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不知何時,一把如水晶般、幾近無色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泛著羸弱的瑩潤微光芒,若隱若現地飄浮在天際。
白發少年宛若流星般,閃著微弱的光急速墜落。
猩紅的血液從他身上的傷口處溢出,隨著他的降臨,如延長的血線般蔓延開來,在無垠的天空中留下瑰麗的痕跡。
這是最初一切的開始。
莫名浮現在眼前的記憶讓悠真在朦朧間出了神,思緒在無意中被牽著拉遠,引出他心里難以忘懷的記憶。
他依稀模糊地記得,當時心底的無措與慌亂。
在未知陌生的世界中,傷勢重到渾身纏滿了繃帶的他在昏迷中蘇醒過來,入目的便是Giotto澄凈溫柔的雙眸。
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和黑手黨產生聯系,但令悠真不止一次地感到慶幸的是彭格列和自己印象之中的黑手黨完全不一樣。
即使生活在動蕩不安的意大利,Giotto他們也沒有讓悠真接觸到黑手黨的血腥與黑暗。
彭格列的所有人總是下意識地照顧悠真,不讓他做任何危險的事情。
悠真在彭格列的時光短暫又簡單快樂,如果說有什么讓悠真感到局促不安的,大概就是后來來自于朋友的猝不及防的告白。
想到這,深藏的回憶涌上來,悠真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了久違又熟悉的面孔。
“不會承諾太多,也不會想要太多,未來誰也無法預見。但讓你停留在彭格列的這段時間內安心無慮地生活下去,是我能夠做到的。”如浮云般孤高,無法為誰停下腳步的男人認真地承諾道。
“如果你離開了我,我就去找你,不管你在哪里。”如薄霧般捉摸不透,輕浮又薄情的貴族男人輕哼了聲說道,“不管是在未來,還是什么地方。”
“我把我所有的都分享給你,請留下來不要走。”如雷霆般強烈,任性又懶散的少爺眼眸濕潤地望著他。
對于一心只想回去的悠真來說,這三人的告白太過沉重,無論是選擇留下還是被追隨,悠真都無法坦然面對。
可在悠真還在糾結的時候,一場戰爭席卷了整個意大利。
悠真大意地被囚禁在地下實驗室,隨著日復一日的實驗,悠真的力量在不斷地被激發、壓榨,他冥冥之中感覺到了自己就此失去了和Giotto他們再一起生活下去的機會。
被束縛在刺眼到無法觀察的實驗室內,在悠真被疼痛折磨到意識模糊之時,這場戰爭的罪魁禍首卻欣喜若狂地發現了什么,近似癲狂地告訴他,他才是這場戰爭的導火索。
殘酷的真相和永無止境的實驗,讓本就處在崩潰邊緣的悠真力量徹底暴動。
掙脫了枷鎖,摧毀目及的所有。
隨著力量的不斷攀升,象征著身份與穩定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搖搖欲墜。
悠真仰頭看著天空中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清楚自己時日無多。
明明知道在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人能再獲得石板的力量,所以除了身為王權者的自己外,沒有人能阻止達摩克利斯之劍的墜落。
但不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孤獨地死去,悠真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著什么,就這么堅持到了最后。
在瀕死之時,他恍惚間看到了Giotto他們,隔著重重的屏障,悠真都能感受到來自于他們的擔憂。
悠真為自己所造成的一切而自責羞愧,卻又卑劣地為自己被珍視而感到深深的喜悅。
他臉色蒼白地跪坐在地上。
他是如此地脆弱又狼狽,以至于過去了這么久,悠真依然記得面對死亡時的那份害怕。
還有太多太多的愿望沒有實現,淚水無法抑制地滑過臉頰,悠真無助地被穿越阻礙來
到他身邊的俊美男人溫柔地攬入懷中。
本以為自己的自私不會被原諒,得到的卻是男人包容歉意的輕吻。
所以在被冰逐漸覆蓋全身,滿懷幸福的悠真都不覺得任何地無望。
莫名的力量支撐著悠真,在無盡的黑暗之中,他緩緩地睜開了雙眸。
濃烈的花香飄散在空氣,入目的是鋪滿了視野的百合花。
記憶一片空白,悠真在一堆潔白無暇的百合花中醒來,宛如新生的他第一眼撞見的便是身披金光的少年王者。
那是他看到的第一個人,自然而然地把他視為了自己的所有。
懵懂地成為烏魯克的祭祀長,即便不知道為什么是他,悠真也努力地響應著所有人的期待。
圣婚儀式上,烏魯克的王與屬于他的祭祀長,在所有的民眾見證之下,在神明面前,舉行了神圣又合法的盛大典禮。
明明是相當遙遠的記憶,那晚的所有卻歷歷在目。
干燥炎熱的風吹過他頭上墜著各色寶石的白紗,悠真穿著單薄華貴的祭祀服,手持權杖站在神殿之前。
在人們熱烈的高呼聲中,遙望著站在高臺之上俊美無儔的吉爾伽美什,悠真恍然地拾級而上。
似乎有什么變得不一樣了。
此時他不是祭祀長,吉爾伽美什也不再是受人敬仰的烏魯克王。
在這場祭典中,他才是高傲的神明,而吉爾伽美什是自己的“杜穆茲”,自己鐘意的情人。
迎著凌冽的風,緩步踏在祭壇之上,看著身邊眼中滿是寵溺與愛意的少年,悠真心微微一顫。
在子民們的歡呼聲中,如太陽般耀眼的金發少年扶住悠真的臉頰,與他額頭相抵,兩人相擁對視,眼神中帶著無法掩飾也無需掩飾的情意。
吉爾伽美什吻上了悠真的嘴唇。
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但有生以來都是與王的記憶,所以即便后來被分享,悠真有抱怨但沒有過恨意。
只不過有什么在體內被打碎。
耳邊似乎傳來了什么。
記憶飛速跳躍。
沒有規誡吉爾伽美什王,完全脫離了神明的掌控,沒有履行身為裁決之劍責任的悠真在神明的眼中,便變得不再有存在的意義。
在嫉妒著他,傲慢地蔑視一切的真正神明面前,悠真被自己供奉的神明親手擊碎。
緩慢的死亡過于痛苦折磨,那段并不美好的記憶很快被刪除忘卻,在陌生的新世界中,悠真與溫文爾雅的男人月彥結識。
可是,悠真怎樣都沒想過,這個俊雅溫潤的男人會在后來,完全地改變了他。
這是悠真第一次承受來自喜歡的人的傷害,也讓他不再輕易地接受別人的愛意。
為了保護身后的男人,悠真握住刀,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地斬殺了生命。
即使顫抖著,悠真還是不忘關心作為普通人的好友。
昏暗的燈光下,無法看清對方的表情,放下心中剛殺了鬼的緊張,悠真擔憂地望著眼前的男人。
“月彥先生……”
得到對方的笑容,悠真欣慰地握住仍因那份害怕而顫抖的手指。
他這么做是對的。
他這是在拯救別人。
這么告訴自己的悠真毅然決然地走上了殺鬼之路。
沒有注意到月彥的變化,悠真順利地獲得了鬼殺隊的認可,直到后來成為了能獨當一面的柱。
雖然偶有困難,但悠真很珍惜和鬼殺隊的伙伴們一起經歷的那些冒險。
只不過,不管身在何處,悠真還是忘不掉留在原地等待他的月彥先生。
月亮的余暉照射下來,扶上月彥紅色的豎瞳,悠真情不自禁地稱贊道:“月彥
先生的眼睛很好看。”
下一秒,眼睛的主人靠近了他,貼上了他的唇。
雖然有些驚訝,也躊躇于未來,但對這個善良溫柔的男人,悠真最終還是天真地付出了所有。
即便他成為了鬼也不肯放棄。
卻不曾想會在最后被自己的男友背叛。
與月彥在一起時的愉快畫面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從部下那里得知,他嗅到了月彥的氣味。
悠真坐在門前想了很久,其實在部下說出來的時候,他心里就漸漸地有了答案。
等他鼓起勇氣,努力平靜地望著男人,輕聲問道:“月彥,你……有沒有吃過人?”
不敢錯過他的每一絲變化,悠真緊張地快忘了呼吸。
“悠真不相信我嗎?”月彥的語調并未變化。
但熟悉他情緒的悠真瞬間如落冰窟。
明明猜出了真相,悠真卻執著地重復了一遍自己的問題。
等了許久都沒有等來對方的否認。
眼眶酸澀難忍,不敢置信的悠真抿緊了嘴唇,不讓自己微弱的泣音溢出唇間。
他怎么也沒想過,自己一直以來最喜歡的人竟然背叛了他的信任。
面對他的質問,一向溫和矜重的男人卻似乎覺得沒有了偽裝的必要,坦然地露出了真面目。
“已經晚了。”伴隨著對方分辨不出情緒的話語,隨之而來的劇烈疼痛令悠真說不出完整的話。
嘴角溢出鮮血,悠真不可思議地抬頭看向自己的情人。
他一直尋找的鬼舞辻無慘,鬼之王,竟然就是自己喜歡著的月彥先生。
看著不再維持著溫柔表象的月彥,感受到他那毫不掩飾的濃烈鬼氣,悠真不知是身體上難以忽視的傷口更讓他痛苦,還是心理上的難過更令他難以承受。
是他的懈怠,讓鬼殺隊犧牲了那么多的隊友。
現在大概也輪到他了。
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么,悠真背靠著樹,捂住腹部的傷口劇烈地喘息著。
傷口治愈的速度太過緩慢,大量的血液很快就將他的衣服染濕。
視線變得模糊,意識也漸漸恍惚。
就在這時,悠真被扳過臉來,他艱難地與居高臨下俯視著他的情人對視。
往日的溫情早就不復存在,此刻對方的瞳孔帶著非人類的冷漠與殘忍。
也是在這一刻,悠真無比清晰地意識到,他喜歡的月彥先生是虛假的,是從來都不存在的。
“變成鬼吧,悠真。”望著從未如此虛弱的悠真,鬼舞辻無慘單膝跪下,他如往常般親昵地撫摸悠真的后背。
雖然對方語氣溫柔到平時的他根本不會拒絕對方的任何要求,但胸口因對方帶來的痛意而劇烈起伏著,時刻地提醒他,自己這微弱的掙扎在對方看來再也微不足道。
按住傷口的悠真在此刻感知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他帶著哭腔拒絕。
他不想變成吃人的怪物,他不想渾身散發著鬼的暴戾氣息,他不想失去理智。
卻被鬼舞辻無慘毫不客氣地掐住了臉頰。
一錯不錯地凝視他,感受到他的極力排斥,鬼舞辻無慘眼中透露著危險的信號。
以這樣的失血量,清楚再拖下去悠真會失去生命。
喪失了繼續等待的耐心,鬼舞辻無慘蒼白有力的手指探入悠真的口中,不容拒絕地攪住他的舌頭,指腹按壓舌根的力度令悠真的喉嚨一陣緊縮。
眼角流著因疼痛而無法控制的生理性淚水,悠真朦朧地隔著水霧凝望著鬼舞辻無慘。
冰裂般的血絲自鬼舞辻無慘的瞳孔向外擴散。
到了這個地步,還是不愿屈服嗎?
就這么不愿
和他在一起?
鬼舞辻無慘強壓下心中即將爆發的暴戾與摧毀的欲.望。
“悠真,你不是一直覺得我的眼睛很好看嗎?”垂首緩緩地靠近悠真,鬼舞辻無慘勾起唇角,殘忍地輕語道,“不如你也變得和我一樣如何?”
說完,手指張開固定住悠真的腦袋不讓他掙脫,鬼舞辻無慘咬破舌尖,低頭吻上了悠真因為疼痛而微張的嘴唇,冰涼的舌以一種不容忽視的力道撬開悠真柔軟的唇舌。
再怎么奮力掙扎,悠真還是不可避免地嘗到了鮮血的滋味。
即便過了這么多年,悠真依然清晰地記得當時的痛楚。
傷口在飛速地愈合,但細胞不斷地被摧毀又重生的劇痛襲遍全身,悠真的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難以隱忍的疼痛。
疼痛到麻木,悠真無神地看著鬼舞辻無慘,張了張口卻完全說不出話。
即便不愿意極力地忍耐著,但身體違背著他的意志,悠真最終還是被轉化為了鬼。
全身沐浴著月色的光輝,悠真就連白色的發絲都仿佛覆上了一層瑩亮的光,但隨著鬼王血液的涌入,他純白的長發逐漸被極致的墨色取代。
失了血色的唇瓣微張,被染上了艷麗的紅色。
紫色的瞳仁也在疼痛的瞬間,變成冰冷的豎瞳,虹膜流溢著如燃燒的紅蓮一般的絢麗光輝。
成為鬼已成定局,嗜血的欲.望沒有一刻停歇地折磨著悠真。
在這種僅憑意志對抗的痛苦里,悠真對鬼舞辻無慘再也沒有了愛意。
在陽光的照射下,悠真沒有一絲猶豫地將匕首捅入鬼舞辻無慘的腹中。
卻被昔日的情人反過來賦予了所有的血液。
繼承王位,原本被壓制住的屬于鬼的本能在這時到達了巔峰。
不過悠真也再次被封印。
畫面一轉。
在漆黑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籠罩之下,虔誠的人類匍匐前進,直到祭壇邊緣。
不知存在多少年的祭臺中央,是沉睡的青年。
如祭品般躺在石板中心,悠真長發披散在身后,他清淺地呼吸著,腹部被一把華麗鑲嵌有寶石的匕首刺入,鮮血如細流般流下,滴落進凹糟之中。
隨著匕首被拔出,悠真睜開了猩紅的雙眸。
在意識歸回的一刻,無數的負面情緒幾乎將悠真吞沒。
被眾多的陰暗面包圍,在此休眠期間所發生的屬于鬼們的零碎的血腥與暴力閃過,隨著龐大的信息流涌入,悠真的意念逐漸被污染。
這份摻雜著不堪的貪欲與丑惡的傲慢,深不見底的惡意,失控的混亂,所有的一切都令悠真對自己產生了強烈的厭惡。
他不可抑制地震顫。
他到底都在無意識中做了些什么,居然制造出了數量如此之多的鬼。
甚至于大部分的鬼屈服于自身的欲.望,仗著不死之身做了無法饒恕的罪行。
明明他沒有吸食人類的血肉,卻在降臨在這個世界的一刻,便注定背負了更為嚴重的罪責。
想起那些支離破碎的場景,而這都是他造成的,悠真就感到一陣窒息,無措地虛眸。
直到不知不覺的,在牽引之下,悠真終于在身邊的人身上尋找到了片刻的寧靜。
即使這個粗糙的男人不是自己的眷屬,悠真還是感到了些許的喘息,極為不定的情緒稍微冷靜了下來。
悠真強壓下不適,他明白,作為在這個世界,鬼的唯一統領者,自己不可以也不能夠逃避,必須要承擔起這個責任。
不斷地告訴自己這一點,悠真從冰涼的石板上起身,緩緩地走向了鏡前。
撫摸著鏡中的自己,看到這不似人類的豎瞳,還有代表著瘋狂的鬼紋,連悠真
自己都無法說出自己是人類這樣的話。
根本沒有人類的模樣。
成為強大的、無懼任何人的鬼?
悠真的耳畔似乎響起了鬼舞辻無慘臨終前的話語。
但是他不愿成為鬼,也不想再制造鬼。
那么現在有必須要做的事情了。
悠真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的劍身開始寸寸崩裂。
感受到來自王的召喚,所有的鬼不受控制地向悠真聚來。
王座之下,空蕩的空間被擠滿,無數的鬼無聲地俯首跪地。
望著跪了一地的眷屬,悠真眉骨下壓,半闔上眼,他慵懶地端坐在高座上。
一手撐住側臉,悠真垂眸打量著他們驚懼的眼神。
知道這群鬼的本性,悠真便以暴力與絕對的掌控鎮壓著他們。
隨著他日漸暴戾,他的異狀被發現,喚醒他的友人裝作不經意地詢問道。
在這一刻,悠真積壓的情緒瞬間爆發。
在能量的波動之下,他未被整齊束好的長發微微浮起,散亂的黑發下是隱隱浮現的紅色鬼紋,悠真凝視著不明所以的金片刻,突然地笑了一下。
此時的悠真笑起來的樣子異常好看,卻給人一種極致的危險。
“這一切都令我惡心。”
“無論是殘留在手上的感覺,還是他們的慘叫聲,都令我感到不快。”
可是他只能這樣做。
作為制造了這一場災難的人,這是他必須要做的事。
也是在這時,悠真想起了鬼舞辻無慘曾經和他說過的話。
“鬼怎么會有人的情感?”月彥瞇起了雙眸,斷然否定道,“鬼是不會有正常的情感的。”
“是啊,鬼是不會有人的情感的。”垂眸盯著自己的手,悠真聲音不穩,不斷地重復呢喃。
所以即便被下屬熱情地追求,悠真依然不認為那是全在于他的血液,不是酷拉艾德發自內心的。
沒有人會真心地喜歡鬼狀態的他。
悠真記不清有多少次被人驚恐地呼喊“怪物!”
長長的劉海遮擋住了悠真血紅的眼眸,悠真厭煩地開始覺得一切都是無所謂的。
隨性地架起腿,散漫地拉上不想碰觸他人的純黑手套,粗長的辮子搭在肩頭,悠真搭著黑色西裝外套。
在消滅了十老頭后,成為了首領的悠真低眸打量著這些遮不住眼底野心的黑手黨們。
這個世界對他而言都不重要,干脆隨便玩玩好了。
理性已所剩不多,有什么在隱秘地沸騰,身體被直白的欲.望所驅使。
悠真嘴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淺笑,順從本能地任由自己墮落。
他都不是人類了,為什么還要遵循人類的常理壓抑著自己。
情緒在泛濫,悠真赤紅的雙眸慵懶地半闔,長長的睫毛輕顫,他漫不經心地抬起雙臂。
無數的畫面一幀一幀地閃過,被悠真摟住的男人也在不斷地變換。
望著這些或陌生或熟悉的男人們,悠真輕佻地俯下身去,毫不在意地吻上他們的唇。
他以為他會一直這樣下去,放蕩不羈地肆意妄為。
但這種放縱又極度危險的狀態卻被一個人打破。
遠處,爆炸所產生的濃厚煙霧匯聚成一朵盛開的玫瑰,在爆炸的剎那引起了巨大的轟鳴。
這代表著極致危險的[貧者的薔薇] 攜帶著強烈的毒性,隨著層層疊疊的花瓣綻放,黑煙開始向外彌漫擴散。
被念力溫柔地拂過,隔著震動的空氣震動,悠真抬首看著身處陰影之中的男人。
“梅路…艾姆,是你的名字嗎?”
“嗯,這是我的名字,”黑
夜之下,男人專注地看著悠真說道,“意味著照亮一切的光。”
照亮一切的光,也將悠真拉出了黑暗。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面對著唯一可以讓他活下去的戒指,梅路艾姆沒有絲毫猶豫地將指環戴在了悠真的手指上。
完全沒想到梅路艾姆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悠真的情緒失去了控制。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原來鬼也是會哭的。
細微地顫抖,心里被無力感充斥,望著瀕臨死亡的梅路艾姆,悠真無聲地落淚:“為什么?”
梅路艾姆的眼眸中閃耀著悠真從未看過的柔和光芒,他的眼中不再含著冷血動物的殘忍,梅路艾姆溫柔又專注地說道:“因為你是我最喜歡的人啊,悠。”
被這樣告白,悠真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他已經不是從前的他了。
這樣自甘墮落、放浪肆意的他,真的值得被堅定地選擇嗎?
“所以……活下去吧,我喜歡的悠。”
腦海中不斷地浮現著與梅路艾姆在一起時的場景,悠真低落地摩挲著指環。
梅路艾姆……
梅路艾姆的存在似乎印證了什么。
所以即便失去了和梅路艾姆的記憶,悠真卻仿佛被治愈了一般,擁有了再次愛人的能力。
在達摩克利斯之劍突然崩裂,狂亂的力量失控地在體內亂竄,周圍的事物都在燃燒,征兆著他即將離開之際,悠真聽到了那道仿佛隔著空間傳來的聲音。
“白澤君,過來。”
眼眸微動,望著那道在勁風之中,清瘦又堅定的身影,悠真最終還是站了起來,奔跑著握住了那只纏滿繃帶的手。
現在還不是放棄的時候。
悠真這樣想道。
而在他們身影相觸的一剎那,無色光環浮現在悠真的周身。
濃重的墨色自悠真的發絲中褪去,潔白如雪的長發在夜晚散發著溫柔的光芒。
在異能的作用下,悠真所有的異常被消除化為虛無,他纖瘦的身軀綻放著瑩潤白光。
深發少年穩穩地接住悠真,他的臉上,緊緊地摟在懷中。
“悠真?”隱含不易察覺的珍惜,一身黑衣的少年看著被他緊緊摟在懷中的悠真,沙啞的嗓音不復平時的沉穩平靜,失態之下,脫口而出的是往日絕不會輕易喚出的稱呼。
趴在太宰的胸膛上,悠真愣愣地從他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他重新回到了最初的模樣。
也似乎擁有了再次選擇的權力。
有什么在松動,悠真想要放下不再重要的顧慮,順從心意地接受。
但他仿佛一直處于一個可笑又無法掙脫的輪回一般。
不斷地被背叛,被愛著,再被背叛。
和有好感的男人訂婚,卻因為一場意外而無法再回去。
似乎幸運與前男友久別重逢,悠真滿懷希望的奔向他,溫文爾雅的男人也露出自然的笑容,卻在彎腰抱住擁抱他間,毫無預兆地用斬魄刀刺入他的體內。
對被背叛感到不甘與疑惑,滿心的憤慨卻在遇到誠摯的羅西南迪時,還是心軟地卸下了所有的戒備。
當他再次在朦朧中睜開眼時,映入眼簾的便是面容俊秀的海軍青年。
笨蛋又善良的羅西南迪在救了落水的他后,就把他視為自己的責任。
悠真也在羅西南迪去世后,為他脫下了象征著“正義”的海軍外套,披上了羅西南迪的黑色羽毛大衣。
成為了自由的海賊。
在那個世界,因為羅西南迪的存在,也為了心中的正義,悠真一路走來放棄了很多。
但沒有悔意。
所以在懸于天空的黑
洞陡然出現,充滿了詛咒即將毀滅一切的黑泥從中噴涌而出后,悠真沒有選擇逃離,而是不顧傷口處的疼痛,留在原地專注地描繪著魔法陣的紋路。
用盡最后的力氣將所有人傳送離開,自己則被黑泥吞沒。
意識模糊前,悠真隱約聽到了呼喚他的聲音。
真是差勁又不壞的結局。
沉入黑暗的悠真喃喃想道。
洶涌的無色之力成波紋狀擴散開來,潰散的瞳孔重新輪轉著流光溢彩的光芒。
比水流和狐魂被這股強大的力量震開。
隨意地瞥了眼倒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的狐魂,想起拜他所賜,再度回想起的久遠記憶,心緒還未平復,悠真極淺的嘆息了聲,緩緩地抬起了眼簾。
修長的手指慢條斯理地抬起,悠真在飛于天空中的鸚鵡即將墜落的瞬間與它對視。
所有人的呼吸猛地一滯。
最后展現在他們眼前的一幕,便是悠真那璀璨秾麗的異色雙眸。
第242章
瞇了瞇異色的雙眸,悠真垂下眼簾看著表情極度詫異的狐魂。
剛剛突如其來的回憶重現,就是狐魂的能力嗎?
沒有在意突然從空中掉下來的鸚鵡,悠真走到狐魂的身邊,想問狐魂為什么這么做,難道就為了擾亂他的心緒嗎?
