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利的恐懼感再次撲面而來，沈小新的手開始克制不住地發抖，操作更是變形到沒眼看。黑粉的彈幕鋪天蓋地而來，粉絲也只能尷尬沉默，沒辦法幫他解釋。
那場游戲沈小新被桑泊與殺了整整七次，而林霄卻在他的保護下一點點發育起來，數據反而變得好看。他幾乎能想象明天的營銷號會怎么寫，“kg首發ad不如替補”，又或者是“老牌ad被新人吊打”之類的。
獲得勝利的林霄笑得很開心，這聲音落在沈小新耳中簡直是一種挑釁。明明自己才是這個隊伍的首發，桑泊與為什么要偏心林霄？
沈小新用力捏緊鼠標。
在游戲中受到的屈辱不斷加劇。
林霄還不知道自己的熱度正在迅速上升，何子毅和桑泊與都是kg戰隊的流量大神，和他們前后雙排之后粉絲也水漲船高，直播間全是密密麻麻的彈幕飄過。
他沒見過這場面，不知道該怎么應付，看到什么就回復什么，“皮膚為什么會這么嫩？啊，這個，可能是喝牛奶比較多吧……為什么有黑眼圈？嗯，因為昨晚熬夜了……為什么這么可愛？額，這個……”
林霄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靦腆地抓著頭發，淺金色的頭發翹起來一搓，看著就更可愛了。
打完一把游戲的白野回頭，問他：“小孩，你要不要跟我排？狐貍和小喪你都排過了，該輪到我了吧？我帶你見識見識新晉打野的厲害，帶你殺穿峽谷之巔！”他說著還自戀地眨眼。
林霄還沒來得及回答，彈幕鋪天蓋地：[不要啊！！！不可以！！！]
[不要和我小喪搶人了！打咩！]
[lucky你不要過來啊！]
看到彈幕這么抗拒，林霄已經打算拒絕，隨后耳機里傳來“汀”的一聲：kg丶sun邀請你一起排位。
林霄：？
桑哥不是不愛跟人雙排嗎？
第一天直播圓滿結束，風然拿到直播數據找到林霄，“昨天直播感覺如何？”
林霄本來想說有點累，又聽他說：“哇，感覺數據還可以啊，你的提成有著落了。”
他愣住，“直播有提成嗎？”
“當然有了，你沒看直播約嗎？”風然扶起金絲眼鏡，“你直播還吃得消嗎？后面除了打比賽，平時都要打開直播，這也是你收入的一部分。”
跟錢有關的事林霄不會拒絕：“沒問題。”
“對了。”風然走之前拿出一張卡，“你的工資卡我也給你辦下來了，等著打錢吧。”
林霄愣了一瞬，捏住那張小小的卡。他摸過很多金卡、黑卡，但只有這張給他的感覺特別真實。
以后，他也能靠著自己生存了嗎？
工資打下來的那天，桑泊與發現自己的新室友不太對勁，鬼鬼祟祟地東張西望，手里捏著工資卡，一會兒放在包里，一會兒夾在書里，一會兒放在盒子底下。
桑泊與冷眼看了半天，在他準備把卡藏在床底下的時候忍不住出聲：“你是怕掉了嗎？”
林霄不好意思地撓頭，“第一次掙到錢，有點激動。對了，桑哥，你知道上次幫我交罰款的是誰嗎？”
桑泊與蜷著長腿坐在沙發上，喪喪地瞅了他一眼，“你問這個做什么？”
“發工資了，我想還給他。”
“不用，兩百塊而已。”他收回視線，繼續玩自己的手柄。
林霄繼續藏自己的工資卡，然后帶著取出來的兩百塊來到前臺：“玲娜在嗎？我想問問上次幫我交罰款是誰？”
小姐姐禮貌回他：“玲娜不在，我可以幫忙查詢一下，稍等。”
隨后查了半天，回復他：“抱歉，記錄上沒有寫明。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幫忙調查一下監控。”
啊這，還錢怎么搞得跟捉賊一樣？
林霄婉拒了幫助，回到房間還在想著，到底是誰幫他還了欠款？
是何子毅嗎？看起來他確實像是熱心腸。會是沈小新嗎？他看起來也很好心。還有陸天恒，雖然不愛說話但是也不是不可能……
林霄用力喝了一口牛奶。
幽暗的熒光落在桑泊與死氣沉沉的臉上，他就像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行尸走肉，對外界發生的一切都沒有反應。
直到林霄蹦跳著送來一盒牛奶，“給。”
桑泊與停下手柄，他接住牛奶，忽然問他：“要一起玩嗎？”
林霄笑著：“好啊。”
兩人擠在沙發上一人一個手柄，玩到眼皮都抬不起來，都還在玩。林霄窩在他身邊睡著了，手柄掉到了地上，桑泊與仍舊堅持往下做任務，舍不得結束這個關卡。
林霄睡得很死，蜷縮在沙發上。
即便是這樣桑泊與也沒有叫醒他，或許真的孤單太久了，很想有個人陪著，哪怕不說話也行。
第二天林霄被鬧鐘吵醒，沒看到桑泊與，他下樓和白野閑聊，才知道他打籃球去了。
嗯……熬夜早起還打籃球。
這樣真的不會猝死嗎？
林霄又投入緊張的訓練當中。
他上樓拿外套，忽然聽到安教練訓斥桑泊與的聲音，響徹會議室。
“夏季賽馬上就要開始了，你還敢去打籃球？我問你，如果把手傷到了你要怎么辦？把世界賽名額拱手送人嗎？桑泊與，你是怎么答應過我的？你說你要拿世界冠軍，你說你要服從我的安排，你現在就是這樣服從的嗎？”
被罵的桑泊與仍舊一聲不吭。
林霄踮起腳尖，只看到他桀驁不馴的側臉，消瘦的側臉隱沒在昏暗中。
安教練的語氣忽然又松軟了下來，他苦口婆心道：“我知道你情緒不好，你需要發泄，但不是通過這樣的方式，你有什么不滿可以說出來，我們大家一起分擔。桑泊與，我不準你再去籃球場，聽到沒有？”
桑泊與看了他一眼，死氣沉沉的眼中冰冷如刺刀，“你真的覺得kg能打進世界賽嗎？”他說完拿起他的外套，頭也不回地離開，他路過樓梯口看了林霄一眼，從他身邊側身而過。
微風吹起林霄的發梢，他被剛才的眼神怔住了。聲音也卡在嗓子眼，發不出來。
安教練看到他，嘆了一口氣，“桑泊與是個好孩子，只是性格比較孤僻，不全是你看到的那樣。”他忽然想到什么，小聲跟林霄交待：“林霄啊，你跟他是室友，你幫我個忙……”
林霄聽完，愣怔了。
“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