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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濟(jì)州島(3)

    目瞪口呆的李索敲響了李星的門,然后拽著睡眼惺忪滿臉怨念的李星嚴(yán)肅地問:“沄浠和李洙荷是什么關(guān)系?”

    “……啊,什么關(guān)系,我不知道啊。”李星疲倦地揉了揉眼睛,不知道她叔一大清早發(fā)什么瘋。

    “你昨天就讓我別管別管把李洙荷留在那兒了,我剛出門看到他才從沄浠房里出來!”

    李星抓了抓頭發(fā):“……唔,沄浠姐生病了嘛,他照顧她……叔叔,我想睡覺。”

    “年紀(jì)輕輕地每天晚上不睡白天不起像什么樣子!你看看現(xiàn)在都幾點了!去你沄浠姐房里看看她起了沒,剛鄭PD都問我什么時候能準(zhǔn)備好了!”李索擰著李星的耳朵將她丟到了洗手間,又道:“快點洗漱,亂七八糟的哎一古,你看你頭發(fā)都跟稻草一樣……嘖,你每天跟在你沄浠姐身邊,就沒看出點什么?”

    李星往臉上抹著洗面奶,含含糊糊地說道:“那是沄浠姐的私生活!我為什么要和你一個大叔講!”

    “……你這丫頭,我是你沄浠姐的經(jīng)紀(jì)人!負(fù)責(zé)人!藝人的私生活我也有……有一點權(quán)過問的!現(xiàn)在還在拍攝呢,要是鬧出點什么新聞可不好啊……”

    李索肚子憂心忡忡著,李星很不優(yōu)雅地翻了個白眼,反正沄浠姐都決定要做一般人了,有什么關(guān)系!

    十分鐘后。

    河沄浠睡得不錯,精神也好,看著一臉正色的李索,問道:“怎么了?”

    李星在邊上咔嚓咔嚓地啃著小餅干,避開了李索的眼神,開玩笑,她才不要問。

    “嗯,是這樣,沄浠啊,我剛剛出門的時候,看到,嗯,李洙荷從你房里出來,這是怎么一回事呢?”李索斟酌了一會,小心翼翼地開口。

    河沄浠喝了口水,道:“啊,洙荷哥昨晚在這睡的。”

    李索看著她云淡風(fēng)輕地丟下一個炸彈,面色更加糾結(jié)了,半天吐不出一個字,倒叫河沄浠不耐煩地敲了敲桌子,問他到底想說什么。

    “……你們在交往嗎?”

    李星也支起了耳朵,她知道李洙荷和河沄浠告白了,對后面的發(fā)展并不太清楚,但偶然見河沄浠打電話或是出去見李洙荷的樣子,總覺得她姐的態(tài)度有所動搖,應(yīng)該是交……

    “沒有,沒交往,是不是該下去了?”河沄浠爽快地回答道,看了眼時間。

    聞言,李索的眉毛擰成了一個疙瘩,猶豫道:“那么,你們是……比較開放的關(guān)系嗎?”

    “你在說什么啊?”河沄浠很是不解地看了他一眼,見自己的經(jīng)紀(jì)人一幅大受打擊的模樣,還是解釋了一句:“我和洙荷哥說了,節(jié)目結(jié)束之后再談交往的事情。”

    李索欲言又止,李星插了一句,問:“姐,節(jié)目結(jié)束之后,你有和李洙荷交往的想法嗎?”

    河沄浠肯定地點了點頭:“當(dāng)然。”

    “哇哦。”李星發(fā)出一聲驚嘆,然后被李索瞪了一眼。

    如果是別的藝人,他就有一肚子的話想說了,可那是河沄浠,李索看著她的側(cè)臉,卻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知道河沄浠素來是最有主見又隨心所欲的了,而且想到河沄浠對自己的未來規(guī)劃……好像也沒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

    李索的一顆心七上八下地,一直到樓下看到了李洙荷都還沒平靜下來,滿臉費(fèi)解,畢竟他最開始覺得是李洙荷玩弄河沄浠的感情,現(xiàn)在看來好像又不是這么一回事。

    李洙荷只能當(dāng)他不存在,輕聲和河沄浠說話,確認(rèn)她的狀態(tài)。

    “胃呢?還有不舒服嗎?”

    河沄浠搖搖頭,由著工作人員給她戴上麥克,拍攝開始。

    昨夜大概是下過了雨,天氣一直是陰陰的,卻正好是令人舒適的溫度。

    早上的安排很簡單,在小館子里喝了海螺粥,然后在涯月邑逛了會,李洙荷帶了之前河沄浠送的相機(jī),拍了很多照片,兩個人牽著手吹著海風(fēng)散步,工作人員離得稍遠(yuǎn)一些拍攝,鏡頭里的每一幕都很美好。

    中午在露天的小店吃了海鮮拉面后,他們就回了酒店休息,好為下午的沖浪保存一些體力。

    下午三點,李洙荷帶著河沄浠到了海灘,因為要下水拍攝的關(guān)系,身上就沒有戴設(shè)備,工作人員本來想在沖浪板上安裝攝像頭,被李洙荷拒絕了,怕河沄浠不熟悉的話會撞到攝像頭。

    鄭書最終還是讓工作人員站在岸邊拍攝了,全景鏡頭就靠無人機(jī)拍攝。

    李洙荷帶的是自己的沖浪板和沖浪服,也幫河沄浠準(zhǔn)備了一套,他換好衣服出來后觀察了一下海浪,就扶著沖浪板等著河沄浠出來。

    “哥。”

    河沄浠瞇了下眼睛,她摘掉了隱形眼鏡,此刻的視力就大打折扣了。

    “喔,喔。”李洙荷愣了一下,上前幾步牽住了她的手。

    黑色的沖浪服將兩個人的身形都修飾得恰到好處,個高腿長,鄭書示意鏡頭跟過去,然后又讓其他工作人員站得遠(yuǎn)一些去拍。

    李洙荷先帶著河沄浠做準(zhǔn)備活動,河沄浠一邊跟著他的動作,一邊問:“哥,我真的不會游泳。”

    “別擔(dān)心,淺灘的海水很淺,再說了,我在呢。”李洙荷耐心地糾正她的動作,說道。

    河沄浠慢吞吞地活動手腳,心里既期待,又稍帶懼意。

    李洙荷先在岸上教了她沖浪的動作,然后才帶著她下了水。

    “等等,等等。”河沄浠趴在沖浪板上被李洙荷帶著往前走,身體被浮力帶起的陌生感覺讓她有些慌亂。

    “冷靜點,看,哥抓著沖浪板呢,你很安全,放松,上身稍微抬起來一點,對,想想我剛才教你的動作,手伸到深處……”李洙荷緊緊地抓著沖浪板,溫聲鼓勵道。

    河沄浠緩了會,才努力地學(xué)著剛才的樣子,用手劃水,海水帶著不小的阻力,沒幾下她就已經(jīng)感覺到有些疲憊了。

    “做得好,做得好,再試試,累了嗎?”李洙荷停下來,看著趴在板子上的人,幫她理了下頭發(fā)。

    “有點,但還可以再試試。”

    “一會有浪過來的話,你要感受一下嗎?不用你做什么,我會抓著板子,但可能會有海水撲過來。”

    河沄浠看著不遠(yuǎn)處瀟灑地踩著海浪的游客,躍躍欲試地點了點頭。

    李洙荷往后看了眼:“知道了,那么一會浪打過來的時候也不要害怕,相信我就好,有我在。”

    他的聲音里總是帶有讓人安心和信服的力量,河沄浠點點頭,抓牢了沖浪板。

    李洙荷仔細(xì)觀察著海浪的位置,在海浪涌過來的瞬間,順著海浪的力量抬了一下沖浪板。

    河沄浠只覺得身體被帶著上浮,然后便是一大片海水沖了過來。

    “怎么樣?還好嗎?”李洙荷擔(dān)心地看著她,河沄浠抹了把臉上的水,有點懵,但很快又緩過來,揚(yáng)起笑臉:“有趣!”

    “有趣吧?沖浪真的很有趣,加油,你一定可以學(xué)會的。”李洙荷心一松,也跟著笑起來。

    但河沄浠畢竟是初學(xué),李洙荷也沒打算讓她今天就學(xué)會沖浪,只是在她熟悉了海水和沖浪板之后,在后面推一把,讓她稍微感受一下海浪。

    李洙荷第一次放開沖浪板的時候,河沄浠一下就失了平衡,從板子上滑了下來,歪倒在海水里,結(jié)果還沒等她害怕,就被李洙荷攬著腰從水里帶了出來。

    “沒事吧?嚇到了嗎?”李洙荷抹了下她臉上的海水,擔(dān)心地問。

    河沄浠踩了幾下水之后站穩(wěn)了,心底遲來地生出一點恐懼,可腰上的手又莫名給她帶來了力量。

    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著,她突然想看清李洙荷的臉,就按住他的肩,湊近了去看。

    他的頭發(fā)被海水打濕,全部撩到了腦后,露出凌厲的眉眼,睫毛也沾濕,臉上還帶著濕漉漉的海水,卻完全不顯得狼狽。

    他在看我。

    心跳越來越快,河沄浠的眼神落在他的薄唇上,突然有想吻他的沖動。

    吊橋效應(yīng)。

    她在心里默念了一下這個詞,試圖將這瞬間的沖動解釋為自己的錯覺,卻被許久未曾出現(xiàn)的001打斷。

    “恭喜宿主,心動值達(dá)到100%,任務(wù)完成,001將在十秒后脫離宿主,十、九……”

    河沄浠愣了一下:“你說,我的心動值到了100%,可……”

    001歡快地轉(zhuǎn)了個圈:“心動值達(dá)到100%的瞬間即視為任務(wù)完成,宿主,希望你以后可以更勇敢、更熱烈地去愛,好好享受你接下來的人生吧!”

    它的聲音才消失,河沄浠就隱約覺得有什么東西從自己身上離開了。

    愛……

    她出神得太久,李洙荷忍不住叫了她的名字,河沄浠才回神。

    “怎么了?難受?嗆到了?”

    河沄浠怔怔地,用力晃了晃腦袋。

    “耳朵進(jìn)水了?”

    “沒有,沒事,繼續(xù)。”河沄浠爬到?jīng)_浪板上,暫時拋開了紛雜的念頭。

    李洙荷見她沒有什么異樣,這才繼續(xù)。

    每一次,河沄浠從沖浪板上滑下來的話,李洙荷總能用最快的速度接住她。

    “我好像喝了很多海水。”河沄浠抓著他的肩笑著抱怨道,高馬尾不斷地往下滴水。

    李洙荷看到她鼻尖微紅,有些心疼她嗆水的次數(shù),道:“那么我們今天就到這里吧?”

    “再玩一會吧,我現(xiàn)在不怕海水了,像這樣‘哐’掉下去的話,有個瞬間好像什么都聽不到,很神奇。”

    見她興致勃勃的樣子,李洙荷只好由著她,只是在最后一次抱住她的時候,河沄浠突然“嘶”了一聲。

    “怎么了?”

    河沄浠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兩只手的虎口處都磨得發(fā)紅,右手食指指根的地方還微微滲出了一點血絲。

    “上岸吧,你今天不能再玩了。”李洙荷攬住她的腰,帶著她往岸上走。

    河沄浠倒不在乎這點小傷,只是她的體力也差不多到了極限,便順從地跟著李洙荷,又嘀嘀咕咕地讓李洙荷以后教她游泳和沖浪。

    李洙荷滿口答應(yīng),嘴角上揚(yáng)。

    他喜歡從她口中說出的,“以后”。

    李洙荷本想著已經(jīng)拍了兩個多小時,素材已經(jīng)足夠了,就想帶河沄浠回去,結(jié)果就河沄浠說想看他沖浪。

    “知道了,在這里等著。”李洙荷抱著沖浪板,摸了摸河沄浠的頭發(fā)。

    河沄浠坐在沙灘上,身上蓋了條毛巾,她戴上了眼鏡,才終于完全看清了李洙荷穿著沖浪服的樣子。

    男人趴在沖浪板上劃著水,迎著海浪而去,然后在浪到高點的瞬間,穩(wěn)穩(wěn)地站在了沖浪板上。

    好像在發(fā)光。

    河沄浠托著下巴,看著他在海里如魚得水的樣子,思緒又漫無邊際地飄散開來,從海浪、海水、沖浪板,到喜歡、愛和001。

    “001?”

    她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回應(yīng),只看到李洙荷抱著沖浪板朝她走來,向她伸出了一只手。

    河沄浠抓住他的手,然后借著他的力道站了起來。

    “怎么樣,今天?”李洙荷溫柔笑著,偏頭看他。

    “棒極了。”河沄浠握住他的手,看了他一會,突然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李洙荷沒想到她會在拍攝的時候親他,有些驚訝:“嗯?”

    “謝謝你教我沖浪。”河沄浠毫不扭捏道。

    李洙荷摟緊了她的腰,笑著問:“所以是謝禮嗎?”

    “嗯!”

    鏡頭定格在他們相擁的身影上,鄭書滿意地點點頭,預(yù)感收視又要更上一層樓了。

    沖浪結(jié)束后在濟(jì)州島的拍攝就全部結(jié)束,回酒店收拾了行李,他們就坐上了回首爾的飛機(jī)。

    沖浪的疲憊席卷而來,河沄浠在飛機(jī)上睡了一覺才覺得精神點。

    和節(jié)目組告別后,李洙荷才走過來。

    “和我一起吃晚飯嗎?”

    河沄浠飛快地?fù)u頭:“不,我要回家。”

    李洙荷:……

    怎么回事,下午沖浪的時候她分明……

    “那么明天呢?我工作結(jié)束后來接你好不好?”

    河沄浠還是搖頭:“今天、明天還有后天都不好。”

    “……那么又不和我見面了嗎?”李洙荷總是搞不清她熱情和冷漠的點在哪里,每到這種時候就覺得抓狂。

    河沄浠理直氣壯地點頭。

    “知道了,那么電話總會接的吧?不行,我們,定個時間吧,手機(jī)。”李洙荷攤開手,河沄浠疑惑地將自己的手機(jī)放了上去。

    “晚上六點,鬧鐘響的時候,給我打電話,我等你。”李洙荷給她調(diào)好了鬧鐘,認(rèn)真道。

    河沄浠接過手機(jī),問:“為什么不是你打給我?”

    “因為我打給你,你不一定會接,但你打給我,我一定會接。”李洙荷拍了一下她的腦袋,說道。

    河沄浠點點頭,好吧,有道理。

    “你昨天才吐過,這兩天先不要吃太刺激的東西,還有,不要忘了昨天晚上答應(yīng)我的事,沖浪過后你明天身體應(yīng)該會很酸痛,如果很不舒服就跟我說,還有……”

    河沄浠打斷他:“你什么時候和李索哥一樣啰嗦了?”

    李洙荷后面的話都被噎了回去,礙于李索和李星都在不遠(yuǎn)處站著,他最終只是敲了下她的帽檐。

    “好了,我走了。”

    河沄浠點頭,然后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就走。

    李洙荷無奈地?fù)u了搖頭,跟著經(jīng)紀(jì)人上了車。

    而河沄浠吃過晚飯之后就一頭扎進(jìn)了工作室,濟(jì)州島的旅行帶給她很多新鮮的感覺,腦子里塞滿了亂七八糟的念頭,快要爆炸了,必須得盡快輸出才行。

    她精神亢奮得很,一點也不覺得疲憊,隨手抓了只筆在紙上寫下“seafloor”后,就完全沉浸到了音樂世界中,一直到晨光微熹才腳步虛浮地走出工作室,癱倒在了床上。

    等醒過來的時候,河沄浠只是動了一下,就發(fā)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沖浪后遺癥,也太嚴(yán)重了一點!

    和李洙荷通話的時候她就不可避免地提到了這一點,嘟嘟囔囔地抱怨。

    李洙荷的輕笑聲傳來,說:“你不是還想學(xué)游泳和沖浪嗎?”

    河沄浠糾結(jié)得不行,一會覺得身體被水的浮力帶動的感覺很特別,一會又覺得肌肉酸痛的感覺太難受,含糊著說以后再想。

    9月1日,Punch發(fā)行了個人單曲《Rainy Sea》,River.S的名字伴隨著這首旋律新穎,情感充沛的歌再次沖上了熱搜,而這首仿佛為Punch量身定做的歌,也一改往日人們對于Punch更擅長演唱OST的印象。

    《Rainy Sea》中,Punch的聲線與旋律完美吻合,獨(dú)特的唱腔配上娓娓道來的歌詞,訴說了一場如籠罩在細(xì)雨中的海一般朦朧又纏綿的心動,歌曲的最后漸融合在旋律里的漸漸遠(yuǎn)去的雨聲,像是情竇初開的輕愁。

    而River.S優(yōu)越的創(chuàng)作實力,也被更多人看到了眼里。

    河沄浠只是粗略地看了看網(wǎng)上的消息,她對自己的歌有信心,就沒再過多關(guān)注,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seafloor》和《在涯月邑喝杯咖啡吧》兩首歌上,和李洙荷的見面也一再被她推遲,一直到周二凌晨,一氣之下把最后一段怎么寫都感覺不太對的旋律全部刪了個干凈,她抓抓頭發(fā),給李洙荷發(fā)了消息。

    【哥,和我一起吃飯吧!】

    發(fā)完這一句,河沄浠就睡了過去,等到第二天醒過來,看到李洙荷的回復(fù)。

    【你怎么又這么晚睡?】

    【知道了,我晚上來接你。】

    現(xiàn)在光是看著文字,河沄浠都能想象出李洙荷皺著眉頭一臉無奈的樣子。

    她忍不住笑起來,哼著歌,走出了臥室。

    窗外陽光明媚,微風(fēng)徐徐。

    秋天了呢。

    晚飯在乙支路吃了冷面和炸豬排,回去的路上,河沄浠也和來時一樣,想到什么就說什么。

    她有時候也覺得奇怪,明明每天都會通話,也會發(fā)katalk,可見了面卻還是有很多稀奇古怪的話想和他說。

    車子拐進(jìn)熟悉的路,河沄浠拍了拍李洙荷的胳膊,說:“哥,便利店那邊停一下。”

    “好,要買什么嗎?”李洙荷穩(wěn)穩(wěn)地將車停在路邊,一邊解開安全帶一邊問她。

    “巧克力牛奶,棕色瓶裝的那個,還有。”河沄浠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朝李洙荷勾了勾手。

    熟悉的想要使壞的表情。

    李洙荷挑眉,靠過去聽她說話。

    耳垂被她的呼吸弄得微癢,卻又轟然燙了起來。

    李洙荷艱難地坐回去,問:“我?”

    河沄浠郁悶地看了他一眼,準(zhǔn)備解開安全帶:“那我去。”

    李洙荷忙按住了她,戴上帽子,頗有些狼狽地下了車。

    河沄浠哼著歌,唇角稍勾,愉快地摸了摸發(fā)尾。

    第62章

    和他

    便利店的店員打著哈欠精神萎靡,面不改色地給李洙荷拿的東西掃碼結(jié)賬,全程只盯著機(jī)器壓根沒想看一眼客人。

    李洙荷接過袋子低聲道了謝,飛快地轉(zhuǎn)身離開,拉開車門后就將袋子放在一邊,然后將手里的巧克力牛奶遞給河沄浠。

    他默不作聲地發(fā)動了車子,河沄浠悄悄瞥了他一眼,喝了一口巧克力牛奶,在這樣的沉默里后知后覺地緊張起來。

    安靜的車廂里彌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氛圍,像是有什么碰一下就會炸開來的情緒,河沄浠垂著眼,小口小口喝完了牛奶,然后雙手捧著空瓶子,手指繞啊繞。

    車子駛?cè)氲叵峦\噲觯钿ê赏:密嚕蒙蠔|西下車,又拉開副駕駛的門。

    “害怕?”他唇角稍勾,看著河沄浠。

    “才不是。”河沄浠將手里的空瓶塞進(jìn)他的手里,神態(tài)自若地下車。

    李洙荷將瓶子丟進(jìn)電梯旁的垃圾桶,又過去牽住了她的手,明明是和往常一樣偶爾摩挲一下她的手背,卻叫河沄浠忍不住想逃。

    一路沉默著到了河沄浠家門口,她咬了下唇,按下密碼,門應(yīng)聲而開,她連鞋都還沒換,只聽到后面的關(guān)門聲,就被李洙荷摟著腰,抵在了墻上。

    玄關(guān)燈亮了又滅,河沄浠在他鋪天蓋地的熱吻下毫無招架之力,快要喘不上氣才捏著拳頭敲他的肩。

    李洙荷克制地放開她,在河沄浠的注視下舔了下唇,笑道:“很甜。”

    “哥!”

    “我說牛奶。”

    河沄浠羞惱地瞪了他一眼,甩掉鞋子往里走,李洙荷不緊不慢地跟上,眼看著河沄浠走得越來越快,一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要去哪?”李洙荷又親了她一下,問道。

    河沄浠惱羞成怒:“洗澡!我要洗澡!剛剛你切炸豬排的時候不是把醬汁弄到我衣服上了嗎!”

    李洙荷心虛地摸了下鼻子,放開她,看著她明顯有些慌亂地拿了衣服,氣勢洶洶地關(guān)上洗手間的門,又覺得好笑。

    深呼吸了一下,李洙荷站到窗邊看著窗外,試圖讓自己冷靜一點,明明也不是毛頭小子了,卻總是被她的一句話就撩撥得方寸大亂。

    空調(diào)維持在適宜的溫度,心還是靜不下來,李洙荷閉著眼睛,開始默背臺詞,分散注意力。

    洗手間的門又打開,李洙荷轉(zhuǎn)過身,就見河沄浠悶頭往沙發(fā)上丟了套衣服,然后身影一閃就進(jìn)了臥室。

    是上次河沄浠從他那里穿走的衣服。

    河沄浠關(guān)上門之后,就靠著門咬著手指。

    她突然無法描述自己的心情,從進(jìn)了門之后她便發(fā)現(xiàn),事情明顯已經(jīng)超出她能夠掌控的范疇。

    在房間里茫然地來回踱著步,河沄浠一會在沙發(fā)上坐一下,一會又在窗前站一會。

    腦子里上一秒塞滿了紛雜的念頭,下一秒就變得空白了,明明是為了從她的繆斯身上找到一些靈感,卻好像是將自己作為獵物送了出去。

    門外有了動靜,河沄浠急促地眨了眨眼,緊盯著門。

    “沄浠?我開門了。”

    李洙荷在此刻聽著格外低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幾秒之后,門把輕旋,河沄浠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穿在河沄浠身上顯得格外寬大的衣服在他身上就恰到好處,李洙荷看著像貓咪一樣警惕地看著自己的河沄浠,唇角稍勾,關(guān)上門之后,朝她走了過來。

    河沄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被他逼得跌坐在床上的。

    他托著她的脖子專注地吻她,靜謐的空間里除了這樣曖昧的聲響,河沄浠便只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可能還有他的。

    良久,李洙荷才放開她,眸色是她所不熟悉的深沉和暗涌。

    “沄浠,和哥交往吧。”李洙荷輕喘著,手指摩挲著她耳后那塊被吻得發(fā)紅的皮膚。

    河沄浠手有些軟,撐不住自己的身體,仰倒在床上,在那個瞬間,她勾住李洙荷的脖子,將他拉下來,然后吻住他,含糊不清的回答消失在兩個人的唇齒間。

    “以后再說……”

    李洙荷又是無奈,又是氣惱,近乎兇狠地吻她,河沄浠嗚咽著,長發(fā)凌亂,臉頰也染上緋色,和他肌膚相貼的地方都像是著了火,燙得不行,而他的手指仿佛帶著電流一般,惹得她顫栗。

    “沄浠,說你喜歡我。”李洙荷揉著她的腰,誘哄著眼神迷離的人。

    “……喜歡……你……”

    “叫我的名字。”

    “哥,洙荷哥。”

    “沄浠,和我交往吧,嗯?”