這未免也太不知所以了。
雖然策劃這一切的顯然是比水流,但悠真不認為比水流會告訴他實話,所以他就先對因吞噬太多人而精神不穩固的狐魂問話。
剛虛眸開口,悠真就感到自己被落入了結實溫暖的懷抱中。
手撫上過于緊緊環住他的手臂,悠真抬起頭,看著臉部輪廓比起記憶中來,明顯成熟了不少的白發青年,有些驚訝道:“悟?”
“嗯哼,”隔著繃帶與悠真對視,五條悟有些開心又有些生氣地說道,“一段時間不見,你就弄出了這么大的動靜?”
悠真心虛地看了眼滿地的廢墟,好像的確是有些夸張了。
也不知道負責善后的宗像禮司這一次,會對他怎么語重心長地說教。
不過——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這里的?”如果他沒有記錯,五條悟應該沒有看過他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也就不知道站在這里的是他才對。
五條悟明顯地頓了下。
“……怎么了?”五條悟竟然遲疑了,這對向來什么都不在乎的五條悟來說,實在是太奇怪了,奇怪到悠真心里產生了些許不妙的預感。
“五條老師你也太過分了!”遠遠地,一只背上承載著幾名咒術師的咒靈展翅急速飛來,坐在它身上的粉發少年滿臉怨念地探出頭來。
雖然不是很熟悉,但悠真認出來是惠的同學。
而咒靈顯然是屬于夏油杰的。
待咒靈飛到體育館的廢墟附近,夏油杰最先帥氣地從空中跳了下來。
“居然故意扔下我們,自己搶先跑了過來。”輕松地落地,在悠真和五條悟面前站定,夏油杰不爽地抱胸說道。
也太孩子氣了吧。
悠真黑線地看著幼稚地撅了撅嘴的五條悟。
“你們不也是,對我隱瞞了悠真的消息嗎?彼此彼此。”被指責的五條悟收緊了箍住悠真腰際的手。
聞言悠真一僵,不敢發表意見。
自知理虧的夏油杰咽下了對那個難纏的青之王的抱怨,轉而調整了面部表情,溫柔地看向悠真,關切地問道:“悠真,你沒事吧?”
“沒事。”悠真剛搖了搖頭,便注意到了在夏油杰身后,那群綠之氏族三三兩兩地蘇醒了過來,悠真不滿地輕嘖了聲,“真是麻煩。”
隨意地并起兩指,悠真就要對這些人施展縛道。
卻被五條悟輕按住了肩膀,他低下身來湊在悠真耳邊說道:“你已經很累了吧,休息一會兒。”
那也不能讓五條悟來吧……誰都知道他的術式有多大的破壞力。
暗暗吐槽五條悟的不靠譜,悠真一邊推開五條悟湊得過近的俊臉。
一直默默跟在夏油杰身后的短發男生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他的視線從手機屏幕上移開,飛速地瞥了眼悠真又不著痕跡地收回。
他扯下了衣領拉鏈,露出唇邊和舌面上的咒文,他淡淡地開口道:“[睡吧]”
一陣強烈的困意襲來,但也只是讓悠真停頓了一下。
“哇,狗卷前輩還是這么厲害!”虎杖驚奇地贊嘆道,“無論看幾遍都好厲害。”
“啊只是好可惜,我還想活動一下的。”虎杖舒展了下筋骨,掃視了眼又昏睡過去的綠之氏族們。
“靠你一個人怎么一次性解決這么多人,小心被逃掉,笨蛋。”釘崎野薔薇踩了
一腳明顯興奮起來的虎杖悠仁。
“為什么突然說我啊。”虎杖委屈又不服氣地撓了撓腦袋。
而早就習慣的惠淺淺地嘆了口氣。
看他們莫名地爭了起來,悠真抽了抽嘴角,心想當這群問題學生的老師也挺不容易的。
倒是惠的這位前輩看上去挺冷淡穩重的。
悠真不可避免地注意到了站在惠身邊的長相清秀的少年。
是咒言師?他竟然不知道惠的前輩中有咒言師這樣稀少的存在。
果然還是他對惠的關心太少,連他的交友情況都不清楚,也不知道他的前輩都是誰。
與惠并沒有血緣上的關系,但悠真認為既然惠把他視作親人,他也自然地將惠放在了重要的位置上。
只是受到外力的影響,缺失了太多惠的成長,悠真有些感嘆和遺憾。
等綠之王的事件處理結束后,還是找機會再多了解一些惠的近況吧。
不過在這么簡單地命令下,就將那些綠之氏族都解決了,真是好用的能力。
悠真下意識地又多看了那個白色短發的少年一眼。
重新拉好拉鏈的狗卷棘時刻都在注意著悠真,察覺到悠真投來的視線,他便對悠真點了點頭,禮貌地說道:“海帶。”
海帶?
悠真不解地歪了下腦袋。
然后就被五條悟托著后腦勺按在了胸膛上。
“不許看別的男人哦,”五條悟想起剛才看到的場景,一想到悠真的身邊有那么多的野男人,就忍不住湊到悠真的耳畔,他咬牙切齒地低啞著嗓音道,“悠真真是貪心,明明都有我了。”
悠真一頓。
為什么會突然這么說,難道五條悟知道他在這個世界原本的男朋友們了嗎?
不清楚五條悟是怎么知曉的,但也不妨礙悠真頓感心虛。
五條悟見悠真不再反抗,而是乖乖地趴在他懷中,才算是滿意地輕哼了聲:“勉強原諒你了,如果你一直留在我身邊的話。”
“真是敢說大話啊。”一道充斥著嘲諷挑釁意味的聲線傳來。
這熟悉的聲音——
悠真瞳孔驟縮,掙扎地從五條悟的胸膛上抬起頭來,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席風衣飛揚的太宰治,還有他身邊陰沉著臉的中也。
而更糟糕的是,緊隨其后來勢洶洶的男人們。
悠真看著他們不緊不慢地向自己的方向走來。
扶住額頭,悠真低低地呻|||吟了一聲。
這都什么和什么啊。
“要論先來后到,退出的也應該是你吧,不知所謂的男人。”中也甜美的臉上陰云逐漸聚攏,周身泛起代表異能的紅光,他拽緊了拳頭。
“難得想要認同中也的話,”見悠真縮回五條悟的懷中不敢與他們對視,太宰治抬眸看向了表情淡下來的五條悟,他笑意不達眼底,似笑非笑地諷刺道,“明明是連戲份都沒有的男人。”
這句話像是戳中了五條悟,他僵直了一下,隨即不爽地抿直了唇線。
“這么說來的確如此。”酷拉艾德面色不改地說道。
“戲份?……什么意思?”可悠真卻覺得自己好像錯過了什么,聽不懂他們之間的話。
其他人卻異常地沒有為悠真解惑,悠真見狀更奇怪了。
一開始悠真尚未聯想到什么,直到他無意間瞥了眼地上的比水流。
“呵,”失去了力量的比水流蒼白地露出了微笑,他環視了一圈,意味深長地說道,“你或許,可以隨便找部手機,上網看一下,應該隨處都有。”
上網?
綠之氏族的確平時都是靠網絡來維系的,以至于他們大部分都沒有看過比水流的真容。
但是,在這個時候?
悠真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壓下內心逐漸強烈的不安,悠真摸了摸口袋,才發現自己連衣服都換了,此時的服裝不過是由魔力構成的而已,他的手機自然也在戰斗中不知掉到了哪里。
悠真抬起眼眸,目光落在了圍聚在他身邊的男人們身上。
看出悠真的想法,一瞬間,數部手機遞到了他的面前。
“用我的。”
“請用我的吧,悠真大人。”
“我的是最先進的。”
“我的是術師專用,絕對怎么摔都不會壞。”
“我的也是哦,還設有特別的屏保呢。”
“太可笑了,用這種東西來炫耀?我有更多悠真的照片!”
“能有我的貴嗎?”
“這是可以用貴來衡量的嗎?難道不是看悠真喜歡什么款式?”
悠真愣愣地看著他們就這么爭吵起來,莫名地幻視到了未來可能發生的更多類似的場景,嘴角抽了抽。
就在悠真糾結不定的時候。
“用我的吧。”
伴隨著清越的聲音,一部整體紅色的手機遞到了悠真的眼前。
悠真順著這普通到再普通不過的手機向上看去。
是赤司征十郎。
此時赤司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還未收斂,渾身還攜帶著不可直視的威壓。
眼前似乎只剩下了他一人。
望著這位新任黃金之王,悠真無可抑制地被赤司吸引走了全部的注意力,只能呆呆地接過。
其他人見狀輕嘖了聲,但想到悠真即將面對的事實,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暫時偃旗息鼓。
悠真也在一片詭異的靜默之中,看到了黑下來的屏幕上飛速掠過的彈幕。
【結束了?】
【簡直是電影里的一幕……】
【……完全不夠,還有更多嗎?】
【+1,好想知道更多】
【hhhhh知道的還不夠多嗎?我來稍微總結一下:白澤悠真,第七王權者——無色之王,異能未知,猜測是被動技能,與時空&空間有關,先前因不明原因神隱。據不完全統計,結婚一次,訂婚三次,正式交往的男友四名,炮.友……抱歉,在悠真君成為地下勢力首領的期間,那一幕閃過的情人太多了,統計不過來,等回放出來我會再認真數一遍的】
【草,前面的你都在關注什么呢】
【完全沒想到居然是吉爾伽美什王的王后!】
【未亡人寡婦香香——】
【吉爾伽美什王和吉爾伽美什王的半身恩奇都共享王后什么的——ww】
【這算是改編歷史了?可以做出這樣的改動嗎?】
【欸?你到現在還認為這是假的嗎?】
【我好格格不入】
【難道就我一人發現,他好像不止是無色之王,在干掉前任鬼王后被指定繼承了鬼王之位,還曾經是一國之主。好像還繼承了黃金之王的部分遺產?可以算是富得流油了吧?】
【這樣算下來好有錢啊】
【身家絕對超過千億了吧】
【何止,是真正地富可敵國吧】
【有錢還長得好看,絕對的人生贏家了】
【說起來,真的沒發現,無色之王大人外表看起來是偏冷淡的性格,實際上這么放.浪,好反差哦】
【太混亂太刺激了,我喜歡——ww】
【我更喜歡平時的悠真欸,那種在感情里羞澀又搖擺不定,傻乎乎不會拒絕,有點可愛】
【漂亮dk有點不自知的心機又如何呢
【哇哦】
【所以黑化后就更香了啊嗚嗚嗚,是不是把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欲.望直白地表露出來了?】
【白澤君
【手好好看prprpr戴手套那里真的超贊有沒有!】
【踩炮灰那里賽高,直接踩到我心里了m( _ _ )m】
【好辣——】
【好饞鬼化后的白澤君哦,好風情萬種,特別是在獎賞般地親過部下后,對鏡頭看過來的這一眼】
【反對,更絕的明明是那一幕,就是他跨坐在男人的身上,被他摟住的男人側臉的剪影不斷地切換(合理懷疑是悠真君記不得那些男人長什么樣了),悠真君低下頭來親吻他們后,那不經意間看過來的眼神】
【這一眼好驚艷啊!那種明明在做那么色.情的事情,眼神卻無悲無喜,救命——】
【迷離頹廢縱情聲色,我果然還是更喜歡沉淪黑暗、直視自己的欲.望白澤先生,嗚嗚嗚好遺憾,為什么路過那里那么多回,就沒有遇到白澤先生】
【同感,鬼化or黑化的悠真君和正常狀態完全不一樣,看上去什么都不放在心里,實際上敏感又脆弱,最需要擁抱了】
【普通的愛意已經完全滿足不了了,只有更多的澆灌才能讓他動搖←這種感覺】
【前面,你說的“澆灌”是什么意思
【不正常的悠真君嗚嗚嗚,看向鏡頭的時候好有侵略性,好欲哇,豎瞳賽高!】
【太辣了,還是那種辣且自知,無時無刻不在勾引我的那種】
【那種不想負責,只想享受的樣子也好可愛】
【看出來你們很饞他的身體了
【悠真君辛苦了——】
【這是我一生的請求,我想抱小悠,哪怕逢場作戲也足夠了,拜托w】
【每次的裝扮也好色.氣,比不穿衣服的時候還要色】
【決定了,要每天循環播放】
悠真:“……”
悠真:“……”
悠真:“……”
徹底地凝固住了。
察覺到悠真的不對勁,五條悟手微微用力,再次拉近兩人的距離。
在被五條悟碰觸的時候,悠真才從泥濘的漩渦之中回過神來,他在瞬間睜大了眼睛。
真是最糟糕的境況了。
被這么多人圍觀自己的情.史,這和赤.身.裸.體有什么區別?!
想到剛才自己的記憶中都有什么,悠真就羞恥地漲紅了臉,身體止不住地戰栗。
淚意快涌上來了。
眼睫輕顫,悠真竭力地忍耐著,忍到肩膀都在顫抖。
太多的情緒交織錯雜,只要稍微深思,悠真就感覺自己要忍耐不了了,細碎如低泣的聲音要快溢出,他眼神空洞,恍惚地低頭捂住嘴巴。
“怎么了?”五條悟擔憂地抬起了悠真的下巴,細細地端詳著悠真。
在被五條悟挑起的時候,悠真被五條悟看清了此刻的面容。
悠真眼神帶著濕意,濕潤地與五條悟的視線交匯。
五條悟暗道糟糕,這個時候的悠真看上去也太好欺負了。
差點就要不分場合地在這里親上去,五條悟暗暗告誡自己忍耐,一邊攬過悠真的肩膀,提醒自己的同時還不忘安慰悠真:“沒事的,沒事的。”
根本就沒有被安慰到,悠真的大腦無法思考,不知所措地想要一味地逃避。
咬著唇瓣,垂下頭抵住五條悟的胸膛,悠真越想越羞恥,完全不知道該怎樣再面對其他人,一時沒有控制住,溢出了微弱的氣音:“嗚……”
“欸?怎么了?”五條悟手忙腳亂地扶住悠真的臉頰,他拂
開悠真額前的亂發,柔聲說道,“別哭啊。”
一聽到悠真哭了,其他人都忘了互相的敵視,結束對峙緊張地朝這邊看來。
“我才沒有哭!”不想被撞見這副失態又脆弱的模樣,悠真掙脫五條悟的懷抱,紅著眼睛反駁道。
沒怎么哄過人的五條悟在大家譴責的目光下,一臉完蛋地撓了撓腦袋。
太宰治挑高眉梢,上下打量了五條悟一眼,然后在眾人的注視之下慢步走到悠真身邊。
他像是頗有經驗般,愛憐地親了親悠真的長發,看著他的發絲慢慢變白,耐心地等悠真的情緒平復了下來,才輕笑著說道:“不用擔心,白澤君,我會為你解決的。”
“太宰,”太宰那仿佛一切都盡在掌握的語氣讓悠真升起了希望,他遲鈍地眨了下眼睛,但又有些遲疑地輕語道,“真的嗎?”
“當然。”面對著少年滿是期望的眼神,太宰勾唇安撫道。
鼓起臉頰發出模糊不清的哼哼,但悠真還是不由自主地攏上了太宰治,然后就在兩人呼吸交錯的時候,及時地在惠一陣不動聲色的咳嗽中猛地停下了動作。
慢半拍地感受到無數道灼熱到無法忽視的視線,悠真轉頭間,就看到了注視著他的眾人。
不知何時,聚在四周的人越來越多。
就連宗像禮司和周防尊都帶著自己的氏族們,在確定沒有危險后,站在不遠處便饒有興趣地旁觀起來。
在發現他的目光后,宗像禮司還彎了彎嘴角作為回應,而他旁邊的周防尊則更隨意,邊叼著煙,邊敷衍地沖他揮了下手。
悠真:“……”
還不如不醒來算了。
第243章
事已至此,把他們通通打暈,再讓他們全部失去記憶,這種方法基本已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大腦沒有辦法正常思考,也沒有辦法冷靜下來。
可悠真卻得不到片刻的寧靜。
眼前風格迥異的男人們更是為了讓悠真看到自己,故意站得錯落有致。
不小心與他們對視上,那火熱到仿若實質的視線令悠真心一顫。
但只要想到,現在到場的還不是他全部的情債,甚至連一半都沒有,剛襲上臉來的熱度便迅速消退,
如果……如果時間足夠,他們全部趕來……
悠真不敢再細思到底會發生什么。
一時之間,悠真甚至覺得現在還算是不錯的狀況了,那幾個最目空一切、最不顧忌全局的幾人都沒有到場。
雖然有些慶幸,但只是單純的對那畫面只言片刻的想象,便足以讓悠真脊背微微發涼。
勉強收回混亂的思緒,不再去想最糟糕的情況,可意識卻不受控制地飄向了另一邊,悠真的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自己方才都回憶了什么。
怎么辦,完全沒有辦法再感嘆自己還算幸運。
這么不想被人所知的曾經就這么被公開了,他徹底沒有辦法再冷靜地面對其他人。
不止是不認識的陌生人看到了那些,更讓悠真尷尬的是還有熟悉的前輩和友人們。
想到自己就這么被周防尊他們知道自己過于豐富的情.事,悠真就感到一陣窒息。
特別是悠真瞥到十束多多良也跟在周防尊的身后來了的時候。
不同于其他人,十束在他心里是不一樣的存在,現在悠真更是不敢再抬眼去看十束的臉上是什么表情。
但卻忍不住地去猜想,被多多良知道他流連于這么多男人之間,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徹底斷開,又會怎么去看他。
剛稍稍平穩下來的情緒因此快要羞澀到崩潰,悠真咬了咬唇,努力地控制自己,但那些光景還在眼前不斷地掠過,悠真的視線也在漸漸模糊。
“咳,太宰你有什么辦法?”見悠真的狀況不太妙,中也連忙擋在悠真的面前,邊不耐地沖太宰說道。
因為剛才的表現太過惹眼,差點就當著所有人的面和悠真吻上,太宰治被其他人有意無意地與悠真隔開。
太宰治也不為自己被排斥而感到意外,他不太在意地順勢走到了被捆綁起來的比水流面前。
“你的計劃真是漂亮。”太宰治蹲下身來,與比水流平視。
比水流笑了下:“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多謝夸獎。”
太宰治并沒有因為比水流刻意的說法而失去冷靜,他說道:“但是很可惜,也不是無法挽回。”
“是什么?”悠真從中也的懷中抬起頭來問道。
太宰的一句話,就讓緩過神來。
太宰治神秘地輕輕一笑。
“一種很簡單,也很有效的方法。”
利用原本屬于御前,現在歸于悠真名下的游樂園,以宣傳的名義打造出這不過是事先的排演,這里發生的事情可用最新的技術掩蓋,而只是掩人耳目的修復更是簡單,長期與政.府合作的幻術師便能解決。
不過不存在完美的謊言,雖然這個方法能夠為本就傾向于不太相信這是真實的觀眾們找到一個說服他們的理由,但悠真也知道這只是暫時的緩解之計,他早晚都要面對悲慘的事實。
只是,眼前對悠真更重要的是,接下來如何安穩地度過這一晚。
悠真小心地瞧了眼在敲定計劃后,仍然沒有離開意思的情人們。
“白澤君,你還要回原處嗎?還是——”接到悠真的示意,本就因為遲來一步沒有及時提
醒,而感到愧疚的坂口安吾膽戰心驚地問道。
“我——”悠真剛開口,就感到比先前灼熱數倍的視線停留在他的身上。
“你要回神奈川的住處嗎?”早就知道悠真住址的太宰治說道,一邊瞥了眼從遠處跑來的一群高中生。
五條悟從太宰治未盡的話語中明白了什么,他順著太宰治過于明顯的視線看過去,看到了一臉焦急的黃瀨,不爽地回頭看向悠真說道:“你和小男友住在一起了?”
“這種情況下,還是不要打擾作為普通人的他了吧。”夏油杰也跟著說道。
“難道你想讓悠真大人和你們回去?”酷拉艾德再也明白不過他們的想法,站了出來,“剛剛才發生了這么重大的事,你們就爭了起來,也太過火了點。”
“啊,這么說的話,這位先生你也不用跟著白澤君了,”太宰治攤開了手,“感覺你在白澤君身邊的作用就是沒作用呢。”
“你!”被戳中痛處,酷拉艾德的瞳孔之中亮起了猩紅之色。
“嘛、嘛,大家先不要吵了。”夏油杰笑瞇瞇地說道,“不如讓悠真自己選擇呢?”
悠真很想趁他們爭吵的時候直接溜走好了。
“我、我…我還是直接住在自己的酒店里吧。”悠真閉上了閉眼睛,說出了一個絕對不會出錯的答案。
“呵呵,”宗像禮司推了推眼鏡,看了半天熱鬧的他說道,“但無色之王你目前的確不適合再停留在普通人的住處。”
“無色之王大人不如暫住在我們Scepter 4如何?”淡島世理適時地提出了一個建議。
“哈,藍衣服的想什么呢?”八田還沒有從剛才看到的回憶中清醒,只是聽到這便下意識地高高嗤笑一聲。
“八田。”草薙出云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八田,緊接著又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周防尊和難得面無表情的十束多多良,溫和地提議道,“不如來我們吠舞羅暫住一段時間?安娜很想你。”
安娜因為年齡小而被禁止來參加這次活動,還被周防尊安排了人看守著不許上網,可憐地留守在吠舞羅。
他的確很久沒有看到安娜了。
悠真聞言心念一動,向周防尊看去。
“我不在意。”周防尊低沉地說道。
“你……”八田琥珀色的眼睛中剛映入悠真的身影,就想起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般,他飄忽地向另一邊看去,“我——!”
反對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被一旁伏見一手壓住了肩膀。
“學會看眼色啊,Misaki。”
八田本就煩悶,現在看到一臉鄙夷感嘆的伏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沖動之下就要跟他動手,卻在發現十束多多良路過了被挾持的他。
十束溫柔地對悠真說道:“小悠,你還不是要一個人回去了吧。”
“十束哥……”悠真不安地低低喚了十束。
“有點危險。”十束有些煩惱地撓了撓臉頰,溫柔地說道,“我很擔心小悠。”
“嗯……嗯!”本就被說動的悠真只憑本能地點頭應下。
見這個青年一出現,悠真便想也不想地做出了決定,虎杖悠仁悄悄地說道:“又冒出來了一個人欸……”
狗卷眨了眨眼睛:“鮭魚。”
惠一愣,回道:“或許吧。”
“喂喂,你到底是怎么聽懂的。”有些迷糊的釘崎野薔薇撫了撫額,“雖然看這越來越復雜的情況,大概能猜到。”
“現在不應該小心一點說話嗎,釘崎。”虎杖悠仁用接近氣音地朝釘崎野薔薇說道,說著有些擔心地看了眼似乎被忽略的惠。
“放心,我知道的啦,我哪有你這么大意,”剛答應的釘崎野薔薇說著托腮看向那邊,無意間
地感嘆道,“不過還真是受歡迎呢,禪院你的媽媽。”
“哈?”
“你說什么?”
“誰是這個小鬼的媽媽?”
雖然釘崎野薔薇已經很小聲,但對在場的人而言,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一時之間,所有的人都朝釘崎野薔薇望去。
釘崎野薔薇從未受過這么多人的注目,猝不及防地承受著來自各方的壓力,她慌張地自己都不知道說了些什么。
“我…誰、誰說白澤君是禪院的媽媽了?我、我可沒有聽五條老師說過啊。”
看著釘崎野薔薇在重壓之下,眼中茫然地轉著圈圈,慌亂之下甚至直接全部坦白了,惠無聲地嘆了口氣。
而半路被叫過來救援,對現在的情況一知半解的狗卷也頓時猛地睜大了眼睛,他看了看惠,又看了看呆愣在場的悠真。
“白澤君,這是真的嗎?”太宰治一手抄在口袋中走向了悠真,他緩緩地露出了笑容,語氣溫和聽不出絲毫的怒意,微笑著說道,“怎么不告訴我呢?不知道這有什么好隱瞞的呢。”
與口吻完全不符的是他臉上的陰郁淡漠,令悠真一瞬間似乎回到了太宰還在港口黑手黨時期。
“悠真?”中原中也步步緊逼道,他瞇起眼眸沉沉道,“她說的是真的嗎?”
