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演唱會
兩天后, 脹相三兄弟正式搬來公寓。
埼琪當天就將三人介紹給了哥哥認識，避免哥哥不知情的情況下將人打死。
埼玉對此依舊接受良好，完全不在意壞相和血涂的非人類模樣, 甚至好奇地詢問兩人身上的兩張嘴是否都能吃東西。
壞相：“……”
血涂：“……”
壞相雖然正面看著和常人無異，但背部還有張臉, 血涂則是兩張臉長在一起, 兩人都有兩張嘴。
因為多了三個可以隨意使喚的免費勞動力，埼琪擔心大家工作分配不好鬧矛盾, 劃分了下每個人的職責。
里梅以后的主職是照顧她的飲食起居, 畢竟對方做飯是真的好吃, 而且做事非常細心。
脹相以后的主職是安排和規劃她的行程，負責和她的經紀人對接。
壞相以后的主職是司機，她準備讓對方最近去考個駕照, 反正只要穿嚴實點，沒人能看出他的非人類身份。
至于血涂, 她給對方安排的任務是看家, 對方腦子不好使，但長得嚇人, 用來看家最適合不過了。
真人的定位依舊是她的私人醫生，但因為本人自己申請，還兼職了園丁的工作，負責照顧花御。
表面上他的工作是最自由和輕松的，地位也最高, 如果忽視他每晚回到五條悟家里, 會被五條悟當仆人使喚這件事。
大家對于這樣的工作分配都沒有意見, 埼琪也對于自己的工作分配很滿意。
每個人都發揮了自己最大的價值呢！
……
演唱會的時間定下了，定在十月十日, 還有半個月的時間，目前已經開始售票。
埼琪于是將更多的時間投入到排練中去，每天早上八點就到公司，然后練到晚上八點才會回家，回到家就是洗澡，護膚，睡覺。
這么努力了半個月后，演唱會如期舉辦。
演唱會前一天，五條悟接到緊急任務，本來說好要去看演唱會的他只能爽約，不得不連夜趕往任務目的地。
這讓他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直覺演唱會上可能會有人搞事情，但隨后想到那可是埼琪和埼玉。
誰會想不開找這對超級賽亞人兄妹的麻煩啊！還是在埼琪最重視的演唱會上，那和找死有什么區別。
想通這點，他將心放回到肚子里，安心地出差了。
但為了以防萬一，決定明天讓高專有空的學生全都去看演唱會，真遇到什么事，學生們可以幫忙保護普通人。
等到演唱會當天，埼琪早早地就前往了東京巨蛋，然后親力親為地確認每個環節都不會出問題。
檢查舞臺布置和道具，確認所有器材都沒問題，試穿和調整所有演出服裝，確認服裝都沒問題，下午還進行了兩次彩排。
埼玉、里梅、脹相全都被當她當工作人員使喚，被她使喚得團團轉。
真人則悄悄避開所有人，用分|身去尋找并聯系同伴們，他已經很久沒聯系大家了，他知道大家今天會有大動作。
以前五條悟經常不在公寓，埼琪和埼玉發現不了他的小動作，兩面宿儺和里梅發現了也不會說，他每天都能放出分|身聯系大家。現在不行了，因為脹相三兄弟的關系，他都不敢輕舉妄動。
晚上六點，粉絲開始陸續進場，埼琪已經換好第一套演出服，化妝師正在給她化妝，在她的眼角處貼亮晶晶的鉆。
六點二十，虎杖悠仁和釘崎野薔薇來到后臺看她，提前預祝她演唱會成功，并告訴她，還有很多高專的同伴來了。
六點三十，粉絲大部分已經到場，埼琪的舞臺妝完成，開始在后臺開嗓，順帶錄了個采訪小視頻。
六點五十，粉絲全部到場，埼玉帶著脹相他們去了前臺觀眾席入座。
七點整，全場的燈光暗下，埼琪準備登臺。
粉絲們開始尖叫歡呼，埼琪卻瞬間瞳孔收縮，于黑暗中看見了陡然出現在空中的咒靈。
與此同時，還有數十只咒靈從地底鉆出。
“哥哥！”埼琪本能地喊道。
下一秒，埼玉一躍而起，直接一拳將空中的咒靈擊飛，場館的屋頂被擊穿出一個大洞。
