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他的話……
沒有如果。
沈席棠沒有什么建議,再說了,人家小情侶的事情他插手太多也不好,畢竟,對方不是自己的男朋友,自己也沒有足夠的立場。
他應俞斯嘉的要求,將論壇恢復到正常模式,一時間,無數條和溫暮堇有關的帖子冒出來,部分言辭惡劣難以想象。
沈席棠看著論壇上的一片黑帖瞇了瞇眼睛,修長的指骨在鍵盤上飛速移動,很快,電腦屏幕上顯現出長串的字符編碼,緊接著,他按下運行鍵。
不多時,既定程序將論壇上所有相關帖子的ip地址全部羅列搜集了出來,信息自動加入表格,發帖人、發帖時間、發帖內容等等,一目了然。
再之后,他將自己查詢出來的數據打包發送給俞斯嘉。
【沈席棠:這是相關帖子的信息,ip地址重復率很高,其中大部分不是我們學校的。】
意思很明顯,有外校人員混進杭大論壇混肴視聽,對溫暮堇等人進行污蔑誹謗,這里面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似乎并不是一個普通人可以消耗得起的。
而且,看這架勢,不像是無緣無故的糾紛詆毀,更像是蓄謀已久的報復行為。
只怕,這件事情的背后不是那么簡單。
沈席棠不了解其中的牽扯,無法對此發表評價,甚至想要幫忙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俞斯嘉大概也在等著他的回復,幾乎實在他發出消息的兩秒鐘內便給了答復。
【俞斯嘉:謝了,兄弟。】
隨即,沈席棠想起了上次聚餐回到寢室里聽說的八卦,在他詢問過那個人是誰之后,當時隔壁寢室的同學告訴了他一個名字。
【沈席棠:對了,有一個人你可以去查一下,大一英語系的鄭凡宇,這個人以前是仁雅初中的,雖然沒有在論壇上查到他的ip,但他前幾天有和別人說過類似謠言。】
他直覺和校內的人有關,極有可能,背后的始作俑者就是杭大本校的學生。
更何況,目前所收集到的信息全部都指向校外,太刻意了,反過來說,校內越是干凈,就越是有問題。
【俞斯嘉:收到。】
【俞斯嘉:客氣話就不多說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事情盡管開口。】
看見這句話,沈席棠笑了笑,說起來,眼下他就有一件事情需要幫忙。
幫忙劃清界限,免得他庸人自擾。
杭大禮堂。
溫暮堇看著坐在面前的人,腦袋瓜子直搖:“不不不,學姐,這個任務我做不來,你還是換個人吧!”
“你怎么做不來了?”對面的人眼神認真:“當初部門選拔的時候是你自己說的,貝斯吉他小提琴全是滿級,和咱們藝術部簡直是絕配頂配天仙配。”
一想起當初競選成員自己說過的話,溫暮堇就有些汗顏:“這話吧,雖然是我說的,但是……”
陳佳卉,也就是藝術部部長沒讓他把話說下去,徑直道:“你還說了,但凡部門里有需要你的地方,絕對二話不說隨叫隨到。”
想一想自己曾經夸下的海口,溫暮堇追悔莫及,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部長,不是我不愿意,主要是距離晚會開始只剩下一個星期的時間了,現在讓我出節目,也不太能趕得上啊!”
要知道,其他表演節目的同學都是提前一個月做準備的,就給他一個星期的時間,是不是太看得起他了?
陳佳卉滿面溫柔笑意:“知道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所以呢,我已經給你想好節目了。”
溫暮堇不情不愿:“哦,我謝謝你。”
“嗐,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不用謝。”陳佳卉繼續道:“我也沒打算讓你一個人上場,我還給你找了個搭檔,鋼琴彈得賊棒,正好你拉小提琴,整一個合奏,那格調一下子就上去了。”
是的,陳佳卉臨時讓他準備節目的原因就是嫌這一屆的晚會表演格調太低。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今年報名相聲小品節目類的特別多,學生會初選的時候這些節目表演的也確實好,相應地也就多留了幾個,偏偏昨天學校領導來看了節目單,那是相當地不滿意。
老迂腐老頑固的思想一般,說什么杭大歷史悠久底蘊深淵,迎新晚會是有電視臺直播的,哪能全是相聲小品二人轉呢,不行不行,讓趕緊弄些上檔次的。
所謂上檔次的,也就是演奏朗誦舞臺劇一類,實不相瞞,這不叫上檔次,這叫陳舊古板,活在形式化里。
領導說的輕松,為難的是底下辦事的人,這都排練一個月了,你突然說不行,早干嘛去了?
作為文藝部部長的陳佳卉氣的差點吐血,當初選節目的時候她家里有事請假回家了,期間千叮嚀萬囑咐說要選一些樂器演奏類的,可最后的結果顛了個倒。
他們怎么說的,說鋼琴什么的無趣,沒多少同學愛看,干脆少選一點兒,一兩個意思意思也就行了。
眼下是是同學們愛看了,領導不愛看了,搞到最后,還是她最難辦,誰讓她是主要負責人。
這不,絞盡腦汁,她終于想出來法子了,臨時選人排練是來不及了,但她可是管理著文藝部呢,幾乎全校有才藝的人都在她這兒了。
說干就干,她第一個選中了小提琴滿級的溫暮堇,滿級哎,排練起來速度肯定沒話說,再加上一個鋼琴十級選手,完美。
溫暮堇啞口無言,看部長這有備而來的模樣,怕是躲也躲不掉了,他嘟囔:“我還說我跆拳道黑段呢,你怎么不讓我上去耍兩下?”