    “你話……怎么這么多?”河沄浠一點也不喜歡神智被他牽著走的感覺,抓著他的手腕咬了一口,又拉他下來,在他迫人的目光注視下,舔了下他脖頸上,喉結(jié)邊上那顆淡褐色的小痣。

    這個地方實在,太招她了。

    箍著她腰的手陡然用力,河沄浠挑釁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大膽地,咬住了他的喉結(jié)。

    這下,李洙荷徹底沒什么和她說話的心思了。

    空調(diào)勤勤懇懇地送出冷風(fēng),也壓不下室內(nèi)越來越火熱的氣息,衣物七零八落地散在地上,連被子都只有一角還頑強(qiáng)地扒拉著床角,最后被人徹底一腳踢下了床,可憐地墜落了下去。

    河沄浠像一只被逼到墻角的貓,只是虛張聲勢地嗲著毛,在他的動作下很快就軟成了只會“嗚嗚”地叫著伸爪子撓人的小貓。

    “等等,哥,夠了……”她崩潰地被逼出哭腔,卻只是無力地被拖入到更深的漩渦里。

    月上柳梢,床上的動靜才漸漸小了。

    李洙荷抱著累到不行的人,輕輕推開了洗手間的門,又過了好久才出來。

    河沄浠又累又困,一落到床上就將自己埋進(jìn)了被子里,背對著李洙荷,黑發(fā)沒完全掩住的后頸上,隱約透出一點紅。

    李洙荷輕手輕腳地上床,將她轉(zhuǎn)過來對著自己。

    “走開……”河沄浠不耐煩地推他,李洙荷好脾氣地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親了親她的額頭,又親了親她略微紅腫的唇。

    “晚安,我愛你。”

    他關(guān)掉床頭的小燈,饜足地抱著她睡去。

    不知過了幾個小時,河沄浠才清醒過來,男人的氣息籠罩著她,她小心地從他懷里退了出去,翻身下床。

    “沄浠?”李洙荷半夢半醒地,問了一句。

    河沄浠抿唇,聲音有點啞:“洗……洗手間。”

    李洙荷像是想要起身陪她,被河沄浠扔了個枕頭悶聲說“不要”才安靜下來,她的拖鞋也不知道在哪個位置,循著記憶摸著黑赤腳走到門邊,然后擰開門走了出去。

    扶著墻歇了口氣,河沄浠瞪著臥室的門,仿佛目光能夠穿透門板刺在那個過分的男人身上,然后往工作室的方向走。

    墻在線安裝著的感應(yīng)燈隨著她的腳步亮起來,等工作室的門關(guān)上后,又安靜地滅了下去。

    河沄浠坐到椅子上,皺著眉頭從腳底上摘下一片薄薄的包裝袋。

    難怪剛剛就覺得好像踩到了什么。

    她盯著袋子看了會,耳邊突然回想起朦朦朧朧間聽到的撕開包裝袋的聲音,還不止一次。

    河沄浠羞惱地扯了張紙巾包裹住這個包裝袋,團(tuán)吧團(tuán)吧將它扔進(jìn)了垃圾桶,然后盤腿坐著,活動了一下手腕,打開了計算機(jī)。

    身體雖然疲憊,精神狀態(tài)卻好得不行,思緒流暢得像剛上了油的發(fā)條,絲滑極了,原本一直不滿意的地方很快地被修改好,卡著的結(jié)尾也被加上,《seafloor》和《在涯月邑喝杯咖啡吧》兩首歌處理完之后,她又有了新的想法。

    不愧是她的繆斯。

    河沄浠盯著屏幕,手指在鍵盤上翻飛,無名指上的戒指在燈光下閃閃發(fā)光。

    而李洙荷伸手摸了個空才驚醒過來,猛地坐起來,抓了抓頭發(fā)往外走。

    “沄浠?”

    洗手間是黑的,客廳、餐廳還有客房也是,只有那個李洙荷不曾踏足的房間透過門縫發(fā)出一絲燈光。

    李洙荷打開了客廳的燈,站在工作室門前,看著門板上貼著的標(biāo)語。

    和他之前來的時候又不一樣了。

    “不許靠近!!!

    不許敲門!!!

    除了吃飯不許叫我!!!”

    ——來自寫歌陷入瓶頸期而不免有些煩躁的河沄浠。

    九個感嘆號帶著強(qiáng)烈的殺氣,李洙荷踟躕了一會,還是輕輕叩響了門。

    “沄浠?你在里面嗎?”

    幾秒后,回答他的是一聲強(qiáng)壓著不快的“嗯”。

    “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處理吧……

    李洙荷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河沄浠有些不耐煩的聲音。

    “你安靜點。”

    李洙荷摸了下鼻子,知道她現(xiàn)在不想被打擾,原本想站在門口等她,看著那句“不許靠近”想了想,還是回了臥室,拿著手機(jī)看起了劇本。

    時間滴滴答答地過去了一個多小時,天快亮了,河沄浠才走進(jìn)來,李洙荷剛想解釋自己是擔(dān)心她而不是有意打擾,就見河沄浠慢吞吞地爬上床趴到了他身上,在他頸窩蹭了蹭。

    “哥,我好喜歡你。”

    她軟乎乎地嘟囔著,乖巧得不行,手放在他的胸口感受著一下一下的震動,又摸了摸他肩膀上被指甲劃破的紅痕。

    微微隆起的傷痕在他的皮膚上有些礙眼,河沄浠“呼”地吹了一下,然后就感覺到手下的肌肉一下緊繃起來。

    被喜歡的人這樣撩撥,沒有哪個男人能受得了。

    李洙荷抱著她的腰,一下將她壓在了身下。

    “哥,我想睡覺。”河沄浠敏銳地察覺到不對,眨了眨眼睛。

    李洙荷嗓音低啞,摸了下她唇側(cè)的小痣,道:“等會再睡。”

    然后,就極具繾綣地吻住了她。

    比之前要溫柔得多也細(xì)致得多的對待讓河沄浠更快地陷了進(jìn)去,眼尾緋紅地隨著他沉浮。

    窗簾沒拉嚴(yán)實,漏了一道細(xì)小的縫,晨光漸漸爬上地板,又攀上床尾,像一道琴弦一樣印在垂在床尾的那只腳上,將踝骨上那圈牙印分成兩半。

    驀地,那只腳一動,就又被拉進(jìn)了被子里。

    河沄浠是不喜歡出門,但此刻卻迫切地希望另一個人能夠出門。

    李洙荷連著三天都賴在她家里,甚至包攬了家政阿姨的工作,采買和打掃都一力完成,整整三天。

    河沄浠也更加確切地認(rèn)識到這個男人的體力可怕到何種程度,良好的健身習(xí)慣帶來的不僅是優(yōu)越的身材,還有優(yōu)越的體能。

    “哥,你完蛋了嗎?你為什么沒有工作?”河沄浠懶懶地躺在沙發(fā)上,身上搭著一條毯子,連手指頭都不想抬一下。

    李洙荷清理了垃圾,半跪在地毯上摸了摸她的頭發(fā),笑到:“嗯,哥沒有工作,怎么辦?”

    河沄浠捏捏他的耳垂,道:“沒關(guān)系,我養(yǎng)你。”

    李洙荷失笑,親了親她,然后起身去準(zhǔn)備晚飯。

    河沄浠聽著窸窸窣窣的動靜,慢慢睡了過去,等到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單人沙發(fā)上看著劇本的男人。

    賞心悅目,也讓她咬牙切齒。

    他默不作聲地侵入了她的地盤,衣柜里多了幾身他的衣服,茶幾上都是他的劇本,洗手間的臺子上擺上了他的洗面奶和須后水,連玄關(guān)處都多了兩雙鞋,河沄浠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qū)⑦@些東西帶過來的。

    唔,不過……感覺還不賴。

    這樣的親密關(guān)系讓她有些沉迷,當(dāng)然,如果他不這么熱衷于某件事的話,會更好。

    河沄浠這樣想著,不由瞪了他一眼。

    李洙荷對她的目光已經(jīng)免疫,斯文又溫和地笑了笑。

    于是河沄浠突然想到了對他的初印象。

    溫柔的紳士。

    紳士?

    呵。

    第63章

    錄音

    吃過晚飯,李洙荷才跟河沄浠說了周五要去拍攝的事情。

    河沄浠靠在沙發(fā)上,電視上播放著打歌節(jié)目,她應(yīng)了一聲,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氣。

    李洙荷繞著她的頭發(fā),見她像是不在乎他要離開的樣子,手上一用力,將她抱到自己懷里坐著,河沄浠皺著眉頭扭頭看他一眼,下午才……總不會現(xiàn)在又……

    好在李洙荷只是抱著她,沒有什么別的動作,河沄浠這才抱著碗,繼續(xù)慢條斯理地吃著方才李洙荷方才切好的橙子。

    “喜歡橙子嗎?”李洙荷對電視上的音樂節(jié)目毫無興趣,只想和她說話。

    “嗯,嘗嘗。”河沄浠叉了一塊,看也不看地往后一遞,李洙荷咬住橙子,摸著她的頭發(fā),看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屏幕,才跟著她的視線去看,然后就看到屏幕上性感的男idol們正隨著強(qiáng)烈的節(jié)拍而扭動著腰身,其中站在C位的男孩子還對著鏡頭撩起了衣擺,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也足夠觀眾看清他漂亮的腹肌。

    “……你喜歡這種的?”李洙荷捏了捏她的耳垂,問道。

    河沄浠還在心里挑剔這首歌寫得不怎么樣,只是將大眾喜歡的節(jié)奏胡亂地堆砌在一起,乍一聽還行,卻沒有記憶點,聽到李洙荷的問話,不知道他是在說人,只以為他在說歌,便搖了搖頭,說:“這個不太行,還是上一個好一點。”

    上一個?上一個是什么樣子?

    李洙荷吃味,下巴在她頸窩蹭了蹭,道:“我的比他們都好看呢。”

    河沄浠莫名其妙地推開他的腦袋:“你在說什么呀?”

    李洙荷親親她的脖子,說:“別看他們的了,我們到房里去吧,嗯?”

    河沄浠敏銳地察覺到他的變化,抱著碗滾到了一邊和他拉開距離:“不要,我要看完這個,還有,你以為我在看什么?我只是在聽歌,聽歌!”

    河沄浠氣呼呼地朝他揮了揮拳頭,窩到沙發(fā)角落里,李洙荷又蹭過去,在她警惕的目光下,只是拉住了她的手。

    “沄浠,你好像很喜歡音樂。”李洙荷摸著她手指上的戒指,想起之前她從那間禁止進(jìn)入的房間里拿出來的吉他,還有給他彈的那首歌,若有所思地開口。

    “嗯,我喜歡音樂,多有趣啊。”河沄浠坦然地點頭。

    李洙荷捏著她的指根,有些好奇地問:“那么,之前你唱的那首歌,是你自己寫的嘛?”

    河沄浠迎著他的目光,點了點頭。

    這沒什么不能說的。

    “很棒,很好聽,我很喜歡。”李洙荷親親她的手指,笑著說。

    他不太懂音樂,只能粗淺地說自己喜歡,但這已經(jīng)足夠叫河沄浠高興,她笑得眉眼彎彎,又分給他一塊橙子。

    “那么,以后呢?萬一,節(jié)目結(jié)束的話,你想做什么?模特?演員?還是……”

    河沄浠將空碗放到茶幾上,說:“不做,模特、演員,都不做,我不喜歡一直生活在鏡頭下,很麻煩,我只想安安靜靜地寫喜歡的歌。”

    從之前的只言詞組中,李洙荷也是有所察覺的,只是第一次這樣明白地問她今后的打算,得到的答案也不算太出乎意料。

    “知道了,做你喜歡做的事情就好,不要有負(fù)擔(dān),音樂這方面我了解得不夠,如果你有需要的話,我有一個朋友,上一次你見過的,權(quán)致龍,那小子還是蠻厲害的。”李洙荷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和她緊挨著坐,溫柔笑著看她。

    河沄浠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啊,這哥好像沒有往深了去問的意思呢,也是,他說不定連River.S的名字都沒聽過,又怎么會想到她已經(jīng)是一個成熟的制作人了呢。

    可惜了,本來還想著如果他問起來,就告訴他她是River.S的呢。

    “怎么了,怎么這樣看我?”李洙荷不明所以,只覺得她的眼神略有深意。

    河沄浠搖搖頭,沒說話。

    算了,她可不想現(xiàn)在鄭重其事地對他說“你好,我是River.S,就是那個寫了《Meteor Storm》和《Rainy Sea》的River.S”,而這個笨蛋聽到這樣的介紹,應(yīng)該只會茫然地問一句“什么意思”吧?

    河沄浠想象著就笑起來,李洙荷有些不高興她的注意力從自己身上移開,湊過去捏她的耳垂。

    “癢……別,等等,啊我說要看完節(jié)目啦!”河沄浠推搡著他的腦袋,李洙荷抬眸看了眼屏幕,又是年輕男idol的熱舞,一手抱起她一手關(guān)掉了電視,說:“別看了,陪陪我吧,哥明天要去工作了呢?”

    “這幾天不是都在陪你嘛!”河沄浠嘟囔著,明明她都只有周三凌晨在工作室短暫地呆了幾個小時,接下來的時間全都用來陪他了,雖然也有她自己食髓知味的成分,可現(xiàn)在確實是有些怕了男人的不知饜足。

    “看,我的是不是比剛剛那小子的好看?”李洙荷脫了上衣,抓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河沄浠不耐煩地白了他一眼:“都說了我不是在……”

    余下的話盡數(shù)消失在深吻中。

    事了,他輪廓分明的小腹上又添幾道指印,而河沄浠枕在他的胳膊上平復(fù)呼吸,額邊的幾縷碎發(fā)不知是被汗水還是淚水打濕,沾著皮膚,唇色也紅得嬌艷。

    “沄浠,和哥交往吧,嗯?”李洙荷撫著她的長發(fā),溫聲道。

    河沄浠有點累,聽到他的話搖了搖頭,說:“不是說好了節(jié)目結(jié)束之后再說嘛。”

    “我們都這樣了,還不交往嗎?沄浠,我會不安。”李洙荷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

    河沄浠湊上去親親他,抓著他的手指,道:“我不想別人以后提到‘河沄浠’這個名字,只能想到她是李洙荷的女朋友。”

    “……什么意思?”

    “節(jié)目結(jié)束之后我就不接別的工作了,‘河沄浠’這個名字也會慢慢被大家忘掉的,可是如果以‘李洙荷女朋友’這個身份結(jié)束的話,好像會帶來很多的麻煩。”河沄浠慢吞吞地解釋道,她也說不太清自己的執(zhí)拗,只是想讓‘河沄浠’最后一次出現(xiàn)在鏡頭前的時候,也只是‘河沄浠’。

    李洙荷有些明白她的意思,摸了摸她的頭發(fā),應(yīng)了一聲“好”。

    “哥,不要不安,我不是在這嗎?”河沄浠看著他的眼神,心軟得不行,仰頭去親他的脖子。

    李洙荷揉著她的腰,嗓音喑啞:“那么,明天要記得看我的katalk。”

    “嗯。”

    “記得六點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

    “記得想我。”

    “好……”

    周五下午,李洙荷才總算因為拍攝離開了。

    河沄浠揉著酸痛的腰,想著昨晚他有多么身體力行地告訴自己他舍不得走,默默搖了搖頭。

    之前怎么都沒發(fā)現(xiàn)他隱隱還有些纏人的特質(zhì)?

    呼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氣,河沄浠慢悠悠地吃著李洙荷離開前切好的蘋果,靠著沙發(fā),打開了手機(jī),開始看之前看了沒回或是壓根沒看的消息。

    蘇經(jīng)杓問她周日去錄《Run To Unknown》行不行,河沄浠想了想,回了個“OK”。

    李索轉(zhuǎn)了幾條Punch的消息給她,告知她《Rainy Sea》的好成績,附加一連串的感謝和溢美之詞,河沄浠掃了一眼就跳過了。

    韓素汐說最近工作安排得太滿,都沒時間找她喝酒,河沄浠發(fā)了個抱抱的表情,說“只要姐你可以的話我隨時都可以沖過來噠”。

    金玟奎發(fā)了幾張充滿異國風(fēng)光的照片給她,說自己結(jié)束了日本演唱會就被稀里胡涂地綁來羅馬拍團(tuán)綜,河沄浠翻著照片,回道:“那就享受吧!”

    她之前就有發(fā)消息給李索和李星還有吳蘇妍說有事,讓他們這幾天不要過來找她,所以這幾天李星和吳蘇妍都被李索叫去跟了別的藝人。

    跟李索說了周日錄音的事后,河沄浠就又鉆進(jìn)了工作室,打算趁李洙荷不在的時候,將這幾天的靈感好好整理一下。

    現(xiàn)在她手上還有好幾首歌,和《那天落日時我牽著心愛的小狗》同一時期寫的一首《B.L.U.E.》,初吻之后寫的《Puppy Love》,還有從濟(jì)州島回來后的《seafloor》和《在涯月邑喝杯咖啡吧》,以及手上正在寫的《吊橋效應(yīng)》。

    將之前寫好的歌都聽了一遍,河沄浠皺著眉頭,過了一會又笑起來。

    哎呀,怎么都是甜甜的小情歌?

    將除了《那天落日時我牽著心愛的小狗》和《吊橋效應(yīng)》以外的歌發(fā)給李索,河沄浠又專心修改《吊橋效應(yīng)》,等到六點的鬧鐘“嗡嗡”地振動起來,才想起來要給李洙荷打電話。

    “喂?哥。”

    李洙荷帶著些哀怨的聲音傳過來:“沄浠,你又沒看我的katalk。”

    “……對不起,我忘記了。”河沄浠倒是很利索也很沒負(fù)擔(dān)地道歉。

    “昨天不是約好了嘛。”

    河沄浠理直氣壯道:“哥,床上說的話不能全信,你不知道嗎?”

    李洙荷被她的話噎住,幸好是他獨(dú)自一人在休息室的時候,不然指定要被她的話驚得躲到無人的地方。

    “昨天哥說最后一次也沒有真的是最后一次啊!”

    河沄浠說的第二句話才是真的暴擊,李洙荷正喝著水,一下就嗆咳起來,過了好一會才平靜。

    “你這張嘴真是!”李洙荷無奈極了,要是她在身邊的話,他一定……

    “哥想你了,你呢?”

    河沄浠看著手邊白紙上涂寫下的和他有關(guān)的歌詞,心安理得道:“我也想你了。”

    這句話李洙荷倒是受用,正想哄著她多說一些好聽的話,就聽到外頭工作人員敲門的聲音。

    “哥要去工作了,晚飯記得按時吃,我這幾天就不過來了,你好好休息。”

    河沄浠應(yīng)了,掛斷電話后,才后知后覺地生出點想念來。

    周日,錄音室。

    河沄浠推開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涇渭分明地坐在椅子上和沙發(fā)上的蘇經(jīng)杓和徐壬國。

    “遲到了對不起。”

    “沒事,是我們到早了。”蘇經(jīng)杓帶著淺笑和她打招呼,倒叫一旁的徐壬國有些驚異地看了一眼,什么,蘇導(dǎo)演居然還會笑嗎?

    蘇經(jīng)杓介紹了他們雙方認(rèn)識,河沄浠禮貌地和徐壬國打了招呼,對這位李洙荷口中對他很好的哥哥也有幾分好奇,但她今天是以River.S的身份來的,便什么情緒也沒顯露出來。

    而徐壬國看著眼前戴著帽子又戴著口罩的女人,總覺得有幾分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準(zhǔn)備好了嗎?可以開始了嗎?”河沄浠直截了當(dāng)?shù)剡M(jìn)入正題,看向蘇經(jīng)杓和徐壬國。

    “當(dāng)然。”兩個人都點頭,隨后徐壬國便進(jìn)入了錄音室。

    吳蘇妍跟徐壬國的工作人員交涉了一下,讓他們在拍making的時候不要拍到河沄浠,然后便冷著臉站在一邊。

    蘇經(jīng)杓做了個開始的手勢,《Run To Unknown》的旋律便流淌出來。

    這首歌從前奏開始就帶著神秘感,摻入了獨(dú)特的八音盒旋律,引人恐懼又忍不住探尋,而歌詞又帶著詭異的希望感,積極向上,卻又被旋律中附加的絕望感拖拽著進(jìn)入深淵,結(jié)尾的八音盒旋律仿佛生銹故障一般凝滯拖沓,最后戛然而止。

    徐壬國已經(jīng)將這首歌練習(xí)了很多遍,所以便自信地開了口。

    “教堂的鐘聲驚起……”

    第一句還沒唱完,河沄浠就叫了停。

    “開始的聲音再低一點,重來。”

    徐壬國這會還算鎮(zhèn)定,比了個“OK”的手勢。

    “教堂的鐘聲驚起無聲的白鴿……”

    “重來,尾音向下,不要向上。”

    “教堂的鐘聲驚起無聲的白鴿,

    少女的口中開出鮮紅的玫瑰,

    染血的信紙……”

    “唔,這一句再高一點重來。”

    “聲音怎么抖了?重來。”

    “……重來。”

    蘇經(jīng)杓也見過她的工作狀態(tài),但沒想到她錄音的時候會比寫歌的時候更加嚴(yán)格一百倍。

    “休息一會吧?”他看了眼里頭面帶苦色的徐壬國,開口。

    “行。”河沄浠點點頭,手里的紙上添了不少標(biāo)注。

    徐壬國從里面走出來,撓著頭向河沄浠道歉,河沄浠倒是搖頭說沒關(guān)系,然后將手里的紙遞給他:“我標(biāo)了一些問題出來,你可以看一下。”

    徐壬國:“……好的。”

    蘇經(jīng)杓問:“之前那首《Meteor Storm》的錄音你沒有參與吧?”

    “嗯,你怎么知道?”

    蘇經(jīng)杓點點自己的耳朵,道:“很明顯,《Rainy Sea》的質(zhì)量就高了許多,所以,我之前說的電視劇OST,你想得怎么樣了?”

