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怎么把錢花光

    他穿著一身貴族的服飾，就這么不顧形象的席地而坐，開始拼湊起這個世界第一臺手動機床來。

    因為頭腦里就有圖紙的關系，他安裝的非常迅速，比一個技術出眾的老工人還要快上三分。

    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克里斯將一個又一個零件拼裝起來，一邊拼裝一邊給周圍的人講解組裝的原理，很快就組裝好了一臺機床。

    這是一臺類似縫紉機的操作原理的手動機床，這種機器打磨木器，打磨速度比起手工打磨快了十倍甚至百倍。

    然后他簡單的示范了一下操作，就讓所有人都發(fā)出了震驚的低呼。

    “踩這個踏板，就可以產(chǎn)生均衡的旋轉力……這樣，就可以加工出圓柱形的產(chǎn)品了！”克里斯讓出了位置，示意一個學徒上來操作一下，對方很快就讓這臺機床轉動起來。

    “如果你改進一下，就可以做很多同心圓組成的花紋——這很簡單，試一下就可以了。”他一邊指導，一邊講解了一下如何雕刻花紋。

    很快，一根兩頭粗中間細的葫蘆形狀的圓柱形木棒就均勻的出現(xiàn)在了眾人的眼前，前后連一分鐘的時間都沒有。

    “這是神跡！”一個老工匠看著如此輕易就能操作的機床，看著上面的鋸片切削出的那根復雜圓柱形木棒，驚嘆道：“絕對是神跡。”

    “確實，我得到了神的旨意。”克里斯一邊組裝第二臺同樣的設備，一邊笑著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道。

    在大工匠們更加崇拜的目光中，克里斯把一個不太合格的零件丟到了一旁，選了另一個替換件塞進了齒輪組里。

    純手工打造的零件其實廢品率還是非常高的，大部分零件能拼湊起來使用，對克里斯來說就已經(jīng)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第二臺機床很快也被組裝了出來，加入到了生產(chǎn)的行列之中。克里斯開始讓人動手組裝第三臺設備，他自己在一旁指導，將一些重要的步驟提示出來。

    切削木頭的機器開始多了起來，幾個木工學徒操控著機器，很快就做好了幾個精美的凳子腿。哪怕用最挑剔的眼光去看，這些產(chǎn)品也絕對算得上是精品了。

    因為切削的速度太快，甚至很快就出現(xiàn)了備料不足的情況。克里斯還在組裝第四臺木工機械的時候，幾個木工就完成了第一個用機器生產(chǎn)出來的椅子。

    “這東西雖然很快，可一模一樣的椅子，很快就會變得不值錢的。”一個老木匠撫摸著面前三把一模一樣的椅子，憂心忡忡的對身邊的同行說道。

    “是啊，這樣的椅子很快就會失去魅力，它……它缺少工匠賦予其的靈魂……”另一個木工大師同樣看不慣被學徒們生產(chǎn)出來的東西。

    “美感也會被千篇一律毀掉，這絕對是藝術的災難。”為首的老工匠搖著頭，否定了這種生產(chǎn)模式加工出來的“量產(chǎn)貨”。

    在他們看來，哪怕是一套座椅，也要講求搭配和變化，完全一模一樣的東西，簡直就是對匠心精神的褻瀆。

    可惜的是，克里斯不這么想。他放下了手里的零件，走到了這些椅子旁邊。

    已經(jīng)習慣了量產(chǎn)產(chǎn)品的他，絲毫沒有覺得這些一模一樣的椅子有什么不好。他拍打了一下其中一把椅子的靠背，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這沒什么不好。”

    “你們的椅子，是賣給貴族的。”他看著那些老工匠開口說道，說完之后又指了指身邊的椅子：“這些產(chǎn)品，是賣給平民的。”

    “想一下，你們的椅子一把要賣20個銀幣甚至30個銀幣，市場需求再多，又能賣出去幾把？”說到了這里，克里斯笑著指了指那些學徒生產(chǎn)的椅子：“這樣的椅子，我敢賣1個銀幣，你猜誰賺得多？”

    一個大師可以做一把賣30萬的椅子，可他在造這把椅子的時候，全世界的工廠里面，差不多30萬把價值30塊椅子也被生產(chǎn)出來了。

    克里斯希望的是可以賺到900萬，而不是去等那個虛無縹緲的30萬——這就是現(xiàn)代工業(yè)文明的殘酷，一種赤裸裸的對藝術的蔑視。

    就在說話的這段時間里，后面一直沒有停手的學徒工們，已經(jīng)又做出了兩把一模一樣的椅子。

    現(xiàn)在放在木工作坊里的，是五把規(guī)格完全相同的椅子了。從前想要見到一模一樣的椅子不太容易，今天在這里的所有人，都算是開了眼界。

    更可怕的是，隨著一些木頭被處理好了送來，有了原料的學徒們又有了新的玩具，一口氣又生產(chǎn)出了5把這樣的椅子來。

    在克里斯看來，眼前的這一切都還只是一個開始，他手里還有好看的印染配方，還有織布機這種工業(yè)革命的大殺器，還有蒸汽機這樣的動力裝置……

    總之，一旦讓他邁開工業(yè)文明的腳步，一切都將不再是問題。他可以用搶錢的速度，把周圍的財富迅速的積累到自己的口袋里。

    “我們有了這種設備，就可以源源不斷的生產(chǎn)椅子桌子。就按照一套座椅5個銀幣計算，一天我們就能收入1個金幣！”晚飯的時候，斯特里德神采奕奕的對狄恩斯說道。

