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番外——一封有關于你的情書（第一人稱）
阿帽學長，我是因論派的xxx。
我喜歡你。
——
這是我將要畢業的最后一個學期。
論文的選題，素材以及社團內的各種交接事項將我折磨得十分憔悴，即便閑著的時間很少，我每日還是會準時坐在圖書館二樓的西北側角落。
因為這里可以看見你的身影。
你時常會坐在那個位置，窗戶總是開著的，陽光肆無忌憚地投射而入，將你安靜認真的側顏描摹。
我偷偷看過你擺在桌子上的書籍，花了整整一個星期的時間去理解那些晦澀難懂的文字。
我不想知道須彌的300年間發生了什么，也不想去窺探流沙掩埋下的秘密，對因論派的研究內容沒有絲毫興趣。
我只想讀懂你。
我習慣買一杯咖啡，戴著耳機坐在角落里學習。等完成了那些任務之后，我會悄悄地往你所在的方向投落視線。
但我怕給你帶來困擾，所以我的視線總是迅速掃過你，卻也格外珍惜那幾秒的注視。
你身邊的位置總是空著的。
我幻想過無數次，你拉開身旁的座位，俊朗清秀的臉朝我揚起明媚的笑容，邀請我坐在那。
可我不敢，我連靠近你都覺得窒息。
我知道我的心臟會瘋狂跳動，血液沸騰，連話都說不出來。
書上說愛是克制的，我沒喜歡過別人，不知道這種喜歡有沒有到達愛的程度。但我冥冥之中覺得，你這么耀眼，不該屬于我一個人。
教令院喜歡你的人特別特別多，你上的選修課我得戰戰兢兢地在搶課界面上等待好久，心臟會砰砰砰狂跳，比樂隊的鼓聲還要刺耳。
搶上了我會開心好久好久。但相應地，我也會難過許久。
即便這樣，我還是習慣了每日人群中搜索你的身影，只要遙遠看著你仿佛就得到了巨大的滿足。
我知道暗戀多是無疾而終。
我做過很多心理建設，可在圖書館看到坐在你旁邊女生的那一日，我的心還是疼得絞在一起。
我知道我該靜下心來準備畢業論文，可我的眼神還是止不住往你們所在的地方看過去。
你和她挨得是那般近。
筆尖的墨跡在白紙上化開，我拼了命地低著頭，害怕自己的視線驚擾到你們，也害怕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
我想沖到你面前，質問你們是什么關系。
可我甚至連你的朋友都不算，又有什么資格。我只能陰暗地在角落里偷窺著你，像陰溝里的臭老鼠。
暗戀你的日子就像在蓋一座幻想的城堡，一次次地坍塌，又一次次地撿起那些碎石，流著淚重塑這座幻想城堡。
我再一次厭棄自己的懦弱，甚至連一句鼓起勇氣的告白都做不到，只能看見勇敢的人離你越來越近，而你或許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們都說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我要是真的有勇氣就好了，我真是個懦弱的膽小鬼啊。
——
我注意到你的那天，是教令院的新生典禮。
每個學院的迎新典禮都是不同的，致辭典禮上，我遠遠地就看見了處于人群中央，侃侃而談的你。
你可能不知道，你有多么的耀眼。
那其實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清晨，興許是陽光格外明媚，你的聲音又那樣清冷好聽。讓我想起了春日里和煦的暖風。
你下臺之后，圍著你的同學們特別多。
我看到你眉眼間的冷淡疏離，紫眸中充斥著些許煩躁，但你還是朝那些七嘴八舌的學者們解釋自己對于社會科學的理解。
陽光真的好好呀，你身上散發的光芒那樣奪目，一切是那么水到渠成，我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