“悠真大人,這么重要的事……”有些沮喪地說到一半,酷拉艾德便挫敗地說不下去了。
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打得措手不及,悠真無力地張了張口。
所有人都等待著悠真的回應。
悠真喉間緊張地滾動,緊繃的神經令他甚至忘記了今晚剛經歷了怎樣極度羞恥的事情。
“我……”最直接的辦法就是說出實情,可悠真在慌亂之中看了眼惠。
惠站在眾人的身后,明明作為議論的中心,他清秀的臉上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被他忽略虧欠了這么多年,惠卻依舊沒有逼迫悠真做什么,更是沒有在這時開口讓他承認自己。
意識到這一點,悠真下定了決心。
悠真深呼吸了一口氣,坦然說道:“嗯,是的,惠是我的孩子。”
“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始終沒有開口的赤司征十郎在此刻冷冷地說道,他的雙眸重新變為了異瞳,“悠真,你明白這是在做沒有意義的事。”
“你還真是喜歡孩子。”想到被悠真領養的中島敦,差不多待遇的芥川龍之介,還有喜歡黏著悠真的愛麗絲,中也心情不快地說道。
“悠真他不止這一個?!”
“哼,”中也本來不想回答,他還懷著對那個讓悠真生下惠的不知名的男人的極度憤怒,但聽到這,中也又不禁深思地抱起雙臂,有幾分認真地看向了悠真,問道,“悠真原來你可以生孩子?”
雖然中也的回答算是解釋了悠真真的沒有生那么多,但悠真還是無言地被中也后面的話羞恥到了。
中也這家伙問出這種話,不會是想讓他真的生一個吧?
“如果是白澤君的話,那么我也……”雖然本就保留著態度,太宰治還是借機擠了過來。
“欸?我也要!”在夏油杰一臉白癡的眼神中,五條悟不甘示弱地嚷嚷道。
“……滾。”悠真紅著臉低聲道。
“哈?你們不會真的相信了吧?”八田再也忍不住,高聲反駁,“白澤悠真他怎么看都是個男人啊。”
“男人不能和女人生孩子嗎?”在警戒線外待不下去,跑過來尋看情況怎么樣的火神小聲說道。
“笨蛋神,那個女高中生不是才說了白澤君是媽媽嗎?”
“對哦。”
“不要這時候才一臉的恍然大悟啊喂!”
“那白
澤君怎么自己生孩子當媽媽的?”高尾托著下巴,故作嚴肅地說道。
“可能是某種異能吧。”桃井猜測道。
“欸?真的有可能嗎?”
“雖然不合常理,但就像桃井說的,都出現異能了,也是有可能的,”今吉翔一笑瞇瞇地搭腔討論道,“畢竟按照概率上來說,即便是男生,但也是會有這種可能成為媽媽的呢。”
悠真:“……”
雖然多了一幫人破壞了原本凝重危險的氣氛,讓他解脫出來輕松了很多,可是,能不能不要一口一個“媽媽”?!
惠小時候這樣稱呼他還挺可愛的,但他現在可不想聽一群高中生這樣說……
“我今晚就和惠回去了。”急于擺脫現在左右為難的困境,悠真果斷地從人群之中拉過惠,頭也不回地對坂口安吾吩咐道,“有什么事明天再說。”
“欸?和禪院走?可那不還是回到——”虎杖悠仁正要說“高專”,就被五條悟和夏油杰兩人笑意不減地聯手,齊齊按下后腦勺。
在虎杖悠仁臉皺成一團的痛呼聲中,惠一聲不吭地被悠真拉著手,朝高專的方向飛躍而去。
在空間魔法的影響下,高速行馳的悠真金色的粒子包裹纏繞著。
在這個因意外而變得格外昏暗的黑夜中,悠真便成了唯一的光芒。
這時的他看上去遙遠卻又真實的觸手可及。
看著悠真削瘦的背影,又恍然地一路順著落到牽著他的手指,惠有些出神。
心好像被莫名地填滿,原來被悠真堅定地選擇,會讓他產生這樣愉快的情緒。
雖然在與悠真重逢后,惠從禪院甚爾的反應中,挫敗地窺探到了些許真相。
如果血緣注定是假的。
迎著逆卷而起的風,惠瞇起了綠色的眼眸。
沒關系,他可以放棄。
在悠真看不到的地方,惠牽起唇角,他注視著悠真,反手握緊了他的手,從后面將悠真抱在了懷里。
“小惠?”悠真微微歪頭,輕聲喚著他。
從悠真的眼中看到了滿滿的都是自己的身影,感受著手下來自對方的溫度,仿若跳脫胸腔的心跳讓惠再也無法忽視。
習慣性的隱忍讓惠沒有立即表露,而是沉默地垂下了長長的眼睫。
有太多自己都無法回答的問題了,但在抱住悠真的剎那,一個想法在惠的心中變得逐漸清晰。
沒有血緣也沒有關系,只要他再重新創造一段關系就好了。
所以在第二天,當一覺醒來的悠真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幕幕后,不敢置信地懵住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雖然在被比水流公開之后,他的行為之中多少帶著些自暴自棄,但即便如此,悠真也沒辦法想象怎么演變成這樣。
看著近在咫尺的惠,悠真的目光掠過他裸在薄被外,繃緊著肌肉線條緊緊環住自己的手臂。
悠真眼神逐漸放空。
第244章
悠真一動不動地凝固了許久。
在這短暫又漫長的期間內,悠真的腦海中閃過無數旖旎的片段,其中的每一處細節都讓他不敢再直視惠。
不行,不能再這樣胡思亂想。
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悠真努力讓自己冷靜。
這樣的經歷不是有過太多次了嗎。
受到強烈的情感刺激,整個人都暈乎乎的,長久的放縱與享受歡.愉,只要被親昵地對待,接收到對方釋放出來的邀請信息,就情不自禁地在迷迷糊糊之間和別人上.床。
只要兩人都滿足就好。
這不是他早就應該習慣了的普通一.夜.情嗎。
正在悠真逐漸說服自己的時候,他的目光卻在不經意間落在惠清秀的臉上。
看著惠熟睡的側顏,悠真再也禁不住懊惱地捂住臉。
可惡,習慣什么啊,普通什么啊。
即便悠真已經極力地不愿去回憶,大腦卻還是不受控制地漸漸回想起昨晚的一切。
惠面上強勢地將他按倒在床上,但接下來卻愣愣地,露出了什么都不會做的青.澀反應。
對于這樣可愛的惠,自己居然還輕佻地笑了一下,主動攀上去親吻他,然后還邊親邊教導他該怎么繼續。
啊啊啊不能再想下去了。
悠真的腦海里全是昨天晚上,在沒有開燈的昏暗室內,兩人是怎么糾纏在一起的。
他到底都對惠做了什么。
雖然惠沒有任何的排斥,只是短暫地停頓了一下后,便更激動地摟住他回吻。
那時除了很舒服外悠真沒覺得什么,但等現在徹底清醒來后,感受到身后的酥麻和隱隱作.痛,悠真就臉一紅,越發不能平淡地接受,這是自己當小孩養著的惠造成的。
悠真只要一看到惠的臉,就會想起當時伏在他上方的惠流露出了怎樣性.感又隱忍的表情,便不受控制地紅透到了耳尖。
感覺自己的臉部越來越熱,悠真不敢再深想兩人關系的轉變。
他…他和惠之間,不是普通的朋友變情.人,而是……
而且更糟糕的是,在惠單方面看來,他和自己是……吧!!!
握緊拳抵在唇邊,給自己做了半天心理建設,悠真卻始終沒有辦法平靜下來。
算了,還是先離開吧。
昨天意外地越了界,悠真完全不知道今天該怎么面對醒來后的惠。
小心翼翼地起身,卻在下一刻,悠真便被搭在他腰間的手更用力地壓了回去。
悠真慌亂地撐住自己的身體,抬眼就對上了惠沒有一絲睡意的雙眸。
惠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來的,悠真從他和甚爾相似的眼瞳之中,似乎沒有看到太多表露在外的情緒,就好像這一切發生地都很順其自然一樣。
但悠真無法自欺欺人地當做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事。
只看了一眼,悠真就緊張地垂下了眼簾。
惠并沒有悠真所看到的那般平靜,他落在悠真腕骨上的指尖隱秘地顫了顫,但他看著悠真不敢與他對視的模樣,面上還是淡淡地說了聲“早”。
悠真睫毛輕顫,他微啟唇,想同樣若無其事地回一聲早,卻嗓音發緊完全說不出來。
惠等待了片刻,見悠真還是沒有任何地動作,心里知道悠真又想習慣性地躲避了。
雖然早就有預料自己會碰到相同的情況,但惠還是微不可聞地輕嘆,他收拾好表情,若無其事地問道:“昨晚還好嗎?”
見悠真因為他的一句話便緊繃了身體,自己還有些慌亂無措的惠抿了抿嘴唇,就著攬住悠真腰的姿勢,低過頭來,想安撫地吻一吻悠真。
惠發
現悠真很喜歡親吻,在被吻過后身體便會放松下來。
可惠這次卻被悠真撥開手,躲了過去。
“不、不是,你……你……”手背擋住嘴唇,另一只手推拒開靠過來的惠,但悠真激動之下沒控制住力氣,眼見要將沒有防備的惠推下床去,又連忙及時地拉住他的手。
卻在被緊握住的剎那,像是被燙到般迅速地縮了回去。
怎么辦。
悠真腦袋亂糟糟地坐在床上,有些不敢再直視惠。
惠看著被再次甩開的手,有些無奈地說道:“昨天是你先親上來的。”
“嗯……是、是的。”悠真模糊地應道。
但自己明明…對惠沒有那方面的想法的。
雖然仔細看,幾年不見,惠長得越來越出色,性格也全然和他的父親不一樣,格外地沉穩安靜,無論哪一點都很符合他的心意,就連在做那種事的時候,呼吸都變得那么急促炙熱了,都能忍耐下沖動……
不對,他怎么越想越偏了!
他應該承認這都是他的錯誤才對。
悠真猛地搖了下頭。
而惠則始終一臉平靜。
雖然平靜地很浮于表面,但在這種混亂的狀態下,悠真根本沒有察覺出惠的不對勁,反而困惑為什么惠能夠這么鎮定。
對這種完全出乎意料的改變,悠真自己都快抓狂了。
好不容易讓自己稍微平靜下來,悠真正襟危坐地低下頭,緩緩地對惠說道:“昨天,是我……”
頓了頓,悠真發現在清醒狀態下的他還是沒有辦法對惠說出那個詞,他不安地偷偷瞥了惠一眼,繼續說道:“可這是錯誤的。”
“錯誤?什么錯誤?”忍耐下心底漸漸升起的怒意,惠高高地挑起眉,湊過來反問道。
“我…我可是……”悠真向后躲了躲,但床就這么大,在如此近的距離下,悠真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
面對著突然強勢起來的惠,悠真一時之間怎么也說不出來兩人之間的關系。
“你是想說你是我的媽媽嗎?”惠又退回來一些,他十指交叉隨意地搭在屈起的腿上,在悠真緊張的目光中,他沉靜地說道,“我已經知道了。”
“……知道什么?”悠真一晃。
“知道實際上,我和你沒有血緣關系。”
看著悠真有點恍惚,覺得這個時候的悠真不能很好地理解他的話,惠又補充道:“你不是我的媽媽。”
果不其然悠真頓住了,不自在地背在身后的雙手絞緊:“……你、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而且既然知道,為什么還在那個時候故意低喃。
悠真模糊的大腦里漫無邊際地突然闖入昨晚的一幕,但還未再細回憶,悠真就連忙捂住臉停住。
再想下去,他就真的不能和惠正常對話了。
雖然現在也差不多。
“這種事……不是自然而然地就知道了嗎?”惠長腿伸到悠真的腰邊,將他困在自己的身前。
“那、那也不應該。”悠真被迫抬起頭,喉間上下滾動。
“不應該?”惠瞇起雙眼,他放緩語氣,不緊不慢地問道,“不應該拋下我,還是不應該和我上床?”
悠真:“……”
好像都不太應該。
悠真正左右為難,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惠的時候,不斷振動的手機提示音拯救了他。
“要不要去看一下?”悠真諾諾地問道。
惠遠遠地望了眼,亮起的屏幕上顯示的是陌生號碼。
本來惠不想去管,但顧及到悠真現在沒有了手機,昨晚也走得匆忙,所以悠真的下屬沒有辦法直接聯系到悠真。
而悠真的身份特殊,
一晚上過去很容易發生些不是特別重要但需要告知他的事情,而手機丟失無法聯系到悠真本人,他的下屬或許只能發信息給和悠真在一起的他的手機上。
而且現在也不適合再步步緊逼了,惠看了眼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團的悠真。
披上外衣遮住肌肉緊實的上半身,惠赤.腳從床上下來,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機。
在打開手機的瞬間,信息全都涌了進來。
手都被震得有些發麻。
惠匆匆地滑過虎杖悠仁和釘崎野薔薇一連串毫無意義嚎叫的短信,翻到了最新的郵件上,掃了眼,瞳孔顫了一下。
“怎么了?”悠真小聲地問道。
“沒有什么。”熄掉手機屏幕,惠垂下手,搖了搖頭。
看著向他走來的惠,悠真仰起頭:“真的沒事嗎?”
惠扶上悠真的臉頰,淡淡道:“嗯。”
五條悟和夏油杰郁悶地踏進高專的結界,身后還跟著吠舞羅和Scepter 4一行人。
“真是的,需要這么多人嗎?”五條悟悶悶地看了眼墜在后面一連串吵吵鬧鬧,只是普通尋常地地走在一起,就要打起來的兩撥人。
雖然及時地堵住了虎杖悠仁的嘴,但還是被那些人敏銳地察覺出,惠他們所在的高專是住宿制的。
悠真跟著惠回去,便是和五條悟還有夏油杰他們住在一起差不多。
然后五條悟和夏油杰昨晚被攔住了。
不過攔住他們的不是悠真的那些討厭的情.人們,而是青之王宗像禮司。
留下他們的理由很正當,而且五條悟一開始也無所謂。他覺得只要想,自己隨時都能回去,但夏油杰用一只咒靈提醒了五條悟,王權者的力量太過作弊,和天元的結界差不多,稍有動靜都能察覺。
雖然不是不能強行離開,但想到悠真和這兩位王權者的關系不錯,五條悟停下了即將發動術式的手。
最需要警惕的五條悟和夏油杰兩人都被宗像禮司留了下來,而和悠真回去的是最不危險、也最不需要擔心的惠。
那么爭斗就變得無謂了。
雖然這時在場的人的笑意很勉強,也帶著明顯的不甘,結果并不如所有人所愿,但在悠真離開后的現在便沒有了對峙的意義,他們不約而同地停下。
他們明白悠真作為比水流這次事件受到最大影響的人,恐怕短時間內是不會再出現了。
在悠真的下屬坂口安吾的調解下,他們同意留給悠真更多的時間,等悠真緩過被直播公開處刑的尷尬后再聯系,決定到底該怎么處置這個處處留情,過于花心的笨蛋。
硬著頭皮勸說完這幫危險人物,坂口安吾一邊悲嘆自己為什么要為自己的上司處理這種事情,一邊瞥了眼散去的幾人,不禁為悠真捏了把冷汗。
而五條悟和夏油杰被宗像禮司以探討咒術界的現狀為由,留了一晚。
宗像禮司和周防尊對咒術界顯然沒有悠真了解得多,而夏油杰做教師時間久了,就現場為他們解說了一番咒術界的基礎常識。
在夏油杰負責講解的時候,五條悟閑著沒事就發信息給惠,卻始終沒有得到回信。
雖然有點奇怪,但五條悟倒是沒有聯想到什么,只是內心隱隱有些說不出的不安。
好不容易終于和宗像禮司聊得差不多了,五條悟起身就要離開,卻被宗像禮司告訴他以與高專聯系好了,現下想拜托他們帶他們去高專。
然后夜蛾正道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本來這么麻煩的事五條悟是想拒絕的,但又聽宗像禮司提起,這么做是要與校長夜蛾正道和高專上層一起商討,該如何面對以后會發生的情況。
畢竟經過比水流一事,即便再怎樣遮掩,越
來越多的普通人也漸漸知曉了,這個世界存在異能力的事實。
雖然依然有很多人不愿相信,但無論是否愿意相信,石板失去了前任黃金之王的壓制,特殊能力者的出現只會越來越頻繁,比水流也在同時肆意地制造權外者,所以即便Scepter 4 管理得再怎樣及時,也會有來不及制止的時候。
雖然這次比水流的公開直播持續的時間并不長,左右不過半小時。但Scepter 4 根據現有的數據分析很快地便推算出,屬于比水流的綠之氏族的數字在短短的時間內飛速地增長了起來,數量預計已是青之氏族和赤之氏族的總和加起來還要多。
而比水流現在的目的就是為了引發混亂,讓所有普通人都被迫卷入這個以現實世界為基礎的游戲之中,不會停下前進的步伐。
宗像禮司的本意是聯合咒術界,討論如何處理這些異能者和社會上可能出現的動亂。
但在聽了他的話之后,夏油杰的神情卻越來越嚴肅起來。
不僅僅是來自于日益增加的異能者,還有普通人在面對異能時所產生的不安與恐懼。
隨著負面情緒的爆發,身為咒術師的他們即將迎來咒靈的爆發。
而咒靈又只能用咒力祓除,普通的異能者是沒有辦法對付咒靈的。
所以壓力便來到了他們咒術師這邊。
而且昨晚宗像禮司被攔時的手段,很像詛咒師所為。所以夏油杰也懷疑,比水流能做到這樣的程度,應該還與他們這邊的詛咒師有往來。
不得不考慮到這種嚴重的情況,就連一旁全程都閉著眼睛的周防尊在聽夏油杰的話后,也提出要一起來。
也正好身為無色之王的悠真就在高專之內,他們再聯系上白銀之王和新任的黃金之王,這樣所有的王權者都齊聚在高專,參與此次的會議。
雖然五條悟和夏油杰私下里十分合理地懷疑,在周防尊發話后,嚷嚷著也要跟過來的吠舞羅們有很大看熱鬧的嫌疑。但事關重大,而且即便王權者的信息依然對外封鎖著,但從比水流透露出來的只言片語和悠真的記憶之中,他們也大致了解了王權者的權力和在政.府中的決策權,所以有必要讓王權者加入進來。
赤司在昨晚悠真離開后就回到了赤司家,而白銀之王趕過來也同樣需要一段時間。
沒有必要在原地等待,宗像禮司他們先跟著五條悟和夏油杰到了高專門口。
夜蛾正道早就站在了這里,迎接兩位王權者以及他們的氏族們。
客套的話讓五條悟有些無聊地翻開手機,隨手又發了幾條信息給惠,詢問悠真怎么樣了。
這一次惠倒是很快就回復了。
這時,夜蛾正道正領著宗像禮司他們參觀咒術高專,一路走進高專的內部。
五條悟想了想還是放心不下,拿起手機就要打電話給惠,一邊也不忘跟著隊伍向前走去。
卻在抬眼間看到了令他十分震驚的一幕。
惠和悠真站在宿舍門前,他將悠真密不透風地攬在懷中。
而悠真雙手環住惠的脖頸,親密貼在少年的身上。
他們在談著什么,惠垂著眸沒有回應,悠真似乎對此有些無奈,但還是彎起眼角在惠的薄唇上親了一下。
五條悟:“??????”
因為五條悟停下了腳步,他的異常很快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他們順著五條悟的視線看去,頓時都愣住了。
“欸——?!”八田手直直地指向悠真和惠,結結巴巴地大聲道,“他、他們怎么回事?!他們……他們不是母子關系嗎?!”
聽到八田那吃驚到顫抖的聲音,悠真驚覺地轉頭。
便隔著一片樹叢,與一群人對上了視線。
悠真:“……”
他又想縮回去了。
第245章
怎、怎么辦。
竟然被其他人撞見他和惠接吻了!
驚慌失措的悠真下意識地向后退去,卻被貼著他的惠抱了個滿懷。
惠眼含淺淺的笑意,看著悠真撞入他的懷中。
悠真和自己的兒子???
隨著八田先前大聲喊出的話,眾人先后反應過來他們看到的這些意味著什么。
竭力穩住臉上的表情,向來不和Scepter 4 和吠舞羅在此刻的動作卻驚人的一致,他們的目光隱晦地在悠真和惠的身上來回巡視。
就連一向收斂的宗像禮司也因為這爆炸性的訊息而露出了幾秒驚訝的神色,他鏡片后的眼眸中帶著思索,周防尊則捻著沒有點上的煙,瞇起眼像是才認識他般打量著悠真,十束更是眉頭緊鎖,想要上前卻被草薙出云拉住,搖了搖頭示意冷靜。
在悠真緊張的目光中,過度震驚的八田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么,他一手仍指著悠真,斷斷續續地重復道:“喂,你、你和那家伙不是母子嗎?你、你怎么連…連——?”
悠真也在這時猛然意識到。
對啊,他昨晚才在他們面前承認惠是他的孩子。在他們看來,這可不是“簡單”、“普通”地撞見他與他的另一個情.人而已。
不過,為什么是母子,不是父子啊?!
重點一時錯誤的悠真遲鈍地緩緩偏了下腦袋。
“嘖,好了,不要再說了。”感受到周圍氣氛微妙的變化,伏見適時地阻止八田繼續說下去。
但因為八田的話,現場已經徹底凝固住了。
感受到投射到身上的眾多目光,悠真站直身體離惠的胸膛稍遠一點,試圖證明自己的無辜。
但下一刻,悠真就倍感無措地不知道該解釋哪一點。
本來就因為撞見了這一幕而郁悶的八田見悠真沉默不語,感到更加地煩躁不安,他不爽地嘟噥道:“真是的,一晚而已,就這么迫不及待嗎。”
悠真剛想反駁,就發覺自己好像的確如此。
悠真小心地瞥了眼惠。
惠對此沒有太大的反應,不如說他早就料到會發展成這樣。
“咳,你們誤會了,”悠真見惠沒有說話,便若無其事地強行解釋道,“我剛才只是和惠正常地說話而已。”
誰信你啊。
八田的眼睛中明白地露出了這幾個字。
悠真額頭都快冒出了井字。
“我明明看到你們兩個都親在一起了。”見悠真還敢試著反駁,八田瞪圓了琥珀色的眼睛,繼而不甘地小聲說道,“不過,連自己的兒子都能帶上床,白澤悠真你也太輕浮過頭了吧。”
在八田話音剛落的一瞬間,氣氛直接冰封到了極點。
緊接著在周防尊和十束的雙重制止下,八田這下真的噤聲了。
伏見無奈地抱臂扶額,Misaki這不會看氣氛,還愛不經大腦說話這點真是怎么也改不了。
被八田如此明白地指出,知道在他們心中自己已經是怎樣放.蕩的形象了,悠真頓時羞紅了臉,大腦一片空白,什么也思考不了。
惠想安撫悠真,卻在瞥到悠真紅透的耳尖后,抿了抿唇,抬起的手還是無聲地落下。
“這是無色之王大人的私事,我們無權干涉,想來,吠舞羅也是同樣的。”靜默之中,淡島世理率先站了出來解圍道。
“小八田,少說兩句吧。”得到淡島世理示意的眼色,草薙出云也伸手按住了八田的腦袋。
“哈哈,是的是的,學生家屬的事情,我們一般也是不會干預的。”夜蛾正道很快地反應過來,干笑著說道。
夜蛾正道在看到悠真和惠親在一起的時候,
也是驚訝地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是認識悠真的,雖然悠真在高專內一直十分神秘,很多人都不清楚他的來歷和身份,但作為校長的夜蛾正道自然是知道一些。
不過他知道的也不多,只知曉悠真是被五條悟以五條家家主的身份出面保下的式神。在經過一系列的試煉和考察后,被上層暫時地覺得有幾分可用的價值,在五條悟和夏油杰畢業留校成為教師后,悠真也在高專擔任監督一職。
雖然夜蛾正道還沒有自家熊貓和悠真來得熟悉,但在不多的接觸中,他始終懷疑悠真不是式神,而是特級咒靈,而且無論怎么看,都極像很多年前被禪院家珍藏的鬼王。
但夜蛾正道也確定五條悟與悠真定下了束縛,而且在有更多的來往后,夜蛾正道也看出來,不知是咒靈還是式神的悠真對人類并沒有惡意,再加上信任五條悟這個看上去不太靠譜的學生,所以夜蛾正道最終還是睜只眼閉只眼,不動聲色地權當做沒有發現悠真的異常,一直隱藏著這個秘密。
雖然后來悠真不辭而別,還是引起了高層的警惕,但畢竟是屬于五條悟的式神,五條悟說他送悠真成佛了,當時也沒有發生任何可疑的動亂,高層便沒有派下追捕的任務。
不同于對悠真不了解的高層,夜蛾正道在昨晚一眼就認出了那是五條悟整天纏著的人,他也是才知道原來悠真既不是咒靈也不是式神,而是真正存活在于世的人類。
還不是普通的人類,是被石板所選中的王權者。
當時只來得及驚訝于悠真的身份,夜蛾正道怎么也沒想到現在會發生更讓他震驚的事情。
悠真和惠?