    “再想想吧,反正你也不急。”

    “是我很想有和你再次合作的機(jī)會。”蘇經(jīng)杓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欣賞之色,輕笑道。

    河沄浠笑笑,沒接話。

    “對了,《Rainy Sea》之后,有更多的人在打聽River.S的名字了,不過我還沒透露這部劇的OST來自于你的消息,當(dāng)然,也沒有把你的聯(lián)系方式給別人,連導(dǎo)演都不知道。”

    “謝啦。”河沄浠眉眼一彎,笑道。

    蘇經(jīng)杓也跟著笑笑。

    休息了十分鐘后,錄音繼續(xù),而將徐壬國折磨不已的“重來”魔咒也還在繼續(xù),每一句歌詞都磨了一遍又一遍才能讓河沄浠勉為其難地通過。

    不過在這樣的高標(biāo)準(zhǔn)下,最終出來的成果也讓每個人都驚艷不已。

    “謝謝蘇導(dǎo)演,謝謝RiverPD,辛苦了。”徐壬國如釋重負(fù)地和他們道謝,然后因為晚上還有夜戲要拍,只好先走了,但幾分鐘后他的助理就送過來了咖啡和點心。

    “對了,這個錄音室接下來有人要用嗎?”河沄浠喝著咖啡,突然想到什么。

    “沒有,怎么了?”

    “能幫我錄一首歌嗎?”

    “可以啊,歌手呢?是誰?”蘇經(jīng)杓點點頭,問道。

    河沄浠指了指自己:“我。”

    蘇經(jīng)杓驚訝地挑眉,反問:“你?”

    半小時后。

    蘇經(jīng)杓看著里頭流暢地唱著歌的人,眼里興味更濃。

    她的聲音條件很好,高低音都不在話下,音色也清透,再加上又是自己編的曲填的詞,唱起來更是得心應(yīng)手。

    但她對自己同樣高要求,也是經(jīng)歷了無數(shù)個“重來”才滿意地放下耳機(jī)。

    “這首歌賣嗎?我買。”蘇經(jīng)杓等她出來,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河沄浠喝了口水,搖頭:“不,這個是給別人的禮物。”

    “禮物?給別的歌手嗎?那為什么你要自己錄音?”

    “不是歌手,就是,有那么一個人。”

    蘇經(jīng)杓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但還是不肯放棄:“這么好的歌不放出來也太可惜了,我覺得比《Rainy Sea》還要好很多,很活潑,很動人,有一種聽著就會讓人高興起來的力量。”

    “謝謝啦,但我已經(jīng)做好決定了,刻成光盤給我吧,作為交換,那個電視劇OST,我答應(yīng)了。”

    “那么就把這首歌作為OST怎么樣?”

    河沄浠哭笑不得:“你和我都還不知道那部劇是怎么樣的,怎么可以隨便就定下OST?”

    蘇經(jīng)杓遺憾道:“但是這首歌真的很特別。”

    河沄浠笑笑,不接話,和他道別離開。

    在李洙荷的史劇拍攝到末尾,而下一部男主戲又快要開拍的時候,李洙荷方委婉向我結(jié)節(jié)目組傳達(dá)了想要下車的消息,但我結(jié)舍不得以下夫婦的熱度,還是希望李洙荷能盡量再拍幾個月,為了配合李洙荷的日程,節(jié)目組也只能絞盡腦汁地調(diào)整拍攝的時間和內(nèi)容,又錄制了兩次,一次是去了攀巖和私人影院,還有一次是去陶瓷體驗店做了兩個丑乎乎的從精致小碗放飛成隨性托盤的工藝品,現(xiàn)在還擺在河沄浠家的電視柜上。

    刁鉆的拍攝時間惹得李索不止一次在河沄浠面前抱怨節(jié)目組厚此薄彼。

    “那邊的藝人忙,要我們配合,我們的藝人就不忙了嗎?”

    李星啃著瓜子,認(rèn)真道:“沄浠姐是不忙。”

    李索氣得瞪她,又道:“還是快點下車好。”

    河沄浠對此倒沒什么意見,節(jié)目組什么安排,她就盡量配合就好,還能多幾次和李洙荷光明正大約會的機(jī)會。

    無他,在濟(jì)州島那幾期播出后,以下夫婦的熱度又更上一層樓,再加上李洙荷的工作又緊,既沒時間,也怕被粉絲拍到,就沒怎么在外面見面了,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李洙荷趁著沒有拍攝行程的時候,跑到她家里來,很多時候都只有抱著她睡上幾個小時的時間。

    這天,河沄浠久違地收到了李知珣的消息,問她SEVENTEEN十月的回歸專輯,有沒有機(jī)會和她合作一首歌。

    河沄浠想了想,回了一個可以。

    第64章

    嫉妒

    16日,和李知珣約了在他的工作室見面的日子。

    河沄浠臨出門前,看到電視柜上一左一右像護(hù)法一樣立在那里的丑托盤,而金玟奎從羅馬帶給她的一排陶瓷貓又齊刷刷站到盤子后面去了。

    【你又亂動我的擺件。】

    隨手拍了照片發(fā)給李洙荷,不曉得這個小氣的男人為何這么執(zhí)拗于要將陶瓷貓擺到電視機(jī)后面,明明擺在前面也不會遮擋到那兩個托盤啊,河沄浠搖搖頭,拿好東西出門了。

    在路上的時候河沄浠又慎重考慮了一下在外面租一間工作室的想法,不然總是要像這樣跑到別人的地盤去,對她來說有點太累了。

    HYBE,宇宙工廠。

    之前都是通過katalk交流,和李知珣仔細(xì)算來還只是第二次見面,好在兩個人的對話很快進(jìn)入正題,便沒有那么生疏了。

    將兩個人合作完成的曲子聽了一遍,又進(jìn)行了一些修改。這首在李知珣的建議下名為《Nothing But You》的曲子主打的是清新少年感,又加入了River.S擅長的神秘空靈的風(fēng)格,兩種曲風(fēng)恰到好處地融合,是SEVENTEEN以往都沒有嘗試過的類型。

    “很好。”李知珣將最后修改完的文件點了保存,點點頭。

    “歌詞的部分你是說你來負(fù)責(zé)對吧?”河沄浠此前還有些擔(dān)心兩人在風(fēng)格上的沖突,好在這一部分算是妥善地解決了,最終的成果她也很滿意。

    李知珣點點頭:“嗯,vocal部分的歌詞是我和team里一個叫尹靜寒的成員一起完成的,初稿在這里,然后rap部分打算全部交給rap team,不過他們還沒完全修改好。”

    河沄浠其實對SEVENTEEN除了金玟奎、全原佑以外的成員都算不上熟悉,和崔盛澈倒是有過一面之緣,再加上有個忠實粉絲韓雨在,勉強(qiáng)也能算認(rèn)識,至于其他的,她就完全不了解了。

    “我可以看一下嗎?”河沄浠琢磨了一下,問道,畢竟是在這個世界的第一支合作曲,她還是很重視的。

    “當(dāng)然。”李知珣從抽屜里找出幾張紙來,遞給河沄浠。

    河沄浠看得很快,李知珣看著她面上的表情,也分析不出她是滿意還是不滿意,試探道:“孩子們今天都在公司,要不我叫他們過來再改改?”

    河沄浠看了眼時間,抿唇,道:“我還有事,katalk上發(fā)給我就好。”

    李知珣點頭:“好,我知道了。”

    忙完這件事就到了晚上,她和韓素汐在清潭洞那邊約了晚飯,吃完之后又逛了一會。

    “對了,之前品牌方給我的一個包,還給你留著呢,不過今天忘記拿來了。”韓素汐試了一枚戒指,問她怎么樣。

    河沄浠點點頭,道:“沒關(guān)系,下次我過來拿就好了。”

    “要不我明天拿過來吧,我明天晚上有空,在你家一起喝酒怎么樣?”韓素汐笑著問。

    河沄浠難得語塞,支支吾吾地?fù)u了搖頭。

    “怎么,一段時間不見,和姐的感情淡了嗎?”韓素汐捏捏她的臉,問道。

    “不是,就是,那個,有人偶爾會在我家。”河沄浠故作鎮(zhèn)定地拿起一對耳環(huán)在韓素汐耳邊比,然后輕聲說道。

    韓素汐一下瞪大了眼睛,很是驚訝:“呀,你!”

    河沄浠比了個“噓”的手勢,示意她不要太夸張。

    結(jié)果韓素汐連看好的首飾都放下,拖著人直接出了店,進(jìn)車?yán)锶チ恕?br />
    “說,怎么一回事。”韓素汐從后座的袋子扒拉一陣,掏出兩罐無糖氣泡水來,擺出一幅要促膝長談的架勢。

    河沄浠哭笑不得地拉開拉環(huán),喝了一口,說:“唔,就是……這樣,那樣,然后就這樣了。”

    “什么呀!”韓素汐推了她一把,河沄浠忙護(hù)著自己的氣泡水:“姐!一會灑出來了!”

    “所以,交往了?”

    河沄浠搖搖頭,說:“還沒。”

    韓素汐又要瞪她了,河沄浠才將之前和李洙荷說過的話又和韓素汐說了一遍。

    “唔,也有道理。反正現(xiàn)在怎么看,都是他更喜歡一點,我們沄浠做得好。”韓素汐摸摸她的頭,用哄小孩的語氣說道。

    河沄浠笑著躲,喝著飲料不說話。

    “那么,之前你回消息特別慢那幾天,就是和他在一起咯?”

    “嗯。”

    “幸福嗎?”

    河沄浠認(rèn)真想了想,點頭:“嗯,好像是幸福的,心情很好。”

    “那就行了,干杯,慶祝我們沄浠,唔,慶祝什么呢?”韓素汐和她碰杯,苦惱道。

    河沄浠碰碰她的飲料罐,道:“慶祝我現(xiàn)在的每一天都感到快樂。”

    “也是,快樂是很重要的,干杯!”韓素汐肯定地點點頭,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

    “那你說他偶爾會在你家,跳過交往,直接同居?”

    河沄浠咳嗽了兩聲,狼狽道:“姐!不是那樣的,只是偶爾,偶爾!”

    “那也差不多嘛。”韓素汐捏捏她的臉。

    河沄浠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好像韓素汐說得也沒錯,誰讓李洙荷像螞蟻搬家一樣往她家里放東西,搞得到處都是他的痕跡。

    兩個人在車?yán)镎f了會話,喝完飲料,然后韓素汐就送河沄浠回去了,她明天有很早的拍攝,就沒多留河沄浠。

    因為河沄浠說想走走,韓素汐就在小區(qū)門口放下她,河沄浠往里走了一段,意外碰到了金玟奎。

    “喔,你今天這么早回來啦!”河沄浠笑著和他揮揮手。

    金玟奎停下腳步等她走近,道:“沒有,回來拿個東西,還得回公司。”

    “準(zhǔn)備回歸很忙啊,做愛豆可真辛苦。”河沄浠隨口說了句。

    金玟奎也跟著嘆了口氣,和她倒苦水,一邊說一邊驚異于自己越來越能像比普通更親密一些的朋友一樣和她說話了。

    看著路燈下河沄浠認(rèn)真點頭又時不時附和一句的樣子,金玟奎輕笑了下,無意間回頭的時候,卻見他們的影子像是相互依偎的樣子。

    他稍稍移動步子,看起來便更像是河沄浠靠在他肩上了。

    “怎么不說話了?”河沄浠拍拍他的胳膊,問道。

    “嗯?嗯。”金玟奎一下回神,又說了幾句,等到再回頭的時候,因為路燈的光迭加,影子早已不是之前的樣子了。

    原來只有那么短的瞬間啊。

    他很快地調(diào)整好情緒,繼續(xù)和河沄浠說著話。

    “剛才一直被關(guān)在會議室里寫歌詞……知珣哥非常嚴(yán)厲,喔,還有這次跟他合作的制作人也是,非常挑剔,我們rap team遞交上去的兩個版本都被打回來了,啊,瘋了,怎么就這么難?”

    河沄浠一開始還能笑著聽,過了一會突然想到金玟奎口中那個“非常挑剔”的制作人好像就是她自己。

    李知珣發(fā)給她的兩版歌詞確實都沒有達(dá)到她的要求……河沄浠在心里默默說了句“對不起”,然后說:“啊,那么挑剔嗎,那么你們要辛苦一點了。”

    “不過這樣也更能出現(xiàn)好的作品吧!那首曲子真的非常不錯,那位,River.S,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她的名字,是最近備受關(guān)注的一個新人制作人,沒想到知珣哥竟然和那位認(rèn)識,還能請她參與到我們的專輯制作中來……”金玟奎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道,倒是沒發(fā)現(xiàn)昏暗光線下河沄浠的面色有異。

    河沄浠幾次想打斷金玟奎的話,又找不到打斷的點,只好在心里回答他,是啊,我能和你知珣哥認(rèn)識,還多虧了你呢。

    時過境遷想到當(dāng)時的烏龍,河沄浠竟還覺得有些好笑,雖然那確實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輿論的可怕,但現(xiàn)在想來,卻也完全算不得什么了。

    “……所以這次回歸壓力還挺大的,我們……”說著兩個人就已經(jīng)走到了電梯前,電梯門緩緩打開,里面站著的人竟是李洙荷。

    “沄浠,回來了啊。”李洙荷先叫了河沄浠,然后又和金玟奎點頭打了招呼。

    “哥,今天結(jié)束得早了嗎?”河沄浠有些驚訝他這個時間就回來了,才往電梯里邁了一步,就見金玟奎后退了一步。

    “知珣哥打電話來催了,沄浠,我先回公司了,前輩再見。”金玟奎匆匆說完,就轉(zhuǎn)身跑開了。

    河沄浠皺著眉頭看他的背影,心想自己好像也沒催得那么緊吧?是不是應(yīng)該跟李知珣說一下比較好?

    李洙荷拉著她的手將她拽到自己身邊,看著緩緩關(guān)上的門縫中消失的身影,瞇了下眼,問:“想什么呢?”

    “唔,沒什么。”河沄浠搖搖頭,又問:“今天怎么這么早?”

    “現(xiàn)場有點事,拍攝時間只好調(diào)整了,你呢,怎么是跟金玟奎一起回來的?”李洙荷不動聲色地問道。

    “啊,素汐姐姐送我到小區(qū)門口,進(jìn)來的時候碰到了。”

    “這樣。”

    才一進(jìn)門,河沄浠就被李洙荷捏著下巴親了好一會,動作有點兇。

    分開的時候,河沄浠摸了下被吮得有點痛的唇角,嗔怒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了?”

    李洙荷搖搖頭,看著她換鞋的背影,想了想,又覺得這孩子笨笨的,如果他不說,她都不會知道他的情緒。

    “哥只是……有點嫉妒。”李洙荷悶悶地從背后抱住她的腰,說道。

    “嗯?嫉妒什么?”河沄浠不明所以。

    “嫉妒你和金玟奎看起來很親近。”李洙荷親親她的脖子,道。

    “都說了,是親近的朋友啊?哥,你真的很小氣。”河沄浠將手往后伸拍拍他的腦袋,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變得幼稚。

    李洙荷低低地嘆了口氣,沒再說話。

    他才不會做那個將金玟奎的喜歡挑明給河沄浠看的人。

    結(jié)果今天晚上親密的時候,李洙荷磨人得緊,他實在太過溫柔又細(xì)致地對待她,河沄浠抓著他的頭發(fā),咬著嘴唇讓自己不要發(fā)出太奇怪的聲音,結(jié)果李洙荷伸了手指撥弄她的唇,讓她咬自己的手指。

    時間仿佛變得格外慢,河沄浠失神地看著李洙荷近在咫尺的臉,迷蒙得看不清他的表情。

    而李洙荷一會兒希望她也能體會到嫉妒的滋味,好知道他為什么這樣不安,一會兒又不想讓她陷入和他一樣的情緒里,只想給她全心全意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膼邸?br />
    他留戀地輕咬她唇側(cè)的小痣,吞沒她輕顫著求饒的聲音。

    河沄浠就像那日沖浪一樣,不斷地落下又浮起,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牢牢攀住李洙荷的肩,然后被浪潮整個淹沒。

    “沄浠,只看著我吧。”李洙荷親親她的耳朵,又親親她的眼睛。

    “不是正在……看著你嗎?”河沄浠擰了下眉,不解又天真地看向他。

    李洙荷心跳鼓噪得厲害,摸摸她的頭發(fā),親親她的唇,嗓音低沉,眼眸深邃。

    “我愛你,沄浠。”

    而河沄浠像是跟著他的話,懵懂地也跟著說:“我愛你。”

    李洙荷掐著她腰的手猛然收緊了,喉嚨發(fā)干:“……再說一遍。”

    “我愛你,哥。”

    后面的事,河沄浠就有些記不太清了,只記得李洙荷一遍又一遍地纏著她說“我愛你”,又翻來覆去地折騰她,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狠,害得她第二天只好取消了和李知珣見面的約定,全程在在線交流了。

    20日,《Nothing But You》錄音的日子。

    歌詞在幾經(jīng)修改之后終于確定下來,參與作詞的所有人都感覺自己的腦子被River.S掏出來狠狠地摩擦了一遍,才終于能寫出讓她滿意的歌詞來。

    錄制是分批進(jìn)行的,先vocal,再rap,最后是合唱,part的分配是李知珣定的,河沄浠沒有參與。

    看著之前錄完的成員們面如土色地回來,rap team又感受到了寫歌詞那幾天River.S帶來的恐懼,而事實也的確如此。

    “你自己寫的歌詞你還不知道重點在哪里嗎?”

    “咬字不清,重來。”

    “錯拍了,重來。”

    “我沒有感受到你的感情,重來。”

    “好好發(fā)音,重來。”

    “不要蓋過另一個人的聲音,重來。”

    倒是第一次見面的崔瀚率讓河沄浠多看了一眼,問李知珣:“這位是外國人嗎?”

    “啊,沒有,是混血。”李知珣解釋道。

    河沄浠點點頭,但同樣讓崔瀚率重來了好多次。

    中場休息的時候,幾個人站在錄音室外面喝水,心有余悸地說:“River.S怎么比知珣哥還要可怕一百倍。”

    “果然能寫出這樣神秘風(fēng)格的曲子的人也很神秘啊,連聲音也是從頭到尾都很冷漠。”

    “而且從頭到尾都是敬語,冷漠的敬語。”

    金玟奎抓抓頭發(fā),總覺得坐在那里的人莫名有幾分熟悉感,可每次聽到那一句“重來”,又覺得全是自己的錯覺了。

    “休息夠了吧?進(jìn)來。”

    李知珣推開門,擺擺手示意他們繼續(xù)。

    四個人做好心理準(zhǔn)備,先后進(jìn)了錄音室。

    個人part結(jié)束之后,就到了合唱的部分,有幾句抒情的歌詞安排給了他們兩兩合唱。

    河沄浠專注地聽著他們的聲音,突然打斷了一下。

    “崔盛澈。”

    被叫到名字的崔盛澈忍不住一激靈,應(yīng)了一聲。

    “這首歌第四節(jié)的后兩句你會唱嗎?可以唱一下嗎?”

    崔盛澈順著她的意思看了下曲子,又看向李知珣。

    “啊,這是別的成員的部分,剛剛不是已經(jīng)錄完了嗎?”李知珣不解道。

    “我只是想聽聽他的聲音,唱一下吧。”

    于是,崔盛澈就照著她的意思,對著話筒,將那兩句輕輕唱了一遍,他有些緊張,尾音都飄了,忐忑地看向外頭全副武裝得看不清臉的女人。

    河沄浠什么都沒說,就叫他們繼續(xù)錄下一段,李知珣也摸不清她在想什么,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崔盛澈。

    錄音結(jié)束的時候已經(jīng)快到晚上,河沄浠婉拒了李知珣的邀請,走出門外的時候正巧碰上了還沒走遠(yuǎn)的崔盛澈。

    “你好,你要唱我的歌嗎?我有一首很適合你的歌。”河沄浠直截了當(dāng)?shù)馈?br />
    崔盛澈有點懵,“啊”了一聲。

    河沄浠之前有聽過崔盛澈唱抒情歌的片段,還是來自韓雨,那時在等韓素汐的時候,從韓雨的手機(jī)里聽到的,音色有幾分特別,然后今天錄音的時候才又想起來。

    和唱rap時截然不同的清澈嗓音,溫柔又繾綣,非常適合那首《seafloor》。

    手里的手機(jī)亮起來,是韓素汐的電話,河沄浠便道:“下一次再聯(lián)系吧。”

    崔盛澈在原地愣了會,撓了撓頭。

    終于……文里的時間線趕超了現(xiàn)實的時間線了……

    第65章

    露營

    我結(jié)的拍攝在李洙荷電視劇拍攝的空檔中努力進(jìn)行,九月末又錄了一天,錄制的內(nèi)容有提前告訴他們,是露營,設(shè)備什么的節(jié)目組會負(fù)責(zé)準(zhǔn)備好。

    “這是第幾次錄制?總感覺好像已經(jīng)錄了很久了。”河沄浠戴麥克的時候,隨口問道。

    李洙荷不假思索地回答:“第九次了,其實也才不到四個月。”

    “四個月啊。”河沄浠點點頭,原來她已經(jīng)來到這個世界快四個月了。

    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的四個月,河沄浠一半的時間用來錄制這個節(jié)目,一半的時間用來寫歌,前者讓她收獲了一個喜歡的人,后者讓她收獲了斐然的成績。

    Punch的《Rainy Sea》依舊穩(wěn)居音源榜榜首,IVE的《Meteor Storm》也名列前茅,電視劇的OST估計是要再等上幾個月才能被大眾聽到了,而《Nothing But You》作為SEVENTEEN十月回歸的副主打,已經(jīng)在預(yù)熱階段。

    《seafloor》原本是想給崔盛澈,可他的公司卻向河沄浠這邊傳達(dá)了希望能夠?qū)⑦@首歌放在SEVENTEEN下次回歸專輯中,作為組合的歌而非崔盛澈的單曲的想法,河沄浠不同意,這首歌便暫時擱置下來了。

    《Puppy Love》的錄音也已經(jīng)完成,將作為女團(tuán)ITZY十月十五日發(fā)布的迷你專輯的主打曲,河沄浠去旁觀了一下錄音的過程,這首寫在初吻之后的歌帶著少女的悸動和懵懂,曲風(fēng)是和《那天落日時我牽著心愛的小狗》相似的輕快活潑,在年輕女孩子的演繹下也頗具青春朦朧的氛圍感。

    而和李洙荷的相處也是讓河沄浠喜歡的穩(wěn)定。

    他的史劇拍攝快要?dú)⑶啵詈蟮碾A段變得比之前還要忙碌一些,回來的時候常常是半夜。

    有時候是河沄浠半夢半醒間落入他帶著水汽的懷抱里,好像有溫柔的吻落在額頭上,等醒來早已不見他的身影。

    也有時候是河沄浠在工作室熬夜,看到他說馬上就到的消息,等在玄關(guān)邊,聽到開門的動靜就撲上去摟住他的脖子,交換一個纏綿的吻。

    仔細(xì)算來,每天清醒時的相處時間竟不如我結(jié)拍攝的時候更長,卻偶爾讓河沄浠生出一種,他們好像已經(jīng)就這樣在一起很久的錯覺。

    “想什么呢?”李洙荷看著明顯走神的人,晃了晃她的手。

    “沒什么。”河沄浠搖頭,看著他面上的倦色有些心疼。

    李洙荷摸摸她的頭發(fā),見鄭書給出了開始的信號,便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上車吧,今天我們?nèi)ヂ稜I。”

    ——這種會涉及到演戲的臺詞都是交給李洙荷的。

    河沄浠等他也上車后,才干巴巴地配合著說了一句:“為什么突然要去露營?”

