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原本此時應該在附近, 帶走穆熔的人卻不知去向。
這漫天風雪里,只有一個哭聲逐漸微弱的嬰兒。
這漫天紛紛揚揚的大雪, 仿佛要湮滅一切生機。
穆熔雖然不受這幻境影響,卻忍不住回憶起當年的情景。
她確實差點被凍死,是她師父碰巧下山,救了她。
穆熔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姓甚名誰,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被遺棄。
甚至到她走上玄門之主的位置,也對此毫無所知。
而在這個幻境中,穆熔本能回頭,看到了一對步履蹣跚,身下有著蜿蜒血跡的夫妻。
她跟了上去,這對夫妻走到懸崖邊,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又看了看遠處追來的殺手,發出劇烈聲響,然后帶著一身的傷,為她搏到了最后的生機。
穆熔微微垂下眼,一時間竟然有些困惑。
如果只是這樣,為什么會無從測算?
不論是她, 還是師父, 都占算不到一絲一毫。
直到她想追上去的時候,天道開口了:“你看到的并非是真相, 也并非是假象。硬要說的話,只是以一種你能理解的方式,呈現在你面前。”
穆熔愣了一下, 追問道:“意思是,我本沒有父母?”
天道緩緩開口:“你本就是當年創世神走到末路的時候,捏出來的具有神骨的存在,你的母親是摶土造人的造人的女媧。至于你為什么在數萬年之后才以嬰孩的形象出現,則是因為時機。”
穆熔沉默片刻,緩緩開口:“所以,那逃亡的父母,以及后面的殺手,其實并不是真實存在的。父母的意向為走到末路的女媧以及諸神,而追兵……則是曾經入侵過,卻又被打回他們自己老家的鬼物。”
天道緩緩道:“沒錯。”
穆熔微微垂下眼,心里數個念頭轉過,最后還是壓了下,走過去,自己抱起了地上的嬰兒。
她依舊能隔著襁褓感受到巨大的生命力,這一刻她確定。
就算沒有人救,這個嬰兒也會以無數種奇怪的方式活下來。
騰蛇的聲音再次響起:“你無法改變這幻境中所有的事情。”
穆熔一手托著嬰兒時期的自己,一手執劍,語氣淡淡:“你也無法改變過去的事情,所以,這個幻境不是針對我的,你說這么多,不過是想拖延時間。”
騰蛇沉默了幾秒,然后冷笑一聲:“確實瞞不過你,但拖這么一會已經夠了,你沒了七殺星,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傷到我。”
穆熔提了提手上的劍:“沒關系,他是傻子還是瘋子,都不影響我弄死你。”
她說完,突然想起來什么似的:“哦對了,忘了告訴你,我是泥胚之身,不論有沒有人來救我,都不會死在這個雪夜里。”
騰蛇一愣,旋即失聲:“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泥胚之身???”
穆熔沒有回答,手腕一翻,生生劈開了眼前幻境。
穆熔一步踏出看向一旁蜷縮在地上的時瀾,微微嘆了口氣。
這點時間確實夠時瀾陷入幻境中難以脫離,但好在她提前有所囑咐。
如果時瀾現在還算聽話,已經封閉了五感,那還有的救。
穆熔走過去在他靈臺上輕輕拍了一把,然后食指曲起,重重定在他的后心。
前后任督二脈用神識一沖,直接硬生生把時瀾從幻境中拽了出來。
很快時瀾就醒了過來,臉上還是茫然,好像對外界沒有任何感知一樣。
穆熔松了口氣,這是封閉五感的特征。
還好,還有得救。
青龍飄到穆熔,身側神情嚴肅:“雖然封閉五感,幻境沒有對他造成什么傷害,但他這個五感封閉的有點太過于徹底,極難喚醒,要等的話,恐怕至少得三天。 ”
穆熔瞇了瞇眼。
三天的時間不是沒有,但沒有必要。
她沉思了一會,然后開口:“這樣吧,強行沖開算了。”
青龍一愣,皺起眉:“能行嗎,會不會傷到他的神魂。”
穆熔挑挑眉:“之前我給他清除隱患的時候,你沒發現問題嗎?”
青龍回憶了一下,然后了然:“你居然順手幫他做了個神魂永固……”
穆熔聳聳肩:“當時想著以防萬一,畢竟七殺星在應對騰蛇這一方面實在重要。”
青龍問道:“天醫和武曲呢?”
穆熔答道:“時機還未到,算算她們已經上戰場了,等處理了邪神,差不多也就是時間了。”
青龍點點頭,沒再繼續問下去。
穆熔強行把時瀾從五感封閉的狀態中拎出來。
雖然不至于有什么致命傷害,但還是需要稍微緩一下。
時瀾只感覺自己腦瓜仁都在疼。
穆熔一邊盯著上面的肉骨圣佛像,一邊問:“看到什么了?”
時瀾揉了揉太陽穴:“看到實驗室了。”
穆熔“唔”了一聲:“你的心魔啊。”
時瀾:“你呢?”
穆熔:“一些陳年舊事,不過不是心魔,我已經沒有心魔了。”
那是騰蛇隨手抓出來,最適合拖延時間的幻境。
畢竟幻術對于穆熔這種早就沒了心魔的,可以說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時瀾大概緩了十分鐘,終于差不多了。
他從地上站起來問:“現在怎么處理?”
穆熔看了看他:“這得你來了,你是七殺星轉世,煞氣足夠湮滅邪神,你聽我的來做。”
她說完,給時瀾已經被放進封神榜的名字輕輕點了一下,賦予了原本屬于七殺星君的權能。
時瀾按照穆熔說的,生澀掐訣,然后口中默念咒語。
最后用自己的血混合朱砂,涂滿了那尊肉骨圣佛像。
做完這些,那本就被穆熔壓扁的神像瞬間融化成了一灘血水,最后又被那兩張看起來薄薄的符紙所吸收。
時瀾睜開眼問:“這就結束了?”
穆熔點點頭:“暫且結束了,只要邪神像一崩,屬于邪神這方面的能量自然就無法回饋給騰蛇。祂也是實在是蠢,以為靠著地生胎這尊邪神像就能安然無虞。 ”
她說完低頭看了看。
那原本應該被養成大兇之物的地生胎此時安靜如鵪鶉,穆熔將極陽之氣灌給它,也一聲都不敢吭。
穆熔拍了拍手:“差不多了,去跟收拾騰蛇吧,至于地生胎,沒了肉骨圣佛這個邪神跟它合二為一,也成不了什么大氣候。”
兩人走到院子里后,看了一眼地上的院長。
穆熔走過去抽走她嘴里塞著的東西,淡淡道:“回去告訴穆家人,不想死,就夾好自己的尾巴。”
而剛落地這個行星的穆酒和松原棲,在邪神像被毀掉的一瞬間,渾身僵了一下。
兩人臉上寫滿難以置信,然后對視一眼。
松原棲聲音微微發抖:“假的吧。”
穆酒吞了吞口水:“真的。”
松原棲嘶了一聲:“居然還真做成了……不過影響不大,咱們跟的本來也不是這個所謂的邪神。”
穆酒皺起眉:“但大人的力量會被削弱。”
松原棲嘆了口氣:“什么都想要很容易什么都沒有的,說實話,咱倆跑路是最好的選擇。”
穆酒定定看他兩秒,然后問:“跑得了嗎,你難道不知道你自己現在是個什么狀態,一旦跑了,只有死路一條,不如搏一把。”
松原棲一愣:“怎么博?”
