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五分鐘前：

    “亞洲城, 考號3087考生穆熔，請前往第七教室進行面試�！�

    穆熔從椅子上站起來之前,好像察覺到什么異常，向著那群嘴上沒把門的小年輕那里看了一眼，然后走下臺階朝著第七教室走去。

    進門后，里面是剛才站在臺上的女軍官，胸前的銘牌上能看到姓氏秦。穆熔不認識星際時代的軍銜，但看著應該不低。

    她指了一下面前的座位，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聲音比之前面試其他人要柔和一些：“坐吧，我看了你的中學成績單,非常優秀。我看到你的預選專業是指揮系，為什么想選擇指揮系呢？”

    穆熔聽見成績單優秀的時候表情差點崩了，但好歹也是二百多歲的人了，這點隨機應變能力還是有的，穩住了自己端莊的表情，順著優秀成績單開編： “想必您也仔細看過我的成績單，預選科目里指揮理論和邏輯思維兩項的分值都非常優秀,我個人也認為,指揮系更符合我對自己的個人規劃,以及預期�！�

    非常得體且合理地解釋。

    面試官扶了扶眼鏡：“從成績單上看確實是這樣，但根據我校的背調,你在黑市修過一年機甲，技術在整個藍星都算比較出名的。所以我很好奇，你為什么不選擇機甲機械系？在我們的評估之中,你的機甲機械天賦，是要高于你的指揮天賦的。”

    穆熔挑了挑眉, “唔”了一聲：“修機甲屬于是生活所迫，但指揮系才是我的心向往之，不如貴校給我一個機會，說不定能獲得一個給你們以驚喜的指揮官呢？”

    面試官沉吟片刻：“你的資料顯示精神力為S級，但從你維修機甲的成績來看，實際精神力應該遠不止這個。不過年紀小的時候測試精神力出現誤差很正常，在青少年時期精神力多多少少都會有一定的浮動。具體你可以去哪個系，先等你二次測量精神力之后再決定吧�！�

    穆熔剛點了點頭，整個場館上空就傳來尖銳的警報聲：

    喇叭里傳出急促的命令：

    “一級警報，有不明敵人闖入考場，請場內考生在志愿者的指揮下有序撤退，不要亂動，不要離開自己的座位！”

    “重復一遍，不要離開自己的座位！”

    穆熔聞聲扭頭朝大廳的方向看過去，神識悄無聲息的穿過層層墻壁鋪開來，外面的情景一目了然。

    大廳里一層肉眼不可見的無形黑霧漂浮在半空中，神識落進去會有一種輕微的滯澀感，這是極陰極陽對沖來帶來的反饋。

    這陰氣濃度已經有點不正常了，得是鬼將才能有的氣場。

    面試官陡然起身，拿起桌上的光腦：“怎么回事兒。”

    另一邊傳來焦急的聲音：“報告上校，有學生被攻擊了！監控里沒有任何異常，精神力也掃不出異常因素，我們現在先組織學生撤離�！�

    這位姓秦的上校微微頷首，語氣沉著冷靜：“優先保護考生撤離，所有影像記錄留存，后續上報聯盟�！�

    剛剛掛斷，外面就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是剛才那個小胖子。

    發出聲音的人好像見到了什么極其可怖的場景一樣，尖利到破音的嘶吼里，能勉強聽清對方說的話：“滾開�。【任�，救我！這什么東西啊啊啊啊！ ”

    然而監控里沒有任何東西，只有一個男生跌倒在地上，胡亂揮舞著手，甚至誤傷了旁邊要來攙扶他的人。他剛才還倨傲自負的臉上此刻都是恐懼，身側的同伴臉色也爬滿了驚慌，誰也不敢靠近。