他是看著悠真帶惠進高專,當時因為惠是禪院家的血脈,注定會繼承禪院家的術式,所以也是同意惠踏入高專結界的。
但從未想過,禪院惠居然是悠真的兒子?!
禪院惠的另一個父親……夜蛾正道沉思了會兒,沒有見過面,但好像是叛離了禪院家的禪院甚爾。
原來禪院惠居然是無色之王白澤悠真和“天與咒縛”禪院甚爾的兒子嗎?!
兩人連孩子都這么大了,那悟和杰怎么辦?
夜蛾正道看了眼臉色平靜得可怕的五條悟和夏油杰,疼痛地抽了抽嘴角。
沒想到他到這個年紀了,不僅要煩心高層那些人,還要為自己以前的學生,現在的同事關注操心這些事情。
而其他不在這漩渦之中的人則沒有什么煩惱了,只顧津津有味地旁觀這場昨晚因為主角的離去,而勉強熄滅的火焰,現在已經被惠的意外加入而重新地點燃。
他們悄悄對視一眼,猜測接下來到底是誰先大打出手,悠真又會幫哪一邊。
眼看眾人屏息期待著他的反應,備受矚目的悠真艱難地想了想,覺得既然惠自己都知道真相了,那他還是直接解釋好了。
可在悠真向前邁了一步,準備打破這詭異的氛圍時,五條悟卻在瞬間現身到悠真的面前,將悠真帶離惠,攬入自己的懷中。
扶著悠真站在與惠不近不遠的地方,五條悟拉開悠真的領口。
瞥見顯露在白皙皮膚上的曖.昧痕跡,五條悟喉間哼出意味不明的單音,他垂下頭看著懷中的悠真,氣極反笑地說道:“只是和惠正常地說話?你是不是和誰都這樣‘正常’地交流?”
“……不是的。”悠真單薄地反駁了一句,卻在五條悟等待的目光中,啞然地說不出更多的解釋。
夏油杰彎下腰來,與悠真平視,他的手撫上悠真的唇,正要說什么,卻被惠打斷。
“是我先主動的。”惠直直地看著幾人,平靜地說道。
氣氛一時僵住。
“哇哦。”Scepter 4的道明寺忍不住最先吹了聲口哨。
“嚯,這么刺激!”
“哇,最先挑釁的居然是白澤先生的兒子!”
“看上去很冷靜,沒想到這么直接。”
“很有競爭力的人選。”還有人不嫌事大,托著下巴分析道。
“八田哥,冷靜!”無意間看到八田握起了拳頭,鐮本力夫急忙抱住八田的腰攔了下來。
站在一旁的伏見垂下眼看著八田,推了下眼眶說道:“Misaki,你沖動什么?你又為什么沖動?”
不知為何,八田挫敗地泄了氣。
感受到身后的五條悟胸肌劇烈地起伏了一下,明白他快不想忍耐了,悠真連忙轉身抱住他。
而他這個看似做出了選擇的舉動更刺激到了其他人。
就在千鈞一發之時,銀發少年舉著紅傘,突然出現擋在了眾人中間。
“哎,大家都冷靜一下,不要打起來。”
是威茲曼和他的氏族們到了。
仍被五條悟握著腰,悠真有些愣愣地轉過頭來。
他注視著的不是耀眼如輝月的白銀之王威茲曼,而是隨白銀之王而來的少年。
“好久不見。”注意到悠真的視線,夜刀神狗朗微微點頭,沖悠真禮貌地說道,“無色之王大人。”
看著久別重逢,卻在此時略帶疏離的師兄,悠真身形一頓。
握住悠真搭著他的手,似乎感受到了悠真復雜的心情,五條悟收斂了越發張揚的咒力。
不清楚狀況的威茲曼眨了眨眼。
不多時,赤司征十郎也到達了。
赤司沒有和悠真說什么,不如說他沒有機會和悠真聊上幾句,就被其他人岔開了話題。
煎熬地度過這場會議,見其他人沒有再提及,悠真苦惱著該怎么辦。
剛才他還沒來得及說明他和惠沒有血緣關系,而直到現在,悠真也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解釋。
雖然后面趕到的威茲曼和赤司并不知情,不知道他與惠的事情。
但這就像是枚不定時的炸彈般,一想到在后來被其他人發現他和惠關系的轉變,隨后緊接著會面對的場景,悠真就如坐針氈。
可如果現在突然一本正經地解釋,對那些他并不熟悉王權者的氏族們來說,他這么做也太奇怪了吧。
看來只能等下次了。
錯失最佳時機的悠真嘆了口氣。
這次王權者的齊聚只是為了商定以后的大致方向,召集得匆忙,所以還沒有明確的規劃。
但最先要解決的,還是比水流公開直播這件事,不過這正如太宰所說,也很簡單。
與悠真重新聯系上后,不消片刻,沒有離開東京的坂口安吾趕到了高專。
坂口安吾遞給悠真一堆文件,這是在短短一晚之后,通過各種渠道向坂口安吾投遞的有關悠真的邀約,他從中挑選了一些風評還不錯的節目。
心里感嘆怎么變成經紀人了,坂口安吾一邊對悠真細說這些節目的風格和區別。
雖然悠真很想逃避,但他剛看過坂口安吾熬夜一同提交給他的報告。
即便以最快的速度將視頻屏蔽,也阻擋不了傳播和對這個話題的熱議。
在短短的一夜之間,整件事情便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迅速發酵,已經遍及全球,觀看的人數保守估計已過億。
不敢再深思任由這發展下去會怎樣,悠真接受了采訪,盡快把熱度控制在一定的程度。
雖然羞恥,但也只有面對了。
主題:!!!有誰看了節目嗎?
內容:有沒有人看了最近的那期節目?就是采訪悠真大人的那一期?[抓狂][抓狂]
【見標題進】
【昨天晚上
,三大財閥之一的國常路居然也發表公開聲明了】
【沒想到速度這么快就有澄清了?】
【那場公開會上白澤先生也參加了,雖然只作為少主出現一會兒就退場了】
【既然是國常路家的繼承人,那怎么不姓國常路?】
【前任國常路家的家主好像沒有結婚生子吧】
【?你怎么知道的?說實話在這之前,我都不知道原來國常路家涉及到這么多產業,國常路也太低調了】
【不管怎么樣,國常路家已經承認白澤悠真繼承人的身份了,這才是重點吧】
【這一切真的只是為了宣傳國常路家新研發出來的科技嗎?】
【這么重要的發明,難道不值得少主出面出賣美色嗎?[色]】
【沒人注意到悠真本人真的超美貌嗎?還以為常陸院家財大氣粗,做宣傳片的時候給他逐幀p圖了,才那么好看】
【真的好漂亮啊,忍不住截了超多圖】
【[悠真思考.jpg][悠真抿嘴.jpg][悠真微笑.jpg][悠真慌張.jpg][悠真害羞.jpg]】
【天,抵著下巴認真思考的樣子也太可愛了吧。】
【怎么全是吸悠真的,就沒有人正經地討論一下嗎?】
【我來認真地回答一下吧,如果就如白澤先生所說,這些都是不慎泄露的宣傳片,那么就解釋了很多,但同時也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感覺你說了很多的廢話】
【就我的親身經歷,我相信那天的直播是真的實時的轉播】
【有什么內幕嗎?】
【我是相信悠真的,因為他好可愛以我有沒有機會成為悠真大人的氏族?】
【你已經暴露內心真實的想法了hhh】
【如果是真的,我更贊同綠之王的想法,我也想擁有異能,但可惜網站被關閉了……】
……
【等等,我好像看到悠真了!可是剛想拍幾張給你們辨認一下,就被趕走了QAQ】
【哪里?】
【……這種動靜,應該是橫濱吧,看我朋友剛才給我發的短信,他們被緊急撤離了】
橫濱
“你在橫濱引發如此大的陣仗,是為了什么?”
站在名為“白鯨”的天空要塞上,悠真的身后是狼狽捂住傷口的芥川龍之介和中島敦,他紋絲不動地護在兩人身前,冷冷地看著率領異能者進攻橫濱的金發男人。
對于悠真的警惕,【組合】的首領菲茨杰拉德則露出了笑容:“為了引誘你出來,鬼王。”
“為什么?”悠真不明白對方為什么會不惜為此引發了□□。
“[書]在你手上吧,無色之王大人。”菲茨杰拉德對悠真敬了一禮,他勢在必得地說道,“我是為了[書],以及打破你的謊言而來。”
覺得這位【組合】的首領有些不可理喻,悠真對所謂的書沒有絲毫的頭緒,但他聽懂了菲茨杰拉德的另一句話。
謊言?
不會吧?
在勉力地把“白鯨”收入「王之財寶」中后,悠真放松地在獵風的吹拂之下,向下墜落。
魔力托舉著悠真,就連他雪白的長發都優雅地四散飄蕩在空中。他懷抱著中島敦,用魔力牽住芥川龍之介,帶著兩人從空中緩緩墜落的時候,悠真的腦海中突然想到了什么,朝下望去。
在魔力的簇擁下,悠真紫色的眼眸覆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芒,也是在此時,他清晰無比地看到,在身下,這一片由異能者的爭斗所造成的硝煙之中,居然還有一群舉著攝像頭的記者們。
也不用如此敬業。
悠真額頭滲出一絲冷汗。
……這下是真的白澄清了。
第246章
本來在國常路家的幫助下,悠真好不容易才讓大眾相信,那一晚比水流的直播并不是真實發生的。
雖然有些細節依然無法合理地解釋,但實際上很多人都接受了悠真的說法。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坦然地接受,這個他們一直生活在普通又和平的世界中有著一點都不科學的存在。
相比較突然世界觀的崩塌,讓他們相信悠真這樣一個看上去太過年輕漂亮的少年,竟然是足以動搖總.理大臣的王權者,他們寧愿認為這就是提前錄制出的宣傳。
這是常理,也是并不特別意外的結果。
但正當悠真感覺自己終于可以放松下來的時候,卻發現投向他的視線根本沒有減少,有關他的議論仍然沒有停止。
雖然坂口安吾他們都建議悠真不要去關注網上的言論,但想要知道為什么的悠真還是沒忍住。
網絡上的大部分民眾只覺那是特效,不再深究悠真展示出來的特殊能力,反而由于國常路家出面介入,開始注意起他的外貌,和那不知被傳成如何的身世和身價來。
在是悠真事先就料到的,也清楚無法避免。
畢竟整件事情的起因經過都有他的痕跡,即使他們新奇于即將推向民眾的科技,但在等待推行的過程中,不免注意到了國常路家的下一任繼承人的他。
悠真本以為只要不討論他那些羞恥的回憶,自己都能夠承受。
然后就被那些過于露骨的話語羞澀地又自閉了幾天。
努力忘掉的過去又一幕幕重現在眼前。
窘迫的悠真抱頭蜷縮在惠的懷中,想著或許身為整件事情的中心,他并不適合在出事后再直面鏡頭。
但不管怎樣,事情算是有了好轉。
卻沒想到在這個節點上,菲茨杰拉德這個本與他根本不相關的【組合】的首領,竟然利用協議來到橫濱,不僅如此,還在悠真召開發布會不久,眾人還處在半信半疑的關鍵時期,以這種方式直接拆穿。
一切來得太過突然,猝不及防地得到菲茨杰拉德進攻橫濱的消息,悠真在忙于阻止菲茨杰拉德的時候,居然大意地忘記落下帳,讓其他普通人看到了這場屬于異能者之間的戰斗。
如果這段經由記者的手傳出去,悠真這一次大概不止無法避免地泄露自己王權者的身份,也沒有辦法再輕易圓回去。
在降落的過程中,悠真抿了抿唇,沒有心思再去管在白鯨墜落后就沒了蹤影的菲茨杰拉德,努力思考該怎么面對地上的那群明顯極為難纏的記者們還有沒有來得及撤離的普通群眾。
悠真苦惱地嘆了口氣。
回想他剛剛才在所有人的眼前解放了寶具,「王之財寶」的余波甚至還未消失殆盡。魔力并不是咒力,普通人不借助任何的工具都能看到,只要他們現在朝天空望去,就能看見他殘留的魔力痕跡。
而且不僅如此,為了保護失去天空要塞而墜落的中島敦和芥川龍之介,悠真還在眾目睽睽之下吟唱了魔法。
泛著繁復花紋的魔法陣此刻還映照在他的身下。
再裝作他沒有特殊的能力,這一切不過是眾人的幻影,就未免顯然地太敷衍了。
瞥到地上那群因為看到這一幕而興奮激動的人們,悠真覺得事情變得越來越麻煩起來。
果然不管他此刻再怎么努力思索,都想不出一個完美的可以遮掩真相的辦法。
抱緊了懷中的中島敦,悠真破罐子破摔地想著,干脆拜托宗像禮司或者御前留下的非時院來接管這件事算了。
早知道讓習慣這種場合的宗像禮司來發言就好了。
但現在再想這些也太遲了,悠真無奈地感覺,大概事情的走向會如太宰所說,除非真的抹去所有人的記憶,否則根本隱瞞不了太久。
大眾終會知曉這個世界的真相。
“白澤先生。”中島敦有些擔憂地喚了聲沉浸在思緒中的悠真。
自從剛才開始,中島敦就敏銳地感知到了悠真的異常。感受到悠真不穩的心跳,被悠真抱在懷中的他有些不解地順著悠真的視線朝下看去,然后便看到了那些對準他們反著光的鏡頭。
一瞬間,中島敦就反應了過來。
聯想到前段時間心不在焉到根本不愿見他們的悠真,中島敦擔心悠真會被再次打擊到不愿出來,有些緊張地抓住悠真的衣領,仔細地觀察近在咫尺的悠真的神色。
中島敦本就離悠真極近,現在他又半趴在悠真的懷中抬起頭來,更是沒有多少分寸感。
尚未解除異能,被悠真勾住了風衣長帶的芥川龍之介雖然離悠真一段距離,但卻時時刻刻地關注著悠真,本就對為什么中島敦可以被悠真抱在懷中而心生不滿,現在見中島敦居然還敢更貼近悠真,芥川龍之介更是頓時危險地瞇起了眼睛,審視般地看著貼在一起的兩人。
但地上的動靜不加掩飾,芥川龍之介很快就察覺到了現狀。
作為全程看了那一場直播,更是無時無刻不在關注悠真動向的人,芥川龍之介可以想象這位前黑.手.黨干部,現異能特務科局長在心里想著即將面臨什么。
暫時地放下心中因悠真對中島敦更加偏愛的行為而產生的忿忿,芥川龍之介抬手按住耳麥,試圖聯系其他人,立即加快速度疏散剩余的無關人員。
“白澤先生,”芥川龍之介仔細傾聽另一側的聲音,但耳中只余下電流“滋滋”的聲響,他皺了皺眉,“我現在聯絡不上手下。”
“沒事。”明白兩人在擔心什么,悠真緩緩地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關系。
雖然悠真依然不能坦然地面對那些各異的目光,但在不得不接受了那么多次的采訪之后,悠真還是被迫鍛煉地鎮定了很多,不會再像最開始那樣,只要一想到回憶被別人看到,就羞澀到紅著臉完全說不出話。
但也不能就這么下去,這樣他們三人絕對會被包圍住的,他又沒辦法對普通人出手。
悠真看著在塵煙中即使被嗆到也依然驚呼著望向他們,甚至不在意處境的危險還有心情揮手的這些人,心下不禁感嘆,這群記者也真是大膽。
竟然敢突破港口黑手黨的包圍圈,在戰爭爆.發這么混亂的地方停留這么久。
很難不讓他想像這些人的安排也是菲茨杰拉德的后手。
不過——
悠真一頓,突然想起了前不久的事情。
或許菲茨杰拉德真的有和比水流他們有聯系。
那時,悠真在好不容易“澄清”了那件事是國常路為公開新科技而故意的宣傳后,勉強地得到了片刻清凈,但他還是沒有回到海常高校。
畢竟是發生在冬季杯這樣的全國大賽上的大事,即便當晚并不是所有人都在關注,可等到現在,事態醞釀到了這樣的地步,不止是學校中的老師前輩們,就連遠離地面多年的白銀之王威茲曼都知道了。
那段時間,雖然沒有人打電話給他,但悠真的手機被各種消息塞滿。
即使知道這是他們對自己的關心,但悠真不想再看到相關的人。
和其他王權者商定了之后的計劃,確定目前不需要他后,悠真簡單地收拾了行李,連男友都沒有再見面,只是發了告別信,悠真便干脆地關上手機,逃避地獨自離開了幾天。
在不知道他身上發生了什么的人身邊呆了一陣,悠真總算緩了回來。
雖然網上并沒有如他的生活那般平靜下來,但悠真明白他以后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面對,冷靜地調整好情緒后,才回到橫濱的辦公室。
一切都似乎回到了從前還沒有發生直播那場意外的時候。
可在某一日,悠真坐在辦公桌前,處理前段時間因為他的任性而堆積成山的文件,他剛批完幾份,就接到了來自宗像禮司的電話。
悠真以為宗像禮司是知道他回來后,為了商量會面的時間才和他聯系的,神情輕松地對他問好,卻在下一刻神色嚴肅起來。
宗像禮司用萬分抱歉的語氣告訴他,比水流帶著德累斯頓石板一起從 4的駐地逃走了。
悠真當即驚訝地站起了身。
比水流的逃脫會導致怎樣嚴重的后果,他們已經目睹過一次了。
但悠真也明白他無法指責宗像禮司監管不周,特別是看過宗像禮司發過來的監控視頻后。
視頻清晰地展示了比水流整個逃離的經過,還有比水流最后在臨走前沖著攝像頭露出的從容笑容。
悠真不甘地咬了咬唇。
一被關進去, 4是不會再讓比水流有機會接觸外界的,所以這都是比水流事先便策劃好的。
果然比水流在來找他前,便早就做足了充分的準備,無論是哪種結果,也都有應對的預案。
而且比水流顯然不僅與菲茨杰拉德結盟。
雖然被比水流故意破壞了幾個攝像頭導致了視頻的角度有限,有些細節看不清,但有幾處發生的破壞,明顯是不屬于德累斯頓石板所激發的力量。
悠真在幾個可疑的畫面上按下暫停建,反復播放。
看著看著,悠真的神情變得更加凝重。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不止有尚未登記在異能特務科名單上的異能者,還有無法被現有的攝像頭捕捉的咒力。
竟然還有詛咒師和咒靈掩護比水流撤退。
悠真沒有感到特別的意外,只是有些奇怪,比水流對他們做出了怎樣的承諾,才讓他們幫助比水流逃脫。
錢?還是讓他們更“自由”?
悠真不確定他們的想法,他對詛咒師和咒靈了解地并不怎么深入,無論是在禪院家還是高專的時期,悠真都沒想到自己會面臨這種局面,對咒術界根本不關心。
經過幾個世界的融合,此時的局勢顯得越發混亂,但最令悠真擔憂的還是,不知道比水流到底為此策劃了多久。
王權者雖然依然屹立于力量體系的最頂端,但比水流同為王權者,還是戰力只在前任黃金之王之下象征著“變革”的綠之王,更何況比水流還有灰之王的協助。
而且現在看來,比水流身后站著的不僅僅是灰之王磐舟天雞,還有另外幾方勢力,只是都是誰悠真暫時還無法確定。
但悠真的心中已經有了幾個懷疑的對象。
其中除了他剛發現的以現有的技術捕捉不到的咒靈和詛咒師外,或許便是【組合Guild】這個來自北美的異能者組織。
畢竟菲茨杰拉德的動向和時機都太可疑了。
本來悠真在聽到比水流逃離的消息后,便動身前往東京與宗像禮司會合,準備阻止比水流繼續解放德累斯頓石板,防止他再人為地制造權外者。
可就在這時,菲茨杰拉德卻率領組合的異能者,對港口黑手黨還有武裝偵探社發動進攻。
即使因心知肚明的原因,菲茨杰拉德沒有針對異能特務科,但橫濱發生了這樣的意外,悠真沒有辦法置身事外,被迫留下來處理。
而且巧合的還不止如此。
早在悠真一路追查【組合】來到橫濱的蹤跡期間,悠真得到了一條震驚的情報,那就是中島敦居然在黑.市被懸賞了七十億。
雖然不知為何港口黑.手.黨明明知道這則消息,視利益為上的他們卻還是沒有對中島敦實施抓捕,甚至相反地委托人告訴了他。
沒有交易而是先把情報交給他,簡直不像是森鷗外那個男人的作風。
悠真瞇起眼看向了港口黑.手.黨大樓,這不禁讓他下意識地斟酌良久。
難道森鷗外在知道他的身份后,想要借此機會從他,或者說是政.府這里交換得到更多的利益嗎?
當然也有可能森鷗外明白這個懸賞早晚都會被他知道,所以才在他尚不知情的時候,先好意送過來。
不過也不是探究的時間。
悠真看了眼對現在的情況有些不明所以的中島敦,將飄遠的思緒扯了回來。
在剛才的情形下,菲茨杰拉德應該不會說謊,他這次來橫濱的目的很簡單。
一個是他,另一個則是[書]。
而以菲茨杰拉德在來橫濱后的行事來判斷,針對他的行動很少,實際上菲茨杰拉德最關注的還是中島敦,除此之外,他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常。
那這么說,菲茨杰拉德他們想要得到中島敦,便是因為[書]嗎?
現在想來,菲茨杰拉德最看重的也是[書]吧。
或許所謂戳破他的謊言,不過是菲茨杰拉德完成和比水流的約定而已,是執行最終計劃時順便的事,他和另外兩方勢力的最終的目的還是[書]。
不過[書]到底是什么?怎么會和中島敦聯系在一起?
悠真垂眸看著中島敦,打量著這個他從小看到大的白發少年。
他好像真的很久沒有和中島敦交談了。
悠真有些恍惚地,似乎透過他看到了在另一個世界中,曾被沉重的項圈束縛住的瘦弱少年。
“白澤先生,”感受到悠真的目光,半獸化的中島敦眨了眨他橙黃色的獸瞳,毛茸茸的粗尾巴悄然繞上了悠真的腰間,圈住滿足地緊了緊,小聲道,“我們要不要先避開?”
