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然直接不搭理他了,但未成年看他確實不太好,季然翻出上一條筆記,又補充:另外,未成年人不許關注我!!!
網友反饋迅速:
[好的主人。]
[我保證聽話,您說什么就是什么。]
[收到寶寶,我早就成年啦!!]
點開評論區一看,筆記是:啊啊啊啊啊今年寒假又要補課!真的好煩!
季然:“…………”
雖然知道他粉絲群體普遍年輕,但季然沒想到還有這么多未成年。一想到還有小朋友在課余時間看他視頻,季然就莫名變得拘謹起來,擦邊都不敢擦得太用力了。
再加上最近他也拍夠了換裝視頻,季然試圖嘗試一些別的東西。
多方考慮后,季然打算做一期腿環測評,雖然都是擦邊,但他這次希望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
季然選了幾款經典的腿環下單,經歷了第一次的快遞烏龍后,季然再也不敢把這類東西寄公司了。他寫了出租屋地址,讓快遞員優先放在快遞柜,今天沒位置就明天再投遞。
但是收快遞時發生了一點兒小意外,一個快遞員未經他同意把快遞放在了他家門口。
季然下班回來在門口看到快遞,整個人都懵了。還好他這次買的不是女裝,留的也是假名,就算室友看見,也不會想到他在拍女裝視頻……吧?
季然偷偷摸摸把快遞拿進房間,他想給快遞員差評,但又怕被報復,最終還是忍住了,決定以后快遞只留小區地址。
周末又是加班,直到下周一季然才終于調休,開始拍攝視頻。
他計劃得很好,上午拍半天視頻,下午剪輯,晚上還能寫論文和打游戲。卻沒想到拍攝時遇到各種突發狀況,花的時間比他想象中要多得多。
在拍第一條皮腿環時就出了問題,店家預留的孔位太少了,季然腿又細,必須系到大腿根才能完全掛住。
可位置太靠上,普通裙子都露不出來,季然只得換上一條低腰短褲。
長度倒是適合了,但是舒適度大打折扣,穿上又勒又緊。而且這是女士短褲,沒有為小季然預留出一點兒空間,季然每走一步都感覺自己在遭受酷刑,甚至還有走光的風險。
和季然營養不良發育遲緩一樣,小季然也并不是特別的顯著。雖然在正常范圍內,但距離網絡上的傲人尺寸還有很大的距離。
在青春期產生性別差異后,季然就很討厭自己身上這個東西。他認為這代表了某種粗俗、骯臟的記憶,還有他渴望逃離的曾經。
季然初中讀的是鎮上的一所普通中學,不少同學和他一樣是留守兒童,大部分男生都早早就談戀愛,并不重視學習。沒談戀愛的男生,也會躲在宿舍偷看違禁視頻,討論班上的女生。
很長一段時間里,臥室里都充滿了難聞的氣味,地上也都是臟兮兮的衛生紙。
季然很討厭這個地方。
他當時還不知道自己討厭的原因,只是本能地感到厭惡。直到后來他考上了市里的重點高中,他看見城里那些被父母好好規劃未來的孩子,這才恍然大悟,那是他對于下陷的恐懼。
無數個迷茫的深夜,季然都會一遍遍告誡自己:你和那些人不一樣,你不能像他們一樣墮落,你要去更遠的地方。
然后他上了重點高中,重點大學,拿到了一份幾乎是行業頂尖的工作……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確實走出了青春期的噩夢,可似乎又被困進了新的牢籠。
初中同學在宿舍里看黃片,他現在躲在房間里搞擦邊,本質上似乎并沒有什么不同。
季然沒有低沉太久,就把小季然藏在褲子里,認認真真地拍了一條展示視頻。
他拍完視頻,正準備換下褲子,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hello季然,你在家嗎?”是住他隔壁的室友。
季然身體僵了一瞬,他迅速扯了條運動褲套在外面,這才若無其事道:“什么事?”
“可以開門嗎?”男生問他,“隔著門說不太清楚。”
季然本就和室友不熟悉,再加上他床上擺了一堆腿環,衣柜里大喇喇掛著女裝,當然不可能聽話開門。
季然假裝打了個哈欠,說:“我懶得下床,你就這樣說吧。”
對方靜默了一瞬,這才說:“我炒菜沒油了,能借一下你的嗎?”
季然:“我不做飯,我也沒有。”
對方“哦”了一聲,腳步聲逐漸遠去,似乎是離開了。
季然爬起來檢查了一遍門栓,確定反鎖了終于放下心來。
應該沒被室友發現吧?
他拍視頻一直很警惕,那些女裝也是手洗后晾在自己房間里,從來沒出現在公共區域過。
他雖然戴口罩,但有些視頻偶爾會露出眼睛,難道是這樣被人認出來了?
應該不可能,他發視頻連定位都關了,就算刷到他的視頻,城市有幾千萬人,不可能這么巧就懷疑他。
可能真的只是恰好借東西。
雖然被認出來的可能性不高,但這也讓季然多分戒備,只戴口罩還是有些不保險,他又下單了帽子和墨鏡,打算把整張臉徹底遮嚴實。
至于手里的這個視頻……
季然來不及等墨鏡送到,干脆用圣誕節買的禮物絲帶捂住了眼睛。
半透明的絲帶在陽光下能透一些光,勉強能看清環境。
季然就這樣測評了好幾條腿環,說實話,季然對這個效果并不是太滿意。腿環的精髓就是那一圈被勒出來的軟肉,但是季然太瘦了,腿上幾乎沒有軟肉,只有用力勒才能勒出一點點痕跡。
為了讓大腿看起來更有肉感,季然在拍攝前幾天都在努力進食,可惜并沒有如愿讓自己胖起來。
最后一條測評的是腿鏈,價格不貴,季然金色銀色各買了一條。和一般的腿環設計不同,這兩條腿鏈不是捆的,而是要系在腰上。
操作有些復雜,季然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弄明白怎么穿。他剛拍完最后一個鏡頭,正準備解下腿鏈,手機突然響起,寒深的電話打了過來。
季然:“……”
已經開始罵臟話了。
“老板?”季然接通電話,很有禮貌地問,“您找我有事嗎?”
沒事找我,沒事找我,求求了千萬別有事!
寒深:“準備一下,等會兒和我參加一個會議。”
季然:“……”
他就知道,許愿永遠都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季然心如死灰:“什么時候?”
寒深:“現在。”
季然:???
“我還有五分鐘到你家樓下,”寒深說,“你準備好了直接下來。”
季然:“……”
靠靠靠,他是犯了什么天條嗎?好不容易才休息一天,竟然還能被領導親自上門抓去干活兒。
而且這也太突然了吧?
季然罵罵咧咧一頓控訴,打開手機才發現寒深半個小時就聯系了他,但他一直拍視頻,沒來得及看消息。
季然:“……”
雖然如此,但錯的還是寒深!
不過罵歸罵,但季然卻不敢耽擱。他迅速把床上的衣服和腿環塞進衣柜,又急匆匆穿上西裝,背著沉重的電腦出門。
直到等電梯時大腿傳來一陣酸麻,季然伸手撓了撓,然后人傻了。
靠,他剛才走得太急,忘記取腿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