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言最后也沒有答應下來。
說到底，他本來就不是專門的帶貨主播，發視頻最開始就是為了能賣出自己家滯銷的橙子。
如果說幫隔壁老李帶貨，那是因為對方果園本來就和他們家離得近，多少也能看到點果子的品質，同時又因為以前就認識覺得這人比較靠譜，情緒上也覺得對方有點可憐。
但是眼前這些專門找到他幫忙的人，他有幾個甚至都不知道對方是誰，也不知道對方平時什么性格、橙子質量好不好。
靠熱心觀眾勉強賣空了兩個果園，他最后總不能又坑人家吧。
而且，還是那句話，之前都已經賣出去兩個果園十幾萬單幾十萬斤橙子，他覺得他的視頻帶貨數量說不定都要飽和了。
喬言最后也就是這么老實和對方說了。他直接以不熟不清楚情況，以及猜測后續可能賣不出去太多作為原因，全部統一拒絕。
但是這些人還是不愿意就這么放棄。
……畢竟在他們如今的認知了解中，除了喬言之外，就沒見過其他任何比對方還有帶貨效率的人了。
“不放心品質的話，我聽那些要求高的主播會要求抽檢，你也可以天天來我們果園抽檢的�！�
“這樣……我也不坑你，如果你愿意幫忙帶貨，我不僅給你抽成，我也給你兩萬塊錢�！�
喬言有些無奈：“我回家其實就是為了復習考公，這也沒時間天天干抽檢啊。”
老實說，對方又說給抽成又說給兩萬塊雇傭他帶貨，這聽上去確實很誘人。
可他的真實水平擺在那里，這錢給他后，他真的能幫對方賣出去貨讓對方賺到錢嗎……想到這，心里那點躍躍欲試的想法很快就被他自己清空了。
就在這事即將就這么結束的時候，突然有人提起來了農業局。
“是沒時間干抽檢，覺得東西也不一定能賣出去嗎？這樣，無論你最后幫忙賣出去多少，我們絕對都不會說你的閑話。至于抽檢，可以讓農業局那邊的人來牽線搭橋幫忙檢查啊，我記得農業局那邊也管這個的�！�
他說起農業局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對于今年橙子賣不上價的問題，本地的農業局也一直很關注今年橙子的銷售，甚至這幾天也一直堅持下鄉調查果農的情況。
……作為橙子的主要產地之一，橙子作為當地的主要經濟作物，農業局當然不可能就這么看著橙子滯銷沒有作為，也真的有想過辦法推動橙子的銷售，甚至之前還確實幫部分果農賣出去了一批。
周圍其他人聞言，也跟著應聲。
“對啊對啊，我們去找農業局，農業局那邊也管農產品的質量安全，這也算他們的職責范圍吧�！�
“我以前認識一個人，他當時就是因為家里的橙子有問題，被投訴到農業局后被罰款。農業局那邊肯定會管的�！�
他們這么說著，之后很快對照著農業局對外公布的電話打了過去，簡單說明了一下他們這邊的事情。
本來對面農業局聽說幾個果園一起請人幫忙帶貨、讓他們農業局過來抽檢保證質量時，聽到這還覺得有些不靠譜，但之后一聽說喬言的實際戰績——一天賣空一個九十畝地的果園的事情后，也是覺得這里面還有很大的銷售空間，立馬找人趕了過來。
農業局的工作人員到場后，也是出于謹慎再度確認了兩家果園的實際銷售數據。
在確定喬言的帶貨視頻是真的在幾天時間就賣空了兩個果園后，打了幾通電話和上級溝通交流，當即很快表示愿意配合，會幫忙關注果園橙子質量，牽線讓喬言和這些果園簽訂了和之前老李類似的帶貨合同。
而現在的合同和最開始有有些不一樣了。
除了最初的提成，合同上甚至還根據果園大小加上了一兩萬的基礎費用。而這同樣也要求喬言在網店賣不出去橙子后，想辦法拍攝新的視頻促進銷量。
喬言看著最后的合同，看著自己賬號里多出來的八萬塊錢，表情看上去都有些恍惚。