    “因為是秋天了嘛,和你一起的第一個秋天。”李洙荷偏頭對她笑了下,眉眼彎彎。

    河沄浠已經(jīng)很能免疫他信手拈來的情話,打開車窗,伸手迎著風(fēng):“最近真的涼快了很多呢。”

    小車載著滿滿的露營物品,在去露營地之前,先在附近的綜合超市停了一下。

    “中午想吃什么?”李洙荷推著推車,將她往自己這邊拉了下,避開她身邊跑開的小孩。

    “簡單一點也傳統(tǒng)一點,烤肉吃吧!”河沄浠飛快地做出了決定,然后兩個人便推著車直奔生鮮區(qū)。

    “牛里脊、隔膜肉……唔,這里有肋排呢。”河沄浠仔細(xì)地瞅著櫥窗,頗有些糾結(jié)地問:“烤肋排……簡單嗎?之前在店里吃的烤肋排非常好吃。”

    李洙荷摸摸下巴,遲疑道:“這個……照著油管節(jié)目學(xué)的話,應(yīng)該不會很難?”

    “哥,我相信你,那就買這個了!”烤肋排的誘惑超過了河沄浠對李洙荷的不信任感,爽快地請攤主切了兩人份的肋排,然后又拿了兩人份的韓牛。

    “土豆也很好吃,喔,蘑菇也很好吃。”推車不知什么時候就到了河沄浠手里,興致勃勃地往車?yán)锓胖信d趣的食材,而一手拿著手機(jī)一手攥著河沄浠衣角的李洙荷正焦頭爛額地兩倍速播放油管上熱度最高的烤肋排視頻,截圖保存上面提到的調(diào)料。

    “哥,酒?”河沄浠不知什么時候帶著李洙荷來到了酒水區(qū),出聲將他的注意力從手機(jī)上喚了回來。

    “嗯?嗯。”李洙荷直接抬手就去拿離他們最近的燒酒,被河沄浠拍開了手。

    “要拿素汐姐姐代言的啊。”河沄浠拿下另外一個牌子的燒酒,振振有詞道。

    李洙荷哭笑不得地看她,湊在她耳邊說:“傻瓜呀,這個在后期也是會被打上馬賽克的。”

    河沄浠才想到這一點,但轉(zhuǎn)念一想,還是選擇將手里的燒酒放進(jìn)了推車?yán)铩?br />
    馬賽克就馬賽克吧,她知道自己買的是什么牌子的就行了。

    又買了一些拉面、零食和水果,超市購物才算結(jié)束。

    艱難地將戰(zhàn)利品全部放進(jìn)車?yán)铮种匦律宪嚕囎玉傔^崎嶇的小路,終于來到節(jié)目組定好的露營地。

    “哇,河邊!”河沄浠率先跳下車,看到露營地正對著的河流。

    李洙荷也跟著關(guān)上車門,抻了抻腰,走過去攬住河沄浠的腰,道:“風(fēng)景很好啊。”

    “我們真的,海也看了,山了看了,河也看了,下一次是什么?地?還是……啊,雪!一起看雪吧!”河沄浠興奮地想到什么,拍了拍李洙荷的胳膊。

    “雪?你喜歡雪?很冷的。”

    “喜歡,想在雪里玩。”河沄浠只是想象了一下就高興起來,又補(bǔ)充道:“和你一起。”

    她從前幾乎沒有玩過雪,雪天出行對她來說更是大大的不便,只是在窗前看著紛紛擾擾的雪落下來,將整個世界染成安靜的白,美得驚人。

    李洙荷聽到她的話,不由笑起來,摸了摸她的頭發(fā),道:“好,下雪的時候我們一起玩。”

    “但是,現(xiàn)在還是先把帳篷搭起來吧,快中午了。”李洙荷看了眼時間,他們差不多九點從首爾出發(fā)的,加上在綜合超市的時間總共花了快兩個小時,要想按時吃上午飯,任務(wù)還著實有點艱巨。

    從對未來的暢想中回到現(xiàn)實,河沄浠將放在后座上的食材拿下來,而李洙荷則是打開后備箱,準(zhǔn)備將露營設(shè)備搬下來。

    一打開后備箱,擺在最上面的箱子就滑落下來,李洙荷飛快地閃開,才沒被箱子砸到腳上。

    “哥,沒事吧?!”河沄浠聽到動靜,立刻轉(zhuǎn)過來看。

    李洙荷忙道:“嗯,沒事,里面的東西掉下來了。”

    在遠(yuǎn)處看著的鄭書也才松了口氣,負(fù)責(zé)設(shè)備整理的那個工作人員更是不安,向鄭書連連道歉。

    鄭書嚴(yán)肅地訓(xùn)斥了他幾句,這好在是沒出什么意外,要是真發(fā)生點什么,事兒可就大了。

    李洙荷往里看了眼,大概是因為最上面的這個箱子底下是帶滑輪的,制動的開關(guān)又沒關(guān)上,才不小心滑了下來。

    “哥,我來幫你。”河沄浠心有余悸地走過來,準(zhǔn)備和李洙荷一塊搬箱子,卻被李洙荷制止了。

    “這個不用你,你先……裝這個吧。”李洙荷將地上那個小箱子撿起來遞給她,看標(biāo)簽里面是露營用的折迭椅,應(yīng)該很簡單。

    河沄浠接了任務(wù),拎著小箱子到旁邊琢磨去了。

    李洙荷將后備箱里的東西一樣一樣搬出來,看著攤在地上的一大推東西,重重地嘆了口氣。

    “沄浠啊,哥有個朋友今天正好在附近,你……要見見嗎?”李洙荷一邊打開帳篷袋,一邊說道。

    當(dāng)然,這也是節(jié)目組安排好的環(huán)節(jié),和對方的朋友見面。起初先問了河沄浠,但韓素汐最近的行程緊得不行,實在是抽不出時間,于是又問了李洙荷,李洙荷一個一個問過去,最后只有徐壬國能在他們拍攝這天抽出空來。

    河沄浠也是知道的,配合地點點頭,說:“好啊。”

    “那一會叫他一起來吃飯。”李洙荷嘆了口氣,從五花八門的零件里翻到厚厚的一沓說明書。

    河沄浠正在已經(jīng)將折迭椅組裝好了,完全是傻瓜式的,展開之后將凳子腿插上就行,她拍拍手,走到李洙荷這邊。

    “哥,你為什么不買那種,自動的帳篷?”

    李洙荷咬了咬牙,看向節(jié)目組的方向,道:“是啊,早知道我就應(yīng)該買那種自動的帳篷。”

    鄭書面不改色,綜藝嘛,就是要有足夠多的挑戰(zhàn)才有意思。

    河沄浠蹲下來和他一起研究說明書,好在李洙荷的動手經(jīng)驗還算豐富,折騰了大半個小時后,總算將帳篷支了起來。

    此時早已過了十二點,兩個人在不算熱的天氣里都累得出了汗。

    “……就這樣睡吧?”河沄浠坐在帳篷邊,有幾分疲憊。

    李洙荷摸摸她的頭發(fā),道:“……你休息著,我去把做飯要用的東西支起來。”

    河沄浠自然也沒有閑坐著,跟在李洙荷旁邊搭把手,又過了小半個鐘頭,烤肉用的架子、擺東西的桌子還有其他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才都準(zhǔn)備好。

    河沄浠看了眼桌上的卡式爐,默默說了一句:“還好沒讓我們在這里生火搭灶臺。”

    李洙荷摸摸鼻子,道:“好了,我先把蔬菜拿到那邊去洗一下。”

    在他離開的時候,河沄浠在搗鼓烤肉架。

    將木炭倒進(jìn)去之后用點火器點燃,然后再蓋上烤網(wǎng)就大功告成,等李洙荷回來的時候,河沄浠已經(jīng)往烤網(wǎng)上放上牛里脊了。

    李洙荷翻出肋排,按照油管節(jié)目上的配方開始往上面抹調(diào)料,這個還得腌制一會,估計要等到最后才能吃上了。

    “哥,吃。”河沄浠用夾子夾著一片肉,吹涼了放到他嘴邊,李洙荷低頭咬住,鮮美的肉汁在嘴里迸發(fā)開來。

    “怎么樣?”

    “很好吃,你也吃,餓了吧?等我弄好這個把拉面煮上吧。”李洙荷手上沾著各種各樣的調(diào)料,騰不出手,傾身過去貼了貼她的臉。

    河沄浠自然又親昵地幫他擦了下他嘴角沾到的醬汁,然后又去看顧她的烤肉。

    這時候,李洙荷的手機(jī)響了。

    “沄浠,幫幫我。”李洙赫看著一片狼藉的手,只好又將河沄浠叫了過來。

    是徐壬國的電話。

    “喂?”

    河沄浠將手機(jī)貼在李洙荷耳邊,一心兩用,一邊做他的手機(jī)支架,一邊盯著不遠(yuǎn)處的烤肉架子。

    “嗯,哥,這里?這里是……”李洙荷往外看了眼,找他們露營地的編號,報給徐壬國。

    “需要的東西?沒有,你人過來就好了,嗯。”

    眼看著炭火越來越旺,河沄浠有點著急地拽了下李洙荷的胳膊:“哥,快點說完,肉要糊了!”

    “嗯嗯,嗯,那就這樣。”李洙荷聽她催促,三兩句說完,然后就見河沄浠將手機(jī)往桌上一放,就快步走到烤肉架前。

    “哥!糊了!”河沄浠抱怨道。

    “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糊的你放著給我……不,一會壬國哥來了讓他吃,都是他這個電話才會糊掉的。”李洙荷玩笑道,加快了手上的動作,然后摘掉手套,用錫紙將肋排嚴(yán)嚴(yán)實實地包裹了起來。

    卡式爐上放好了小鍋,李洙荷是估摸著徐壬國到的時間在準(zhǔn)備的,又一邊將洗好的土豆和蘑菇切成適合烤制的厚薄,而河沄浠則是忙著烤肉,炭火越燒越旺,她有點手忙腳亂,將肉全都移到了邊緣才放心一點,自己吃一塊,然后投喂李洙荷一塊。

    徐壬國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穿著相似的黑色衣服的兩個人并肩站著,氛圍和諧得根本插不進(jìn)第三個人。

    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白色T恤,徐壬國莫名覺得自己這盞燈泡更亮了。

    “喔,哥!”李洙荷這才看到徐壬國,忙將嘴里的肉咽下去和他打招呼。

    徐壬國拎著一兜橘子朝他點點頭,然后又看向河沄浠:“你好,弟妹,初次見面,我是徐壬國。”

    河沄浠以River.S的身份和他見過一次,那時他是歌手,她是制作人,而現(xiàn)在她是河沄浠,他是李洙荷的朋友,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

    “你好,叫我沄浠就好了。”

    “那么你也和洙荷一樣,叫我壬國哥就好了。”徐壬國禮貌地笑笑,將手里的橘子遞給李洙荷。

    “不是說不用帶東西嘛。”

    “家里有的,很甜,你之前不是說弟妹喜歡水果嘛,我就帶過來了。”徐壬國撞了下他的肩,說道。

    李洙荷正準(zhǔn)備將切好片的土豆和蘑菇放到烤盤上,發(fā)現(xiàn)炭火實在太旺了,大概是河沄浠起初的時候一下放了太多炭火進(jìn)去,現(xiàn)在全燒著了,他一邊拿起上面的烤網(wǎng),一邊對徐壬國說道:“哥,拿一下那邊那個鐵桶。”

    河沄浠默默到一旁去幫忙弄拉面了,結(jié)果風(fēng)一吹,那邊的煙氣倒吹過來,她忍不住咳嗽著,手一抖,一包調(diào)料粉全灑在了外面。

    而徐壬國也是拼命別開臉避開燎人的煙氣,幫著李洙荷往外夾炭火,忙亂了有五六分鐘,露營地才重歸平靜。

    “什么呀,都沒有好好打招呼。”徐壬國哭笑不得道。

    李洙荷往烤架上重新放好食材,道:“沒關(guān)系,剛剛不是已經(jīng)認(rèn)識了,哥,你是客人,你去那邊坐著吧。”

    河沄浠用濕巾擦干凈桌子,卡式爐上的拉面已經(jīng)煮開了,她關(guān)小了火走到李洙荷身邊,拿起了另一個夾子。

    見狀,徐壬國便只好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可只是坐了兩分鐘,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你們兩位像是什么夫妻店的社長,而我是食客,也太奇怪了。”

    李洙荷笑道:“哥,那你要花錢吃這一頓嗎?”

    “你小子。”徐壬國笑罵他一句,實在坐不住,站起來看他們有什么要幫忙的,又對河沄浠道:“弟妹,你不知道吧?那時你說想聽他唱歌,這小子可苦惱了,選了很久才定下那首歌,然后明明因為電視劇拍攝已經(jīng)足夠忙了,還每天抱著吉他練習(xí)。”

    李洙荷用手肘撞了他一下,有些赧然。

    “是嗎?他是怎么學(xué)的?”河沄浠饒有興致地問道,對別人口中的李洙荷很是好奇。

    徐壬國見她有興趣,也打開了話匣子,道:“那時候他跑到我家,讓我……”

    李洙荷見河沄浠聽得津津有味的樣子,飛快地夾了一塊肉塞進(jìn)徐壬國嘴里,又?jǐn)D到他們兩個中間,伸手關(guān)掉了卡式爐:“呀,再煮下去面都要脹了!”

    “……燙死了!”徐壬國一巴掌拍在李洙荷背上,捂著嘴道。

    “吃飯,吃飯。”李洙荷將拉面盛到小碗里,放到矮桌上,然后又將烤肉和蔬菜夾了一大盤子,而河沄浠正在糾結(jié)座位的安排。

    “他是不是應(yīng)該坐在中間?”河沄浠拉著李洙荷的袖子,悄聲問道。

    李洙荷看了眼徐壬國,搖搖頭,說:“沒關(guān)系,那哥不會在意這個。”

    于是最后,便是李洙荷坐在了中間,左邊是徐壬國,右邊是河沄浠。

    河沄浠專注地吃飯,李洙荷一邊和徐壬國說著話,一邊關(guān)注著河沄浠,往她碗里夾肉,結(jié)果飯還沒吃完,徐壬國就發(fā)現(xiàn)李洙荷的椅子和自己的椅子離得越來越遠(yuǎn),反而和河沄浠挨近了。

    他就多余來這個節(jié)目。

    看著河沄浠扎著高馬尾的側(cè)臉,徐壬國莫名覺得她給自己的感覺有幾分熟悉。

    李洙荷去燒烤架那邊看埋在炭火里烤肋排了,河沄浠放下筷子,輕聲問道:“還有別的有關(guān)洙荷哥的事情嗎?”

    “洙荷?你好奇哪個方面的?雖然我知道的也不多,他……”

    河沄浠認(rèn)真聽著,不時點點頭,等李洙荷拿著烤肋排回來的時候,就見兩個人相談甚歡的樣子。

    “說什么呢?”

    “說那時候你是怎么跟我抱怨弟妹已讀不回的。”徐壬國轉(zhuǎn)了話題,笑道。

    李洙荷瞪他一眼,又跟河沄浠說:“不是抱怨,只是……有點傷心。”

    河沄浠倒是不在乎這個,畢竟她現(xiàn)在也常常已讀不回,但從徐壬國口中還是收獲了不少有用的情報,以后能派上用場。

    吃過飯,李洙荷和河沄浠將東西收拾了,然后一塊坐在椅子上,一邊吹風(fēng)一邊剝橘子。

    話大多是李洙荷和徐壬國在說,在不熟悉的人面前,若非工作上的事,河沄浠一向是話少的。

    “我有個好奇的問題。”徐壬國清了清嗓子,看向河沄浠。

    河沄浠有些茫然地抬頭。

    “弟妹喜歡我們洙荷哪里呢?”

    專欄放了個新預(yù)收,感興趣可以戳戳喔,文案后續(xù)還會修改。

    《仿生人也能戀愛嗎》

    來自超新文明的仿生人鄭朝一在躍遷過程中遇到星際風(fēng)暴,醒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己的程序中多了一串奇怪的序列,無法刪除也無法修改。

    那串序列自稱系統(tǒng),告訴她只要能夠完成不同小世界的任務(wù),就能夠?qū)⑺突卦瓉淼奈拿鳌?br />
    而每一個小世界都是一本同人文,鄭朝一的任務(wù)就是擔(dān)任女主角,攻略男主角,寫出HE結(jié)局。

    系統(tǒng):放心,同人文設(shè)定里男女主角都是戀愛腦,任務(wù)很好完成噠~

    鄭朝一用0.00001秒搜索到了關(guān)于戀愛腦的定義,然后嚴(yán)肅又認(rèn)真地告訴系統(tǒng):我不是戀愛腦。

    系統(tǒng):……那仿生人能戀愛嗎?

    鄭朝一:我會努力的。

    世界一:我的鄰居是金玟奎(金玟奎)

    世界二:和大明星隱婚以后(孔侑)

    世界三:當(dāng)紅偶像是我竹馬(全原佑)

    世界四:在戀綜遇見前男友(丁海寅)

    世界五:……

    第66章

    他想要的

    聽到這個問題,河沄浠心里一下閃過許多答案。

    長得帥、溫柔、細(xì)心。

    手指還有脖頸的線條很漂亮。

    說話的聲音很好聽。

    眼睛很好看,看人的時候很專注。

    能帶給她無窮無盡的靈感。

    然后這些籠統(tǒng)的描述組合在一起,匯聚成李洙荷的樣子。

    許是她沉默得久了些,回過神來的時候,先看到了李洙荷期待中帶了點緊張的樣子。

    “沒有什么特別的,就是喜歡了。”河沄浠將手里的一瓣橘子塞進(jìn)他嘴里,認(rèn)真道。

    “就這樣?”徐壬國反問。

    “就這樣。”

    她的表情坦然又真摯,不帶半點遮掩。

    “好吧,那么你呢?”徐壬國撞了下李洙荷的肩膀,看向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的人。

    “我也,就這樣。”李洙荷聳聳肩,學(xué)著河沄浠的回答。

    她一句“就這樣”,好像比具體地說出什么所以然來,還讓他覺得甜。

    畢竟,喜歡本來就是不怎么講道理的。

    徐壬國很是無語地看著他們兩個,搖了搖頭,要不是總感覺李洙荷說起這段感情的時候總有些不安,他也不會借著節(jié)目問出這個問題。

    不過看他們兩個現(xiàn)在如膠似漆的樣子,應(yīng)該是李洙荷想多了吧?

    被自己隨手選中的橘子酸了個齜牙咧嘴,徐壬國越發(fā)覺得穿著白T恤的自己和他們實在格格不入。

    拍完這一段,這次的拍攝就結(jié)束了,后續(xù)的整理工作也不用他們,倒是三個人吃烤肉和拉面已經(jīng)飽了,后面的烤肋排只是一人分吃了一小段嘗了嘗味道,剩下的都分給工作人員了。

    “下次哥在家里給你做。”李洙荷見河沄浠喜歡,輕聲道。

    徐壬國簡直沒眼看,等河沄浠被她的助理叫走之后,對李洙荷抬了抬下巴,道:“你們是該快點下車了,再拍下去,全國民都要知道你喜歡她喜歡到無法自拔了。”

    “我倒是想讓全國民知道呢。”李洙荷喃喃道。

    徐壬國沒聽清,又問了一遍,李洙荷卻搖搖頭沒再說了。

    李洙荷直接回了電視劇拍攝現(xiàn)場,他晚上還有一場夜戲,然后明天下午再一場,這部劇就能殺青了。

    徐壬國也還有工作,河沄浠則是和韓素汐有約。

    韓素汐的朋友新開了一家酒吧,邀請他們?nèi)ネ妗?br />
    河沄浠直接讓李星送自己去了韓素汐家。

    “看,漂亮吧!和你完全合適!”韓素汐獻(xiàn)寶似的捧出一條黑色方領(lǐng)的小黑裙來,自從發(fā)現(xiàn)河沄浠不再抗拒露腿之后,她就越發(fā)興起了讓河沄浠嘗試各種風(fēng)格的念頭,將河沄浠像洋娃娃一樣打扮起來。

    “唔,這件倒是挺……啊。”河沄浠看了眼,正想說這件衣服倒是平凡得很符合她平時的風(fēng)格,然后便看到韓素汐將裙子轉(zhuǎn)了個面,后背卻是繁復(fù)的綁帶設(shè)計,顯得一點也不普通了。

    “穿了長靴來吧?”韓素汐將衣服遞給她,不放心地又問了一句。

    河沄浠乖乖點頭。

    “換上,然后我?guī)闳プ鲈煨停F(xiàn)在是……啊,快點快點,我們的時間很緊張呢,還要吃晚飯!”韓素汐忙將河沄浠推進(jìn)了房間,然后自己也急急地找了差不多的裙子換上。

    “姐!我系不好這個帶子!”河沄浠跟后背的綁帶斗爭了兩分鐘之后,不得不向韓素汐求救。

    “哎呀笨蛋!”韓素汐將她拉過來,手指靈巧地穿梭著,不一會就給她綁好了,怕散掉還特意系了一個很緊的結(jié)。

    “快走快走。”韓素汐戴上帽子,然后往河沄浠頭上也蓋了個大大的漁夫帽,就急匆匆拉著她出門,趕到造型室。

    折騰了一番之后,河沄浠已經(jīng)餓得不行了。

    坐在車?yán)锴巴聿偷攸c的時候,河沄浠看了眼后視鏡里的自己,由衷地發(fā)出詢問:“姐,我上節(jié)目都沒有這么……隆重。”

    我結(jié)拍攝她除了前兩次被李索強(qiáng)求著在造型室做好了完整的妝造,之后幾乎就都是素顏出鏡的了,只在挑衣服上花了些心思,反而是和韓素汐出去玩的幾次,都是被她認(rèn)認(rèn)真真打扮了的,從頭發(fā)絲兒到指甲。

    “呀,那能一樣嗎?多漂亮啊!”韓素汐大聲說道。

    河沄浠看著自己被燙成蓬松小卷的頭發(fā),道:“姐,這個頭發(fā)好像我常去的咖啡廳的那只卷毛小狗。”

    “多可愛啊!”韓素汐趁著等紅燈的間隙揉了揉她的頭發(fā),笑道:“頭發(fā)也是很重要的,怎么樣,換了發(fā)型之后有沒有一種心情也變得明亮起來的感覺?”

