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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1章 吃絕戶

    修慕:“……”

    這種薅新人大禮包羊毛的小事情, 難道說降了嗎應用程序也可以檢測得出來嗎?修慕在心里匪夷所思的這么琢磨了起來,覺得正道靈異圈兒怎么講呢?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挺閑的就是了。

    “我承認我是薅了一點兒羊毛,不過我也并不是有心這么做的!毙弈接谑穷H為坦率地向肥魚卡片做出了這樣的解釋道。

    肥魚卡片:“……”

    “真的嗎?我不信!狈属~卡片將信將疑, 搖頭擺尾地搖了搖頭道。

    修慕:“……”

    “是真的,我一開始點擊領取的時候, 那個按鍵不太靈敏,所以誤觸了很多次,你一直在我的手機里, 你肯定是知道的啊!毙弈脚路属~卡片忘了,連忙繪聲繪色的提醒他道。

    肥魚卡片:“……”

    “你要這么一說的話, 我倒是想起來了!狈属~卡片在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點了點頭, 認同了對方的說法。

    “行吧,既然你不是有心的,那我就游到系統里去給你申訴一下。”肥魚卡片在經歷了一系列的思想斗爭之后, 似乎是終于決定采納修慕的說法,相信了對方是有苦衷的, 并且打算幫他解決這件事情。

    修慕:“……”

    “游到系統里去申訴?”修慕匪夷所思的重復了一句肥魚卡片的話, 覺得他說的這句話未免是有點太科幻了。

    “是啊,這有什么的。”相對于修慕的匪夷所思, 肥魚卡片倒是一副輕描淡寫的樣子,仿佛在描述的不過是自己的日常罷了。

    修慕:“……”

    頗具世外高人之姿, 修慕在心里嘆為觀止的贊美了肥魚卡片一句道, 覺得自己在靈異圈兒里需要學習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沒什么, 魚哥, 請自便!毙弈接谑穷H為尊敬的修改了一下肥魚卡片的尊稱,一面向他做出了一個, 請開始你的表演的手勢。

    肥魚卡片:“……”

    肥魚卡片得意洋洋的拍打著自己的魚鰭,搖搖擺擺的游走了。

    修慕:“……”

    過了一會兒,肥魚卡片一個鯉魚打挺,就從修慕的那部遙遙領先的手機里鉆了出來看上去一副得意洋洋,志得意滿的樣子。

    修慕覺得,他托肥魚卡片辦的那件事情,大概率是已經辦妥了。

    “搞定了,全都搞定了,我一出馬一下子就搞定了!

    果然,就好像修慕意料之中的那樣,肥魚卡片拍打著自己的魚鰭,在修慕的面前表演了一個鯉魚躍龍門的花活,一面得意洋洋的這么說道。

    修慕:“……”

    倒也不必如此,修慕心想。

    不過鑒于人家肥魚卡片為自己辦了一件大好事,修慕還是沒有把自己內心深處的吐槽兒直接吐了出來,而是頗為奉承的點了點頭道:

    “魚哥出馬,那自然是可以買到成功的了。”

    “必須的。”肥魚卡片也深以為然,搖頭擺尾的說,看上去十分得意的樣子。

    “對了魚哥,你是怎么辦到的呢?”修慕有點兒給對方捧哏的意思,又有點好奇的這么問他道。

    “也沒有什么了!狈属~卡片拍打著自己的魚鰭,看上去一副輕描淡寫的樣子,云淡風輕地說。

    “我就是順著網線游過去,跟他們解釋了一下,他們念在你是初犯又是無心之失,也就給你解封了!狈属~卡片解釋道。

    修慕:“……”

    我從來沒有想到過有生之年,竟然還會對順著網線由過去這句話,產生這樣深刻的一種理解,修慕不由得在心里吐了個槽兒道。

    “我知道了魚哥,那就謝謝你了。”修慕想到這里,又向肥魚卡片到了一聲謝。

    畢竟大半夜的,把人家從溫暖的被窩兒里抓出來加班兒,也是一件辛苦的差事。

    他又不是那種喪心病狂的資本家,肯定是要給人家陪著小心,再多付出一點代價的。

    修慕于是給肥魚卡片多加了不少靈氣值,然后看著對方心滿意足,悠哉悠哉的游走了。

    ——

    第二天早晨,修慕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吵醒了。

    修慕:“……”

    是不是班主任又來催我們交實習證明了?修慕在睡夢之中,迷迷糊糊的抱怨了一句道。

    然后他就覺得哪里不對。

    昨天晚上,自己明明是睡在了陸隨的山莊里,又怎么會有什么班主任來敲門呢?

    修慕想到這里,一個鯉魚打挺,就從松軟的床鋪上跳了起來,并且因為彈跳力超高的緣故,竟然一跳,就直接像體操選手那樣,穩穩當當的落在了地上。

    修慕:“……”

    看來是時候把我的彈跳力也往低調一點了,不然的話,體測的時候容易一鳴驚人,萬一戾氣太大,從地球上逃逸出去了怎么辦?

    修慕里面在心里打開了一個天馬行空,瑰麗雄奇的腦洞,一面走到房門那里去看看是怎么個事兒。

    修慕一旦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就看到大門外面,出現了一張管家爺爺的愁眉苦臉,看上去活像個成了精的核桃。

    修慕:“……”

    我到今天為止才注意到,管家爺爺和核桃妹妹長得有點連相啊,修慕在心里吐了個槽兒道。

    “管家爺爺,大清早的,怎么了嗎?”修慕一面在心里瘋狂吐槽兒,一面詢問管家爺爺道。

    “小同學按理來講呢,家丑不可外揚,但是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請你出面主持大局了。”管家爺爺看上去頗為局促,有點欲言又止的蒼蠅搓手著說道。

    修慕:“……”

    “管家爺爺,你不要著急,慢慢說!毙弈较肓讼胝f。

    如果是別人家里的話,聽到了管家爺爺的這種說辭,可能還會覺得有點擔心。

    但是因為是在陸隨的家里,修慕并不覺得以對方的道德修養,會出現什么家丑不可外揚的問題,只要不是關系到陸隨的健康問題,其他的事情對于修慕來說,都是可以十分從容的解決掉的。

    “事情是這樣的!贝蟾攀且驗榭吹搅诵弈侥欠N氣定神閑的態度,原本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的管家爺爺,也被對方的這種閑適的風格所感染了,變得沉穩了下來,語重心長的打開了話匣子,這樣說道。

    “我們家主的那個極品親戚又來了,在外面吵著要見家主,因為這一次他還是帶著家長來的。”

    “我一個外人,也實在是不知道怎么辦了,總不能真的把一大家子人都趕出去吧,雖然家主這么說,可是俗話說得好,這疏不間親不是嗎?還得是小同學你來出面,老朽我才能放心!

    管家爺爺說到這里,看上去十分的糾結,都快要碎掉了。

    修慕:“……”

    “小同學,這可不是我想讓你當擋箭牌,替死鬼什么的,實在是我覺得,雖然你來的日子不長,可是跟我們家主的關系確實是比我要親近的多,我在心里是真的覺得你是可以管事的了!

    管家爺爺似乎是怕修慕誤會了,不等對方的反應,又連忙著補了一句道。

    修慕:“……”

    管家爺爺是不是看出來了點兒什么?還是陸隨曾經跟他說過什么,導致他產生了我是半個家主的想法呢?修慕心想,他想到這里不由得心中狂喜,一股英雄主義的熱潮在他年輕的胸膛里喧囂了起來。

    “管家爺爺你放心吧,這個家我肯定能當一半兒,我也能頂半邊天!毙弈较氲竭@里不由得豪氣干云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看上去一副十分可靠的樣子,如果把他放在種田文里,就是標準的老實本分能扛事兒的男主了。

    “好好好,老夫確實沒有看錯你,真是個好小子。”管家爺爺感動的都快要哭了,連忙拉著修慕就往外面走。

    修慕:“……”

    “管家爺爺,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別急。”修慕連忙攔住了管家爺爺的去路,一面說道。

    管家爺爺:“……”

    “小同學,你不要告訴老夫,你又要反悔了吧?”管家爺爺看上去都快要碎了,急得好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轉的這樣問修慕道。

    “不至于,不至于。”修慕氣定神閑的擺了擺手道,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變色的即視感。

    “不過既然是要去會一會極品親戚,我們還是輸人不輸陣,倒驢不倒架的好,你看我這身上穿著這樣的衣服,怎么能去見人呢?”修慕有理有據,令人信服的向管家爺爺做出了這樣的解釋道。

    管家爺爺:“……”

    管家爺爺聽對方這么一說,忍不住向他身上打量了一下,這一看過去之后,連他自己都被自己的這種忙中出錯兒的行為給逗笑了。

    “你看我真是老糊涂了,你還穿著睡衣呢,就把你往外拽!惫芗覡敔斢悬c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一面連忙松開了手,讓修慕回房間里去好好的捯飭捯飭,千萬不要給陸隨丟了面子才好。

    修慕這才得以脫身,回到了客房的衣帽間里,開始了一場人靠衣裝,佛靠金裝的時尚之旅。

    因為修慕在陸隨的山莊里也算是半個常住人口了,所以陸隨也就在相處的這段日子里,慢慢的給他長住的客房里添置了一些衣物。

    一開始的時候,管家爺爺曾經向自己的家主提議過,要把修慕當成他的接班人——新一任的管家來培養。

    從那個時候開始,陸隨也就慢慢的給修慕添置了一些成套的西裝。

    到了后面,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了的時候,陸隨也會在某些特定的日子里,送給修慕一些套裝作為禮物。

    不過修慕一般來說都是不穿的。

    這倒不是因為他對于陸隨的審美觀點有什么不一樣的看法?主要是因為修慕還在那種喜歡穿運動服和運動鞋的年紀,對于高定的西裝來說,實在是理解不了對方的審美,哪怕是國際一線大牌也依然入不了他的法眼。

    然而現在,修慕卻來到了衣帽間里,摩拳擦掌的準備要大殺四方了。

    ——

    另一邊廂,管家爺爺的日子也并不好過。

    此時此刻,他正跟一群極品親戚在那里斗智斗勇。

    “我表哥在哪里?為什么不讓我表哥出來見我?”

    客廳里,一個滿頭燙著最小號兒的小卷兒的中年女士,滿臉跑眉毛的質問著管家爺爺道。

    管家爺爺:“……”

    管家爺爺只覺得對方在自己面前上躥下跳的樣子,好像自己的面前曾經飛舞過無數個風滾草一樣,都閃爍出了殘影了。

    要是小同學再不敢過來救場的話,我這條老命恐怕就要交代在這里了,我是不是已經看見人生這段旅程之中最后的走馬燈了?

    管家爺爺在心里絕望的這么琢磨了起來,甚至已經開始一一向自己的家人們告別了。

    “這位女士,我剛才已經跟您說的很清楚了,我們家主說了,他今天沒有多余的時間跟你們見面!

    管家爺爺控制住了自己當場去世的沖動,一面苦口婆心的再一次跟眼前的這位風滾草女士,重申了一下自己的家主說過的話。

    “什么男士女士的,正經是本家的姑奶奶,你說話注意一點。”風滾草中年女士不滿意的擺了擺手道,看上去還真有一點兒當家姑奶奶的意思,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本家的實在親戚,沒有人會想到她這個表妹,都一表三千里出了五服了。

    對于這位風滾草中年女士得自來熟,管家爺爺表示無語子。

    這位風滾草中年女士的臉,跟她現實中的臉一樣大,管家爺爺忍不住在心里吐了個槽兒道。

    只是他這個人比較傳統,向來奉行疏不間親的老話兒,所以也沒有把自己內心深處的吐槽直接說了出來,算是給自己的家主的家族留下了一點薄面。

    “就是就是,你快讓我舅舅出來,你們這些外四路的工作人員一直阻攔我們見面,是不是想獨吞我們家的財產?”

    就在管家爺爺在心里吐槽兒的時候,又聽到了之前沖撞過修慕的那個公子哥搶步上前來,劈頭蓋臉的就往他的臉上扣了個屎盆子。

    管家爺爺:“……”

    “不是,你這個后生,你怎么說話呢?”管家爺爺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的發飆了道。

    “我是外四路的工作人員,你還是出了五服的極品親戚呢!惫芗覡敔敳嬷筒钐_的罵街道。

    一見管家爺爺急了,周圍的工作人員早就看這一窩兒極品親戚不忿了,于是也都紛紛走上前來替管家爺爺壯壯聲勢,充充門面。

    “你們想干什么?還想上演惡奴欺主的戲碼兒嗎?”剛才躲在一邊看著妻子出頭的極品親戚家的男主人,這會兒看著勢頭不妙,也開始跟風叫罵了起來。

    “什么惡奴欺主!現在是新社會,只有分工不同,沒有等級之分,大清已經完了,都沒人通知你嗎?”管家爺爺也不是吃素的,氣的跳著腳的罵街道。

    就在雙方摩拳擦掌,基本上就要上演全五行的時候,天空一聲巨響,修慕閃亮登場。

    就在修慕推開新世界的大門,走進來的那一刻,管家爺爺還以為自己得救了,然而他定睛一看,就發現哪里不對。

    只見他之前十分看好,并且打算把對方當做自己的繼承人來培養的那個小同學,這會兒竟然穿了一整套的大禮服,堂而皇之的走了進來。

    管家爺爺:“……”

    這是打算唱戲的節奏,而且上演的還是全武行嗎?管家爺爺忍不住在心里吐了個槽兒道。

    只見修慕走路帶風的走進了會客廳,輕描淡寫的看了沖突的雙方一眼,然后毫不客氣的走到了主位的方向上,將自己的禮服下擺往后一掀,堂而皇之地端坐了下來。

    這是要起飛的節奏?一旁的管家爺爺在心里說了一句單口相聲道。

    “讓我看看,是怎么個事兒!毙弈铰龡l斯理的說道,一面看向了管家爺爺,似乎在等待著對方的解釋。

    管家爺爺:“……”

    孩子胡言亂語,多半是腦子壞掉了,管家爺爺心想。

    “我說小同學,你怎么穿著這么一身衣服就來了?”管家爺爺一面在心里吐槽兒,一面對著修慕使了個殺雞抹脖兒的眼色,似乎是在埋怨對方為什么穿了一件禮服出來。

    “這件衣服有什么問題嗎?”修慕想了想說。

    管家爺爺:“……”

    “這是出席非常正式的場合才穿的,你出來見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穿它干什么?”管家爺爺氣急敗壞的說道,生怕讓對方小看了自己的這個小徒弟。

    “這沒毛病啊,這不是顯得我重視親戚嗎,哪怕是那種富在深山有遠親的親戚。”修慕朗聲說道,一副君子無事不可對人言的光明磊落的模樣。

    管家爺爺:“……”

    那一窩兒八竿子打不著的,富在深山有遠親的親戚們:“……”

    “啊,對對對,你說的也是個理。”管家爺爺在陷入了沉思幾分鐘之后,似乎有點反應過來自己的這位小家主,那種陰陽怪氣的言下之意了,于是連忙非常機靈的在旁邊打了個幫腔道。

    修慕:“……”

    這位管家爺爺還是挺機靈的么,修慕心想。

    雖然管家爺爺已經完全明白了修慕的意思,然而另一邊廂,那些富在深山有遠親的親戚們,看著這個從天而降的少年,卻顯得十分的不明就里。

    “這是個什么玩意兒?”

    “這小家伙是從哪兒冒出來的,穿的這些東西,是打算要去唱戲嗎?”

    精品親戚中的兩口子紛紛在那里互相咬著耳朵,這樣詢問著對方道。

    雖說看上去是竊竊私語的樣子,但是聲音的音量卻足以讓對面的修慕和管家爺爺聽得到,擺明了就是要直接說出來惡心人的。

    修慕:“……”

    管家爺爺:“……”

    真不愧是教科書級別的極品親戚啊,果然夠極品的,修慕心想。

    就在修慕在內心深處瘋狂吐槽的時候,另一邊廂,之前欺負過的那個公子哥倒是跟自己的父母發了話道:

    “他就是之前在這里跟我狹路相逢,然后打過我的那個臭小子!

    修慕:“……”

    這就是傳說之中的惡人先告狀嗎?愛了愛了,修慕心想。

    他從小生活在一個大家族里,也算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家族里的兄弟姐妹甚多,然而還真就沒有碰到過一個惡人先告狀的例子,可見家風很好。

    后來修慕上了大學住校之后一個宿舍的同學們又紛紛拜倒在他的校褲之下,成為了義父的逆子,就更加不可能做出這種不要臉的事情來了。

    所以修慕雖然年紀也不算很小了,但是卻是平生第一次遇到這種惡人先告狀的事情,還覺得挺新奇的。

    看來之前核桃妹妹在冥冥之中給他造成的那些潛意識里的心理創傷,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是時候告訴我的同僚們要給他“加加碼”了,修慕在心里盤算了起來已經想好了一萬種方法,并且都有點兒等不及了。

    修慕想到這里,一面從沙發上站起了身形,緩步走到了那個公子哥兒的面前。

    那個公子哥原本還在自己的父母面前眉飛色舞,滿臉跑眉毛的講述著自己與修慕單打獨斗的“英勇經歷”,這會兒看到正主兒緩緩的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差點兒就嚇尿了褲子,并且一個健步,呲溜一聲就竄到了自己的父母的身后,妄圖躲藏起來,只是因為身高差的緣故,并不能夠如愿。

    修慕:“……”

    管家爺爺:“……”

    極品親戚兩口子:“……”

    “你是個什么東西?憑什么來當我的家?”風滾草中年女士見不得兒子受委屈,于是挺身而出的朝著比自己高了一頭的耀武揚威的少年嗆聲了過去。

    修慕:“……”

    什么玩意兒就你家,這是你家嗎?這是我家,修慕心想。

    “哪里,不敢當,只是陸隨最近日程忙碌,我奉命為他主持中饋而已。”修慕雖然在心里跳著腳的罵街,但是表面上還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彬彬有禮的向風滾草中年女士做出了這樣的解釋道。

    風滾草中年女士陷入了沉思。

    與對方一同陷入沉思的,還有管家爺爺。

    “小同學,小同學,你先過來一下,先不要輸出了。”

    管家爺爺在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兒之后,終于解除了這種呆若燒雞的狀態,一面暗搓搓的拉了拉修慕的袖子,讓他暫停一頓輸出猛如虎,先聽自己說句公道話。

    “管家爺爺,怎么了嗎?”修慕對于管家爺爺還是界面十分友好的,很有耐心的這樣問他道。

    管家爺爺:“……”

    “小同學你要是不會掉書袋,就不要亂說,你知道主持中饋是什么意思嗎?”管家爺爺小聲的叨叨叨,叨叨叨,語重心長的打開了話匣子道,還生怕被那幾個極品親戚聽見,嘲笑修慕沒有文化。

    修慕:“……”

    “我不到啊!毙弈奖犞劬φf瞎話兒道。

    “管家爺爺,你知道的,我是個理科生!毙弈缴聦Ψ讲恍牛终已a了一句道,看起來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白花的模樣。

    管家爺爺:“……”

    “你說的也是個理!惫芗覡敔斔坪醣粚Ψ降幕ㄑ郧烧Z給蒙騙了過去,于是頗為信服的點了點頭的。

    “不過以后沒用過的詞語,還是不要這么貿然使用的好,因為主持中饋的意思,是給人家做老婆的,你一個男孩子怎么給人家做老婆呢?”管家爺爺有理有據,令人信服的這樣教導著自己的晚輩道。

    修慕:“……”

    男孩子為什么不能給人家做老婆?修慕在心里頗為不服氣的這么尋思著道。

    陸隨就可以給我做老婆,修慕在心里豈不是美滋滋的妄想了起來。

    “你們看看我沒有說錯吧,之前這個小白臉一直接近我舅舅,我就已經察覺出來了,他肯定有問題,現在他自己竟然不知廉恥的直接說了出來,這還能有錯嗎?”

