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大家講個笑話:宰是森鷗外最信任的部下】
【太宰不可能被敵人抓住逃不出來,他絕對是故意的】
【森屑應(yīng)該明白這事,希望沒有火坑等著神渡跳】
【+1】
【所以宰在哪里,神渡要不去武裝偵探社問問亂步?】
【好主意】
【見流的傘還在亂步那里呢!】
【想見亂步+1】
彈幕分析得頭頭是道,還有人給神渡出主意,讓他去找曾有一面之緣的黑發(fā)青年詢問太宰的位置。
這一點沒什么必要。
神渡見流心里有些猜測,而且那把雨傘實在微不足道,就當(dāng)做送給對方了。
他先聽從森鷗外的安排,重新回到了之前的事發(fā)地點。
portmafia的貨物已經(jīng)差不多搬運完畢,底層的清道夫開始進行掃尾的工作,神渡見流輕松就注意到了等候在附近的黑蜥蜴百人長。
跟同對方一起過來的還有站在隊伍中央的立原道造,都是曾經(jīng)見過的熟面孔。
“神渡君。”
廣津柳浪語氣沉穩(wěn),披在肩上的圍巾干凈平整,克己復(fù)禮地站在原地,態(tài)度相較于第一次見面變了許多。
從稱呼就能看出來,君雖然是上位者對下首的稱呼,但口吻尊重的同時更偏向于親近。
“你好,廣津先生。”
神渡見流粗略掃視了一下對方帶來的人手,20-30左右,基本上都是經(jīng)驗豐富老練的成員。
……有些礙事。
其實用不著這些人,他一個人就足夠了。
“神渡君,對于太宰桑的下落你有什么想法嗎?”
廣津柳浪面上如常,實則不露聲色地打量起神渡見流纖瘦柔弱的外表,對方的臉色似乎比上一次見面更加病態(tài),仿佛已經(jīng)命不久矣,疾病深入骨髓了。
boss看中的就是這個少年……
他也是剛從森鷗外那里得知神渡見流的能力。
當(dāng)初誰都不會想到,在臥底任務(wù)中殉職的江口引薦過來的新人,竟然有著完全不亞于重力操縱的強大異能。
看著白發(fā)少年不驕不躁,乖巧恭敬的態(tài)度,廣津柳浪的心中多了一份欣賞。
尤其是對方單薄柔弱的身板又可憐又無助,言行舉止還那么乖,不自覺就會博得一些年長者的關(guān)心。
“嗯,去商業(yè)街。”
神渡見流十分無辜地走過去,他沒忘記太宰治曾透露過「kk商會」之前的據(jù)點。
按照彈幕的說法,對方應(yīng)該不會白提這件事,線索有極大概率在里面。
如果能得知大致的范圍,再加上他的才能,找到對方還是比較容易的。
“商業(yè)街嗎?我知曉了。”
廣津柳浪朝著身后的手下們擺了擺手,并沒有質(zhì)疑神渡見流的想法。
一行人立即朝著目的趕了過去。
神渡見流很隨意地走在另一側(cè),沒跑到領(lǐng)頭的位置或者跟在廣津柳浪旁邊,于是行動途中,隊伍里的立原道造像之前的小島一樣湊了過來。
“喂,不錯嘛你。”
“老爺子突然召集人手說要配合一個新人救援干部,沒想到是你這家伙啊……這次總共來了3個小隊,而且都是我這種十人長備選的,以你現(xiàn)在的資歷,能得到這樣的協(xié)助非常受重視了。”
立原道造語氣感慨,甚至透出了幾分無語:“不過你沒事吧?看著不太妙啊,眼窩里的青色和熊貓一樣。”
神渡見流眨了眨紫色的雙眸,沒有及時回話。
他瞥了一下彈幕,滿足大家的好奇開口念道:“上次你身邊的蒙面女生……”
“啊?”