穆酒壓低聲音:“博一條生路,第一要素就是把反噬搞定。”
松原棲緩緩皺起了眉:“說真的,這個事情咱倆琢磨這么久了,都沒個線索。”
穆酒摸了摸下巴:“我有點想法,等他們走了,咱們摸進去看看。”
松原棲想了想,干脆利索點頭:“也行,死馬當活馬醫了,不行你仗著孤兒院那點香火情求穆熔放咱倆一馬吧。”
穆酒:我有個屁的香火情,那是穆融嗎就香火情。
但她沒說這話,兩人鬼鬼祟祟等著穆熔和時瀾離開了才進去。
至于穆家那邊,已經完全沒有了穆酒的消息。
但他們一時半會也顧不上。
時瀾的部下已經對他們發難了,不死也要脫層皮。
兩人在宇宙中大躍遷了好幾次,終于見到了那一條漂浮在宇宙中,似龍似蛇的東西。
時瀾看著面前沒有實體身形,卻依舊能看出外形輪廓的騰蛇喃喃道:“不愧是虛空騰蛇……”
穆熔瞇了瞇眼:“這是祂的神魂,骸骨已經被祂利用完,消失了。”
那邊的騰蛇回過頭來,隔著遙遙的星海和他們對視。
隔了好久,祂的聲音傳來:“你殺不了我。”
穆熔淡淡道:“我確實殺不了你,你是神獸。但我也沒有想過要真的殺了你,送你再入輪回,千年后再重回天道吧。”
騰蛇冷笑一聲:“這就要看你有沒有本事了,而且若是我入輪回,那么精神力將會失控,你應對的了那個局面嗎?”
穆熔笑了一下:“誰說我現在就要讓你進輪回的?”
她抬起手,之前被提前改裝過的符紙電磁炮對準了騰蛇龐大的身軀:“你實在是太高估自己了,新酆都現世,尚且能對我造成一些干擾,與我,與天道,也確實有大道之爭。”
“而你,跳梁小丑。”
“竟然真的認為精神力的穩定與你有關,太天真了。”
電磁炮朝著騰蛇連發而出,符紙炸開,像是要直接毀掉騰蛇龐大的身軀。
騰蛇怒吼一聲:“曾經我等神獸被天道壓制,憑什么如今依舊要被壓制!既然新時代大洗牌,憑什么我不能分一杯羹。”
穆熔駕駛著朱雀欺身而上,靈火噴涌而出:
“你問我憑什么?憑你放棄了自己的神骨神髓,光憑著虛空之體,就想在這種大道之爭中分一杯羹,簡直就是做夢。”
第62章
騰蛇狂怒嘶吼:“你懂什么,只有回歸本質,如同曾經的天道那樣,才能真正成為這一場大道之爭的勝者!”
穆熔微微搖了搖頭:“你知道為什么,你和新酆都鬼王,都絕不可能成為勝者嗎?”
騰蛇一愣,語氣陰沉:“你什么意思?”
穆熔冷笑了一聲,語氣譏諷:“你也好,新酆都鬼王也罷,爭這大道都是為了爭那個不可能,但不可能之所以是不可能,就是因為你們壓根摸不到那條真正的路。”
騰蛇在空中盤旋一圈,瞬間逼近穆熔,面容猙獰:“不過是道貌岸然的指摘,你做這些難道不是為了摸到那條路嗎?當年你捏著唯一的可能去渡劫,最后身死道消!留下無可挽回的爛攤子,現在居然還有臉說這種話?”
穆熔眼神微動,最后按下去,淡淡道:“無可挽回的爛攤子當真是我留下的嗎?難道不是我渡劫以前就已經無可挽回, 我最后選擇身死道消去博那一分可能, 絕不是你這種貨色能指摘的。”
“還有,爭這大道的不是我,我只是送天道回到祂該去的地方。”
話音剛落,一柄巨大赤紅色長劍出現在宇宙中,狠狠朝著騰蛇虛無的身體劈下。
那不是朱雀靈火,那是穆熔自己的本命火。
她的本命火能焚燒靈魂, 是對付騰蛇,對付新酆都鬼物最好的武器。
穆熔坐在朱雀里目光冷冽:“我把你們拖到現在才處理, 不是我沒有機會,而是天道的進展讓我沒辦法直接沖出去按死你們這群自以為是的東西。”
朱雀小聲:“就等今天了吧。”
穆熔關掉對外喇叭:“那可不,給我憋屈壞了,從小我師父就不讓瞎用本命火,而且每次一用就睡三天,現在好不容易和天道合二為一,天道又進化到了合適的程度,不這么裝一下多對不起我之前受的罪。”
旁邊震撼于穆熔實力的時瀾:
漫天的赤紅色火焰緩緩吞噬了騰蛇,騰蛇的聲音在里面撕心裂肺的響起:“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做到這一步?”
穆熔面無表情拍了拍耳朵:“送你個明白死吧,我的本命火不是修出來的,是先天本命。是最開始女媧捏泥胚的時候,為了今天捏進去的本命火。 ”
騰蛇終于明白了,當年創世神本來就走到了窮途末路,又遭遇當時的鬼物入侵。
祂們選擇和鬼物同歸于盡,不是因為實力不濟,而是為了爭取這兩千多年的空間,給人類足夠的增長空間,也給祂,這個被設置好的,來為穆熔解密的存在足夠的成長空間。
從頭到尾,騰蛇看似是在爭大道,實則只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工具人。
哦不,工具蛇。
騰蛇被燒的只剩下一個元神的時候,穆熔抬手一朝,元神落入她掌心被丟進了地府中溫養。
時瀾見狀問:“解決了?”
穆熔“嗯”了一聲:“解決了,你先回去吧,剩下的就不用跟著了,我去處理一點事情,然后就回去找學姐了。”
時瀾點點頭,突然想起來什么似的:“褚元帥現在應該已經脫掉了代理兩個字,繼任聯盟總統了。”
穆熔:“預料之中。”
兩人分開后,穆熔開始搜尋新酆都的坐標。
朱雀問道:“直接去他們老巢,你想釜底抽薪。”
穆熔點點頭:“鬼王現在肯定不在新酆都,事情發展到現在,祂不可能再托大讓手下去應戰,一定會親自壓陣,趁這個機會,我給祂老巢掀了,爭取速戰速決。”
朱雀認同道:“拖下去確實沒有好處,騰蛇現在這個狀態,雖然不會讓目前的精神力體系直接崩盤,但肯定會有或多或少的影響。如果鬼物大批量出動,嚴重影響磁場,極陰之氣對沖,確實會造成不小的損傷,而且這些損傷非常難以補足。”
穆熔微微嘆了口氣:“最困難的且不是對戰時期,而是贏了之后各體系重建。普通人還好,精神力越高,涉及到的東西越多,要補足的東西就越多。 ”
朱雀溫聲:“總要經歷這一遭的。”
穆熔輕輕“嗯”了一聲,然后朝著新酆都的方向躍遷而去。
她躍遷到新酆都主星附近就停了下來,看著遠處黑漆漆東西:“最煩人的就在這兒,還非得等他們完全出來了才能動手。”
朱雀問:“如果是鬼王在這兒的時候動手,會發生什么?”
