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嘴巴張大點，茜茜。”
費蒂西婭不情不愿地張大嘴，托馬斯拿手電筒照了照舌苔。
“怎么樣，托馬斯？”布魯斯真怕費蒂西婭身體出什么毛病。
“別擔心——”
費蒂西婭緊張地看著托馬斯。托馬斯改了即將要說出口的話：“她需要休息，經常不運動的人突然過度勞累身體會出毛病。”
費蒂西婭捂著額頭：“我好累呀，父親。”
布魯斯狐疑地看著她，費蒂西婭的臉很蒼白，但剛才她還有力氣指責他。
“我希望你不是為了逃課裝病，茜茜。”
那你還背著我和別人打牌呢。費蒂西婭在心里忿忿不平。
“我想喝飲料。瑪莎。”費蒂西婭拽著瑪莎的手撒嬌。
瑪莎拿手帕將費蒂西婭額頭上的汗擦干，又理了理她凌亂的額發：“醫務室沒有飲料，我去給你倒一杯水吧，親愛的。”
“我去吧。”布魯斯說。
“飲水機在一樓的隔間，從左往右數是第三個，千萬別拿錯了。”托馬斯叮囑了他一句。
等布魯斯離開，費蒂西婭連忙從床上爬起來：“誰也別想讓我回去上課。”
瑪莎笑著看著她。
費蒂西婭朝托馬斯瑪莎告狀：“父親是個大騙子，他說要和一起上課的，結果上了一半他就說要去接個電話，一直沒回來，要不是我機智聰明我現在還在教室里受折磨呢。”
“他還壓榨童工，自己天天和女孩子約會，讓提姆一個未成年替他工作，還欺負老人，阿福都多大歲數了，他還要他一個人天還沒亮就起來清理莊園。要不是我，這個家遲早的散。”說著費蒂西婭把布魯斯遺留在這的手機打開，搜出了許多跟他相關的舊新聞。
【哥譚首富為何偏愛黑發藍眼的小男孩】
【哥譚王子約會封面女郎】
【布魯斯又分手】
【據韋恩集團內部人員透露，總裁提摩西德雷克已經凈化掉了睡眠，半夜還在開會。】
一條新聞忽然竄上熱點。
【提摩西德雷克重傷工作，韋恩集團是有多害怕被奎恩和斯塔克擠下財富榜】
下面貼了一張圖。
一個手腳都打上石膏，全身纏滿繃帶露出一張臉的提摩西德雷克躺在病床上，他的對面放著一個打開的筆記本，屏幕上隱約能看出來是股市圖。
這條新聞沒多久就被撤掉。
再去搜只能看到一行小字。
【韋恩集團法務部警告，請勿發布不實言論】
“你們看，我說的都是真的。”
瑪莎和托馬斯面面相覷。
布魯斯這些年怎么變成了這樣！
布魯斯回來就看著費蒂西婭躺在病床上，瑪莎喂她吃水果，托馬斯還從哪拿來了一個平板，給她放電視。
“水來了。”
布魯斯將水遞給她，瑪莎有些平淡地看了一眼布魯斯：“這水太冰了，布魯斯，費蒂西婭的腸胃會受不了的。”
布魯斯不明白就出去一趟怎么瑪莎的態度就變了，他看了一眼吃水果吃得很歡快的費蒂西婭，只能說：“那我再去倒一杯。”
電視劇的主角正在念臺詞：“我是地里的老白菜，沒人要沒人愛。”
這是什么三流爛劇，布魯斯險些崴腳。他深吸一口氣。
回到隔間，布魯斯將杯子放在出水口下，點擊溫水，溫熱的水刷的將杯子填滿。
他剛要去拿杯子，一團黏糊糊地液體從里面爬出來：“噢，美人，你要和我共度春宵嗎？”
他撲了過來。
布魯斯險險躲開。
“好辣的美人。”
黏糊糊液體更高興了。他對著布魯斯的嘴唇沖上去：“讓我進去吧，美人，我會好好疼愛你的。”
一個突然出現的袋子將液體兜住。
托馬斯快速給袋子打了個結：“看來你恢復的很好，萊姆先生。很有活力。”
“快放我出去，醫生。哎，醫生。”
托馬斯掃了一下略顯狼狽的布魯斯：“不是讓你別拿錯嗎？只有第三個飲水機里的水是可以食用的。”
布魯斯話語帶氣：“那你為什么要將他放在這？”
托馬斯挑了挑眉：“你是在和我頂嘴嗎？布魯斯。我和瑪莎才剛接手這間診所，很多地方還沒有清理好。”
“況且萊姆先生是我的病人。他選擇了這臺飲水機，我會盡量配合病人的想法。”
“這太危險了。托馬斯。如果有人不小心喝了下去。”
