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喝的「茶」只是開始。
自那以后,少年就時不時整點新花樣,勢必要在某位長官的臨界值上來回橫跳。
同樣,某位長官也增加了少年的工作量,美其名曰,物盡其用。
就這樣你來我往了近一個月左右,終于等到了每個月發工資的日子。
知道這件事后,少年的第一反應就是找人寫一份工資單給他。
長長一條,從上到下。
看了整整三十遍,他都沒在名單上找到自己的名字。
想了想,他當即大筆一揮,在空白處添上了自己的名字,還順便給工資多加了兩個零。
添完零后,少年抱著一顆毫無負擔的心,一邊哼著小曲一邊敲開了長官的房門。
此時,屋內正在商討什么。
見有人敲門,議論聲驟然一靜,鴉雀無聲。
少年似乎對這過分安靜的氣氛置若罔聞,他無視了其余人莫名探究的目光,徑直走向長官的書桌前,將工資單遞了過去。
“駁回。”
斯卡拉姆齊看都沒看,直接將紙丟向一邊。
少年完全沒料到某人會這么說,整個人直接愣了一下。
斯卡拉姆齊懶洋洋地抬起眼:“你已經預支了三個月的工資了。”
少年理直氣壯:“不一樣,新的一個月快到了。”
“做夢。”
長官挑眉看人:“尉官,以你目前的表現,還不足以讓我看到,你想要踐行意志的決心。”
少年愕然睜大眼睛。
憑什么?!
他當執行官的時候可沒虧待過人,怎么到了對方這里就連兩個零都不愿意多發了??
就因為他是間諜,所以不配拿酬勞嗎?
“那您呢,長官?”
氣急敗壞下,少年說話也開始咄咄逼人起來。
“比起「女士」大人,您似乎也有些過于消極怠工了,莫非這就是您效忠女皇陛下的方式?”
以一句話概括,那就是:
既然執行官能拿的工資最多,那最應該勤快工作,是執行官本人。
而他,也可借著這個機會套情報。
此話一出,氣氛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屋內其他人面面相覷、屏聲息氣,小心翼翼地騰著步子往兩邊散去,生怕被波及。
他們早就明白。
這個名叫「內森」的間諜能活到現在,既不是幸運、也不是命大,而是長官大人刻意留下的。
至于這兩人的關系他們已經懶得去想、懶得去猜了——天啊,都這樣了!每天折騰來折騰去,不是陰陽怪氣,就是相互作弄。
上次他們見到這種情況,還是內斯那小子和他老婆,他跟他老婆吵架,女方氣得狠狠給了他一巴掌,還拿各種東西砸他刺他,最后呢?
最后這兩人吻得難舍難分,傷害了所有人的眼睛。
與此同時,長官也靜靜盯著對方,似乎笑意未歇,不氣也不惱。
“——質疑我的決定?”
長官一手撐起下巴,饒有興致地提議道。
“若你能坐上執行官這個位置,成為我的同僚…呵呵,那我便勉強聽一聽你的意見。”
少年呵呵一笑:
“沒問題啊長官,只要您愿意為我寫一封推薦信,讓我成為預備役就可以了。別的不說,第十一席……我倒是有足夠的把握。”
眾人:不是?好狂的小子??
「公子」大人也是你能挑戰的???
斯卡拉姆齊:…………。
針尖對麥芒的對視下,只剩沉默。
然而少年卻先一步打斷對峙,收回視線。
若論嘴上功夫,他肯定說不過某個嘴巴極度刻薄的人。
再待下去,最后戰敗的只會是自己,不如想想接下來他該怎么做。
不論愚人眾怎么按兵不動,日常補給都是必須品,而他的到來,也限制了他們的活動范圍。
補給一天天消耗,到了極限,他們自然需要向外補充。
正好……他可以借此機會,試著向外傳信?
想到這里,少年很快在心中草擬了一個計劃,接著便借口離開了。
屋內一片沉寂。
眾人臉色格外難看,唯有長官倚靠在椅背上,漫不經心地說:
“不用想了,他聽到了。”
…
晚上七點。
又到了給人送茶的時間。
和下午不同,晚上這個時間段,一般只有對方一人。
木門緩緩關上,屋里燭火輕微搖曳了一下。
看到手邊渾濁的「茶水」之后,撰寫公文的人當即停下筆,偏細的眉毛立刻怏怏地擰在一起。
少年則拖了一把椅子坐在書桌前,將筆筒當作御神簽筒,上下搖晃起來。
見人玩的不亦樂乎,斯卡拉姆齊沒有說話,只是冷著臉端起茶杯。
茶飲剛入口,淡淡的滯澀感便從口腔中傳來,下一秒,他的舌尖開始喪失知覺,發木變鈍。
這是……
發現對方動作上的細微變化,少年瞬間笑了起來,擺出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味道怎么樣?”少年故意問。
斯卡拉姆齊卻一把攥住少年的手腕,扯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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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
少年大驚失色,即刻把自己的手從對方掌下抽了出來。奈何對方反應迅速,閃電般反手摁住他的五指,力道劇增。
“…?!”少年咬牙切齒,立即與人較勁。相互拉鋸中,卻聽對方冰冷冷的再次開口:
“把手給我。”
少年聞言一愣。
而在這愣神的片刻,斯卡拉姆齊已經脫下了他的手套,把他的手往上一翻。
與曾經不同。
無法再自我恢復痊愈的人手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傷口。
皮質手套長時間佩戴不透氣,這些傷口出現了明顯的紅腫,有發炎跡象。
斯卡拉姆齊二話不說,先幫人清理起傷口。
縱然多年沒有幫對方包扎過,但身體刻有記憶的痕跡,他下手很輕,近乎細致入微。
望著對方認真的樣子,少年也慢慢收斂住了表情,任由對方來回擺弄自己的兩只爪子。
此時他們面對面坐著,挨得很近,另一人的呼吸都落進了手心里,有點癢。
“你去采刺草了。”
另一人篤定道。
少年很是驚訝:“……你怎么知道?”