埼琪自己也行動起來，和身邊的經紀人說了聲疏散觀眾后，直接沖向了最近的咒靈，一拳將咒靈的腦袋打爛，咒靈隨之消散。
憤怒之下，她終于學會怎么調動咒力了。
觀眾席中的高專中人們也迅速行動起來，開始保護觀眾、祓除咒靈，伏黑惠還試圖聯系外界支援，可惜信號被干擾了。
曼德林木下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場館屋頂的大洞讓他明白情況緊急，他沒多問，當即緊急疏散觀眾去了。
只是粉絲們在短暫的迷茫后，因為各處展開的戰斗陷入混亂，無法有序撤離。
就在這時，高專二年級生狗卷棘跳上舞臺，搶過話筒開始指揮人群撤離。他的術式是咒言，語言會化成詛咒成效。
埼琪見狀松了口氣，繼續祓除咒靈，護著粉絲們撤離。
她的速度很快，身形完全化作殘影，粉絲們都看不見她，只偶爾有人會感覺自己的肩膀被人踩了。
在大家的配合下，數萬觀眾在短短十分鐘內完成疏散，然而來到外面后，所有人都愣住。
此刻，以東京巨蛋為中心，附近幾百米范圍內的區域都被黑色的帳籠罩著，街上也到處都是咒靈。
不少車輛因此相撞，交通癱瘓，到處都是混亂的鳴笛聲和吵鬧聲。
“那家伙怎么敢的！”埼琪第一次這么生氣。
“小琪，沒事的，把敵人都解決掉就好了。”埼玉安慰地拍拍妹妹的肩膀，然后身影消失，再次行動起來，手上還拿著伏黑惠那里順來的咒具。
埼琪深吸一口氣，也開始清掃帳內的所有咒靈，同時尋找罪魁禍首的身影。
“需要幫忙嗎？”兩面宿儺忽然笑著開口道，心情很好的樣子。
“不需要。”埼琪毫不猶豫地拒絕，并且遷怒道，“這些都是你引起的，我回去再和你算賬。”
“你會求我的。”兩面宿儺語氣肯定。
埼琪沒再搭理對方，專心祓除咒靈。
兄妹倆的速度都很快，他們都能以超越音速的速度行動，然后一擊就解決敵人。
如果帳內的所有咒靈都像游戲里那樣有紅點標注，那么看地圖的人將發現所有紅點都在以夸張的速度消失。
要不是羂索放出的咒靈足夠多，兩人估計不用三分鐘就能結束這場戰斗。
隨著大部分咒靈被祓除，埼琪反而有種越來越不祥的預感，她總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羂索的目的總不可能單純是破壞她的演唱會。
她開始專心尋找羂索的身影，然而把整個帳找了一圈也沒找到。
“奇怪，那家伙躲哪里去了？”她忍不住皺眉。
“繼續往前，在帳外。”兩面宿儺突然開口道。
“你是說羂索在那里？”埼琪確認道。
“去吧，你會看見有意思的事。”兩面宿儺還挺期待的。
埼琪遲疑了片刻，最終決定聽對方的去看看，這個帳會阻攔普通人出去，但不會阻攔術師。
她順利地來到帳外，然后就看見了難以置信的一幕。
羂索正在和真人說話，兩人都神色平靜，沒有一點劍拔弩張的氛圍，明顯是互相認識的。
“真人？”她難以置信地開口道。
羂索和真人沒想到她會突然從帳內沖出來，都露出了震驚的表情，只是前者相對還算淡定，后者就直接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可以解釋的。”真人本能地往邊上走了兩步，試圖和羂索撇清關系。
“真人，你還在等什么。”羂索見狀突然開口道：“這是我們最好的解決她的機會。”
真人：“……”
狗東西，別害他啊。
第42章 混亂
真人冷汗都下來了, 他出來前可是看見了的。
——埼琪已經能夠使用咒力。
這意味著現在的少女全力出拳的話，一擊就能送他見死神，而且以對方的速度, 他沒有任何躲開的可能。
羂索肯定也明白這點，說這種話表面上像是要放手一搏, 實際上肯定是另有目的, 而不是真想和他聯手對付少女。
所以這是想干什么？
電光火石間，他迅速想明白其中的緣由。