穆熔聳聳肩 :“會直接打起來,這塊空間會直接塌陷,因為尚且不穩定,時不時還會有維度波動,空間錯亂的情況。這種不穩定的空間不可能承受得住的,這也是鬼王為什么沒在家里待著的原因。”
朱雀了然:“在外面就是家沒了,還能東山再起,如果在家里打起來,空間塌陷,維度倒轉,祂的努力可就真白費了。”
穆熔給朱雀施了個藏匿身形和氣息的法術,然后悄無聲息地潛入了進去。
新酆都內部,簡直就像一個黑暗版帝國首都星。
繁華但寂靜,街上的鬼物行走沒有聲音,也不說話。
滲人的很。
穆熔在心里嘖了一聲,沒多停留,而是找到了新酆都的“陣眼”。
這陣眼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陣眼,而是整個新酆都的核心。
這個核維持著新酆都的運轉,也維持著整個新酆都所需要的能量。
至少燒毀這個核,鬼王就沒家了。
直接被逼著背水一戰。
而外界的空間環境是穩定的,她和鬼王對戰,并不會造成什么太大的影響。
這就穩定多了。
穆熔將自己的本命火輕輕放上去,開始蠶食這顆看起來不大,但內里蘊含極恐怖力量的核心。
做完這些她掉頭就跑,也不管什么會不會被發現,直接就是一個大躍遷,直奔聯盟大本營。
此時的戰況已經逐漸陷入膠著。
鬼物奈何不了全線被改裝過的聯盟軍隊,聯盟又一時半會沒辦法傷到鬼物的根本,只好這么耗著。
但帝國那邊的情況就不太好了。
雖然阿斯特琳德做主,已經開始了更換,但說到底開始得太晚,趕不及,損傷還是比較嚴重的。
穆熔剛在總部落地,就被褚葵叫了過去。
褚葵這時已經不是聯盟元帥了,元帥的位置空著。
她一見穆熔,省去了寒暄這一步快步走過來,拿來一份就任書:“元帥一職,你先暫領,等這次結束了,你就有足夠的實戰履歷轉正了。”
穆熔聞言挑了挑眉。
這可是有點太破格了,褚葵再認可她,也不會讓她直接邁這么大的步子,對誰都不好。
穆熔問道:“發生什么了嗎?”
褚葵捏了捏眉心:“能繼任元帥的那幾個,都有問題,不是跟幽靈帝國有關系,就是跟你說的虛空騰蛇有關系。跟虛空騰蛇有關系的現在已經是死的死,昏迷的昏迷,根本沒有能抬上來的,目前只有你能頂上來了。”
“所以你也不用擔心,這是議會所有人通過的提案。”
畢竟不滿意穆熔的又沒問題的實在是少數,說了也不管用。
而且這種時候還在考慮自己的得失,不是蠢就是壞。
穆熔接過就任書點點頭:“好我知道了,現在戰局怎么樣?”
褚葵帶她走到沙盤旁邊:“目前雖然聯盟看起來沒有受委屈,但實際上大家的狀態都有所下滑,幽靈帝國的極陰之氣實在是影響太大。”
穆熔走過去看了一下,目前還在互相試探,誰都不太好奈何的了對方。
但如果仔細看就能發現,其實聯盟這邊的戰線在后移。
不是因為別的,就是陰氣侵蝕。
雖然聯盟這邊的軍艦和武器,甚至是機甲都進行了嚴密的玄學防護,可以抵抗鬼物的攻擊。
但這些東西其實都是消耗品,力量是會慢慢消退的。
穆熔沉思片刻,然后扭頭對褚葵說道:“學姐,馬上找玄師來戰場后方畫符,一批一批往上補,輪換補,工資開高點,這玩意氪命。”
褚葵拍拍她:“這些命令你可以直接下達,在戰場之上,元帥的權限和總統持平。”
穆熔點點頭:“我知道了。”
她命令一條一條下達下去,先是剛才讓玄師上戰場后方畫符,后又是開始排兵布陣。
現在的陣型是張希仁和李勛搞出來的,夠用,但整體陣型沒有兼顧。
她坐在指揮軍艦上,幾乎是一秒進入了狀態,以大家目瞪口呆的速度,掌控了全局,每一條命令都有奇效。
就在穆熔所有的命令下達下去,但玄師還沒來得及就位,符箓沒補的情況下,聯盟竟然停住了戰線后撤的情況,穩了下來,甚至能試探性的前進。
很快張希仁和李勛來了指揮軍艦。
兩人看到穆熔簡直兩眼淚汪汪,想著終于有救了。
畢竟兩人只是會玄學,打仗什么的是真不懂啊。
張希仁撲過來:“師父你可算來了,我真的要頂不住了。”
穆熔沒跟他倆敘舊,而是指著之前的布陣圖問:“這個散沙一樣的大陣你們怎么想的?小隊陣型和總隊陣型兼顧不了嗎?”
兩人縮著腦袋像兩只鵪鶉。
穆熔繼續說道:“我不可能每時每刻都在盯陣型,目前也沒有既能布陣又能指揮的指揮了,你倆好好想想,小陣和大陣要怎么兼顧,陣套陣真的就這么難嗎?”
張希仁和李勛:QAQ
穆熔對此視若無睹,飛速點出了他們的問題,然后就打發兩人去研究了。
這會給自己爭取了一點空間,她得去舊酆都看一眼。
如果沒預料錯的話,地府現在的建設應該已經相當合格的,天道已經逐漸出現了六道輪回,雖然緩慢,但已經可以運行。
第63章
穆熔和褚葵說了一聲, 然后開了鬼門,就直奔地府。
地府這次距離她上一次來, 變化更大了。
或者說,更成體系了。
現在已經和穆熔記憶中的地府相差無幾,她走在路上淺淺松了口氣。
六道輪回雖然運行緩慢,也尚且不全,但至少不會出現魂魄溢出,導致地府放不下的情況。
穆熔沒有繼續往進走,只是神識掃了一圈,確定沒什么疏漏就走了。
畢竟外面戰事緊急,脫不開身。
穆熔出去后,開始指揮大軍緩慢前壓,很快符箓防御就補上了,沒過多久,就明顯占了上風。
至于帝國那邊,穆熔剛要聯系時瀾,時瀾的通訊請求就過來了。
接通之后,時瀾先說了一下帝國的戰況。
就目前帝國確實被壓的比較慘,尤其是聯盟這邊暫時沒有任何突破口,唯一的破綻還被穆熔搞定的情況下,幽靈帝國肯定會優先壓破綻一身,甚至沒有什么防御能力的帝國。
穆熔聽了一下時瀾的需求, 想要聯盟這邊的玄師去幫忙。
帝國也有,但不夠用,畢竟當時篩選的玄師, 基本都是聯盟境內的。
穆熔答應的爽快,報了個數:“這是我們聯盟開的工資, 你們帝國要雙倍。”
都這個節骨眼了,也沒時間糾結這些東西。
時瀾想都不想點頭:“沒問題,我有權限能給。對了,大公主一會可能會聯系你。”
穆熔對此倒是不意外,應下來之后就切斷了通訊。
很快,在穆熔的協調下,聯盟這邊補上了帝國玄師方面的缺口。
而帝國戰場的情況也在慢慢變好。
當然,幽靈帝國不會坐以待斃,肯定會想別的辦法。
在穆熔布置后手的時候,阿斯特琳德的通訊請求來了。
她一開口就開門見山:“請穆仙師,不,或許現在應該稱呼穆元帥,請穆元帥幫忙屏蔽一下通訊監聽。”
穆熔微微頷首:“殿下放心。”
阿斯特琳德隱隱松了口氣,然后說道:“我想請穆元帥,幫我奪位。”
穆熔挑了挑眉:“在這個節骨眼奪位?”