    在穆熔的眼里，男生前面趴著一個黑色，四肢扭曲著地，面孔上只有一張嘴裂開到嘴角，瘦骨嶙峋的人形。

    這人形正扒著男生的腿，長如蛇信的舌頭一下一下舔在上面。他每舔一下，男生的臉色都會隱隱蒼白一分。而他周圍那些離得近的同伴也被黑氣籠罩著，印堂隱隱發黑。

    那是陽氣流失的癥狀，這么明顯這么迅速，用不了半個小時，男生就要因為喪失生機而暴斃了。

    就在這時，那鬼物好像察覺到了穆熔目光，他緩緩抬起頭，用空白的上半張臉和穆熔對視了一眼。

    那一瞬間，煞氣彌漫。旁邊的人摸著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尖叫了一聲，聲音顫抖著：“什么，什么東西好冷，好冰�！�

    穆熔神情微冷，剛要出手，就聽見一道非人耳能聽見的叫聲散開，甚至有人在這聲音下直接暈了過去。

    鬼將，沒跑了。

    秦上校在指揮，沒有看到穆熔微微皺起的眉，旁邊有秦上校，不能貿然出手，她得讓秦上校來給她做筏子。不然這些東西突然消失，雖然不會引起注意，但也是一個不安定因素。

    她擔心的并不是驚動聯盟亦或者是帝國，而是所謂的宇宙之神。

    只要有一層掩耳盜鈴的皮，她就能把局面做的天衣無縫，徹底瞞天過海。

    她加固過藍星的封印，所以這個絕不可能是從藍星出來的。而且這么小的范圍，有兩只酆都跑出來的鬼物，很大概率，是被日落軍校的人從其他星球帶過來的。

    穆熔很快舒開眉毛，起了一卦心卦，上面的跡象讓她在心里嘶了一聲。

    酆都復蘇，但鬼王隱于卦下，還是個伏吟兇局。

    伏吟局主反復，倍數，數字有2。

    情況一目了然，穆熔在藍星封印的行為確實一定程度上延緩了酆都復蘇，靈異入侵的進展，但第二次反復的起始點并不在藍星，而是在日落軍校的所在行星。

    而且這一次出來的，要比穆熔在藍星遇到的那兩個道行更高，已經能夠對B級精神力的人類下手，并且入侵S級機甲。

    這些鬼物先是附身在機甲上，等這批人到了藍星之后，找了個合適的時機又脫離。對著這些剛剛成年，但身體骨骼還沒有發育完全的學生下手，企圖吸食生魂，將只開啟了一條縫的鬼門開的更大。

    這圖謀，可以說是非常歹毒了。

    穆熔眼神閃了閃，在秦上校沒說話的空隙，溫聲提議：“您或許可以嘗試用精神力對沖一下�！�

    秦上校扭頭看了她一眼，然后搖搖頭：“你可能沒有系統學過精神力學，精神力脫離媒介的時候是沒有攻擊性的�！�

    穆熔恍然，這才意識到為什么進來之前用神識模擬精神力推開那個小胖子和司機的時候，那兩個人臉上一閃而過的困惑。

    以及為什么那個司機說她不正常。

    大意了。

    穆熔在心里勾了個重點，然后找了個合理的解釋：“既然看不到對手，說不定可以有奇效呢？人眼看不到但能感受到，像一些傳說中，維度更低，但對人類會造成巨大傷害的東西�！�

    秦上校挑了挑眉：“但我用精神力檢測過了，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連對方位置在哪兒都不知道，要怎么針對性沖過去呢？如果大范圍沖擊，雖然沒有攻擊性，但3S精神力還是會對S級以下造成些許負面影響，我很容易被投訴�！�

    后半句就有點開玩笑的語氣了。

    穆熔抬起手，指向了男生面前的位置：“那里，男生下半身正上方，核心距離男生大概十五厘米�！�

    秦上校隨著看過去，雖然有困惑，但再看穆熔，心底響起一個聲音：“相信她�！�

    這聲音來的沒有任何理由，但她向來相信自己的直覺。

    下一秒，秦上校的精神力精準刺過去，很快她感覺到好像戳穿了什么東西一樣。

    在穆熔眼里，那只鬼物被精神力打散成了一團黑霧，但并沒有被傷到根本。那團黑霧在半空中扭曲嘶吼，不斷重組。穆熔眼底閃過一絲冷意，神識裹挾著靈力精準將鬼物湮滅。

    就在這個過程中，那男生已經借機一骨碌爬了起來，被軍校生帶著沖出了場地。

    秦上校這次再看穆熔的眼神已經完全變了：“應該還有一個，你知道在哪里嗎？”