    河沄浠扭頭看著韓素汐神采飛揚(yáng)的臉,道:“沒有,更多的是看著你高興才覺得高興。”

    韓素汐捏捏她的臉,笑得不行:“真羨慕李洙荷。”

    “什么?”

    “我也想每天看到你的臉啊!”

    “嘁,明明你們一個兩個都很忙,只有我,時間大把。”

    “什么什么,李洙荷也很忙嗎?怎么了?”韓素汐敏銳地捕捉到她話語里的漏洞,問道。

    河沄浠抿唇,又搖了搖頭:“沒有,現(xiàn)在這樣也很好了。”

    “什么呀,喔,到了。”韓素汐還想繼續(xù)問,就發(fā)現(xiàn)他們到了吃飯的地方,等將車停好之后,就發(fā)現(xiàn)河沄浠已經(jīng)拋開那個話題了,便只將這個記在了心里。

    “你多吃點,姐在節(jié)食中。”韓素汐給自己點了一份蔬菜色拉,然后給河沄浠點了一份牛排。

    “那么一口?”河沄浠切下第一塊肉,問道。

    韓素汐盯著她手里的那塊肉看了眼,掙扎了一會,招了招手,道:“好吧,那晚上要少喝兩杯。”

    河沄浠將肉喂給她,哭笑不得地說:“什么呀,是為了喝酒才節(jié)食嗎?”

    “不是,只是在酒和肉之間選擇一個平衡。”韓素汐搖搖手指,煞有介事道。

    吃過飯,時間還略早,韓素汐便帶著河沄浠在附近的林蔭道走了會。

    “沄浠,你剛剛說誰很忙,是怎么了?”韓素汐想到方才沒得到答案的問題,問道。

    河沄浠踩上路邊的臺階,看著地上搖曳的樹影,說:“洙荷哥很忙,其實有時候我一整天也見不到他,所以我有時候覺得像這樣有很多自己的時間很不錯,有時候又,唔,會變得貪心一點想要一直能看到他,喜歡一個人本來就是這樣的嗎?反反復(fù)復(fù)的。”

    韓素汐扶著她的一只手,怕她走不穩(wěn),聞言道:“愛本來就是毫無規(guī)則、毫無理由也毫無秩序的,直說吧,你不是向來都是有話直說的嗎?”

    “最近有點變了,他好像很愛我,但我不確定能不能給他對等的愛,我是說,我不知道我給他的程度,是不是他想要的。”河沄浠又從臺階上跳下來,鞋底和地面帶來一定的反震感,連她的心也震了一下。

    韓素汐將她的帽檐往上折了折,對上她寫著迷茫的眼睛,溫聲道:“那么,再多相處看看吧,或許就會有答案了。”

    河沄浠皺眉,道:“姐,你剛剛好像說了一句廢話。”

    “廢話也是有道理的,只有足夠的時間才能讓你發(fā)現(xiàn)一些東西,呀,你們才交往多久啊?不對,你們根本就還沒開始交往,所以這些苦惱,就留給時間慢慢解決吧!”韓素汐揉揉她的腦袋,說完看了眼時間,就道:“差不多了,我們該走了。”

    河沄浠懵懵地被她拉著走,細(xì)細(xì)咀嚼著她說的話,又覺得好像也有幾分道理。

    懷揣著這樣模糊的情緒跟著韓素汐到了酒吧,在角落挑了個隱蔽的位置坐下,韓素汐的朋友也就是這里的店主過來打了招呼,是個黑色短發(fā)的酷姐姐,叫Vicky。

    “樓上有包廂,如果覺得下面太吵了也可以去上面,給你們留了房間的。”

    “沒事,我們就在下面感受一下氛圍,你不是說一會還有演出嘛。”韓素汐笑著說道。

    Vicky朝他們眨了眨眼,道:“應(yīng)該會是非常不錯的演出,我可是用了心的。喔,我請來的調(diào)酒師也很不錯,一會讓人給你們送酒過來,記得給我一點中肯的意見啊!”

    不遠(yuǎn)處有人叫Vicky的名字,她和他們說完,便匆匆趕過去了,河沄浠倒是對她口中的演出有些好奇。

    “Vicky說請了一些外表出色又能唱會跳的年輕人過來熱場子,還有個油管上很有名的翻唱歌手。”韓素汐撥了一下頭發(fā),說道。

    河沄浠點點頭,沒過一會,就有穿著制服的服務(wù)生端了個托盤過來。

    裝在高矮不一的杯子里的酒液在昏暗迷亂的光線下也折射出漂亮的光,杯底還壓著一張寫著酒名的小卡片。

    “很漂亮啊。”河沄浠贊道。

    韓素汐拍了幾張照片,然后就隨手拿了一杯。

    “干杯~”

    河沄浠和她碰杯,瞇著眼抿了一口手里從藍(lán)到綠漸變的酒,初入口是清甜的果味,后味卻是強(qiáng)勁的酒味。

    “姐,這個后勁應(yīng)該挺強(qiáng)。”河沄浠咂咂嘴,說道。

    “沒關(guān)系,反正我們明天都沒有工作,喔,看那邊。”韓素汐碰了下她的肩膀,朝著遠(yuǎn)處抬了下下巴。

    是演出的人上場了。

    店里的人已經(jīng)慢慢多起來,頭頂上的燈光也跟著變換,來演出的是一支年輕的樂隊,主唱兼吉他手一個棕色卷發(fā)有虎牙的男孩子,一段華麗的炫技后,便伴隨著歡快的鼓點唱起了的pop song,還是串燒的形式。

    “怎么樣?在現(xiàn)場看比你在電視上看有意思多了吧?”韓素汐湊到她耳邊說。

    河沄浠托著下巴,點了點頭。

    Vicky應(yīng)該是派了人多注意著他們這桌,酒杯空了就有人送新的上來,兩個人不知不覺就將新品喝了個遍。

    “這個是……有點太酸了,檸檬汁的味道蓋過了酒味,是吧?”韓素汐認(rèn)認(rèn)真真地將每一杯酒的“喝后感”都記了下來,還問河沄浠的意見。

    “嗯,我覺得到目前為止是這個最好喝。”河沄浠敲了敲她手邊的高腳杯,說道。

    “讓我看看名字……”韓素汐湊近了去看,然后將名字也記下來。

    臺上的樂隊又換了好幾首歌,現(xiàn)在在唱IVE的《Meteor Storm》,女團(tuán)的歌由男孩子清亮的嗓音唱出來,也別有一番味道。

    河沄浠跟著輕輕哼唱,又抿了一口酒。

    放在隨身小包里的手機(jī)亮了幾下,她卻并沒有注意到,只是和韓素汐一塊看著表演喝著酒,時不時說上幾句話。

    又過了一會,韓素汐去了洗手間,河沄浠獨(dú)自坐著,然后便聽到一道有幾分耳熟的聲音。

    “請問,是河沄浠嗎?”

    河沄浠抬眸,剛好有一道光打過來,她才發(fā)現(xiàn)是不久前見過一次的權(quán)致龍。

    “啊,你好。”她忙打了招呼。

    “我和朋友一起過來玩。”他指了指不遠(yuǎn)處的一桌,又道:“路過的時候覺得有點眼熟,走過來看了才確定是你。”

    “我也是跟朋友過來玩。”

    權(quán)致龍推了下眼鏡,一邊笑著一邊手指飛快地在桌下跟李洙荷發(fā)著katalk。

    【你一定不知道我在這里遇到了誰。】

    李洙荷在拍攝的間隙剛好收到權(quán)致龍的消息,不甚感興趣地發(fā)了個問號過去,然后便看到了彈出來的消息。

    【河沄浠,你不知道嗎?】

    李洙荷擰眉,看著河沄浠始終未讀的消息,前幾條還是她說晚上要和韓素汐玩,后面就沒再看消息了。

    【知道一點,你在哪?】

    【XX酒吧,本來不是叫你一塊過來的,你說有拍攝。】

    河沄浠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權(quán)致龍說著話,沒發(fā)現(xiàn)他手上的動作。

    【他們兩個人喝了一桌的酒,很厲害啊。】

    【這里的演出也很不錯,歌手很帥。】

    李洙荷抿唇看著權(quán)致龍不斷發(fā)過來的消息,索性關(guān)了和他的對話框,結(jié)果打開SNS看了兩眼,又看到了別人偶遇他們發(fā)的照片和視頻。

    河沄浠和韓素汐吃飯的,還有在林蔭道上和粉絲合照的,以及在酒吧里喝酒的。

    輕嘖了一聲,李洙荷放大看了看照片,生出一種想將這樣漂亮的小姑娘藏起來,不給別人看的念頭。

    工作人員來喊他繼續(xù)拍攝,李洙荷匆匆給河沄浠發(fā)了條消息,就收起了手機(jī)。

    【在酒吧玩嗎?好好玩,不要喝太多酒,我還有半小時能結(jié)束,要來接你嗎?】

    韓素汐回來后,河沄浠簡單介紹了一下,權(quán)致龍就告辭離開了,正好也是之前Vicky說的那個油管歌手上臺演出的時候。

    他挑的曲目竟是Punch的那首《Rainy Sea》。

    “真好。”韓素汐聽得認(rèn)真,隨著音樂輕輕點頭。

    河沄浠輕哼了兩句,漸漸地,酒勁也上來。

    她晚上喝得又多又雜,是比往日都要醉上幾分。

    跟韓素汐說了想走了,然后河沄浠從包里摸出手機(jī),給李星發(fā)了消息后,才看到李洙荷的消息。

    【星星會來接我。】

    發(fā)完了一時沒等到李洙荷的回復(fù),等到李星和韓雨先后說到了之后,兩個人和Vicky告別,就離開了酒吧。

    韓雨接走了韓素汐,李星也帶著河沄浠坐進(jìn)車?yán)铮Y(jié)果還沒等她發(fā)動車子,車窗就被敲響。

    “我來開,我讓助理送你回去。”李洙荷看了眼歪在副駕駛的河沄浠,對著李星說道。

    李星想了想,還是下了車。

    李洙荷坐進(jìn)車?yán)铮鹊胶記V浠軟糯糯地叫了他一聲“洙荷哥”,身上的冷意才散了些。

    他摸摸她的頭發(fā),發(fā)動了車子,卻不是朝著河沄浠家的方向,而是去了離這邊更近的他家。

    這是河沄浠第二次來這里。

    她有五分醉,被李洙荷帶進(jìn)門的時候還嘟囔著說“要回家”,李洙荷哄她,說就在這里睡一晚,她才暈暈乎乎地同意了。

    被抱到洗手臺上的時候,河沄浠自己摘了隱形眼鏡,然后仰著臉讓李洙荷幫她卸妝。

    李洙荷手上的動作輕柔得很,循循善誘道:“晚上開心嗎?”

    “開心。”

    “因為什么開心?”

    “唔,跟素汐姐姐一起吃好吃的?喔,最后出來的那個人,唱歌很好聽。”

    “那么,下一次和哥一起去好不好?”

    “……去哪里?”河沄浠揉他的耳朵,慢吞吞地問。

    “不管哪里,好不好?”

    河沄浠努力想了想,想到韓素汐,遲疑道:“看吧?”

    李洙荷無奈,擦了擦她的臉,道:“自己可以洗嗎?”

    河沄浠勾住他的脖子,搖了搖頭:“素汐姐姐把裙子綁得特別緊,我一個人脫不下來。”

    李洙荷聞言,讓她轉(zhuǎn)過來給她解背上的綁帶。

    綁帶細(xì)長又繁瑣,李洙荷湊近了細(xì)看,呼吸噴灑在河沄浠的背上,讓她覺得癢,又躲,李洙荷將她按在自己腿上不讓她亂動,花了不少時間才總算將帶子解開來。

    黑色的細(xì)帶從她脖頸上滑落,她一站起來,整條裙子便一下落了下去。

    李洙赫眼神一暗,偏生河沄浠還哼哼唧唧地要他抱,蓬松的卷發(fā)襯著她素凈的臉,更凸顯出一種無辜的誘惑,勾人極了,李洙荷低嘆氣一聲,摟住了她的腰。

    浴缸里水波蕩漾,細(xì)白的胳膊滑進(jìn)水中,又被人捏著手腕拖出來,過多的水因著浴缸里頭的動靜而涌出來,落到地面上。

    從浴室轉(zhuǎn)到他的臥室,河沄浠摸著他的頭發(fā),突然問道 :“哥,你有什么想要的嗎?”

    李洙荷將她的長發(fā)攏起來,摩挲著她的脖子,抬眸:“嗯?怎么突然這么問?”

    “因為……一直以來感覺我從哥身上得到了很多東西,但我好像沒有給過你什么。”河沄浠咬了下唇,猶豫地說道。

    李洙荷揉了下她的唇珠,輕笑著說:“我已經(jīng)充分得到了。”

    “什么?”

    “你能像這樣喜歡我,像這樣陪著我,對我來說就已經(jīng)足夠了。”

    河沄浠疑惑地問:“就這樣?”

    李洙荷認(rèn)真地點頭,又說:“貪心一點的話,希望你能更喜歡、更愛我一點,就好了。”

    “那我要怎么做呢?”河沄浠有些迷茫,“愛”的定義對她來說太過模糊又縹緲,她還是不知道李洙荷到底想要什么。

    “現(xiàn)在這樣就很好。”李洙荷揉著她的腰,嗓音喑啞,眼神溫柔。

    河沄浠趴到他的身上,被他勾著舌尖親吻,朦朦朧朧地想,只是這樣嗎?這樣直白地、簡單地?

    “哥,這樣就夠了嗎?”河沄浠按著他的肩,認(rèn)真極了。

    李洙荷含糊地“嗯”了一聲,手指穿過她的長發(fā),吻住了她的唇。

    然后河沄浠便沒了旁的心思,酒勁越發(fā)涌上來,將她帶入了更急的風(fēng)浪里。

    我們小河,不要試圖在床上進(jìn)行什么真摯的對話啊!

    第67章

    challenge

    于是幾天后,等河沄浠再一次和韓素汐碰面的時候,小姑娘咬著吸管,面對韓素汐關(guān)心她感情問題時的提問,認(rèn)真道:“我好像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了。”

    “是什么?”韓素汐捧著一杯檸檬氣泡水,頗有些羨慕地看了眼河沄浠手里的黑糖珍珠奶茶,一定比氣泡水要好喝得多吧。

    河沄浠眼神飄忽了下,湊到她耳邊,然后神神秘秘地說了兩句。

    韓素汐被她說的話嚇了一跳,毫不優(yōu)雅地噴出了沒來得及咽下去的飲料,嗆得說不出話,拼命咳嗽起來。

    “姐!怎么回事,水水水。”河沄浠手忙腳亂地一邊扯了紙巾擦桌子,一邊將水杯遞給她,還要心虛地看看周圍有沒有別人注意到他們這邊的動靜。

    好在這家店里人不太多,只是略朝他們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韓素汐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瞪著她,道:“呀,那不是垃圾嗎?他這樣說的?親口?什么時候?分手,馬上分手!”

    河沄浠連連擺手,道:“那沒有,我猜的。”

    韓素汐這才略放下心,又狐疑地問:“那么,他給你這樣的感覺了?”

    河沄浠咬著珍珠,不太自信道:“好像是?”

    “呀,你,這樣想的話會很奇怪的呀。”韓素汐輕拍她的手背,又不知從何說起,不知道河沄浠怎么會有了這樣的想法,也不知道李洙荷怎么會讓河沄浠有了這樣的想法。

    “這有什么奇怪?Give and take,挺好的呀?”河沄浠咕嚕咕嚕地喝著奶茶,不解道。

    “笨蛋,感情可不是這樣簡單就能計算清楚的,再說了,give,你是從他那里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東西嗎?嘁。”

    河沄浠不語,在心底說,那是得到了很了不得的東西呀,她的繆斯,她的靈感源泉。

    韓素汐點了點她的額頭,道:“你,這種想法是不對的,快點把這種垃圾一樣的想法從你的腦子里丟出去!”

    河沄浠被她戳得腦門疼,揮開她的手,嘀咕道:“知道了知道了,我還以為我找到答案了呢。那么,徐壬國說他喜歡車,姐,你說我買輛車給他好不好?”

    韓素汐一噎,無奈道:“你覺得他會高興嗎?”

    河沄浠老實地點點頭:“嗯。”

    “聽我的,他不會。”韓素汐喝完最后一口氣泡水,肯定道。

    河沄浠沮喪地耷拉著肩膀:“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正確答案應(yīng)該是什么呀?”

    韓素汐搖搖頭,道:“我覺得李洙荷要是知道你在用心地苦惱這些,也會很高興的,說明你很在乎他。”

    “我只是想做得更好一點。”河沄浠用吸管戳著杯底的珍珠,說道。

    “你和他都還沒正式交往呢,就想這么多。”韓素汐想了想,又道:“算了,用你自己的方式去做吧,我還是那句話,反正不管好的壞的,都得你自己體驗過才明白。”

    河沄浠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于是從這天起,李洙荷每天回來都能收到一份禮物。

    第一天是一束花,李洙荷驚異于她怎么突然變得浪漫起來,將那束紅玫瑰插在了客廳的花瓶里。

    第二天是一條領(lǐng)帶,是河沄浠在吃飯的時候掏出來的,放在桌上很隨意地說是禮物,李洙荷驚喜地收下了。

    第三天是一枚胸針,是他要出門的時候,河沄浠半夢半醒地跟他說的,放在客廳的茶幾上,李洙荷猶豫了一下,放進(jìn)了抽屜里。

    然后第四天,李洙荷接過她遞過來的小盒子,打開,發(fā)現(xiàn)是一條價值不菲的項鏈。

    他沉默了一會,問:“沄浠,哥最近有做錯什么嗎?”

    河沄浠茫然地?fù)u了搖頭。

    “那么,是你最近做錯什么了嗎?”

    “我有嗎?”河沄浠回想了一下,她這幾天都呆在家里,什么也沒做啊。

    李洙荷深吸一口氣,問:“那么,為什么一直要送我禮物?”

    “你不喜歡嗎?”河沄浠納悶地問。

    李洙荷拉著她坐下來,說:“我不是不喜歡,我只是……算了,你先說為什么送我禮物?”

    “更喜歡你、更愛你,這個是我的方式。”河沄浠坦然道。

    李洙荷看著她真摯的表情,無奈道:“沄浠,不是這樣的,你不用送這些,只要在我身邊就好。”

    河沄浠懵懵地被他抱進(jìn)懷里,然后捏著拳頭想,等到從節(jié)目下車正式交往的時候,就送他一輛車吧!

    他果然還是更喜歡車!

    10月15日,ITZY攜迷你專輯《Puppy Love》回歸,而粉絲們在同名主打歌《Puppy Love》上,又一次看到了River.S的名字,也一如既往地,一人獨(dú)攬了作詞、作曲和編曲。

    “River.S真是寫得又快又好啊!”

    “每一首歌的風(fēng)格都有微妙的差異,River.S真的大發(fā)!”

    “明明是近幾個月才冒出來的新名字,卻在短短的時間內(nèi)聲名遠(yuǎn)揚(yáng)了。”

    “River.S已經(jīng)成為我的信聽制作人”

    “River.S出品,無條件是精品啊!”

    “連水印都加得非常好聽的River.S,嗚嗚嗚我的新晉女神!”

    “《Puppy Love》無條件是在戀愛狀態(tài)下寫的吧,太好聽了!”

    “Puppy Love,初戀,這還不明顯嗎?”

    “果然,戀愛是最好的靈感源泉嗎?”

    “那么,已經(jīng)開始等待分手后會出現(xiàn)的神曲了。”

    “音源榜榜首還是《Rainy Sea》呢,不知道《Puppy Love》會達(dá)到什么樣的高度。”

    “好想知道是什么樣的人能寫出這樣的歌。”

    “kkk說不定真人很磕磣喔,不然怎么到現(xiàn)在都不肯公布真實身份?”

    “同意,不然為什么這樣藏著掖著?肯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裝神秘也是噱頭啦,為了引起討論度咯!”

    “女神女神叫得歡,River.S也沒承認(rèn)過是女的啊!”

    “什么啊,Punch的錄音室making里明明就能聽到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啊,抹黑也要有限度!”

    “就是,而且River.S的聲音也很好聽,不明白她寫出這么好的歌為什么不自己唱。”

    “也許River.S五音不全?”

    “……樓上在說什么地獄笑話!”

    “拜托,人家那是不想唱好不好!”

    “可能她唱歌就是不好聽啊!說話聲音好聽又不代表唱歌聲音好聽!”

    在褒貶不一的聲音里,《Puppy Love》在十月的回歸大戰(zhàn)中脫穎而出,耀眼的成績也將River.S的名頭捧得更高。

    而別出心裁地,ITZY的孩子們將challenge的邀請遞到了河沄浠和李洙荷這里。

    在河沄浠的“禮物行動”告一段落后,李洙荷史劇殺青,暫時空閑,之后就要進(jìn)組拍攝下一部電視劇,而我結(jié)九月拍攝的幾次內(nèi)容一直撐到了十月下旬,才開始籌備新一次拍攝,鄭書也知道了關(guān)于challenge的消息,便自然而然將新一次拍攝的主意打到了這上面。

    畢竟李洙荷方又向他們傳達(dá)了下車的意愿,節(jié)目組也已經(jīng)物色好了新的假想夫婦,但還是借著以下夫婦的最后幾次拍攝,將節(jié)目的收視拉得更高一些,而ITZY目前的熱度就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李洙荷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其實是拒絕的,但沒想到河沄浠倒是感興趣得很。

    “哥,拍吧,我想看!”

    于是因為她一句話,《Puppy Love》challenge拍攝,就成了我結(jié)新一次錄制的內(nèi)容。

    10月21日,河沄浠和李洙荷在漢江吃了午飯,散了會兒步,然后“自然而然”地遇到了ITZY,“自然而然”地收到了challenge邀請,然后便“自然而然”地來到了ITZY的練習(xí)室。

    河沄浠對這些女孩子們并不熟悉,還是在定下拍攝內(nèi)容之后,看了幾個打歌舞臺還有別的藝人的challenge視頻。

    雖然她看了之后就打起了退堂鼓,但事情已成定局,也不是她說不干就能不干的了。

    女孩子們很是熱情,落落大方地打了招呼之后就進(jìn)入正題,先一起將一會他們要學(xué)的部分跳了一遍,然后就將動作分解開來,一步一步地教給他們。

    金色頭發(fā)的黃立知站在河沄浠身邊,認(rèn)真地?fù)]舞著手臂喊著節(jié)拍:“一、二、一、二轉(zhuǎn)身……”

    河沄浠完全跟不上動作,明明腦子已經(jīng)記了下來,可身體卻不聽使喚,她幾乎都能聽到生銹的關(guān)節(jié)發(fā)出的腐朽吶喊。

    李洙荷倒是比她要好上一點,一板一眼地跟著做,眼神卻有一大半都落在了河沄浠身上,發(fā)現(xiàn)她隱隱有些抓狂之后,溫聲問道:“暫時到這里,我們可以先休息一下嗎?”