雖然埼琪能一拳解決他, 但以他對少女的了解, 憑借這段時間的情誼, 對方應該不會直接下死手，頂多就是讓他重傷瀕死。
羂索肯定給自己留了退路，這么做很可能是想借機吸收他。
“真人, 你是羂索那邊的人？你一直都在騙我嗎？”埼琪平靜地問道。
只是這份平靜給人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真人，你的身份已經暴露, 她不可能放過你的。”羂索繼續勸道, “趕緊動手，只要拖住她半分鐘, 我有辦法傷到她。”
他說著還直接召喚出咒靈，意圖立刻開戰，不給兩人思考和解釋的機會。
埼琪見對方動手也是毫不猶豫地就要動手。
說時遲那時快，真人反手就將手臂化作利刃，一刀穿透身邊人的胸口, 賣隊友賣得干脆利落。
埼琪愣住了, 羂索也愣住了。
不過羂索的反應還是很快的, 哪怕沒想到真人會這么果斷的反水，也還是及時護住了自己的要害。
下一秒, 真人被召喚出來的咒靈擊飛。
埼琪見狀也反應過來，直接上去一拳將羂索也擊飛。
這次她幾乎沒有留手，羂索整個胸膛都被打得凹陷下去，人更是狠狠撞上身后的電線桿，鋼筋混凝土制造的電線桿被撞斷。
按理這一擊是絕對能讓對方失去作戰能力的，然而倒地的男人卻平靜地站了起來，明明胸膛凹陷，血肉模糊。
“果然不能出現在你面前。”羂索忍不住感慨道，語氣里滿是慶幸和無奈。
“有意思，這不是這家伙的本體。”生得領域內，兩面宿儺再次開口。
他做事全憑心意，會一直不告訴少女真人的身份，也會心血來潮讓少女親眼見到真人背叛。明知道羂索的行動于他有利，也會像這樣隨意破壞對方的計劃。
“那他的本體在哪里？”埼琪當即問道。
“我怎么知道。”兩面宿儺說著命令道，“這家伙身上有我的手指，去回收。”
“我的本體不在這里。”羂索聞言倒是主動回答了，還主動將懷里藏著的手指拿了出來，“我只是來給你送手指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埼琪皺眉問道。
“我想推進全人類的進化，我想創造出脫離我掌控的事物，我想探究咒力的最優化。”羂索開始侃侃而談，“你知道嗎？無論是咒靈、術師、非術師，這些都只是……”
“停，誰有空聽你說這些歪理啊。”埼琪直接打斷對方的話。
“好吧。”羂索狀似無奈地聳聳肩，隨后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不過我相信你很快就會替我實現理想。”
他說著身體開始消散，是類似咒靈被祓除后化為齏粉的那種消散，原本被他拿著的四根手指掉落在地上。
埼琪走過去將手指撿起，想要隨手塞進口袋，卻發現身上的演出服沒有口袋，只能先拿著。
這時不遠處磨磨蹭蹭解決咒靈的真人走了過來，他已經想好怎么為自己辯解了。
“琪琪，我其實……”
“去救人。”埼琪打斷對方命令道，“回去再聽你的解釋，帳里應該有不少受傷的人，你先去救人。”
因為有束縛在，她知道對方無法傷害普通人，倒是不急著現在就和對方算賬。
真人聞言松了口氣，立刻麻溜地跑去救人，邊跑邊在心里罵羂索。
那家伙果然是想要害死他，還要他反應夠快，不然等他重傷瀕死，誰知道對方的本體會從哪里冒出來吸收他。
他剛跑出去沒多遠，不遠處傳來一聲巨響。
有巨大的隕石出現在東京巨蛋上空，但緊接著隕石還沒落地就被埼玉擊碎，散落的隕石將場館頂棚砸得坑坑洼洼。
那是漏瑚的極之番。
他當即決定先去那邊看看，看看對方還活著嗎。
埼琪也注意到了漏瑚鬧出來的動靜，但知道哥哥在那邊就沒管，準備先想辦法將帳的問題解決。
“宿儺，這個帳要怎么破壞？”她求助道。
因為帳不會阻攔術師進出，她的拳頭沒辦法打到帳上，她不知道怎么才能將帳破壞。