    穆熔掃了一眼新卦：“西北方洗手間第三個隔間。”她說完頓了頓，“里面還有一個暈倒的軍校生�！�

    秦上校眼神里又多了幾分探究，但她并沒有在這個時間多問什么，只是接通手下迅速報點。很快，手下的消息傳來：“小張暈在里面了！怎么喊都喊不起來，怎么辦？”

    隔間里，一個穿著制服的軍校男生躺在地上抽搐不止，臉色已經白的像紙了。

    如果不是穆熔方向指的精準，恐怕想要養回來，不容易。

    穆熔沒等秦上校問，自覺道：“帶出去曬曬太陽一會就醒了�！毙蚜藲w醒了，身體損傷還是要慢慢補充。

    等人都撤退的差不多的時候，秦上校終于放下了手里的光腦，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穆熔：“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因為這項能力才認為自己更適合指揮系嗎？”

    穆熔答道：“您應該在去年的機甲模擬賽四年一度的大賽里關注一點，當時有一個叫玄學的熱詞沖上了星網前百。我正好是藍星本土，學過一點玄學的人，算卦是我的強項，又看過星網里的那些帖子后——成果您也見識到了�！�

    秦上校沉吟片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站起來：“你先和我來測一下精神力吧�！�

    穆熔哪有什么不答應的，在這個節點上，可以順理成章把她的精神力上升到3S 。

    至于秦上校到底答不答應穆熔進入指揮系這件事情，她根本就不擔心。

    日落軍校最緊缺的是指揮系的學生，這兩個鬼物也算幫了她的忙。前有太極這個前車之鑒，日落軍校為了賭一把，都會讓她進入指揮系的。

    檢測精神里的機器是一個頭盔樣式的機器，下面有七八條線要貼在頭上，盡可能地捕捉精神力波動。

    穆熔戴上頭盔，之后被罩在一片淡藍色的光芒中，一道力量溫和貼上了穆熔的腦子。

    秦上校的聲音傳來：“放松，不要有任何抵抗，這個測試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傷害�！�

    她回憶了一下林晟和秦上校的精神力波動，拿捏著度模擬了一個，然后放開了一層神識屏障，讓自己模擬出的精神力可以被感知到。

    然后，她就聽見旁邊秦上校的驚呼：“4s？！”

    勁使大了。

    但這會想要降回去也不現實，穆熔心一橫，干脆把事情做絕，搞了個真真切切的4s出來。

    等她摘下頭盔睜開眼后，就看見秦上校那張三分恍惚，三分驚喜，四分難以置信的臉。

    穆熔從椅子上站起來，裝作剛才沒聽到一樣問道：“還合格嗎？”

    秦上�；谢秀便钡鼗剡^神來，下意識點了點頭：“合格，可太合格了�！�

    說完她反應過來：“你要去指揮系是吧，不考慮其他軍校了是吧？”

    穆熔點點頭：“還是要離家近一點好�！�

    如果換成以前，秦上校是不贊同這樣沒什么出息的言論的，但她現在最想聽到的話，莫過于這句了。

    畢竟十大軍校里，距離藍星最近的就是日落軍校了！

    秦上校滿意拍了拍穆熔的肩膀：“我記得你是孤兒？放心，我會跟學校申請學費住宿費全免，以及二十萬星幣的全額獎學金，到時候去的星艦票也會直接錄入你的光腦，記得七月中以后查看�！�

    穆熔：一毛不用出，還有這種好事兒？

    秦上校說完這些才想起來沒有告訴穆熔精神力等級，她指了一下屏幕上的報告：“你的精神力等級是4s ，這么多年了，星海第二個4s ！放心，這份報告我會直接交給藍星民政局，讓他們幫你修改身份證上的等級標識�！�

    穆熔放下心來，要是讓她本人去，還真有點棘手。日落軍校代辦就方便多了，暫時來說，她還是不想跟管戶籍的人打交道。

    說完這些后，秦上校又問起了之前那兩個鬼物的事情：“這個東西用你們玄學的手段怎么解釋？他們現在是已經消失了嗎？”

    穆熔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說辭：“用玄學的角度來說，就是一些頻率維度比人類稍低一級的存在，玄學上這些東西叫鬼魂，鬼物。精神力很難徹底消滅他們，但從卦上來看，他們確實已經不在這片區域了�！�

    精神力是不能徹底消滅，但穆熔可以。

    剛才報了第二個點之后，穆熔就用神識，跟隨著秦上校的精神力一起直接將剩下那個鬼物打碎成了虛無。

    秦上校聽完點點頭也沒有多問，這東西還是在星海第一次出現，需要先上報聯盟，看看聯盟怎么說，再考慮下一步。

    兩人加了聯系方式之后，秦上校親自把穆熔送了出去。

    外面的軍校生和考生看見秦上校如此和顏悅色，眼珠子都差點掉了下來。

    一個個都在猜測穆熔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有這樣的待遇。

    至于之前挑釁穆熔的人，現在縮在人群后面，連話都不敢說。

    被十大軍校錄取，就注定這個人的后半輩子不會普通。

    穆熔和秦上校道別前，秦上校還在天花亂墜地宣傳日落軍校的好，不過看得出來這位有點不善言辭，推薦起來有一些匱乏。但穆熔還是擺出一副心生向往的姿態，心里卻嘆了口氣。

    如果說之前還有可能變化，但現在知道了靈異入侵的第二地點是日落軍校所在的扶光星，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

    終于讓秦上校安下心，穆熔晃晃悠悠朝著停車場走去。

    林晟正蹲在地上，虛空起卦，眉毛擰得像繩結。

    穆熔走過去給了他一腳：“怎么了？”

    林晟站起來：“你們面試撞鬼啦？”

    穆熔樂了：“不錯啊，這都能看出來�！�

    林晟翻了個白眼：“那當然，那么大一個騰蛇我瞎啊。但考場不全是高精神力嗎，怎么還會有鬼？”

    穆熔上了車，一邊系安全帶一邊說：“這次的升級了，不是上次那種好對付的了。七月底我就要去扶光星了，你自己注意吧�！�

    林晟脖子上的汗毛瞬間豎起：“不是，我能對付的了嗎？”

    穆熔嘖了一聲：“有點出息吧，目前這個層次再高一級是沒問題的，對付不了就給我發消息，我遠程指導你。”