下面的亂況已被緊隨而來的軍.警控制,他留下來也沒有什么用。
“好。”悠真環住中島敦,另一只手扯住生悶氣的芥川龍之介,捏碎了寶石。
這塊寶石中所刻下的坐標是悠真以備不時之需時所準備的,刻錄的定位之一便是他在異能特務科的辦公室。
回到熟悉的環境內,悠真放松了下來。
但還不能徹底松懈,思及剛才想通的事,悠真抬手輕點額角,與遠在神奈川替他處理事務的酷拉艾德聯系上。
在酷拉艾德驚喜恭謹的語氣中,悠真吩咐這位早在北美扎根的眷屬先放下手中的事情,去追查菲茨杰拉德和他的組織【組合Guild】。
他總覺得也許就連菲茨杰拉德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涉及到什么事件中了。
悠真思索著,拿出手機就要撥給等待他消息的宗像禮司。
“人虎!”
悠真差點被驚得手機從手中掉下來。
頭疼地看過去,果然是芥川龍之介和中島敦對峙上了。
芥川龍之介面露不悅,惡狠狠地瞪著中島敦。
中島敦被驚嚇地一顫,金色的瞳孔快凝成了一條細線。
芥川龍之介卻沒有在意那么多。
在落地后,芥川龍之介下意識地觀察這個陌生的房間,憑借著他多年來在黑.手.黨訓練培養出來的敏銳洞察力,他一下子就知道他們現在身處哪里。
這更進一步地證實了悠真先前臥底的身份。
腦海中不斷地回憶起和悠真在一起時的片刻,芥川龍之介還是無法相信。
不愿相信悠真真的背叛了黑.手.黨,芥川龍之介握緊了拳頭,此時他的心里亂成一團,卻沒有辦法對悠真像對待那些他以往處置的叛徒那般。
即便有很多疑問,但芥川龍之介還是忍耐了下來,等待悠真回神。
只是悠真似乎一直在思考什么。
芥川龍之介不想打擾悠真,卻在轉眼間看到中島敦居然趴在悠真身邊,恬不知恥地用虎爪逗弄悠真長長的白發后,心底的憤怒再也壓制不住。
“太失禮了!”芥川龍之介外套下擺閃起了紅光,硬化成銳利的尖端,直直地朝向中島敦的方向,好像下一秒就要襲向中島敦的虎爪。
“對不起……”被芥川龍之介叫住的中島敦立即反應過來他剛才都做了什么,不好意思地收回的爪子,雙手合十道歉道,“十分抱歉。”
中島敦剛才差點被本能控制住,想要撩撥悠真的發尾。
“沒事,敦無聊了吧,是我忘記說了,”悠真笑了笑,“我的辦公室里沒有什么機密文件,你們隨意就好。”
但即便如此,芥川龍之介還是一臉戒備地看著中島敦,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被警惕的中島敦無奈地撓了撓腦袋。
如果要說誰不適合出現在這里的話,隸屬于武裝偵探社的他,怎么也比港口黑.手.黨的芥川龍之介要更名正言順一些吧。
但芥川龍之介才不管那么多,他早就看人虎不順眼了,只要這個人出現在他的眼前,特別是悠真的身邊,他就手癢得恨不得沖他那張愚蠢的臉上揮去。
雖然悠真的背叛才是真正地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就和當年太宰先生脫離港口黑.手.黨那般始料未及。
也是在這時,芥川龍之介突然想到。
如果說,白澤先生本來便是異能特務科的人,那么或許太宰先生叛離港口黑手黨,也是有白澤先生的一部分的原因吧。
看著到處都印著異能業務科標志的房間,芥川龍之介有關悠真的會議也在不斷浮起。
他想起來在幾年前悠真消失的時候,為什么首領會說出沒有必要再找的話。
而中也先生一開始反常地沒有聽從首領的話,卻也在找了一段時間后,便停了下來。
不同于中也先生其他不明所以的下屬,芥川龍之介明白這是因為什么。
在中也先生停下尋找的同一時間,不屬于他的回憶驀地闖入腦海。
在消化完所有的記憶后,芥川龍之介擰了擰眉。
另一個世界的他終究還是知道的太少了,在最后那一場戰斗中,除了供給魔力外,幾乎沒有和白澤先生交談什么。
倒是那個人虎——
為什么不管是怎樣的立場,總能幸運地和白澤先生有那么多的接觸。
芥川龍之介看向了還往嘴里塞糖的中島敦。
被凌厲的視線凝視,五感感知到莫名的危險,中島敦瞬間轉頭與芥川龍之介對上。
看著對方眼底的憤怒,中島敦感到分外困惑。
他這次分明什么都沒做,平白無辜地又被對方怒視,即使脾氣再怎么好,中島敦也被芥川龍之介激得有了幾分怒氣,不爽地回瞪過去。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撞上,在無形中爆發出激烈的角逐。
悠真沒有管他們兩個的小摩擦,只在瞥見兩人真的憋出火來要動手時,才無奈地一手按住一個。
“怎么又鬧起來了,和小時候一樣。”悠真無奈地看著不安穩的兩人。
“是芥川他莫名其妙地先挑釁我的。”中島敦跪坐在地上,抬眸看向了悠真,狀似告狀地說道。
“是嗎?”悠真低頭看向了芥川龍之介。
芥川龍之介沒有抬頭,沉默地沒有說話,只是順便又瞪了可惡的人虎一眼。
悠真見狀思忖地說道:“果然,你們也是有另一個世界的記憶吧?”
芥川龍之介沒有回答,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中島敦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般,長滿了絨毛的臉上都擋不住紅暈的蔓延。
也是在這時,看著中島敦那莫名的羞澀,芥川龍之介靈光乍現地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情緒過于激動之下,他一手捂住嘴,猛烈地咳嗽著,錯愕地睜大了眼睛,一邊顫抖著手指著中島敦,半晌卻因為劇烈的咳嗽而說不出什么話來。
緊接著不顧悠真的力道,黑色的布帶裹挾著力道直直攻向中島敦。
悠真無奈地扶額。
他本來是不知道擁有圣杯的那個世界會引發這樣的奇跡。
悠真一開始還不明白太宰治為什么會重逢后,神色古怪地問他想見的是誰。
他當時還天真地以為太宰治知道了禪院甚爾的存在,但在后來太宰治有意無意的提醒下,悠真終于明白了過來。
原來在圣杯戰爭結束后,參加了那場爭斗的所有人都擁有了那個世界的記憶。
然而在剛剛想明白了那個世界的中島敦與悠真都做過什么事情后,憤怒沖上頭腦的芥川龍之介下手越發狠厲。
就在芥川龍之介的攻擊快要與沒有防備的中島敦撞上之時,「羅生門」被一只修長的手抓住。
所有由異能產生的攻擊消息,芥川龍之介身形一凝。
能夠消除異能的,也只有太宰治的「人間失格」。
悠真朝那只手看去,果然是太宰治出現了。
“白澤君,”太宰治看了眼略顯狼狽的中島敦和芥川龍之介,露出一個不明顯的笑容,“你也太寵著他們了。”
“比起那個,太宰你怎么進來的?”悠真有些驚訝地問道。
太宰治晃了晃手,兩指間猛地出現了一個閃著耀眼光芒的發卡。
“……不會吧?”悠真有點懷疑。
“哈哈,當然是騙你的,局長大人,要相信你們異能特務科雖然人手不足,但也是戒備森嚴。”
“那你?”悠真剛問出口,就看到太宰治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頓感不妙。
“為什么?那當然是因為他們——”太宰治說到這故意地一頓,從悠真的身邊擦過,隨即又轉過身來扶上悠真的肩頭,歪過頭來狎昵地說道,“當然是因為他們認出我是局長的情人,所以就這么把我放進來了哦。”
“這要多虧了白澤君呢。”下巴搭在悠真的肩頭,太宰治瞇起了眼睛,緩慢地說道,“但我很好奇,如果是那些男人的話,有沒有資格來?”
悠真嘴角抽了抽。
避而不談太宰治加重了語氣的“那些男人”,悠真說道:“……其實這也是騙我的吧。”
雖然接觸不多,但就算再怎樣,守衛也不至于因為這個理由……吧?
悠真自己都快不確定了。
太宰治輕笑著剛要說什么,坂口安吾便氣喘吁吁地出現在了門邊。他扶著門框,推了推鏡框,艱難地說道:“白澤先生。”
悠真無聲地看向太宰治。
“啊咧,還以為白澤君會相信呢。”太宰治幼稚地嘟了嘟嘴。
悠真黑線,扯著坂口安吾遠離了他。
不過既然太宰治有心情過來,那么就代表【組合】的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
在聽到坂口安吾隨后的報告后,悠真也總算放下心來。
菲茨杰拉德并沒有對他們造成多少困擾,菲茨杰拉德和他的【組合】在之后的事情上顯得不是那么重要,但他留下來的問題還尚未得到解答。
不過他們最想要的[書],悠真還是從坂口安吾那里知道了。
在清楚[書]是什么后,悠真瞬間就明白了。
抬眸便撞見了太宰治,悠真與他對視片刻,兩人的心中都有了答案。
但顯然最好不要告訴任何人[書]的存在。
默契地將這個秘密藏在心底,悠真開始著手解決逃離的比水流。
雖然[書]的影響力也非常大,但悠真對[書]現在在哪里有了幾分猜測,覺得不會有什么危險,便將注意力放在了比水流身上。
德累斯頓石板還在比水流的身邊,不知道為什么他們還沒有解放德累斯頓石板的力量,或許是等待更恰當的時機或是在等誰,但悠真他們此時也顧不上那么多,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收回德累斯頓石板。
在東京和宗像禮司他們見面,悠真和他們盯著收集起來的信息,分析比水流到底在與誰合作。
但這個世界說起來到底是在所有人無知無覺中發生了融合,悠真無法特意指出這一點,擔心會發生什么脫離掌控的事情。
對國常路大覺說出來就算是種冒險了,所以現在即使是代表著不變的白銀之王,悠真也沒辦法說出。
而且這種事實似乎也沒有太大的意義。
越想越亂糟糟的,覺得自己再繼續留下也不會想到更多,悠真干脆走出會議室的大門,呼吸新鮮的空氣清空亂成一團的思緒。
然而就在這時,一直放在悠真懷中的手機響了。
這是由尸魂界專門為在現世執行任務的死神所配置的手機,一般如果是普通的事情,是不會聯系到他的,所以悠真在對一旁的中島敦示意過后,便走遠了些再接聽了電話。
“是我,白澤。”
“白澤大人,這里是技術開發局。”對方恭敬地說道,“現在根據檢測,我們發現了會繁殖的破面,數量龐大,空座市急需您的支援。”
“好的,告訴我具體的地點。”
在聽到是破面后,悠真的神情立即嚴肅了起來。
“破面”,是領悟了死神化的虛,本性殘暴并且極度地貪婪著靈魂。
不知出何原因,即便虛圈進化為破面的瓦史托德等級的虛不多,但就這段時間來出現在現世的破面來看,還是相當需要警惕的。
而與“破面”相反的,則是“假面”。假面是因為獲得了虛的力量,而虛化的死神。他們雖然具有虛的力量,但并不喪失自己本身死神的力量和意識。
死神和虛,與咒術師和咒靈有部分相同的點,但要想做到同時擁有兩種力量,這些都不是僅憑自己便能掌握的。
在知道破面和假面的存在后,悠真突然想起百年前那件震驚了尸魂界的事情。
浦原喜助在私下里利用死神和虛進行實驗,因此被永遠除名并驅逐了尸魂界。
那件事牽扯到了不少的人,甚至還包括了隊長級別的死神,譬如前任三番隊隊長,前任五番隊隊長,前任七番隊隊長,前任九番隊隊長,甚至還有鬼道眾的副鬼道長。
當時的悠真才從真央靈術院畢業沒有多久,還沒有成為副隊長,知道的并不多,但現在想來,實際上主謀不是浦原喜助,而是藍染。
無論是破面還是假面,這些都是藍染的實驗成果。
結合著自己與藍染交往期間,他和市丸銀的可疑動向,悠真開始懷疑起來。他找到浦原喜助,希望他能夠幫助自己驗證猜想。
藍染都已經叛離了尸魂界,此時再隱瞞也沒有了意義,當著悠真的面浦原喜助說清了當年的事實。
浦原喜助不過是去幫前任三番隊隊長他們。
看著浦原喜助嬉笑著滿臉不在意地說現世更有趣,悠真感慨地不知道說些什么。
自從藍染叛亂發表了那一番宣言后,大家心知肚明的是尸魂界和虛圈終將會發生一場大戰。
這也正是悠真所憂心的。
如果說有什么是值得慶幸的,大概是普通人并不知道尸魂界的存在。
一旦被普通人知道死后不是終結,反而有機會前往尸魂界,甚至有可能從普通的游魂成為死神,那造成的范圍影響,就絕對不是悠真可控制的。
尸魂界太過特殊,虛的存在和咒靈相似卻又不同,更不用說咒術師實際上比死神的數量還要少得多。
雖然除了大概一個月前,一個拿著假貨崩玉的破面現身現世外,已經很久沒有遇到強勁的對手了。
但從童磨那里,悠真隱約感覺到,咒術界似乎也隱隱有大事發生。
像這么嚴重的事情,悠真本來是要與宗像禮司他們說的,但尸魂界牽扯到的太多,悠真還在猶豫要不要先簡單地說明一下尸魂界的狀況,注意力就被破面的出現給轉移走了。
雖然都在東京,這里離空座也不是很遠,但趕過去還是需要一些時間。悠真在得到尸魂界的指示后,只來得及和中島敦說一聲,讓他回去和宗像禮司他們解釋一下自己有事便先行離開。
現在的悠真并不是死神狀態,為了盡量避免被普通人看到,悠真直接再拿出一顆寶石,利用魔力的加持,施展瞬步奔跑在高樓之間。悠真的速度過快,甚至會讓街上的人感受到一陣風吹過,可等他們似有所感地抬頭之時,卻看不見任何身影。
即使瞬步的速度能夠達到讓人看不清的地步,但到空座町還是花費了悠真不少的時間。等他到達空座町后,抬眼望去,就有數不清的虛飄蕩在空中。
悠真順手滅了幾只虛,等他趕到了技術開發局指出的地點不遠處之后,正巧看到了正奮力砍殺虛的斑目一角以及綾瀨川弓親。
這兩人都是悠真還是死神時,便認識的護庭十一番隊的副官。
關系不遠不近,但也認識了挺長一段時間的。此次斑目一角和綾瀨川弓親是作為先遣小隊的成員來到現世。
而這個先遣小隊的隊長便是日番谷冬獅郎。
虛的出現太過密集,悠真順手拔出斬魄刀,看著源源不斷涌來的虛,皺眉問向兩個人:“這數量是怎么回事?”
“啊真是太好了,白澤先生來了。”
“白澤先生趕來的好快,你不是在神奈川嗎?而且真是一如既往地美麗啊。”愛美的綾瀨川弓親一邊砍殺著虛,一手扶著臉頰,用贊嘆的語氣說道。
“這個……等下告訴你,”悠真反手就砍了一只虛,看著仿佛殺不盡的數量不由得皺眉,“雖然都很弱,但這數目也太多了,如果不將本體殺掉的話是沒用的吧。”
“對于這個,根據技術開發局的情報,日番谷隊長正在找這只虛的本體。”
“那實在是太好了。”既然有了解決的辦法,悠真也就專心面對面前的這些虛。
他的攻擊的范圍十分廣,對于這些雜魚是非常有效,沒一會兒悠真就清理出了一片地方,可仍有源源不斷的虛朝這里涌來。
因為先前按照尸魂界的規定,仍有隊長級別實力的悠真在通過穿界門后,便自動地被蓋上刻有六番隊隊章的限定靈印,除非來自尸魂界的準許,否則無法主動解除。
畢竟靈力的破壞力實在是太大,輕易就會對普通人造成無法挽回的影響,悠真能夠理解,但在遇到現在這種情況就覺得太過麻煩。
在虛這方面,現世的其它力量都沒有靈力好用,但介于被限定了靈壓,即使悠真始解了,消滅虛的速度還是不夠快。
“這個限定實在是太麻煩了,真希望能夠簡便些。”悠真緊了緊握著刀柄的手指。
砍累了的綾瀨川弓親一手叉腰,也跟著附和道。
斑目一角和綾瀨川弓親兩人也借著可以喘息的空檔,緊急聯系聯絡技術開發局,說明情況爭取“限定解除”。
而在此時,空座市東部的河川附近,突然掀起了滔天的波浪,河水沖到了天上并形成了一排排的冰山,那股威力巨大到連悠真這里都能感受到陣陣的涼氣。
也幸好技術開發局凍結了這里的空間,要不然普通的人類一定會被這股力量傷到。
“那是……日番谷隊長的靈壓。”這么大的動靜,悠真不可能沒有察覺到。
“應該是他探測到了這只虛的本體所在吧。”斑目一角暫時放下了手中的長棍。
果然,沒過多久后,悠真面前的這些虛都消失不見了,不僅如此,空中密密麻麻的虛都在瞬間化成了淡藍色的靈子。
見沒有他什么事了,悠真整理了下打斗中凌亂的衣服:“看來日番谷隊長他們成功消滅那只本體了,那我也該回去了。”
“嘛,別這樣嘛,悠真君,”綾瀨川弓親一把攬住了悠真的肩膀,眼角的羽毛跟著扇了下,他親切地說道,“難得來這里吧?”
“不,前不久我才來這里找過夜一他們,而且你忘了嗎?我現在也住在現世,”悠真抬眼就留意到綾瀨川弓親雙眼直直地盯著他,無奈地說道,“放心吧,我會拜托我的副官幫你找好看的衣服的。”
“這樣啊,”綾瀨川弓親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心情好了許多,眼角的羽毛微微上揚,湊近了悠真,“你這張臉真是怎么看都覺得沒有瑕疵,果然在尸魂界我只承認你比我美麗啊。”
早已知道綾瀨川弓親喜歡欣賞美的事物,但離這么近還是有些不習慣,悠真抽了抽嘴角和綾瀨川弓親拉開了點距離。
“喂弓親,你讓人家不舒服了。”斑目翻了個白眼。
“嘖,”綾瀨川弓親雙手抱臂,“知道了,一角不要吼。”
“那就先這樣了,我還有事,拜。”既然沒有其他事情需要他處理,悠真也準備回去,還好沒有耽擱多久,應該還能夠趕得上后續的會議。
而走到一半的時候,悠真無意中瞥到了一抹耀眼的銀色,在定睛看清楚是誰后便停下了腳步,跳下來來到對方的身后。
“日番谷隊長,你怎么在這里?”悠真笑著問道。
日番谷冬獅郎被突然出現的熟悉聲音驚得立馬合上了手機,抬頭一看,見果然是悠真后,皺了皺眉:“這句話應該是我問才對吧,你怎么在這里?我記得你現在應該是在神奈川。”
“技術開發局讓我趕過來的。”沒有說自己本就在東京,悠真聳了聳肩。
“真是的,做了多余的事情。”日番谷冬獅郎嘴上雖是這么說了,但實際上還是很開心能看到悠真。
一般情況下,隊長級別的死神很少有停留在現世的,而十番隊隊長日番谷冬獅郎這次則是被任命為先遣隊隊長。
而他被派來的原因,還是因為在眾目睽睽之下叛離了尸魂界的藍染惣右介。
為了防止藍染達到他的最終目的,身負職責的日番谷冬獅郎自然是不能夠隨意地離開空座町,所以即使知道悠真在不遠的神奈川,日番谷冬獅郎也一直沒有去。
所以自從悠真離開尸魂界后,日番谷冬獅郎已經有段時間沒有和悠真聯系了。
這時再甫一看到悠真,在最初的猝不及防過后,日番谷冬獅郎第一時間便瞥過悠真的腹部。
雖然早就清楚悠真痊愈了,但想到那時自己的所作所為,日番谷冬獅郎抬眸看向了悠真。似乎想說什么,卻還是什么都沒說,隨后又裝作什么事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始終注意到日番谷冬獅郎的悠真清楚他還在意當初的事情,不由地嘆了口氣。
和坂口安吾發了有事暫時不回的信息后,悠真把手機放回口袋中,撫了撫日番谷冬獅郎的頭發:“小……冬獅郎也太嚴肅了,別總是想太多。”
“你最近怎么樣?聽說你和一護的妹妹進了一所學校?”悠真背著手又轉到日番谷冬獅郎的面前,彎下腰來笑著說道,“還習慣現世的課程嗎?不懂的可以來找我。”悠真說著,又忍不住習慣性地抬手,揉了揉日番谷冬獅郎的銀發。
日番谷冬獅郎沒有再像小時候那樣揮開悠真作亂的手,而是用碧綠色的雙眸盯著悠真,把悠真都盯得不自在起來。
“怎、怎么了嗎?”悠真干笑著問道。
日番谷冬獅郎剛要說什么,就感到手機的振動,又從口袋中掏出了手機。
悠真也湊了過去,一看只是普通的虛。
但即便如此,還是比他當初遇到的虛頻繁太多。
同時要關注尸魂界和現世,悠真揉了揉額角。
不僅現世不安穩,就連尸魂界都動蕩起來。
這也是悠真最近才得知的,原來藍染的目的是毀滅空座町并創造王鍵。
王鍵,是打開靈王宮的鑰匙。
藍染想要創造出王鍵……果然成為虛圈統治者對他來說還是遠遠不夠的嗎?
悠真頭疼地想著。
雖然死神們帶來的消息很糟糕,但因為他們剛來現世,沒有關注過網絡上的是非,并不清楚悠真的情況,所以和他們相處的時候,悠真放松了不少。
甚至有時為了調整心情,悠真還會特意跑過來和日番谷冬獅郎住幾天。
不過也因此,日番谷冬獅郎誤以為悠真很閑,提出過讓悠真臨時調到他的先遣隊下。
悠真連忙拒絕了。
雖然他很關注藍染的動向,但還是沒有辦法做到一直留在空座町,只說有需要喊他就夠了。
而且現在應該還沒有到時間。
根據浦原喜助的分析,按照目前崩玉完全覺醒的程度,藍染應該會在冬季的時候發動對空座町的進攻。
但即便如此,空座町還是隨時都有可能出現破面。
之前跟夜一說了他會過來的消息后,悠真就得知了一護他們的情況。
現在井上織姬已經跟隨露琪亞去了尸魂界進行訓練,黑崎一護不知道在哪里進行秘密訓練之中,石田雨龍之前在尸魂界失去了滅卻師的能力,也在想辦法恢復,茶渡在和戀次練習。
所以空座町內就剩下了日番谷冬獅郎和他的先遣隊成員們。
“等這件事解決了,要不要和我去玩一玩?”看著表情萬年不變的日番谷冬獅郎,悠真突然興起地提議道。
日番谷冬獅郎沉默了一會兒后,碧綠色的眼眸對上了悠真的,狀似妥協地嘆了口氣,勉強地答應道:“好吧。”
悠真彎下腰,順手將日番谷冬獅郎緊蹙的眉展開:“不過你才多大啊冬獅郎,不要總是皺著眉。”
被微涼的手指輕柔地揉開眉間,看著近在咫尺的面龐,日番谷冬獅郎愣了一下,隨即在反應了過來后將悠真的手輕輕打開,后退了幾步和悠真保持了距離,別過頭去翁粗聲道:“知道了。”
悠真懸在半空的手落了下來,也不在意順手就揉了一把日番谷冬獅郎很有手感的銀發。
日番谷冬獅郎被摸地立馬雙手捂住了頭頂,狠狠地瞪了悠真一眼,不過那對悠真來說毫無威脅力,日番谷冬獅郎得來的只是悠真再一次的蹂.躪。
不知不覺中,距離那件直播意外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雖然宗像禮司他們還在尋找比水流的蹤跡,隨著有關比水流的消息越來越少,大家也都清楚那根緊繃的弦隨時都會斷開。
要與各方交接,有時不得不和那些男人們見面,無形中也讓悠真習慣了那些調侃的目光。在脫離了被圍觀的窘迫感后,悠真徹底變得不在意起來,甚至能夠自然地接待從神奈川跑過來的黃瀨,偶爾也會有接到赤司的電話。
雖然遭遇了這樣的事情,但黃瀨作為一名高中生,也沒有辦法像悠真這樣,還是老老實實地回海常高校上學。在度過最初的不斷被人問是不是真的親眼看到后,但總有新鮮事出現,過了狂熱期后的學生們就放過了黃瀨。黃瀨本身就是模特,也習慣了目光,所以并不覺得如何。
而赤司變化就更大了,作為新任的黃金之王,非時院雖然并不是赤司的手下,但國常路大覺也為后輩準備了些。在這段時間內,赤司兼顧了多處,忙得不得不向學校請假。赤司征臣更是明白王權者背后的意義,他知道那場直播代表的是什么,罕見地同意了赤司征十郎的選擇。
奇跡的世代的另外幾人除了本身就住在東京的幾人外,都沒有辦法經常來找悠真。
但因為每過一段時間,日番谷冬獅郎都會帶著先遣隊回尸魂界報告,每到這時,悠真就會接替他留守在空座町,所以悠真倒是經常來找日番谷冬獅郎。
“冬獅郎。”悠真推開門,隨意地打了聲招呼。
聽到聲音,日番谷冬獅郎睜開雙眼,他碧綠色的雙眸看向了朝他走來的悠真,粗著嗓音應了聲,將放在雙膝上的斬魄刀放在一邊,跳下了窗臺便走到桌邊翻開購物袋,找出來了一盒冰淇淋,“誒?給我的?”這么說著,日番谷冬獅郎的手已經開始摩挲著冒著水滴的外盒。
“嗯,只有一小盒喲,畢竟都是快冬天了,”悠真笑著一把揉了揉日番谷冬獅郎的頭發,拉開椅子坐在了一邊,一手撐著臉頰,“說起來最近破面好像都沒有什么行動。”
“即使這樣訓練也不能停下來。” 日番谷冬獅郎舀了一勺送進口中,一邊還嚴肅地說著。
“嗨,嗨,我明白的啦日番谷隊長,”看著日番谷冬獅郎吃東西悠真只感到心里有趣,表面還是乖乖地點頭,悠真說道,“我最近也在認真練習呢。”
“……完全沒看到。”繼續吃了一口,日番谷冬獅郎面無表情地說道。
悠真剛笑著回答,卻感知到遠處傳來異樣的靈壓。
那種程度的靈壓,絕對不是普通的破面!
