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狗禮從自己夾克內(nèi)兜里拿出一截橄欖核遞給我,并對我說道:
“試試吧!
我接過那半截橄欖核,然后從自己褲兜里拿出之前犀犬找到的核尖兒,兩者一對,正如我心中所料,兩份殘核完美的匹配到了一塊兒,我見狀看向瘋狗禮,對其語無倫次的說道:
“所以,你從一開始就是……還是說你把小刀給……然后才?”
瘋狗禮沖我搖搖頭:“不,一開始來見你們的,的確是刀瑾懷,我是看著這小子花了整整兩天的功夫才收集完這座城市里所有關(guān)于我的線索之后,才把他給弄走的!
我:“戴前輩,你不會真的把小刀給……”
瘋狗禮壞笑一聲道:
“不至于,不至于,這小子說什么也是我?guī)熤叮俏艺姘阉o噶了,估計這小子的師父,當(dāng)今尨靈會的霍大會長怕是要使喚尨凌會全體子弟出動來尋我,以他那臭脾氣,抓到我后,定要將我抽筋剜骨才能解恨!
瘋狗禮說完話后,便帶我和凌妙然走到客廳后邊的廁所里,只見那不大不小的方形空間內(nèi),小刀正蜷在蹲坑旁,臉上的劍上已經(jīng)愈合,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條藍(lán)底的碎花平角內(nèi)褲尚存,并且還被一條粗麻繩五花大綁的捆著,眼睛則被黑布蒙著,嘴里還塞著一對白色的臭襪子,此時的小刀應(yīng)該是睡著了,或者是暈了,不過除了他的左腳裹著的那件白色的舊體恤衫還在滲著點血以外,其他地方倒是沒見有什么皮外傷。
凌妙然盯著小刀那之前被她的飛劍所劃傷的臉,略有所思的對瘋狗禮問道:
“我的毒,你竟有辦法能解?”
瘋狗禮從褲兜里拿出一粒紅色的小藥丸,這顆藥丸非常小,看著頂多和綠豆差不多大,他說道:
“這是老吳用一百條蜈蚣練成的蜈蚣丹,服下之后,輕毒可以化解,重毒也能壓制幾天,是個好東西!
凌妙然彎下身子,用右手指甲朝著小刀臉上的傷口彈出少許白色煙塵,煙塵很快就附著在了小刀的傷口之上,剛剛還鮮紅的傷口,轉(zhuǎn)眼間變開始出現(xiàn)暗色的結(jié)痂。
而我則盯著小刀的左腳,問道:
“那這小子的腳又是怎么回事兒?”
瘋狗禮用力踢了踢蜷在廁所里的小刀,見對方依舊睡得像一條死狗一樣后,他才對我倆解釋道:
“沒啥大事兒,我也就是切了這小子左腳上的一小截小趾頭而已!
我:“怎么?這也是道上的規(guī)矩?”
瘋狗禮悶笑一聲:“嗐,什么規(guī)矩不規(guī)矩的,我不吃他這點肉,又怎么變得了他的模樣,不變得了他的模樣,我又怎么能接近你們二位呢?”
凌妙然目光有些嫌棄的看著瘋狗禮,對其問道:
“所以,吳龍又是吃了你哪兒的肉,這才變成了你的模樣?”
瘋狗禮猥瑣的笑了笑,然后說道:
“凌大掌門,你確定想知道嗎?”
凌妙然不屑的沖瘋狗禮翻了個白眼,然后轉(zhuǎn)身大步走回到洋樓的客廳里。
為了弄清楚這一切,我一邊跟著瘋狗禮走向客廳,一邊對其追問道:
“戴前輩,看在我爸的面子上,麻煩您趕緊給我說說,我爸他到底去哪兒了?”
瘋狗禮不慌不忙的走到客廳,然低頭后看著我攢在手上的橄欖核,說道:
“大侄子,你果然和你爸說的那樣,不用花多少功夫就能根據(jù)這橄欖核找到沙洲碼頭,這聰明勁兒,我看都快追上你爸嘍!
凌妙然見狀也看了看我手里的橄欖核,對我說道:
“這么說,你小時候就是在剛剛那家書法班里偷的赭石顏料?”
我:“我小時候可乖了,偷東西的事兒向來都是小琴阿姨她兒子才做得出,誰讓他媽總叫他來那地方上書法課,那小子的手向來癢得厲害,下課的時候順走一些顏料那對他來說就如探囊取物一般輕松!
回想起剛剛書法班里的那位美女,我不禁向瘋狗禮問道:
“前輩,那個書法班里的女老師,也是你朋友?”