    狄恩斯也對克里斯搞出來的機床設備興趣濃濃，按照斯特里德的計算，一年他們就差不多可以多收入300個金幣，這絕對算得上是一筆巨款了。

    如果擴大生產(chǎn)規(guī)模，把產(chǎn)量提升一倍，領地里每年就可以獲得兩倍利潤，足夠繳納增加的金幣稅賦了。

    “可惜如果我們一直這么便宜的賣木工產(chǎn)品，價格很快就會跌下去……這幾個月差不多能賣5個銀幣，幾個月后就只能賣3個銀幣了。”克里斯在大家都很高興的時候，潑了一盆冷水下來。

    深知市場規(guī)律的他，對于這種傾銷模式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一旦產(chǎn)品開始大量流入市場，價格也會必然的持續(xù)走低。

    “是啊，我們還是太樂觀了一些，不過，哪怕只有100金幣的收入，對于我們來說也不是個小數(shù)目了。”狄恩斯反過來開始安慰克里斯，讓克里斯有些哭笑不得。

    “實際上，我已經(jīng)開始讓我們的工匠打造更精密的設備，有了這些設備，幾個人就可以完成桌椅柜子的生產(chǎn)——成本可以進一步壓縮。”吃了一口雞肉，克里斯對狄恩斯說道。

    “到了那個時候，生產(chǎn)這種一模一樣的椅子，我們可以把成本壓縮到20個銅幣甚至更低。”說到了這里，他的語氣中充滿了自豪。

    工業(yè)的力量反應到成本上，直觀而且有效。量產(chǎn)的狀態(tài)一旦形成，就只會沖垮所有小手工作坊，占領最廣泛的市場。克里斯甚至不敢想象，如果后世的密度板材被開發(fā)出來，這個時代的家具可以把成本壓縮到什么水平——也許幾個銅幣，就可以購買一套桌椅板凳。

    “所以我們賣木工產(chǎn)品只是賺一筆小錢罷了！”克里斯笑著繼續(xù)說自己的計劃，他的話此時此刻就如同點石成金的煉金術一樣讓人著迷：“真正賺錢的，是賣機器！”

    “我們賣這種木工機器！15個金幣一臺！你們覺得，我們能賺多少？”克里斯伸出一根手指頭，臉上的笑容更勝：“要不了半年，我們的設備就能遍布周邊，把所有的手工作坊都擠垮！”

    “眾神在上……我真不敢相信，這一定是一種，一種賺錢的魔法。”狄恩斯贊嘆道。

    粗略的一算，就知道這可是一年超過3000金幣的大生意啊，即便是在亞蘭特帝國，這樣的生意也堪稱是大手筆了。那些一年可以收入幾千金幣的大貴族，在周邊絕對可以算得上是鳳毛麟角。

    一旁聽著這些消息的斯特里德更加興奮，這代表著他主管的生產(chǎn)還有經(jīng)濟，在未來的幾個月內會扶搖直上飛入云霄。

    這絕對是個好消息，讓他非常興奮的好消息：“這樣一來，克里斯大人，我們就不用提高過路費了。”

    “當然不提高！親愛的斯特里德！我們不僅不提高過路費，我們還要降低過路費！”克里斯面帶微笑的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為什么？”斯特里德有些不解的看著自己的城主大人，一時間腦子還有點兒轉不過彎來。

    “我們這么大規(guī)模的出口木工產(chǎn)品，運輸本身就是個大問題。不鼓勵更多的商人來我們這里，怎么可能把這么多的產(chǎn)品賣出去？”克里斯沒有賣關子，直接回答道。

    “不僅僅要降低過路費，我們還要修路！把衛(wèi)兵抽調出去500人，讓他們修葺道路，這樣才有更多的馬車來到塞里斯城！”說到這里的時候，克里斯看向了瓦格隆。

    “沒問題，大人！我明天就抽調部隊。”瓦格隆雷厲風行，立即答應道。

    “先生們！我們已經(jīng)和從前不一樣了！未來我們會更有錢，現(xiàn)在你們的任務變重了。”克里斯端起了酒杯，用里面的劣酒遙敬了三個手下：“你們要想想，怎么把這些錢光了。”

    聽到這個說法的時候，三個人各自笑了，斯特里德聽得可能比瓦格隆明白一些，他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金幣的光芒，那些光芒在他懷中，撐起他臉上向上的弧線，所以笑得更燦爛一些。