    就在修慕在心里豈不是美滋滋的妄想著自己的婚姻生活的時候,另一邊廂,那個公子哥似乎是因為修慕故意的措辭不妥而破防了,在那里滋兒哇亂叫了起來,試圖向自己的父母證明,自己之前說過的話一點錯誤也沒有,對方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撈男。

    “你這個撈男,快點從我們家的房子里滾出去!甭犃俗约杭业膶氊愐嬲f的話,風滾草中年女士也坐不住了,從椅子上跳起來,指著修慕的鼻子罵道。

    修慕:“……”

    “什么你家,這是我家。”修慕毫不掩飾的說出了自己的野望,把對方差點兒懟了個跟頭。

    另一邊廂,管家爺爺陷入了頭腦風暴之中。

    “我說小同學,這里雖然不是那些極品親戚的家,可是什么時候成了你家了?”

    管家爺爺匪夷所思的想了想說,似乎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原本看上去溫柔靦腆的小徒弟,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耀武揚威了起來。

    “管家爺爺,這不是你跟我說的么。”修慕倒打一耙的這樣說道,直接把管家爺爺給整不會了。

    管家爺爺:“……”

    “不是,你先等一會兒。”管家爺爺想了想說。

    “我什么時候跟你說過,這里是你的家了!惫芗覡敔斶B忙爭辯了一句道。

    “管家爺爺,你之前給我做入職培訓的時候,你不是說過,讓我把這里當成一個大家庭,好好的在這里工作生活的么!毙弈接欣碛袚,令人信服的向管家爺爺做出了這樣的解釋道。

    管家爺爺:“……”

    我竟無法反駁,管家爺爺打開了自己的頭腦風暴,無奈開了半天的腦洞,也沒有想出來到底應該怎么反駁自己的這位古靈精怪的小徒弟,于是也只好一聲嘆息的作罷了。

    現在已經是年輕人的時代了,老了老了,管家爺爺在心里一聲嘆息,這么尋思著道。

    “修慕小同學說的對,這里就算是他的家,也不能是你的家!

    管家爺爺一旦接受了修慕給他提出來的這種設定,也就自然而然的站在了他的立場上,替他說了一句“公道話”,朝著那一窩兒富在深山有遠親的極品親戚們叫囂了起來。

    那一窩兒富在深山有遠親的極品親戚們:“……”

    “就憑你這個樣子,還想進我陸家的門?”

    其中的風滾草中年女士一見自己在其他的方面說不過對面的這個毛頭小子,就只好采取了人身攻擊的態度,裝腔作勢的上下打量了一番修慕的外表里面沈笑了一聲,這樣說道。

    修慕:“……”

    “這位女士,首先,我想澄清一點,雖然我不是陸家人,可是你也不是陸家人啊。”修慕有理有據,令人信服的攤了攤手道。

    風滾草中年女士:“……”

    “而且我怎么就進不了陸家的門了呢?”修慕見對方暫時性的被自己問的啞口無言了起來,于是又乘勝追擊,不平則鳴的質問了對方一句道。

    風滾草中年女士陷入了沉思。

    她他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打量了修慕一番,冷笑了一聲道:“你除了年輕,還有什么資本?”

    修慕:“……”

    “還有漂亮啊,我年輕漂亮。”修慕當然不讓他這樣說道。

    那一窩兒富在深山有遠親的親戚們:“……”

    修慕看得出來他們正在絞盡腦汁的想要反駁自己,可是從審美觀點的角度上講,也確實沒有什么反駁的余地,他雖然還沒有拿回自己的前身的全部的顏值,但是哪怕只是拿回了幾個亮點,就足以稱霸娛樂圈兒了。

    “這小子以前不長這樣,他上了黑科技了。”就在那一窩兒富在深山有遠親的親戚們集體啞火了的時候,其中的那個公子哥兒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指著修慕的鼻子罵道。

    修慕:“……”

    別開玩笑了,你們這些沒有成精的恐怖直立猿,現在是掌握不了這么自然的黑科技的,修慕忍不住在心里吐了個槽兒道。

    “我這絕對是原生臉,如果你們不相信的話,我可以出去醫院提供的報告!毙弈讲灰詾槿坏臄[了擺手道,表示自己是不屑于給自己這張如花似玉的臉上科技的。

    “那你為什么比以前變帥了許多?”公子哥兒不明就里的問道。

    “老哥兒,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男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毙弈奖犞劬φf瞎話兒道。

    在聽了修慕的狡辯之后,公子哥呈現出一種很明顯的愣神兒了的狀態,然后陷入了沉思。

    有這種說法嗎?男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那么問題來了,為什么我長得這么大了,也沒有發生什么變化呢?

    公子哥想到這里,不由得在心里懷疑起了自己的人生。

    不過另一邊廂,風滾草中年女士可就沒有公子哥這么年輕好忽悠了。

    “就算你年輕漂亮又怎么樣?世界上年輕漂亮的人多了去了,難不成都要加入我們陸家的大門嗎?”風滾草中年女士冷笑了一聲,不屑一顧的看著修慕,這樣質問他道,仿佛在看著什么路邊的垃圾一般。

    “這你就說錯了,年輕漂亮只是我諸多優點之中,最不值得一提的一個!毙弈讲灰詾槿坏臄[了擺手道,看上去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雖然站在沒有成精的恐怖直立猿的角度上看,他這一招兒純屬忽悠,接著忽悠。

    然而如果把格局再放大一點的話,事實上,修慕這么說也沒錯,畢竟他是個神明少年,這一點,就足以打敗了世界上所有長得年輕漂亮的少男少女們了。

    風滾草中年女士:“……”

    “別開玩笑了,我找人查過你,你不過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罷了,除了年輕漂亮,你還有什么啊?”風滾草中年女士不以為然的哂笑了一聲道。

    “當然有了,我還是億萬富翁!毙弈奖犞劬φf瞎話兒道。

    那一窩兒富在深山有遠親的遠房親戚們:“……”

    另一邊廂,一直在旁邊觀戰的管家爺爺也跟著陷入了沉思。

    “不是,小同學,你先等一會兒。”管家爺爺再一次的叫了個暫停,一面好像一位憂國憂民的教練一般的把修慕拽到了一旁,壓低了聲音,悄咪咪的對他說道。

    “你什么時候成了億萬富翁了?”管家也匪夷所思的說。

    “管家爺爺,你不要著急么,至少我們還有夢,反正我還年輕,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的,不是嗎?”修慕巧言令色的說道。

    管家爺爺:“……”

    “那你也不能貸款吹牛吧!惫芗覡敔旑H為正直的規勸了對方一句道。

    “跟一般人倒是不應該這么做,不過像他們這種富在深山有遠親的極品親戚,忽悠一下他們,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修慕有理有據,令人信服的向管家爺爺做出了這樣的解釋道。

    管家爺爺:“……”

    管家爺爺覺得,這一次,這位小同學倒是站在了道德的制高點上,所以也就不去管他了。

    管家爺爺于是清了清嗓子,點了點頭道:“小同學說的也算是有理有據,據我所知,他的家境倒是挺殷實的。”

    另一邊廂,那一窩兒富在深山有遠親的極品親戚們,原本對于這個年少輕狂的毛頭小子的話不以為然,然而現在,經過管家爺爺這位資深員工這么一說,他們的心里還真的有點泛起了嘀咕。

    “我查過這小子的底細,他從小父母雙亡,是在一個大家族里長大的。”風滾草中年女士想了想說。

    “他爹媽要是沒有給他留下的三瓜兩棗,他的那些遠房親戚們怎么會讓他吃百家飯長大呢?還不像踢皮球一樣的把他到處踢來踢去的嗎?”

    風滾草中年女士推己及人的做出了這樣的判斷道,不過也難怪她判斷失誤,因為壞人總是站在壞人的角度上去思考問題的,無法理解這個世界上還有真善美的存在。

    “這么說起來的話,這小子大學畢業之后,如果能夠脫離家族的掌控的話,恐怕真的還有一筆不小的收益呢!绷硪贿厧痈鐑核坪鯇ψ约旱哪赣H,風滾草中年女士的判斷頗為信服,在旁邊幫腔似的點了點頭道。

    “這小子的命可真好啊!比缓笏诸H為艷羨似的脫口而出,這樣說道。

    風滾草中年女士:“……”

    風滾草中年女士的老公:“……”

    兩口子面面相覷,甚至還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把孩子養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

    “就算你長得還可以,家庭條件也不錯,可是要進我陸家的門兒,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畢竟你是個男人!憋L滾草中年女士在調整好了自己已經快要崩潰了的心態之后,再一次不死心的向修慕發出了會心一擊,這樣說道。

    修慕:“……”

    “不是,我覺得這位風滾草女士,你好像沒有抓住事件的重點!毙弈絿@了口氣道,一副覺得對方不可救藥的樣子。

    “你這小子不要危言聳聽,我哪里抓不住事情的重點了!憋L滾草中年女士不以為然的冷哼了一聲道,然后才堪堪的意識到對方竟然在不知不覺之間,給她起了個外號兒。

    “你說誰是風滾草?”風滾草中年女士滋兒哇亂叫了起來道。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毕鄬τ陲L滾草中年女士的滋兒哇亂叫,修慕顯得十分淡定,輕描淡寫的搖了搖頭道。

    “我們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們家三番四次的來鬧,不就是想要吃覺悟嗎?”修慕開門見山的說。

    那一窩兒富在深山有遠親的極品親戚們:“……”

    管家爺爺:“……”

    “小同學,你是不是說的過于直白了?”管家爺爺想了想說。

    “有些事情,還是挑明了說了的好!毙弈綀猿至俗约旱目捶ā

    “你這臭小子,不要血口噴人!我……”

    還不等風滾草中年女士一頓輸出猛如虎,修慕就伸出了一根手指,在對方的眼前晃了晃。

    “你們想吃絕戶,也有絕活讓你們吃不是嗎?”修慕有理有據,令人信服的這樣說道,一句話,把那一窩兒富在深山有遠親的親戚們給說的啞火了。

    “如果你們想吃陸家的這個絕戶,那么前提就是,陸隨不會有孩子的對吧?那么問題來了,他怎么才能沒有孩子呢?那當然就是跟我在一起了。”修慕有理有據,令人信服的這樣說道。

    第132章 頭部外面多了一層殼子

    那一窩兒富在深山有遠親的極品親戚們:“……”

    另一邊廂管家爺爺:“……”

    我竟無法反駁。

    兩個不同陣營里, 形形色/色的人們紛紛不約而同的發出了這樣的思考,絞盡了腦汁,也沒有想出什么辦法可以反駁修慕說的這句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真理。

    畢竟兩個男人沒有辦法生孩子, 至少在目前的沒有成精的恐怖直立猿的科學水平之下,確實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風滾草中年女士看了看自己的丈夫和兒子, 發現對方也在那里,滿臉跑眉毛的給自己使眼色,于是就這樣就坡兒下驢的溜了溜了。

    ——

    在送走了這一窩兒富在深山有遠親的極品親戚之后, 管家爺爺看向修慕的眼神都變得不一樣了起來。

    “小同學,你可真有本事啊, 把他們都給忽悠瘸了。”管家爺爺與有榮焉的向修慕豎起了大拇指, 這樣說道。

    修慕:“……”

    其實我沒有把對方給忽悠瘸了,他們是真瘸了,修慕心想。

    畢竟他本來就沒有忽悠對方, 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實存在的,只是說出來管家爺爺也不會相信罷了。

    修慕想到這里, 于是也只好謙虛的表示, 自己也沒有那么好啦,畢竟, 如果實話實說的話,對于管家爺爺的生命財產安全, 都是一個不小的挑戰, 所以修慕覺得,還是不要挑戰的好。

    就在修慕這么想著的時候, 另一邊廂, 管家爺爺身上的對講機響了起來。

    管家爺爺隔著對講機說了幾句,然后點了點頭, 一面看向了修慕。

    “小同學,我們家主請你過去一趟呢!惫芗覡敔斝χf道,看上去一副十分欣慰的樣子。

    修慕:“……”

    如果管家爺爺知道了我的小心思的話,估計會用掃帚把我從這里打出去吧,修慕心想。

    他一面這么想著,一面心情頗為復雜的被管家爺爺引到了陸隨的臥室門口。

    “小同學,你直接進去就可以了。”管家爺爺在囑咐了一句之后,就頗為欣慰的溜了溜了,估計是因為剛才的場面讓他的血壓有點兒高,這會兒需要找個地方摸魚一時半刻的再說。

    修慕:“……”

    修慕于是象征性的敲了敲門,然后直接推門走進了陸隨的臥室的外間屋里。

    陸隨看樣子是剛剛起床沒多久,看上去依然精力充沛。

    見修慕來了,陸隨照例從就坐的沙發上站起了身形,頗為正式的迎接了對方。

    “我剛剛聽管家先生說,你又幫了我一個忙,謝謝!标戨S率先跟修慕打了個招呼道。

    修慕:“……”

    “這也不算是幫你什么忙吧,畢竟幫你就是幫我自己么。”修慕自然而然的這樣說道。

    由于他說的過于自然,就算是在社交禮儀的邊界上瘋狂試探,陸隨也沒有什么理由覺得對方越界了。

    于是他只好笑了笑,放掉了這個點。

    “以后我會告訴管家,把這些人列為不受歡迎的名單里,不會再讓他們打擾你的!标戨S想了想說。

    “那也不必如此,畢竟都是親戚,他們愿意來就讓他們來吧!毙弈骄谷环浅I僖姷摹鞍印绷艘换,這種與之前截然相反的態度,不由得讓陸隨覺得有點兒出乎意料。

    陸隨:“……”

    “他們說我配不上你!毙弈较肓讼胝f。

    “這些事,你不要放在心上!标戨S沉吟了一下,然后安慰了修慕一句道。

    “所以我還是要給他們一個閃亮登場的機會,來證明我是可以配得上你的!毙弈斤@現出了少年的執著,這樣說道。

    陸隨:“……”

    陸隨還以為之前修慕說的,不要禁止那些富在深山有遠親的極品親戚過來,是要顧及一下那些淺薄的親戚情分,鬧了半天,原來是要滿足他證明自己的這個深層的心理需求。

    陸隨覺得,這樣的修慕挺可愛的。

    他在認識修慕的前身的時候,對方早就已經不是現在的這個年齡階段了,所以陸隨并不曾見過對方這般年少輕狂的模樣,如今見了,竟然把他給萌壞了。

    “我相信,你是一定可以做到的!彪m然陸隨也想不出來,修慕到底是想要用什么辦法去對付那一窩兒富在深山有遠親的極品親戚們,不過他依然愿意選擇毫無保留的相信對方的能力。

    修慕:“……”

    我就隨口那么一說,他還真信啊,修慕在心里頗為心虛的這么琢磨了起來,老實說,他自己也沒有什么把握,可以向那一窩兒富在深山有遠親的極品親戚們證明,自己至少在財力上跟陸隨是可以相匹配的。

    如果我從新石器時代開始打工的話,攢到現在大概已經攢夠了吧,修慕想到這里,不由得在心里吐了個槽兒道。

    不過事到如今,他的大話都已經說出去了,而且那一窩兒富在深山有遠親的疾病親戚和眼前的陸隨,似乎也都被他忽悠住了,修慕覺得,除了想辦法搞錢之外,似乎也沒有什么退路了。

    修慕:“……”

    事到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可以天上掉下一個大餡兒餅,把我砸的半死不活的吧,修慕在心里豈不是美滋滋的這么尋思著道。

    就在修慕這么想著的時候,倏然之間,他的眼前一下子閃過了霞光萬道,瑞彩千條,幾乎就要閃瞎了他那一對鈦合金的狗眼。

    修慕:“……”

    這是何方神圣?修慕心想。

    不過他定睛一看就發現對面也不是什么特別厲害的法寶,只是戴在了陸隨的手腕上的一枚,他沒見過的嶄新的腕表罷了。

    不過因為修慕家里的孫子嬸兒開了個二手奢侈品商店,修慕對于這些奢侈品還是有點兒見識的,可以看得出來,這是一個國際一線大牌一表難求的款式。

    更為致命的是,竟然還是滿鉆的。

    修慕:“……”

    如果有一天,我是說如果,陸隨萬一要是落魄了,想要托我幫他把這只表賣出去,我轉托孫子嬸兒的話,估計把家里的二手奢侈品店買了,也買不起這樣的一塊表,修慕心想。

    “抱歉,是不是晃到你了?”就在修慕這么想著的時候,又聽到了陸隨的聲音這樣問他道。

    修慕:“……”

    是的,鈦合金的狗眼都快被你閃瞎了,修慕在心里逗了個悶子道。

    不過他也只是在心里說了句單口相聲,倒是沒有直接把這句話給說出來,免得由于有代溝的關系,對方get不到自己的這個點,以為他真的在責怪他,就很尷尬了。

    “不礙事的,你是換了一款新的腕表嗎?”修慕于是自然而然的顧左右而言他道。

    “是的,我其實對手表很感興趣,好像有一種……掌握了時間的流逝的錯覺,有的時候仔細想想,蠻有趣味!标戨S笑了笑道。

    修慕:“……”

    修慕發現,陸隨對于時間的流逝,是相當敏感的。

    他們剛剛相識的時候,修慕就敏銳的注意到了這一點,不過在那個時候,陸隨對于時間的流逝雖然介意,但是很少會主動去談論。

    當時他也許還以為,是時間的流逝帶走了修慕的前身,他努力維持著自己的現狀,不想要做出改變,以此來緬懷自己一去不復返的愛情。

    所以那個時候,他其實是不敢提時間的。

    然而現在,一旦提起了時間這個話題之后,修慕發現,陸隨的表現從容了許多。

    是因為他回來了嗎?修慕心想。

    “是嗎?我也對手表很感興趣!毙弈较氲竭@里,覺得自己呆若燒雞的時間段似乎有點兒過長了,于是連忙沒話找話,睜著眼睛說瞎話兒道。

    “當然了,我的意思是,我對電子手表很感興趣!

    修慕見陸隨被自己的話題引起了好奇心,還朝著他的手腕上看了看,結果修慕的手腕上,只有一個比計步器多點兒功能有限的運動手環,于是連忙改了口道,以緩解現場這種尷尬而不失禮貌的氛圍感。

    陸隨笑了起來,雖然看上去已經完全識破了對方的“鬼計”,卻還是頗為認同的朝著修慕點了點頭,可以說是很給對方的面子了。

    修慕:“……”

    如果世界上的人都像眼前的這位先生的情商這么高的話,我這顆撲簌簌亂跳的小心肝兒就再也不會受到傷害了,修慕在心里產生了一個美好的愿望。這么尋思著道。

    “這只手表真漂亮,你以前怎么不戴呢?”修慕又找到了一個新的話題道,顯現出了他出神入化的故左右而言他的言語功夫。

    陸隨:“……”

    “我還以為我這一生已經沒有什么機會佩戴這只腕表了!币娦弈接写艘粏,陸隨頗為自嘲的笑了笑道。

    “前段時間,這只腕表對我來說太重了,畢竟……我已經是老朽的年紀了!标戨S輕描淡寫的說著,仿佛在講述一個與自己無關的故事。

    修慕:“……”

    經由陸隨這么一說,修慕想了起來,他之前在家里的二手奢侈品鋪子里幫忙的時候,會時不時的接待一些爺爺奶奶過來典當自己的舊首飾,也會說出差不多一樣的感慨。

    “唉,老了,這串金鏈子是帶不動了!