阿斯特琳德沉沉嘆了口氣:“我知道這不是一個好時間,但我如果再拿不到更多的權利,恐怕帝國會成為最大的漏洞。”
她緩了緩繼續說道:“你應該已經知道了,我父皇和我那個蠢貨哥哥,兩個人與虎謀皮,這事情絕對不能再拖下去了。”
穆熔微微頷首:“了解,奪位這個事情你倒是不用著急。但有個事情,你需要額外注意一下。”
阿斯特琳德聽出不是什么小事兒,皺起眉:“你直說就好。”
穆熔打開光腦,給阿斯特琳德看了一副畫面:“這是你父皇和你哥哥密謀的畫面,我怎么來的不重要,總之不是靠著放在帝國的人手你放心。 ”
阿斯特琳德笑了笑:“這我還是放心的。”
畫面上,兩人跟一個黑袍蒙面,看不清相貌和身形的人說話。
聽內容,好像是要獻祭一部分帝國士兵,給他們創造機會。
阿斯特琳德臉色驟然黑了下來,左手握拳重重打在了桌子上:“他們怎么敢!”
穆熔關掉畫面,淡淡開口:“殿下,恕我直言,你想要迂回,不背負弒父殺兄的名頭,就安安穩穩坐上這個位置是不可能的,他們兩個必須要死,而且要死的對。”
阿斯特琳德沉思片刻,然后點點頭:“我明白了,真相不能暴露,他們又得死,這個鍋無論明面上怎么說,私底下都得是我的。”
穆熔點點頭:“是這樣,如果真相披露了出去,那么皇室名聲受損,對殿下你也不是什么好事兒。”
阿斯特琳德:“我明白,穆元帥不用擔心,一個星期之內,他們兩個必死無疑。”
她神色冷肅,眼底盡是殺氣,那為數不多的血脈親情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穆熔想了想,補了一句:“殿下,記得他們要死得正確,要死的有用。”
阿斯特琳德笑起來:“放心吧,我們皇室之人,最擅長的就是榨干一個人所有的價值。”
五天后,帝國傳來噩耗。
帝國皇帝阿爾弗雷德和帝國太子伊曼紐爾慘死皇宮。
至于怎么死的,最開始是傳這兩人是覺得自己有愧于子民。
后來又被人反駁這倆人絕不可能有這種想法,后來又說是大公主阿斯特琳德不忍心看這兩人殘害子民,設計陷害。
但這些暫時都還是只是猜測,至于實錘,還是要等最后驗尸結果出來之后再說。
驗尸結果出來得很快,但不會第一時間公開,還要他們帝國內部糾結一陣子。
穆熔倒是提前拿到了一份。
驗尸報告上顯示,兩人是被鬼物控制太久,蠶食了生機,最后實在扛不住才死掉的。
甩鍋鬼物,洗白帝國皇室。
可以說是死得其所了。
由于阿爾弗雷德上任之后還是干過一些好事兒的,所以這個死因倒是比較說的過去。
但帝國內部可就不這么想了。
他們很清楚這兩人是死于阿斯特琳德之手。
因為阿斯特琳德連遮掩的意思都沒有,自己親自動的手。
帝國內閣會議上,大臣們爭論不休,都指責阿斯特琳德不該弒父殺兄。
而阿斯特琳德坐在正位上,語氣平靜:“怎么,我不殺他們,讓他們繼續禍害帝國嗎?還是說你們誰,也是那群垃圾的狗?”
這話說得實在有點尖銳,一下子室內就安靜了下來。
阿斯特琳德冷笑一聲:“怎么,說不出來話了?你們誰心里不是想著這兩個人快點消失,現在這兩個人消失了,又開始對我指指點點,怎么,是要我以死謝罪嗎?!”
空氣中沉默了好幾秒,才有人開口:“殿下,您殺了自己的父兄,您是該以死謝罪的,這皇室能繼承的,又不止您一個人!”
阿斯特琳德刀一樣的目光掃過去,語氣中帶了一絲殺氣:“你想要賈爾斯那個廢物坐上來,你能臨朝攝政,我告訴你,想都不要想,時秋。”
她說完了一圈,語氣冰冷:“我今天坐在這里,是通知大家我要繼任,而不是和你們商量!”
下一秒,四周出現無數武器,對準了這些內閣大臣的頭顱。
登時室內炸開了,時秋當場拍案而起:“你就算繼位也名不正言不順,沒有內閣的投票,你永遠也別想坐穩這個位置!”
阿斯特琳德招了招手。
啪的一聲,時秋腦袋炸開了。
房間里所有的大臣都傻了,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阿斯特琳德居然真的敢殺人。
阿斯特琳德看了看面前象征權利的皇冠,緩緩開口:“諸位,帝國生死存亡之際,我不希望有任何人,為了那點有命拿沒命用的權利,在我面前耍小心思。”
大門打開,時瀾帶著親衛軍走進來,手下替他清理了時秋的尸體。
他落座后,語氣溫和:“我僅代表軍部,以及時家,支持大公主繼任。”
有人迅速回頭,對他怒目而視:“你父親剛死!”
時瀾平靜看過去:“他該死。”
他鮮少有這樣攻擊力拉滿的時刻,一時間竟然駭住了其他人。
阿斯特琳德緩緩開口:“還有人有意見嗎?”
