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正文完

    夏油杰帶未名空到一間僻靜的酒店休息。

    黑發青年關心的注視著未名空：“你看起來很累, 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未名空沒有感受到青年的惡意，點頭答應了貼心的邀約。夏油杰和他講起一些年少時的趣事。

    “那時候我們總是惹麻煩, 不過每次都推到悟身上，夜蛾校長就打他一個人。”

    夏油杰嘴角帶著笑意，回憶這些對他來說是難得的放松。

    但黑發青年話鋒一轉：“所以啊，我才討厭破壞這些美好存在的東西，比如普通人和詛咒。”

    他態度改變的太快，上一秒還在溫和說著朋友們的趣事，下一秒就發動咒術放出鋪天蓋地的詛咒瞬間破壞掉周圍的一切向人們襲去！

    “回溯吧空，回到一切還未開始的時候, 去改變這一切，否則我就在你面前把這些人全部殺光。”

    未名空如墜冰窖，深呼吸了幾口才反應過來觀察周圍，發現太宰治擔憂的看著他：“空？”

    智多近妖的鳶眸青年顯然猜到了：“發生了什么讓你時間回溯？”

    未名空：這群人還真是可怕啊。

    知道了前因后果, 太宰治幫他分析：“他們都想利用你達成自己的目的, 如果沒有得到滿意的結果會一直逼你。”

    未名空：“如果回到你們觀影之前呢？”回到那些人還不知道未名空存在的情況下？

    太宰治：“你知道了啊, 不過行不通, 白蘭的記憶與平行世界的自己共享, 只要你沒有改變其他世界, 他就會重新知道真相。”

    未名空有些無措：“那我該怎么辦？”

    太宰治看著不斷上升的崩壞值，緩緩道：“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只要你能狠下心。”

    太宰治的聲音壓低，顯得輕柔又繾綣，卻說著無比可怕的話語：“人類的欲望永遠無法滿足, 只有讓他們消失才能徹底解決一切。”

    未名空驀然睜大雙眼, 聽見耳邊惡魔般的低語：“反正他們害過無數人不是嗎？”

    未名空感覺身體中的氧氣全被抽走了，心頭發冷。

    在太宰治黑淵般的凝視中, 他匆忙回溯時間。

    一切都在變換，像是梵高星空般迷幻又神秘，在逆流的斗轉星移之下，未名空在心底呼喚：

    【世界意識。】

    白團子應召而來，瞬間出現在未名空面前：“大大大大佬！找我什么事？”

    未名空：“觀影是你做的吧？”

    世界意識：“啊哈哈，是我啦……不過變成現在這樣真不是我的鍋！”

    在未名空的注視下，它嘆了口氣：“你一點也想不起之前的事吧？觀影之所以以你為主角，那是因為影片都是你的記憶啊。”

    “我的記憶？”

    世界意識滴溜溜轉了一圈：“以前你說合適的時候告訴你真相，也許就是現在吧。”

    世界意識圓溜溜的眼睛變得嚴肅：“準備好接受這份你寄托在我這里的記憶了嗎？”

    在洪流般的宇宙長河里，過去的真相緩緩浮現——

    未名空是高維存在投放的自毀裝置，從誕生起，他便一直是一個人，沒有人會和他產生交集，存在的唯一使命便是在每個世界的平衡岌岌可危時清除它們，防止像病毒一樣散播出去。

    他的工作枯燥無味，檢測到目標世界后真身降臨，帶來毀滅的金色天火，等待世界終結。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皆是如此。

    人類的生命在宇宙長河中太過短暫，理論上根本無法進入未名空的視野中，但有一次，在等待天火吞噬一切之時，一個粉發人類傷痕累累來到了他的面前：“能暫停一下嗎？我想和你談談。”

    未名空依言照做，好奇的看著這個人類。他們周圍是漫無邊際的宇宙塵埃與殘破的星球。

    齊木楠雄：“不要破壞這個世界，把你的火焰收回去吧。”

    未名空：“任務……是自毀。”

    “必須要做嗎？還是誰在逼迫你？”

    未名空一愣：“沒有人逼我。”

    “所以為什么不停下？生命短暫又燦爛，如果你見過就能明白毀掉他們太可惜了。”

    “可是……世界的善惡失衡……”

    “沒有什么能一直穩定的存在，失衡的結果不一定是壞的，還有許多人在努力改變。”

    粉發少年平靜的注視著他：“去親眼看看這個世界吧。”

    后來，未名空化作人類封閉記憶來到地球上生活，慢慢的，他被人類的故事和溫暖感動，想要融入其中一直生活下去，但天火因為未名空長久的無視而失控了。

    本來作為自毀核心的天火得不到力量，開始自發地侵入每一個失衡的世界，未名空為了阻止削弱它把自己的力量分成小份，投放到各個世界，但天火聰明的將弱小的自己融入世界線的命運之中，操縱其自毀。

    未名空：“所以天火成精了？”

    世界意識尷尬：“并沒有，本質上它還只是一個能量團，見你這么喜歡人類，就學習了人類的做法。”

    未名空瞬間幻視了一條因為得不到吃的于是自己離家出去捕獵朝主人得意洋洋炫耀的二哈。

    下意識一拳砸了過去，心中熟練的升起一個想法：“逆子！”