    修慕:“……”

    修慕想到這里,不知怎的,心里一痛。

    “不過最近托你的福,我的身體好了許多,現在戴起來的話,是一點問題也沒有了!彼坪跏强闯隽诵弈缴袂橹械牟蝗绦模戨S又找補了一句道,表示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十分良好,請他不要擔心。

    “現在的話,帶著這樣的鏈子,不覺得重嗎?”修慕看著陸隨的腕表,還是不太放心的想了想說。

    這只表比其他的腕表看上去珠寶感更重,也不知道陸隨那么纖細的手腕,到底能不能負擔得了。

    “我能不能……”修慕說著,伸出手去,看樣子是想要掂量一下陸隨的腕表的重量似的。

    陸隨點了點頭,一面把自己的手腕伸給了對方。

    然而修慕并沒有碰觸道陸隨的肌膚。

    他只是伸出一根食指,觸摸到了陸隨的手腕上,自然而然的垂墜下來的那一節貴金屬的表帶。

    還是有點分量的,但是也不至于太重就是了,修慕心想。

    他一面這么想著,一面就覺得到,從自己的指尖兒上,通過那一節貴金屬的表帶,似有若無的傳來了陸隨的體溫。

    修慕:“……”

    修慕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感官竟然會有這么的敏銳。

    他似乎是碰觸到了火焰似的,用一種不太自然的速度,縮回了自己的手指。

    修慕的這個動作小心翼翼的,讓陸隨有點兒不明就里。

    他猜測修慕大概是覺得自己的腕表頗為名貴,擔心碰壞了,才會采取這樣不太尋常的動作,至于其中的隱秘,因為不是靈異圈兒的成員,所以陸隨尚且不能做到通過每一個微動作就準確無誤的猜測人心的地步。

    “你不用擔心,這不值什么的!标戨S想到這里,于是輕描淡寫的笑了笑道。

    修慕:“……”

    我倒也不是怕給你碰壞了,修慕心想,不過他內心深處那種隱秘而微妙的心態,用自己那種頗為匱乏的詞匯量,恐怕一時半刻也很難解釋清楚,于是也就只好將錯就錯的點了點頭。

    “對了,你剛剛說自己對腕表也挺喜歡的,要不要來看看我的配件呢?”陸隨似乎察覺到了對方那種尷尬而不失禮貌的氛圍感,于是岔開了一個話頭兒,問修慕道。

    修慕:“……”

    準確的說,我感興趣的是運動手環,修慕心想。

    當然了,這也只是他的借口罷了,作為一個對裝備還有著迷戀之情的剛剛脫離了青少年時期的年輕男孩兒,要說對腕表這種男性的基礎配置一點興趣也沒有,倒也是有點故作清高的騙人的嫌疑了。

    這會兒既然陸隨十分界面友好的邀請自己去參觀一下對方的配飾,修慕當然也就欣然同意的點了點頭,一陣小旋風一般的跟著對方刮走了。

    ——

    修慕原本以為,陸隨會帶他去自己經常進出的那個衣帽間,然而事實上卻并非如此。

    這一次,陸隨竟然帶著修慕來到了一間,他以前從沒進來過的房間。

    修慕:“……”

    真不愧是我喜歡的人,家里的房間就像故宮里的房間一樣多,如果我沒有瞬移的本事的話,想要逛完這里的所有的房間,是不是要逛到七老八十了才可以,修慕心想。

    不過他很快就打消了自己的這個妄念,因為他的老師傅管家爺爺,可是但憑自己身為一位沒有成精的恐怖直立猿的一己之力,就走遍了這里的所有的房間的,而且還把這里的房間全部打理的井井有條。

    相比之下,至少紙面上的體力,要比修慕這個脆皮大學生強多了。

    修慕:“……”

    我如果不開掛的話是真的比不上老一輩的前輩們,修慕想到這里,不由得在心里心悅臣服了起來。

    修慕一面這么想著,一面就不自覺的跟隨著陸隨的腳步,來到了這座新世界的大門面前。

    這座新世界的大門前面,有著看上去防護功能很強的密碼鎖。

    陸隨當著修慕的面,毫不避諱的操作了起來。

    當然了,修慕先是愣了一下,繼而也就很得體的別開了自己的視線。

    他可不是那一窩兒富在深山有遠親的極品親戚們所描述的那種撈男。

    在新世界的大門打開了之后,陸隨就引著修慕往里面走了進去。

    修慕一路上都呈現出了一種眼觀鼻,鼻對口,口問心的禪定姿態,并沒有孫悟空逛蟠桃園的那種超前的精神狀態的發生。

    他走著走著,就看到走在自己前面的陸隨,緩緩的停住了腳步,停在了一張桌子的前面。

    陸隨拉開了鑲嵌在桌子里的其中的一個抽屜,剎那之間,修慕只覺得自己的眼前顯閃過了霞光萬道,瑞彩千條,幾乎就要閃瞎了他的鈦合金狗眼。

    修慕:“……”

    不過這種感覺只是他腦海之中形成的第一印象罷了,事實上,因為室內的燈光是比較暗昧的,所以修慕的鈦合金狗眼還是很安全的。

    修慕穩了穩自己的心神,一面定睛一看。

    然后他就看到,陸隨打開的抽屜里,竟然有著滿滿一抽屜的手表。

    修慕:“……”

    好家伙。

    修慕在心里直呼好家伙。

    這個抽屜就夠我活到地球毀滅的了,還是以神明少年的身份,修慕心想。

    “你喜歡的話,就挑一只吧!

    相對于修慕的炸毛兒,陸隨就表現的沉穩的多了,一面向修慕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就退居到了一旁,看著對方挑選。

    修慕:“……”

    修慕覺得,如果自己足夠貪財的話,憑借著他在家里的二手奢侈品鋪子里練就的眼力見兒,總是可以選到一款讓他這個脆皮大學生一輩子衣食無憂的款式了。

    不過他的自尊心是不允許他這么做的。

    修慕自然知道,他是把陸隨看作一生的伴侶來對待的,在這樣的情況下,同甘共苦并不算是越禮逾矩。

    可是他還不到二十歲,那種少年獨有的執拗感尚且沒有退去,雖然知道大男子主義已經不是現代社會的主流了,可是依然不怎么愿意拿自己喜歡的人的東西。

    相對而言,他更愿意送給陸隨一些心意,只是他即使作為一位神明少年,想要送給對方一只名表,也還是需要去工地打灰很久,也未必一定辦得到的。

    “謝謝你,可是常言道,無功不受祿,我不能隨便要你的東西……”修慕想到這里,于是神情有些別扭的婉拒了對方的好意。

    陸隨:“……”

    “這怎么能說是無功不受祿呢,你幫了我這么多,我是無論如何也報答不完的。”陸隨笑了笑道。

    他似乎是看出了修慕執拗的那個點,并且也可以理解對方,畢竟,誰沒有過少年時代的那種回過頭來仔細想想,稍微顯得有點幼稚的執拗感呢?

    修慕:“……”

    “我……哪里幫過你了?”修慕有點不明就里地想了想說。

    陸隨:“……”

    “你的存在,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标戨S這一次并沒有笑,反而正色說道。

    修慕:“……”

    不過陸隨似乎不愿意在這個問題上多談,似乎是擔心修慕又開始別扭了起來,于是換了一個新的話題道:

    “而且你把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就算是最厲害的科技,也是沒有辦法做到的,光是這一點,這一個抽屜里的東西都沒有辦法報答你于萬一,不是嗎?”

    修慕:“……”

    我竟無法反駁,修慕心想。

    然后他就覺得,自己似乎是在無意之間,找到了一條發財致富的新路子。

    我如果不能當上神子,繼而當上大神的話,在沒有成精的恐怖直立猿的世界里開個醫美機構,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修慕在心里打開了自己天馬行空,瑰麗雄奇的腦洞,這么尋思著道。

    “而且這些東西,其中的一部分,本來就是屬于你的!

    就在修慕在那里打開了自己天馬行空,瑰麗雄奇的腦洞的時候,又聽到了陸隨的聲音這樣說道,成功的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修慕:“……”

    “你說這些東西……其中的一部分,本來就是屬于我的?”修慕因為沒有辦法理解陸隨說過的話,于是只好單純的重復了一句對方的語句,來表達自己的疑問。

    “是的,其中有一些腕表,是你的錢是留給我的。”陸隨點了點頭道。

    修慕:“……”

    “沒想到我的前身還是個中東王爺的風格呢。”修慕脫口而出道。

    在說完了這句話之后,他又覺得哪里不對。

    這不是把陸隨也描述成了一個土大款的風格了嗎?修慕有些后知后覺的在心里暗叫了一聲不妙。

    “我想你的前身并不是這樣的本意,事實上,他只是一個愛修飾的人罷了!标戨S想了想說。

    修慕也不知道這句話里,有多少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成分,不過按照陸隨的描述看起來,自己的前身,可能是挺愛漂亮的?

    修慕剛想在心里嘲諷對方幾句,倏然之間又想起了他在陸隨的家廟里看到的那尊,統一了全人類審美的雕像。

    修慕:“……”

    我的前身長成那個樣子,他愛美的話也是人之常情,我要是長成那個樣子,我洗澡都不關門,修慕想到這里不由得在心里吐了個槽兒道。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么你來幫我挑選一只吧!毙弈较肓讼胝f。

    陸隨:“……”

    “審美這種事情還是很私人的,我挑選的你不一定會喜歡!标戨S有理有據,令人信服的說道。

    修慕:“……”

    “那么,我的前身經常佩戴的,是哪一款腕表呢?”修慕沉吟了一下,又問了陸隨另外一個問題道。

    陸隨:“……”

    陸隨似乎是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問他這樣一個問題,因為在以前的日常相處的時候,修慕還是會有意無意之間表達出對于自己的前身的某種敵意。

    “他喜歡的是……這一只!

    不過既然修慕已經問了,那么陸隨也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回答了對方的問題向修慕做出了這樣的介紹道,一面從那一抽屜的名表之中,挑出了一只,放在了修慕的面前。

    修慕:“……”

    修慕因為有在家里的二手奢侈品鋪子里幫忙的經驗,一眼就看得出來這只腕表,是這一整個抽屜里最貴的一只。

    我原本以為我的前身是個仙風道骨,萬事不關心的神仙一流的人物,沒想到竟然還是個霸道總裁呢,修慕在心里說了個單口相聲道。

    當然了,為了顧及陸隨的面子,他是沒有直接把這個單口相聲表演出來的,而是在心里排練了一遍也就罷了。

    修慕于是從陸隨的手中接過了那只足夠他打灰一輩子的腕表,在手上比量了一下,但是一時之間,還沒有找到如何佩戴的方法。

    “讓我來吧!标戨S頗為界面友好的這樣說道,一面從對方的手中接過了腕表,非常妥善的幫他戴在了手上。

    修慕:“……”

    看來不太熟悉他們有錢人的生活方式也不是一點紅利都吃不到的,修慕經此一役,在心里明白了一個非常樸素的生活道理。

    ——

    在經歷了一天的雞飛狗跳之后,到了晚上,修慕在與陸隨度過了一段悠閑的傍晚歲月之后,終于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自己的客房里。

    當然了,這倒不是因為他一整天都跟陸隨待在一起,才會覺得疲倦的緣故。

    主要是大清早上就被管家爺爺給叫起來,去應付那一窩兒富在深山有遠親的極品親戚們,才會讓修慕覺得身心俱疲。

    修慕的家境雖然很一般,但是勝就勝在他的家風不錯,雖然從小是在各種親戚們之間吃百家飯長大的,這種極品親戚還真的是沒有遇到過,哪怕一次。

    在這樣的情況下,修慕在應付這種富在深山有遠親的極品親戚的時候,就很難忍住自己的暴脾氣了。

    不過就算再難以忍受,修慕也還是忍住了自己的小脾氣,除了他從小接受的法制教育頗為完備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等到以后他跟陸隨正式在一起了,那么對方的親戚也就是他的親戚了,雖然是個極品親戚就是了。

    俗話說的好,極品親戚也是親戚么,修慕想到這里,不由得在心里一聲嘆息。

    好在這種富在深山有遠親的極品親戚,想見就可以見,不想見就可以不見,機動性還是很靈活的。

    修慕想到這里才覺得心里好過了一點。

    他的心情舒暢了之后,就開始把玩起手腕上的那串很有珠寶感的腕表來了。

    怎么會有人喜歡戴著這么沉重的玩意兒呢?修慕心想。

    他是一個不怎么喜歡束縛感的人,帶個運動手環幾乎都能要了他的老命了,但是因為每天要看一看晨跑的步數,修慕還是捏著鼻子認了。

    然而這會兒,他手上的這串很有珠寶感的腕表,修慕體感了一下,覺得大概是之前的那個運動手環的十倍不止,而且觸感也不是那種樹脂一般比較干燥溫暖的感覺,而是冰冰涼涼的,尤其是在室內溫度不高的時候,他簡直就要吸光修慕的手腕上的任何熱量是的。

    修慕:“……”

    在這個隨時一抬頭都可以看到時間的年代,修慕真的有點想不明白為什么會有人迷戀這種古老的東西。

    他雖然在心里瘋狂吐槽了半天,但是也并沒有把那串腕表摘下來。

    這并不是修慕因為有什么自虐的傾向,而主要是因為這串腕表是陸隨親手幫他戴上的。

    不過帶著這個睡覺,它應該再名貴,也沒有辦法記錄我的睡眠質量吧,修慕心想。

    他一面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開著天馬行空,瑰麗雄奇的腦洞,一面就漸漸的進入了黑甜鄉。

    ——

    修慕正睡得半夢半醒,迷迷糊糊的時候,隱隱約約的,似乎聽見了一個從黑暗之中發出的深沉的聲音。

    “主人……”

    “主人……”

    那個聲音隱隱約約斷斷續續的傳遞到了修慕的耳廓里。

    修慕:“……”

    不好意思,我可沒有那種特殊的癖好,修慕心想。

    他一面迷迷糊糊的這么想著,一面就覺得哪里不對。

    因為那個聲音雖然是從黑暗之中傳遞而來的,但是似乎也并不是在這個房間里,而是從……人們更深刻的地方傳過來的。

    什么更深刻的地方,那就是……地下了。

    修慕想到這里不由得在心里吃了一驚,睡意也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他自從覺醒成為神明少年以來,已經漸漸的習慣了對于這具還沒有完全脫離沒有成精的恐怖直立猿的身體的掌控,只是在陸隨的山莊里非常放松,所以依舊保留了睡眠的習慣。

    這會兒一旦有些警覺了起來,也就不需要保留這種可有可無的睡意了。

    修慕于是一個鯉魚打挺就從床上蹦噠了起來,并且輕飄飄的落到了松軟的地毯上面。

    他側耳傾聽,注意著周圍的動靜,然而那種聲音似乎因為他的驚醒而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了修慕的聽覺范圍之內。

    修慕:“……”

    難道是我在做夢嗎?修慕有些懷疑人生的在心里這么琢磨了起來。

    他有些興意闌珊的回到了床上,重新躺了下來,但依舊保持著警覺的態度,注意著周圍的一切。

    然而這一次,就算修慕警覺得像只兔子一樣豎起了耳朵,仔細的聆聽著周圍的聲響,四周卻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靜之中,再也沒有那種似有若無的呼喚聲了。

    修慕:“……”

    難道真的是我在做夢嗎?修慕在心里懷疑起了人生似的這么尋思著道。

    可是我為什么會做那種別人叫我主人的夢呢?這實在是太微妙了,我醒著的時候也沒有那方面的愛好啊,修慕于是竟然在心里開始反思了起來。

    是荷爾蒙的問題嗎?我聽人家說,人一旦談了戀愛之后,荷爾蒙水平是會發生變化的,修慕于是在心里漸漸的走進了科學。

    他又在黑暗之中側耳傾聽了一會兒,這一次確定沒有什么聲音了。

    修慕在黑暗之中摸到了自己的那部遙遙領先的手機,點亮了起來,看了看時間,是凌晨的三點鐘。

    修慕:“……”

    關鍵時刻還得靠我這部遙遙領先的手機,我的前身的那只表,雖然能買一萬個我的手機,可是還是沒有辦法在黑暗之中看到現在到底是幾點了,修慕于是就在心里很有性價比的這么盤算了起來。

    修慕在心里有一搭沒一搭的跟自己逗著悶子,然后就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然而他剛剛睡著,耳邊似乎又響起了似有若無的聲音,在黑暗之中呼喚著他。

    “主人……”

    “主人……”

    修慕:“……”

    “我不是你的主人,現在只有分工不同,沒有等級之分!毙弈竭@一次已經懶得一咕嚕爬起來了,于是在半夢半醒之中,有一搭沒一搭的跟那個來自于地底的聲音之間進行著對話。

    來自地底的聲音:“……”

    “可是我不屬于現在,我屬于過去!蹦莻聲音沉吟了一會兒,似乎是在思考著怎樣應對修慕這個古希臘掌管嘴炮的神,在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后,他終于又開了腔,這樣說道,看樣子是腦回路經歷了一系列的峰回路轉,終于轉了過來。

    修慕:“……”

    “啊對對對!毙弈接幸淮顩]一搭的應付了對方一句道。

    “那我就給你自由,你走吧!毙弈捷p描淡寫的說,然后就試圖繼續睡著。

    來自地底的聲音:“……”

    來自地底的聲音這一次似乎是有點啞火了,隔了半天都沒有說話。

    修慕到耳邊也因為這一次的啞火而變得清靜了許多,讓他的心情頗為的愉悅。

    這就對了,人不要總是拘泥于過去,想開了之后,問題就會變得迎刃而解了,修慕在心里頗為贊許的這么尋思著道。

    “可是我還是想不開。”

    就在修慕這么想著的時候又聽到了那個來自于九泉之下的聲音,發出了類似于嘰嘰咕咕的牢騷聲。

    修慕:“……”

    這怎么還帶讀心術的呢?修慕心想,覺得對方有點犯規了。

    不過他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也不能這樣責怪這個來自于地底的聲音,畢竟他們都屬于靈異圈兒的選手,會點讀心術也是合理合規的。

    “你要是實在想不開的話就睡一會兒吧,也許睡醒了,第二天早上就想開了呢。”修慕頗具知心大哥風格的想了想說。

    事實上,修慕在學校住宿舍的時候,就挺知心大哥風格的。

    雖然在宿舍里,他的年齡實際上最小,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還是挺有戰略定力的,以至于宿舍里的幾個逆子們,都心甘情愿的拜他做了義父。

    那幾個逆子遇到了什么學習工作生活上的瓶頸問題,都會不約而同的向他們的這位義父來求助,而修慕倒是也挺樂于助人的,一般都會呈現出一種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知心大哥的風格。

    包括情感問題。

    雖然修慕在當年,就連自己都沒有處理過情感問題,但是這并不代表他不是一個會紙上談兵的選手。

    事實上,修慕覺得,自己在情竇未開的時候,看別人的感情問題的時候,還是非常人間清醒的。

    當然了,一旦輪到了自己,那種窘迫的狀態也不會比他的其他逆子們強多少就是了。

    修慕:“……”

    修慕想到這里,就覺得感情的事,實在是很微妙的,這恐怕是世界上為數不多的領域,沒有經驗的人會比有經驗的人看得更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了。

    修慕在那里有一搭沒一搭的思考著“哲學問題”,一面還留心側耳傾聽著來自于地下的聲音。

    不過那個來自于地下的聲音似乎是被自己剛才的那句“你要是實在想不開的話就睡一會兒吧,也許睡醒了,第二天早上就想開了呢”給說服了,算起來已經有了一會兒,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了。

    對于這樣的情況,修慕自然是樂見其成的。

    他于是也就這么心安理得的睡了過去。

    ——

    時間一晃來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可能是因為昨天晚上折騰的太晚,所以修慕一個不小心就睡過頭了,至于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睡過頭的,那大概是因為他感受到了一種“太陽都曬屁股”了的溫暖。

    被子里怎么這么熱,大概是天已經亮了吧,修慕心想。

    他在晚上的時候一般也不會拉上全部的窗簾,只會拉上里面的那層稍微有點遮光效果的窗簾,這樣的話,是很有可能會被陽光自然喚醒的,也就沒有被鬧鐘叫醒那么的不舒服了。

    這會兒修慕也是通過體感,感覺到已經有陽光直射進來了。

    然而他睜開眼睛卻發現并不是那么回事,自己的周圍依然呈現出了一片漆黑的態勢。

    修慕:“……”

    誰把燈關了?修慕心想。

    修慕一面這么想著一面就想伸出手去揉一揉自己的眼睛,然而卻聽到咚的一聲,自己的手似乎是在頭部的外圍,就被什么東西給阻擋住了。

    修慕:“?”