這誰還敢有意見啊,滿頭武器,還有時瀾帶來一個頂十個的親兵。
誰活膩歪了才會提出異議。
但現在不說,不代表以后不會發作。
這些人想著等戰后再算賬,也來得及。
阿斯特琳德當然知道他們這些小心思,但也懶得戳穿,等戰后這些人能活下來幾個都不好說。
戰爭,是最好進行權利洗牌的時刻。
塵埃落定后,阿斯特琳德下達的第一條命令,就是終止一切針對聯盟的行動,聯手抗敵。
聯盟元帥穆熔為兩國總指揮。
這條消息出去,引起了許多人的不滿,但時瀾就任聯軍副指揮,倒也稍微安撫了這些人的心情。
不過開戰沒多久,穆熔就折服了所有人。
都夸她是天降之才。
而聞從南和蘇半夢,兩個人也在自己該在的位置上。
不得不說穆熔安排非常之巧妙。
聞從南在前線上,人送外號鐵拳神醫。
直接在戰場上救人,手法迅速,雖然稍微有些痛苦,但效果著實拔群。
戰功積攢速度快的令人眼花,很快就攢夠了穆熔覺得合適的量,直接升職了,還帶了一群對此好奇想學的醫療兵。
這些醫療兵基本都是日落軍校出去的,上戰場也不在話下。
一時間聞從南和她的鐵拳神醫小隊名聲大噪。
至于蘇半夢,她一個純粹的機甲單兵,武力值奇高,神識加上4S機甲,在戰場上可以說是所向披靡,戰無不勝。
其他人還要擔心符箓被消耗,但她沒有,能直接在對方的隊伍里殺一個來回。
升職速度甚至比聞從南還要快。
尤其元帥是自己隊友,總統是自己直系學姐,阻礙就更小了,完全沒人下絆子。
這兩人的升職速度也可以說是一種奇跡。
蘇半夢和曜魄甚至得到了一個外號:銀色戰神。
就在戰況慢慢穩定下來,聯盟和帝國已經占領絕對優勢的時候,前線出事兒了。
蘇半夢在一次突擊進去救人的時候,遭遇了鬼王的左右手之一。
對方的強大程度,可以說是蘇半夢除了穆熔之外,平生僅見。
深不可測的力量,那力量類似神識,維度高于精神力。
如果不是蘇半夢武曲轉世,又有穆熔親自教授,恐怕要折在里面。
蘇半夢因為帶著人,沒辦法跟對方糾纏太深,把人救出來后,第一時間給穆熔發了通訊請求。
穆熔接通之后直接開口:“我知道,你先不要太冒進,如果真打起來對方確實不是你的對手,但對方還有一個鬼王在。”
蘇半夢擰眉:“這怎么辦?”
穆熔沉思片刻,緩緩道:“你穩定好前線的情況,我再了解一下。”
時瀾敲門進來問:“怎么樣。”
穆熔靠在椅背里,緩緩開口:“他們要背水一戰了,新酆都被毀,有沒有足夠多的死靈陰氣補充,這么下去無論如何都是個死,不如拼死一搏。”
她這話說得一點錯沒有,就連鬼王身上的極陰之氣都開始變淡了,頗有一些力不從心。
其他鬼物就更不用說,前線的人明顯能感覺出來,對戰容易了許多。
時瀾想了想,問:“如果這場戰爭沒有你,最后會怎么樣?”
穆熔想了想:“會慘勝,科技與文化,以及經濟都倒退數百年的那種慘勝。”
時瀾愣了一下,喃喃:“現在看起來或許有些太輕松了。”
穆熔無奈道:“不輕松了,只是不會在人命上付出那么大的代價,有的還是無法避免的。科技需要被改革,精神力體系崩掉之后,很多東西都需要重新研究,包括我以前跟你說過的很多東西,戰爭還只是這其中最容易一環。”
時瀾嘆了口氣:“你說得對。”
穆熔坐起來:“目前我們需要做的是穩住戰局,我要上前線了。”
時瀾倒是不意外,點點頭:“我在后方壓著。”
穆熔繼續說道:“目前是這么一個情況,鬼王肯定在等我的破綻,所以我要給他一點機會。你幫我備一個內部有問題的人的名單,到時候都給我調過去。”
時瀾應下來:“沒問題,這些人確實該處理了,留下來以后也是隱患。”
穆熔看著半空中的全息沙盤,然后點了幾個位置:“這些地方要著重注意一下,位置和磁場都比較特殊,是容易突破的地方,尤其是這里。”
她點了一下帝國和聯盟交界的地方,也就是新酆都舊址:“這里的磁場和空間還都沒有恢復正常,目前還是幽靈軍團大本營。但由于幽靈帝國已經被摧毀,那么就會出現一個非常微弱的空間裂隙。”
時瀾馬上意會,接道:“這一道空間裂隙,興許會成為他們突襲的機會。”
穆熔微微點頭:“你帶上李勛,他擅長這個。”
時瀾:“好,那你什么時候去前線。”
穆熔看了看卦局:“不急,再等等,時機還沒到。”
遠處幽靈帝國指揮部,渾身漆黑,只能勉強看出人樣的鬼王坐在中間,看著面前幾乎是全面潰散的沙盤,語氣沉的像是要滴出水來:“就是人海戰術,都要給我砸出一個坑來!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蟄伏數千年,如果再次失敗,我們沒有下一次機會的。”
坐在祂左手的人沉聲道:“天道的擴張已經完成了,現在只差最后一步,我們要想辦法,毀掉已經開始運轉的天道系統。”
鬼王眼神動了動,過了很久:“找到舊酆都,地府不能留。”
第64章
地府被襲擊的時候, 阿七正在補生死簿。
生死簿和判官筆都是法器,需要非常復雜的煉化過程, 阿七也是廢了好大的功夫,接收完傳承之后才煉化出來的。
她坐在閻羅殿上,一手拿著判官筆,一手在不斷觀象,無數條明線交織,得清晰分出其中的脈絡。
這是個巨大的工程,畢竟現在還沒有合適的判官人選, 只能我們小閻王自己奮筆疾書。
就在阿七默念數字的時候,突然外面傳來了一聲詭異的低響。
這響聲說低吧, 都能聽見,說高吧,聽起來卻又低又悶。
阿七猛地抬起頭,當場就忘了自己剛才算到哪兒了。
在一旁給新無常培訓的鐘瑩霍然抬起頭,臉色一邊:“是鬼物。”
阿七把生死簿和判官筆收起來,跳下座椅:“他們怎么找過來的?”
鐘瑩神識往遠處一探,臉色更沉了:“是空間裂隙。”
阿七冷笑一聲:“來送死是吧,本來我還在想怎么給師姐幫忙,現在機會不就來了嗎?”
鐘瑩走過去皺了皺眉:“怎么做,他們來了不少,咱們目前都是老弱病殘,能稱得上戰力的無常還都不在地府,召回來也不現實。”
阿七扭頭看向她,神秘一笑:“別慌,咱們是地府,地府是干什么的,是拘押鬼魂的呀。”
鐘瑩一愣,然后恍然大悟。
雖然地府現在還沒有建設完成,但閻王的品階卻是夠的。
鬼王錯漏了這一點,祂完全沒料到,阿七竟然已經是一個正經閻王了。
在地府中,閻王就是這里的“老天”,不管誰進來,就算品階比阿七高一級,都占不了什么太大的便宜。
而且鬼王沒有來的,來的人就算在外面,也要比阿七低一級的,在地府內就更不用說了。
只要阿七想,這些人都得留下來給地府打黑工。
阿七望著外面逐漸蔓延進來的黑氣,雙手結印,整個地府泛起一層金光。
鐘瑩仔細一看,發現這層金光是一個疊著一個的讖語,這些讖語都是同一句:
擅闖者死。
這些讖語在發現鬼物攻擊地府后,竟然一個接著一個的飛了出去,穿過鬼物的身軀,登時地府外面盡是凄厲的慘叫。
阿七站在閻羅殿,看著外面:“很快這些東西就沒有反抗能力了,我控制著力道,到時候除了為首的那個需要我親自動手除掉,其他的全部拉去地獄填坑。”
地府有十八地獄,每個地獄又有十八小地獄,現在空蕩蕩的,正好需要一些東西去填滿。
沒過多久,外面的聲音就逐漸小了下去。
阿七一招手,地獄門開。
這些鬼物大概有一萬多,被三百二十四份,均勻地流向了各個小地獄。
他們會在地獄的折磨下慢慢消散,不會像現在死的這么輕易。
阿七做完這些后,腳尖一點,就飛去了外面。
鐘瑩看局勢穩定下來,松了口氣,轉身去安穩其他人。
畢竟地府里的這些鬼魂來了之后,還沒經歷過什么大風大浪。
正好趁這個機會,讓他們見識一下阿七的實力。
沒過多久阿七就回來了,甩了甩手里的判官筆:“解決了,廢物一個。”
遠處鬼王臉色狠狠沉了下去,祂當然能感應到自己屬下的狀態,甚至能看到他們死前的景象。
祂喃喃自語:“不可能這么快,怎么可能這么快?”
