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誰的短信?】
【神神叨叨的,不會是異能特務科吧】
【我盲猜一個安吾】
【神渡要不要檢查檢查身上,畢竟剛從宰的屋里子出來】
【確實啊,萬一被神不知鬼不覺地安了竊聽器呢……】
不會。
自己身上有沒有安裝東西,神渡見流還是比較清楚的,如果連這都發現不了,他就不配稱作「超高校級的希望」了。
彈幕猜的應該沒錯,短信的另一方可能來自這個世界的官方異能政府。
可以去看看。
這有利于自己更好地掌握江口先生的的情報,也就是說——存在意義。
***
櫻木町是前往東京的高架車站,起點站在鶴見,神渡見流在乘坐電車之前先把手上的濕衣服送去了自助干洗店,準備妥當才去了車站。
他確定來的路上沒有人跟著自己,但轉過許多路口邁入咖啡廳的那條街道時,不正常的視線出現了。
有人在暗處盯著他。
神渡見流停下腳步,仔細辨別了一下對方的位置,似乎在……咖啡廳斜對面一家不起眼的小郵便局里。
他面色平靜地朝著那邊瞥了一眼。
氣氛瞬間變得有些繃緊,注視著這邊的目光短暫消失了1、2秒鐘,白發少年無視四周微妙的變化,抬腳邁進了短信里所說的咖啡廳。
左手第3間。
是個裝修相對封閉,藝術氛圍充沛的包間。
深咖色的木質墻壁掛滿了枝葉繁茂蔥綠的小型盆栽,米褐相間的條形花紋沙發為這里增添了一絲溫馨,神渡見流邁進來的那一刻便注意到了坐在里面的黑發青年。
“坂口先生。”
包間的門已經關上了,這里連窗戶都沒有,環境變得更加私密。
【果然是安吾啊】
【要開始密謀什么了嘛!刺激】
【神渡確定要和異能特務科這邊交接了?其實我更希望他能全身心留在港口,這樣會活的輕松許多】
【但是港口是大叔的仇人啊t^t】
【港嘿其實不適合神渡這樣善良的人,他天生就屬于光明】
【我其實希望見流可以輕松一些,看著他這么努力地游走在世間,我簡直沒臉頹廢了】
【我總擔心宰在背后盯著,確定沒人發現這里吧?】
神渡見流目不斜視地走向小沙發,開口順勢提道:“外面有人盯著這邊,一個戴著墨鏡穿白襯衫的女人。”
“……真虧你能注意到啊。”
坂口安吾表情似乎有些復雜,他推了一下眼鏡冷靜地說道:“放著不用管,那是負責監視這次行動的特工,有什么不對會立即通知我們。”
“嗯。”
神渡見流無所謂地坐到了沙發制的柔軟椅子上。
“喝點什么?”
“根據之前獲得的報告,江口曾透露過你喜歡吃草莓蛋糕,我提前幫你點了一份。”
劉海用發膠梳上去的黑發青年用手比向桌子上的精致小甜品。
神渡見流:“……”
“謝謝,這個就夠了。”
他沒有開口解釋,自己的確很久沒吃過了。
不過這塊蛋糕的樣式和江口先生常買給自己的不太一樣,而且目前的對話都屬于浪費時間,還是盡快進入正題比較好。
“坂口先生,你突然找我有什么事嗎。”
坐在對面的坂口安吾沉默了幾秒,原本還算輕松的氣氛轉向了幾分凝重,對方坐直身體,從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
“你已經去過花店了吧,神渡君?我得知這件事,下午抽空去上報了你的問題。”
“你想加入異能特務科嗎?”
……
這不是想不想的問題。
在昨天踏入花店,打開檔案袋的那一刻起,神渡見流的立場就只能劃向異能特務科了。
如果拒絕的話,對方應該不會放任這么一個定時炸彈行走在港口黑手黨。
再次重申,神渡見流根本無所謂。
組織對他來說只是生存的居所,就像gss一樣,他對portmafia根本沒有忠誠心,唯一需要考慮的只有太宰治的存在。
但他目前想到了解決辦法,只要繼續潛伏下去就行了。
“沒必要問我這些。”這已經是默認的事。
白發少年的表情漠然。
坂口安吾:“……”
他沒有說話,停頓半晌才把手放到自己拿出來的文件上,順著光滑的桌面慢慢將它推了過去。
“這是保密協議,先簽一下吧。”
“嗯。”
神渡見流眼睛眨都不眨地簽了字。
“本來不該是我來負責這件事的,但你也知道,我們現在的情況非常特殊。”
“上面肯定不能把你叫回去。”
“而且我和江口君也是舊識,所以暫時由我來負責你。”
見神渡見流簽了字,文件在這一刻生效,坂口安吾松了口氣,語氣也比剛才緩和幾分:“你有15天的考察時間。”
“很抱歉,這份協議附加了異能,寫下真名的人必須嚴格遵守。”
“如果15天內相安無事,那么神渡君就合格了,畢竟你也清楚政府無法隨隨便便輕易相信一個來歷不明的人,這對你我其實是負責的信任。”
【來了,開始畫大餅了】
【能理解吧,這么機密的事肯定要嚴謹一些】
【唉,神渡還是跑到官方那邊去了嗎?】
【心疼神渡要勾心斗角了】
【話說主播的名字是本名嗎?】
【其實我一直覺得,神渡的名字和神座出流很像】
【像+1】
【單拎出來可能沒啥,但和阿流之前說的“超高校級的希望”結合起來,就耐人尋味了】
【超高校級的希望……彈丸里的神座出流就是這個稱號】
名字嗎。
神渡見流坐在原位,冰紫色的眸子波瀾不驚地看著文件。
他在改造前自然不叫這個名字。
第一位實驗體名為“神座出流”,是因為對方被賦予了初代校長的姓名,他承擔著所有高層最美好的期望。
而神渡見流作為第二位實驗體,乍一看,他的名字似乎和那位前輩……亦或者說,和初代校長的讀音有些相像。
但事實上,他的新名字與初代校長完全無關,而是被賦予了獨屬于自己的新含義——
神不渡我,我渡世人。灼見真知,流芳于世。
他要做的是引領大家從絕望中走出來,哪怕身處被神明遺棄的彈丸之地,也要為這殘敗的世界傳出希望的火種,直至自己生命的盡頭。
這是他作為高層的父親,在臨死前為他起的新名字。
“還有別的事嗎。”
容貌蒼白脆弱的白發少年蓋上筆帽,語氣十分平靜。
“……你要了解一下江口的事嗎?”