    修慕試探著伸手一摸才發現,自己的頭部外面,不知什么時候開始,多了一層厚重的殼子。

    第133章 飛行之中的夜壺

    修慕:“……”

    難道說我已經加入了什么不知名的光榮的進化嗎?修慕在心里天馬行空, 瑰麗雄奇的打開了一個腦洞,這么尋思著道。

    那么問題來了,什么樣的動物外面長了一層比較堅硬的殼呢?

    修慕一面這么想著, 一面伸出手去,在自己的那顆毛茸茸的小腦袋在外面長出的那層堅硬的殼兒上敲了敲, 然后他的耳邊就傳來了嗡嗡的聲音。

    修慕:“……”

    這個聲音……似乎聽起來有點熟悉的樣子,修慕心想。

    他記得以前小時候住在大雜院里的時候,有些家庭是自己會做咸菜和大醬的, 所以院子里面在靠著墻根的地方,還殘存著一溜高矮胖瘦不一樣的醬缸。

    修慕就常常爬到自己家的一口閑置多年的醬缸里去玩耍。

    如果遇到小伙伴來找他, 就會在醬缸外面, 好像敲門似的敲擊幾下,修慕就知道有人來了,并且從醬缸里爬出來。

    時至今日, 他伸出手去,敲打著自己的那顆毛茸茸的小腦袋外面的硬殼兒的時候, 發現傳來的聲音, 跟自己當年躲在醬缸里的時候,聽到小伙伴的敲門聲一模一樣。

    修慕:“……”

    所以說我加入的這個光榮的進化就是在自己的腦袋外面長出了一個醬缸的模樣?修慕在心里匪夷所思的這么尋思著道, 覺得這種光榮的進化不加入也罷,因為外形實在是太微妙了。

    不過很快, 修慕就發現, 自己的腦袋外面的這層硬殼兒,并不是一點破綻都沒有的。

    因為他伸手一摸就摸到了脖子下面, 跟硬殼兒連接的地方, 空檔還是挺大的。

    修慕于是頗為使勁兒的一拔,竟然真的就把自己那顆毛茸茸的小腦袋從那個硬殼里給拔了出來。

    修慕那顆毛茸茸的小腦袋一旦獲得了自由, 眼前立刻就重現了光明。

    修慕定睛一看才發現,原來剛剛阻礙了自己的視線套出了自己的那顆毛茸茸的小腦袋的,是一個陶罐子一樣的東西。

    這是個什么愛物?修慕心想。

    說是醬缸呢,又有點兒小,難不成是過去人家用來腌咸菜的缸子嗎?

    修慕的心里閃過一個疑影,于是就下意識的拿出了自己的那部遙遙領先的手機,打算用上面的百科查一下,這個東西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結果他一不小心按到了肥魚卡片上,那條肥魚也就搖頭擺尾的出現在了修慕的面前。

    “大王,你有什么事兒嗎大王?”肥魚卡片拍打著自己的魚鰭,問修慕道。

    大概是因為把這條肥魚召喚出來的時間是工作日的工作時間,所以他的態度比起大半夜的時候被召喚出來的時候,要溫和了許多,對于修慕的稱呼,也從“小老弟”變成了標準的“大王”。

    修慕:“……”

    見過看人下菜碟兒的,還沒見過看時間下菜碟兒的,今天我也算是漲姿勢了,見肥魚卡片這種前倨后恭的態度,修慕不由得在心里吐了個槽兒道。

    不過既然已經召喚出了肥魚卡片,修慕總不能跟對方說自己是誤觸到了他的服務卡片的吧?

    于是修慕也只好將計就計的點了點頭道:“魚哥,我有點事情想要跟你打聽一下!

    肥魚卡片很顯然被對方給出的這個尊稱溫暖到了,于是欣欣然搖頭擺尾的點了點頭道:“大王,你有什么問題盡管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所以我就說魚哥你是最可靠的。”

    修慕對于肥魚卡片這種盡職盡責的態度表示了贊賞,一面就拿出了自己手中的陶罐,在對方那雙詭異的眼睛面前一晃。

    “魚哥,你知道這個罐子是做什么用的嗎?”修慕想了想說。

    肥魚卡片:“……”

    肥魚卡片仿佛看見了什么臟東西似的,原地倒退著向后游動了十幾米,才堪堪的停住了自己在虛空之中的身形。

    “大王,你怎么把這種東西抱在懷里啊?大王!狈属~卡片匪夷所思的滋兒哇亂叫了起來道。

    “你都不嫌臟的嗎?”

    修慕:“……”

    “只是一個陶罐而已,有什么臟不臟的?”修慕不明就里地反問了對方一句道。

    肥魚卡片:“……”

    “這可不是普通的陶罐,這是個古代的夜壺啊!”肥魚卡片失聲道。

    修慕:“……”

    聽了肥魚卡片的百科,修慕條件反射式的直接就把手中的那個陶罐給丟了出去。

    下一秒,見證奇跡的時刻就到了,只見那個陶罐在落地的前一秒鐘,竟然憑空懸浮了起來。

    并且還伴隨著一個冰冷的機械音:“已經打開掉落保護裝置,現在轉變為飛行模式!

    修慕:“……”

    不是,你先等一會兒,修慕心想。

    夜壺也可以打開飛行模式了,這跟我們這些沒有成精的恐怖直立猿人手一部的手機有什么區別?修慕在系里百思不得其解的這么尋思著道。

    “主人,我剛剛回歸到您的身邊,您為什么就要把我丟掉摔碎呢?”那個飛行的夜壺在半空之中飄蕩了一會兒之后,又忽忽悠悠的來到了修慕的面前,用一種非常委屈的聲音質問著對方道。

    修慕:“……”

    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修慕心想,為什么這個聲音這樣的熟悉呢?

    修慕陷入了沉思一會兒之后,就堪堪的想了起來,原來這個聲音就是他在睡夢之中聽到從地下傳來的那個,似乎來自于遠古的呼喚。

    修慕:“……”

    “是你!”修慕恍然大悟道。

    “當然了,不是我是誰?”那個飛行的夜壺懸浮在半空之中,忽忽悠悠的,看上去還有一種得瑟的感覺,這樣說道。

    “不是啊壺哥,我們素未謀面,你為什么要叫我主人呢?”修慕不解的反問了飛行的夜壺一句道。

    飛行之中的夜壺:“……”

    “主人,你怎么就不記得我了呢?沒想到你這樣的薄情。”飛行之中的夜壺帶著哭腔,委委屈屈的說。

    修慕:“……”

    還好,這句話是一個夜壺說出來的,如果是一個人這樣抱住了我的大腿,這樣說的話,我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修慕想到這里,不由得在心里吐了個槽兒道。

    “這位壺哥,雖然這么說有點讓你傷心,不過我還是想要問一下,你是不是認錯人了。”修慕想了想說。

    “不會的,我是按照冥冥之中的指引來找你的,一定不會錯。”相對于修慕的執著,飛行之中的夜壺看上去更加執著的,圍繞著對方繞了好幾個圈子,一面飛翔,一面這樣說道。

    修慕:“……”

    我總覺得哪里不對,修慕心想。

    “肥魚卡片,你幫我打開一下瀏覽器,我要查一下這種情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修慕于是向自己的那部遙遙領先的手機下達了語音指令。

    肥魚卡片:“……”

    “大王,恕我直言,這種事情用你們沒有成精的恐怖直立猿的瀏覽器,無論是什么提問網站,也是查不出個所以然來的!狈属~卡片雖然不想掃興,但還是向修慕做出了一個忠言逆耳的解釋道。

    修慕:“……”

    “那怎么辦呢?看來只有打個電話問問紅姐他們了!毙弈较肓讼胝f。

    “倒也不一定需要打電話問別人,雖然沒有成精的恐怖直立猿的網站查不出來,但是我們靈異圈兒的網站,肯定是可以查得出來的。”肥魚卡片與有榮焉的拍打著自己的魚鰭道。

    修慕:“……”

    “魚哥,那你怎么不早說呢!毙弈絿@了口氣道,覺得自己在靈異圈兒里遇到的驚喜,總是要以驚嚇為代價的。

    “你不問,我不說,你一問,我驚訝,這才是職場摸魚的不二法門!狈属~卡片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這樣說道。

    修慕:“……”

    修慕陷入了沉思。

    果然應了那句老話,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算沒人的地方也有江湖,尤其是在靈異圈里,修慕在心里瘋狂吐槽兒道。

    “行吧,魚哥,那就麻煩你幫我打開一下靈異圈兒的搜索引擎,問一問這種情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修慕雖然想要吐槽兒,但是很顯然,現在這種情況他還是有求于肥魚卡片的,于是也只好放掉了剛才對方敷衍自己的那個點,讓他幫忙查看一下關于那個飛行之中的夜壺的一切信息。

    肥魚卡片雖然往日里是個摸魚高手,然而在實在應付不下去的情況下,尤其是有了deadline以后,他的效率還是挺不錯的。

    不出片刻,肥魚卡片就已經在修慕的那部遙遙領先的手機里查詢到了這個飛行之中的夜壺的一點線索,于是連忙還打著自己的魚鰭,過來跟他的“大王”表功了。

    “報告大王,我已經查到了一點關于這個飛行之中的夜壺的來歷。”肥魚卡片自信滿滿的這樣說到。

    “魚哥,做得好!毙弈筋H為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對于辦事得力的下屬,他一向是不吝惜什么溢美之詞的,真不愧是先天義父圣體,還是挺會要買人心的。

    “快點兒端上來吧!币驗閷τ谀莻飛行之中的夜壺的難以抑制的好奇心,修慕于是催促了肥魚卡片一句道。

    肥魚卡片:“……”

    “大王,我覺得以你的身份應該說呈上來,會比較合適!狈属~卡片想了想說。

    修慕:“……”

    我的身份是個土皇帝嗎?修慕心想。

    反正他肯定不能是真正的皇帝,那么也只有小皇帝和土皇帝兩個可能性可以選擇了。

    家族里的小皇帝的話,雖然修慕也算是在家族里被好好照顧著長大的,然而他從小沒有親生父母,無論再怎么說,也輪不到成為家族里的小皇帝的那種地步。

    只有宿舍里的土皇帝的話……修慕覺得,自己更像是一位老父親一般的角色,不過以前都是君父并稱的,所以這么說的話,倒也不算是過于的抽象了。

    于是修慕也就從善如流的點了點頭道:“那就呈上來吧。”

    “好的大王,馬上為您閱讀百科大王!狈属~卡片來了精神,搖頭擺尾的這樣說道。

    “土地里冒出的古董,來尋找自己的主人,是靈異圈里的一種常見現象!

    “這種現象常伴隨于靈異圈兒人士的前身碎片的回歸之后所發生的,并且通常會出現在中高階靈異圈兒人士的身上!

    “尋覓而來的古董,都是靈異圈兒人士的前身所使用過的,上面殘存著他們的靈氣值,所以也就沾染了靈氣,屬于物什精怪的范疇。”

    肥魚卡片一口氣念了一大段的靈異圈兒百科給修慕聽,念完了之后,就拍打著自己的魚鰭游來游去的,看上去一副在邀功請賞的模樣。

    修慕:“……”

    還有這種好事?修慕心想。

    不過修慕轉念一想,就覺得哪里不對。

    人家高階的靈異圈兒人士,多半都會被什么金銀珠寶類型的古代物品找上門來吧,為什么第一個來找我的,竟然是個夜壺呢?

    而且還好死不死的直接套在了我的頭上,也算是大逆不道了。

    修慕想到這里,不由得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頗為不滿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夜壺。

    飛行之中的夜壺:“……”

    不好,有殺氣,飛行之中的夜壺在心里咯噔一下,這么尋思著道,一面四處觀察了一下,雖然他也沒長眼睛。

    不過沒長眼睛不要緊,通過仔細的觀察,飛行之中的夜壺還是注意到了,自己的主人那充滿了殺氣的眼神。

    飛行之中的夜壺陷入了沉思。

    “主人,我不是故意套在你的頭上的,這不是陰差陽錯之下么!憋w行之中的夜壺于是頗為機靈的開始了自救的模式,向自己闊別多年的舊主做出了這樣的解釋道。

    修慕:“……”

    “好說,好說!

    修慕當然也不是一個得理不饒人的類型,既然飛行之中的夜壺都已經給他道歉了,并且時隔那么多年,還沒有忘記從泥土里冒出來尋找自己,也算是有情有義了,修慕覺得,自己也犯不著非要計較這些有的沒的,于是也只好輕描淡寫地擺了擺手道。

    “對了,主人,你打算怎么安置我的本體?”就在修慕這么想著的時候,又聽到了飛行之中的夜壺這樣問他道。

    修慕:“……”

    對了,現代社會已經沒有夜壺這種東西了,那么問題來了,我應該怎樣安放這樣一個現代社會已經基本上不會使用了的物品呢?

    修慕于是順著對方的思路,在心里對自己發起了一場靈魂的拷問。

    “要不然,你看……把你放在盥洗室里怎么樣?”修慕于是還挺照顧對方心情的,試探著這樣問道,倒是沒有斬釘截鐵的直接作出自己的決定。

    飛行之中的夜壺:“……”

    “主人我跋山涉水,翻山越嶺的來找你,你就想把我的本體安放在廁所里嗎?”

    飛行之中的夜壺,雖然沒有臉,但是在質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修慕竟然從那個夜壺的上面看到了一種悲傷憤懣的表情,也是頗為微妙的了。

    “哪里哪里,是你多慮了,現代社會的盥洗室跟以前的廁所還是不太一樣的,至少是干濕分離的對吧?”修慕巧言令色的做出了這樣的狡辯道。

    飛行之中的夜壺:“……”

    為什么我的主人的后身,看上去這么的巧言令色,油嘴滑舌的,不太可靠的樣子,飛行之中的夜狐在心里吐了個槽兒道。

    按理來說,這種品評主人的事,是用不著我們夜壺直接下場的,然而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在心里吐了個槽兒了,飛行之中的夜壺心想。

    這就是傳說之中的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吧,畢竟這個主人的后身年紀還小也許長大了就會穩重一些的,飛行之中的夜壺想到這里,又覺得自己未來可期了起來。

    “主人像我這么高端的古董,只是放在廁所里,會不會稍微有一點不太合適呢?”飛行之中的夜壺一面在心里這么想著,一面又委委屈屈的替自己抗爭者應得的權益,這樣說道。

    修慕:“……”

    一個夜壺卻不想待在廁所里,是一種怎樣的體驗,修慕心想。

    在飛行之中的夜壺在心里瘋狂吐槽兒他的時候,他也在心里瘋狂吐槽兒著飛行之中的夜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主仆二人雙向奔赴了屬于是。

    “可是如果我不把你安置在盥洗室里,又應該把你放在哪里好呢?總不能放在餐廳里吧!毙弈较肓讼胝f。

    飛行之中的夜壺:“……”

    肥魚卡片:“……”

    大王說起話來一直都是這么的犀利,肥魚卡片心想,覺得自己一定要不斷的提醒自己,千萬不要在工作之中得罪了他的才好,畢竟,此子恐怖如斯。

    “我也沒有要求非要放在餐廳里,這么明目張膽的地方啊,我們可以打個商量么!绷硪贿厧w翔之中的夜壺似乎也覺得放在餐廳里,實在是有點太過分了,于是就提出了一個折中的建議,這樣說到。

    修慕:“……”

    雖然知道這位飛翔之中的夜壺這打算釋出自己的善意的,然而他卻實在沒有必要舉這么一個倒胃口的例子,修慕在心里這么尋思著道,覺得對方認主了之后,自己一定要在情商方面對這位飛行之中的夜壺進行一個再教育,才是兩全之策。

    “那么壺哥,你的意思是……?”修慕想到這里,一面試探性的問對方倒。

    “我的意思是,你應該把我擺在我應該擺在的位置上。”飛行之中的夜壺說了一句頗為哲學的話,一面繞著修慕轉了三個圈子,似乎是在等待對方的回答似的,雖然沒有臉,但是顯現出了一副非常殷切的表達。

    修慕:“……”

    他是怎么做到在沒有臉的情況下,表達出一種類似于表情的即視感的呢?修慕在心里百思不得其解的這么琢磨了起來。

    “壺哥,你不妨把話說得更加明白一點。”修慕一面在心里吐槽兒,一面還沒有忘記在口頭功夫上,跟那只飛行之中的夜壺敷衍了一句道。

    飛行之中的夜壺:“……”

    “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嘛。”飛行棋中的夜壺嘆了口氣道。

    “我是個古董,自然應該跟其他的古董擺在一起,比如說……像外書房里的那個多寶閣就很適合我。”飛行之中的夜壺想了想說。

    修慕:“……”

    雖然他長得丑,但是他想的美啊,修慕忍不住在心里說了句公道話。

    “就憑你還想去多寶閣,我都不能去多寶閣!本驮谛弈降K于主仆情分上沒有馬上發作的時候,另一邊廂,肥魚卡片倒是忍不住了,在那里瘋狂吐槽了起來道。

    飛行之中的夜壺:“……”

    “你又不是寶,憑什么要去多寶閣?”飛行之中的葉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有理有據,令人幸福的這樣說道,直接跟修慕的那部遙遙領先的手機里的肥魚卡片之間打起了嘴仗,看上去有點像物品之間爭寵的架勢,只是還沒有進化到宮斗那一層罷了。

    “我怎么不是寶物了?我代表著五湖四海的水體對于主人的忠誠,而你不過是個夜壺罷了!

    肥魚卡片被飛行之中的夜壺陰陽怪氣兒的說了一句之后,也不甘示弱拍打著自己的魚鰭加入了戰團,跟對方撕了起來。

    修慕:“……”

    讓我的兩件物品打起來可不是一個好兆頭,修慕在心里警鈴大作了起來,這么尋思著道。

    “魚哥,壺哥,你們都少說兩句吧,畢竟我們現在是一個團隊,我這么說你們可以理解吧!毙弈絿@了口氣道,看上去像一位身心俱疲的人力資源部的小領導似的。

    肥魚卡片:“……”

    飛行之中的夜壺:“……”

    “看在大王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你斤斤計較了!狈属~卡片想了想說。

    “同樣的這句話我也送給你。”飛行之中的夜壺也不甘示弱的頂了回去道。

    雖然兩個人之間,尚且不能馬上就進行激動熱烈的握手,但是也算是各自忍氣吞聲的暗氣暗憋了一回,平息了這場不大不小的風波。

    修慕:“……”

    一旁觀戰的修慕表示自己心好累。

    他當初剛剛上大學,住進宿舍里的時候,最為慶幸的就是,宿舍里的幾個弟兄們都不是那種喜歡針鋒相對的類型,一群人溫吞吞的,每天除了研究游戲,和到處吃吃喝喝之外,很少出現什么齟齬。

    到了后來,修慕一躍成為整個宿舍的義父之后,他與這群逆子之間的關系也就更加的和諧了,這讓修慕覺得頗為慶幸,畢竟,其他的宿舍里不是沒有出現過宮斗宅斗的畫面太美,讓他們覺得無法直視。

    在這一點上,修慕的宿舍就十分的和諧。

    于是修慕覺得,既然自己的宿舍有著這樣的光榮傳統,那么沒有道理他的團隊不能夠做到這一點。

    這會兒既然飛行之中的夜壺和肥魚卡片都想要登上多寶閣的寶座,自己不如就成全了他們,也好讓他們在多寶閣上互相交流一下感情,以促進團隊的合作精神。

    這兩個人現下雖然嘰嘰咕咕了幾句,但是通過修慕的觀察,卻可以發現,他們都還是挺講義氣的,在一起相處一段時間之后,估計也就會呈現出一種不打不相識的狀態了。

    修慕想到這里,就暗暗的在心里下定了決心。

    “既然魚哥和壺哥都想去多寶閣,那么就一起去好了!毙弈较肓讼胝f。

    肥魚卡片:“……”

    飛行之中的夜壺:“……”

    既然他們的大王每人都賣了一個面子,那么肥魚卡片和飛行之中的夜壺,也就不好意思在窩里斗了。

    于是這兩個人倒是異口同聲的點了點頭道:“全聽大王的安排!