    女孩子們紛紛點頭,本來還想跟他們多說說話,就見李洙荷拉著河沄浠的手,走到另一邊去了。

    幾個人對視一眼,知趣地離開了。

    河沄浠在角落的地板上坐下,跟李洙荷抱怨道:“這比跳舞機(jī)可難太多了。”

    “你不是做得很好嘛。”李洙荷別過她的腦袋,給她重新扎了下有些松垮的馬尾。

    河沄浠枕在他的肩上,腳尖碰了碰他的腳尖,道:“我本來只是想看你跳的,我能不能不學(xué)了,你學(xué)就行了?”

    “不行。”李洙荷敲敲她的腦袋,態(tài)度很堅決。

    買了咖啡和蛋糕回來的ITZY站在門口,看著里頭親密地說著話的兩個人,一時間有些不敢進(jìn)去,怕打擾他們,還是等到工作人員將鏡頭轉(zhuǎn)了過來,他們才進(jìn)去。

    河沄浠的咖啡是他們問過李星之后買的拿鐵,其他都是冰美式,簡單地聊了幾句之后,就又進(jìn)入到舞蹈學(xué)習(xí)中。

    他們的編舞老師到底是怎么想的,這么一首輕快活潑的小甜歌,卻加上了這么高難度、高強(qiáng)度的舞蹈?河沄浠費(fèi)解地想著,眼神有些飄忽地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這里腰……”黃禮知猶豫著想要糾正河沄浠的動作,又不知道該不該將自己的手放上去。

    “沒關(guān)系。”河沄浠發(fā)現(xiàn)她的動作,直接將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腰上:“怎么做才對?”

    黃禮知笑了下,然后用手帶著她的腰往后擰,又掰回來,重復(fù)幾次之后,河沄浠才終于記下了這個扭腰的要領(lǐng)。

    李洙荷學(xué)得比她快一些,抱著胳膊站在一旁看著黃禮知和申留榛教河沄浠,過了一會便忍不住上前,說:“我來教吧。”

    申留榛剛想說話,就被黃禮知拉到了一邊。

    結(jié)果五分鐘后,黃禮知猶猶豫豫地道:“李洙荷xi,剛剛那部分錯了……”

    半吊子李洙荷將河沄浠教得更加稀里胡涂起來,氣得河沄浠拍開他的胳膊,又請兩個女孩子過來,才勉強(qiáng)能跟著音樂將一整段舞跳下來。

    最后的challenge視頻是在樓頂?shù)穆杜_拍的。

    團(tuán)體的拍了兩遍才好,結(jié)束后,黃禮知有些不好意思地問能不能和她單獨(dú)拍一個,河沄浠同意了。

    兩個人身高差不多,站在鏡頭里分外和諧。

    “hey 我苦惱又困惑

    遇見你之后總是手足無措

    喜歡你微笑時漂亮的眼睛

    他們說這是puppy love

    黃禮知離得近,聽到她小聲跟唱的聲音,在心里默默嘆了一句她的聲音可真好聽。

    他們兩個人的拍完之后,河沄浠又讓李洙荷單獨(dú)跳了一遍,將視頻好好地保存了下來。

    這一段拍攝結(jié)束,和ITZY的孩子們道別后,河沄浠和李洙荷在附近吃了雪濃湯當(dāng)晚飯,拍攝就結(jié)束了。

    晚上打歌結(jié)束后,ITZY的官方賬號便發(fā)布了河沄浠和李洙荷《Puppy Love》的challenge視頻,意想不到的聯(lián)動引起了網(wǎng)友的熱議。

    “做夢都想不到這兩位會參與到challenge中來,ITZY你們火了,以后……”

    “河沄浠李洙荷你們……棒球服情侶裝,完全是大學(xué)校園里能看見的情侶樣子……”

    “印象里是第一次看河沄浠穿短裙吧?這腰,這腿,這身段!”

    “李洙荷都三十多歲了怎么也不見老?”

    “想看他們學(xué)跳舞的視頻……是我結(jié)吧!下午就有路透說他們?nèi)チ薐YP!”

    “以下夫婦怎么將青春靚麗的舞蹈跳出了機(jī)器人的風(fēng)格kkk”

    “夢幻聯(lián)動……我的女兒們和我的CP,好想知道近距離嗑糖是什么體驗啊!”

    “我結(jié)搞快點!我要速速看到他們的練舞視頻!”

    “想到以下夫婦在跳舞機(jī)前的狼狽樣子,我已經(jīng)開始笑了,ITZY的妹妹們一定教得很辛苦吧!”

    “沄浠和禮知的視頻也好可愛啊,兩個人一直在互相偷看kkk”

    “一個是看對方做對了沒有,一個是看自己做錯了沒有,還是很不一樣的kkk”

    而河沄浠沒注意網(wǎng)上的帖子,只是反復(fù)在看李洙荷跳《Puppy Love》的視頻。

    “好了,你都看多少遍了。”李洙荷無奈地抽走她的手機(jī),說道。

    “多有趣啊,也很神奇。”河沄浠枕著他的腿,伸手要搶手機(jī),被李洙荷躲過。

    “什么神奇?”

    “你跳舞。”河沄浠眨眨眼,在心里補(bǔ)充了一句,還是在我的音樂里跳舞。

    李洙荷點點她的鼻尖,道:“還不是你想看,怎么樣,今天吃到苦頭了吧?”

    “誰讓你不愿意一個人學(xué)。”河沄浠嘀咕道。

    “那么,我一個人和那么多女孩子學(xué),你就在旁邊看著?”

    河沄浠默默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心里突然有點不舒服。

    李洙荷發(fā)現(xiàn)她走神,用手在她眼前晃晃,喚回她的注意力:“嗯?”

    “沒什么,啊,我明天要和素汐姐姐去日本!”河沄浠拋開那一點奇怪的念頭,坐起來,想到行李還沒收拾。

    “日本?這么突然?”李洙荷第一次聽到她說這個,驚愕地問。

    “嗯,去看秀。”河沄浠從衣帽間拿出一個小行李箱來,想到什么就放進(jìn)去。

    “去多久?”

    “兩天?三天?看吧。”將衣服迭好放進(jìn)行李箱,河沄浠仰著頭道。

    李洙荷摸摸她的頭發(fā),道:“快點回來,不然我就去日本抓你了。”

    河沄浠蹭了下他的手,說:“我會給你帶禮物回來的。”

    “我倒是不期待禮物,只要你每天記得看katalk,然后給我打電話就好了,別玩起來就把我忘了。”李洙荷沒好氣地說,想起她上一次悶聲不吭一個人跑去釜山住了兩天,每天和他的聯(lián)系只剩下下午六點的電話,把他氣得不行,偏偏又拍戲走不開,結(jié)果某一天晚上她又像沒事人一樣出現(xiàn)在他車?yán)锪恕?br />
    河沄浠心虛地點點頭。

    她最近創(chuàng)作的狀態(tài)不太好,只有回收箱里的廢稿在增加,總覺得寫出來的旋律達(dá)不到她的要求,仿佛缺了點什么似的,才答應(yīng)了韓素汐的邀約,去日本換換環(huán)境,也換換心情。

    河沄浠離開后,李洙荷便回了自己家住,沒想到河沄浠在日本的假期一再延長,從兩三天變成了一星期,沒給他發(fā)幾張照片,只是頻繁地出現(xiàn)在韓素汐以及各種偶遇他們的路人的SNS上。

    權(quán)致龍久違地來到他家,打趣他看起來非常低氣壓的朋友:“你現(xiàn)在好像被分手了一樣,怎么,想去日本?”

    “有拍攝。”李洙荷煩躁地丟開手機(jī),淡淡道。

    “我時間很多,要不我去?”權(quán)致龍看到他家墻上多了一臺CD機(jī),好奇地走過去。

    李洙荷沒搭理他明顯隨口一說的話,枕著胳膊發(fā)呆,隨后便聽到CD機(jī)里傳來熟悉的音樂。

    “你別亂動那個。”

    “什么歌?喔這里寫了,《那天落日時我牽著心愛的小狗》,什么呀,好奇怪的歌名,這么長。”權(quán)致龍看到一旁光盤盒子上的一串手寫字,笑道。

    CD機(jī)是從上次停止的地方繼續(xù)播放的。

    “海浪說wu~wu~wu~wu~wu~

    小狗說wu~wu~wu~wu~wu~

    接吻時心臟像故障一樣跳得飛快

    你的眼神卻慌張又可愛

    權(quán)致龍站在一邊,原本漫不經(jīng)心的表情收了起來,偏過頭,認(rèn)真地聽著。

    李洙荷沒管他,沉浸在已經(jīng)停了無數(shù)遍的歌聲里,這是前些日子河沄浠給他的,除了這張,還有另一張寫著“吊橋效應(yīng)”的光盤,是他最近聽得最多的兩首歌。

    河沄浠,專門唱給他的歌。

    “是給你聽的,唔,禮物。”

    在李洙荷心里,這兩張光盤,是河沄浠這段時間送的禮物里,最合他心意的。

    歌曲走向尾聲,權(quán)致龍皺著眉頭,按下了重新播放的鍵。

    輕快的撥弦聲響起,幾秒后,藏在旋律里被仔細(xì)又小心地嵌進(jìn)去的一聲極短暫的“river”被權(quán)致龍的耳朵捕捉到。

    他飛快地倒退,又播放。

    “你干嘛?別弄壞了。”李洙荷擰眉,不知道好友在發(fā)什么瘋,走過來阻止他的動作。

    “噓。”權(quán)致龍又聽了一遍,瞪大眼睛:“你有沒有聽到什么?”

    李洙荷滿頭霧水:“怎么,壞了嗎,有雜音?”

    權(quán)致龍用看傻子的目光看著他,然后眼神落在一旁柜子上的另一張光盤上。

    盒子上依舊是一樣的手寫字,《吊橋效應(yīng)》。

    在李洙荷阻止之前,他打開盒子,將那張光盤換了進(jìn)去。

    和上一首歌截然不同的風(fēng)格,不變的是嵌在前奏中的“river”。

    River.S的水印。

    權(quán)致龍一把握住了李洙荷的胳膊,道:“呀,你之前說,你女朋友,不是,河沄浠xi,是在寫歌對吧?”

    “嗯?對,我本來是想問你有沒有時間和她交流一下的,但沄浠說暫時不用,我以為她想自己琢磨,怎么了?”

    “你真的不知道嗎?你耳朵是裝飾嗎?呀,河沄浠xi應(yīng)該就是River.S,錯不了!”

    李洙荷重復(fù)了一下那個名字,猶疑道:“那個最近很有名的制作人?”

    他不太關(guān)注,只是在熱搜上偶然看到過幾次這個名字。

    權(quán)致龍等那首《吊橋效應(yīng)》放完后,轉(zhuǎn)頭殷切地問:“可以給我她的聯(lián)系方式嗎?”

    李洙荷:“……”

    權(quán)致龍又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道:“不用了,我現(xiàn)在馬上去日本。”

    李洙荷看著他毫不猶豫離開的背影,突然陷入了巨大的迷茫中。

    河沄浠,River.S?

    第68章

    瓶頸期

    將CD機(jī)又按下播放鍵,《吊橋效應(yīng)》的旋律重新流淌出來,略顯急促的鼓點合著溫柔的弦音,李洙荷凝神去聽,才聽到那一聲如嘆息般輕輕吐出的“river”,稍縱即逝。

    “我站在懸崖邊口看云海翻滾

    腳下的玻璃棧道透出蔚藍(lán)的海

    海風(fēng)那么急落日那么沉

    你偏頭的動作我避無可避

    心跳那么重情緒那么亂

    眼神傳達(dá)著什么訊號

    像天邊驟然盛開的煙火

    女聲柔軟又多情的歌聲填滿了空蕩蕩的房間,李洙荷站了許久,等到這首歌播完,沉默地掏出手機(jī),搜索了River.S的名字。

    《Meteor Storm》、《Rainy Sea》還有……《Puppy Love》。

    他實在不懂音樂,可有些旋律和歌詞,卻能一下帶他回到郁陵島的雨,釜山的風(fēng),還有濟(jì)州島的海。

    李洙荷又想起接到ITZY的challenge邀請那天。

    “聽起來很有趣!哥,拍吧,我想看!”河沄浠眼睛亮晶晶的,充滿了喜悅和期待。

    她有時候是很好懂的。

    李洙荷抓了抓頭發(fā),又想到他問她是不是在寫歌,需不需要和權(quán)致龍交流一下的時候,她變得有些奇怪的眼神。

    她有時候又是很難懂的。

    啊,應(yīng)該多問一句才對的。

    李洙荷懊惱地嘆了口氣,他不該先入為主地以為河沄浠是剛對寫歌感興趣不久,還處于摸索階段,又擔(dān)心過多地干預(yù)她的喜好會惹得她不高興——畢竟她那么重視、寶貝她的工作室——才從不主動提及這方面的事情。

    仔細(xì)想來,他們只是一個沒有細(xì)說,一個沒有細(xì)問,而且明明一切都是有蛛絲馬跡的,只是他發(fā)現(xiàn)得晚了點。

    等等,那這樣想的話……

    李洙荷的目光又投向CD機(jī)。

    這兩首,是專屬于他的歌嗎?

    剛才隨手扔在一邊的手機(jī)突然“叮”了一聲,李洙荷以為是權(quán)致龍的消息,懶得去看,結(jié)果又接二連三地“叮”起來。

    “嘖,這小子真是。”李洙荷不耐煩地抓起手機(jī),卻發(fā)現(xiàn)屏幕上顯示的是河沄浠的消息。

    【哥,你在哪?】

    【哥,你不在家嗎?】

    【哥,你今天有拍攝嗎?幾點結(jié)束呀?】

    【哥,我想你了。】

    【我給你帶禮物了!非常棒的禮物!】

    她回國了?

    李洙荷直接打了電話過去,等待接通的時間里,手指焦躁地敲著膝蓋。

    “喂?哥。”

    “嗯,沄浠,你回來了?你現(xiàn)在在哪?哥下午沒有拍攝。”

    “是嗎?那你在哪?啊,你在你自己家嗎?知道了,我馬上到。”

    “沄……”

    李洙荷聽到那邊利落的掛斷,有些無奈,不過他似乎有聽到她叫了一聲李星,應(yīng)該是李星送她過來吧。

    【直接開進(jìn)來吧,我在停車場等你。】

    給河沄浠發(fā)了katalk,李洙荷就抓起外套,匆匆下了樓。

    十月末,天氣轉(zhuǎn)涼,李洙荷站在電梯邊,時不時看一眼車庫的入口。

    權(quán)致龍也確實是發(fā)了消息過來。

    【還好沒去日本,River.S剛回來,我看到機(jī)場圖了,她不會是去找你了吧?】

    【我現(xiàn)在來你家是不是能見到她?】

    【算了,不太合適,今天就算了,下一次,不,明天,明天一定要再介紹我們認(rèn)識一次啊!】

    【不對,你現(xiàn)在先把River.S的聯(lián)系方式推給我,立刻!】

    【呀,已讀了怎么不回!小心我上門堵你!】

    李洙荷在權(quán)致龍真的抓狂之前回了消息,說要先問過河沄浠才能給他答復(fù)。

    退出katalk之后打開SNS,果然刷到了她不久前和韓素汐一塊出現(xiàn)在機(jī)場的照片。

    嗯,狀態(tài)不錯。

    李洙荷看著照片里戴著大大的漁夫帽只露出小半張臉和韓素汐笑著說話的小姑娘,眉眼一下子柔和了下來。

    這時候,入口才有了動靜。

    李洙荷朝著車停下的位置走了幾步,確認(rèn)了車牌后,沒等他過去,河沄浠就打開車門,沖進(jìn)他的懷里。

    “哥!”河沄浠抱住他的腰,在他頸窩里蹭了蹭,道:“想你了!”

    李洙荷朝著面無表情的李星點頭示意,抱緊了懷里的人。

    李星直接倒車離開了,李洙荷摸摸她的頭發(fā),說:“小騙子,katalk不看也不回,還說想我了?”

    “那我不是有乖乖打電話嘛!”河沄浠將他的手拽過來,很寶貝地從兜里掏出一條黑色手鏈來。

    李洙荷伸著手任她動作,看著她專注地對著小孔將手鏈扣上,心里軟得不行。

    “什么?”等她大功告成地松了口氣,李洙荷才輕聲問道,抬起了手腕。

    一條以黑色編織細(xì)繩為主體的手鏈,裝飾是一片薄薄的不規(guī)則形狀的銀片,非常簡單的樣子。

    “禮物,我親手做的!”河沄浠摸了摸小銀片,自豪道。

    “真的嗎?很漂亮,這個是什么?小餅干?”李洙荷牽住她的手,一邊往電梯走,一邊問道。

    “呀,是云朵呀!云朵!”河沄浠抬起他的手腕憤怒地戳了戳。

    李洙荷艱難地從不規(guī)則小銀片上看出云朵的輪廓,笑著點了點頭。

    電梯里的燈光更亮一些,李洙荷聽著河沄浠揪著他的手鏈說自己做得有多么不容易,眼尖地看到了銀片背后似乎是刻了字。

    翻過來一看,是刻得歪歪扭扭的“river”,‘r’的最后一筆拖得很長,像是控制不住手上的動作而滑開去的樣子。

    “river,河,我,‘河’就是river的意思。”河沄浠指了指自己。

    李洙荷莞爾,溫柔地說:“嗯,我知道。”

    等到了李洙荷家里,河沄浠先去打開了冰箱,拿了盒巧克力牛奶喝。

    她雖然不常來,但李洙荷這里還是備著她喜歡的東西。

    “對了,剛剛致龍來過了,動了你送我的光盤,還說……”

    “嗯?說什么?”

    “說你是River.S,就是那個最近很有名的制作人。”李洙荷將她的外套掛起來,說道。

    “啊。”河沄浠難得有些扭捏,有一種在熟悉的人面前被叫了網(wǎng)名的羞恥感。

    她抿唇,將牛奶盒放到茶幾上,道:“我以為你早就知道了呢,怎么還是從別人口中知道的?”

    李洙荷自嘲道:“對不起,我對音樂的敏銳度不夠。”

    “只是從一開始就錯過說的機(jī)會啦,要我親口對你說,呀,我是River.S這種話想想就覺得很傻,剛好有想送給你的歌嘛,想著你總會發(fā)現(xiàn)的。”河沄浠認(rèn)認(rèn)真真地解釋道。

    李洙荷摸了摸她的頭發(fā),說:“嗯,我知道。”

    這對河沄浠來說只是一個再小不過的插曲,很快就被她拋在了腦后,將空掉的牛奶盒丟進(jìn)垃圾桶,她就靠在李洙荷懷里,開始挑選要發(fā)送到SNS上的照片。

    “李索哥說我又很久沒有發(fā)SNS了,在日本的時候就每天催我,好看的照片素汐姐姐不是都發(fā)了嘛……”河沄浠嘀嘀咕咕地,劃拉著照片。

    李洙荷繞著她的頭發(fā),突然問道:“那么,送給我的那兩張光盤里的歌,是不準(zhǔn)備發(fā)布出去的嗎?”

    “嗯,是禮物呀!我專門去錄的,只給你聽。”河沄浠仰頭親在他的下巴上,說完又低頭去翻照片。

    李洙荷被她這句話撩撥得心潮澎湃,忍不住低了頭去親她。

    “呀,我要看照片!”河沄浠躲個不停,要從李洙荷懷里逃開,卻被他摟住了腰,按在沙發(fā)上接了一個綿長的吻。

    知道她才結(jié)束旅行,李洙荷也沒忍心現(xiàn)在就折騰她,只是著迷地親了她一會。

    河沄浠枕著李洙荷的腿繼續(xù)看照片,沒一會就挑煩了,隨機(jī)選了幾張發(fā)到SNS上,然后就將手機(jī)丟到了一邊,抓著李洙荷的手玩。

    “剛剛就想問了,這是什么戒指?”李洙荷捏著她小拇指上新多出來的一個戒指,問道。

    “啊,這個,我和素汐姐姐的友情戒指?和手鏈一起在店里做的,我做的給她,她做的給我,漂亮吧?”河沄浠伸了手給他看,小拇指上的戒指再普通不過,只是刻了豎紋的銀圈。

    “漂亮。”李洙荷抓著她的手親了下,又道:“在日本玩得開心嗎?”

    “嗯!遇到了一些有趣的人,去了很多好看的地方,啊,素汐姐姐帶我去了一個溫泉酒店,很不錯,下一次我們一起去吧?”

    李洙荷一下一下地摸著她的頭發(fā),眉眼溫柔,聞言點了點頭,又很是平靜地拋出一句話來:“所以,好玩到原本說好兩三天就回來,結(jié)果拖到了一周?”

    河沄浠心虛地縮了縮脖子,道:“對不起,哥。”

    李洙荷深吸一口氣,說:“我需要的不是‘對不起’,沄浠啊,我也很想你,你每一次說‘明天不回來’的時候,我就加倍想你,我本來想著你再不回來,我就要請假去日本把你抓回來了,所以,下一次,就早一點回來吧,或者帶我一起走,嗯?”

    “……哥不是很忙嘛,有工作。”河沄浠摸摸手指,嘀咕道。

    “下一部作品結(jié)束后,我會暫時休息一段時間,到時候,我們?nèi)ミh(yuǎn)一點的地方旅行好不好?美國,還是歐洲?”

    “唔,那還要很久,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吧,哥,我餓了,給我煮辣豆腐湯吧!”

    李洙荷點點她的鼻尖,笑著應(yīng)了。

    河沄浠趴在沙發(fā)上,看著李洙荷在廚房忙碌的背影。

    以后啊。

    10月27日,SEVENTEEN攜第十一張迷你專輯《KILLer》回歸,收錄包括《KILLer》、《Nothing But You》在內(nèi)的六首歌曲,主打歌《KILLer》是一首帶著肅殺氛圍的強(qiáng)勁舞曲,在讓人熱血沸騰的節(jié)拍中融入了一段詭譎的弦音,MV也像是一部微電影,有人解讀說是愛而不得,也有人解讀說是愛而不得然后殺之而后快,引發(fā)了無數(shù)的猜測。

    而與《KILLer》截然相反的《Nothing But You》是一首love song或者是fan song,歌詞溫柔動人,旋律清新活潑,隱約的水聲帶來一種空靈之感,像童話,也像神話。

    而直到全專公開才被粉絲們發(fā)現(xiàn)的“River.S”的署名,又一步提高了網(wǎng)友們對這張專輯的熱議。

    “大發(fā),SEVENTEEN好會瞞,怪不得之前權(quán)舜榮直播的時候說會讓你們意外的。”

    “李知珣是一點口風(fēng)都不露啊,他是第一個和River.S合作的制作人吧?”