    瓦格隆倒也知道錢對于軍隊的用處，不過他還不能馬上把眼前這些椅子和戰(zhàn)場上的砍殺聯(lián)系起來，那些椅子腿，他總會下意識地想成過粗的斧柄，看起來別扭，所以笑得比較僵硬。好在他已經(jīng)得到了一個比較淺顯的工作任務，就是修路。

    而克里斯似笑非笑地觀察著這二位。在喝下一口酒后，他忽然嚴肅起來了：“知道嗎？我可對家具一點興趣都沒有。幸好我也沒在你們臉上看出來，對我賣椅子的事有半點嘲笑，不然我會更嚴肅。”

    “您的意思是什么，城主大人？……你想說什么？”斯特里德和瓦格隆又陷入了疑惑之中。

    “把它當成一場戰(zhàn)爭的序幕好了，我需要你們倆按照這個標準去做準備，好嗎？”，克里斯認真地注視他所依賴的兩個人：“就像備戰(zhàn)一樣，需要計劃、籌備、執(zhí)行和調整，好嗎，這是個開頭，對于我，對于未來都很重要，我需要你們。”

    “當然，大人，全聽您的吩咐”。三個人齊聲回答道。

    “一旦我們量產(chǎn)的東西開始在周圍打響名聲，那周圍的領主們就會把主意打到我們身上。從前大家相安無事，那是因為大家都窮……可如果我們先富裕起來，那情況就不一樣了！”克里斯繼續(xù)說道。

    “所以，在沒有自保的手段之前，我們就先一點點的積累一些木工機械，完善我們的設備，儲備一些人才！”克里斯準備先暫緩一下曝光自己實力的速度，他覺得應該先發(fā)展一些自保的手段出來之后再做打算。

    于是按照克里斯的計劃，首先將木件機床的制造向全城鋪開，新設置十個木器加工廠，但是所有加工廠在前兩個月里要堅持執(zhí)行一條規(guī)矩，那就是只許制造和測試機床，不許批量生產(chǎn)木器，許多工匠和學徒被這些加工廠的高薪吸引，制造和試著改進著這種復雜的大工具，在等待第二個命令之前享受清閑。

    而克里斯和他的左膀右臂可沒有清閑，對于發(fā)展來說，等待是無奈之舉，而在塞里斯城開始傾銷它的木器之前，必須等待另一件東西的保障。油漆？當然不是。那是一件克里斯在穿越后的當天夜里就精繪了圖紙的——火炮。

    要用鋼材做冶煉實驗，還要去找黑火藥的原材料，這可不是椅子腿的純物理切削，克里斯和斯特里德在他們舉杯之后的六個月里，幾乎馬不停蹄地進行著火炮的研制。為了效率也為了保密，克里斯把鋼材冶煉、零件鑄造、火藥配置和炮彈制造分為四處獨立進行，直到第五個月，才秘密組裝，并測試成功。

    當然木匠們沒有清閑到五個月，他們在第三個月就接到命令，開始批量制造各種的木器家具，大家雖然很忙，可對于生產(chǎn)速度和質量的贊嘆卻從未停下，他們心中最大的矛盾和疑惑就是這些家具的價錢，因為又一個不正常的命令已經(jīng)延續(xù)到今天，就是只生產(chǎn)和儲存，不許議價不許賣。

    “瓦格隆呢？！”克里斯叫道。

    “他正要見您呢，”斯特里德回答：“他修了五個月的路，昨天已經(jīng)基本上完成了。”斯特里德特地補充了一句。

    “也是時候讓他接手了，”克里斯舒了一口氣，把所有火炮的組裝和測試，交給軍隊吧，要嚴格保密。估計一下我們能有多少門火炮？”

    “估計能有20門火炮，200發(fā)炮彈。”斯特里德回答。

    “你覺得夠用嗎？”克里斯隨口一問。

    “這個……我不知道，大人。”斯特里德被問得有點無辜，他接著說道：“但是我們的財政已經(jīng)撐不住了，修路、加工廠、火炮，按您的意思，我們已經(jīng)把錢花光了。”

    “好，總比被搶走好，”克里斯說到：“賺了錢花不到，可是最虧的事了。比頭腦、技術、甚至運氣，更直接的來錢方式，就是搶吧。這個我能想到，那些該死的強盜也能想到，所以我得準備好讓所有覬覦我們財富的人去死。”

    “是的，大人。”斯特里德點了點頭說道。

    “對了，你剛才說財政撐不住了……能不能再想辦法，撐住一段時間呢？我需要讓格瓦隆有時間來操練戰(zhàn)士們使用火炮。”克里斯有些為難的說道。

    “那我可以先解雇加工廠里那些吃了我一周白飯的學徒們嗎？”斯特里德有些不甘心的反問道。

    “那算了，我們可馬上就開始賣椅子了，保證他們隨時可以做工的狀態(tài)，訓練的事情，我再想想辦法！”克里斯不得不改變自己省錢的想法。

    “這個我可以保證，我外甥都打算去那當學徒了。”斯特里特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