    修慕:“……”

    在解決了他們的小團體的內部紛爭之后,修慕就開始為了另外一個問題發愁了。

    事實上,他覺得把飛行之中的夜壺安排到多寶閣里,還有其他的用意,然而這個用意暫時還用不到。

    這就涉及到另外一個問題了,那就是怎么向陸隨說明這件事。

    當然了,修慕知道,他跟陸隨說了的話,陸隨是肯定會同意的。

    別說是讓他把東西放在多寶閣上了,就是修慕要把多寶閣上的東西都拿走,陸隨也是一定不會反對的。

    只是這件事……好說不好聽,所以修慕不由得有些遲疑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修慕的客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敲響了。

    在陸隨的山莊里居住的日子久了,修慕對于每個人的敲門的聲音都有了一定的經驗,這會兒他稍微側耳傾聽了一下,就知道來人應該是管家爺爺。

    修慕于是走了過去,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抬頭一看,門外的人果然是管家爺爺,看樣子是來招呼自己過去吃飯的。

    “小同學,過去吃飯吧,都準備好了!惫芗覡敔斒扉T熟路的招呼了修慕一句道。

    然后他就注意到,修慕的手上似乎提著一個什么東西。

    當管家爺爺看清了對方手里的東西的時候,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小同學,你從哪兒弄到了一個夜壺?”管家爺爺大驚失色的想了想說。

    修慕:“……”

    “管家爺爺,這不是普通的夜壺,這是古代的夜壺。”修慕想了想說。

    “小同學不管他是什么時候的夜壺,他也是個夜壺啊!惫芗覡敔敺艘乃嫉倪@么說道,看樣子并不能夠十分理解修慕的邏輯鏈條。

    修慕:“……”

    暫時性的不在飛行之中的夜壺:“……”

    “不過反正這件事我也說了不算,你去問問家主不就知道行不行了嘛!

    不等修慕繼續狡辯。管家爺爺就說出了一個頗為折衷的辦法,并且聽起來應該成功率是挺高的,畢竟他們家的家主對于眼前的這個英俊少年,可以說是言聽計從,也不為過的。

    修慕:“……”

    暫時性的不在飛行之中的夜壺:“……”

    一人一壺“對視”了一眼,似乎都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辦法。

    于是修慕也就從善如流的點了點頭,帶著自己的夜壺,跟著管家爺爺走了。

    “不過有一點,小同學,我覺得你去餐廳的時候,最好把這玩意兒放在別的地方!笨煲搅瞬蛷d的時候,管家爺爺忍不住給修慕提了個醒兒道。

    修慕:“……”

    “多謝管家爺爺提醒!毙弈竭B忙點了點頭道,并且還覺得挺慶幸的,萬一自己不理會,真的把這個暫時性的不在飛行之中的夜壺帶到了餐廳里去,那可就十分的尷尬了。

    “管家爺爺,你覺得,我應該把這個夜壺先放到哪里會比較好?”修慕在決定了聽取管家爺爺的建議之后,也就順水推船的向對方提出了這樣的問題道。

    “主人,你讓他們把我放到家廟里去吧!”就在管家爺爺陷入了沉思的時候。另一邊像那個被修慕提在手中的夜壺竟然發話了,向自己的新主人作出了這樣的請求道。

    修慕:“!”

    “別說話!”修慕大驚失色,條件反射似的脫口而出道。

    另一邊廂,倒把管家爺爺嚇了一跳。

    管家爺爺:“……”

    “我剛才也沒說話。俊惫芗覡敔斦啥蜕忻恢^腦的想了想說。

    “再說了,就算是我說話了,不是也是回答你的問題嗎?你怎么這么激動啊小同學!惫芗覡敔敯偎疾坏闷浣獾膯栃弈降。

    修慕:“……”

    原來那個暫時不在飛行之中的夜壺說的話只有我自己可以聽到,修慕心想。

    果然他在靈異圈兒里混日子的資歷尚淺,有很多的黑科技還沒有完全的掌握和熟悉,才會鬧出了這樣的笑話。

    “沒什么的,管家爺爺,我最近可能是上火了,有點兒耳鳴……還以為是幻聽呢!毙弈揭仓缓帽犞劬φf瞎話兒道。

    管家爺爺:“……”

    “這倒也是,年輕人嘛,難免火氣大,到時候我讓廚房給你多煮一點涼茶喝一喝!惫芗覡敔斶真的就被修慕的這種不打草稿,漏洞百出的說辭給唬住了,還十分界面友好的向他提出了這樣的建議道。

    修慕:“……”

    果然說謊都是會受到懲罰的,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修慕想到了涼茶那種苦澀的味道,忍不住在心里說了一句至理名言。

    “你為什么非要把自己放到家廟里去呢?”修慕在習慣了這種腦內交流之后,也就在心里想了一句問題,然后傳達給了那只暫時性的沒有在飛行之中的夜壺。

    暫時性的沒有在飛行之中的夜壺:“……”

    “事情是這樣的!睂Ψ秸Z重心長的打開了話匣子道。

    “我主要是想瞻仰一下主人的前身的盛世美顏。”暫時性的沒有在飛行之中的夜壺想了想說。

    修慕:“……”

    “你還是瞻仰一下我的盛世美顏吧!毙弈讲灰詾槿坏倪@么想到。

    不再給對方討價還價的余地,修慕直接問管家爺爺道:

    “管家爺爺,那我先把這只夜壺寄存在多寶閣上可以嗎?我會找個機會跟陸隨說一聲的!

    “行啊,現在你也能當半個家了,別忘了跟家主說一聲就行了!惫芗覡敔斶@一次倒是界面十分友好的點了點頭道。

    修慕:“……”

    管家爺爺說他能當半個家的這句話的時候,看樣子并沒有什么陰陽怪氣兒,或者調侃的表情,是真的這么想的。

    這樣也好,在一切真相大白了之后,管家爺爺的接受程度也會高一點,修慕心想。

    就在修慕這么想著的時候,他們不知不覺之間已經來到了陸隨的外書房那里。

    修慕于是請管家爺爺在外面等一會兒,他自己過去安置一下那個暫時性的沒有在飛行之中的夜壺。

    修慕于是帶著夜壺來到了對方心心念念的多寶閣附近。

    還不等修慕把夜壺擺起來,對方就從暫時性的沒有飛行之中的狀態,切換到了飛行模式,一面自顧自的在多寶閣里繞了幾個圈子。

    修慕:“……”

    “壺哥,你不要這樣!毙弈胶孟褡隽耸裁磯氖滤频模荡甏甑奶嵝蚜孙w行之中的夜壺一句道。

    “不礙事的,我事實上是個靈活的胖子,放心吧大王,我絕對不會碰到多寶閣上的任何一件寶物的!憋w行之中的夜壺看上去十分自信的一面轉圈兒,一面向修慕做出了這樣的保證道。

    修慕:“……”

    “你還是小心一點的好,畢竟這上面的東西任何一件摔壞了,把我們賣了也賠不起!毙弈竭是有點不放心,忍不住又提醒了飛行之中的夜壺一句道。

    飛行之中的夜壺:“……”

    “大王你這句話就說的不太嚴謹了!憋w行之中的夜壺一面轉著圈子,一面不以為然的搖晃了一下自己的手柄道。

    修慕:“……”

    成精了的夜壺竟然可以突破物質的極限,搖動一下自己的手柄嗎?修慕再一次對于眼前的這種靈異圈兒的黑科技感到嘆為觀止。

    “上面的東西如果把你賣了的話,是肯定賠不起的,可是把我賣了的話,還是賠得起一部分的!

    就在修慕在那里嘆為觀止的時候,另一邊廂,又聽到了飛行之中的夜壺有理有據,令人信服的這樣說道。

    修慕:“……”

    修慕:“……”

    “行了行了,知道你很值錢了!毙弈綖豸~子的嘆了口氣道,一面把飛行之中的夜壺給按住了,并且放在了多寶閣上一個尚且空余的地方,讓他待在那里不要亂動,然后就離開了外書房,前去跟陸隨一起吃飯了。

    修慕來到了餐廳里的時候,稍微有點姍姍來遲的嫌疑,因為陸隨看上去已經等在那里有段時候了。

    “抱歉,我來晚了!毙弈娇吹疥戨S依舊站起來迎接了自己,連忙跟對方道了個歉道。

    “不礙事的,我剛剛在讀報紙,時間剛剛好。”陸隨很隨和的笑了笑道。

    修慕:“……”

    修慕覺得,每次自己有什么細微的失誤的時候,陸隨總是能幫他找到非常合理合法的借口,以至于可以讓自己內疚的心思,在一瞬間就變得更加好過了一點。

    “你總是能幫我找到合適的借口!毙弈接谑窍肓讼胝f。

    陸隨:“……”

    “這也不算是借口吧,畢竟我每天早上確實需要一部分空閑的時間,來讀一讀報紙的!标戨S笑道,一面似乎是為了博取對方的信任,而真的給他看了一下自己放在隔壁位置上的報紙。

    修慕:“……”

    這種老派的生活方式,可真的不是一般的老派啊,修慕心想。

    不過沒關系,我們之間是絕對不會存在代溝的,因為我如果想老派的話,可以一直向上延伸開去,上不封頂,比如說那只飛翔之中的夜壺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修慕在心里頗為樂天的這么尋思這道。

    修慕一面這么想著,一面就心安理得的和陸隨一起吃起了早餐。

    而平靜的時光并沒有維持多長時間,當他們剛剛吃完了早飯,還沒有來得及再喝一杯咖啡的時候,管家爺爺就著急忙慌的跑了過來。

    “家主,門口又來了一批親戚,嚷著要見你!惫芗覡敔敋饧睌牡恼f,看樣子確實是氣壞了。

    修慕:“……”

    陸隨:“……”

    “那個風滾草一家又來了嗎?”修慕想了想說。

    管家爺爺:“……”

    雖然以前沒有通過氣,但是一聽到對方的描述,管家爺爺立刻就知道了這個小同學是在說誰。

    “不光是他們一家,還有他們一家攛掇的另外的一些親戚們,這次連本家都來了。”管家爺爺嘆了口氣道,看上去是覺得這件事十分棘手的樣子。

    修慕:“……”

    修慕見陸隨已經取下了自己的餐巾,看樣子是打算親自出面解決這件事了。

    修慕于是緩步走到了陸隨的面前,將他放在了一旁的紙質報紙,重新放在了他的手中。

    “我去處理這件事,可以嗎?你就在這里等我!毙弈较肓讼胝f。

    修慕:“……”

    陸隨略一沉吟,然后點了點頭道:“好,你自己小心!

    第134章 耀祖

    修慕受到了來自于陸隨的鼓勵, 心情大好,于是自信滿滿的跟著管家爺爺走了出去。

    沿路之上,修慕注意到管家爺爺的神情還是頗為愁苦的, 于是安慰了對方幾句。

    “管家爺爺,你不要擔心, 我一定會好好的收拾那幾個富在深山有遠親的極品親戚的!毙弈捷p松愉快的這樣說道。

    “哎,現在家里有你撐腰,可是再過十幾二十年又是怎樣的一個光景呢?我可真是放心不下啊!惫芗覡敔斠琅f是一臉愁苦的表情, 看上去并沒有因為對方的安慰而覺得心里松泛了許多。

    再過十幾二十年豈不是更好辦了嗎?那個時候我應該已經當上了神子,搞不好的話已經繼位成了大神, 對付幾個沒有成精的恐怖直立猿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么, 修慕依舊在心里輕松愉快的這么尋思著道。

    不過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罷了。

    出于對管家爺爺的生命財產安全的考慮,修慕至少但現在還是不能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對方的,要不然的話, 萬一管家爺爺嚇昏過去,事情可就難辦了。

    修慕一面這么想著, 一面又口頭上安慰了一下管家爺爺道:“放心吧, 管家爺爺,你看陸隨現在的狀態多好啊, 我覺得幾十年內應該沒什么問題的!

    管家爺爺思考了一下自己的家主現在的那種年輕漂亮的狀態,不由得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也是個理, 我怎么最近看著家主有一種還老反童的即視感呢, 雖然知道可能是我的錯覺,但是現在的科技還真不好說, 也許幾十年之后真的只有更厲害的黑科技了呢。”

    怎么講呢?我現在就有黑科技, 只是不能說出來,修慕心想。

    就在修慕和管家爺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的時候, 他們已經走到了陸隨的山莊的外書房的區域。

    “管家爺爺,我就在這里見他們,麻煩你引他們過來吧。”修慕停下了腳步不走了,一面對管家爺爺做出了這樣的部署道。

    “好的,我這就去辦!惫芗覡敔旤c了點頭道,覺得他的這位小徒弟,現在看上去越發的可靠了。

    修慕于是就自顧自的走進了陸隨的外書房里。

    這個地方,他已經來過很多次了,一派駕輕就熟,半個主人的模樣,端坐在了書案的后面,他的旁邊,就是那個飛行之中的夜壺心心念念的多寶閣了。

    見只有修慕一個人大模大樣的走了進來,那個暫時安分下來的夜壺就又打開了飛行模式,一面繞著自己的主人的后身,轉了好幾個圈子。

    “大王,你這么快就來看我了嗎大王!憋w行棋中的夜壺輕松愉快的這樣說道。

    之前他一直稱呼修慕為主人的,不過在看到了肥魚卡片稱呼對方為大王了之后,飛行之中的夜壺就改變了主意,也要稱呼對方為大王,反正在各種方面他都不想落于人后就是了。

    “我不是來這里看你的,不過我需要你來給我撐撐場面。”修慕想了想說。

    “好的大王,沒有問題的大王!憋w行之中的夜壺,一副很可靠的樣子繞著修慕飛來飛去,一邊這樣說道。

    “到時候誰敢尖刺兒,我就跳起來直接咬住對方的膝蓋!憋w行之中的夜壺一副摩拳擦掌的樣子,兩邊的把手好像一對小翅膀一樣,在半空之中撲棱了起來。

    到時候再嚇死一兩個倒霉蛋兒,這座山莊里可就非常熱鬧了,修慕心想。

    “我說的給我撐撐場子,跟你說的那種方式有點不太一樣。”修慕于是想了想說。

    “有哪里不一樣的大王?”飛行之中的夜壺不解的問道。

    “我是要你按照沒有成精的恐怖直立猿的行為準則給我撐撐場子,快把你靈異圈兒的那一套都給我收起來,不要嚇到別人就不好了!毙弈竭B忙耳提面命地向飛行之中的夜壺做出了這樣的戰略部署道。

    還不等飛行之中的夜壺作出反應,修慕就捉住了對方,直接把他按在了多寶閣上,并且嚴格禁止對方再做出任何的移動。

    事到如今,既然已經認主,那么飛行之中的夜壺也只好暗氣暗憋的忍了下來。

    就在修慕打算在囑咐飛行之中的夜壺幾句話的時候,另一邊廂,陸隨的外書房的新世界的大門,被人從外面敲響了。

    修慕一聽就知道是管家爺爺帶著人來了,因為不但那個敲門的聲音挺熟悉的,而且外面還傳來了熙熙攘攘的聲音,聽上去可不止風滾草女士他們一家這么的簡單。

    來的好,修慕心想,今天就要讓他們見識一下神明少年的厲害。

    修慕一面這么想著,一面朝著門外朗聲說道:“管家爺爺,讓他們進來吧!

    門外的管家爺爺聽到了修慕的聲音之中充滿了信心,于是也就稍微定了定神,一面打開了新的大門,讓那些富在深山有遠親的極品親戚們進來。

    原本顯得有點空空蕩蕩的陸隨的外書房里,因為這些親戚客似云來一般的涌入之后,竟然顯得稍微有點擁擠了起來。

    好一群豺狼虎豹,修慕忍不住在心里吐了個槽兒道,一面表面上卻笑的像一朵小白花一般的純潔無瑕。

    “各位親戚們都來了,請坐請坐!毙弈疥庩柟謿鈨旱男Φ。

    因為陸隨的外書房里,根本就沒有那么多座位,修慕倒是要看看,這群烏眼兒雞們,到底要怎么樣的排座次。

    果然,極品親戚們看上去一副陷入了沉思的模樣,很顯然在被排座次的事情打開了一場頭腦風暴。

    雖然沒有一百單八將那么的復雜,估計也夠他們的腦容量消耗一陣子的了,修慕看出殯的不嫌殯大,在心里好笑了起來道。

    就在修慕呈現出了一副看好戲的狀態的時候,另一邊廂,在一陣忙亂之后,那該管閑事的風滾草中年女士終于站了出來,把人群之中的一位老者攙扶到了前面,請他端坐在了客位上的首席。

    “這是我們家里最德高望重的一位長輩了。”風滾草中年女士皮笑肉不笑的向修慕做出了這樣的介紹道。

    “老爺爺,這個人就是我說的,陸先生的男寵。”

    風滾草中年女士一面對著指指點點,一面作勢附在那位看上去已經風燭殘年的老爺爺的耳邊這樣說道,然而雖然是附耳交流,聲音又挺大的,看樣子就是故意的羞辱修慕,才會這么說的。

    “哪里哪里,不敢當!绷硪贿厧,不料修慕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滿臉堆笑著說。

    風滾草中年女士滿心以為自己在氣勢上先壓倒對方,羞辱對方一頓,這個談判就會好過一點。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修慕的臉皮竟然這么厚,還呈現出了一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樣子。

    要知道世界上的絕大部分男子,在聽到對方把自己形容為某人的男寵的時候,都會感覺到很屈辱的,咱們眼前的這個年輕男孩兒,一點都不覺得有什么呢。

    另一邊廂,修慕不但不覺得有什么,甚至感覺到心中狂喜。

    這算不算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陸隨的家族已經認定了我的身份呢,修慕在心里另辟蹊徑的這么尋思著道,精神勝利法用的溜極了。

    估計風滾草中年女士按照這個路數說下去的話,修慕也不是不會考慮,建議陸隨在經濟方面多照顧他們一點兒。

    然而風滾草中年女士輸就輸在把自己的路給走窄了。

    她一聽修慕這么說,竟然直接就破防了。

    “你這臭小子,別人說你是男寵,你怎么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你TM是人不是?!你TM要臉不要?你TM……”

    風滾草中年女士跳著腳的朝著修慕的方向上罵街道。

    破防了,這是被我說的直接破防了,修慕心想。

    按照他打游戲的經驗來看,對方一定是破防了沒錯的。

    接下來應該就是他們的內部矛盾了,修慕抱著看好戲的心態,開始了自己以一己之力圍觀對方耍猴兒的模式。

    果然,那位看上去風燭殘年的老爺爺看起來應該還是要點臉的,于是他蹙起了風干了的核桃一樣的眉頭,小聲的提醒了風滾草中年女士一句道:

    “耀祖媽,你這……罵的有點兒太臟了!