鬼王來回踱步幾次,眉毛越皺越深,那張看不清長相的臉上,頭一次出現了類似焦躁的情緒。
突然一道懶洋洋的女聲在他耳邊響起:“有什么不可能,自己沒見識怎么怪別人?”
鬼王霍然抬頭,就看見穆熔的全息投影出現在了面前。
祂先是一驚,然后迅速反應過來穆熔是怎么做到的。
神識強行連接。
鬼王冷笑一聲:“怎么,這么沉不住氣,贏一次,就要來炫耀。”
穆熔“嘖”了一聲:“嘴怎么這么硬,你們贏過嗎?”
鬼王臉色更黑了:“你別高興的太早!”
穆熔換了個姿勢靠在椅子上:“你心里應該也清楚吧,這么拖下去沒有任何意義,你必輸無語。”
鬼王眼底閃過一絲兇光:“你要是真的本事那么大,又何必拖到現在,難道就是為了讓那些人去送死?”
穆熔嗤笑一聲:“你是裝傻還是真傻,你在等時機,我也在等,你等新酆都現世,等諸神的余氣徹底散掉。我也在等,等天道走到最后一步,等這天地間,再也沒有任何東西能壓制我的實力。”
鬼王神情變了變,卻沒有說任何話。
穆熔也不再和祂浪費時間,只是緩緩坐直:“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覺得自己贏的面很小,不如拖下去,換人類傷亡慘重。你算盤打得不錯,但你想想你還有這個機會嗎?”
鬼王看回去:“為什么沒有機會,你就算是天道化神,也不可能一次性結束戰斗!”
穆熔笑了笑:“我確實不可能一次性解決戰斗,但我可以逼你出手。”
鬼王冷笑:“你要是真有手段,又何必費盡心思在這兒和我費嘴皮子?”
穆熔微微一笑:“當然是為了給你的好部下們看看你的嘴臉,你如果現在出來和我對陣,你死之后他們歸入地府,日積月累下,終歸會成為天道系統認可的鬼魂,轉世投胎。但為了自己的一口氣,要逼他們魂飛魄散,這可實在是令人寒心啊。”
鬼王這次臉色是真的變了,他驟然回頭,只看見整個營地上空,穆熔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做了個超大屏直播!
祂剛想說什么,穆熔已經走了。
鬼王的臉色這次是真的難看到底了。
因為祂沒選擇了,必須出手,不能再拖下去,也拖不下去了。
穆熔關掉通訊后舒了口氣。
褚葵也跟著松了一口氣:“這樣祂不出手也得出手,我們就能避免不少不必要的犧牲。”
穆熔“嗯”了一聲:“現在就看祂什么時候愿意出手了。”
這個主意是時瀾出的。
按照穆熔的路子,她想著自己帶著聞從南蘇半夢和時瀾直接沖進去給那鬼王弄死算了。
何必這么麻煩。
這種刺激鬼王公然出手的法子她不是沒有,但太麻煩了。
還是褚葵說穆熔想坐穩這個位置,需要麻煩一點,她才專門做了這場戲給全星海看。
鬼王等不了多久了,但祂必定要想其他辦法。
要么拖穆熔下水,要么給兩國造成不可逆轉的損失。
前者可能性最大。
以目前鬼王的狀態來說,人類的死活雖然還是比較重要,但最重要的是能不能讓穆熔付出代價。
畢竟是穆熔一步一步,把祂逼到現在騎虎難下,走到了絕路上。
不出半個月,鬼王確實有了行動。
只是祂的行動,在所有人的預料之外。
祂吃了所有的鬼物,將自己強行提到了偽神之上的階段。
這個狀態下,鬼王其實已經有了神的水準,但沒有神格。
有沒有神格區別雖然大,但也只是在神對神的情況下。
目前鬼王和穆熔都沒有神格,祂強行突破這一步,已經略勝于穆熔了。
不過穆熔沒有和褚葵說這件事情,只有蘇半夢聞從南以及時瀾意識到了鬼王的異常,來問了一聲。
穆熔讓他們三人不要聲張,以免引起慌亂,她有辦法解決。
三人雖然擔心,但實在難以插手,只能惴惴不安地等在戰場外面。
這件事情雖然被高層壓了下來,但敵人突然消失還是得解釋一下。
軍部內好解釋,實話實說就行。
畢竟也要給穆熔造勢。
說出去之后,穆熔的聲望達到了巔峰。
她已經被神化了。
如果是普通人被神化,其實不會有太多的感覺,撐死是一個紅氣養人。
但穆熔能清晰感覺到四面八方洶涌而來的信仰之力。
雖然細微,但密密麻麻的,竟然也將她的實力拔高了一些。
只是還不太能夠跟獻祭自己所有族人的鬼王想必就是了。
至于星網上,現在人人都要關注一下戰局。
雖然之前鬼王也排了許多中低階,上戰場只能當炮灰的鬼物去騷擾普通人。
但穆熔之前的布置實在太完善了。
越來越多的玄門子弟,以及越來越多的夜游神,基本上沒鬧出什么亂子。
所以鬼物消失,其實沒造成什么太大的影響。
只是戰爭馬上就要結束的消息也傳了出去。
畢竟戰場雖然封閉,但也不太容易真的密不透風。
有好事者發帖是這么說的:日落軍校的穆熔,要去跟幽靈帝國的鬼王決戰了,誰輸誰贏賭不賭。
有一部分人看熱鬧不嫌事兒大,跟過去下注。
一部分人覺得穆熔必須贏,一部分人就是單純相信穆熔。
還有一部分人,也不知道是內鬼還是單純的悲觀,說穆熔這個年紀,絕不可能贏。
不過網上怎么說都不太重要。
軍部現在嚴陣以待,就等著決戰的那天。
不管真實勝率有多高,都得提前做好準備,萬一輸了之后,如何善后。
阿斯特琳德連發數道指令,甚至和褚葵一起,親自去附近等著。
還有人提出直播,馬上就被褚葵駁回了。
這種事情不論成功與否,都不是一個應該直播的事情。
至于天道。
天道這段時間安靜極了,似乎在靜靜等待著最后的機會。
等待新時代的到來,也等待萬物重回回到正軌。
穆熔去的時候,鬼王就坐在空空蕩蕩的幽靈帝國陣營內,祂的王座陰氣無比的濃郁。
鬼王看見穆熔后露出了一個近似于癲狂的笑:“我贏不了,你也別想贏,誰都別想贏。”
第65章
穆熔微微垂下眼, 鬼王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能感受到穆熔逐漸發生變化的氣場。
在此之前穆熔的氣場都和普通人分別不大, 不是層次和她相差不大,且刻意分辨的情況下,基本上是發現不了的。
但現在的穆熔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仙氣”。
她緩緩抬起手,朱雀的駕駛艙打開。
竟然像鬼王那樣,站在了宇宙中。
朱雀發出一聲嘹亮的鳴叫,在空中盤旋一圈,然后穩穩落在了穆熔身后。
穆熔凌空而立, 活動了一下手腕,然后朱雀就出現在了她手中。
一把華麗至極的紫紅色長劍。
鬼王眼神微動,穆熔這是和天道合一了,相當有有了一個偽神格,基本上補全了兩人實力上的距離。
穆熔隨手一甩手中長劍,然后指向鬼王:“我會贏,而且會贏的非常漂亮。”
她雙目平和,語調中帶著理所當然的自信。
鬼王從祂身后的王座上站起來,一步一步走上前。
在祂和穆熔站在同一高度, 距離差不多三十米的位置的時候, 手中出現了一把漆黑的大刀。
鬼王身上的陰氣緩緩被吸收, 露出了祂的真面目。
是類似普通中年男人的相貌,那種走在大街上都沒人會注意到的類型。
但如果細看, 又覺得祂不太像一個人。
那一層外貌像是披上去的一樣,很容易讓人想到畫皮。
穆熔歪了歪頭:“死到臨頭了,還這么在意自己的形貌,你著相了啊。”
她語氣中帶著譏諷,是在嘲諷鬼王都到了這一步了,居然還要自己看起來像一個人。
鬼王這個時候已經不在意穆熔的話了,祂只是抖了抖袖子:“都死到臨頭了,著不著相有什么區別?”