放在一邊的尸魂界專用聯絡器也幾乎在同一時間發出了刺耳的警報聲。
“確認在空座市出現破面!再重復一次,確認在空座市出現破面!”
“坐標方位38 20確認出現破面反應!”
“是紅色反應,確認為十刃!”
居然是十刃。
“留下來。”留下這句話后,也不顧悠真的反應,日番谷冬獅郎提起斬魄刀便運起瞬步離開了公寓。
悠真無奈地看著日番谷冬獅郎幾瞬便離開的背影,踏上窗沿也準備跟上去,卻在經過一片空地上的時候,猛地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在向他靠近。
在濃郁到快如實質的靈壓下,悠真眼前的情景變得恍惚,他模糊地看不清前方,努力地眨了眨眼,卻只是隱約能看到眼前站著一個人影。
捏碎寶石,在耀眼的金色光芒的映照下,悠真終于看清了那個男人的容貌。
“……藍染。”
第247章
藍染……怎么可能?!
待灰塵散去,悠真不可置信地看著周身釋放著強大靈壓的藍染。
隨著施加在他身上靈壓的攀升,那種潰敗感迎面而來,悠真被男人刻意釋放出來的靈壓而壓迫地動彈不了,無能為力地跪坐在冰冷的地面之上,眼睜睜地看著藍染面帶淺笑地來到自己的面前。
此時的藍染惣右介,已然和悠真記憶中的模樣完全不同。
他穿著一套白底黑邊的長衣,腰間系著暗紅色的腰帶,明明外貌沒有太多的改變,但他眼中的神色卻讓悠真清晰地意識到,或許從始至終,他們之間的情意都是虛假的。
沉溺其中的只有他而已。
暫時放下腦海中纏繞不散的不甘,悠真認真地注視著藍染。
藍染的到來太過意外,雖然悠真清楚虛圈至今都沒有太大的動靜,并不代表藍染什么都沒準備。
藍染惣右介計劃了幾百年,才不是那么簡單地從尸魂界叛離到虛圈這么簡單。
他并不滿足于成為虛圈的統治者。
悠真是知道這一點的。
只是看著這個昔日的戀人,悠真有著說不清的情緒。
當初他以為自己已經看透了藍染溫柔的表面下,深藏著的推倒尸魂界這□□蠻橫的制度的野望。
卻沒想到,他竟然直接叛出了尸魂界。
連帶著他曾經的朋友市丸銀一起。
而現在,藍染來到現世,大概也不是為了和他敘舊這么簡單。
如果浦原喜助他們推測的不錯,那么藍染一直等待的時機便是崩玉的覺醒。
但是……無論從哪方面考慮,現在都不該是藍染出現的時候。
“怎么?悠真是認為我不該這個時候出現嗎?”似是看穿了悠真的表情,藍染笑著說道。
此時的藍染輕松愜意,不再像最后離開,高立于天空之上時那般冰冷傲慢,但悠真看著失去了眼鏡的遮掩,將額發向后梳去的藍染,望著他眼中那淺薄的笑意,不敢有絲毫的放松。
“你,來現世是為了什么?”悠真冷冷地問道。
“我?我來現世必須要有明確的目的嗎?”藍染反問道,“悠真,你太天真了,以為我還在尸魂界任職嗎?”
“我早已經脫離那個腐朽的地方了,”藍染在悠真警覺的目光中向前一步,他抬起了悠真的下巴,近似溫柔的說道,“現在,我是自由的。”
“……我并不反對你對尸魂界的看法,”悠真說道,“但這不意味著你可以肆無忌憚地對待那些無辜的死神。”
“無辜?”藍染扯了下嘴角,眼底沒有了笑意,“悠真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天真。”
“你以為那些都是無辜的嗎?就像你以為現世的咒術界還有救嗎?”藍染頗有深意地在悠真怔忪的神情中緩緩道,“就憑借五條悟一個人?”
藍染話中隱藏的深意令悠真一驚。
藍染……怎么會知道這么多?
誠然五條悟在咒術界中無人不知,但是,這也不是藍染這樣與現世距離這樣遠,在現世又沒有任何手下的人會知道的。
“你…果然和誰聯手了吧?”強忍住來自對方毫不收斂的靈壓的不適,悠真緩慢地說道。
“聯手?不,沒有誰有資格與我聯手,”藍染輕慢地說道,“不過,只是覺得他的想法有點有趣,我很期待。”
……是什么樣危險的人物,竟然會讓藍染產生這樣的想法?
而且,到底是誰……
悠真的腦海中閃過無數的念頭。
藍染制造出了破面,在研究著進化的可能性。
那么……
“悠真是終于想到了嗎?”藍
染近乎欣慰地說道,“但很可惜,我不能告訴你。”
“即使你不告訴我,我也猜到了。”悠真垂眸說道。
藍染的話,更是讓悠真縮小了范圍。
既然藍染猜得出他能想到,那么就是他認識的人。
而在他認識的人當中,又被大家所知道的,與進化,或是變革有關的,顯然就是比水流無疑了。
藍染不僅和咒術界的某個人,還同時和比水流合作。
悠真瞬間意識到了整件事的嚴重性。
想要將這件事告訴白銀之王他們,可悠真心知眼前鎮定自諾的藍染是不會在告訴了他情報后,就這樣簡單地放過他。
“怎么了?悠真見到我,就沒有什么想說的嗎?”似是看出了悠真的情緒,藍染蹲了下來,一縷頭發垂在臉上。
“我和你,沒有什么好說的。”悠真冷冷地說道。
他清楚無論是以哪方面考慮,都不該表現出這樣的強硬,特別是在他該死的還沒有解開封印之前。
可是悠真看著藍染好整以暇的態度,他就氣得根本壓不下去糟糕的脾氣。
上一個這么欺騙他的,已經被他送去輪回了。
而藍染……悠真仰頭看著英俊傲慢的男人。
“看來悠真對我還抱有怨念呢。”藍染冰涼的指尖滑過悠真的面頰,挑起悠真的下巴,輕笑道,“態度這么差,是因為被我取出了崩玉嗎?”
說著,藍染另一只手中出現了一枚被封印的寶石。
看著眼前閃爍著藍黑色光芒的寶石,悠真緩緩地睜大了雙眸。
是“崩玉”!
悠真原先并不清楚崩玉是什么,但在藍染從他的腹中取出,又緊接著穿透露琪亞的腹部拿到了浦原喜助所制造的崩玉后,悠真剎那間意識到這顆寶石的重要性,不得不去在意。
浦原喜助在知道原來藍染同樣在悠真的體內藏了一枚崩玉后,震驚了片刻,隨后神情復雜地告訴了悠真,崩玉到底是什么。
但即使是浦原喜助,也并不清楚崩玉真正的力量,他只是在實驗的過程中,偶然間發現了能夠讓死神虛化的崩玉。
他也以此推測藍染的崩玉是殘次品,或者是失敗品。
但實際上,浦原喜助發明的也只是半成品。
可即便如此,崩玉也不是簡單可隨意制造出來的物品。
據浦原喜助猜測,藍染在得到兩顆不完成的崩玉后,現在大概已經將兩枚崩玉融合了起來。所以,現在他們要面對的是變為了完整的崩玉。
半覺醒的狀態下,崩玉便能夠制造出破面,難以想象完全覺醒的崩玉會是怎樣的狀態。
而置于悠真面前的這枚崩玉,散發著令悠真感到恐懼的力量。
這是和德累斯頓石盤相差無幾的,可以實現激發人類力量的寶石。
望著顯然完整的崩玉,悠真從中感受到了那種熟悉而又異常陌生的力量,他能感知到這顆閃耀的寶石蘊含著前所未有的靈力。
只是注視著這顆寶石而已,便給悠真一種很奇妙的特殊感覺,他幾乎被它吸引了過去。
完全將此時的處境拋在腦后,眼中只剩下那塊耀眼的寶石。
“沒有直接碰過崩玉的人是不可能知道的,”藍染的手伸入了透明的結界內,碰觸到了崩玉,緩慢地說道,“而且恐怕開發了崩玉并立即封印,并且從來沒有解開過封印的浦原喜助也不知道吧。”
“從封印中解放出來處于沉睡狀態的崩玉,要是和擁有比隊長級靈壓高尚幾倍的人暫時性融合,”藍染釋放出了靈壓,崩玉開始有了反應變成了純黑色,“在一瞬間可以發揮出和完全覺醒狀態同等的能力。”
就在藍染發動崩玉的力量的那一刻,悠真全身
的骨頭都在打顫,他感到一直被藍染壓制住的靈力在蠢蠢欲動。
這曾沾染著悠真血液的崩玉,也同樣在期待著悠真的回應。
“悠真會不會覺得,自己總是渴望著什么呢?”藍染看著手中崩玉的反應,感興趣地問道。
悠真一頓,雖然在藍染從他體內取出寶石的時候,他便有所猜想。
但是……難道說,這是真的嗎?
悠真瞳孔顫了顫。
“是會有一部分的影響,”藍染解釋道,“崩玉的能力,是隨著持有者的心愿而變化的。”
“所以,可千萬不要把自己的放.浪歸咎于此。”藍染低下頭來,拇指按揉悠真的唇瓣,語氣不詳地說道,“悠真在這方面的天賦,或許便是自己內心深處的心愿。”
“……你聽起來,似乎很不甘啊。”被藍染如此曖昧不明地調.情,悠真假裝不在意地笑了笑。
“我?不甘?” 藍染棕色的瞳孔微不可見地皺縮了一下,唇角依舊保持著微微上揚的弧度,他似是覺得有趣地重復著悠真的話,輕歪了下腦袋,說道,“悠真,你怎么會有這樣可笑的想法呢?”
對于藍染的嘲諷,心有所想的悠真沒有被影響到:“藍染,你沒有必要和我說這么多。”
“從虛圈來到現世,卻除了找我外什么都沒有做,難道你是特意為了我而來嗎?”悠真故意地刺激道。
崩玉的能力,是隨著持有者的心愿而變化的?
悠真在這一刻已經明白了。
崩玉的真正力量,是將宿主內心的所望激發出來,甚至能夠影響現實,如宿主心中所想的發展。
這樣一來,崩玉和德累斯頓石板沒有太大的差別。
他在這時直面擁有崩玉的藍染,從面上看,沒有太大的勝算。
但在清楚崩玉的能力后,悠真也想通了一件事。
悠真看著逆光的藍染,顫抖著雙腿站起來。
藍染依然沒有克制溢散的靈壓,他的靈力簡直和悠真迄今為止接觸過的所有靈壓,不僅是強大和巨大的懸殊,簡直是性質上的區別。
甚至讓人分辨不出這是靈壓,如此濃厚沉重,就仿佛天空之上還有一片海洋的感覺。
勉力地抬起頭,悠真不留痕跡地看了眼遠處與破面奮戰,對這里毫無察覺的日番谷冬獅郎。
而他現在要做的,便是拖延時間,等技術開發局反應過來,為他們解開限定。
“和我聊了這么久,”悠真看著似乎不為所動的藍染,主動地攬住他,親昵地說道,“也是受崩玉的影響嗎?”
藍染平靜地看著悠真半晌,片刻后輕哼了聲。
猝不及防地被藍染攬住了腰,悠真只感到眼前一晃,便已穿過黑腔。
“看起來,悠真你很想和我重新開始。”將悠真輕輕放下,藍染啞聲道,“那我就滿足你吧。”
悠真卻對事情的發展有些懵了。
他看不到身后藍染的表情,卻看得出來現在他們所在的地方十分的空曠,周圍還有許多凌亂的巨石,空氣中靈子的密度比尸魂界還要高。
“你!”悠真完全沒料到藍染這家伙居然直接把他帶到了虛圈,“你未免也太隨心所欲了!”
“隨心所欲?這不是悠真你一直在做的事情?”藍染箍住悠真的窄腰,額前的一抹劉海隨著他的點頭晃動了下,俊挺的臉上一直保持著淡淡的笑意,眼眸中卻是硬如堅冰讓人看不出其中的想法。
悠真一時沉默了。
“你……果然是和比水流合作的吧?”仿佛岔開話題般,悠真突兀地說道。
“嗯哼,”藍染沒有否認,他似乎也無意在這里,他將悠真帶回虛夜宮,把悠真壓在了身下,說道,“你以為我會和尸
魂界的那些死神一樣嗎?我看了你的所有。”
悠真:“……”
藍染沒有明確說什么,但悠真知道他指的是比水流直播的事情,
看著顯然很在意的藍染,悠真不知道該說什么。
只是,電光火石之間,悠真突然想到了一點。
“所以,其實當時你并沒有刺傷我,而是借助鏡花水月的能力,將崩玉放入我的體內吧?”悠真說道,雙眸緊緊地盯著藍染。
“是的,不過你知道這些也沒有什么意義。”藍染可有可無地承認道。
“不,是有意義的。”隨著藍染的回答,心中仿佛重新燃起了什么,悠真強撐著坐起來,固執地問道,“你當初……為什么會把崩玉放入我體內?”
崩玉不僅有幫助宿主實現心愿的能力,甚至能夠保護宿主的□□不死不滅。
先前他不明白為什么會回到自己的世界。
可是現在,悠真猛然間生出一種猜想。
會不會是崩玉的能力?
他在經歷過五條悟他們的世界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實現了自己的愿望。
至于世界的融合,悠真猜測也是崩玉的力量。
大概是因為他內心深處充滿了對其他人的不舍,所以在回到原世界時,在崩玉與石板的共同作用下,演變成了如今的局面。
可是,悠真又無法相信藍染的這些行為是出自于對他的留戀,亦或是什么更深的緣由。
他寧愿相信,藍染將崩玉放入他的體內,不過是看中了他的特殊體質。
而且藍染的性格,也注定不會被其他所動搖。
悠真端詳著藍染的神情,卻分辨不出對方的真意。
算了,怎樣想,藍染都不會純粹地為了他,而做出冒險的行為。
一切不過是藍染所事先預測好的罷了。
盡管這么想著,悠真卻在感受到藍染巡查似的灼熱目光時,難掩愉悅地上挑著眼尾,環住了男人的脖頸。
藍染似是有些驚訝,又隱隱蘊著怒意:“你果然,對誰都這樣。”
“又有什么關系。”悠真輕輕地說道,在藍染的唇上吻了一記。
卻被藍染咬了一口。
“痛!”悠真倒吸了一口涼氣。
“痛嗎?”藍染側過臉來,他緩下了眼中的銳利,用溫柔的語氣說道,“真是抱歉。”
說話間,藍染的熱氣全都噴灑在悠真的耳朵上,他忍不住捂住了耳朵,紫色的雙眸瞪了明顯故意的藍染一眼。
藍染輕笑一聲,雙臂圈住了悠真的身。
……
當悠真再次醒來的時候,摸到的便是身下是柔軟的床鋪,他發現自己已經不在是之前的大殿,取而代之的是一間不大不小的房間。這個房間布置地和整個虛夜宮的風格都不符,舒適得連地上都鋪上了一層柔軟的地毯。
“你醒了,死神。”
沒有起伏的聲線清冷好聽,但悠真還是被這突兀想起的聲音驚到了,他下意識地伸手,卻啞然發覺自己的斬魄刀早就不掛在腰際。
靠著墻壁站起,悠真警惕地看向發聲的人。
那是一個有著一頭黑色碎發的男性,膚色即使是在昏暗的寢室內都能看的出來蒼白地不正常,不過這顯然也不是一名人類,那綠色的眼眸下深綠色類似于淚痕的破面紋,以及帶角狀的面具,都彰顯著他是一名破面的事實。
憑借他沒有發現他的存在來推測,悠真覺得這是一位實力不俗的破面,甚至很有可能就是十刃之一。
看到實力如此強勁的對手,悠真也不太驚慌,既然藍染將他放到了這里,還提供著較為舒適的環境,那他暫且是沒有生命危險的,只是不知道
派這位破面來干什么。
“白澤悠真,我的名字。”大概有一陣子會見到他,悠真依然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鎮定地開口介紹自己。
但這位破面似乎并不打算告訴他自己的名字,語氣十分地冷淡:“穿上那件衣服。”
悠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果然在他的床邊看見了一套衣服,這時悠真才發現他竟然至今還維持著全身.赤.裸.一.絲.不.掛的姿態。
悠真頓時感到自己整個人都要燒著了。
藍染到底是怎么把他送回來的!這里離那個宮殿有多遠?一路上肯定有被別人看到吧!
而且,藍染那個家伙不會是讓面前這個面癱把他直接扛過來的吧……
雖然內心十分瘋狂,但悠真表面上還是一副鎮定的模樣,雖然早已紅透到了耳根。
默默地拿起那件衣服,悠真粗略地看了一下便穿上了,他也沒有別的選擇。
這件看起來和那個十刃身上穿的是同一種制服,只不過在細節部分有稍微的不同罷了。同樣的白色黑底,鑲黑邊的高領長袖外套,竟然沒有上衣,悠真只好將拉鏈一直拉到頂部,下身是白色的和服裙褲,以黑色的寬腰封束好。
“十二個小時已經到了。”
“什么意思?”冷不丁地從他口中聽到這句話,悠真并不認為對方只是單純地說這個時間,雖然他此時對外面的時間早就沒有了概念。
“我給了井上織姬十二個小時讓她向一個人告別,時間已到,她現在應該就在虛圈了。”
“是藍染要你告訴我的嗎?”悠真來不及細想為什么井上織姬會來虛圈,腦中還浮現著昨天藍染的樣貌,想要知道更多的情報,是不是藍染的又一個陰謀。
“不,”他否定,細長的墨色豎瞳沒有波動,就這么冷漠地看著悠真,“這其實也是你來虛圈的時間。”
這么說,他是在被藍染帶到虛圈的同時,也說服了井上織姬前往虛圈?那一開始那幾個十刃襲擊現世是不是也有這一部分的原因?
當時他就懷疑了,按照那時的情況,崩玉應該是還沒有覺醒的,這也意味著還沒有到藍染進攻空座町的時間。
他甚至以防萬一黃瀨他們周末來找他,還在臨走給他們發了信息,要求他們不要來空座町。
現在想來,這個十刃還站在他面前,毫無疑問身當主力的藍染他也才見過不久,所以根本就不是侵占空座町吧,難道是為了拖延時間?
可就在悠真苦思冥想的時候,卻聽到了驚人的消息,只見那個從頭到尾都沒有表情的人說著:“也是你死亡十二個小時的時間。”
“什么?”悠真錯愕了,他不是還在這里嗎?
“什么意思?”悠真瞇起了雙眸,心里也有了不好的預感。
但卻沒有再聽到他的回答,他雙手插在褲裙兩側的口袋里,冷漠地轉身離開了。
可即使如此,悠真也隱隱有了答案。
尸魂界以及現世的大家,會不會誤以為他在藍染的實驗下也變成虛了?
捏緊雙手,悠真不知道這對他來說是不是一件好事。
而且,他要怎么離開虛圈?他無法像虛或者是破面那樣那般輕松就打開黑腔。
或許,可以再試一試自己的能力。
可是悠真又擔心自己又穿越到其他的世界,或者又讓一個世界與他的本世界融合。
悠真煩惱地揉了揉額角。
但就在悠真情緒錯亂的時候,石門被推開,清脆的少女音傳來。
“悠真醬~要~不~要~和~我~們~玩~一~玩~呢~”
昏暗的房間因為打開的房門而照射進來了亮光,悠真抬眼看到了兩個逆光而來的少女。
一個是有著黑
色雙馬尾,紫紅色眼睛的破面,另一個是黃色短發綠色眼眸的少女破面。
即使那個開口的少女面帶微笑,但那滿滿的惡意讓悠真想忽略都不行。
“你們……”悠真不明白這兩個他從來都沒見過的破面為什么會對他有這么大的敵意,難道是因為他是死神的緣故嗎?
“啊~原來如此啊~”
“你住的挺不錯的嘛~”
“就是啊~”
兩個人不理悠真的話,一唱一和地向悠真走來,用著古怪的語調,一左一右巡查著整個房間。
“嗯,真是個不錯的房間呢,”雙馬尾的破面撫摸了一下柔軟的沙發后,干脆就撐著下巴趴在了上面,“看來藍染大人很中意你啊。”
“難道不是嗎?”看著悠真不說話,少女更加猖狂了起來,似是夸耀道,“好厲害呢~”
“啊,我說,”少女又輕巧地從沙發上跳下來,緩緩走到了悠真的面前,撫上了他的肩膀,“你確實很漂亮呢,怪不得只不過一晚,一晚而已喲,藍染大人就這么看重你了呢。”
“哼,真是丑惡。”另一邊黃發的女子冷哼了一聲附和道。
“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啊,嗯?”少女故意拉長了語調,“那能不能讓我們看看呢,嗯?”
悠真冷淡地看著她湊近的臉龐,沒有說話。
“喂不要太給我得意了!”看著他沒有變化,眼里充滿了漠然,感覺自己獨自說話就像小丑一般,少女被悠真的這種態度給徹底激怒了,也不再偽裝甜美的聲音,嘲諷地說道,“不過是僥幸得到藍染大人寵幸的死神而已,而我們,可是由藍染大人親自制造的破面,你別想在藍染大人身邊隨便亂晃!”