“因為你沒有守規矩。”托馬斯打斷他的話。
這對多年不見的父子在小小的隔間對視。最后是布魯斯先偏過頭去。
“只有這一次，父親。”布魯斯倔強地說。托馬斯繃緊的臉放松，他笑起來。
“看來，茜茜說的也不是那樣。”
“她說了什么。”布魯斯追問。
托馬斯堅持保護孫女的隱私：“做個守信用的父親，布魯斯。不守信用是會讓孩子討厭的。”他拍了拍布魯斯的肩膀，拎著袋子飄出隔間。
布魯斯腦子很快轉過來彎。很顯然瑪莎和托馬斯的態度變化一定是費蒂西婭添油加醋說了什么。
完全不讓人意外。布魯斯已經習慣了。
費蒂西婭張開嘴，叼住甜甜的菠蘿片。
“好吃嗎？”
“好吃，瑪莎。”
費蒂西婭僵硬地轉過頭去，看到布魯斯有點心虛，心虛啥，想到這費蒂西婭挺直腰，指揮布魯斯：“父親，我想吃那顆藍莓”
布魯斯氣笑了，但他還是將藍莓放進費蒂西婭的嘴里，等她吃完。他將碗和牙簽放到一邊，將手放在膝蓋上。
這個動作很眼熟。
“茜茜，關于上課的事，我要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我不該把你一個人留那。”
費蒂西婭拖長聲音：“原來父親你也知道。我才不要原諒你，父親。”費蒂西婭做了一個鬼臉。
“不過，我失信是一回事，你裝病逃課是另一回事。”
費蒂西婭才不怕：“醫生說我病了需要休息，父親。你是在懷疑醫生在說假話嗎？”
托馬斯正在填寫萊姆的病歷，聽到這話抬起頭。布魯斯沒和他進行對視。
“你難道要讓醫生喪失他的醫療執照。茜茜。”
“如果他造假了的話，他就再也不能當醫生了。”這句話是假的，即使被發現了也不會有那么嚴重的懲罰。
費蒂西婭絞手指。
托馬斯看不過去了：“茜茜，別聽他那么說，幽靈界沒有醫療執照這種東西。我應聘的是大學教授的職位，只是暫時替外出訪友的醫生照看一段時間醫務室。”
“托馬斯。”布魯斯對于托馬斯的拆臺感到無奈。
而且——
托馬斯你要不要聽一聽你在說些什么。什么沒有執照？這所學校到底對你們做了什么。
“布魯斯，我想阿福應該不會教你去欺騙孩子達成目的。”
“讓他們去吵吧，我給你拍張照，親愛的。”瑪莎帶著心情低落的費蒂西婭走到休息室。
瑪莎調試相機：“我很喜歡現在的生活，可以開始新的事業，還能見到你們。而這一切都是你帶來的，茜茜，別難受了，來，笑一個。”
“布魯斯很過分。”
照完照片費蒂西婭已經想清楚了她大聲指責，“我只是稍微休息一下，他就開始不滿意。他根本不知道這場考試有多難。為什么家長不能一起考試？我看他到時候能考幾分。”
“他確實很過分，親愛的。”瑪莎說，“為什么不向加布里埃爾教授提一下你的想法呢。他是一位善于傾聽別人意見的紳士，他會同意的。”
是呀，我為什么不能直接跟烏漆麻黑說。
費蒂西婭覺得這真是一個好意見。她猛的親了一口瑪莎的臉。
“謝謝，瑪莎，我愛你。”
費蒂西婭撥通了加布里埃爾的電話，只聽見加布里埃爾說：“布魯斯先生，費蒂西婭還活著嗎？如果還活著，麻煩你通知她，我們的課要開始了。”
討厭的烏漆麻黑。
費蒂西婭鼓起臉說：“我當然還活著，加布里埃爾老師。”
“原來是你，親愛的。你父親呢？”加布里埃爾聲音溫和。
“他在和托馬斯吵架。”
“噢，看來他陷入了家庭紛爭。”加布里埃爾隨意感慨了一句，“你找我有事嗎？費蒂西婭。”
費蒂西婭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他。
電話那頭的烏鴉久久不曾回答，似乎被這個建議震驚了一會兒：“嗯，我們學校從沒有這樣的先例。但我們可以試一試，如果能夠激發你們的學習斗志的話，羅密歐會同意的。”
加布里埃爾繼續詢問費蒂西婭關于這條建議的細節：“你覺得考了高分的家長，我給他們發個最佳爸爸/最佳媽媽獎怎么樣？”