    沒想到公子哥兒竟然還有這么一個經典版的名字,修慕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笑什么?你是不是在嘲笑我?你一個男寵有什么資格嘲笑別人?”

    公子哥兒耀祖敏感的注意到了這一點,也學著風滾草中年女士的樣子朝著修慕大罵了起來。

    修慕:“……”

    “對不住了公子哥兒,我不是在嘲笑你,你不要這么敏感。”修慕一面強忍住了自己的笑意,一面還沒有忘記看在親戚情分上,招呼了對方一句道。

    公子哥兒耀祖:“……”

    “那你在笑什么?”公子哥兒耀祖不依不饒的追問了對方一句道。

    修慕:“……”

    “我在想開心的事情!毙弈綗o懈可擊的向對方做出了這樣的解釋道。

    第135章 傍富婆兒

    他還想要再說些什么, 卻被另一邊廂的那位看上去風燭殘年的老爺爺給攔住了。

    “耀祖,你不要糾結在這些小事上面,我們今天來也不是為了討論你的名字的!崩蠣敔數故穷H為少見的說了一句公道話。

    “我看你這個后生, 看面相也不是個十惡不赦的人,為什么有手有腳的要做這種事情呢?”老爺爺端詳了修慕一眼, 慢條斯理語重心長的打開了話匣子道。

    單憑對方算是釋出善意的一句話,修慕還尚且沒有辦法判斷,他到底是真的這么想, 還是給自己丟過來了一顆糖衣炮彈,于是也就采取了一種比較審慎的態度。

    “老爺爺, 您說的這種事情指的是……?”修慕于是頗具啟發性的說。

    風燭殘年的老爺爺:“……”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老爺爺大手一揮, 蹙起了眉頭道。

    “你這樣傍著陸隨,是不道德的!崩蠣敔斦驹诹说赖碌闹聘唿c上,對眼前的這個年輕的小伙子展開了批判。

    修慕一直以來都知道, 按照世俗的觀念看起來,他和陸隨的年紀不合適, 性別也不合適, 當然了,也遠遠說不上是門當戶對的類型。

    看起來這個看上去風燭殘年的老爺爺, 對于這幾個矛盾最在意的點,還是在金錢的問題上, 這就好辦多了, 修慕福至心靈的想到。

    “爺爺,您說我傍著陸隨, 意思就是, 我貪他的錢了對吧?”修慕倒也不怎么生氣,反而引導性挺強的反問了老爺爺一句。

    “難道不是嗎?是不是的, 你自己心里清楚!崩蠣敔斃湫α艘宦暎X得修慕想要爆大款金幣的這件事情,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不爭的事實了。

    “我自己有錢,為什么要貪別人的錢呢?”修慕淡然一笑,倒是真的有幾分白蓮花的風度。

    看上去風燭殘年的老爺爺:“……”

    老爺爺哂笑了一聲,似乎是在說“你的花言巧語也只能騙騙我們家的晚輩,騙老夫是不可能的了。”

    “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在校大學生,你能有什么錢?”老爺爺一語中的的說。

    之前在風滾草中年女士為首的一窩兒富在深山有遠親的極品親戚們前來折騰鬧事的時候,修慕曾經對著他們夸下了海口,說自己家里的家底還是非常殷實的。

    因為這件事,風滾草中年女士他們還特地調查了一番修慕的家底,結果是一點兒也沒有發現對方到底有什么家底,可以說是完全沒有就是了。

    因為已經做了功課,所以這一次,老爺爺說起話來也就更有底氣了。

    “這位爺爺,你可不要小看在校大學生啊,我可是個未來的碼農,碼農你知道吧?”修慕裝腔作勢的說。

    不知道是不是修慕的錯覺,在聽到了他的未來職業規劃的時候,那個老爺爺的眼光,竟然好幾次飄到了自己那顆毛茸茸的小腦袋的上面,進行著掃視。

    不是,他什么意思?修慕頗為敏感的多個了心眼兒,總覺得對方似乎在看自己有沒有出現地中海的現象。

    難道我非要穿一件格子襯衫,頂著個地中海的發型,對方才會相信我是一位年滿十九歲的程序猿嗎?修慕忿忿不平的想。

    “就算以你的未來的職業規劃,可以在普通人之中算得上是收入還不錯的類型,可是你真的能跟陸家的資產相提并論嗎?”

    就在修慕在那里為了自己受到了職業歧視而忿不平的時候,另一邊廂,又聽到了老爺爺用一種頗為輕蔑的語氣這樣說道。

    “我已經在努力追趕了!

    對于對方這種瞧不起他的態度,修慕也就沒有表現的十分客氣,有理有利有節的頂了回去。

    “你怎么追趕?從新石器時代開始追趕嗎?”老爺爺重重的敲了敲自己手上的拐棍兒,陰陽怪氣兒的說。

    這老爺爺俏皮話兒還挺多的,修慕心想。

    “當然了,只靠我自己是不行的,不過還有家里的幫襯。”修慕用盡了自己的全部素質,才沒有把老登這個詞給說出來,而是像上一次那樣,找了個別人不太容易反駁的說辭。

    “家里的幫襯?可是據我所知,你家里的情況也就那樣吧。”老爺爺似乎已經預料到了對方會這么說,于是渾不在意地擺了擺手道。

    “你要想證明自己的實力,總要先拿出來一點兒誠意,給我們看看吧。”

    “就是就是,俗話說的好光說不練假把式,你倒是證明給我們看看,你到底有多少家產!

    另一邊廂,剛剛在打嘴炮的時候受到了重創的風滾草中年女士,這會兒見那位風燭殘年的老爺爺在言語交鋒上取得了一定程度上的勝利,就覺得自己又可以了,于是原地滿血復活的叉著腰,跳著腳的向修慕做出了這樣的挑釁。

    看來我不給他們一點厲害瞧一瞧,他們也不知道我是一個多么有前途的未來的碼農了,修慕心想。

    修慕一面這么想著一面就二話不說,向自己旁邊的多寶閣中一伸手,就拿出了那個暫時不在飛行之中的夜壺,“咣當”一聲,擺在了眾人的面前。

    修慕得這么一個簡單的動作,把對面的一群人全都給鎮住了,以至于在陸隨的外書房里,竟然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是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安靜到了一種,連地上掉落了一根針,都可以聽得到的地步。

    “這……這是什么!

    一向自以為自己見多識廣的老爺爺到底繃不住了,在一陣死一樣的沉默之后,終于開了腔問修慕道。

    “這是我的個人資產。”修慕理直氣壯的這樣說道。

    “你的個人資產……就是個夜壺?!”

    原本縮到了角落里,已經不打算跟對方正面硬剛的公子哥兒耀祖,這會兒見修慕醞釀了半天,就拿出了這么一個畫風清奇的物件兒,倏然之間就覺得自己又可以了,于是皮笑肉不笑的陰陽怪氣兒著說。

    “雖然這是個商周的夜壺,但它到底是夜壺啊!毙弈嚼聿恢睔庖矇训姆瘩g到。

    那一窩兒富在深山有遠親的極品親戚們:“……”

    “我的意思是,雖然這是個商周的夜壺,但它到底是商周的啊。”

    修慕見對面的群魔亂舞們都陷入了沉思,略微思考了一下,就發現自己剛才的重點說錯了,于是連忙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說辭,改了口道。

    如果我小時候好好學習一下語文該有多么好呢,修慕在心里痛定思痛的這么尋思著,覺得經此一役之后,自己還是要多加強一下文科的方面的修養。

    “你說是商周的就是商周的?我還說你這個東西是上周的呢!”

    就在修慕在心里痛定思痛,暗下決心要好好學習的時候,另一邊廂,那個公子哥兒耀祖又開始了一頓輸出猛如虎道。

    修慕覺得,如果他抱著這個暫時不在飛翔的夜壺,不停的摸索的話,確實是可以有那種把它從上周變成上周的魔力。

    然而他是肯定不會這樣做的,修慕心想,畢竟它再金貴也是個夜壺不是嗎?

    “你們如果不放心的話,那可以讓專家來鑒定一下,我是心底無私天地寬的!

    修慕所謂的聳了聳肩道,表示自己甚至可以帶著這只夜壺去參加鑒寶節目,反正他是可以保證這只夜壺是一定不會被人敲碎了的。

    “大家不要亂,讓我來看看吧。”

    就在修慕和公子哥兒耀祖嗆聲的時候,一個看上去年紀也挺大了,但是可能比那位看上去風燭殘年的老爺爺還要年輕幾歲的中爺爺,這會兒從那一窩兒富在深山有遠親的極品親戚們之中站了出來,看上去一副主持公道的模樣,這樣說道。

    這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一位理中客呢?修慕心想,一面看向了那個“中爺爺”。

    “小老弟,你是個有眼力見兒的,你來看看東西到底對不對!

    雖然修慕心里對于這位“中爺爺”的說法尚且不以為然,然而另一邊廂,那位看上去風燭殘年的老爺爺,似乎對這位“中爺爺”倒是挺信任的,聽他這樣一說,于是連忙點了點頭道,甚至還把自己的客位讓給了對方,以便他能把那只夜壺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了。

    修慕:“……”

    那位看上去風燭殘年的老爺爺的人設,看上去應該是那種七個不服八個不忿,一百二十個不含糊的類型。

    這樣的人設都挺認可這位“中爺爺”的,想必他是有點兒真本事,也未可知,修慕心想。

    果然,就看到那位“中爺爺”用激動的心,顫抖的手,從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副老花鏡,戴在了老眼昏花的眼睛上,動作倒是挺專業的,以一己之力“圍觀”起了那只不在飛行之中的夜壺。

    見他捅咕來捅咕去的,修慕真的有點兒擔心,那只夜壺會不會被對方捅到了癢癢肉什么的,萬一在這個檔口仰天大笑起來可怎么好呢?估計這里邊的這一窩兒富在深山有遠親的極品親戚們,有一半會被嚇死。

    就在修慕這么想著的時候,在冥冥之中,似乎真的聽到了那只夜壺發出了爆笑的聲音。

    修慕不由得有些心虛的環顧了一下四周,卻發現除了他自己之外,剩下的那一窩兒富在深山有遠親的極品親戚們,似乎臉上都沒有呈現出什么特別的表情,看上去不像是受到了驚嚇的樣子。

    通過這樣的反應,修慕作出了判斷。他們應該是聽不到那只沒有在飛行之中的夜壺的爆笑聲的。

    修慕想到這里,就覺得挺不平衡的。

    大家都身處在陸隨的山莊這同一個時空里,憑什么只有我一個人要忍受這種魔音穿腦的折磨,修慕心想,覺得有的時候靈異圈兒選手這個身份也不一定就是一種恩賜,也有可能是一種與生俱來的詛咒也未可知。

    不過好在那位“中爺爺”也沒有碰到沒有飛行之中的夜壺幾下,于是對方只是仰天長笑了幾次之后,也就堪堪的停住了這種魔音穿腦的魔法攻擊,多多少少可以讓修慕稍微松了一口氣了。

    修慕在那里捯著氣兒,一面又聽到了那位“中爺爺”的聲音這樣說道:

    “以老夫的愚見,這確實是一件寶物!

    “小老弟,你說的都是真的嗎?!”那位看上去風燭殘年的老爺爺滿臉不可置信的望向了“中爺爺”,鄭重其事的向他做出了這樣的確認道。

    “老哥兒,我在江湖上摸爬滾打也有這么多年了,別的不用說,看東西的眼力還是有一眼的!蹦俏弧爸袪敔敗笨瓷先サ故呛苡凶孕诺狞c了點頭道。

    “小伙子,你的手上怎么會有這種寶物呢?”老爺爺深看了修慕一眼,滿腹狐疑地問他道。

    還不等修慕說些什么,另一邊廂,那個公子哥兒耀祖又忍不住開始了一頓輸出猛如虎。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就是舅舅給他的,讓他好出來打個圓場,他要是自己家里家趁人值的有這些好東西,還會上門兒給人家做男寵嗎?反正我要是有錢,我是肯定不會去傍富婆兒的!惫痈鐑阂嫘攀牡┑┑倪@樣說道。

    還不等修慕對公子哥兒耀祖發動嘲諷技能,另一邊廂,那位風滾草中年女士可就繃不住了。

    “耀祖!你在說些什么啊耀祖!”風滾草中年女士聲嘶力竭的這樣說道。

    “家里給你的零用錢還不夠嗎?你竟然還想著去傍富婆,還是說……你已經傍上了?!”風滾草中年女士越說越激動,忍不住滋兒哇亂叫了起來。

    第136章 亟待享用祭品的神祇

    “耀祖媽, 你注意一點兒!

    看上去已經風燭殘年的老爺爺似乎是覺得這個外四路的親戚在修慕的面前這么的撒潑打滾,有一點兒丟人,忍不住出言提醒了對方一句道。

    “我注意不了一點兒。”不料風滾草中年女士毫不領情的搖了搖頭道, 一面拉住了自己的寶貝兒子,就往外書房的外面拖拽了過去。

    “媽, 你就不要鬧了,我還沒有傍上呢!”公子哥兒耀祖在這么多的親戚朋友面前,被風滾草中年女士訓得跟兒子似的, 多多少少臉上有點兒抹不開面子,于是就爭辯了一句道, 雖然說他本來就是個兒子就是了。

    聽了寶貝兒子的這一番說辭, 風滾草中年女士真恨不得自己真的變成一顆風滾草,直接滾蛋也就完了,倒也不用像現在這樣, 在大庭廣眾之下丟人現眼的。

    旁邊的一眾包括修慕在內的吃瓜群眾們都伸長了脖子,一副成了精的尖叫雞的模樣, 在那里看熱鬧不嫌事大。

    “臭小子, 你給我過來說清楚。”

    風滾草中年女士本著一種家丑不可外揚的心態,一把拉過了自己的寶貝兒子公子哥兒耀祖, 連拖帶拽的離開了這個房間,看樣子可能要逼問這件事的原委了。

    “他們的家事我們不要管。”

    那位看上去風燭殘年的老爺爺可能是覺得雖然是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 可是還是有點兒給自己的宗族丟面子, 于是故意輕描淡寫的擺了擺手道,看起來是要跟風滾草中年女士一家劃清界限了。

    “你這后生, 接著說說, 這件寶物到底是怎么來的,怎么能夠證明不是陸隨支援你買的呢?”

    為了分散修慕的注意力, 那位看上去風燭殘年的老爺爺馬上又打開了一個新的話頭兒,這樣問對方道。

    “老爺爺,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這個夜壺肯定是屬于我自己的,絕對不是陸隨支援我買的,或者是原本就屬于他的東西。”

    修慕語重心長的打開了話匣子,那種少年老成的樣子,甚至有點老氣橫秋的趨勢,就要趕上他身邊的這位老爺爺了。

    “各位三老四少,你們只要看一下我身邊的這個多寶閣,就知道問題的答案了。”

    不等老爺爺追問自己,修慕就接著觸發了一個連招,把在場的那一窩兒富在深山有遠親的極品親戚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自己身邊的這個多寶閣的上面。

    “這個多寶閣上有什么特別的嗎?當然了,東西都是非常值錢的,這一點我還是有點眼力見兒的。”

    剛剛在旁邊一直看著風滾草中年女士一家的西洋景的“中爺爺”,這一次似乎是到了自己的主場上,于是開了腔道。

    “咱就是說,你們看一看陸隨平時的藏品都是什么樣子的,對于他的審美觀點,也有一個大概的了解吧!毙弈筋H具啟發性的向極品親戚們解讀了一下自己的觀點。

    “那么你們覺得,以陸隨的這個審美觀點的水平,他真的會收藏這樣的一只夜壺嗎?”

    修慕在停頓了幾秒鐘給那些極品親戚們一個緩沖的過程了之后,接著追加了一句道。

    這個圈子里的大部分人都沒有開口,不過眼光卻都不約而同的集中在了那位看上去風燭殘年的老爺爺的身上,看上去對方應該是他們家族里的一個主心骨兒才對。

    老爺爺沉吟了半晌,不由得呈現出了一種“我竟無法反駁”的神情,欲言又止了一會兒,還是搖了搖頭,然后一聲嘆息。

    “你說的也是個理!崩蠣敔斀K于說了一句人話,點了點頭道。

    “不過既然你有這樣的家底,我就更不明白了,你到底想從陸隨身上得到什么呢?你為了什么非要賴在他的身邊不肯離開呢?”

    老爺爺百思不得其解的問修慕道。

    “因為愛情!毙弈嚼碇睔鈮训倪@樣說道。

    看上去風燭殘年的老爺爺身后的那一窩兒富在深山有遠親的極品親戚們,這下子全都集體啞火了。

    好家伙,真是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啊,眾人在心里紛紛不約而同的吐了個槽兒道。

    “看來我是真的老了,已經沒有辦法理解你們年輕人的想法了!笨瓷先ワL燭殘年的老爺爺的臉上,呈現出了一種打死他也想不明白的表情,非常困惑的搖了搖頭,一聲嘆息道。

    在感嘆了一句自己已經無法理解高速發展的現代社會了之后,老爺爺竟然真的就選擇了相信修慕的說辭,顫顫巍巍的在“中爺爺”的扶持之下,離開了陸隨的外書房。

    在看到了整個家族之中的主心骨都已經敗下陣來了之后,剩下的那一窩兒富在深山有遠親的極品親戚們自己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分量,也就紛紛做鳥獸散了。

    修慕有些烏魚子的看了看自己手中那只暫時沒有在飛行之中的夜壺,陷入了沉思。

    我原本覺得自己吸引而來的古董都是這個類型,有點兒不夠炫酷,沒想到正因為第一個來找我的是個夜壺,陰差陽錯之下,竟然完全洗脫了我這個男寵的嫌疑,看來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修慕想到這里,就越看這只夜壺越覺得順眼,并且因為對方是個福將的緣故,他甚至還把這只夜壺擺在了多寶閣的C位上面。

    就在修慕打算離開陸隨的外書房,去向對方復命的時候,結果那個原本安安靜靜的待在多寶閣里的夜壺倏然之間又開始說話了。

    “大王,我是不是做得很好?”夜壺得意洋洋的向修慕邀功請賞道。

    果然應了那句話,不會說話的夜壺才是好夜壺,修慕不由得在心里吐了個槽兒道,一面只好敷衍的點了點頭。

    “啊,對對對。”修慕面無表情的這樣說道。

    這就是傳說之中的用得著人朝前,用不著人朝后嗎?愛了愛了,夜壺在心里吐槽兒了一下自己的舊主的后身,當然了,以他今世今日的地位,他是肯定不敢把這句吐槽直接說出來的就是了。

    “你就暫時待在這里吧,我還有要事要辦,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后會有期!