    林晟瞬間安全感爆棚：“那就行那就行，說真的我真的怪害怕的，要不是看中你我的師徒情，我剛才就跑了�！�

    穆熔：……

    完蛋玩意。

    日落軍校的通知書很快就到了，非常有儀式感地實體錄取通知書。

    一起來的還有一個嶄新的最新款頂配光腦，和賬戶里的二十萬星幣獎學金。

    這玩意居然直接預支給了穆熔，生怕她跑路瑪爾斯一樣。

    不過日落軍校的考慮不無道理，畢竟瑪爾斯確實在穆熔精神力等級錄入的同一時間，就發來了熱情且極其豐厚的條件。

    就獎學金一項，就比日落軍校強多了，三十萬星幣。

    但日落軍校屬實是沒有辦法，因為聯賽成績太差，聯盟的撥款已經大大縮水，當然比不上瑪爾斯大方。

    穆熔婉拒數次，最后在拿到錄取通知書的時候拍了張照給鍥而不舍的瑪爾斯招生辦老師：

    【不好意思，我已經拿到日落軍校的錄取通知書，錄入信息入學了。 】

    過了足足五分鐘，瑪爾斯招生辦的老師才發來一句看似輕飄飄，實則心痛到扭曲的話：

    【沒事兒，你如果在日落軍校待得有任何不滿意，歡迎隨時加入瑪爾斯。 】

    穆熔喃喃：“好頑強�！�

    她放下光腦舒了口氣，就等著七月底去往扶光星報到了。

    普通大學沒有軍訓這玩意，但軍校有，且兩個月。

    從八月一號一直軍訓到十月一號，兩個月無休。上星網查一下強度，據說是能給人膽汁都訓出來。

    尤其是日落軍校。

    下面不少人說日落軍校為了保住十大軍校的名頭，已經逐漸有點變態了。

    就算是帝國的阿瑞斯軍校，兩個月的軍訓也只是拔高身體素質，讓學生早日習慣軍校的作息和日常，以及一些基礎戰場常識，機甲駕駛。

    最基本的機甲駕駛是每個軍校生都要學的，畢竟軍校里就算是醫療兵都是要上戰場的，可以不會開著打架，但一定要會開。

    而日落軍校，管你是誰，一律都要學機甲戰斗，就算是最基礎的，也足夠扒了后勤和指揮系機甲機械系這些“文弱書生”一層皮了。

    用其他軍校生的話：這是打算人手一個機甲打人海戰術是吧，日落軍校不愧莽夫之名，真有你們的。

    穆熔也是上星網查的時候才了解到，日落軍校巔峰時期，就連指揮的武力值都爆表，最傳奇的一個，曾經開著機甲按著阿瑞斯軍校最強機甲單兵猛錘。

    現在這位猛人已經是聯盟軍部副司令，全聯盟指揮系的偶像—— 3s精神力的巔峰戰力，神級指揮：褚葵。

    怪不得軍訓這么猛，全方位發展，她喜歡。

    穆熔下了星艦，是秦上校親自來接她的。

    秦上�？匆娝�的時候明顯松了一口氣，眼中閃過勝利的光芒，下一次聯賽前三，必定有日落軍校一席之地！

    至于第一，穆熔說到底還年輕，而且對比時瀾，出身確實差了很多，這其中的差距不是天賦足以彌補。

    這想法要是讓穆熔知道，高低得展示一下自己差點坑死時瀾畫面。

    但前三對于現在的日落軍校已經遠遠夠用了，碾壓瑪爾斯，保住十大軍校的地位不成問題。

    穆熔上了秦上校的星艦，實話說這還是她第一次坐正常非報廢品的飛車，竟然生出了一種奇異的感覺，簡單來說沒有叮呤咣啷和外面嗖嗖的風刮臉還有點不適應。

    秦上校簡單和穆熔說了說軍校的一些基本生活問題，然后問道：“我記得你說你學過一段時間機甲機械，我跟機甲機械的系主任說了，你要是有空可以隨時過去聽課。”

    穆熔想了想，問道：“能修雙學位嗎？”

    秦上校沒有很意外，只是解釋道：“大一大二不行，大三如果你指揮系能全A+，可以申請。”

    穆熔的沉默震耳欲聾，全A+這是要她補上十七歲沒讀的高三啊！

    很快到了軍訓的地方，秦上校沒有把她送下去，只是提醒了一句：“軍訓宿舍條件不太好，你要買什么被褥就在外面一次性買好。”

    穆熔道謝后，背著林晟給她準備的沒什么用的行李，好像逃荒一樣進了軍訓區的大鐵門。

    星網上也說的日落軍校軍訓期住宿條件十大軍校最差，穆熔是沒什么概念的，直到推開宿舍門的時候才明白。

    這個最差，到底差到了哪個地步。

    穆熔估計了一下，和古藍星時期狹小八人寢差不多大，但好在是兩人寢，單獨衛生間。

    她一個古藍星人當然覺得還好，但上星網對比起其他軍校的，那就堪稱簡陋了。

    穆熔放好東西出去轉了一圈，剛走到自己宿舍門口后，突然聽到了一聲床架坍塌的巨響，叮呤咣啷的，整層樓的人都從宿舍里探出了頭，好奇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