容貌帥氣的紅發(fā)少年愣了愣,反應(yīng)片刻才明白神渡見流在講誰:“你說銀那個家伙么……嘖,她去地下訓(xùn)練暗殺了。”
“我絕對比那個家伙更早當(dāng)上十人長,我的隊長和老爺子可是很看好我呢。”
“嗯。”
神渡見流無所謂地點頭。
“說起來,你這兩天過得怎么樣?我下午還從黑蜥蜴的其他同伴那里聽說了你和石崎隊長的事。”
“完全是一夜之間大放光彩啊。”
立原道造抬起手拍了一下白發(fā)少年的后背,琥珀色的棕金眸子毫無異常地盯著四周暫時空蕩的景色,目光重新回到神渡見流的身上:“記得你之前還想找情報處,現(xiàn)在已經(jīng)去登記過了吧?”
“還沒有。”
他今天晚上本來要去的,但被首領(lǐng)的任務(wù)擱置了。
“是嗎……嘛,推薦你人少的時候主動去比較方便,下午2、3點左右最好,我上次是不是沒說來著,既然你現(xiàn)在有條件的話我就告訴你吧。”
“情報處在總部第三棟分樓第4層左拐倒數(shù)最后一片,負責(zé)人應(yīng)該在靠樓梯……啊不對,應(yīng)該是靠植物那一邊的倒數(shù)第一間,額,你記住了嗎?”
“嗯,謝謝。”
“……你確定記住了?”
立原道造表情復(fù)雜了許多,他自己都不能保證自己記住,而且中間還不小心卡殼了一下。
回想起上次的經(jīng)歷,他不信邪,亦或者說不死心地抓了抓頭發(fā),決定考考對方:“那,你再給我重復(fù)一遍?”
“情報處在總部第三棟分樓第4層左拐倒數(shù)最后一片,負責(zé)人應(yīng)該在靠樓梯。啊。不對。應(yīng)該是靠植物那一邊的倒數(shù)第一間,記住了嗎。”
白發(fā)少年清脆的音色穩(wěn)定極了。
立原道造:“………”
“啊不對這種說錯的話就不用原封不動地重復(fù)了啊喂——!!”
【哈哈哈哈立原又被震撼了】
【上次就被打臉了吧立原,怎么還不信邪啊寶!】
【這兩個人真可愛2333】
【再聽一次還是被見流的記憶力驚到】
【感覺立原和神渡關(guān)系好好誒,明明沒見過幾次面】
【我們阿流崽崽就是容易吸引大家的關(guān)注啦】
……
他和立原道造的交流只是一個小插曲而已。
借此得知情報處不忙的時間段,神渡見流心情不錯,沒過多久就帶領(lǐng)黑蜥蜴找到了太宰治的位置。
沒錯。
以他的才能,通過商業(yè)街的舊據(jù)點偵查出敵方現(xiàn)在的據(jù)點比想象中容易。
神渡見流趕到地方的時候,太宰治正被人綁在倉庫的后面打哈欠,他雙手帶著手銬,幾個敵人或認真或松散地站在旁邊看守著對方。
英俊清秀的少年身形融合在黑夜當(dāng)中,黑色微卷的頭發(fā)蓬松柔軟,柔和的鉑金月光為他鍍上了一絲懶散和隨性。
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周圍的動靜,對方收起打哈欠的手掌,好聽的聲音輕輕呢喃道:“到時間了吧。”
“喂……什么到時間了!?”
看守的人頓時心生警惕,他們也注意到前方的基地傳來不正常的腳步響動,甚至隱約響起了槍聲。
按照上面的說法,這個看起來只有17、8歲的少年是港口黑手黨歷年來最年輕的干部,實力絕對不容小覷。
“你是不是謀劃了什么?”為首的男人打開保險栓,直接將槍指在了太宰治的腦袋上:“給我老實交代!”