農業局的工作人員見狀，笑著拍了拍喬言的肩膀：“相信自己，你的視頻數據很好，帶貨轉化率也很高，我以前就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第一條視頻就直接爆火的情況�！�
“說不定你就是天生干這行的呢。”
視頻具體什么內容，農業局的工作人員也都認真看過了，老實說看不出什么亮點，唯一值得稱道的就是在視頻里自曝的勇氣和真誠。
但就是這么一個視頻，最后還真就賣空了兩個果園。
只能說，說不定喬言天生就有點帶貨玄學在身上。
“真的么……”喬言打開手機，看了看自己最初發布的帶貨視頻的數據。
那樣一個簡單的帶貨視頻，這會兒卻已經有了千萬的瀏覽、百萬的點贊以及上萬的評論。
因為數據好得過分，甚至還被d站的“每周必看”欄目自動收錄了。
喬言不由陷入沉思：其他人都這么熱情地想要他幫忙帶貨，農業局的工作人員也這么和他說……難道他真的有什么帶貨的天賦？
……
喬言拿著一小疊合同回家。
他把合同放好，忍不住又打開看了看自己的余額。
老李家果園因為還沒發貨完畢拿到所有錢，這段時間也還沒把提成打給喬言。
因為沒看到切實的錢，喬言前段時間對于帶貨的感觸一直都不是很深，最高興的也就是幫自己家賣空了果園。
但是現在零碎的基礎雇傭費湊在一起出現在他的余額里，這個數字對于他來說就顯得很驚人了。
喬言盯著看了好一會兒，最后勉強平復好了自己的心情。
他把自己主頁上已經售罄的兩個鏈接撤了下來，隨即把其他果園網店的鏈接都掛到了自己的主頁上。
因為這次收了基礎費用，喬言比之前更注意網店的銷售情況了。
而橙子的銷售情況依舊不錯——哪怕他在自己主頁上掛了五六個鏈接。
一天下來，簡單統計橙子的銷售情況，所有鏈接加在一起居然也賣出去了小一萬單的橙子。
看來他的觀眾是真的都很喜歡吃橙子啊……
……
德楊刀具廠的銷售經理最近還在研究網紅帶貨的事情。
直播帶貨、視頻帶貨、帶貨傭金、實際轉化率……銷售經理之前挑出了幾個看著還算是不錯的主播博主，盡可能摸清楚了他們的帶貨數據。
但是對比來對比去，這些由他和其他下屬精心挑出來的人，實際效果看上去還沒他前段時間意外刷到的橙子帶貨視頻驚人。
就是不清楚，那個帶貨視頻的數據是真的還是假的……
銷售經理打開了他收藏的帶貨視頻，正要打開喬言主頁的鏈接查看評論，想要看看這究竟是刷單造假還是真的全賣出去了。
結果轉頭一看，發現喬言主頁那兩個售罄的鏈接已經撤下去了，轉而重新掛上了五六個新鏈接，還都是賣橙子的。
不是……只是一個帶貨視頻，就來回帶貨這么多的網店，就差直接和觀眾說“我想賺錢”了，這真的會有人買賬嗎？！
銷售經理不看好喬言的做法，覺得評論區絕對會有人留言罵人。
結果打開評論區一看，說起這事的人到確實有，但相關評論里點贊最高排在最上面的反而是“太好了又上新了”。
德楊刀具廠銷售經理：……
��？這也太離譜了吧？
他看到這也是真的服氣。
重新懷著敬畏的想法逐一點開鏈接，發現這幾個網店全部加起來，幾天功夫就賣出去了一萬多單。
日銷量驚人，比他們網店一年賣出去的還要多。
……特別是對方的這個帶貨視頻，在這之前還賣空了兩家網店，怎么看都不像是還能繼續往外賣的樣子。
之后銷售經理找去這幾家賣橙子的網店簡單問了問情況試探了幾句，判斷出不是刷單后，當即做出了選擇。
他把前段時間關注的主播網紅都放在了一邊，決定立刻找時間和喬言接觸問價，花錢讓對方幫忙帶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