瘋狗禮剛想開口,凌妙然就搶先一步催促著瘋狗禮道:
“戴前輩,您還是趕緊說說,沈煥叔叔他到底去哪兒了吧?”
瘋狗禮翹了翹嘴,在低頭沉思幾秒之后,他對我倆說道: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
我:“你也不知道?難道說,你不是老周派來監(jiān)視我爸的嗎?”
見我直接打破了這張窗戶紙,瘋狗禮略微有些驚訝,他說道:
“好小子,連這兒你都能猜到,不錯,不錯,這回有點你爸的風(fēng)范了!
其實要想清楚這點兒并不難,要知道老周是什么人,那是一個眼里只有大局的一線領(lǐng)導(dǎo),這種人最大的特點就是為了格局可以甘愿讓自己在單位里成為一名孤臣,龍鱗谷遇襲已經(jīng)說明了五門并不干凈,這種情況之下,老周在院里必然是誰都不會信,所以他完全可以趁著我把從海外回來必須接受監(jiān)督審查的老規(guī)矩,明面上安排幾個員工假模假式的監(jiān)視著我爸平日里的一舉一動,實際上卻在利用院外人力對我爸進(jìn)行了一對一的單獨跟蹤,只是,現(xiàn)在看來,老周怕是做夢都沒想到,自己在布衣界的雇傭的線人,其實也是我爸結(jié)交的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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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兒,我心里忍不住的抽笑了一下,老周啊老周,沒想到你這老油條如今也有失算的時候。
回過神后,我對瘋狗禮問道:
“瘋前輩,啊不,戴前輩,我爸是不是之前就跟你商量好了,讓你幫忙掩護(hù)他脫離院里的監(jiān)視?”
瘋狗禮:“對,自從他察覺到我在跟著他之后,他就私下聯(lián)系到了我,說是有一件事事情必須要去做,希望我能幫他脫身!
我:“所以,他沒跟你說那是什么事兒?”
瘋狗禮:“沒有,你爸這個人你還不了解,這老小子總喜歡把話說一半,然后另一半永遠(yuǎn)爛在他肚子里,不過,有一點他是提到了,就是,他臨走前跟我說過,若是他失蹤了,那么你一定會來找我,然后叫我來這座城市等你!
我:“來這座城市等我?他是有什么東西要你交給我嗎?”
瘋狗禮:“對,確實是這樣!
我:“那東西呢?”
瘋狗禮指了指我的攥著手心的右手。
我低頭展開右手掌心,看著那半截橄欖核,我的心中有了想法,于是我將橄欖核捏在兩指之間,然后稍微調(diào)動龍息用力一捏,半截橄欖核頓時被我捏成碎片,而在那碎片當(dāng)中,夾著一張小小的紙條,我打開紙條,發(fā)現(xiàn)紙條上只有一個黑色的鋼筆字,“哈”。
我把紙條反復(fù)看了幾遍,可紙上就只有這個字,凌妙然我這般著急,也從我手中拿過紙條仔細(xì)查看了一番,隨后她也表示紙張并沒有其他端倪,也罷,既然想不通,那干脆就暫時別想它,于是我把紙條放進(jìn)自己的背包里,向瘋狗禮詢問道:
“老周說,他明面上安排監(jiān)視我爸的人,都是死了,你可清楚這件事情的真假?”
瘋狗禮:“是死了,但不是都死了,老周一共派了四個院里的來到南部分院監(jiān)視你爸,但之后發(fā)生了一些事情,四個監(jiān)視者里死掉了三個!
我:“那還有一個呢?”
瘋狗禮:“當(dāng)時我也是無意中看見了,那晚天色很黑,在一個城中村的巷子口里,到處都是血,三具尸體殘缺不全,還有一個男的躺在血泊當(dāng)中,我正想前去查看,結(jié)果一個黑影突然從一棟樓房的高處沖了下來,那東西看著像一頭很大的狼,或者是一個狼人啥的,總之它的爪子又尖又利,這么大個兒一撲向我,我愣了一下,差點反應(yīng)不及,結(jié)果一個閃身,左手就被刮了三道皮肉,當(dāng)時我也沒敢多想,所以也只管先逃走再說。”
我:“很大狼?還狼人?你不是能聞氣味兒嗎?”
瘋狗禮點點頭:“這就是關(guān)鍵,那東西的身上,沒有一點兒味道!