    “NBY為什么沒有MV!這么清爽的歌拍MV一定很好看!”

    “樓上,不僅沒有MV,也沒有幾次打歌,目前公布的行程里只有第一周會唱這首……”

    “李爍珉在NBY里唱的那一段實在太美了……”

    “雖然《KILLer》的舞臺更震撼,但我還是更喜歡NBY。”

    “歌詞都是他們自己寫的哎,就是fan song無疑了吧?”

    “NBY真的很驚喜,SEVENTEEN很少有這種風(fēng)格的歌,真的不能拍個MV嗎?”

    “經(jīng)費(fèi)都花在《KILLer》上了吧kkk,又是砸車又是爆炸的。”

    “今天《Nothing But You》的打歌服是校服哎,我天!”

    “先打《NBY》再打《KILLer》,上一秒愛你愛得要死,下一秒就想殺了你kkk”

    “River.S和李知珣應(yīng)該是有私交?不然也不會有合作吧,HYBE可不像是會牽線的。”

    “這樣的合作摩多摩多!”

    李洙荷自然也看到了這條新聞,拍攝結(jié)束回來的路上,就將《Nothing But You》聽了一遍。

    回到家,河沄浠正好從工作室出來。

    李洙荷見她眉眼間有些躁意,問道:“怎么了?”

    “唔,沒事。”河沄浠搖搖頭,拖著毯子坐到了沙發(fā)上。

    蘇經(jīng)杓說她的歌,缺少了點愛情里的苦澀感。

    他們之前說好要合作的那部電視劇,河沄浠已經(jīng)收到了梗概,講的是男女主角相愛、分手、又相愛、又分手……總之是一個非常纏綿悱惻又痛苦至深的故事。

    河沄浠對這種感覺的把握還不太到位,她自己也知道,所以很是苦惱,但并不將這種情緒帶到李洙荷面前。

    “對了,我聽了《Nothing But You》。”李洙荷親了親她的額頭,說道。

    “怎么樣?”河沄浠拽了下他的衣擺,問道。

    “很好聽,做得好。”李洙荷摸摸她的頭發(fā),笑道。

    “那就好。”河沄浠點點頭。

    “李知珣知道?你是River.S這件事。”

    “當(dāng)然,是我想和他合作的,不過玟奎不知道,我還沒想好要怎么告訴他呢。”

    李洙荷眼睛亮了下,莫名有一點歡喜,輕咳一聲,道:“你不想說就不用說了。”

    “素汐姐姐也不知道……啊,就是很奇怪嘛,要怎么和親近的朋友說呢?”河沄浠抓了抓頭發(fā),踢了踢毯子。

    李洙荷給她順毛,說:“沒關(guān)系,慢慢想就好了。”

    “要不,我也送他們一首歌吧!”河沄浠眼前一亮,期待地看向李洙荷,覺得自己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李洙荷臉一黑,蓋住了她的眼睛,硬梆梆地開口:“我不覺得這是一個好辦法。”

    河沄浠被他否決了,又重新苦惱起來。

    李洙荷見她放棄,才松了口氣。

    要讓河沄浠知道他的心思,又要說他小氣了。

    晚上的時候,河沄浠跑去和韓素汐吃飯,李洙荷拍攝結(jié)束,去了權(quán)致龍店里喝酒。

    “喲,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過來了。”權(quán)致龍拎著酒進(jìn)來,說道。

    “來和你維持一下友情。”

    “嘁,沄浠今天有事你才過來的吧?”權(quán)致龍一陣見血道。

    李洙荷咳了一聲,和他碰杯。

    “喔對,沄浠最近狀態(tài)不好嗎?”權(quán)致龍喝了一口,突然想到什么,問道。

    李洙荷不解:“狀態(tài)不好?沒有啊,怎么這么說。”

    “啊,她跟我說最近狀態(tài)不好,所以暫時沒有和我合作的想法。”

    之前李洙荷征得河沄浠的同意后,就將她的聯(lián)系方式推給了權(quán)致龍,兩個人才交流起來。

    “她沒和我說。”李洙荷擰了下眉,說道。

    “也是,和你有什么好說的,你知道什么。”權(quán)致龍毫不客氣地?fù)p他。

    “狀態(tài)不好是指寫歌的狀態(tài)不好嗎?”

    “不然還有什么,她心情不好難道不和你說,和我說?”

    “你真是,好好說話!”李洙荷瞪他一眼,想到最近河沄浠出神地時候似乎是多了些,又道:“你們,寫歌狀態(tài)不好的時候,一般會做什么?喝酒?還是,去外面散心?”

    權(quán)致龍搖了搖酒杯,道:“干什么的都有啊,靈感這種東西,又說不好的,說不定只是在很尋常的一個瞬間,‘砰’地就蹦出來了。”

    “這樣……”李洙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我戀愛的時候也很有靈感,沄浠也是吧,她把你稱作繆斯呢。”

    “……繆斯?”

    “什么呀,你不知道?繆斯是什么你總知道吧,希臘神話中的文藝女神,藝術(shù)家、作家的靈感源泉,藝術(shù)和創(chuàng)造力的象征。”

    李洙荷費(fèi)解道:“女神?我?”

    “呀,重點是那個嗎?反正就是非常了不起的形象,很珍貴的,你就偷著樂吧。”權(quán)致龍搖了搖頭。

    繆斯啊……

    李洙荷咀嚼著這個詞,陷入了深思。

    “不過,繆斯也是會變的,今天是你,說不定明天就是別人了,誰知道呢?努力讓沄浠保持對你的新鮮感吧,這很重要。”權(quán)致龍憋著笑,拍了拍李洙荷的肩。

    “……滾,我們很好。”李洙荷不耐煩地?fù)荛_他的手,想到前不久有一次出門前,河沄浠托著臉跟他說,喜歡秋天,問她為什么的時候,河沄浠親了他一下,才開口。

    “因為哥穿長風(fēng)衣的時候非常帥氣。”

    那應(yīng)該是新鮮的吧?

    李洙荷不太自信地想著。

    權(quán)致龍突然又想到什么,笑得很是欠揍,道:“啊,對了,我結(jié)束一段戀情的時候也非常有靈感,你知道的。”

    李洙荷聽完,臉更黑了。

    “畢竟,再細(xì)微的變化都能帶來強(qiáng)烈的沖擊,更何況是分手這種,大事呢?”

    “閉嘴,我不想聽。”

    權(quán)致龍的話到底還是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少位置。

    他到家的時候,河沄浠已經(jīng)回來進(jìn)了工作室,等他洗了澡出來,河沄浠也躺到床上了。

    “最近怎么樣?”李洙荷摸了下她的發(fā)尾,問道。

    河沄浠納悶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們不是每天都見嗎?為什么要問這個?”

    李洙荷語塞,不知道該說什么。

    河沄浠放下手機(jī),跨坐到他身上,捏著他的下巴親下來,長發(fā)鋪散到他的臉側(cè)、耳邊。

    李洙荷握住她的腰,感受著她濕漉漉的吻落在自己的唇上、頸上,一點一點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河沄浠有些疲倦地窩在他懷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了點酒,李洙荷方才瘋得不行,她丟臉地哭出來,又被他舔吻掉眼角的淚。

    李洙荷撫著她的肩,看著她恬靜的側(cè)臉,突然沖動了一下,說道:“沄浠,要和我結(jié)婚嗎?我們正式地,一起生活怎么樣?”

    河沄浠僵了下,無措地眨了眨眼,然后翻了個身,咕噥道:“累,我困了。”

    李洙荷話一出口也覺得自己失言,這種話怎么能在床上說?實在太荒唐、太輕率了,他只好摟住河沄浠的腰,輕輕僵被子往上拉了些。

    而河沄浠背對著他,眼中毫無困意。

    她好像,還沒有想到那么遙遠(yuǎn)的以后。

    《Puppy Love》之后,《Nothing But You》也獲得了超出預(yù)期的成績,HYBE方這才想起被他們遺忘許久的合作,重新向河沄浠方發(fā)出了邀請。

    倒是河沄浠最近因為蘇經(jīng)杓那首電視劇OST有些心煩,再加上李洙荷的疑似“求婚”更加心亂,直接說了“再說吧”,將這件事擱置了。

    “所以,你是怎么想的?”

    河沄浠坐在韓素汐家里的沙發(fā)上,苦惱地?fù)u了搖頭,說:“我不知道,但我覺得……我還沒有做好準(zhǔn)備,結(jié)婚對我來說,實在太遙遠(yuǎn)了 。”

    “我也覺得,你現(xiàn)在還是二十代啊,沒必要這么快考慮結(jié)婚的事情,再說了,你們不是都還沒有正式交往嗎?李洙荷的進(jìn)度也太跳躍了吧。”韓素汐說道。

    河沄浠也不清楚他是怎么想的,幸好那晚之后,李洙荷就沒再提起過這件事,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該說什么。

    “對了,你們是不是快從我結(jié)下車了?我看網(wǎng)上說,他們已經(jīng)定下了新的假想夫婦,好像是人氣男子組合的成員還有新生代女演員,果然為了找到能夠壓過以下夫婦的嘉賓,節(jié)目組費(fèi)了不少心思呢。”

    “嗯,下一次拍攝就是下車了,洙荷哥也要開始新劇的拍攝。”

    “下車?那還算快的,你們這一對鬧得動靜大,拍攝時間卻不長。”

    “還好吧,也有……差不多半年?”

    “也是。”

    從韓素汐家回來,蘇經(jīng)杓又催她進(jìn)度了,河沄浠回了幾句之后,將手機(jī)放在茶幾上,就進(jìn)了工作室。

    李洙荷回來后,坐在沙發(fā)上看劇本,不經(jīng)意間看到她的手機(jī)亮了下。

    他無意要看的,可那行字卻不受控制地鉆進(jìn)他的眼睛里。

    蘇經(jīng)杓:或許,你有沒有結(jié)束這段戀情的想法?

    洙荷被龍哥說得心慌了

    第69章

    下車(1)

    茶幾上的手機(jī)因為無人觸碰,又暗了下去。

    李洙荷捏著劇本,卻是一行字都看不下去了。

    蘇經(jīng)杓?他記得這個名字,徐壬國那部劇的音樂導(dǎo)演,他之前去客串的時候,就見到他們兩個在一起,那時候他還不知道她就是River.S。

    后來河沄浠倒是和他提過一次,說她和蘇經(jīng)杓有合作所以就認(rèn)識了。

    但是,那位導(dǎo)演又是以什么身份在對河沄浠的感情狀況指手畫腳?

    劇本被他捏得起了褶,李洙荷盯著茶幾上的手機(jī),幾乎要盯穿了。

    這時候,工作室的門被打開,河沄浠揉著眼睛走了出來,看到坐在沙發(fā)上的李洙荷,便徑直走向他。

    “哥,什么時候來的?”河沄浠將眼鏡隨手放在一邊,撲進(jìn)了他懷里,手和腳都纏在他身上。

    她最近特別喜歡這個樹袋熊一樣的擁抱姿勢,特別有安全感。

    “剛剛。”李洙荷把她的眼鏡收好放到一旁的小桌上,免得一會又碰掉了,然后才抱住她的腰,輕輕撫摸著她的背。

    河沄浠把耳朵貼在他的心口處,一邊揪著他襯衫上沾到的毛衣馬甲上的毛,一邊聽著他的心跳聲,略帶躁意的情緒慢慢被安撫了下來,她才仰頭親親他的下巴,然后翻身坐到一邊去了。

    “喏,你的。”河沄浠將手里搓出來的芝麻大小的毛球放到李洙荷的手心里,說:“哥,你這個馬甲掉毛好厲害。”

    “好像是。”李洙荷將那團(tuán)小毛球丟進(jìn)垃圾桶,瞥了眼茶幾上的手機(jī),見河沄浠正專注于將沙發(fā)上的小毯子迭成方形,輕咳一聲,狀似自然道:“剛剛你手機(jī)好像有消息進(jìn)來了。”

    “唔,等會看。”河沄浠將迭好的毯子端端正正地放好,看了眼被李洙荷擠到角落里的抱枕,伸長了手去扯過來塞到自己腰后,盤著腿坐了兩秒,又感覺少了點什么,然后起身去廚房找水果吃。

    李洙荷不禁納悶她和蘇經(jīng)杓是怎么聊到這樣的話題,怎么一點也不在乎對方的回答。

    河沄浠抓了兩手的橘子過來坐下,將垃圾桶放到腳邊,擺出一幅要專心吃橘子的架勢來。

    “沄浠,不看消息嗎?”李洙荷在意得不行,忍不住又出聲提醒。

    “啊,對,我讓星星幫我買提拉米蘇呢。”河沄浠想起這個,才放下橘子去拿手機(jī)。

    李洙荷手里拿著劇本,眼睛的余光卻始終瞥著河沄浠的動作和表情,她會怎么說?

    河沄浠無視了katalk上一串的未讀消息,先點開了李星的。

    “阿薩,提拉米蘇!”河沄浠勾了下唇角,心情很好地繼續(xù)看別的消息。

    李索說了些有關(guān)工作的事情,那首《在涯月邑喝杯咖啡吧》確定將由曺圭顯演唱,《B.L.U.E.》是給了一個叫姜升閏的歌手,兩個人河沄浠都不太熟悉,只是聽過他們的聲音,覺得合適才同意的,現(xiàn)在李索是來跟她談錄音的時間。

    大致掃了眼,發(fā)現(xiàn)這兩件事最快也都會安排在一個月后,河沄浠就給李索回了個“OK”。

    然后她才點開了蘇經(jīng)杓的消息。

    她在回家路上就收到蘇經(jīng)杓催她進(jìn)度的消息,有些不耐地告訴他自己最近狀態(tài)不好,寫不出滿意的旋律,蘇經(jīng)杓便建議她去哪里走走,散散心,但這些方法河沄浠都已經(jīng)試過了。

    不過她也沒想到,蘇經(jīng)杓會提出這樣一個建議。

    【沒有,別擔(dān)心,我已經(jīng)想到解決的辦法了。】

    發(fā)完這一句,河沄浠就又將手機(jī)丟開了,她的橘子方才已經(jīng)被她摳破了一個洞,絲絲縷縷的清香誘人得很。

    李洙荷半個字都沒看進(jìn)去,卻見河沄浠除了最初知道李星買到提拉米蘇高興了一下,后面的消息都是用同一個表情回的。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李洙荷納悶得不行,卻又不知道怎么開口問。

    “哥,甜。”河沄浠隨手塞了一瓣橘子到他嘴里,眼神倒是半點沒分給他。

    看著也不像是在考慮分手的樣子啊……所以就是那個蘇導(dǎo)演隨口一說?

    李洙荷嚼著橘子,心里亂成一團(tuán),權(quán)致龍說的話又回蕩在耳邊,他還是忍不住,斟酌了一下之后,問道:“沄浠,等我們下車之后,交往嗎?你沒忘記我們的約定吧?”

    河沄浠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提到這個,但還是點了點頭。

    李洙荷心下稍定,摸了摸她的頭,最終還是選擇將蘇經(jīng)杓的那句話埋藏在了心底。

    在李洙荷的新劇《S line》開始拍攝前,我結(jié)的最后一次拍攝時間也終于敲定下來,在11月15日,距離他們第一次拍攝,剛好是完完整整的五個月。

    拍攝前一周左右,河沄浠和韓素汐談了幾次,然后在李洙荷工作結(jié)束回來后,就拉著他坐下來,擺出一幅促膝長談的架勢。

    李洙荷連外套都來不及脫,茫然地跟著坐下來。

    “哥,我有話要說。”河沄浠摸了摸手指,嚴(yán)肅道。

    李洙荷眉心一跳,幾乎是瞬間就想到了前不久看到的那條katalk,該不會……

    “哥,我們,來假想分手吧!”河沄浠認(rèn)真地說出了這個聽起來十分荒唐的建議。

    “等等,沄浠,我們……什么?你剛剛說什么?”李洙荷心里先做足了不好的準(zhǔn)備,結(jié)果等聽清楚她說的話,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我們不是馬上要拍下車的內(nèi)容嗎,但是你又說下車之后要正式交往,那不是很矛盾嗎?我怕在拍攝的時候會表現(xiàn)不出來,想到下車之后還是會見面,就一點就不悲傷了啊。”

    “……沄浠啊,下車不是一定要悲傷的,假想分手……不是,你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李洙荷哭笑不得道。

    “我看以前別的夫婦下車的時候,就都是很悲傷的啊。”河沄浠振振有詞道,又說:“你是演員,你可以表現(xiàn)得很好,但是我不是,我不會演戲,哥,這是我第一個也是最后一個綜藝,我想做好。”

    “……沄浠,那也不用到分手這個地步,你相信我,我會好好引導(dǎo)的,不會有紕漏的,不要說分手這樣的話,就算是假想的也不要,好不好,嗯?”李洙荷皺緊了眉頭,只是想到“分手”這兩個字從她口中吐出來,心臟就泛起一陣疼。

    “這只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是,蘇經(jīng)杓導(dǎo)演希望我能寫出‘悲傷的愛’,但是我寫不出來,我沒有這種感情,所以我寫不出來。”河沄浠咬了下唇,低垂著眉眼,面上的表情變得有些落寞。

    李洙荷一時語塞,他不會寫歌,不懂音樂,但也看過權(quán)致龍為了寫出滿意的曲子把自己逼得快要發(fā)瘋的樣子。

    “素汐姐姐陪我看了很多悲傷的電視劇、電影,但是我都沒辦法很好地代入進(jìn)去,屏幕外的我和屏幕里的他們是分離的,我沒辦法理解他們的感情,也沒辦法體會他們的感情,所以我也寫不出滿意的曲子。”河沄浠咬了下指甲,被李洙荷捉住了手。

    她抬眸,無措又迷茫地看著李洙荷:“哥,我討厭這樣的自己。”

    李洙荷被她的話擊中,心臟揪成一團(tuán),沉默地抱住了她。

    “如果你覺得這樣會有幫助的話,就這樣做吧。”李洙荷親了下她的頭發(fā),沉聲道。

    面對她的請求,他總是什么辦法也沒有的。

    “那么明天開始你不要過來了。”河沄浠靠著他的肩,悶悶地說。

    “……知道了。”

    “katalk不要發(fā),電話也不要打。”

    “呀!你!”李洙荷將她從懷里扯出來,壓著唇角看著她。

    “電視劇都是這么演的?”河沄浠無辜道。

    “……所以,拍攝之前你都不準(zhǔn)備見我了嗎?徹底不見?”李洙荷氣笑了,眼角眉梢都帶著冷意。

    “嗯!”河沄浠動了下手指,剛剛心臟好像傳來一點奇怪的感覺,是什么?

    “等等,我們得約定好。”李洙荷實在摸不透她的想法。

    他是第一次遇到像河沄浠這樣,好像坦率到了極點,卻又完全看不清的人。

    河沄浠好奇地看著他從口袋里摸出手機(jī),打開了錄音軟件。

    “干什么?”

    “約定,不然你體驗著體驗著,真的把我拋到腦后了怎么辦?你可是有前科的。”李洙荷捏了捏她的臉,生氣道。

    河沄浠知道他說的是自己幾次悶聲不吭跑去外面玩的事,心虛地點了點頭。

    “跟著我說,好好說。”李洙荷將手機(jī)遞到她嘴邊,開了口。

    “我為了體驗‘悲傷的愛’所以才提出‘假想分手’。”

    河沄浠在他的眼神壓迫下,乖乖跟著他說了一遍:“我為了體驗‘悲傷的愛’所以才提出‘假想分手’。”

    “我沒有真的要分手的想法。”

    “我沒有真的要分手的想法。”

    “節(jié)目結(jié)束后,我會和李洙荷交往的。”

    “節(jié)目結(jié)束后,我會和李洙荷交往的。”

    李洙荷按下停止錄音,然后才收起了手機(jī)。

    “這種有什么用嗎?”河沄浠眨眨眼,問道。

    李洙荷沒好氣地開口:“沒有法律上的效用,但是,是你良心上的約定。”

    河沄浠撓撓臉,點了點頭。

    “好了,我走了。”李洙荷氣還沒消,看了眼時間,站起來要走。

    河沄浠忙拉住他的衣角:“為什么?”

    “你不是說不見我了嗎?”

    “是從明天開始呀?”

    李洙荷看著她認(rèn)真的眼神,無奈道:“所以,今天還是要炙熱地相愛,然后明天就徹底不見我了?河沄浠,這合理嗎?你能做到嗎?”

    “嗯,當(dāng)然!”河沄浠肯定道。

    李洙荷深吸一口氣,站在原地緊盯著她,見她毫不退縮的眼神,頂了下腮。

    “今天也?不要,昨天不是做過了嘛!”河沄浠被他打橫抱起往臥室走的時候,一下明白了他的打算,掙扎起來。

    被丟到床上看著李洙荷慢條斯理地將長風(fēng)衣外套丟在地上,松著領(lǐng)帶,河沄浠不得不承認(rèn),她又被他的美色蠱惑了。

    誰叫這個男人從頭到腳沒有哪一處不符合她的審美,所以她才如此苦惱著怕自己在拍攝的時候表現(xiàn)不出要離別的感情。

    李洙荷一點也沒錯過她的眼神,刻意放慢了手上的動作,將襯衫的扣子解開幾顆,然后傾身過去,手撐在她耳邊,撥弄了一下她的耳垂,壓著聲音開了口。

    “情侶之間有一種東西叫分/手/炮,電視劇沒有教會你嗎?”

    河沄浠在他伸手過來摘自己眼鏡的瞬間閉了下眼,又睜開,認(rèn)真地說:“哥,我們不是情侶,我們還沒有交往呢。”

    呵。

    李洙荷捏著她的下巴,重重地吻了下去。

    河沄浠醒過來的時候,李洙荷已經(jīng)離開了。

    她在被子里蹭了蹭,鼻尖還能聞到一點他身上的味道,翻身坐起來,酸痛的肌肉被牽扯到,河沄浠瞬間皺起了眉頭,然后又看到床頭柜上那條深紅色的領(lǐng)帶。

    面上的表情陰晴不定地變換,河沄浠生氣地抬手,將那條領(lǐng)帶掃進(jìn)了垃圾桶,動作間,手腕上的紅痕一閃而過。

    慢吞吞地走出臥室,河沄浠掃了眼,發(fā)現(xiàn)還是處處都是李洙荷的痕跡。

    【你的東西怎么不帶走?】

    沒一會,李洙荷的回復(fù)就傳了過來。

    【不帶走,留著讓你想我。】

    【不要給我發(fā)katalk,我也不看。】

    河沄浠瞪著屏幕上的消息,喃喃道:“什么呀,他生氣了嗎?”

    “當(dāng)然生氣。”韓素汐敲敲她的頭,新奇道:“你怎么會有假想分手這樣的想法?”