他還沒來得及詳細介紹啊?
非人的人偶不會輕易生病受傷,自然用不上人類的那些治療手段。
但過往的經歷形成經驗,稻妻境內一些常見的草藥他還是認得的、記得的、會使用的。
斯卡拉姆齊隨口解釋了一句:“你那時候咳得厲害,我給你煮過。”
刺草,又稱「鳴草」
把刺草煮成湯藥后,口感會偏苦發澀,可草藥本身富有麻痹效果,能夠緩解傷口疼痛。
當年,對方的病形似肺癆,長時間咳下去人的身體肯定會吃不消,于是,他根據游醫的建議,加了少量的刺草在藥里,用來給人止疼。
以防人喝出差別,當時他事先給自己盛了一碗品嘗,從此,便記住了這種感覺。
刺草看起來無害柔軟,實際上本身帶刺,并有著微量的雷元素,采摘者若不小心,必然受傷。
沒想到對方會提起以前的事。
少年眼神閃爍,臉上顯出一絲絲微妙的心虛,沉默半晌,才小聲道:
“我是看到營地后山有,所以才想著采幾棵加在茶里……”
這段時間,他一直給茶水里加各種各樣的調味料,酸甜苦咸辣齊上陣。然而對方接受良好,稱得上是給什么喝什么。
斯卡拉姆齊嗯了聲,沒再多問,轉而拿來紗布和碘酒,繼續給人處理傷口。
沉默的氛圍彌漫,二人誰都沒有說話。
少年觀察起另一人的表情,可看著看著,他的心里升起一種遲來的愧疚。因立場不同而帶來的隔閡也開始慢慢軟化。
他…沒必要和對方針鋒相對。
至少在今晚。
而且要不了多久,稻妻當前的困境就會打破。
今天下午,他給神里家主傳信。
回信者是早柚,忍者雖不太清楚目前稻妻城的局勢變化,但她卻在信里提到了一件事——
神里小姐親自招待了一名異國客人,身邊還有個會飛會說話的小家伙。
特征鮮明,幾乎是一瞬,他就猜到了這位異國的客人是誰。
——蒙德的榮譽騎士、璃月七星的座上賓,大名鼎鼎的旅行者,熒。
八重神子也曾和他提過,
稻妻需要一個「變量」
當她到來時,籠罩烏云的稻妻會涌來一陣強勁的風,吹散過往的陰霾。
如此高的評價下,導致他難得起了好奇心。
若不是鎖國令地原因,他肯定會寫一封信給阿貝多,更多地了解一下這位旅行者。
畢竟不需要神之眼就能夠催動元素力。
這聽起來就足夠不平凡了。
少年眼睫眨動,試想著眼狩令取消,稻妻不再閉關鎖國后的畫面。
屆時稻妻恢復和平,不再內戰。
任務失敗,愚人眾必然會撤離稻妻,作為執行官的另一人自然也會返回至冬……
嗯……到時候他可以向八重神子提出申請,休個長假,回至冬看看,或是再去一趟蒙德。
他不由得陷入沉思。
話說。
既然都這樣了。
他還當什么巫女,人偶也不需要繼續當執行官了啊?
不如都辭職,周游世界好了。
真想賺點生活費,以他們的身手,完成冒險家的委托不是分分鐘的事?
哪怕玩累了想休息,那就再回至冬,回家休息唄?覺得至冬太冷,稻妻也可以啊,因為……
想到這里,少年不禁產生了一種自豪的情緒。
他可是很好的完成了小時候的心愿,拿下了一套可以種花的房子。面積雖沒有至冬的那套大,但好歹是屬于自己的嘛!
等一切結束,他就把這個好消息說出來,讓某人大吃一驚!
正當少年在心中得意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對方的聲音。
“你似乎很開心。”
斯卡拉姆齊抬起臉,嘴角噙起一抹淡淡的笑。
“是神里家給你寄來了什么好消息?”
少年瞳孔緊縮。
下一秒,他剛要抽回手,就見對方猝然按住他的手背,接著“咔嚓”一聲,一只手銬銬住了他的手腕。
少年錯愕不止。
另一人卻一手托腮,一手晃了晃鏈繩,對著少年笑吟吟道:
“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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