    世界意識“嗷”了一聲，委屈：“你干嘛打我！”

    未名空：“抱歉，認錯狗了。”

    先不提一切的罪惡之源，未名空終于記起了這個世界真正的過去——

    第一次他是乙骨的竹馬，在烈火中兩人化為烏有。

    【不甘心啊，想要回到過去改變一切，哪怕一次就好。】

    第二次他和太宰治的世界被邪神入侵，黑發青年利用書融合了幾個世界，保住了記憶的碎片。

    第三次他是匣動物白龍，因為脫離了人類，反而更能掌握火焰，使其成為世界根基。

    第四次他是超高校級的天才，為了救狛枝而使時間線發生混亂。

    每一次他們都那么無力，于是生出了共同的想法——

    【如果一切能夠重來會怎樣？】

    強烈的信念匯聚成心靈的力量，進而綻放出獨一無二的奇跡。

    未名空擁有了時間回溯，得以抓住這個搖搖欲墜的世界。

    世界意識：“你意識到只憑自己是無法阻止的，所以將記憶托付給不會丟失的我，幫你尋找其他人的助力。這已經是你第324次知道真相了。”

    未名空：“所以你為什么把搞事精也拉進來？”

    “哎嘿，我可是公平公正的世界意識啊，善大于惡也不好。”

    未名空看著自己的雙手，喃喃：“我好像知道該怎么做了。”

    時間回溯是一劑萬能的后悔藥，但只要其存在所有人都無法前進。

    過去的心愿反而成了現在的枷鎖。

    堅定了心中的信念，淡淡的金光從未名空身上溢出，將能力發動到極致后，一切輪回在他眼前如流星般劃過。

    世界意識震驚：“你你你你想要……”

    未名空向它彎彎眼睛，點頭：“嗯，再見啦，笨蛋世界。”

    世界意識著急：“再強大的能量也禁不住你這樣消耗啊，再繼續下去你本身也有危險！”

    未名空：“我知道，但我真的好喜歡人類啊。”

    好喜歡大家，不想讓這些美好就這樣消失。

    “也許我在誕生的那一刻，就注定與自毀糾纏不休。”

    未名空閉上雙眼，在時間的極速回轉中，看到了他將狛枝孤注一擲的投入蟲洞。

    【幸運啊，如果你真的存在，請再庇佑一次他吧。】

    “好啊。”

    未名空身上逸散出金光，漂浮向狛枝，將他整個包圍，保護其在時空的亂流中不受侵害。

    時間的指針被未名空的撥動回轉。

    他看到自己在白蘭懷中消失，向來孤傲不可一世的青年首領祈求：【我后悔了，空，你醒來好不好？】

    作為龍的未名空即將消散的記憶被一雙手聚攏，珍惜的收回。

    “啪嗒啪嗒……”

    他看到太宰抱住失去意識的他，將手中的書當做唯一的希望。

    【失去一切后，你還會愛我嗎？】

    未名空的指尖輕輕擦過青年的眼角，無聲承諾：一定會的。

    最后來到了即將消散的乙骨和自己身邊。

    【告訴我吧，所做的一切是否有意義？】

    “有啊。”未名空將金光送入世界，一切奇跡般倒轉。

    他彎彎眼睛，【你看，我不是過來了嗎？】

    最后，未名空將剩余的力量全部送出，招呼著天火：“來吃吧，這次讓你吃個夠。”

    天火像小狗一樣嗚咽著出現，嗷嗷控訴著什么，不肯吃未名空的力量。

    就是因為不想讓主人漸漸失去力量消失，它才到處吃來吃去啊。

    未名空安撫的摸摸了天火的腦袋：“好啦，小火苗，再哭就變丑了。”

    “嗷嗚嗚嗚”

    “我又不是沒了，等時間重來，你再去找我，到時候別再離開了啊。”

    “嗷嗚！”

    最后摸了摸蠢狗的腦袋，未名空笑了笑：“我們在時間的起點再見。”

    ——

    高中生的校園總是滋生各種事端，未名空在學生會上自告奮勇，成為年級的紀律委員，阻止校園霸凌的產生。

    放學半小時后，學校里已經很安靜了，未名空聽到一間教室傳來多個人的吵鬧。

    黑發金眸的男生蹙眉，直接堵在門口將里面的場景一覽無余。

    “宮城野、邊海萬吉……”一個個點過去，未名空把這些人全都記下，微笑：“再干這種事，就把你們幾歲尿床的恢弘戰績貼在論壇里。”

    這個年紀的男生可以流血流汗但不能掉面子，宮城野賠笑：“別別別，空空，我們鬧著玩呢！乙骨，你來說對不對！”

    乙骨憂太囁嚅著沒有說話，未名空冷笑：“還不道歉嗎，宮城？”

    幾人蔫蔫的說了聲對不起，未名空放他們走了，緩緩來到躺在地上的乙骨憂太身邊，向他遞出一條干凈的手帕。

    狼狽的弱氣少年怔怔的看著面前修長的手，腦海里傳來“叮”的一聲：

    “少年，來一場dokidoki的甜蜜戀愛，順便拯救世界吧！”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