我還沒有意識到喜歡上你了，下意識制造著“偶遇”。
我會小聲尊敬地喊一聲，“阿帽學長”。
第一次喊你時，我能察覺到你微微發愣的神色，以及眼底的陌生感。
等到第十次喊你時，我有一種莫名的自信，我就是覺得，你終于記住我了。
你朝我頷首的時候，我的心像是春日里綻放的花朵，風中都是甜膩的氣息。
為了不斷地偶遇你，我花了很多時間跟蹤，記錄著你經常出現的地方。
其中最讓我引以為傲的就是圖書館二樓西北側的角落。
由于視角的遮擋，我可以貪婪地觀察著你的身影。
你干凈整潔的衣領，被風吹得微微凌亂的發絲，你側身時微微露出的光潔頸側……
我真像個變態。
——
阿帽學長，或許你永遠不知道，我為了接近你所做的努力。
兩年前的那天，我終于得到了一個機會。
因論派成立了一個科研組，目的是調查沙漠地區有關赤王統治時期的文明。
你可能不知道我有多討厭沙漠，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流沙，就像我對你沒有盡頭的暗戀。
但我知道，這是我靠近你的唯一機會。
學院里喜歡你的學生很多，我是其中再普通不過的一個了。
我的課業算不上優秀。我其實很討厭研究歷史，如果沒有遇見你，我想我會轉學院。
你不知道科研組選拔那天晚上，我哭了多久。
我熬了好多天大夜學習歷史知識，看了許多晦澀難懂的書本，迎合著學院里那些老師的口味，甚至用本子記錄下他們的偏好。
而這一切只是為了擁有一個接近你的機會。
得知我通過科研組選拔的時候，我又哭了。
沒辦法，我的情緒似乎特別容易因為你而浮動。
我還記得那天進沙漠的日子，陽光格外灼熱，白日里曬得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我的皮膚被曬得發燙，到了夜間疼得不像話。
我不敢表現出來，悶著聲將曬傷的藥膏涂滿臉頰胳膊，自卑地縮進帳篷里不敢見人。
因為熬夜，我的臉上冒出了痘痘，沙漠又格外地干燥，我在你面前從來都是低著頭的，生怕眼底的黑眼圈或者沒消除的痘痘給你帶來不好的觀感。
原來暗戀一個人會這么小心翼翼，曾經最愛吃的油炸食物都不敢多吃，我還怕我的身材走形。
去沙漠考察的第三天，我們遇見了一場突如其來的沙塵暴，所有人都在這場風沙里迷失方向。
我在沙漠中漫無目的地走著，唇邊的皮已經開始干涸脫落，我撕掉了唇角的死皮，喉嚨渴得冒火。
水袋里還有一點點水，我不能喝。
行走在沙漠里的人，總是需要一點希望的。
可我真的走的好累好累，那天的風沙掩埋了我的世界，我數了快兩千只羊。
我撐不住了，倒在流沙里時我還在想，在與死神前面之前有沒有機會和你告白。
但我冥冥之中就是覺得，我和你的緣分不該止步于此。
神明或許是聽見了我的禱告，我睜開眼時，竟看見了你。
明明都是在風沙中掙扎的人，你卻絲毫不顯得狼狽。
短短幾秒的時間，我貪婪地汲取著你身上的氣息。你稍凌亂的發絲，粘上流沙的白皙衣角，線條流利的光潔下顎……都是如此讓我沉迷。
我躲開你的視線，默默低下了頭，不論你說什么，我都是柔聲遲鈍的一句“嗯”。
我想你應該要罵我的，但你只是沉重地嘆了一口氣，把你水囊中僅剩的水遞給我。
我騙你說喝了。
我的高尚和卑劣，都是因為你。
這是我第一次得到你的東西。
我們在一個山洞里，夜晚的沙漠很冷，火光噼里啪啦。但我們都知道，那些柴火支撐不了多久。
這是我離你最近的時候了，卻不敢接近你半分，甚至談話也是。
你也是個沉默寡言的性子，我們之間只剩下無聲。
那一夜我過得昏昏沉沉，一度以為自己要死了。