    修慕朗聲說道,然后長腿一伸,邁著瀟灑的步伐轉身離去了。

    說的好像多么光明磊落似的,還不是忙著去談戀愛嗎?被孤零零的留在了多寶閣上的夜壺在心里一語道破了天機。

    ——

    另一邊廂,修慕并不知道自己在冥冥之中被人吐槽兒,這會兒他輕松愉快的前去找陸隨復命。

    結果剛剛走到門口,卻發現還有兩個不速之客并沒有離開這里。

    那就是風滾草中年女士,和她的寶貝兒子,公子哥兒耀祖。

    修慕正要上前卻打趣對方一句,不料那兩個人并沒有注意到修慕的到來,依舊在那里叨叨叨,叨叨叨的爭執些什么。

    “你說你要傍個富婆,原本還只是口嗨而已,怎么說著說著反而倒當真了呢?”風滾草中年女士苦口婆心的勸說著自己的寶貝兒子。

    “我原本以為世界上哪有那種傻乎乎的愿意一個勁兒的爆金幣的老登,可是這里不就有個現成的例子嗎?外面自然也多的是了!惫痈鐑哼有α艘宦暤。

    結果他話音剛落,就覺得自己的衣襟一緊,回頭一看,就看到修慕面無表情的注視著自己,仿佛在看著一個死人。

    公子哥兒耀祖:“……”

    他初見修慕的時候,覺得對方不過是個有幾分姿色,卻沒怎么見過世面的窮小子罷了。

    然而現在,在這種極限的社交距離之下,公子哥兒耀祖卻驚訝的發現,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修慕的面相似乎是變了。

    他看上去艷若桃李,卻又冷若冰霜,像極了一尊亟待享用著祭品的神祇。

    公子哥兒本來從小到大嬌生慣養的,是很少被人冒犯的。

    一般遇到他覺得冒犯的時候,難免就會犯了公子哥兒的脾氣,總是選擇正面硬剛,反正得罪了什么人,還有他家里給他兜底,雖然不至于殺人放火違法犯罪,但是態度上也有點兒當代薛蟠的意思了。

    然而這會兒,他看到了修慕這個眼中釘肉中刺,正想打開里外套間,撩開前后槽牙的跳腳罵街,卻事到臨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因為他看到修慕的眼神。

    那不是人類的眼睛,倒像是……他在希臘旅游的時候,在神廟里看到的神像的眼睛似的。

    那種沒有瞳孔的眼睛,雖然看上去十分的俊美漂亮,然而因為沒有瞳孔的關系,會讓人覺得,他是沒有分別心的,天地不仁,甚至可以毀天滅地,對于神來說,不過是分手為云覆手為雨的事情罷了,簡直易如反掌。

    那個時候,公子哥兒耀祖就第一次感覺到了,人在神的面前的渺小,現在的話,卻是第二次。

    同樣的震撼,同樣的無力感。

    他在修慕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權威。

    就在公子哥兒耀祖這么想著的時候,倏然之間,他就覺得,自己似乎正在慢慢的離開了地面。

    第137章 低音炮

    發生腎么事了?公子哥兒耀祖在心里百思不得其解的這么尋思了起來。

    我因為想到了神仙的事情, 已經開悟,就要白日飛升了嗎?公子哥兒耀祖在心里豈不是美滋滋的打開了這樣的腦洞。

    然而現實總是不會像是想象之中的那樣美好的。

    公子哥兒耀祖覺得,自己在上升了幾秒鐘之后, 就停滯在了半空之中。

    這是個什么玩意兒?公子哥兒耀祖心想,難道是白日飛升的通道卡住了嗎?

    他一面這么想著, 一面低頭一看,這才回過神兒來,哪里有什么白日飛升, 他只是被修慕輕輕松松的給舉了起來罷了!

    公子哥兒耀祖大驚失色之余,又覺得哪里不對。

    他第一次見修慕的時候, 覺得對方雖然個子不矮, 但是很明顯的還是比自己矮上幾公分的啊。

    而且他似乎還在長個兒的階段,身材還在繼續抽條兒,所以看上去還有一種青年特有的文弱感, 四肢都挺纖細修長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修慕怎么可能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 輕輕一提, 就好像提溜小雞子似的,把他直接給提起來了呢?

    公子哥兒耀祖之所以可以肯定, 修慕是輕松愉快的把自己舉了起來的,是因為他根本感覺不到對方有什么猛然使力的冷啟動的動作, 反而有一種, 自己已經被放到了傳送帶上,任人宰割的, 冷冰冰的機械感。

    對了, 就是一種冷冰冰的機械感,他覺得修慕的骨骼和肌肉, 似乎維持在了一種非常平穩的狀態上,那種感覺,根本就不是有機物可以輕松拿捏的。

    難道……這小子是個機器人嗎?公子哥兒耀祖想到這里,覺得周身上下的血都涼了。

    然而讓他覺得血都涼了的,還不只是這一件事。

    因為公子哥兒耀祖被修慕舉了起來,就發現自己的身體,似乎是因為什么不可抗力,而慢慢的在向著兩邊拉長。

    他正在撕我?公子哥兒耀祖在心里恍然大悟到了這樣一個可怕的事實。

    好家伙。

    公子哥兒耀祖在心里直呼好家伙。

    人家所說的撕起來了,都是在口頭上撕起來了而已,沒想到我今天遇見一個主兒,是真的在物理上撕起來了,而且還是要把我撕起來了,公子哥兒耀祖想到這里忍不住渾身顫抖,體似篩糠的瑟瑟發抖了起來。

    “放開我!”公子哥兒耀祖越想越害怕,忍不住在修慕的鐵腕鉗制之下,宛如一條砧板上的魚一般,絕望的掙扎了起來。

    他伸出手去,用力的敲打著修慕的手腕,然而剛剛揮動了拳頭一次,打中了修慕的手腕之后,就從自己的拳頭上面,傳來了骨折一般的疼痛。

    那感覺就好像他用盡了全力,一拳打在了鐵板上似的,受傷的除了自己,再沒有旁人了。

    “怪物!救命!”

    “媽!救我!”

    公子哥兒耀祖平日里最討厭自己的親戚朋友們給自己打上了一個媽寶男的標簽,雖然事實就是如此,他也有點不好意思,不想讓別人說出來。

    然而到了生死關頭之際,公子哥兒耀祖卻發現,他還是下意識的求助于了自己的母親,被修慕以一種秦王舉鼎的姿勢舉了起來,就開始在那里滋兒哇亂叫,哭爹喊娘了起來。

    另一邊廂,風滾草中年女士也堪堪的從呆若燒雞的狀態之中緩過神兒來,搭眼一看,就看到了自己的寶貝兒子,公子哥兒耀祖被人家物理上的“拿捏”的死死的了。

    “耀祖!別怕!媽媽來救你了!”風滾草中年女士滋兒哇亂叫了起來,一面奮不顧身的沖向了修慕,上去就撓了起來。

    風滾草中年女士原本是打算利用自己的“裝備優勢”,也就是為了歡度春節而做好了沒有多長時間的美甲,直接把對方抓了個滿臉花。

    然而一旦“交火”,風滾草中年女士就發現,事情滿不是他想象的那么一回事。

    她的美甲抓在了修慕那張細皮嫩肉的臉上,不但沒有抓出任何的一絲血痕,甚至連皮都沒有抓破。

    就在風滾草中年女士當時她就震驚了的時候,倏然之間,就聽到了從她的美甲上,傳來了一種讓人難以忍受的,尖銳的爆鳴聲。

    就好像是用長指甲刮在了鏡子上面的聲音一般。

    眾所周知,這樣的聲音是絕大部分沒有成精的恐怖直立猿難以忍受的,當然也包括了風滾草中年女士,和她的寶貝兒子公子哥兒耀祖。

    “媽!你在做什么啊?別抓了!別抓了啊啊啊啊!”

    從小就對這種長指甲刮在鏡子上面的聲音非常敏感的公子哥兒耀祖,這會兒已經徹底破防了,在修慕的鉗制之下,還在那里徒勞的扭動著,都快把自己扭成了一條蛆的模樣,滋兒哇亂叫了起來道。

    就在事情的進展,已經亂成了一鍋粥的時候,倏然之間,在“戰團”的背后,響起了一個聲音。

    “修慕!”

    那是陸隨的聲音。

    修慕那原本看起來已經沒有了瞳孔的眼神,在聽到了陸隨的聲音之后,竟然開始逐漸變得清澈了起來。

    事實上,從剛才開始,修慕是知道他的周圍一直都在發生些什么事情的。

    可是讓修慕覺得奇怪的是,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周圍在發生些什么,卻不能發揮自己的主觀能動性,來停止或者改變這樣的情況。

    可以說他是被困在了自己的軀殼里,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是如何把那個公子哥兒耀祖,像提溜小雞子似的舉了起來,然后慢慢的向兩邊撕扯的。

    作為一位平日里在學校里非常遵紀守法的脆皮大學生,修慕自然是知道打贏坐牢,打輸住院的道理的,所以他雖然身為神明少年,已經擁有了千鈞之力,可是卻從來沒有真正的使用在那些沒有成精的恐怖直立猿的身上過。

    然而這一次,修慕卻這么做了。

    雖然在聽到了那個公子哥兒耀祖在背地里說了陸隨的壞話,修慕是很想要走上前去跟對方撕了起來的。

    可是這并不代表他是真的想要在物理上撕了對方。

    修慕雖然不想這么做,可是在剛才,他卻感覺得到自己的想法并不重要。

    因為他做這一切都是機械性的,就連他自己的理智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行動。

    他像被包裹在什么金屬性的外殼之中,又像是被人把腦子從自己的身體里拿了出來,放在了一個機器人的軀體里,然后眼睜睜的注視著對方在那里胡作非為。

    直到修慕在隱隱約約之中聽到了陸隨的聲音,才堪堪的結束了這場似是而非的“夢境”。

    修慕一旦回過神來,手上的力氣一松,那個公子哥兒耀祖,直接就掉在了地上。

    “怪物!殺人啦!”

    公子哥兒耀祖掉在了地上,呆若燒雞的枯坐了幾秒鐘的時間,然后就不由自主的發出了尖銳的爆鳴聲,連滾帶爬的從地上竄了起來,朝著外面跑了過去。

    不過還算是他有點兒良心,在連滾帶爬的朝外面逃命的時候,還沒有忘記空出一只手來,伸出手去,把癱坐在地上的風滾草中年女士拉了起來,母子倆宛如兩陣小旋風似的,一溜煙兒的溜了溜了。

    現場于是就只剩下修慕和陸隨了。

    修慕有些機械性的轉過身來,看向了陸隨。

    我不是怪物,修慕心想。

    我真的不是怪物嗎?我靠近他,會不會不小心傷到他呢?

    修慕這么想著,竟然就不自覺的往后退了一步。

    可是他往后退了一步,陸隨卻往前進了一步。

    陸隨走上前來,伸出手去,拉住了修慕的手,問他道:“修慕,你沒事吧?”

    修慕:“……”

    修慕的心,怦然一動。

    他沒有責怪自己,甚至也沒有受到了驚嚇。

    他只是單純的在擔心著他。

    “我沒事!

    修慕愣住了一會兒之后,才堪堪的回過神兒來,覺得為今之計,還是要先答應對方的那一些問題,才好讓他放心,于是點了點頭道。

    然而他一開口,卻又愣住了。

    他現在的說話的聲音,似乎不是他自己的聲音。

    修慕平日里說話的時候,可沒有現在的這么低音炮。

    這會兒他說起話來,不像是個脆皮大學生,倒真的像是一位不可違背的神祇似的。

    不但修慕愣住了,就連另一邊廂的陸隨也愣住了。

    從對方的臉上,修慕讀出了一種震撼的神情來。

    他先是有點兒不明白,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原來陸隨之所以這樣看著他,是因為他的聲音……也許又暫時性的回復到了自己的前身的模樣。

    希望我下一次秒懂的是高等數學,修慕心想。

    修慕想到這里,下意識的伸出手去,撫在了自己的喉間,對于自己的聲音的改變表達出了異議。

    不過他很快又放開了自己撫在喉間的手。

    他現在已經是一位成年男子了,他的聲音,總是會漸漸的變成這樣的低音炮的。

    修慕接受了這樣的改變,并且覺得,如果陸隨喜歡,他甚至可以用這樣的聲音,讀一個晚安故事給他聽。

    第138章 好小眾的文字

    就在修慕和陸隨相顧無言的時候, 倏然之間,他們之間嗚嗚泱泱的擠進了一大群人。

    修慕定睛一看,發現一群人都穿著一種類似于防化服一樣的東西, 從肢體語言上來看,也頗為忌憚自己。

    我是神明少年的事情, 終于瞞不住了?修慕心想。

    不過在短暫的防備過后,修慕就發現,他是沒有什么好防備的。

    因為從那些人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面罩外面看過去, 發現他們原來都是自己人。

    尤其是核桃妹妹,實在是太好辨別出來了, 雖然戴著面罩, 看上去還像一顆成了精一樣的核桃。

    “你們這是什么打扮?”修慕用自己新獲得的低音炮問百鬼七乘以二十四小時行道。

    “你現在已經進入一個全新版本了,這是我給大家定制的防護服!

    人群之中鉆出來了一個套在防護服里的輪椅,慢慢悠悠的推進到了修慕的面前, 向他做出了這樣的解釋。

    修慕一望可知,原來是婦人啟門姐姐。

    “不是啊, 啟門姐, 我還以為靈異圈兒里的防護罩,會有那種特別炫酷的, 肉眼可見的霧化效果,沒想到還是用這種物理防護的嗎?”修慕百思不得其解的說。

    “本來是可以做成那種效果的, 不過我覺得這樣看上去更有驚悚的氣氛, 不是嗎?”婦人啟門說著說著,看上去還挺驕傲的。

    修慕覺得, 凡人向往修仙, 正如仙人向往凡間一般,倒是還挺辯證的。

    “對了, 啟門姐你剛才說什么……我已經進入了全新版本,是什么意思?”修慕想了想說。

    “你的神性覺醒了。”婦人啟門言簡意賅的說道,成功的把修慕給整的更加不會了。

    “所以……?”修慕只好頗具啟發色彩的追問了對方一句道。

    “你覺醒了神性之后,一開始掌握不好的話,一旦有人觸怒了你,或者違逆了你的意思,你可能會變得十分的暴走!

    婦人啟門思考了一下,盡量用一種沒有成精的恐怖直立猿可以聽得懂的語言,解釋了一下修慕當前的這種狀況。

    怪不得我剛才下意識的想要撕了那個公子哥兒耀祖呢,修慕心想。

    然后他就覺得有點兒后怕了起來。

    “也就是說,如果不是陸隨攔著我的話,那么那個公子哥兒耀祖……就要變成2.0版本了嗎?”而且是物理意義上的2.0,修慕又在心里補充了一句。

    “地獄,太地獄了!奔t衣女郎搖頭嘆息道。

    “雖然是地獄笑話,但是也是個笑話!眿D人啟門想了想說。

    “我還是個孩子,我就不要繼續聽了吧!焙颂颐妹锰煺鏌o邪的說。

    “你說的也是個理,那你就別在這里呆著了,還是去會一會那個公子哥兒耀祖吧,把他的心理創傷凈化一下,免得給修慕惹上什么麻煩!眿D人啟門點了點頭道。

    核桃妹妹聞言倒是挺高興的。

    “就讓老身再去會會他!”核桃妹妹笑道,一面一閃身就不見了。

    我怎么覺得核桃妹妹不是真的在害怕呢,修慕心想。

    “對了,這樣說起來的話,我覺醒了神性,對于陸隨來說,會不會有危險啊?我還可以跟他待在一起嗎?”修慕在目送走了核桃妹妹之后,又想到了一件十分關心的事情,于是問他身邊的幾個同事道。

    “你就知道陸隨。”紅衣女郎和婦人啟門搖頭嘆息道,表示戀愛腦狗都不吃。

    “放心吧,我們洞府在監測到你的神性覺醒了之后,就快速趕來了,一直在一旁監測著你呢!奔t衣女郎不以為然的擺了擺手道,表示那都不是事兒。

    修慕:“……”

    “既然這樣,為什么你們不在第一時間出現啊?”

    修慕有點兒不明就里地想了想說,心想如果自己的同事們在第一時間出現的話,至少陸隨就不會受到驚嚇了。

    “當然是因為我們也看不慣那個公子哥兒耀祖了,讓你這樣對他小懲大誡也是好的,至少他以后幾年的時間里,看到你都會像老鼠見了貓一樣的條件反射式的躲避起來,不會再給你惹麻煩了。”

    紅衣女郎頗為快意恩仇的擺了擺手道,很有江湖兒女,颯爽英姿的態度。

    我覺得我在陸隨心目之中的形象,比快意恩仇重要得多,修慕心想。

    不過因為洞府里的同事們都已經表示戀愛腦狗都不吃,而且也沒有造成什么實質性的后果,所以修慕也只好暫時性的放掉了這個點。

    ——

    在交割完了關于修慕的神性覺醒的一些注意事項之后,他的那些洞府同事們也就暫時性的放下心來,紛紛做鳥獸散了。

    修慕和陸隨也終于得以休息一下疲憊的身心。

    一般來說,修慕和陸隨即使是在同一個屋檐下,也不是說一定要待在一起二十四個小時的。

    不過這一天,陸隨似乎對修慕形影不離。

    修慕:“……”

    還有這種好事?修慕心想。

    ——

    時間一晃到了晚上。

    晚飯過后,陸隨似乎也還是沒有離開修慕的意思。

    對于這種從天而降的巨大個兒的餡兒餅,修慕陷入了沉思。

    事實上,他如果聰明的話,應該保持著這種陪伴的態度一直延續下去,他不問,你不說,他一問,你驚訝,也就是了。

    然而還是想要問一問,陸隨為什么今天陪伴了自己這么長的時間。

    是因為他開始有點兒喜歡我了嗎?修慕在心里豈不是美滋滋的這么尋思著。

    就在修慕這么想著的時候,他發現陸隨似乎是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不過修慕也看的不是很清楚。

    因為陸隨在這樣的小動作方面,還是很講究的。

    他基本上都握手成拳,抵在唇邊,用來遮擋一些自己認為是比較私密的行為,比如說咳嗽之類。

    “陸隨,你困了嗎?”修慕見狀,于是打了個直球道。

    他最近總是直呼陸隨的名字。

    雖然這種行為有的時候也會引起管家爺爺的不滿,但是修慕還是執意如此。

    這一方面是因為,在得知了自己是個“千年狐貍”之后,修慕實在是沒辦法把自己擺在晚輩的位置上繼續與陸隨相處,畢竟要是按理來說,陸隨可比他年輕多了。

    另一方面,修慕覺得,他對于陸隨的想象,在“有的方面”,實在是缺少敬意的。

    既然都已經這樣了,那么再對對方使用“尊稱”,未免顯得有點兒偽君子,還不如直接叫名字顯得光明磊落。

    “你困了的話,我就不打擾你了!

    就在修慕這么想著的時候,又聽到了陸隨的聲音這么說道,但是也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

    跟你待在一起還困什么?一輩子不睡覺都可以,修慕心想。

    “我不困,我事實上還可以不用睡覺的!毙弈叫攀牡┑┑恼f。

    陸隨無明確意義的笑了笑。

    “我是覺得,你今天不是剛剛覺醒了自己的神性嗎,也不知道會不會習慣,所以想要待在你的身邊,多觀察一下,如果有什么不舒服,我也可以在第一時間知道!标戨S想了想說。

    修慕愣了一下,然后就覺得心里暖暖的。

    “我還好,沒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修慕笑道。

    “不過我覺得,你還是需要休息一下的!毙弈娇粗戨S的眼睛,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他的眼睛里有了一點紅血絲,這是需要休息的表現。

    在以前的時候,修慕是看不到陸隨的眼睛里的紅血絲的。

    那是因為隨著年齡的增長,陸隨的眼白會變得越來越渾濁了起來,并不是年輕人的那種黑白分明的樣子,所以有了紅血絲,隔著眼鏡片也是看不清楚的。

    然而現在,陸隨的眼睛變得越來越清澈,稍微有一點兒疲倦的樣子,就會被與他的社交距離很近的人輕而易舉的發現了。

    而修慕就是這個與陸隨的社交距離越來越近的人。

    陸隨似乎還想要爭辯一句,可是他的身體又是真的已經很疲倦了。

    身體的疲倦還在其次,精神上的擔心,更加讓他難以招架。

    “這樣的話,我就睡一會兒。”陸隨到底還是承認了自己是個凡夫俗子的事實,決定去睡一會兒了。

    “不過你如果覺得哪里不舒服的話,就盡管叫醒我也沒關系,左右我一夜也只能睡三四個鐘頭罷了。”陸隨說。

    聽他這樣一說,修慕反而覺得有點兒擔心了。

    陸隨的身體正在變得年輕,可是卻還保留著以前的睡眠習慣,這樣下午,他的身體會吃不消的。

    修慕想到這里,福至心靈的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不如我讀個睡前故事給你聽?”修慕說。

    既然自己已經獲得了非常好聽的低音炮,不在求偶的時候開屏一下,豈不是太可惜了嗎?修慕心想。

    在征得了陸隨的同意之后,修慕于是看著對方安頓了下來,一面就隨手拿起了陸隨的床頭柜上面,隨意的放置著的一本睡前讀物。

    在陸隨還來不及阻止之前,修慕翻開了睡前讀物的第一頁。

    然后他才發現,那并不是一本中文書,甚至也不是一本英文書。

    而是個小語種寫作的書籍。

    好小眾的文字,修慕心想。

    第139章 如果對我產生了好感

    “抱歉, 這是我昨天睡前看的最后一本書,不過床頭柜上還有好幾本是中文的!