“術師碰不到帳，你找你哥哥不就行了。”兩面宿儺無語地提醒道。
對哦！
埼琪恍然大悟，然后也向著埼玉和漏瑚所在的方向跑去，她比真人晚出發，但和真人同時趕到。
然后下一秒同時被力量的余波掀飛。
等她灰頭土臉地從廢墟中爬出來，就看見整個東京巨蛋都已經被摧毀，自家哥哥站在廢墟上，正好奇地研究手里的東西。
她湊上前去，發現對方手心有簇小火苗。
“這是什么？”埼琪疑惑地問道。
“剛剛打那個火山頭爆出來的裝備。”埼玉如實回答道，隨后還從口袋里掏出只超級小的章魚，“這個是打那個章魚頭爆出來的裝備，不知道能不能吃。”
兄妹倆完全是一個腦回路，都管這種情況叫爆裝備。
同樣從廢墟里爬出來的真人見狀咽了咽口水，只覺得自己真是太幸運了，沒在直接明面上站敵對陣營，順便祈禱自己能將少女糊弄過去。
看看花御、漏瑚、陀艮如今的狀態，雖然沒有被直接祓除，但比被祓除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都不敢想象自己要是沒能糊弄過去，會被打成什么玩意兒。
“等回去再研究吧，哥哥，你先幫忙去把帳給破壞了。”埼琪趕緊安排道，“術師可以自由進出，我碰不到帳。”
“哦哦。”埼玉點點頭，直接猛地一躍而起，輕松來到帳的頂部，然后一拳將帳打穿。
埼琪見狀剛想松口氣，然而就在這時，地面開始晃動，廢墟之下，有什么東西似乎要破土而出。
她毫不猶豫地對著地面揮出一拳，地面被打出一個深坑，露出了深埋在地底的咒胎。
那咒胎看著像顆心臟，如心臟般地跳動著，每一次跳動都會引起地面震動。
“宿儺，這是什么？”埼琪本能地問道。
“咒胎啊，還能是什么？”兩面宿儺輕笑一聲反問。
“我知道，我是想問我能直接祓除嗎？總感覺這是羂索給我挖的坑。”涉及到普通人的安危，埼琪難得變得謹慎起來。
“一樣的。”兩面宿儺笑得滿是惡意，“羂索那家伙的腦子還是不錯的，他不會給你留后路的。我敢篤定，不管你動不動手，結果都是一樣的。”
“那你有解決辦法嗎？”埼琪皺眉問道。
“有又怎么樣，沒有又怎么樣，羂索明顯是在幫我制造機會，我為什么要幫你？”兩面宿儺這次可不準備幫忙。
“真人，你知道這東西有什么問題嗎？”埼琪看向真人。
“羂索沒有告訴過我。”真人如實搖頭。
“小琪，要我幫忙動手嗎？”埼玉問道。
“先等等。”埼琪說著向哥哥伸手，“哥哥，電話給我，我問問五條先生。”
埼玉將手機給出。
埼琪正要撥通電話，下方的咒胎卻突然有了動靜，那層胎膜開始出現裂痕，裂痕中冒出絲絲縷縷詭異的紫色氣體。
這明顯是要完成發育了。
她瞬間腦海中警鈴大作，本能地沖著下方的咒胎出拳。
必殺技，認真一拳。
應該沒問題的吧，只要她的力量足夠強大，只要她能瞬間徹底祓除對方。
伴隨著轟的一聲巨響，大地震顫，本就已經是廢墟的場館在這股力量的轟擊下連塊小石頭都化為了齏粉。龐大的能量卷起巨大的氣流，一時間煙塵彌漫。
咒靈在加持了咒力的拳頭下瞬間蒸發，但……
埼琪看著紫色的氣流冒出了不好的預感。
“哈，原來是這樣，這只咒靈死后還能保留術式效果。”兩面宿儺饒有興趣地感慨道，“那家伙看來費了不少心思。”
“什么意思？”埼琪緊張地問道。
“kiki！”不遠處，虎杖悠仁和釘崎野薔兩人剛好向這邊趕來。
不等靠近，釘崎野薔薇突然直挺挺地倒下，虎杖悠仁連忙伸手將人接住。
埼琪和埼玉趕緊趕過去，真人自覺地跟上。
“真人，快點幫忙治療。”
真人看了眼臉上浮現紫色斑塊的女孩，搖頭道：“是毒，我的術式無法解毒，得用反轉術式試試。”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
埼琪看著已經彌漫出去的毒氣，總算是明白羂索的目的了，兜兜轉轉還是要逼她和兩面宿儺定束縛。