穆熔淡笑:“你倒是看得開。”
話音剛落,兩個人都動了。
紫紅長劍和漆黑大刀碰撞在一起,那力道甚至能看到隱隱約約的空間裂縫。
穆熔雖然有近百年沒動過劍了,但卻絲毫沒有生疏,一招一式都極其精妙靈活。
而鬼王雖然實戰經驗不足,但大開大合的打法也一時間很難被壓制。
兩人的身影快到肉眼無法捕捉,甚至連天道都隱隱有些波動。
戰況一直持續了三天,直到鬼王逐漸疲軟——
畢竟祂吸收來的能量這么短的時間內根本無法煉化,這玩意就是消耗品,三天的高強度作戰,對手還是一個完全不會累,速度不會慢,也毫無破綻的怪物。
這些能量被光速消耗,最后只剩下鬼王原本的能量。
而鬼王原本的能量,是不足以支撐自己勝利的。
別說勝利,就是再撐一天,都是極限了。
再一次對抗然后分開后,穆熔甩了甩手中的長劍,面無表情看過去,開口道:“負隅頑抗沒有意義。”
鬼王身形微微佝僂,吐出一個漆黑的血,然后喘著氣抬起頭,看向穆熔。
祂臉上露出一絲扭曲的笑,聲音沙啞難聽,像是含著一口干枯在喉嚨里的血。
“我說了,我贏不了,你也別想贏,誰都別想贏。”
祂話音剛落,就消失在了原地。
穆熔猝然回頭,只看到鬼王落入深不見底的宇宙。
而下面,就是軍隊駐扎的地方!
一瞬間,穆熔瞳孔緊縮。
雖然不會對平民有巨大傷害,但幾乎整個星海百分之八十的戰力全在這兒了!
不光是人,還有星艦,武器。
至少百分之七十的軍事儲備都在這里,而且還有帝國元帥,聯盟總統。
這要是真讓鬼王炸了,那樂子可就大了。
穆熔單手掐訣,直直向下沖去,速度快得都快看不見人影了。
鬼王落到合適的位置后,看著上空急匆匆趕來的穆熔,露出一個快意的笑:“我早說了,你必將付出巨大代價。”
話音剛落,一團漆黑的陰氣直接在半空中炸開。
無聲,卻帶著雷霆萬鈞的威力,奔向了下方的軍隊。
——
半個月后。
穆熔拎著果籃去了帝國首都星皇家醫院。
她上了二十六樓,在前臺登記后,走向了這層唯一的病房。
推開門,是臉色蒼白,右臂和兩條小腿,以及一半胸骨都換了義肢的時瀾。
穆熔把果籃放在他床頭,挑了挑眉:“機甲戰神,恢復的怎么樣了?”
時瀾無奈一笑:“你取笑我。”
他放下手里的書:“還好,就是還是有一點虛,躺醫療艙已經沒用了,得慢慢養。”
穆熔拉過來椅子坐下,聳聳肩:“這不是來救你了嗎?”
時瀾抬了抬手:“都沒了。”
穆熔靠在椅背上,懶洋洋從果籃里拿了個橘子丟給他:“沒了就,再長一條唄?”
時瀾愣住了:“怎怎么長?”
穆熔笑了笑:“需要一些時間,但不難。如果不是你分擔了一部分,天道受到的損傷得補個幾百年,我還能讓你當修煉不了,神識退步的廢人嗎?”
經脈不全,就無法修煉,神識也會逐漸退步。
是修真者難以接受的局面。
半個月前,鬼王自爆。
穆熔本來已經趕過去了,但一起出現在那兒的還有時瀾。
原本她是打算先扛下來這一波,天道的損傷以后再想辦法。
但時瀾硬生生拼盡他所有的力氣,打開了一道神識屏障,擋下了一半的爆炸。
這一半,讓天道受到的傷害微乎其微。
但時瀾卻生生昏迷了三天,整個人已經差不多是東一塊西一塊了。
至于為什么穆熔現在才來,因為蘇半夢和聞從南也被余波波及到了一些。
不過都是輕傷,穆熔花了點功夫給她們兩人修復身體和識海的破損。
這才半個月之后才來。
時瀾雖然看起來平靜,但手微微顫抖,大概是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有恢復的一天。
穆熔繼續說道:“騰蛇說你是七殺轉世,你應該還記得,這也是我能幫你修復的最核心的原因。如果沒了這條,確實大羅金仙也難救。”
時瀾定了定神問:“我要怎么做?”