    陸隨見修慕的臉上呈現出了一種尷尬而不失禮貌的沉默,于是連忙這樣說道。

    “這是法語嗎?還是德語啊?”修慕想了想說。

    “是法語!标戨S給修慕做出了這樣的科普道。

    “那就不礙事的, 我錄入一下新的語言系統就行了!毙弈捷p松愉快的說,看上去并沒有因為這件烏龍事件, 而打消他孔雀開屏的積極性。

    陸隨正想問他,什么是錄入新的語言系統,然而轉眼之間, 修慕竟然已經用非常純正的法語,開始朗讀起了原本擺放在了陸隨的枕邊的那本小書。

    陸隨:“……”

    這就是神嗎?陸隨心想。

    在他與修慕的前身相識的年代里, 他從未向自己展現過這樣的神跡。

    不, 也許他曾經無數次的展現過,只是因為他們當時沒有心意相通,所以他關于神跡的全部記憶, 都在沒有經過自己同意的情況下,全部被抹殺掉了。

    陸隨這樣想著, 心中隱隱有一股不平之意, 纏綿不去。

    然而可能是因為修慕的聲音太動聽了,以至于他聽了一會兒之后, 原本郁結的心思,竟然也跟著變得澄明了起來。

    在經歷了這樣的思想起伏之后, 陸隨漸漸的感覺到了一種似有若無的倦意。

    他聽著修慕低沉的聲音, 漸漸的沉浸在了黑甜鄉里。

    ——

    另一邊廂。

    修慕見陸隨睡得沉了,才堪堪的聽住了朗讀。

    他放下書本, 伸出手去, 按摩了一下自己的下巴。

    這種語言還挺費人的,修慕心想, 覺得自己的舌頭都快要打結了。

    他按摩了一會兒因為第一次說陌生的語言,而有些紊亂了的腮幫子,一面給陸隨關掉了一盞夜燈,又幫他拉高了一下被子。

    陸隨已經睡的很沉了。

    他以前似乎并不會睡的這么沉。

    自己的聲音,也許真的有催眠的作用也未可知。

    修慕是個實用主義者,他對于自己的新的聲線,還是挺滿意的。

    自從可以隨心所欲的吐出負能量之后,修慕覺得,他的心態平和了許多。

    在沒有成精的恐怖直立猿的世界里,這種智慧,大概叫做成長。

    只不過修慕的成長,并不是完全只能交給時間去打磨。

    他是可以直接上科技的。

    畢竟靈異圈兒黑科技也是科技么,修慕心想。

    在按摩完了自己有些酸痛的下頜之后,修慕閑來無事,也就安安靜靜的枯坐在那里,拖著腮看著陸隨的睡顏。

    他這么做甚至沒有什么特別的意義,只是在進行單純的審美活動罷了。

    修慕在沒有覺醒成為神明少年之前,他一直在追求著的,似乎是一種內心深處的躁動。

    這種躁動在青少年人的身上,可以說是一種可貴的品質。

    有了這種不肯服輸,躍躍欲試的年少輕狂,也就可以像個真正的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那樣,憑借著一股沖勁兒,在社會上闖出一點名頭,反正總不能剛出社會就躺平了吧。

    這樣的心態,是很多年輕人都自帶的。

    然而修慕卻不見得是這樣。

    這倒不是說他在十幾二十歲的年紀就已經決定要躺平了。

    只是修慕尚在襁褓之中,就經歷了生離死別,所以似乎與生俱來的有一種大徹大悟的人設。

    這樣的人設讓他很少執著,認真生活的動力,也就不像其他的同齡人那樣的強悍了。

    所以修慕總是想要抓住一些執著的感覺,來穩固自己與世界的聯系,不然的話,他覺得總有一天,自己會飛到天上去也未可知。

    陸隨是修慕在這個世界上遇到的第一執著點。

    可是他卻沒有想到,對于陸隨,他竟然可以如此的執著。

    別人執著的點,大多不過是年少時的不可得之物,就好像是夏天暢飲的汽水,不限制時間的游戲,如此種種,經歷過了,也就不會再被困在其中。

    可是陸隨給修慕的感覺卻不是這樣。

    他一旦食髓知味,便會變本加厲,沉溺其中。

    一開始的時候,他吃不下東西,也睡不了一個整覺,似乎除了漫長的時間之外,誰也不能撫慰他這樣執著的心靈。

    午夜夢回的時候,修慕甚至會覺得自己有點兒可笑。

    他是個神明少年,卻拿一個凡人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因為陸隨從不向他祈求任何東西,他又怎么能得到對方的祭品呢?

    果然是中國人不養閑神,修慕心想。

    在經歷了這樣的心路歷程之后,修慕的心也就不再期待著躁動了。

    他開始轉而尋求一種內心的安穩。

    對他來說,沒有什么比穩定的內核更加重要的了。

    然而神奇的是,就在現在,在陸隨的臥室里,修慕卻可以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寧。

    那不是普通的安寧,甚至可以說,是一種充滿了矛盾的平靜感。

    他固然覺得,待在陸隨的身邊,沐浴在那種冰雪一般的氣息里,就會有一種安靜祥和的感覺。

    然而另一邊廂,因為與自己喜歡的共處一室,身為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男子,修慕的欲念,也會自然而然的甚囂塵上。

    這兩種極致的感覺在他的體內竟然產生了一種對立統一的平衡。

    就像暴風雨之前的海面,蘊藏了多少云詭波譎的暗流,又像是夏夜里靜謐的星空,在視線不可觸及之處,多少個文明在誕生與消亡。

    修慕就這么靜靜的托著腮看著沉睡之中的陸隨,覺得自己的身邊已經激起了萬丈的紅塵,是否會有一顆,已經吹進了對方的心里?

    就在修慕這么想著的時候,另一邊廂,一直在沉睡之中的陸隨,原本舒展著的眉頭,竟然變得越發緊蹙了起來。

    修慕被對方的這個反應嚇了一跳,還以為是自己稍顯急促的呼吸聲驚擾了對方。

    他連忙從陸隨床邊的沙發上站起了身形,家貓一般的悄悄向后挪動了兩步,卻沒有發出一丁點兒的聲響。

    然而饒是修慕做出了這樣的努力,然而陸隨緊蹙著的眉頭,卻依然沒有舒展的跡象,反而越蹙越緊,像極了修慕此時此刻的心弦。

    他似乎正沉浸在什么顛倒恐怖的夢境里,亟待找到一個與現實世界想聯系的出口,然而卻始終都未能如愿。

    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修慕心想。

    他一面這么想著,一面就走上前去,試探性的伸出手,動作十分輕柔的推了推陸隨的胳膊。

    “陸隨,陸隨?”修慕柔聲說道。

    “神凡!

    陸隨被推拒了幾下之后,倏然之間睜開了眼睛,竟然脫口而出了一個修慕久違的名字。

    修慕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放開了手上的動作。

    與此同時,陸隨似乎也因為他說出的這個名字,而在一瞬間醒了過來。

    他在暗昧的光線之中,看清楚了修慕的模樣,先是有些驚訝,繼而又有些失神,到了最后,卻顯現出了一種歉意的表情,喟然一嘆。

    “做噩夢了嗎?”相對于對方那種含混的神情,修慕卻顯得輕描淡寫,溫聲問陸隨道。

    “嗯!标戨S有些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

    “抱歉。”陸隨在平靜了一下之后,又有些出乎修慕的意料的,跟他道了個歉道。

    “做了個噩夢而已,有什么好抱歉的呢?”修慕失笑道。

    “我……叫錯了你的名字!标戨S想了想說。

    他其實是可以把這件事黑不提白不提的含糊過去的,畢竟修慕也沒有往那個方向上去聊過這件事。

    然而陸隨還是光明磊落的說了出來。

    他在表明自己的立場,他并沒有把修慕當成什么人的替身來看,叫錯了名字,就要改正過來,即使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確實是同一個人,但是陸隨還是堅持尊重修慕的獨特性。

    對于陸隨這樣的態度,修慕是很贊賞的。

    不愧是他喜歡的人,光明磊落,絕不拖泥帶水。

    “不礙事的!毙弈较氲竭@里,一面笑了笑道。

    “你……不會介意嗎?”陸隨沉吟道。

    “以前也許會吧,現在倒是不會了!毙弈捷p描淡寫的說,看上去并不像是在敷衍對方,反而是真的這么想。

    “因為我已經想開了!毙弈叫Φ。

    “你想開了?”陸隨重復了一句對方的話。

    他沉吟半晌,才又堪堪的開了口道:“你是怎么想開的呢?我都沒有想開……”

    他說到這里,似乎又自悔失言似的,打住了話頭兒,不再往下說了。

    “你為什么想不開?”修慕天真無邪的托著腮,看著陸隨,問他道。

    陸隨原本打算跟修慕好好聊聊,可是一旦被他問到了這樣的話題,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說好了。

    他低頭不語,修長的手指下意識的轉著佩戴在上面的戒指,看得出來,在漫長的人生歲月里,陸隨幾乎沒有什么被人問得啞口無言的經驗,所以也并不十分擅長處理這種尷尬而不失禮貌的沉默。

    “你覺得如果對我產生了好感,就算是移情別戀了,是這樣的嗎?”修慕斬釘截鐵的說。

    第140章 忽夢少年事

    聽了修慕的話, 陸隨倏然之間抬眼看著他。

    他的眼神之中帶著一點兒困惑的神情,困惑里,還夾雜著一星半點兒, 受了冤屈的意思。

    然而在片刻之后,陸隨卻又垂下了眼簾, 好像陷入了沉思似的,仿佛修慕剛才說的,不是一句普普通通的俗話, 倒像是什么流傳千古的詩篇,需要他正襟危坐, 字字吟哦那一顆顆瑩潤的珠璣。

    “你說的是, 可是我以前都不知道……”

    過了半晌,陸隨才嘆了口氣,點了點頭道。

    這是他心頭的一個隱憂, 一個下意識里的糾結,今日被修慕說破了, 陸隨反倒覺得輕松了起來。

    他早就已經習慣了自己背著思想包袱, 負重而行,如今竟然有人幫他分擔了這個千鈞重擔, 震撼之余,不由得心下一寬。

    他們在一起參詳, 總是能夠想出辦法的不是嗎?陸隨心想, 他相信自己的意志,更相信修慕的聰明。

    他原本就是個手眼通天的神明少年, 時至今日, 他在他的心目之中,幾乎是無所不能的。

    “不過這件事, 你總是不需要擔心的。”就在陸隨這么想著的時候,又聽到了修慕的聲音這樣說道。

    “我覺得我和神凡,本來就不算是兩個人,當然了,到現在為止,也不能說是同一個人就是了!毙弈较肓讼胝f。

    “既然不算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那么你喜歡上我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也不算是移情別戀了對吧?”修慕有理有據,令人信服的說。

    就連陸隨也不得不承認,修慕的邏輯思維還是強的。

    這也許與他是個未來的碼農有點兒關系,也許是因為他在不斷的收集前身的碎片的過程中,無論是在身體上還是在精神上,都變得比以前更加強悍了,也未可知。

    陸隨想到這里,一面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陸隨一面這樣想著,一面不自覺的滾下淚來。

    一見陸隨的眼淚,修慕的那種好整以瑕的態度,一下子就被他丟到了爪哇國去了。

    “陸隨,你怎么了?”修慕的語氣稍顯迫切的這樣問他到。

    他甚至下意識的伸出手去,捉住了陸隨的胳膊,不過在片刻之后,又有些尷尬而不失禮貌的放開了他。

    “不礙事的,也許是剛剛在夢里的情感波動的殘余吧。”陸隨穩了穩心神,一面想了想說。

    陸隨這么一說,修慕就想了起來,事實上,他也遇到過好多次這種,在夢里醒過來之后,情感的波動才堪堪的顯現出來的情況。

    修慕有的時候會在夢里遇見自己的父母,然后被鬧鐘驚醒了之后,也可以若無其事的進行洗漱,然而在上學的途中,他會倏然之間想了起來,剛剛在夢境之中,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樣子,不知不覺的濕潤了眼眶。

    看上去,陸隨也在經歷著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心路歷程,也未可知。

    修慕一面這么想著,一面連忙往陸隨的床頭柜上面找了找,看到陸隨的床頭柜上面有一盒面紙巾。

    修慕隨手抽出了兩張,遞給了陸隨。

    然后他才后知后覺的發現,那兩張面巾紙竟然被折疊成了天鵝的樣子。

    講究,實在是太講究了,修慕心想。

    無論修慕在靈異圈兒里的身份,是多么的“此子恐怖如斯”,然而在現實世界里,他也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矛頭窮小子罷了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是很少見到這么精致的生活方式的。

    “怎么了嗎?”陸隨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儀表之后,就發現修慕還在那里把玩著剩下的幾張面紙,不由得好奇地問他道。

    “沒什么的,就是覺得這個面巾紙折疊的很別致!毙弈揭幻姘淹嬷掷锏奶禊Z,一面說道。

    “你說這個嗎……說起來,我的生活方式是不是有些過于的愛修飾了。”陸隨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道。

    “這倒不要緊,只是個人選擇而已。”修慕搖了搖頭道。

    不過他還是覺得挺神奇的。

    從最近一段時間的相處來看,陸隨這個人的生活方式,與他億萬富翁的身份,有的時候看起來并不十分的相配。

    雖然一開始,在把修慕當做客人招待的時候,吃飯都是很豐盛的,可是等到他們熟悉起來,漸漸的成為了忘年交,以至于到了現在這種有點類似于浪漫關系的地步,修慕就發現,陸隨單獨用餐的時候,其實吃的非常簡單,甚至于已經到了簡樸的地步。

    這種生活方式大概與陸隨早年間的經歷有關。

    雖然沒有系統性的聊過這件事,不過從陸隨的只言片語之中,修慕還是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那就是陸隨早年間的生活,想必是頗為艱難,甚至可以說是十分清苦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養成了這種簡樸的生活方式。

    可是在其他方面,修慕卻又可以無時無刻不感覺到了一種潑天的富貴,甚至與陸隨的本性有點兒相違背的意思。

    比如說那些價值連城的古董,富麗堂皇的建筑,以及陸隨身上喜歡佩戴的一些貴重的珠寶感很強的男性飾物等等。

    還有這種折疊的十分精美的面巾紙。

    陸隨的性子并不輕狂,簡直可以說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是不太可能喜歡這種高調的生活方式的。

    那么問題來了,到底是誰,在潛移默化的漫長的生活方式中,給了他這樣的習慣呢?

    修慕想到這里,心中的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不過這一次,他倒是沒有像之前那樣,產生過什么負面的情緒了。

    因為修慕發現,自己剛剛在勸說陸隨想開一點的時候,似乎自己也把自己勸的想開了許多。

    而且另一方面,在鬼市的時候,他已經突出了一個巨大個兒的負能量,也許是得益于那一次因禍得福的經歷,也未可知。

    就在修慕這么想著的時候,一搭眼,就看到陸隨已經擦干了臉上的淚痕,手里還拿著那張已經被他揉成了一團的天鵝紙巾。

    修慕于是自然而然的接過了陸隨手中的面巾,想要幫他丟掉。

    然而當修慕修長的手指一不小心觸碰到了天鵝面巾紙上面沾染著的那一顆陸隨的淚滴的時候,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天鵝面紙巾上面原本尚在濕潤的水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非常干爽的觸感。

    與此同時,修慕只覺得掌心里一陣熱意,攤開來一看,卻發現自己的掌中,正有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兒,正在緩緩地滲入他掌中的紋路里,仿佛在進行這一場什么水乳交融的儀式一般。

    修慕:“……”

    為什么陸隨的眼淚會從天鵝面巾紙里面脫穎而出,滲入到了我的手心里呢?修慕在心里百思不得其解了起來。

    他想了想,又覺得既然是在靈異圈兒里,那么任何事情變得靈異起來,倒也無可厚非,于是也就輕描淡寫的放掉了這個點,而沒有向陸隨做出任何的說明,免得他在生出什么不必要的擔心來,就不好了。

    “怎么了嗎?”

    雖然修慕沒有提及,不過陸隨見他神色有異,還是開了腔問了一句道。

    “沒什么,我只是在想你,你做了什么噩夢嗎?為什么會哭出來呢,要不要說出來,我也可以幫你排解一下。”修慕搖了搖頭,換了一個話題道。

    “當然了,如果是美夢的話,你也可以不用分享的!

    修慕見陸隨沉吟不語,覺得有沒有另外一種可能?如果有的話,那也確實是不太方便分享出來的,于是連忙找補了一句道。

    “怎么講呢?我覺得剛才的夢,既不能算是一個噩夢,倒也不能算是一個美夢!标戨S頗具辯證思維的想了想說。

    “我只是夢到了以前少年時代的一段記憶罷了。”陸隨輕描淡寫的說出了自己的夢境,與他剛才那種很有觸動的樣子,還是很不一樣的。

    “是什么樣的記憶,能跟我說說嗎?”修慕娓娓道來,很有啟發性的說。

    “倒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恐怕你會覺得很枯燥吧!标戨S想了想,一面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道。

    他雖然現在外表變得年輕漂亮了起來,可是思維方式依然遵循著以前的模式,在與修慕交談的時候,似乎總是提前預設了那種,“你們年輕人大概不會感興趣”的立場。

    “不會的,只要是你說的故事,我怎么會覺得無聊呢?”修慕笑道。

    既然修慕都已經這么說了,陸隨也只好點了點頭道:“我夢到與你的前身,有一次一起看桂花的時候。”

    “然后呢?”修慕很自然的追尾了對方一句。

    “只是很簡單的夢到了這個場景罷了。”陸隨看上去十分實誠的說。

    修慕想了想,大概明白了陸隨的感受。

    他以前也聽過孫子叔和孫子嬸兒在大雜院兒里乘涼的時候會彼此聊起他們少年時代的一些經歷,其實也沒有什么特別的,甚至與修慕每天經歷的事情沒有任何的不同。

    可是人到中年談起這樣的事情,都會有一種淡淡的,惆悵一般的感慨。

    現在恐怕陸隨也是一樣的感覺吧,不悲不喜,但有一絲悵惘之情。

    這樣的心情,對于修慕來說,還是太年輕了,年輕到了一種,他還不能理解對方的這種深層次的復雜的感情的地步。

    “你還好嗎?”

    陸隨見修慕沉吟不語,有些擔心的問他道。

    “我沒事啊。”修慕回過神兒來,搖頭笑道。

    他知道陸隨因為提起了他的前身的事,怕引動了他的負能量才擔心的,于是連忙否認了。

    “我不會因為你提起我的前身就不高興的!毙弈叫Φ。

    “他雖然是我的前身,可是年紀比我大,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可以認為是我的后半生不是嗎!

    “你苦戀著我的后半生,我還會不高興?一般人得到這樣的承諾,只有在婚禮上!毙弈酵兄粗戨S笑道,與此同時,他竟然隱隱約約的,聞到了一絲桂花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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