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全文完
與此同時, 在諸多的世界氣泡之上，一座金碧輝煌的殿堂里。
天光從穹頂灑落，照亮了羅馬柱上的浮雕, 眾神的表情栩栩如生, 飲著美酒, 彈著里拉琴, 悠閑地注視著下方的景象。
穿著黑西裝工作服的半神們步履匆匆, 將一沓沓文件放在一張大辦公桌上，和更多的文件擺放在一起，堆了將近有一米高, 連人間資歷最深厚的社畜看了也要面色大變。
可其中的2/3都打上了處理的標簽。
這一切都是新上任的年輕主席的功勞, 他坐在辦公桌后的老板椅上, 捏著鼻梁閉目養(yǎng)神。
在他旁邊, 眾神殿狡猾的事務官漢弗萊, 這位從凡間考上來的半神正在喋喋不休。
“主席先生，我認為你不應該推行《神力約束法案》，那群武神會砸了眾神殿的。”
“正是他們不懂克制, 才需要約束。”
“之前沒有先例。”
布魯斯睜開眼睛打斷他：“從現(xiàn)在開始有了, 我會讓事情像我想的那樣進行。”
再次吃癟的漢弗萊語氣刻薄：“不得不說, 你的固執(zhí)和你的骨頭一樣堅硬。”
他并沒放棄，將話題坐在一旁的沙發(fā)上，正笑著聽他們對話的神明。
“你怎么想, 波比。”
波比看熱鬧正高興, 聽到他的問話愣住：“什么怎么想？”
“關于主席先生的預案, 你贊同還是不贊同。”
波比掃了一眼主席看不出表情的面容, 斟酌開口：“我覺得是個可行的預案。”
他又看到漢弗萊挑起眉, 立刻補充一句：“當然其中也有些風險。”
“不是有些風險, 而是風險極大，波比，”漢弗萊說。
“我不知道，我才剛剛上任，漢弗萊。”波比面露為難。
“別為難這個年輕人了，漢弗萊，你先去出去吧，波比。”
比布魯斯要大上好幾百歲的波比就像得了什么御令飛一樣離開辦公室。
布魯斯看了眼旁邊的沙漏。站起來，扣上西裝最后一顆紐扣。
“我要走了，接下來的工作交給你了。”
“你不打算繼續(xù)工作了嗎，主席。”
“我有比工作還要重要的事。”
*
白熾燈照亮了監(jiān)獄房間，四個穿著灰白獄服的犯人圍坐在一起打牌，康納高興地甩出最后兩張大小王。
“炸彈，我贏了。”
魔狼芬里爾把牌重重一摔，臉上的八九條白紙條也飄動一下，他齜牙咧嘴，惡狠狠的說。
“你作弊，暴風小子。”
聽著氣急敗壞的少年音，康納抱手，靠在椅背上翹起腳，椅子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我是超級小子，小狗，而且我才沒作弊，我有著聰明的大腦，不像你連數數都數不清楚。”
芬里爾氣得跳腳，想把這小子那副得意的面孔抓破。這樣想著，他也這樣做了。
變形怪連忙變成一條輕柔絲軟的緞帶，散發(fā)魚的的味道，湊近一聽仿佛能聽到貓輕盈的腳步聲，芬里爾愣了神，一下被捆牢。
“芬里爾，別鬧，你好不容易減免刑罰，你難道想回到嘴里塞著把劍的日子嗎。”緞帶發(fā)出聲音。
芬里爾狼狽的模樣讓康納毫不客氣的拍掌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芬里爾愈發(fā)憤怒：“放開，我要吞了他。”
可不管他怎么掙扎，緞帶捆得愈發(fā)緊。
“你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怎么用牙齒咬都咬不斷。”