說著,她就抬起腿就要狠狠地踢向悠真精致的臉。
悠真原本內心就因為剛才那個十刃的話而搞得非常地糾結不愉快,現在還被話語羞辱,見她攻過來自然是不準備再好脾氣地忍耐下去,抬手就握住了她襲來的腿,捏著腳腕將她整個人都甩了出去。
“咳,咳……”雙馬尾的少女撞到了墻壁,無力地滑落下來,而另一個黃色頭發的女子立馬跑過去,擔心地扶她起來。
“還想要來嗎?”悠真歪了歪頭,同時釋放出了靈壓直沖兩個人而去,“我這個人呢,平時還是十分好說話的。”
悠真緩緩地向她們兩個走去,在自己沒有察覺的時候,紫色的雙眸出現了血絲,漸漸地染紅了眼底,心中有一種欲.望不斷地叫囂著殺掉她們:“但是,我現在呢,非常地沒有耐心。”
低頭看著她們兩個被靈壓壓著動彈不得,狼狽地劇烈喘息著,完全沒有了之前囂張的模樣,悠真又突然之間感覺沒有興趣了,在她們兩個驚恐的目光下,撤掉了靈壓。
如果說之前不知道為什么素未謀面的破面會對他有這么大意見的話,通過那個少女的話,他總算是知道了,大概是昨天晚上的時候是藍染抱著他來這里,然后就恰巧被那兩個破面撞見。
爭風吃醋而已吧。
“啊真是的,這種事怎樣都好,”想通了整件事,見她們居然直接來挑釁他,藍染也不知所蹤,悠真感覺前所未有的疲倦,煩躁也莫名地消去了,擺擺手,“如果你真的很喜歡你的藍染大人的話就去吧,請不要再找我了。”
“……你!”捂住傷口的少女剛一開口,就被悠真冰冷的眼神嚇到了,那雙血紅的眼眸不帶一點點的感情,和初次見面的時候判若兩人,下意識地不敢再說話。
“我要睡了,請關上門,謝謝。”悠真也不擔心被偷襲,就這么背對著他們躺在了床上。
而那兩個少女破面雖是不甘心,但在嘗試過那強大到可怕的靈壓后,都不敢輕舉妄動,便相互攙扶著離開了,可也不知是不是有那么點小小的
報復心,并沒有按照悠真所說的關上門。
被光照射著,悠真即使真的想睡覺也睡不著了,他側躺了一會兒后,只能不耐煩的坐起身,準備自己去關門。
“看來你挺適應的。”
剛走到門前,悠真就又看到了先前的那個十刃站在不遠的地方,不知道在那里看了多長時間。
“嗯。”
“不錯的靈壓,”黑發破面剛淡淡地夸贊完,便說道,“烏|||爾奇奧拉。”
“嗯?”悠真疑惑地看向他。
“我的名字是烏|||爾奇奧拉。”
第248章
烏|||爾奇奧拉?
有點奇怪的名字。
不過他怎么又折返了?
但在下一刻,悠真便看到了烏|||爾奇奧拉身后的井上織姬,頓時明白了過來。
看來是烏|||爾奇奧拉從現世接到了井上織姬,正要給井上織姬準備房間。
不是專門來找他,只是剛巧路過他的房間而已。
不過怎么什么事都要烏|||爾奇奧拉來處理,難道他在身為十刃的同時還是藍染的管家嗎?
就在悠真亂想的時候,井上織姬卻完全平靜不下來。
“白、白澤君!”她睜大了灰藍色的雙眼,既驚又喜地看著悠真,喃喃地說道,“沒想到你還活著,實在……實在是太好了!”說著,井上織姬吸了吸鼻子,看上去快要哭了。
看到井上織姬反應這么激烈,悠真覺得自己之前的猜測恐怕是真的,而接下來,井上織姬的回答也印證了他的想法。
“之前我在屏幕上看到白澤君你……你被藍染的靈壓制止住……然后、然后……嗚……他還拔出了斬魄刀……然后我就看到白澤君你整個人都被白色的東西覆蓋住了!”井上織姬顫抖著聲線,雙手畫了一個很大的弧度,示意真的是很大的范圍。
井上織姬在斷界的時候,被突然出現的烏|||爾奇奧拉攔住了去路。
為了讓井上織姬自愿來虛圈,烏|||爾奇奧拉便給井上織姬看了現世的畫面。
在屏幕中,不止有日番谷冬獅郎他們艱難地對戰破面的場景,還有悠真被藍染親手虛化的畫面。
本就處在極為緊張害怕的邊緣,又看著這樣的一幕幕,井上織姬情緒崩潰地幾乎沒有再考慮,焦急地答應了烏|||爾奇奧拉的要求。
本來以為有一位同伴死去,井上織姬悲傷地認為都是因為自己沒有及時地妥協,全是她拖累了他們。
所以在這十幾個小時來,她不停地在責備著自己,不斷地想著,如果沒有自己的話,悠真會不會仍然還活著。
卻沒想到還能夠再次見到悠真。
看著悠真還安好的模樣,井上織姬簡直快要喜極而泣,她再也忍不住,也不管身邊的烏|||爾奇奧拉,情難自已地直接朝悠真奔去。
接住了撲過來的井上織姬,悠真有些手足無措。感到井上織姬嬌弱的軀體顫抖著,壓抑地自己小聲哭泣,悠真嘆了口氣,抬手摸了摸她的后背,低聲安慰。
悠真耐心地讓井上織姬平緩自己的情緒,眼角的余光瞥到了烏|||爾奇奧拉。
他似乎對于眼前的這一幕感到困惑和不解,但還是就這么靜靜的站在那里,沒有過來打擾他們兩個。
直到看兩人抱在一起久久沒有松開,想起藍染大人的話,烏|||爾奇奧拉冷冷地說道:“該走了,女人。”
“嗯。”井上織姬知道自己此時在虛圈,反抗不了烏|||爾奇奧拉,應聲后便離開了悠真懷抱。
悠真溫柔地說道:“有事就來找我。”
“嗯!”
她似乎后知后覺地對于自己剛才的行為感到害羞,耳根紅通通的,用衣袖擦了下淚痕后,臨走前對悠真露出了微笑。
悠真也回了一個微笑給她。
看著井上織姬離去的背影,悠真坐在床上思考著。
他自己一個人離開虛夜宮不是問題,留在這一半是沒想好怎么回去,另一半的原因則是在沒有摸清之前,悠真覺得最好還是不要輕舉妄動。
暫時無法救出井上織姬。
但井上織姬的能力特殊,而且看烏爾奇奧拉的態度,藍染對井上織姬似乎很看重。
在藍染真正地行動之前,井上織姬是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這么想著,悠真松了口氣,躺回了床上。
藍染,到底在做著怎樣的打算,悠真一直沒有想明白。
不過,他對那兩個破面釋放的靈壓藍染不可能沒有察覺到吧,但直到現在都沒有過來查看。
不知道是不在意,還是不在虛夜宮。
如果是前者——
悠真攥緊手指。
是在小看他嗎?
盡管他當時沒有解開限定,靈力也達不到巔峰,但也足夠讓普通的破面連站立都不能。
可即使是這樣,藍染依舊不以為意。
他把自己帶到虛圈來,總不能是真的只是沖動之下,完全計劃之外的行為吧?
悠真抿了抿唇,他覺得藍染對他的態度太奇怪了,似乎有著罕見的猶豫。
但悠真其實也不確定。
他無法判斷藍染惣右介那個半真半假的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藍染惣右介——
而且藍染和比水流以及咒術界中一直隱藏的那個人,他們三方的合作一直讓悠真感到不安。
藍染的目標,就真的只是空座町而已嗎?
門被再次移動,悠真瞄了眼,發現是那個名叫烏|||爾奇奧拉的破面。
黑發破面端來一份飯菜,面無表情地看著躺在床上的悠真:“吃飯,死神。”
悠真向來不愿意虐待自己,翻身下床便拿起那份飯菜。
烏|||爾奇奧拉看了一會兒,沉默地離開了。
察覺到他的離去,悠真不以為意,繼續吃著自己的那份飯菜。
就這樣雙方都平安無事的相處了下來,在這期間,藍染也不限制悠真的出行,只不過當悠真試探著聯系地獄蝶的時候,他卻突然出現,然后垂首輕笑著把他壓在了冰冷的巖石上。
悠真對藍染一見面就是做.愛的行為感到羞惱又無奈。
他問藍染其它事,卻得不到什么回應。
悠真扶著腰,正思考該怎么改變目前的狀況時,就看到了烏|||爾奇奧拉。
每到飯點的時候,他都會過來給悠真送飯,悠真也憑借著他來這里的次數,得出了自己在這虛圈也待了了有快兩天的結論。
就在這天傍晚時分,悠真將吃得干凈的飯碗放在了桌子上,閑情之時還在思考在這荒漠的虛圈,他們到底是怎么得到食物的。尸魂界如果藍染他們想要去的話需要地獄蝶指引,要不然就要通過十分麻煩的鬼道去,然而更為簡便的方法就是現實了,畢竟他們只要通過黑腔就可以到達現實。
一時之間,悠真的腦海中浮現出長得千奇百怪的破面穿著義骸去人類世界用鈔票買食物,渾身一顫,悠真顯然是被自己的想法給雷到。
相比較這個,他還是更傾向于身為死神的東仙要親自去買吧,雖然實在是太大材小用了。
可就在這時,悠真感到一股靈力的波動。
那靈力十分強大,雖然離虛夜宮很遠遠,悠真還是能夠感覺到。
這時黑崎一護、石田以及茶渡的。
實際上悠真對靈壓的感知并不是十分敏銳。前期受到自身能量的影響,又緊接著接受了另一種力量,還是有些別捏。所以即使靈力遠超同時期的死神,悠真當初對靈力的掌握還是有些粗糙,即使鬼道學習的很好,但力道都會掌控不對。
此時他雖然不能很好分辨那幾人的靈壓,知道他們距離自己很遠,但更多的就不清楚了。
焦急地想要知道更多的信息,悠真也沒有心思再修習,閉上雙眼全力感受那些靈力。
過了不知多久,悠真吃驚地發現,竟然又多了幾個人,是朽木露琪亞和阿散井戀次。
想到朽木露琪亞竟然也來了,悠真開始急躁起來。
大概又過了半天的時間,他們幾個人似乎進入了虛夜宮,接著又分散開來。
緊接著,茶渡的靈壓變得微弱,露琪亞居然和十刃中的一員碰上,隨即,露琪亞的靈壓微弱到他感知不到后,這種擔心達到了頂峰。
忍無可忍,悠真抬起手,為了釋放的強度,他吟唱起破道呪文:“君臨者啊,血肉的面具萬象振翅冠上人之名之者啊,在蒼火之壁上刻下雙蓮在遙遠的蒼穹之間等待大火之淵,破道之七十三·雙蓮蒼火墜!”
雙手之間白色的光芒閃現,直直沖向那墻面而去,霎時間堅硬的墻壁破碎,破散的石塊飛散開來,悠真用斬魄刀抵擋開飛向他的碎塊。
在剛踏出洞口的一刻,遠處黑崎一護以及烏|||爾奇奧拉的靈力發生了碰撞,悠真不由地停住了腳步,一邊朝他的方向奔去,一邊仔細分辨黑崎一護的情況。
過了一會兒后,黑崎的靈壓弱了下去,狀態和朽木露琪亞一樣,甚至比朽木露琪亞的靈壓還要虛弱。
可就在這時,悠真發現了有一個淺藍色短發的破面朝自己這個方向迅速趕來,在看到他的時候還稍微愣了一下。
悠真感覺不到對方的惡意,便沒有攻擊,心里思考著這只破面打算做什么。
雖然面色不耐煩,那個右臉頰覆蓋著齒狀面具的破面在他面前停了下來,打量了他一下后,提著他的后領就繼續朝前方奔去。
“你干什么?”因為對方態度詭異,悠真在被拎著走后,沒有掙扎。
“還人情。”他似乎不愿意多說,停下腳步放開悠真,“乖乖待在這里,死神。”說著,右手出擊,石壁破碎,露出了里面一臉驚訝的井上織姬。
“這是為……為什么……”井上織姬也很意外。
破面天藍色的眼睛看了井上織姬一眼:“還你左手的人情。”
井上織姬為這個破面治療了左手?
悠真詫異地又看了眼這個破面,面冷心善?
可悠真剛有這個想法,這個藍發破面就毫不溫柔地提起了井上織姬:“你覺得我會為了救你,特地過來嗎?”
見井上織姬露出的表情上明明白白寫著還真有這個想法,破面嗤笑了一聲:“太天真了。”
“喏,那邊的那個死神我沒有殺,欠你的人情我已經還了,這樣你就沒什么怨言了吧,接下來,”他又將井上織姬晃了晃,“就該由你來幫我做事了。”
那個破面說完就提著井上走了,臨走前沒有看悠真一眼,似乎根本就不關心他。
悠真見他去的是黑崎一護的方向,雖然這個破面看上去很暴躁,但既然是帶著有治療能力的井上織姬去了,悠真姑且覺得他不會傷害他們,便朝著情況更為危機的朽木露琪亞的方向跑去。
順利地找到了躺在血泊中瀕死的朽木露琪亞。
這里是之前那個破面的行宮,并不是治療的好地方,悠真小心地背著朽木露琪亞離開了這里。
然后沒走多久,悠真就迎面遇上了朽木白哉。
朽木白哉在看到悠真一刻,悠真清晰地看到他的面部表情發生了變化,隨后就被自己的這個未婚夫緊緊地抱在懷中。
呼吸著他熟悉的氣息,悠真這幾天來都一直緊繃著的弦松開,享受著難得的溫馨。但隨即悠真就想起了還有朽木露琪亞,連忙推開了朽木白哉。
朽木白哉也看到了露琪亞,見她傷到無意識地趴在悠真的背上,四周原本回升的溫度又驟降了下來,冷冷地看著露琪亞致命的傷口。
“沒關系的,我來幫露琪亞治療。”悠真拿出寶石,安慰道。
朽木白哉見狀,臉色有緩和了許多。
朽木白哉并沒有問悠真這段時間都經歷了什么,只是守在他的身邊,安靜地看著他手中亮著黃色的光團為露琪亞進行治療。
可沒多久,他就站了起來,警戒地看向悠真來時的方向。
悠真知道那是原先那個十刃的行宮,看來是另一位十刃趕過來了。
“在這里等我。”丟下這句話,朽木白哉就瞬步消失了。
露琪亞還需要他的治療,不能放下不管,悠真無法離開,只好加大了靈力的輸出。
在治療露琪亞的期間,悠真看到了趕來的四番隊隊長卯之花烈,然后便得知了他們能夠來這里,是因為浦原喜助用了一個月的時間,終于將黑腔穩定住了,于是部分隊長就先到達了虛圈。
一切似乎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悠真也不急著離開,在幫助卯之花隊長治愈傷員的時候,悠真也從這位隊長的口中得到了更多的消息,那就是尸魂界已經針對藍染摧毀空座町的計劃有了對策。
使用轉界結柱,將現世之中的空座町傳送到了流魂街的盡頭。
這樣一來悠真就松了口氣,畢竟空座町那里還有他新認識的幾個朋友,但是隊長級別的戰斗會輕易摧毀整個空座町。
可轉折卻來的太快,悠真在看露琪□□況穩定后,便要去幫助朽木白哉,他意識到朽木白哉的戰斗有點久了。
卯之花隊長理解的點頭答應了。
但悠真還沒有走幾步,就看到一個有著深褐色微卷短發,下顎蓄有胡須的男人出現在他面前,在他沒有反應過來之際,一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不好意思,其實我是不太喜歡這種麻煩事的,稍微借用一下了。”他灰藍色的眼睛看了一下不遠處神色嚴肅的卯之花隊長,沒等卯之花烈拔出斬魄刀,便帶著悠真消失了。
“歡迎回來。”
再次睜開眼睛,悠真看到的便是忐忑不安的井上織姬,以及才和他溫.存不久的藍染。
藍染惣右介從高位上一步步走了下來,看起來十分緩慢,實際上卻用了極短的時間。
“怎么了,一臉難過的樣子呢,”空蕩的大殿內,回響著藍染充滿磁性的低沉聲線,他伸手抬起了悠真的下巴,輕聲說道,“笑一笑吧。”
湊近了悠真,藍染不顧悠真細微的抗拒,說道:“你就微笑著,在這等一會兒就可以了,只需要——”
“等到我們將現世毀滅凱旋之時。”藍染的身后出現了由市丸銀以及東仙要創造出來連接現世的通道。
他轉身背過悠真,一點都不擔心被悠真偷襲,緩慢又高高在上地命令道:“毀滅現世,創生王鍵。”
【作者有話說】
被舉報永黑了T_T不過還好快完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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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什、什么?
毀滅現世?!
這和他們先前所推測的完全不同!
悠真怔怔地看著藍染逐漸遠去的背影,面上既震驚又有些許難掩的無措。
雖然自從藍染背叛尸魂界開始,從未遮掩過他的最終目的——靈王。
但是靈王居住的靈王宮并不在尸魂界內,而在另一個獨立空間之中。
想要見到靈王,則需要王鍵。
王鍵就是開啟通向靈王所在空間的鑰匙。
但這枚鑰匙,對于一般人而言根本無法創造出來。王鍵需要犧牲十萬人的生命以及半徑一靈里的重靈地。
浦原和浮竹他們也據此推斷出,藍染的下一個目標便是位于東京的空座町。
空座町幾乎完美地符合了所有的條件。
為了阻止藍染,瀞靈廷已經連同當地的居民,將空座町整體都移入尸魂界,暫時放在流魂街的邊界上。
但是,誰也不曾料想藍染居然省略了這一步驟,而是直接揚言毀滅現世。
這完全是極為不合理的!
悠真回想著藍染臉上的神情。
即使和藍染有百年未見,悠真卻清楚藍染不是一個失去理智,一味追求毀滅一切的男人。
可悠真又無法就這樣僅僅憑借昔日的相處,來如此判斷現在已成為虛圈統治者的藍染。
藍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眼看著藍染走進通道,抬手間便輕而易舉地封鎖了浦原制造的四條黑腔通道。
悠真站起身來,張了張口想要阻止他,卻發覺自己說不出什么話來。
藍染卻像是知道悠真的動作般,他側過臉來,瞥了悠真一眼。
他輕揚嘴角,語氣輕松地說道:“很快,我們就會再次見面。”
說完,還不等悠真說話,他便踏入了黑色的漩渦之中。
“可惡。”悠真眼睜睜地看著藍染的身影徹底消失,卻無法阻攔。
想到在現世對此一無所知,甚至即將面臨危險的朋友們,悠真更是越發焦躁不安。
他的余光瞥到身邊眼角含淚,還處于慌亂無措的井上織姬。
閉了閉眼,悠真舒口氣,掙脫開藍染先前設下的束縛,來到被關在反膜之匪中的井上織姬身邊,邊安撫著她,邊將她帶到來救援的死神面前。
卯之花烈有些驚訝地接住井上織姬:“悠真副隊長?”
面對卯之花他們的疑惑,悠真沒有多解釋,而是表示他要立即返回現世。
即便卯之花隊長隨后便告訴他,總隊長他們已經得到了消息,會在藍染到達現世之前牽制住藍染,勸悠真不要沖動。
藍染的放話在死神他們聽來,是大言不慚的妄想。
至少在他們看來,即使有崩玉在手,現階段的藍染也是無法做到的。
悠真卻覺得有什么不對勁,他們似乎都忽略了什么。
但他也明白,即使他心里有猜測,卻也無法以一人之言,便輕易地使用轉界結柱。
更何況建立新的轉界結柱還需要一段不短的時間。
而且即便現在去現世,悠真也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幫上忙。但悠真覺得,無論如何他都無法就這樣試圖冷靜地待在原地,被動的等待他們的消息。
等勉強鎮定下來一些,不顧卯之花他們的欲言又止,悠真召喚出自己的地獄蝶,一刻也不敢停歇地通過斷界,來到現世。
卻在穿過的一瞬間,悠真察覺到腳下似是踩到了什么,他的身形也隨著目光所致一頓,從半空之中墜落。
這是——
悠真看著逐漸離他遠去的,宛如遮天蔽日般的結界。
他腦海中浮現是他剛才從高空中俯瞰的場景。
各地居然出現了覆蓋范圍極廣的結界。
雖然沒有籠罩住日本全境,但應該也只是時間問題。
只是一眼,便令悠真的心神震顫。
這難道就是藍染他計劃中的一環嗎?
不等悠真多想,剛穿過結界,他的余光瞥見從地面一躍而起,對他發起攻擊的各色敵人。
眼眸一凝,悠真雖然還不清楚目前的情況,卻也不耽誤他輕松地解決了幾個明顯不入流的詛咒師。
幾個后空翻穩穩地落在地面,悠真剛要觀察四周的情況,隨之掠入二中的數字計入聲。
悠真警惕地看向了出聲的方向。
是一只長相奇怪的金色蟲子。
悠真瞇起雙眸,簡單地判斷出是和他暫時綁定的式神。
無視悠真的疑惑,小金蟲展開翅膀:“呤咣呤咣呤咣——!”
“有泳者追加死滅洄游規則!”
“你是……什么東西?”耐心地等它播放完,悠真一把抓住在他身邊亂飛的小金蟲,冷冷地問道。
“喲~俺是小金蟲,”小金蟲在剛才的播報過后,就褪去了那股機械般的冰冷,它甩了甩彎曲的惡魔尾,輕快地說道,“是泳者和死滅洄游溝通的窗口。”
死滅洄游?
“在此結界正舉行著名為死滅洄游的廝殺游戲。”小金蟲說道,“泳者白澤悠真已加入,需要參考守則嗎?”
“說吧。”剛才雖然聽到了規則的追加,但悠真并不清楚具體的形勢。
小金蟲乖乖地復述。
半晌,悠真才從小金蟲那里了解基本情況。
悠真站起身,抬眸放眼望去。
在見識過悠真的實力后,那些躲在暗處的詛咒師紛紛轉移了目標,整個世界頓時都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在這期間已經被各種術式和咒靈摧毀的建筑和空無一人的街道。此時,就連遠處的廣告牌都停止了播放,車和信號燈都靜止沒有變化。
一陣涼風吹過,原先人聲鼎沸的商業街,現在已然沒有了一絲的人氣,現在的東京宛如魔境。
看來他來晚了。
擺弄了下通訊器,果然聯系不上,悠真忍不住嘖了一聲。
小金蟲還在他身邊飛行,悠真想起根據剛才加上的總則,他應該能夠看到泳者的公開情報。
“查看所有泳者。”
小金蟲應了聲“好嘞”,身軀便展開了長長的名單。
悠真看著根本滑不到底的名單,攥緊了手指。
被牽扯進來的人未免也太多了點,他甚至看到了很多熟悉的名字。
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悠真看了眼金蟲。
可是,他對這游戲沒有任何解決的頭緒。
但只要是“游戲”,總會有通關方式。
雖然沒有證據,悠真卻覺得,一向熱愛將整個世界視作游戲的比水流絕對也參與了其中。
恐怕是為了所有人的“進化”。
現在又加上童磨曾經說過的疑似加茂憲倫的家伙,悠真頭痛地嘆了口氣。
算了,還是一步步來,他對現在的局勢尚不了解,還是先找到熟悉的人,交換情報之后再做打算吧。
而沒走多久,悠真就看到了倒在地上,氣息微弱的黑發少年。
“……惠?!”
***
在此的九天前。
黃瀨有些郁悶地盯著和悠真的聊天記錄。
距離上次和悠真見面,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其實自從悠真無色之王的身份暴露后,作為悠真的現任男友,黃瀨不免地受到了不小的影響。
甚至不止是黃瀨,就連海常也受到了波及。
幾乎所有關注的人都知道,無色之王白澤悠真在海常高校上學。
隨著更多的悠真過往信息被挖掘出來,此時就連國中時期,悠真所在的帝光籃球部的照片和采訪記錄,全被翻了出來,整理成情報發布在了網上。
而身為無色之王明面上承認的男朋友,黃瀨理所當然地感受到更為灼熱急切的目光。
以往黃瀨很難接觸到的邀約紛至沓來,隨之而來的還是各種采訪節目。
對于這些邀請,黃瀨沒有和經紀人一樣激動,他知道那是那些人都是想借著他來和悠真聯絡,或是想知道更多悠真的信息。
但是現在就是連他本人,也聯系不上悠真了。
小白澤到底去哪里了,黃瀨坐在籃球場邊,有些低落地想著。
黃瀨周末來這里訓練,是為了明天的友誼賽。而本來昔日奇跡的世代的隊長赤司征十郎也是該來的,但他現在已經成為了黃金之王,為了接手前任黃金之王的事務,赤司仍然在御柱塔內,忙得無法抽身來參與比賽。
想起赤司已經進入了悠真的世界,知道更多只有異能者才能知道的事情,已經是奇跡的世代中,離悠真最近的人了,黃瀨就無法抑制地沮喪起來。
“啊,痛——”剛嘆了口氣,黃瀨的思緒就被一陣疼痛打斷。
“看你愚蠢的樣子,真是不爽。”笠松晃了晃拳頭。
“啊,笠松前輩!”黃瀨郁悶地摸了摸后腦勺,有些驚訝地說道,“你們不是引退了嗎?”