坂口安吾見對面點了點頭,有些猶豫地斟酌道:“相信你也知道了他潛入portmafia的原因。”
“江口一直想伺機殺死港口現任干部,佐佐木。說實話,這幾乎是一件異想天開的事情。”
“如果對方沒成為干部之前還有幾分可能,但是現在希望渺茫,因為他嚴格把控自身行程,不僅身居高位,周圍還匯集了不少身手不凡的部下,除非擁有一些特殊的異能,不然連接近對方都難。”
“而且一旦露出蛛絲馬跡,江口身份暴露會給異能特務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上面也不予支持。”
“雖然對方的履歷足以成為重點通緝的要犯。”
神渡見流沒說話。
“就像我剛才說的,他因為動作太過頻繁,被portmafia有所察覺,進入了近期可疑名單。”
坂口安吾的神色有些沉默:“你應該不理解江口作為武裝部隊的十人長,怎么會跑去當臥底吧?”
“是我動用情報處的能力給他透了底。”
“江口通過情報‘機緣巧合’結識了gss的高層,借由認識他們高層這個理由成功通過了當臥底的推薦。”
“如此一來,剛好可以去其他組織里避一避風頭。”
“后面的事你也清楚了。”
……
差不多了解了。
希望渺茫,這對神渡見流來說不存在的,無論政府贊不贊同,他都必須要去殺了那個名叫佐佐木的黑手黨干部。
因為自己就是帶來希望的人。
神渡見流不打算透露給坂口安吾,只是一邊乖乖吃著蛋糕,一邊保持沉默。
少年乖巧的模樣透出了幾分恬靜,但蒼白的嘴唇并沒有什么血色,蛋糕只是幾秒鐘就被機械性的動作吃完了大半,連盤子上粘著的粉色奶油也被全部刮走,沒有一點浪費,這引得對面的黑發青年忍不住提了兩嘴:“神渡君,你的身體應該不太好吧?”
“就算很喜歡吃甜的東西,多少還是控制一點。”
“嗯。”
“……”
“額,你對自己的身世和身體狀況有什么看法嗎?”
“抱歉,我不記得了。”
神渡見流想都沒想,他擦了擦嘴,直接把自己之前給太宰說的那句話給坂口安吾重復了一遍。
也不知道對方聯想了什么,兩個人接下來的談話不長,匆匆便結束了。
***
蹲在咖啡廳對面的特工已經消失,對方似乎不能得知坂口安吾的身份面貌,在黑發青年走之前便離開了,估計來的時間也在他之后。
當然,神渡見流和坂口安吾離開的時候同樣錯開了時間。
他腳步平緩地走在街道上,單手拿著江口先生的大衣,腦海里是坂口安吾給自己透露的對方生前的一些細節。
干部的消息不多,還是要去找小島春樹才行。
不知道江口先生生前給自己做了什么計劃。
神渡見流垂著雙眸,零碎的劉海在額前投下淡淡的陰影,紫色的眼睛掃視著周圍逐漸開始熱鬧的車站和自己目前所在的地理位置。
記得這里和江口先生葬身的地方比較近。
可以去探望一下。
他停下腳步,思索了片刻,抬腳邁進附近的花店買了一束百合。
拿著包裝精致的花束,神渡見流穿過一條條人流變少的小道,徑直來到了整個橫濱視野最好、連接著海域的河岸。
沿著記憶繼續向前,岸上有一片蔥郁幽深的樹林,樹林的附近是比較陡峭的山坡和更大范圍的林子,他輕松就找到了記憶中布滿凌亂墳頭、可以看見大海的懸崖首端。
然而,與想象中不同,那里意外站著一個陌生的身影。
對方背對著這邊,輕緩的冷風吹起那人零碎的短發,他所站的位置貌似是所有墳頭之首——刻著“蘭堂”幾個字的墓碑。
彈幕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神渡見流目不斜視地走過去,他沒有湊到那個人身邊,畢竟江口先生被他葬在了這片墳地的最外圍。
彎下腰將手中的百合放到墓碑面前,不知道是不是聲音引來了前方那個赭紅發少年的注意,神渡見流直起身的時候,剛好與對方那雙湛藍的雙眸對視到了一起。
“你……”
面容精致的橘發少年似乎有些驚訝。
他看了看神渡見流,又看了看少年面前完全沒見過的碑牌和刻上去的陌生名字,眉毛狠跳了一下。
這一片他非常清楚,從來不知道什么時候多冒出來一個墓碑。
像是不信邪一樣,對方又轉回頭確認了幾秒自己來探望的碑名。
的確是蘭堂沒錯。
帶著黑色禮帽的橘發少年表情變得有些奇怪,他上上下下打量起在淡定站在對面的神渡見流。
“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