費蒂西婭興致勃勃：“如果布魯斯考了高分，你還要給我發個最佳孩子獎。沒有我他怎么能參加考試呢。”
“我會考慮的。為了獎勵你剛剛提的好主意，我決定再讓你休息十分鐘。費蒂西婭。”
費蒂西婭快樂地哼歌：“一只水母，兩只水母。”她轉了一個圈。
“看來你得償所愿了，寶貝。”瑪莎沒有偷聽他們都談話，但從費蒂西婭的表情中她知道了結果。
“父親要跟我一起考試了，瑪莎，如果他比我考的糟糕，他再也沒臉來督促我學習了。”
“我也能見證布魯斯上大學的場景。一切都很好。”瑪莎對此也感到很高興。
布魯斯來找費蒂西婭的時候，少女恢復了高興的情緒，一點兒也不再傷心。
“托馬斯說的對，我確實不能那樣說服你。”
“這一次我原諒你了，父親。”費蒂西婭完全不在意，“加布里埃爾教授同意我十分鐘后再去教室。”
“還有時間，我們來拍照吧，我要讓阿福看一看。”
布魯斯被費蒂西婭突然改變的態度搞糊涂了，難道瑪莎做了什么？
瑪莎對著他微笑。
布魯斯放下心。茜茜是能聽進去瑪莎的話的。
“阿福說我們要珍惜和家人在一起的時光。”費蒂西婭打開相機，“看著鏡頭，笑一個。”
灰白色的幽靈站在布魯斯的旁邊，他們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笑，是那么溫馨。
咔嚓一聲——
費蒂西婭看著照片上的布魯斯突然起了搞怪的心思，她伸出邪惡的手指打開編輯按鈕，開始修修改改。
完成。
一鍵發送。
“好了嗎？茜茜。”布魯斯問。
“好了好了。”費蒂西婭大聲說，又覺得自己這樣太容易被發現了，又多加了一句，“我多拍進去了一個丑瓶子，已經裁掉了。”
布魯斯覺得她沒說真話，瑪莎扯了扯他的西裝袖子。
“要對孩子寬容點，布魯斯。你小時候我們都是這么做的。”
托馬斯笑著講述過去：“我記得你以前打碎了一個花瓶，也是這個樣子。”
算了，反正手機里除了家里人和正義聯盟的聯系方式也沒什么重要的東西。布魯斯決定放過費蒂西婭一次，就算她根本沒把照片拍下來也沒關系。
“跟我一起拍一張合照吧，親愛的。”瑪莎說。
費蒂西婭很高興，跳著走過去，然后她就想起來：“那誰來拍照。”
銅幣先生在白色絲帶里翻了一個身。男人頭像鼻子下的白色的鼻涕泡一會兒變大一會變小。
費蒂西婭拿托馬斯的筆戳了戳那個泡泡。
啪嗒。
銅幣先生從昆特牌八冠王的美夢中蘇醒。對上了四雙不同的眼睛。
“你們，這是要干嘛？”銅幣悄悄往后退了幾步。
托馬斯：“能給我拍個照嗎？銅幣先生，我和瑪莎想和兒子孫女一起拍個照。”
“嘿，我以為是什么事呢？”銅幣松了一口氣，他還以為他們要將他送給那個小惡魔呢。
小惡魔乖巧地站在托馬斯身前，她又往旁邊擠了擠。
布魯斯頗為無奈：“茜茜，你再過來點，我就要被你擠出去了。”
“抱歉，父親。我太高興了，這可是我和瑪莎，托馬斯的第一張合照。”
“你一定的把我拍得好看點。”費蒂西婭差點把正在艱難在屏幕上蹭來蹭去的銅幣嚇到。
最后一張每人帶笑的整齊的合照定格在一起。
布魯斯的手機在不斷跳出信息。
【杰森】哈哈哈哈哈哈哈。
【克拉克】布魯斯，你的手機被偷了嗎？
【戴安娜】這個胡子可真丑，布魯斯，我沒想你真實的品味是這樣的。
【提姆】……看來費蒂西婭成功了。
【阿福】我沒想到會再一次見到托馬斯老爺和瑪莎夫人。他們看上去很好。只是布魯斯老爺在費蒂西婭小姐面前你還是要穩重一點。
【達米安】伯茵茨是不是你拿著父親的手機。
布魯斯感覺越發不妙，他隨機點進一個人的對話框，發現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幽靈們笑的溫和而從容，唯有最中間的男人，戴著一個滑稽的大胡子，硬生生將溫馨的場面轉變成了搞笑無厘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