    “我們本來就是假想結(jié)婚了,為什么不能假想分手?”河沄浠坦然開口,表情很是真摯。

    韓素汐也一樣拿她天馬行空的想法沒辦法,只是說:“傻瓜,感情是最經(jīng)不起考驗的,你別最后把自己賠進(jìn)去了就行。”

    “我才不會,我很理智。”河沄浠滿不在乎地說,但想到李洙荷的話還是有些牙癢癢:“姐,他是不是太過分了?”

    “呀,你更過分好嗎?還有,這才哪兒到哪兒?還有一周呢。”韓素汐又敲了一下她的頭,河沄浠捂著腦袋控訴,韓素汐才搖了搖頭。

    想一出是一出的河沄浠,還有心甘情愿配合她的李洙荷。

    真有趣。

    而另一邊,李洙荷也正和權(quán)致龍抱怨。

    “她真的太過分了,分手?雖然是假想的,但她怎么會有這種想法?”李洙荷拿著酒杯,滿臉不解。

    權(quán)致龍笑笑,說:“哎呀,不是真的分手你不是應(yīng)該慶幸嗎?”

    李洙荷悶了一口酒,心里亂糟糟的。

    “我害怕,那孩子太自由了,我怕我抓不住她。”

    “那么為什么要答應(yīng)?你咬定了說不同意不就好了。”

    李洙荷揉了下太陽穴,道:“她對我說,討厭自己的時候,心臟太疼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露出那樣的表情,也是第一次,聽她跟我說工作上的苦惱。”

    “很神奇,一方面覺得我好像離她又近了點,一方面又覺得好像又被她推開了些。”

    權(quán)致龍給他倒了酒,說:“River.S是體驗派啊,啊,希望她快點結(jié)束瓶頸期,然后答應(yīng)我的合作,我有預(yù)感,我們一定能夠創(chuàng)造出非常不錯的音樂,提前感謝你為我的新專輯做出的犧牲,干杯!”

    李洙荷瞪了他一眼,抄起手邊的抱枕砸在他身上,權(quán)致龍護(hù)著酒杯叫喚著,又被他砸了一包紙巾。

    “和你這種藝術(shù)家瘋子沒什么好說的。”李洙荷說完,將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離開前又說了一句:“臭小子,我一定和沄浠說不要答應(yīng)你的合作,沒人性的家伙。”

    “走好,明天也要來喝酒喔!”權(quán)致龍揚(yáng)聲道,一點也不在意他的威脅。

    拜托,River.S的想法怎么可能被他動搖?

    兩個人真的連著好幾天都沒有見面。

    河沄浠一開始還有些不習(xí)慣,家里到處都是李洙荷的痕跡,思念像沙礫一樣積在心上,慢慢變重。

    于是她就簡單地收拾了東西住到春川去了,帶著李星一起。

    在春川租了一棟坐落在半山腰的小別墅,跟朋友們打了招呼之后,手機(jī)就被她徹底關(guān)機(jī)了。

    她常抱著吉他坐在院子里吹風(fēng),聽林間鳥雀的嘰喳聲,也常帶著紙筆坐在山腳的小溪前,看一閃而過的魚群。

    與她的自由相比,李洙荷就煩躁得多,第一天撂下狠話之后他就后悔了,結(jié)果第二天、第三天,河沄浠真的一條katalk都沒發(fā)給他,連六點的電話約定也取消了。

    李洙荷去過她家一次,也沒有人,好不容易才從李索那里得到了她跑去春川了的消息。

    “喔,那位該不會是真心的吧?”權(quán)致龍毫不客氣地調(diào)笑。

    李洙荷心煩意亂地,將那天的錄音又聽了好幾遍,才略安心。

    算了,下車之后就會好的。

    他這樣安慰著自己,也只能這樣安慰著自己。

    11月12日,距離最終拍攝還有三天。

    河沄浠躺在搖椅上吹風(fēng),李星咋咋呼呼地跑進(jìn)來,喊著她。

    “怎么了?”河沄浠閉著眼應(yīng)了一聲。

    “姐,李洙荷出事了!”

    河沄浠猛地坐起來,蓋的毯子直接掉到了地上,她一把拿過李星手里的手機(jī),看著上面的新聞。

    “速報演員李洙荷乘坐的車于XX路口與一輛跑車相撞,被緊急送往醫(yī)院,事故原因尚不明確,據(jù)悉……”

    “姐,姐?”

    李星看著河沄浠冷靜的臉,喊了幾聲。

    河沄浠捏緊了手機(jī),道:“馬上回首爾。”

    米啊內(nèi)遲到了一點!

    第70章

    下車(2)

    從臥室的抽屜里找到了自己的手機(jī),河沄浠一邊開機(jī),一邊抓了外套往外走,李星已經(jīng)發(fā)動好車子在等她了。

    “姐,不要著急,看事故現(xiàn)場的照片應(yīng)該沒什么大問題,你冷靜點。”

    “我很冷靜,開車吧。”河沄浠頭也不抬地看著屏幕,然后聽到李星嘆了口氣。

    “姐,安全帶。”

    河沄浠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忘記了系上安全帶。

    她深吸了一口氣,也安撫不下狂跳的心臟。

    系好安全帶,車子緩緩駛離,河沄浠點開katalk,卻發(fā)現(xiàn)沒有來自李洙荷的消息。

    啊,對,說好不聯(lián)系來著

    可是這種情況怎么可以不聯(lián)系?!

    河沄浠擰眉,直接撥了個電話過去,聽到的卻是關(guān)機(jī)提示聲。

    她閉了下眼,給權(quán)致龍發(fā)了條消息,也沒得到回復(fù)。

    “星星,你有沒有李洙荷公司那邊的聯(lián)系方式?”河沄浠沉聲問道。

    “沒有,但是叔叔那邊應(yīng)該有。”李星給李索撥了個電話過去。

    “李索哥,我,沄浠,洙荷哥那邊有什么消息嗎?”河沄浠揉了下太陽穴,電話一接通便問道。

    “你們看到新聞了?別擔(dān)心,不是什么大事,新聞不是已經(jīng)壓下來了嗎?”

    李星插了一句:“我一看到就馬上告訴沄浠姐了。”

    河沄浠:“哥,你先說說那邊是什么情況,我聯(lián)系不上他。”

    李索:“喔,對面車主大白天的酒駕,沖出來和李洙荷的車撞上了,兩邊應(yīng)該都只是皮肉傷,沒有大礙,手機(jī)可能關(guān)機(jī)了吧,畢竟現(xiàn)在肯定這邊那邊打聽消息的人多得很。你要到首爾來嗎?”

    河沄浠:“嗯,哥,你幫我打聽一下他在哪個醫(yī)院。”

    李索:“知道了,一會我直接發(fā)給星星,星星啊,看著點你姐。”

    李星應(yīng)了,電話掛斷,趁著等紅燈的間隙,李星看了眼河沄浠,道:“姐,叔叔不是說沒事嗎,你不要太擔(dān)心了。”

    河沄浠嘴唇抿成一條直線,表情很冷靜,心里卻亂得不行。

    他怎么樣?受傷了嗎?哪里受傷了?為什么不聯(lián)系她?

    想到這里她又覺得自己無理取鬧起來,明明是她說不要聯(lián)系的。

    時間就在她這樣的胡思亂想中流逝,李星也不敢搭話,車子穩(wěn)穩(wěn)地停在李洙荷所在醫(yī)院的停車場。

    “姐,帽子。”李星見她差點直接下車,忙拿了帽子給她。

    河沄浠戴好帽子,深吸一口氣,拉開了車門。

    空氣中有極淺淡的消毒水的氣味,李星按下電梯,有人推著輪椅出來,河沄浠讓到一邊,看到那人空蕩蕩的褲腳。

    “姐,進(jìn)來吧。”李星看她似是在發(fā)呆,扯了一下她的衣袖。

    “喔?喔。”河沄浠手指深深地扣住了掌心,站到電梯的角落里。

    “叔叔說是在21層……”李星按好樓層,看到河沄浠的臉色不知是因為電梯燈光的襯托還是因為別的什么,顯得格外蒼白。

    “啊,對,姐你不喜歡醫(yī)院吧?”李星想起上次河沄浠生病的時候冷著臉拒絕去醫(yī)院的樣子,問道:“姐,要不我?guī)湍闵先タ纯窗桑俊?br />
    河沄浠攥了一下自己冰冷的手指,咬了下唇,說:“不用,我沒事。”

    電梯不斷有人進(jìn)了又出,河沄浠垂著眼,盯著地面上一小塊似是擦不干凈的污漬,李星擔(dān)心地站在她身邊,薄薄的溫度從他們相碰的手臂上傳來,才讓河沄浠多了一些實感。

    “21層。”

    電梯發(fā)出冰冷的播報聲,河沄浠用力地抓了一下電梯里的欄桿,才邁開步子走了出去。

    撲面而來的是比地下停車場更重的消毒水的氣味,醫(yī)院的氣味,太熟悉了,熟悉到讓她厭惡。

    原本以為已經(jīng)很好地藏在心底的回憶一下就被掀翻,四散開來。

    “沄浠呀,該吃藥了,乖乖吃藥才能快點好起來喔。”

    “來,看著阿姨的手,朝我這里走過來試試。”

    “她的腿沒有希望了,神經(jīng)傷得太嚴(yán)重了。”

    “可惜,年紀(jì)還這么小。”

    “父母呢?”

    “姐,這邊。”李星拉了下她的袖子,指向右邊的走廊。

    河沄浠這才回神,茫然地跟著她走。

    “好像不能輕易過去的樣子啊,等等,我給叔叔打個電話。”李星看了眼有人守著的走廊,掏出手機(jī)正準(zhǔn)備給李索打電話的時候,有人打斷了他們。

    “河沄浠?”李洙荷的經(jīng)紀(jì)人從樓梯間走出來,手里還拿著手機(jī)。

    “啊,你好,李洙荷怎么樣了?”河沄浠掐了一下手心,努力鎮(zhèn)定下來,問道。

    “胳膊有點擦傷,先住院觀察一天,聯(lián)系不上他是吧,他手機(jī)摔了一下,摔壞了,再加上因為這個事電話又一直進(jìn)來,喔,你直接過去吧。”經(jīng)紀(jì)人手里的手機(jī)又響起來,他朝著門口那邊守著的人打了個招呼,然后就又接電話去了。

    “是是,樸記者,是……”

    “姐,你過去吧,我在這里等你。”

    “喔,好。”河沄浠點了點頭,朝著那邊走過去。

    她心跳一直很快,咚、咚地,像急促的鼓點,醫(yī)院的氣味一刻不停地鉆進(jìn)她的鼻子里,攪得她頭昏腦漲。

    終于站到門邊,推拉門沒關(guān)死,留了一道小縫,她正準(zhǔn)備拉開的瞬間,聽到里面?zhèn)鱽砹苏f話的聲音。

    里面有人。

    “胳膊怎么樣?”

    是徐壬國的聲音。

    然后是李洙荷稍低的回答聲:“沒關(guān)系,小傷口,骨頭沒事。”

    “那就好,你跟河沄浠聯(lián)系了嗎?”

    李洙荷:“不,我們說好這段時間不聯(lián)系了。”

    徐壬國:“這程度的事情還是要聯(lián)系的吧?”

    李洙荷:“哥,是她說不要聯(lián)系的,而且她手機(jī)也關(guān)機(jī)了,我也聯(lián)系不上她,沒事,新聞很快就壓下來了,她不會看到的。”

    徐壬國:“我也真是搞不懂你們了。”

    李洙荷:“是我搞不懂她才對哥,我們不會就這樣結(jié)束了吧?”

    徐壬國:“你昨天不還信誓旦旦地跟我說,只是為了配合她的嗎?”

    李洙荷:“不知道,我最近的情緒總是這樣反反復(fù)復(fù)的,啊,壓力,新劇的壓力也很大,要瘋了。”

    河沄浠靠著墻,聽著里面的對話,心臟變得有些酸澀起來,短暫地忘掉了自己身處的環(huán)境,全部心神都放在里面的人身上了。

    然后,她就聽到李洙荷有些低落的聲音:“哥,我真的很愛她。”

    “呀,這種告白為什么對著我說啊。”

    “太喜歡了以至于偶爾覺得自己像個瘋子,她太自由了,所以我想綁住她,但這是不對的,是不對的。”

    徐壬國又說了句什么,聲音被里頭挪動凳子的聲音掩蓋住,河沄浠沒聽清。

    她透過門縫,看了眼靠在病床上的人,精神不錯,卷起的病號服下,手肘上貼了一塊小小的紗布。

    沒事就好。

    河沄浠沒有走進(jìn)去的想法,現(xiàn)在不見面才是對的,她這樣想。

    她重重地咬了下唇,確定他平安之后,那種快要窒息的感覺又一次襲來,她快步走開,拉著李星的手往電梯走。

    “姐,你怎么了?”李星擔(dān)心地拉住她的手,問:“怎么了,你和李洙荷說什么了?他狀態(tài)很不好嗎?姐?”

    河沄浠搖了搖頭,說:“沒有,他很好,我沒進(jìn)去,他有朋友在,我就在門口看了一眼。”

    “那你現(xiàn)在是怎么了?”李星抓住她的胳膊,感覺她大部分力量都壓在了自己身上。

    “星星,我喘不上氣。”河沄浠攥住衣領(lǐng),重重地拍了兩下胸口。

    “什么?心臟疼嗎?還是哪里?我們?nèi)タ瘁t(yī)生。”

    “……不,出去,從醫(yī)院出去就好了。”河沄浠緊緊地抓住李星的手腕,等到電梯終于停在負(fù)二層,才稍稍緩過氣來,皺著眉頭拉開車門坐了進(jìn)去。

    “姐,你出汗了,你真的沒事嗎?”李星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只摸到一片冷冰冰的汗。

    河沄浠點點頭:“出去,快點出去。”

    “喔,喔。”李星手忙腳亂地發(fā)動了車子。

    離開的時候要經(jīng)過醫(yī)院的側(cè)門,河沄浠從后視鏡里瞥到,穿著喪服的女孩子大聲嚎哭著,周圍幾個長輩滿臉悲戚地拉著她、扶著她。

    車子漸漸駛離,那一家人的身影也漸漸變得模糊起來。

    李星時不時看一眼河沄浠的狀態(tài),見她合著眼像是在休息,也沒出聲。

    結(jié)果車子開到橋上的時候,突然故障了。

    李星打了雙閃,給李索打了電話,讓他派車過來接,又給保險公司打了電話,請他們過來拖車。

    而趁著她打電話的時候,河沄浠打開車門,走到了橋邊。

    好像從知道李洙荷出事開始,她就一直有點恍恍惚惚的。

    晚上起了風(fēng),有些涼意,河沄浠靠著欄桿,撥弄了下被風(fēng)吹亂的長發(fā)。

    “姐,叔叔說大概還要二十分鐘,外面很冷,我們進(jìn)車?yán)锏劝桑俊?br />
    “你進(jìn)去吧,我想在這里呆一會。”河沄浠看著指腹上被指甲劃過之后留下的痕跡慢慢消失,淡淡道。

    “那我陪著你,你現(xiàn)在舒服點了嗎?你也是,既然不喜歡醫(yī)院的環(huán)境,干嘛還非得去,我都說了我?guī)湍闳タ匆谎劬秃茫阍陔娞堇锏臅r候真的是嚇?biāo)牢伊恕!崩钚且娝哪樕凰品讲派n白,才放下了心。

    河沄浠沒說話,看著底下平靜的江面。

    她好像,正在非常認(rèn)真地,愛著他。

    所以連害怕得要死的醫(yī)院也去了。

    但是,她好像,讓他感到不安了。

    想到在病房外聽到的對話,河沄浠默默地,看了眼手上的戒指。

    愛情原來就是這樣的嗎?

    這樣復(fù)雜又混亂。

    徐壬國走后,李洙荷又獨(dú)自待了一會,才見到經(jīng)紀(jì)人進(jìn)來。

    “怎么,記者們的電話還是很多嗎?”

    “差不多了,該接的都接完了,河沄浠走了嗎?”經(jīng)紀(jì)人給自己倒了杯水,隨口問道。

    “沄浠?沄浠沒來啊。”李洙荷茫然地看了他一眼。

    經(jīng)紀(jì)人驚訝地反問:“沒來?不可能啊,我剛剛在樓梯口遇到她,她說是來看你的啊。”

    李洙荷一激靈,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哥,我手機(jī)呢?”

    “小安拿去修了,還沒回來,怎么了?”

    “你手機(jī)借我,我打個電話。”

    李洙荷站在窗邊,聽著聽筒里等待接通的聲音,心亂如麻。

    他方才和徐壬國聊了幾句,還是覺得不放心,怕她看到新聞?chuàng)模憬栊烊蓢臅r候給河沄浠打了個電話,但依然是關(guān)機(jī),便以為她還在春川,沒看到新聞。

    可是經(jīng)紀(jì)人的一番話卻叫他的心徹底亂了。

    她來過了?那為什么不進(jìn)來?又是為什么不接電話?

    “哥,你這里有李星的號碼吧?”李洙荷一邊問,一邊在通訊簿里找到了李星的電話,撥了過去。

    這次倒是很快被接起來。

    “喂?”

    “嗯,星星,我是李洙荷,沄浠呢?我打不通她的電話。”

    李星和河沄浠還在橋上等李索,李星抬頭,對河沄浠做了個“李洙荷”的口型,河沄浠便伸手接過了手機(jī)。

    “哥。”

    “嗯,你剛剛來過了?但是怎么不見我?”

    “我看了,你沒什么事我就走了。”

    “你還在首爾嗎?我現(xiàn)在過來,等我。”

    “不了,哥,你不是要觀察一天嗎,我們拍攝的時候見吧。”河沄浠毫不猶豫地開口拒絕,李洙荷那邊沉默了一會,才應(yīng)了聲“好”。

    掛斷電話,李洙荷將手機(jī)還給經(jīng)紀(jì)人,嘆了口氣,又躺回去。

    “你,我先說好,這部作品結(jié)束之前絕對不能出現(xiàn)你和河沄浠交往的新聞,知道了吧?你們交往的事情我不反對,但是新聞,絕對不行。”經(jīng)紀(jì)人語重心長地開口。

    李洙荷“嘖”了一聲,不耐煩道:“你都說多少遍了,出去,醫(yī)生說我要靜養(yǎng)。”

    門拉開又關(guān)上,李洙荷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皺著眉。

    她到底在想什么呢?

    河沄浠一直有些懨懨的,李索和李星都不放心,李星詢問了河沄浠的意見后,就把她帶回了自己家。

    她以為河沄浠和李洙荷吵架了,不想回那個家。

    河沄浠簡單吃了點東西就睡著了,結(jié)果等李星進(jìn)來瞧她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不知是不是因為出了汗又在橋上吹了風(fēng),發(fā)起了高燒。

    “姐,姐!你醒醒,把藥吃了。”李星搖醒她,照顧她吃了藥,等發(fā)現(xiàn)熱度在藥物的作用下慢慢降了下去,才放心一些。

    而河沄浠正在做夢。

    塵封在記憶里的片段在今日車禍與醫(yī)院的沖擊下,搖搖欲墜,終是讓河沄浠想起了遺忘了太久的往事。

    那天,爸爸媽媽是在吵架的。

    河沄浠坐在后座,眼里噙著淚,聽著前排父母越來越激烈的爭吵。

    不是第一次了,她知道,這樣的對話總會以“離婚”結(jié)尾。

    爸爸說“煩人”,媽媽說“厭倦”,但還是在等紅綠燈的間隙問她怎么哭了,一會想要吃什么好吃的。

    意外發(fā)生的瞬間,爸爸拼命打著方向盤,媽媽用顫抖的聲音安撫她。

    在河沄浠模糊記憶里的最后一幕,他們是牽著手的。

    那么,他們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應(yīng)該是相愛的吧?

    河沄浠冷汗淋漓地從夢中醒來,擁著被子靠在床頭。

    腦海中的記憶片段破碎又?jǐn)嗬m(xù),不甚清晰的人臉來來去去,河沄浠心亂得很。

    床頭的手機(jī)之前因為沒電關(guān)機(jī)了,李星幫她充好電又放到這里,河沄浠拿過來,首先跳出來的是李洙荷的消息。

    【去春川了還是在首爾?】

    【心情不好嗎?】

    河沄浠不知道他為什么提到心情,等看到李索的消息才明白,原來是在傍晚在橋上等車的時候,被偶遇的人拍了照片發(fā)到了網(wǎng)上。

    那是一張她手靠在欄桿上的照片,風(fēng)吹起她的長發(fā),裙擺蹁躚,臉上的表情是冷的。

    “不論什么時候看到都要感嘆河沄浠的美貌。”

    “素顏也這么漂亮!”

    “好有氛圍感的一張照片,網(wǎng)友好會拍!”

    “姐姐看我!”

    “照片很漂亮,但我看著為什么覺得悲傷呢?”

    原來她那時候是這樣的表情嗎?

    河沄浠退出帖子,又點開和李洙荷的對話框,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刪刪改改,最終只是發(fā)了一個“沒有”。

    她抱著膝蓋坐在床上,回想著從知道車禍消息、趕往首爾、踏進(jìn)醫(yī)院……到做夢、夢醒看到他的消息時的感受。

    她好像有點明白了,悲傷的愛。

    萬一、萬一……那個人像她的父母一樣消失在她的生命里……只是想到這個可能,心臟就痛得無法呼吸,河沄浠偏過頭,淚水從眼角滑落下來,隱沒在發(fā)間。

    原來,他已經(jīng)成為這樣重要的角色。

    11月15日,最終回拍攝日。

    拍攝地點是在三水洞的新房,也是他們從第二次拍攝后就再也沒有踏足過的地方。

    河沄浠到的時候,李洙荷已經(jīng)在里面了,他穿著薄毛衣和長風(fēng)衣,戴了一副細(xì)框眼鏡,頭發(fā)應(yīng)該是為了貼合新劇的角色,已經(jīng)剪短了,劉海微亂,做了個簡單的造型,清爽又好看。

    看到河沄浠進(jìn)來,他立刻走過來,低聲問道:“怎么瘦了?”

    河沄浠抬眸,看了眼他的胳膊,問:“受傷的地方呢?”

    “已經(jīng)好了,你……”李洙荷擔(dān)憂地看著她明顯瘦了幾分的臉,總覺得這幾天發(fā)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工作人員走過來給她戴麥克,李洙荷的話只好咽了回去,道:“拍攝結(jié)束后我們再談,好好談。”

    河沄浠點了點頭。

    拍攝正式開始。

    兩個人在屋里坐了一會,就聽到了敲門聲,然后等李洙荷再進(jìn)來的時候,手里就多了一張任務(wù)卡。

    “TO 洙荷沄浠夫婦

    今天是你們假想結(jié)婚的最后一天,請在新婚房里好好度過吧。”

    薄薄的任務(wù)卡夾在李洙荷指間,河沄浠看了眼上面的字,喃喃道:“最后一天啊。”

    “是啊,從這里開始,也在這里結(jié)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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