房間里的第四位金發(fā)牌友，因為詐騙罪再次鋃鐺入獄的康斯坦丁吐出一口煙圈，毫不客氣地嘲笑他。
“傻狗，你該多讀點書了，連未來專門綁你的狗鏈都不認識，別到諸神黃昏的時候又被打的找不著北。”
“你也少說兩句，康斯坦丁。”變形怪無奈說，“別激怒他，不然他又要惹麻煩了。”
說得好像芬里爾是條喜歡拆家的狗一樣。
芬里爾被這三個人的話氣死了，等他出獄，一定要先干掉這三個該死的家伙。
他的額頭一重，又一條白色紙條垂下來擋住了他僅剩的視野。
康納收回手，左看右看：“完美。”
在芬里爾再次發(fā)瘋之前，牢房的門被敲響，是半人馬監(jiān)獄長。
“康納·韋恩。由于你近段時間表現(xiàn)良好，我們決定減除你的刑期，你可以出獄了。”
“你的家人在外面等你。”
“嗚呼。”康納高興地從椅子上跳起來，“我總算可以走了。”
“凱，我覺得我最近也表現(xiàn)的挺不錯的，能不能直接出獄。”康斯坦丁叼著香煙問。
半人馬冷著臉，他最近幾天被康斯坦丁煩得睡不著覺，連馬鬃也不復之前的光滑油亮。
“別做夢了，今天我們又接到受害人的報案，他們指控你騙財騙色。”
“他們是受害人嗎，我的仇人很多，說不定是來陷害我的。”
康斯坦丁彈了彈煙灰，其中一點煙灰落到半人馬的制服上，在上面燙出了一個小洞。
半人馬忍無可忍，踢了他一下。
康斯坦丁正抽煙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讓所有的煙都嗆進喉嚨里，他使勁咳嗽，像是要把肺都要咳出來了。
“咳咳咳咳咳。”
“我是個病人，凱，你就不能稍微溫柔點，就像你第一次對我說話那樣溫柔。”
半人馬只留給他一個冷漠的背影。
“走了，韋恩。”
康納跟著這位監(jiān)獄長離開住了一個多月的監(jiān)獄，走出監(jiān)獄的大門，他閉上眼睛呼吸自由的空氣，然后舉起雙手大聲說。
“我自由了。”
他聽到了一聲笑聲，旁邊兩個珠白色的幽靈面帶微笑看著他，是瑪莎和托馬斯。
瑪莎親切的擁抱他：“恭喜你出獄，親愛的康納。”
“謝謝，瑪莎。”康納回抱住她，幽靈身上沒有任何溫度，他卻覺得很溫暖，也許這就是迪克口中家人的愛。
“好了，小子。”托馬斯拍了拍他肩，“希望你能從這次經歷中學到教訓，我和瑪莎兩個老家伙可不想下次再來這兒接你。”
托馬斯被用力抱住，康納就跟一條熱情的大犬一樣蹭了蹭他的臉。
“我都知道，謝謝你的關心，托馬斯，費蒂西婭說得對，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爺爺，當然瑪莎也是世界上最好的奶奶。”
托馬斯拍了拍他的背，無奈的搖搖頭，眼中帶著笑意。
瑪莎用溫柔的目光注視著他們。
“我們去吃點東西，然后換身衣服，再去逛一逛。”
“你可以給我們講講監(jiān)獄里發(fā)生的趣事。”
“我跟你們說……”
＊
“祝賀你成功您的總統(tǒng)大選，哈克先生，我代表布魯斯和韋恩家族向你送上問候。”
華盛頓的一家米其林餐廳，水晶燈熠熠閃光，穿著格紋西裝的提姆朝著吉姆哈克微笑，這位候任總統(tǒng)還沉浸在贏得大選的恍然中。
“是的，是的。”
他的妻子安妮看不下去丈夫愚蠢的行為，在桌子底下用高跟鞋踩了他一腳，哈克驚呼。
安妮拽了拽他，哈克這才想起當下是什么場合，他露出笑容。