你的面孔在夜色下變得模糊不清，你低笑著說我傻。
我把家庭住址還有剩余存款的地方都告訴了你，你語調散漫地說我癡心妄想。
你嫌棄地說那種東西你不要。
再后來我就沒有意識了，醒來的時候被你緊緊抱著。
你的面色也一樣蒼白，冷聲解釋只是在保持我的體溫。
我當然知道，可是我的心臟還是不可抑制地跳動，貪戀著你懷里的余溫。
我做出了一件最有勇氣的事。
我掛著笑容裝作不經意間詢問你，“阿帽學長知道自己在學院里很受歡迎嗎？”
你沒有說話，卻紅了耳尖。
“那阿帽學長……”
我想問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可話來不及說出口就被外面找來的救援人員打斷了。
這次的考察就這樣由于受傷人數過多戛然而止了。
之后我聽聞你退出了科研考察組，左右我也討厭沙漠，不久后也選擇了離開。
那之后我們之間的距離似乎止步于此了。
我依舊每日用著那些小心機“偶遇”著你，終于在你心里有了一席之地。
遇見我的時候，你會朝我淡淡地微笑。
這已經很足夠了。
我遙望著你的背影，每日幻想著與你見面的日子，真的足夠了。
林雅是璃月來的學者，和我是好朋友。
她知道我悄悄地暗戀著你，無數次看見我黯然失神的模樣時，她都在鼓勵我。
可我還是沒有勇氣。
她告訴我，“很多事情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在教令院我與你說話的次數屈指可數，我一想到畢業分別的時刻，就難受得想要瘋狂嘔吐。
意識到畢業后見到你會特別特別難，我萬分珍惜在教令院的時刻。
但我沒有想到，林雅無意間說的話會這么快應驗。
——
圖書館的陽光真好，我最喜歡的就是陽光穿過窗棱，照射在你身上的模樣。
好喜歡你的紫發紫眸，以致于我喜歡的顏色都像你，我買的衣服也像你。似乎只要和你一個色調，就能擁有你了。
我的心思是如此骯臟。
我坐的地方正好能看見你和那位少女的互動，你的眉眼里是難得窺見的笑意，是我不曾見過的溫柔。
我慌亂地站起身，拿著重重的書籍，裝似無意地經過你們。
我從未聽過你那樣輕柔的聲線，仿佛對面是一只容易受驚的小鹿。
我在圖書架的間隙偷偷看那位女孩。
她長得可真清秀，說話時也溫婉可人。她穿著教令院的學者服，普通的衣服卻被她穿出來別樣動人的氣質。
原來你喜歡這樣的女孩啊。
我攥緊了書本，書頁被我拽得發皺。
我拼命筑起的高樓大廈在此刻轟然倒塌，慌不擇路地撞到了你身后的椅子，我連句道歉都不敢說。
我沒有其他辦法，只有狼狽地逃離。
我甚至連面對你的勇氣都沒有，我沒有辦法在你和她面前坦然地笑。
那是我第一次如此討厭圖書館二樓西北側的位置。
我再也沒有去過。
可我還是忍不住將視線落在你身上，期待著每一次的“偶遇”。
我可真卑劣啊，卑劣到明知道你有喜歡的人，還在往你面前送。
所以我只能躲著，偷偷看你，生怕我的視線有一絲一毫的出格會造成你的困擾。
——
我知道，我不能在教令院呆下去了。
林雅說璃月很美，我想去那看看。
于是我收拾好了所有行囊，踏上了異國的旅程。
璃月也確實和她說的一樣美麗。
我看過璃月富商巨賈云集之地的“緋云坡”，市井繁榮熱鬧的“吃虎巖”，領略過千峰絕云之間的驚艷……
我努力讓自己變得忙碌，這樣生活中就不會有你的痕跡了。
再后來，林雅也回了璃月，在她的引導下，我發現了更多更美麗的風景，讓自己變得越來越忙碌。
我在旅游，考察，寫論文之間忙碌，生活充盈。
林雅卻向我提起了你，她說阿帽學長也來璃月了。
我這才恍然間想起，我和你真的許久沒有見過了。
真狡猾啊，我明明都要把你忘記了，可你還是要擠入我的生活。