“哈,真不錯啊。”
太宰治絲毫沒有露出懼色,深邃的鳶色眸子幽幽地盯著那道槍口,拉長的口吻甚至染上了幾分輕快:“來吧——按下你的食指。”
“這樣一來,我至今為止一直追求的夙念就能實現(xiàn)。”
“我會非常感謝你的,就此殺了我吧。”
“你……”
男人被太宰治自然流露出來的壓迫感震懾到,用看瘋子一樣的眼神看向他。
“快啊,你在猶豫什么?”
“前面的基地已經(jīng)被portmafia的人手包圍了哦,他們進攻到這邊只是時間問題。”
黑發(fā)少年清軟的聲音有種蠱惑人心的魔力,明明雙手被束縛著,恐怖的眼神和冰冷的氣勢卻猶如來自深淵的魔鬼。
“太宰先生。”
在敵人雙手微抖,差點真的按下扳機之前,神渡見流及時出現(xiàn),面無表情地擊倒了對方。
太宰治:“……”
“呿。”雖然早就知道來的人會是誰,棕黑發(fā)少年還是擺出了不滿意的表情:“是你啊。”
“來得可真晚呢,把臨時上司扔在這里這么久——不合格。”
“對不起。”
神渡見流神色平靜地掃視著四周,正如太宰治所說,廣津柳浪正帶著黑蜥蜴沖鋒倉庫前面的區(qū)域。
只有他自己跑到了這邊營救太宰治。
分工合作,效率顯然更高。
“你,你是什么人?!”
另外兩個看守人員驚愕地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白發(fā)少年,在同一時間快速精準地掏出了手.槍。
“別忘了這家伙還在我們手上…!”
意識到portmafia的援軍來了,其中一人再次用槍口對準了太宰治的太陽穴。
“你說這個嗎?”
不等神渡見流有動作,蹲坐在地上的太宰治率先打了個響指,銬在腕部的手銬輕松掉了下來。
“什么?!什么時候……”
對方還沒反應(yīng)過來,容貌俊秀的黑發(fā)少年就出其不意踹向男人的下顎,將他踢暈在地上。
“雖然我渴求著死亡,但總是被人這樣不禮貌地用槍指著單純做做樣子,還是會生氣的啊。”
現(xiàn)場只剩下一個人。
“你…你們……”
留著光頭的敵人冷汗直流,面前是港口風(fēng)聲鶴唳的干部,后方的基地內(nèi)部也傳來火拼的槍聲,他終于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明明聽聞搬運貨物的成員出了事,首領(lǐng)立即舍棄了原本的大據(jù)點。
不過事情還有轉(zhuǎn)機!
舊的據(jù)點里還有殘留的同伴,那邊留下了4成人手搬運物資,只要安排增援過來的話……
像是猜到他在想什么一樣,太宰治微微笑著提醒道:“你應(yīng)該沒忘記吧,我是從另一個據(jù)點被你們轉(zhuǎn)移過來的。”
“可惜你們現(xiàn)在的臨時boss還想用我去談判呢。”
“事實上,我在來的路上已經(jīng)在那邊安置了炸彈。”
語氣輕盈的黑發(fā)少年這樣說著,雙手已經(jīng)踏著被踹暈的敵人的身體輕松爬到了倉庫的屋瓦之上。
純潔的月光傾灑在對方毫無瑕疵的面頰上,夜風(fēng)吹拂著他蓬松的卷發(fā),太宰治嘴角的弧度略微擴大,一把掀開穿在身上的西裝外套,露出了綁在腰間的復(fù)雜裝置:
“連同我身上的炸彈一起——”
【???】
【什么情況,太宰身上什么時候綁了炸彈】
【不是,我又有點懵了,有沒有課代表梳理一下】
【課代表來了:首先敵人有兩個據(jù)點,神渡帶著廣津老爺子找到了小據(jù)點,他們分成兩波,一個在前面沖鋒,一個跑到后面去救太宰】
【太宰表示他之前被綁在大據(jù)點,那里已經(jīng)被他裝了炸彈,再加上現(xiàn)在身上綁著的,兩個據(jù)點剛好都能被炸飛殲滅】
【太宰,狠人】