穆熔拍拍他肩膀:“你好好養身體,把氣血養起來之后再等一段時間,我先把天道的事情料理完,才有條件。”
時瀾點點頭:“我不急。”
穆熔簡單了解了一下時瀾的情況后就走了。
現在天道已經邁出了最后一步,除了百廢待興,都得穆熔這個新天庭之主去料理之外,基礎功能都差不多了。
比如縮地成寸。
穆熔不用再坐星艦,如果實在趕時間,完全可以一天之內想去哪兒去哪兒。
她離開皇家醫院后,去了新天庭。
新天庭空空蕩蕩,里面什么都沒有,但環境還是舊天庭的樣子,畢竟只是換人,地方沒換。
和舊酆都一樣。
穆熔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合眼后,大概看了一下整個星海的現狀。
目前精神力體系已經崩掉了,有的人暴漲,有的人暴跌。
之前學過的控制方法,現在都不好使了,失控是常有的事情。
兩國對此專門下令,不允許隨意使用精神力,讓人等官方消息。
而關于那場決戰,在論壇里傳的神乎其神,各種形容都有。
穆熔看了一眼,沒再多注意。
至于她目前的身份,還是聯盟元帥。
阿斯特琳德向她拋出無數橄欖枝,都被穆熔婉拒,最后沒辦法任職了一個榮譽國師。
帝國內閣對此頗有異議,但礙于穆熔的實力,誰都不敢開這個口,就在暗地里給阿斯特琳德眼色看。
不過阿斯特琳德也不在意這些。
她這段時間忙著修正之前阿爾弗雷德執政時期留下的弊病,忙著呢。
星海表面上看著風平浪靜,好像沒什么損失。
但穆熔清楚,精神力體系崩壞只是個開始。
在精神力剛開始發展的時候,騰蛇橫加干涉,擾亂了精神力的進化路徑,現在得撥亂反正,還有漫長的路要走。
就像之前穆熔和朱雀說的,精神力越高的人,會受到越嚴重的影響。
這段時間精神科和腦科的患者人均S級以上,一個個頭痛欲裂,痛不欲生。
一時間不少人慶幸,還好自己是個低精神力的廢物。
至于那些跟著穆熔修煉,早就把精神力轉換成神識的人就完全不受影響了。
原理也很簡單,神識是天道本身就認可的體系,但精神力不是。
天道根本不認可這個半成品的玩意。
所以精神力體系要先被天道調整,等天道覺得可以了,也就不會再有這些麻煩事兒了。
不過天道覺得可以,和完全走完那條路還是有區別的。
天道覺得沒問題的時間大概在一到三年之后。
等精神力體系得到天道的認可后,就會逐漸趨于穩定。
雖然可能暫時看著沒有之前那么厲害。
跟機甲的契合度會下降,很多精神力帶來的便利也會消失一部分。
而且之前的理論完全不能繼續再用,需要重新研究,從頭走這條路。
但至少這條路是正確的,以后不會再出現機甲等級靠賭,精神力發揮靠運氣的事情了。
之前褚葵問過穆熔,神識能不能普及。
穆熔對此的說法是不行。
修行這件事情是有門檻的。
而且和精神力的門檻不一樣,有的人可能沒有精神力,但適合修煉,有的人可能有精神力,甚至很高,很強,但修行起來極其費力。
雖然目前這個情況,飛升相對容易。
但也不是誰都能飛的。
不必浪費時間。
褚葵只能無奈放棄,但還是隔三差五就要問穆熔一些玄學的問題。
有一次她問:“學妹啊,你說現在這個架勢,是要全民都搞搞玄學嗎?”
穆熔搖搖頭:“擴張程度已經快到極限了,這東西本身就不是一個太大眾的,要看機緣,要看緣分,還要看天賦,而且修煉很苦的,真正愿意修煉的不會有很多人。”
褚葵這才放下心來。
畢竟大家要是都去求飛升,這是真的要亂套了。
至于地府。
地府已經完全步入了正軌,六道輪回,十八地獄,黃泉,奈何,甚至是鬼魂居住的地府,都相當完善。
鐘瑩雖然還是活人,但已經很久沒有回到人間了。
她好不容易找個機會出來一趟,三天吃胖了十斤,要不是胃不夠大,她恨不得七十二個小時都在吃。
穆熔陪她吃了一次,鐘瑩一邊扒拉飯,一邊說:“師父,太忙了,我上班都沒有這么忙過,我的天,我飯都沒時間吃。”
穆熔忍俊不禁:“你在地府也不需要吃飯啊。”
鐘瑩嘆氣:“哎,不能吃好吃的人生還有什么意思?”
六道的建設很快回歸了正軌,穆熔出去遛彎甚至看見了一只吸收天地靈氣的黃鼠狼。
她這才算是松了第一口氣。
只要走上這一步,后面的再慢再難,都會成功的。
至于軍校聯賽,穆熔是當之無愧的第一,日落軍校也一躍成為了大熱門。
什么阿瑞斯軍校,帝國皇家軍校,風頭都被日落軍校擋得嚴嚴實實。
這次戰爭,軍校生里,戰功以及升職最多的,都是日落軍校的學生。
聞從南和蘇半夢直接升了上校,而云見晚也是中校。
其他尉官更是數不勝數。
而康斯坦丁,已經是研究院的副院長了,再研究院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至于林晟,林老板又退休了。
他口若懸河說了三個小時,自己已經研究不出來任何東西了,是個廢物了。
希望能退休,拿研究院的巨額獎金。
康斯坦丁當然不可能放他走,留下自己一個人扛鼎。
但奈何林晟哭到了穆熔那里,并且標識自己愿意去日落軍校授課,然后成功退休。
終究還是康斯坦丁扛下了所有。
時瀾的身體是在穆熔把他寫進封神榜的時候恢復的。
穆熔先把他寫進封神榜,也就意味著七殺歸位。
然后又從天庭兩千多年沒人摘,不知道爛地上多少蟠桃的蟠桃園里給他薅了兩個。
當然這個不止時瀾有份,蘇半夢和聞從南也有。
但這兩人不用提前進封神榜。
提前進不是什么太好的事情,畢竟人世歷練尚未結束。
時瀾這情況也是實在沒辦法。
等時瀾再次出現在世人視線內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沒有義肢的完整元帥了。
誰看了都要驚嘆一聲醫學奇跡。
聞從南更是拉著穆熔問這到底怎么做到的。
穆熔無奈說是仙術,不是醫術。
聞從南失望。
——
七十三年后。
精神力終于走完了天道認可后的第一階段的進化,趨于一個平穩,基本不會再有失控的狀態了。
阿斯特琳德雖然還在任,但褚葵已經退位很久,她甚至沒有做基因手術,自然死亡后憑借著功績飛升。
而現任總統,已經是聞從南的學生了。
上一任總統是云見晚。
而蘇半夢在穆熔離開后,繼任元帥,連任兩屆,而后飛升。
除了阿斯特琳德,基本上全星海都換了一波血。
玄門已經出現了許多門派,而張希仁和李勛的門派,則是其中最大的。
他們恢復了自己的道統,找回了丟失兩千年的東西。
目前星海的玄學,已經非常接近于末法時代剛開始的那段時間。
只不過這次的進程是倒著來的。
而藍星,也不再是被遺棄的星星。
每年,每個月,甚至每天都有無數人來藍星,想瞻仰聯盟元帥,帝國榮譽國師穆熔的故鄉。
藍星也成為了聯盟的超一線行星,發達程度僅次于首都星。
而穆熔,她在人間的布置結束后,就回到了新天庭。
現在是個任勞任怨,007,無加班費的天帝。
目前新天庭人實在是少,少得可憐。
穆熔已經好幾次給張希仁李勛傳信了,說不忙了就快上來幫忙。
兩人:好好好,師父我倆努力。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穆熔終于空了下來,和阿七在扶光星上喬裝打扮,像兩個路人一樣坐在烤肉店里。
阿七將自己的外貌固定在了三十歲出頭的樣子,一點也看不出來曾經小蘿卜頭的模樣了。
穆熔倒了杯酒:“好久不見。”
阿七和她碰杯:“好久不見師姐,咱們都加班了幾百年,放個假可真不容易。”
穆熔苦笑:“誰說不是呢,不過現在人手差不多要齊了,好多了。”
阿七點點頭:“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兩人相視一笑,穆熔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新的時代,新的開始,萬年后這世界必定如你我所愿。”
阿七:“必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