“謝謝，替我謝謝韋恩先生，感謝他這段時間給我的幫助。”
“我會的。”
他們又聊了一下最近的經濟新聞，交流彼此的看法。等時間差不多，提姆提出了告辭。
“下一次見面，也許就是在白宮了，總統(tǒng)先生。”
“那我一定會為你頒發(fā)最優(yōu)秀青年獎，提摩西。”
“你是我見過最出色的孩子，我的女兒是比你大兩歲，我多么希望他能夠像你一樣沉穩(wěn)一點。”
哈克胳膊被碰了一下，安妮淡淡微笑：“你今天說的夠多了，達令，我想小德雷克先生不太想聽你的嘮叨。”
提姆用餐時看了好幾次手表，顯然是有重要的事，哈克意識到這個，體貼地結束這次用餐。
和哈克夫婦分別，提姆走進衛(wèi)生間，他從大衣口袋里拿出懷表，向右撥動指針，身體漸漸變得虛幻，心臟處出現(xiàn)了一個金色時鐘，不斷旋轉。
華盛頓酒店的高樓消失了，提姆睜開眼睛，他坐在車的后座，手里緊緊握著懷表。
阿福注意到他的動靜：“你醒了，提摩西少爺。”
“接下來我們要去哪，阿福。”
“去哥譚商場，我們需要買點東西。”
“我剛剛有了一個新想法，需要你送我去一趟畫廊。”
“當然，我很樂意為你服務，少爺。”
*
中東卡塔爾，哈馬德國際機場。陽光穿過透明屋頂，熱意被隔絕，只剩下明亮的光。
塔利亞看著自己的兒子：“你好不容易回一趟中東，不再待幾天嗎，達米安。”
“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母親，別那么幼稚。”
好不容易生出點慈母情緒的塔利亞冷笑：“回你的哥譚去吧。”
正窩在行李箱上打瞌睡的公雞一個激靈，頭上的那撮白毛翹起來，達米安把冒出頭的小黑龍按回貓包里，拎著行李箱頭也不回的走了。
那個決絕高冷的背影越來越像他的父親，塔利亞難得陷入曾經那段與布魯斯的回憶。
*
復仇者大廈的高樓，在其他人又一次不經意經過，史蒂夫無奈放下筆。
溫暖的陽光穿過玻璃灑在他璀璨的金發(fā)和俊美的臉上，讓人不得不感慨造物主和時間對他的偏愛。
“看什么，老冰棍，我可不像他們，對你寫什么不感興趣。”
托尼咬了一口甜甜圈，抖落的糖霜粘在他的小胡子上。
班納博士把拿倒的書合上：“我確實很好奇，隊長，你已經寫了一個上午了。”
“準確來說是4個小時30分鐘。”娜塔莉看了一眼墻上的鐘表，“難道你墜入愛河了，男孩。”
鷹眼吹了聲口哨：“告訴我們吧，隊長，我今天一整個下午都有空，很樂意當你的戀愛導師。”
“不是你們想的這樣，”史蒂夫無奈，“是給一位小朋友的信，她即將迎來她生命中一個重要的日子，我要給她送上祝福。”
“對方不會就是你之前的那個筆友吧，隊長。”彼得正想去廚房找點東西吃，就聽到了史蒂夫的話，好奇心壓住了羞澀，“我不是故意的，隊長，但你上次寄信的時候我看到了。”
“是的，那個人你們也認識。”
“我也要給她寫封信。”
“托尼，也給我一張信紙。”
*
結束所有考試，費蒂西婭拖著疲憊的身體走進客廳。吊燈突然亮起，她閉了閉眼睛，將那股刺激的感覺壓下去。
砰——
禮炮炸開，無數彩帶如雨屑般飄落，她也看清了客廳里的場景，彩色氣球漂浮在天花板，和五彩斑斕的彩帶交織，就像是一片美麗夢幻的天空。
原本擺放沙發(fā)和茶幾的地方換成一張圓桌，鋪著一層粉白色的桌布，上面堆放著用彩色絲帶捆綁好的禮物盒和許多雪白的信件。
所有人站在客廳里看著她。
費蒂西婭愣住，布魯斯擁抱她：“19歲生日快樂，茜茜。我永遠不后悔帶你回家，我的女兒。”