在冬季杯結束后,笠松他們為了升學,接連都退出了籃球部。
對于黃瀨一副他怎么在這里的吃驚,笠松黑線:“只是退出籃球部,更專注學習了而已,又不是離開學校了。”
“太久沒有看到笠松前輩了。”黃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因為在很認真地讀書。”同樣引退的森山由孝說道。
“咳咳。”想到自己這次測試的成績,笠松有些不自然地咳了咳,然后不由分說地敲了一記黃瀨,“不過還是有時間來看你們的比賽的。”
“笠松前輩!”黃瀨有些開心地說道。
“可不能輸了。”笠松想起最近對他們大發厥詞的來自美國的“Jabberwock”,就氣得握緊了拳頭,“讓他們看一看我們海常王牌的實力!”
“明白。”黃瀨涼太難得認真地頷首說道。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的比賽,這一次萬眾矚目的日美高中籃球友誼賽的地點定于東京都澀谷區的東京體育館。
黃瀨的家本來就在東京都,所以早早地就來到了現場,但仍有人比他更早。
“黃瀨,就等你了。”綠間停下纏繞繃帶的手,說道。
“還有紫原君。”黑子默默地補充道。
“嗯!”
看著久違的大家,黃瀨露出了興奮的笑容。
雖然少了赤司征十郎,但黑子他們還有火神全部到場。
而走到比賽場內,黃瀨環視一圈。
不僅是以前的隊友們,幾乎黃瀨曾遇到過的所有高校的籃球部的隊員們都來觀看了這場比賽。
在眾人的加油喝彩聲中,比賽順利地結束。
剛走出體育館,黃瀨他們就被同伴們包圍住,經歷過剛才精彩的比賽,大家熱情不減。
見大家難得地齊聚,在桃井的提議下,正好籃球部的經費還有剩余,干脆一起吃飯慶祝。
而當他們走在街頭上看到打扮各異的人群時,黃瀨他們才后知后覺地發現,原來今天是萬圣節。
桃井正開心地問大家要不要也合群地打扮一番時,黃瀨卻發現手機信息發不出去。
“嗯?信號不太好。”黃瀨一開始沒有當回事,而是對旁邊的黑子說道,“小黑子,把你手機借我用一下,我要回信息。”
可等了好一會兒黃瀨都沒等到黑子的反應,他奇怪地轉頭,卻見黑子直直地盯著天空。
罕見地從黑子向來淡然的臉上看出了神情的凝重,黃瀨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卻什么都沒有看到,不禁困惑地問道:“小黑子?”
青峰也發現了這里的情況,他湊過來拍了下黑子的肩膀:“哲,怎么了?”
黑子似乎這才被驚醒,他揉了揉隱隱發脹的太陽穴,遲疑地說道:“好像……有什么東西遮住了天空。”
“嗯?遮住了?”
黑子的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火神環顧四周卻沒發現異常,皺眉著問道:“什么意思?”
黑子剛要解釋,卻在這時,局勢驟變。
轟的一聲巨響,無數的人群哭叫著四散逃開,卻被一層透明的墻阻擋。
他們神情驚恐地喊道:“快把五條悟帶來!”
“五條…悟?”相田麗子喃喃重復道,“這是誰?為什么要讓他過來?”
這個名字他們很耳熟,卻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是小白澤的朋友。”黃瀨不太高興地回道。
“啊,這樣。”從黃瀨那個語調怪異的“朋友”這個詞中,相田麗子聽出了異常,很快就明白了過來,有些尷尬地扶住額頭。
“奇怪,他們……怎么會知道五條君?”桃井五月手指搭在下巴上,“五條君是小白認識的人。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件事中也沒有出現過五條君的身影,所以一般只通過網上途徑了解的人是不會知道他的。”
桃井說的“那件事”,便是悠真被比水流全程直播的特殊事件。
“總之,要發生什么大事了。”黑子凝重地說道,“他們的臉上很驚惶。”
“有什么在逼迫他們喊五條君的名字。”相田麗子也跟著皺眉。
其余人頓時隱隱感知到事情的嚴重性,對于現狀一無所知的同時都不由地害怕起來。
“這里果然沒有信號了。”相田合上手機,頭疼地說道。
“現在怎么辦?”小金井著急地說道。
“不要慌,大家都冷靜下來,”日向托著下巴看著混亂的人群,思索道,“我們先遠離人員密集的地方。”
大家都同意了日向的這個建議,一群人便朝反方向走去,可是沒幾分鐘,就走到了“帳”的邊緣。
“這個范圍……”相田麗子不安地估算道,“半徑在四百米左右。”
“可惡!”一手撐在結界上,青峰只能感到一股無力感,煩躁的他在怒極之下,直接一拳重重地揮擊在帳上。
可青峰巨大的力量之下,卻無法引起絲毫的波動。
“冷靜,阿大!”見青峰還要肆意地發泄情緒,桃井扯住了青峰的衣角,耐下心來勸道,“我們等五條君過來就可以了。”
“是啊,涉及到這么多普通人,不會不管的。”其他人也紛紛附和道。
雖然是這么說,但也都十分清楚,只要他們仍被困在結界內,未知的危險便隨時都有可能來臨。
想到剛才的慘狀,大家頓時都沉默了下來。
降旗低頭搓揉著自己的衣角,整個人都繃得直直的,清秀的臉上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嗚……難道,我們就只能等待了嗎?”
不僅僅是降旗,雖然大家有著遠超于同齡人的籃球天賦,說到底不過是一群高中生而已,遇到這種事情都手足無措起來。盡管表面上不顯,但其中有不少人都處在快要崩潰的邊緣。
“太奇怪了!這世界末日一般的場景是怎么回事啊!”向來耐不住性子的早川狠狠地拍了一下身邊的電線桿,指著那些嘈雜的人群,還有大家竭力忽視,但印在車站入口處血肉模糊的痕跡。
“大家都安靜一點,”笠松握住雙手,鼓勵道,“不要自亂陣腳。”
聽著耳邊人群的吵鬧,黃瀨盯著自己的雙手:“如果,我有保護大家的力量就好了。”
“如果……和赤仔一樣,”紫原看了眼似乎隱約模糊的天空,慢慢地說道,“就不會被困在這里了吧。”
“現在說這些有什么意思。”青峰煩躁地撓了撓頭發。
“你這家伙——”見青峰潑冷水,火神不爽地大步邁過來,一把揪起青峰的衣領,就瞥到有人從帳外走了進來。
來人讓陷入低落情緒的眾人瞬間將目光都投了過來。
“你這小子,”青峰半瞇起了雙眼,認出了來人,他瞬間撇開火神,他雙手抱臂,高高地挑起眉來,打量了番,才居高臨下地說道,“悠真的兒子?”
“沒記錯的話,是叫惠,是嗎?”
禪院惠目光掃過幾人,沒有搭理情緒不太對勁的青峰,而是冷靜地問道:“你們,有悠真的消息嗎?”
“什么?!禪院的父親???”
不同于其他知情者,被分為和惠以及七海建人一組的豬野猛地聽到這個勁爆的消息,一點都淡定不下來。他震驚地看著惠的背影,卻得不到回應,抓癢撓腮之際,只能向身邊看上去并不意外的七海建人確認:“真的假的?那個禪院惠是…是那個叫什么悠真的男人的兒子?!”
他從來沒有聽說過禪院家有叫禪院悠真的人啊,而且禪院惠的父親不是“天與暴君”禪院甚爾那個詛咒師嗎?!
“咳咳,雖然可以算作是…但并不準確,”并沒有留下在高專任職的七海建人并不知道前一陣子悠真和惠之間關系的改變,他扶了下眼鏡,沉聲提醒道,“專心任務。”
作為早就知道,甚至目睹過禪院甚爾抱著惠來找悠真的人,七海建人回想起悠真還有悠真那些理不清的情債,努力抹平抽搐的嘴角。
“你也和悠真失聯了?”而黃瀨關注的卻是另一方面。
“嗯。”惠點了點頭。
“這不太妙啊。”豬野并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但并不妨礙想要八卦的他湊過去,一臉附和地說道。
但這個問題也暫且只能放到一邊,大家的注意力又回到結界上。
而和惠交流一番后,大家也知道他們暫時無法解決這個名為“帳”的結界。
就在一籌莫展之際,一道激動的聲音傳來。
“五條先生來了!”輔助監督穿過帳,一臉興奮地告訴了惠他們。
肉眼可見的,豬野放松了下來。
在場的人對五條悟在咒術界的地位并不了解,但也在輔助監督的介紹下,短暫地放下了心,等待最后的救援。
可事實卻并沒有想象中進展地那樣地順利。
在惠他們按照指令離開前去協助后,黃瀨他們也聽從輔助監督的建議,全都站在離帳很近的地方。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幾人為了放松緊繃的情緒,簇擁在一起,坐在地上盡量聊些輕松的話題,然而不知過去了多久,在所有人還沒來得及緊張的時候,一道耀眼的白光閃過。
大半個澀谷瞬間化為齏粉。
第250章
對于黃瀨他們的遭遇,那時尚在虛圈的悠真并不知情。而且當他匆匆地到達現世后,還沒來得及和宗像禮司他們聯絡,便意外地掉落進了這覆蓋了大半個城市的結界之中。
雖然現在悠真已經從小金蟲那里知道了這個結界內的規則,但僅是想想,悠真也明白,小金蟲主動告訴他的,不過是最基礎的放在明面上的規則而已。
他還需要獲取更多的情報。
撿到昏迷的惠是意外之喜,悠真檢查了下發現惠只是脫力而已,便放心了下來。給他簡單治療了下,悠真估算惠大概還有一會兒才能醒來,悠真索性找到一處位置,耐心等待。
也沒有浪費時間,悠真半坐在空無一人的樓頂處,一邊讓小金蟲拉出名單列表,搜索自己所在的地區內還有沒有認識的人,一邊警戒著周圍。
“虎杖……悠仁?”
就在悠真的手剛點上虎杖悠仁這個惠的同學的名字時,就感覺到了身邊人微弱的動靜。
惠扶住隱隱作痛的額頭,迷迷糊糊地從昏迷中醒來,剛睜開眼,便在朦朧之中瞥到了醒目的雪白長發。
還未等他先一步提起警覺,身體便因為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而放松了下來,意識到是誰救了他,惠心下一松剛想開口,便被一直關注他的悠真先察覺到了他的反應。
“惠?”悠真偏過頭來,關切地問道,“醒了?有哪里還難受嗎?”
“沒事。”簡單地應了聲,惠沒有與悠真擔憂的目光對上,而是坐起身來,待腦子清醒一些,意識到是悠真撿到了狼狽的他,惠有些不自在地說道,“謝謝。”
“和我還用說謝謝嗎?”悠真輕輕一笑,揉了下他偏硬的頭發。
惠冷靜下來,隨即皺眉問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說來話長。”悠真簡單地解釋了一下現在尸魂界的現狀,并告訴了他在結束了那邊的事情后,追著藍染的步伐進入了這里。
然后,悠真不禁擔憂地問道:“他們……怎么樣了?”
悠真不清楚東京到底為什么會變成如今這樣的境況,明明在他離開之前,什么都沒有發生。可他一路走來,發現了不少象征著慘烈的血跡。
雖然覺得赤司和宗像他們大部分人都聚在東京,而身為王權者,無論如何,對突發情況還是有一定的應對能力的,所以悠真心里對他的朋友們是否遭遇危險并沒有太過擔憂。
惠不知道悠真具體在問哪些人,但想來不過是那些。即使對那些人沒有什么好感,惠也沒有隱瞞的意思,說道:“你的那些…高中同學們大部分出了結界,但也有少數人參加了死滅洄游。”
“怎么可能?”悠真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死滅洄游的危險程度根本不是僅有運動天賦的少年們能應對的。
“難道他們也是不小心?”悠真下意識地問道。
“……不小心?!”惠先是一愣,隨即明白了過來,不可思議地瞪向了悠真。
悠真隱去了自己的確是失誤進來的事實,現下意識到自己露餡,有些不好意思地朝惠略帶討好地笑了笑。
對于面前的人的任性,惠很想斥責幾句,但對著悠真那張笑臉又說不出過分的話,只能冷臉無聲地表示抗議。
“對不起,小惠。”悠真見惠別過臉去不再看他,自知理虧地湊過去,親了下他的唇,在惠微怔的表情下,雙手合攏,歉意地小聲說道,“我真的知道錯了。”
被悠真突然親了下,本來就心神不寧的惠心臟猛地停跳一拍。
“你這家伙——”
惠滿臉通紅下意識地用手背捂住嘴,剛要輕斥悠真,卻眼皮一跳,猛地想起了一件事情。
既然悠真并不清楚死滅洄游,知曉的也僅僅從小金蟲那里得來的消息,那么,應該也不會知道那項隱藏的規則吧……?
惠突然地站起身來,伸手就要將在悠真身邊晃來晃去,飛得正歡快的小金蟲抓住,惹得悠真的小金蟲拼命扇動著翅膀,往悠真的身后躲去。
“怎么了?”悠真奇怪地看著惠的動作,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先一步抓住了小金蟲,冷下臉來沉聲問道,“難道說,這金蟲有什么問題?”
惠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還真有問題?”悠真看著在自己手中變得乖起來的小金蟲。
小金蟲蔫蔫地說道:“俺不會將泳者白澤悠真的消息泄露給其他泳者。”
悠真看向惠,顯然更在意惠的回答。
如果小金蟲能夠對他們說謊,那先前他所推測的那些都沒有了意義。
惠瞥了眼小金蟲,說道:“它只說了一半。”
惠剛要說接下來的話,卻被一道聲音打斷。
“禪院——欸?還有白澤先生?”樓下傳來了充滿活力的聲音。
聽到熟悉的聲音,悠真探出了腦袋:“虎杖悠仁?”
“嗯!”虎杖悠仁一躍而上,高興地說道,“你們還活著,真好啊。”
“你不知道我們遇到了誰!”還未等別人的反應,大概是太過興奮,虎杖悠仁就激動地晃著手臂,興致高漲地說道。
“等一下,虎杖,我有話要和——”惠打斷了虎杖悠仁,剛想和悠真繼續剛才的話題,眼角的余光卻瞥見了一個人影,聯想到了虎杖剛才話中的所指,也頓住了。
虎杖悠仁并不是一個人來的,在他身后,還有幾個氣喘吁吁爬上來的男人,以及一個容貌漂亮的少女。
看著少女的翅膀和頭頂的光環,惠立即意識到,虎杖悠仁他們找到了此行的關鍵人物。
“沒錯——!”虎杖悠仁避開身,扳起身隆重地向悠真和惠介紹道,“這就是我們要找的[天使]。”
“天使?”悠真有些疑惑地說道,“你們進來是為了找人嗎?”
“欸?!”虎杖悠仁先是一驚,隨后看向了惠,“禪院你還沒有和白澤先生解釋嗎?”不過,介于悠真和惠的關系以及天然的盟友立場,虎杖悠仁對悠真還是很信任的,直接將他們的計劃全盤托出。
原來澀谷事變是羂索所制造的,他利用以前加茂憲倫的身份,在獲得了加茂家主的身份后,帶領著一幫詛咒師和特級咒靈們,發動了這個針對五條悟的行動。
而虎杖悠仁他們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解救被封印的五條悟,以及徹底地結束這場游戲。
他們目前已經追加了死滅洄游的規則,以不至于再犧牲更多的人,而且也成功地找到了破局的關鍵,[天使]。
但距離找到羂索,還有一定的差距。
“原來是這樣。”悠真沉吟片刻,想起來先前童磨跟他提起過盤星教的教主,就是疑似加茂憲倫的男人。
沒想到真實身份是羂索這個史上最惡術師。
而這個死滅洄游是羂索所謂的“人類進化計劃”,雖然悠真沒有接觸過羂索,只是從虎杖悠仁的口中得到了這些信息而已,但悠真有種預感,這件事,這個游戲,和比水流有關。
畢竟兩人的目標,居然驚人的一致,這更加加深了悠真的猜測。
而一旦想到比水流有可能參與其中,以比水流他那性格會做出來的事……
想起比水流上次在體育館內搞出來的動靜,悠真就不由地眼前一黑。
而這一場游戲格外地浩蕩,想要隱瞞下來已經幾乎成為不可能。
但不僅僅如此,悠真總是隱隱感覺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
悠真皺眉思考。
“這位是?”而一旁,跟著虎杖悠仁一起來的高羽史彥幾人對新出現的悠真有點摸不著頭腦。
聞言虎杖悠仁神情一奮,壓下聲音跟他們幾人解釋了幾句悠真和惠的關系。
[天使]來棲華驚訝地捂住了嘴巴,眼睛悄悄地看著悠真,似是想到了什么,害羞地垂下了眼睛。
與此同時,她的眼角詭異地裂開了一道口子,卻又很快閉上。
“不、不會吧?!”問出問題的高羽史彥錯愕地在悠真和惠兩人之間來回轉悠,但剩下不合時宜的話,在高羽史彥發現惠越來越黑的臉色后,硬是忍著沒出聲。
面對神色各異的眾人,惠沉下臉來。他和悠真早就不是先前的關系了,他也不再對悠真保持那樣的憧憬,只是礙于其他事情,所以一直沒有和虎杖悠仁和釘崎野薔薇解釋。而現在,惠也并不覺得現在是解釋他和悠真的最佳時機,只能冷冷地道:“虎杖,閉嘴。”
虎杖悠仁覺得惠的表情有點奇怪,但惠平時就很冷淡,便并沒有多想,他撓了撓腦袋,也不在意地提議道:“那我們先找一個地方休息吧。”
“好。”一直保持沉默的悠真黑線地點了點頭。
然而幾人剛走在街上,就發現了不遠處的激斗。
那場爭斗頗為激烈,灰霧繚繞中,不時的爆炸聲悶悶地傳來,隱約還有幾道槍聲。
幾人還沒有商議要不要上前,就見走在最前面的虎杖似乎是看到了什么,神情一凝,飛快地沖了過去。
悠真一時沒叫住他,不清楚虎杖實力的他有些不放心。
剛想追過去,轉頭見惠的臉上依然蒼白一片,顯然沒有完全恢復,悠真頓時有些猶豫。
倒是惠在見虎杖頭也不回地跑開后,額頭青筋直跳地拜托悠真去看一下虎杖悠仁。
來棲華他們也立即一副惠就包在他們身上的樣子,悠真便不再遲疑,轉身追上了虎杖。
但悠真剛到街道拐角處,就猝不及防地被一個忽然出現的男人抱在了懷中。
悠真抬起手閃爍著光芒想反擊,下一刻卻如遭雷擊般地愣住了。
“Nufufufu,”俊美的男人輕易把悠真整個抱在懷中,他幾乎將全身的重量都壓在悠真的身上,緊緊地擁著悠真,見悠真放棄了掙扎,他滿意地輕笑著,親昵地側過臉來貼在悠真的耳邊,垂下眼眸嘆息般地說道,“真是好久不見。”
“是不是……久到悠真已經忘記我了?”充滿磁性的嗓音中此時帶著些許幽怨。
“我可是從來都沒有忘過你呢,”想起在尸魂界時探聽到的消息,男人的眸色變得越發幽深,聲線沙啞低沉,語氣輕飄飄的,“倒是悠真你,似乎過得很愉快?”
“……戴蒙。”悠真嘆了口氣,拉下男人禁錮住他腰身的手,抬眸看向了許久未見的男人。
“嗯哼。”戴蒙輕佻起眉梢,以作回應。
悠真長睫顫了顫:“我沒有忘記你們。”
其實驀地看到戴蒙,悠真直到現在還有些沒緩過神。
“可不是記得我的名字就算是沒有忘記。”握住悠真的手腕,看了眼悠真手上的指環,戴蒙面上風輕云淡地放下悠真的手,但實則快咬碎了后槽牙,他的指腹摩挲著悠真的唇瓣,輕而緩地說道,“和貴族結婚?”
“……這不是和白哉的結婚戒指。”悠真抿了抿嘴角,隨后便明白了戴蒙大概是在他之后來到了尸魂界。
戴蒙當然知道,但不甘的情緒溢于言表。
“這樣的回答可不能讓我滿意。”戴蒙說著,修長的手移到悠真的后腦,扶上就要低下頭來。
“夠了,D。”
就在悠真有些無奈地看著湊得越來越近的俊臉時,一道令悠真更為震驚的聲音出現。
戴蒙卻充耳不聞,仍是吻了下來。
直到被悠真咬了一口,戴蒙才帶著一絲滿足地重新抬起頭來,他舔了舔嘴角,滿是挑釁地看著來人。
悠真的大腦還處在極度的震驚之中,有些懵地捂住嘴唇,茫然地順著戴蒙的視線看去,緩緩地睜大了雙眸。
“好久不見,”金發男人沒有露出不悅的神情,長長的黑色斗篷輕揚略過得意的戴蒙,他沉穩地走到悠真的身前,溫柔地看著白發少年,半晌后,輕輕地低喃道,“悠真。”
恍惚地看著眼前俊美無儔的金發男人,這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面容令悠真眼眶發酸到快要落淚。記憶仿佛回到了遙遠的百年之前,一時之間,悠真的聲音中帶了些哽咽:“……Giotto。”
Giotto淺笑著脫下了覆著的手套,捧起悠真的臉頰,不帶一絲旖旎的,在他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很高興能夠再見到你。”Giotto專注地看著悠真,微笑著說道。
剛才的戰斗不足以讓Giotto的西裝有些許紊亂,他氣息平和溫暖地籠罩著悠真。
悠真的心劇烈地跳動起來,小聲地重復著Giotto的名字。
Giotto溫柔地將悠真撈進懷中。
戴蒙見悠真在下一刻就仿佛忘了他的存在般沉浸在見到Giotto的喜悅之中,不爽地撇著嘴角,卻雙手抱臂沒有做其他的動作。
“嗚嗚嗚可惡,但是是Primo……啊啊啊要忍耐——”
“……”
看向緩緩朝這里走來的其他守護者們,戴蒙輕嗤一聲,指環上的火炎閃爍一陣。
被戴蒙幻術引誘的虎杖很快清醒了過來,他呆呆地瞪大了眼睛。
而小金蟲不知道為什么,興奮地在悠真的周圍振翅飛翔。
“禪院,白澤先生和他們?”虎杖有些遲疑地向身后趕來的惠問道。
而在意識到情況不對后,惠便跟了過來。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惠的嘴角無可抑制地抽搐了一下,同時也不知道怎么回虎杖的這個問題。
不過惠在震驚之余,不免分出一絲注意力在異常活躍的小金蟲身上。
他突然想起來,剛才被打斷數次,他和悠真未盡的對話。
看小金蟲的模樣,悠真應該真的不知道這個死滅洄游的隱藏規則吧。
那就是,如果沒有對小金蟲下指令,就會默認全程進行直播。
看著穿著西裝姿態各異的男人們聚集到悠真的身邊,惠想起悠真知道自己又被直播后可能發生的反應,還有他為數不多的直播的經驗,無奈地長長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