頭默默撥弄手機。
“手冢，在德國呆了幾個月，口味沒變吧，啊恩？”跡部擦拭著手，一邊問道。
“啊，差不多。”手冢說。
“哼，但愿如此。”
“……”
隨后三人開始相安無事地用餐，桌上基本由跡部發問，手冢回話，話題基本圍繞一些留學的事情，以及手冢的手傷。暫時還沒聊到網球。
菜菜在旁邊默默干飯，一句都沒摻和。
直到跡部cue她：“你今天話怎么這么少？”
桌上突然變安靜了，菜菜才意識到是在跟她說話。
她抬頭：“啊？”
跡部的目光輕輕瞥下來，勾起情緒不明的笑：“是被手冢傳染了么，啊恩？”
“……”菜菜愣了幾秒，不自覺朝手冢瞄去。
手冢國光屆時目光正落在她身上，見她看過來，不動聲色移開，繼續用餐。
菜菜輕咳一聲，說：“你知道MBTI嗎？”
跡部挑眉：“聽說過，怎么了？”
“我和手冢同學都是i人。”菜菜誠懇道，“在場只有你一個e人，所以你會覺得我們話少嘛。”
說完，她點點頭，對自己的話表示相當肯定。
跡部卻笑道：“但你平常可是妙語連珠，尤其情話那是信手拈來。”
菜菜：“……”臥槽。
跡部看向對面：“你說是吧，手冢？”
“……”手冢沒搭腔，面無表情用餐。
“好好吃飯，說什么情話呢。”菜菜穩住了神色，學著手冢的不動如冰山，“而且這些菜這么好吃，我沒空說話。”
跡部哼笑一聲，不置可否。
整頓午餐就在微妙的氣氛中結束了，甜點時間，話題終于聊到了網球。
“手冢，一會跟本大爺打一場吧。”跡部的目光忽然灼灼，“這次本大爺一定會贏你。”
菜菜偷偷朝他看了眼，還是有些松口氣的。
看來上次的表演賽他終究釋懷了，果然后援團說的沒錯，冰帝的King總是能快速振作，涅槃重生。
手冢國光抬起眼皮，對上他的目光，仿佛感應到了什么，說：“看來那之后，你又發生了不少事呢？”
“哼，那是自然。”跡部說著，不經意看了眼菜菜。
菜菜趕緊別開頭，心臟撲通通。
要命了，明明什么都沒說，但這一眼，莫名讓她想起了那天在天臺……
手冢國光捕捉到二人的對視，鏡片飛快一閃。
“今天先不打了。”手冢說，“后面不是還有別的安排么？”
“嗯哼，別是你打退堂鼓就好。”跡部高傲地抬手，打了個響指，叫來服務員，“結賬。”
服務員走過來說：“您好，這邊已經結過了。”
“啊恩？”跡部詫異，“什么時候？”
“是這位先生結的。”服務員看向正在收拾東西的手冢國光。
“……”跡部被擺了一道，神色微抽，“手冢，不是說了本大爺來招待嗎？”
手冢面不改色：“無妨，今日我生日，應當請客。”
“……”
看著大少爺吃癟的模樣，菜菜莫名想笑。
之后的時間，按照流程，三人散步到附近的電影院，看電影。
也不知道跡部大少爺是怎么想的，可能也是德國的娛樂項目實在是太少了，電影院已經是不可多得的娛樂場所了。
今天周末，影院人不少，不過可選的電影卻不多，英文的只有三四部，一部一聽就是圈錢的商業電影，一部看上去很無聊的紀錄片，一部新出的恐怖片。
照顧到菜菜是女生，以及語言問題，最終敲定的是一部文藝愛情片。
跡部訂了視角最好的后排包廂，空間很寬敞，菜菜應了直播間粉絲的建議，買來了兩盒爆米花，看到跡部和手冢中間特意為她留了位置。
……行吧。
作為頂流主播，她還有什么怕的呢？就算白石和幸村現在也加入，她也相當歡迎。：）
菜菜在二人中間入座，將爆米花放在一人一邊。
手冢國光輕聲說：“我不吃，你吃吧。”
“啊？沒關系，我就放在這，你要是想吃就拿。”菜菜說。
另一旁，跡部景吾只是嘗了一塊就沒再吃了，估計是不習慣平民的食物。：）
影片很快開始，這是最近很火的愛情片，畫面做的很唯美，尤其是片頭，主角騎著自行車穿梭在復古的街頭，片名緩緩出現，畫面隨便一截都能當桌面。
英腔的旁白隨著畫面慢慢響起——
‘生而為人，不要懼怕，不要自卑……’
‘因為這世上總會有人，為你摘月，為你下一場玫瑰雨，千山萬水，只為你而來……’
聽到這里，菜菜眉心一跳，一種暗處涌動的情緒閃過。
這電影，總感覺像跡部特意挑選的。
電影的故事背景發生在倫敦，講述的是一夜之間所有的玫瑰都失竊了，傳說是被一位神秘的玫瑰大盜洗劫一空，只為了追求心愛的姑娘。
男主從第一天認識女主起便送一朵玫瑰花，每多一天就增加一朵，直到女主答應告白，便將所有的玫瑰傾情獻出，下了一場浪漫的玫瑰雨。
劇情很老套，但也夠浪漫，很適合純愛戰士。菜菜一邊吃著爆米花一邊觀看，忽然聽到身旁跡部景吾壓輕了聲音問道：“你知道1朵玫瑰花的花語是什么嗎？”
菜菜一愣，朝他瞄去一眼。
電影院昏暗的光線中，他的面容看上去有些曖昧。
“好像是我的心中只有你吧。”她說。
“是嗎？”
“電影不是這么說的嗎？”菜菜疑惑，以為他在考她有沒認真看，或者考驗她有沒聽懂英文，“兩朵是世界只有我和你，四朵就是至死不渝。”
“嗯哼。”跡部笑著應了聲，從她懷中隨意拾起一顆爆米花，又問：“那108朵呢？”
“啊？”菜菜眨眨眼，實在答不上來了，“是什么啊？”
跡部手里把玩著爆米花，沒有回答，視線越過她，朝那邊的少年看去：“怎么樣，手冢，你知道么？”
手冢國光一直安靜看電影，聽到問話后，稍稍轉過頭。
他了無意味地瞥了眼跡部手里的爆米花，不答反問：“你知道爆米花的花語嗎？”
跡部微愣，眉梢挑起：“啊恩？是什么？”
手冢：“是看電影的時候不要說話。”
跡部：“……”
菜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