費蒂西婭眼眶有些發(fā)燙，她眨了眨眼睛，不讓自己哭出來。
“我很高興，父親，謝謝你。”
布魯斯感受到自己的肩膀有些濕潤，拍了拍她的背。
“別哭，茜茜，今天是個高興的日子。”
阿福推來一個小車，上面擺放著一個精美的四層圓形蛋糕，每一層都裝飾著細膩的奶油和彩色的糖霜。
最上面，和費蒂西婭一模一樣的翻糖小人站在最中間，手里抱著一根頂端寫著大大的數字19的蠟燭。家里的其他人在她身后，臉上洋溢著快樂的笑容。
迪克點燃蠟燭，他們唱起生日歌。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Fetishia……”
“ Happy birthday！費蒂西婭。”
“許愿吧，茜茜。”
“希望我的家人們能永遠快樂。”費蒂西婭吹滅蠟燭，燈光重新亮起。
“費蒂西婭，這是我給你的禮物。”康納舉起一幅全家福。
“那是我的禮物，康納，你的在這。”提姆把旁邊的大箱子推過來。
“不好意思，拿錯了。”康納把箱子拆開，里面裝著一座由黃水晶雕刻的城堡，和費蒂西婭的城堡一模一樣，上面還有怪物的雕像，每一個的表情都栩栩如生。
“這是我用熱視線雕的。”康納甩了甩頭發(fā)，“花了一個小時。”
費蒂西婭聽到了怪物們和阿舍克的合聲。
“敬我們尊貴的君主，敬我們不敗的女王，愿星光不朽榮耀諸加您身。愿您的靈魂自由快樂不被塵世束縛。”
吟游詩人彈起里拉琴，婉轉的樂曲與世界的轟鳴交織。
費蒂西婭久久不曾回神，直到身體被戳了下，鮑勃舉著鮮花睜著大眼睛看她。
后面還有許多小黃人，排著長長的隊列。
它們依次把花送給她，還嘰里咕嚕說了一句祝福。
到了最后一個，他手里沒有花，只有一個眼熟的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它親了一下費蒂西婭的臉，把小盒子塞到她的手里，就啪嗒啪嗒跑去排隊拿蛋糕了。
*
夜深了，費蒂西婭從鐘樓走出，奈亞就站在外面，夜風吹起他的頭發(fā)和衣服。
“你什么時候有個吹冷風的愛好。”
她走到他邊上，這里能看到哥譚的夜景，華燈流轉，車流不息，人們來來往往。
他的聲音悠遠，好像從宇宙之外傳來。
“我曾經穿越過無數世界，見證過星辰的誕生和隕落，目睹過諸多種族的興衰和敗亡，人類是我所見過最奇妙的存在。”
“他們用有限的生命去追求無限的知識，用脆弱的軀體去挑戰(zhàn)自然的極限。”
“明明是渺小的蟲豸，卻有著與世界對抗的雄心，真奇妙不是嗎。”
“你的演講結束了嗎，蘇格拉底。”費蒂西婭將遮擋視線的發(fā)絲夾到耳后。
奈亞聳了聳肩：“還沒呢，費費。”
“那你還要說什么——”
咻的一聲，煙花在黑夜中綻開，絢麗的色彩鋪滿天空，璀璨的光芒照亮了費蒂西婭藍色的瞳孔。
“生日快樂，費費。”
他忽然一笑：“一直忘了說，”
“我愛你。”
“你就沒有任何反應嗎？費費，我可是在認真而誠懇的告白，不是玩笑，而是永久的承諾——”
奈亞停下。
費蒂西婭吻了他。
他笑起來，加深了這個吻。
煙花再次炸開，兩枚大小不一的戒指在絢麗的光輝下閃爍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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