聽完這話,我倒吸一口涼氣,如此說來,那怪物也是一位能隱藏自己痕跡的高手,老周即便是想在面上裝模作樣的派人去監(jiān)視我爸,那也不可能派幾個院里的蝦兵蟹將去,他所指派的大概率會是院里公認(rèn)的四個高手,如同他們都能死的死傷的傷,并且就連瘋狗禮也聞不出兇手的氣息,那這怪物,多少有些強得可怕。
凌妙然在聽完我和瘋狗禮的對話之后,思索著說道:
“戴禮前輩,既然你是老周特派來跟蹤沈院長的,發(fā)生這么大的事情,為什么你還在這兒躲著,而不是第一時間向老周匯報你所見到的情況!
瘋狗禮:“因為我后來回想起了一件事!
我:“什么事兒?”
瘋狗禮沉思了一會兒,隨后說道:
“第四個人,監(jiān)視你爸的第四個人,在我的記憶當(dāng)中,他雖然渾身沾滿血,看著也確實失去了意識,但是,他的氣息,他的心跳,不像是受傷了!
我:“你確定?”
瘋狗禮搖頭道:
“不確定,當(dāng)時我剛想前去查看,就馬上被那狼頭怪物給偷襲了,只是后來回想過后,感覺不太對勁兒而已!
我:“那你可認(rèn)得出,這第四位監(jiān)視者是誰或者長什么樣?”
瘋狗禮自信的哼笑一聲道:
“哼,我當(dāng)然認(rèn)得出,你們院里人,但凡混得還不錯的,就沒有我不認(rèn)識的,當(dāng)時雖然時間緊,夜色黑,但過目不忘是我們干這行的基本功,盡管我只往那人臉上瞅了一眼,但也認(rèn)得出,那第四個監(jiān)視者不是別人,正是老周的師侄,觸字門長老顧良的大徒弟,五門七杰之一的米不難!”
瘋狗禮的語氣非常肯定,自信的話音清清楚楚的回蕩在這棟房子的客廳內(nèi)。凌妙然一臉震驚的看著瘋狗禮,她深吸一口氣加速讓自己冷靜下來后,對瘋狗禮說道:
“戴禮,你可要仔細(xì)想清楚了,院里院外的引蟲師誰不知道,米不難可是極珍院常務(wù)副院長周同路在院里最器重也是最信任的晚輩,沒有之一!”
瘋狗禮眼神堅毅的看向凌妙然,他沒有回應(yīng)凌妙然什么,只是盯著對方的眼睛看了許久,客廳里的空氣也在不知不覺間凝固,此時不語已聲萬言,此時無聲,更勝有聲。
難怪即便是發(fā)現(xiàn)了案發(fā)現(xiàn)場里的端倪,瘋狗禮也不愿直接向老周通報,反倒是甘愿躲在這兒鬼屋里暫避風(fēng)頭,不過,從瘋狗禮愿意主動見我這一點上可以知道,至少,他現(xiàn)在是完全信任我老爸沈煥的,于是我繼續(xù)向他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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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前輩,那么你覺得,那幾個監(jiān)視者的遭遇,以及那頭怪狼,和我爸之間有什么聯(lián)系嗎?”
瘋狗禮把嘴往自己左邊翹了翹,在其短暫的思索過后,他肯定的對我說道:
“沒有,我敢賭這件事情與你爸絕無半點關(guān)系!”
我雙手抱在胸前,腦子是又脹又痛,本以為見到了瘋狗禮,所有的事情至少可以捋清楚一點思緒,這下可好,事情反倒是越說越復(fù)雜,而我的腦子更是越捋越亂,算了,我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示意瘋狗禮和凌妙然一道離開這棟洋樓。
“咱們這是要去哪兒?”
我們?nèi)酥匦孪碌娇菥,凌妙然邊走邊問我道?/p>
我:“不知道,但至少,得讓戴前輩先離開這座城市再說!
瘋狗禮聽后傲嬌的回應(yīng)道:
“嗐,我要是想離開這兒,早就是走了,要不是等你,我能在這破地方熬這么久?大侄子,你啊就別管我了,帶上你的好媳婦兒,兩人先撤,現(xiàn)在你們院里可不安全,我啊身邊只有仇人和債主,沒有什么能幫得上你的人,只能助你們先離開這座城市,接下來的路該怎么走,你們得靠自己決定了!”
我們?nèi)藙傘@出地下室,就看到原先的小花園內(nèi)站著一個人,只見那問心刺滿梵文符號的身上布滿血痕,他神色猙獰,先前身上的青黑之色此時已經(jīng)轉(zhuǎn)變成了皮下暴起的青筋。在我們從花園地下走上來的那一刻開始,問心的眼睛就沒離開過瘋狗禮的身上,他的臉?biāo)菩Ψ切,似怒非怒的抽動著,抬起又用自己一?cè)大手就沖他自個兒臉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隨后癡笑道:
“嘿嘿,好,很好,這下不是在做夢,老朋友,我可算是找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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