【救命,所以宰又要自殺了嗎,雖然他肯定死不了】
【我靠,那站在旁邊的神渡怎么辦!】
神渡見流深深皺起了眉。
他大概能確定太宰治什么時候給自己的衣服下面綁了炸彈。
……在對方回辦公室取游戲機的時候。
像是印證彈幕的梳理和猜測一般,站在房屋之上的俊美少年面帶微笑,僅露的那只深邃眸子一眨不眨地俯視著仰起頭的神渡:“見流君,建議你快點逃哦。”
“另一邊的黑蜥蜴應(yīng)該不會被波及到,但我可不能保證你的安全。”
……
旁邊的男人早就屁滾尿流地往遠處跑去,生怕被卷進接下來的爆炸當(dāng)中。
太宰治已經(jīng)舉起口袋里的開關(guān)裝置,云淡風(fēng)輕地將其握到了掌心里。
“撒,見流君……”
少年的嘴角輕揚,綺麗璀璨的眸子里卻透著濃濃的惡意。
是的,惡意。
不是要一次次的救下我嗎?不是冠冕堂皇地說著越界的大話,闖入人家不想被觸碰的安全距離,厚顏無恥地想要保護我嗎?
以現(xiàn)在的時間,絕對不夠你沖上來,還要拆下嚴嚴實實用特定手法纏綁在身上、哪怕是0.1秒鐘也無法粗暴拽下來的炸彈。
只要我按下手中的按鈕,一切都會結(jié)束。
神渡見流讀出了對方?jīng)]有表明,卻隱藏在眼眸深處的意思。
“……”
他默默抬手,摸向了掛在自己耳垂上的銀色耳釘。
材質(zhì)特殊的十字架自來到這個世界以來第一次被摘下,皮膚雪白的少年發(fā)絲飄動,凝紫色的眸底一瞬間變得平靜異常,猶如冰冷沉寂的海底,不自然的利風(fēng)在他身上生成了極為不妙的氣場。
與此同時,不斷往后退去的太宰治計算著彼此的距離,按動了手中的開關(guān)。
“轟隆——!!”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徹天際,遠處燃燒起沖向黑夜的火光。
距離這里幾千米的地方霎時被炸成灰燼,那是kk商會之前舍棄的最大據(jù)點。
然而……他們所在的倉庫卻毫無動靜。
明明太宰治已經(jīng)按動了開關(guān)。
事實上,他手里的裝置根本就不是控制綁在身上的炸彈的開關(guān),單純只能操縱另一頭的據(jù)點而已。
神渡見流瞬間便明白了這件事。
他垂下雙眸,看著自己動用超越極限的身體才能,極速從對方身上替換到自己身上的、毫無爆破跡象的炸彈,稍稍安了一些心。
看來拯救絕望的行動沒有失敗。
少年此時已經(jīng)回到了原位,這一系列行動都發(fā)生在對方拇指按下開關(guān)的間隙,絕沒有超過0.1秒。
太宰治:“……”
對方驚訝地站在原地,摸了摸空無一物的腰間,他動了一下嘴,似乎想要說些什么。
然而,銀發(fā)少年慘白的臉仿佛被抽干了血色,喉嚨里的腥甜再也壓制不住,沖破極限的痛意順著神經(jīng)深入四肢百骸。
大口大口的血液從他的口中噴吐出來,神渡見流單手支撐著地面,直接跪到了地上。
在太宰治略微收縮的鳶色瞳孔中,他抬起頭,強撐著模糊的意識難得欣慰地抬了一下嘴角。
“太宰先生,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渾身布滿血跡的白發(fā)少年咳著血,實在沒有站穩(wěn),閉上眼徹底暈了過去。
……
即使是彈幕也沒有注意到,在他倒下的那一刻,黑發(fā)少年的表情明顯出現(xiàn)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那種神色好似精心豎起的堅實城墻被用力擊潰,深厚的冰川不得已裂開一條縫隙……
在輕易灑進來的暖陽下脆弱得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