陳佳卉一笑:“話說我準備的舞臺劇里正好缺一個大俠,你要不中途轉個場,一人演兩個臺子?”
溫暮堇:………
溫暮堇討饒:“部長,大可不必。”
陳佳卉這才點了點頭,交代道:“給你安排的搭檔正在過來的路上,我是沒空陪你一起等了,待會兒他到了你倆就直接排練,這幾天抓緊點兒,別耽誤時間,我看好你們。”
“好吧!”溫暮堇認命了:“他叫什么名字啊?”
“顧寧唯,美術系的,我直系學弟。”陳佳卉叮囑:“他看起來可能有點兒高冷,不太愛說話,但其實人很好,之后你熟悉了就知道了。”
簡言之就是面冷心熱,溫暮堇表示明白。
安排好了這事兒,陳佳卉臉色依舊不太好,她低頭看了眼手上的表演單,念叨著:“哎,新節目倒是好安排,可這幾個取消的節目我要怎么和人家說啊?”
這確實是個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指不定要被人家指著鼻子罵。
溫暮堇想了想問:“晚會時長有限制嗎?”
陳佳卉搖頭:“具體限制倒是沒有,前后控制在半個小時內就行。”
溫暮堇指著表演單:“那這幾個節目加起來有多久?”
陳佳卉翻看節目單的詳情介紹:“一共三個節目,加上串場詞,一共二十六分半。”
“唔,不超過半個小時。”溫暮堇建議:“那就不取消了唄!”
陳佳卉猛地抬起頭:“不取消?”
溫暮堇頷首:“對啊,把節目取消的話大家都不開心,那不如就在原本的節目單上加幾個節目,時間重新安排,確保不超過半個小時不就可以了。”
陳佳卉眼睛一亮,激動道:“也對哦!”
說著,他站起身就打算往外走:“我去和他們商量一下。”
溫暮堇也起身跟在她身后:“嗯,那部長慢走,再見哈!”
兩人走到門口,陳佳卉忽地轉過身來,指了指墻角:“對了,樂器我都給你們準備好了,之后你們就在這個房間排練。”
看著前方的鋼琴和小提琴,溫暮堇無言以對,他一開始進來就看見了,只是當時他以為是為其他人準備的,猝不及防,是自己。
溫暮堇點頭:“知道了!”
陳佳卉笑吟吟:“一定要加油啊!”
溫暮堇無奈:“加油!”
解決了困難的陳佳卉喜笑顏開,離開時還吼了一句:“嘿嘿,可去他大爺的吧,明年我可不干這事兒了。”
溫暮堇深有同感,這倒霉事兒誰愛干誰干吧!
隨后,回到房間的溫暮堇癱坐在椅子上,眼睛一會兒看一眼小提琴,一會兒看一眼門口,也不知道這位搭檔是一個怎樣的人?
這個時候的他還不知道,新一波針對他的謠言即將散布開來。
【杭城錦元律師事務所受俞斯嘉先生委托,就近幾天出現在杭大各社交平臺上的言論,侵犯俞先生個人及親友的名譽及隱私一事,特發布此聲明。
近期,有部分網絡用戶在各平臺散步俞先生及親友的不實信息,構成了捏造歪曲事實和傳播不實內容,部分用戶對俞先生及親友涉嫌誹謗和侮辱,已經給俞先生及親友造成了嚴重不良影響。
本律所已代表俞先生及其親友正式向相關人員發布律師函,將追究民事或刑事等法律措施。
特此函告。】
距離杭大表白墻事件僅過去兩個小時,杭大論壇便出現這一公告,有好事者查詢了錦元律師事務所的官方賬號,確認對方也發布了相同公告。
短短兩分鐘內,杭大論壇關于俞斯嘉、溫暮堇和黎言初的帖子刪了大半。
【臥槽,我沒看錯吧,錦元律師事務所?咱們杭城最大的那一家律所?】
【其實說是國內最大律所也不為過,話說,俞斯嘉這陣勢鬧得也太大了吧?確定是真的?】
【我感覺也不像是真的,錦元不是只處理大案子,咱們這學生糾紛,人家老板會管?】
【是真的,我一同學已經收到了律師函,現在刪除帖子也來不及了,人家都留證據了。】
【嘖,難道還有人不知道錦元和俞氏集團是二十年的合作伙伴了,就是看在俞斯嘉老爸的面子上也得出個面吧!】
【咦,不是說溫暮堇爸爸是律師嗎?難道是錦元的律師?如果是錦元的律師,他家里的條件好像也還行啊!】
【反正和俞斯嘉比,那是差的太遠了,他爸又不是老板。】
【最新消息,下周舉行的迎新晚會節目被替換了,頂上來的人是溫暮堇。】
【我勒個去,走后門實錘了!】
【聽說人家節目都排練一個月了,突然就被替換掉了,溫暮堇啥也沒準備,想上就上了,嘖,有錢能使鬼推磨啊!】
【啊,本來還想去看晚會的,聽你們這么一說,不想去了。】
【嘿嘿嘿嘿,我去,溫暮堇長的還是沒話說的,不看白不看。】
【勸大家不要亂說話,律師函警告哦,友情提示一下,錦元經手的案子,對方不死也要脫層皮,祝各位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