我不可抑制地想起你的身影，想起你微笑時彎起的眼睛，罵人時唇角扯起的嘲諷弧度……
我再次狼狽地逃離璃月，這個可能遇見你的地方。
我就這樣躲著你，小心翼翼地藏起自己的真心。
畢業論文答辯結束的那一天，我收拾好了所有東西，準備踏上七國旅游。
我和同學老師一一道別，卻獨獨沒有和你。
我知道，我不能見你，見到了你我就舍不得走了。
我走過因論派學院的花園街角，磨磨蹭蹭地去往圖書館二樓的西北側，還去了你經常上課的那個教室。
你什么都不需要知道，就當做我亂走吧。
離開的那天天氣依舊很好，就像我見你的那天。
我想，是時候讓時間在我和你之間做個結了。
“再見，阿帽學長。我喜歡你。”
我的聲音輕到自己都聽不清，又怎么能夠奢求風能帶給你聽。
——
我想我會一直旅行下去，直到遇見一個開滿藤蔓花枝的小屋，然后我會在街角開一家書店，養一只紫色的小貓。
幾年的時間如夢恍然而過。
我遠離了那些讓我討厭的古籍文字，不用在費盡心思背著晦澀難懂的史書，不會再花費大量時間考察一個年代的過往只為了在你眼底得到賞識。
我過得很好。
陽光會穿透我住的小屋窗戶，明亮的，橙色的，溫暖的光肆無忌憚地灑下。
我突然間淚流滿面。
我又不可抑制地想起你，只覺得如果我當初有勇氣像你告白，是不是會不一樣。
書屋里購買了很多新書，我把那些書一點點歸類放在書架上。
在某天清晨，我手里的書猛地掉落在地上。
驚艷了我整個青春的少年，就那樣出現在我的視野中央。
你穿著干凈整潔的衣服，衣領一絲不茍被一絲不茍地理好，就連頭上的發絲，我都覺得它們都有屬于自己的姿勢。你的什么都是恰到好處。
可我不一樣。
我的頭發有點亂，最近熬夜了皮膚還有點不好，也沒有涂上漂亮的口紅……
對啦，那件新買的裙子也沒有穿上……
不過無所謂的吧，你或許根本不記得我。
腳邊打瞌睡的小貓被推門的聲響吵醒，軟軟地“喵”了聲。
春日里的陽光是溫暖柔和的黃色，讓我想起了沙漠中的日落，被你撿到救了一命的那日。
我張了張嘴，可發現喉間嘶啞地發不出聲音。
你的懷抱是如此溫暖，讓我不可抑制地發抖。
我已經快要忘記你了，可被你抱著時，我還是如此貪戀。
我聽到了一聲熟悉久違的“笨蛋”，淚水奪眶而出，我放聲大哭。
哭什么呢，我也不知道。
是喜歡的吧。
你知道嗎？阿帽學長，我喜歡你，一直都是。
——
后來我才知道，那個女生是你的狗頭軍師。而你那日也不過是詢問她有沒有追我的好辦法。
——追我？
你不知道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有多驚訝。
我的普通，我的平庸……一切的轉機都源自那個陽光很好的日子。
我會為了你做出任何改變，唯獨不敢輕易踏上前，說一句“喜歡”。
原來我們兩個都是膽小鬼，守著自己的一片小天地，從不肯邁出半步。
原來那些精心制造的“偶遇”真的不是偶然，是兩個膽小鬼的相互試探。
阿帽學長，我喜歡你好久了。
能不能收下這份青澀的，不算情書的情書。
作者有話要說：
應該結束啦，感謝陪伴。因為還有榜單字數，還會寫免費的福利番外，時間不定。
寫的也很一般，不過總比第一次好太多了，真的謝謝看到這里的寶貝，有緣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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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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