這些被困在帳內的人，既是催生咒胎成長的養料，也是對方為兩面宿儺準備的籌碼。
“宿儺，你提條件吧。”她冷靜地開口道。
“我的底線是不可能把身體給你，你要是拿到身體，就算哥哥會阻止你，戰斗造成的傷亡也將是不可計算的。”
“吃掉所有的手指，我就幫你救人。”兩面宿儺也沒提過分的要求。
他還不急著直接搶占身體，畢竟還有兩根手指沒到手。
“行。”埼琪聽見這樣的要求松了口氣，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直接將身體交給對方，然后開始催促救人。
“快快快，快去救人。”
“吵死了，安靜點。”兩面宿儺說著先將手頭的四根手指吃了進去。
吃手指的時候，他注意到有根手指上縈繞著詛咒，但完全沒在意，依舊選擇直接吃下去。
第43章 救人
埼琪很想指責對方又不講衛生, 但現在救人要緊，她硬生生地忍住了，只再次催促道：“你快點。”
“再吵就你自己上。”兩面宿儺淡定地威脅道。
埼琪瞬間安靜。
因為難得有機會讓少女憋屈, 兩面宿儺的心情還算不錯，但依舊沒有立刻去救人, 而是先念咒布下了個百米左右范圍的結界, 阻止毒氣進一步擴散。
隨后又命令還能行動的人將傷員都集中帶到結界外，避免解毒后再次中毒, 他只管用反轉術式救人, 搬運傷員的事可不管。
埼玉能無視毒氣, 真人作為咒靈不受毒氣影響，虎杖悠仁因為本身抗毒性高，也幾乎沒受影響。
三人聞言立刻行動起來。
從帳出現到現在已經過去將近二十分鐘, 總監部那邊也已經得到消息并行動起來。很快大量戴著防毒面具的救援人員加入行動，家入硝子也被緊急喊過來救人。
救援行動有條不紊地展開。
所有被帶出來的傷員會根據傷勢做劃分, 傷勢最重的那批會被送到兩面宿儺那里, 傷勢輕些的則由家入硝子負責，部分沒有中毒但被戰斗波及的傷員, 真人會幫忙處理。
參與救援的人很多，但哪怕這樣，救援行動也持續到了凌晨，并且還沒有結束。
此時，兩面宿儺的臉色已經臭到不能再臭了, 渾身上下寫滿不耐煩, 仿佛隨時會暴起殺人。
埼琪不得不繃緊神經, 時刻準備搶回身體控制權。
好在兩面宿儺雖然臉色臭得不行，但礙于束縛, 始終在老老實實救人，并沒有沖動行事。
于是五條悟趕到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臨時征用的救援場所內，戴著口罩的少女正不耐煩地為躺在地上的傷員提供治療，態度極其惡劣，對于還清醒的傷員，治療完就會命令對方滾。
不過縱然少女態度惡劣，看起來也很狼狽，漂亮的演出服上沾滿灰塵和血漬，給人的感覺其實依舊很可愛，眼角貼著的鉆更是亮晶晶的，非常耀眼。
——因為嚇到人會很麻煩，兩面宿儺的第二雙眼睛是閉著的。
五條悟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總覺得眼前的場景非常魔幻，但想到兩面宿儺都能幫埼琪洗臉護膚，又覺得這不算什么。
“小琪琪答應你什么了？”他走過去問道。
兩面宿儺斜睨了對方一眼，沒有回答。
不過埼玉這時剛好扛著個傷員過來，聞言幫忙解惑道：“小琪答應吃掉所有的手指。”
五條悟對此沒有意外，繼續問道：“已經吃了嗎？吃了多少？”
“吃了。”埼玉如實點頭，然后掰起指頭算了算，“吃了十四根。”
埼琪之前保管的手指都放在隨身帶的包包里，包包被里梅拿著，后者已經將手指送過來，兩面宿儺毫不客氣地吃掉了。
“哪來這么多的？”五條悟露出詫異的神色。
算上少女之前已經吃掉的四根手指，這意味著少女體內已經有十八根兩面宿儺的手指了。
“好像是那個叫羂索的還送了四根。”埼玉如實解釋道。
“小琪琪，你還能控制身體嗎？”五條悟嘆了口氣確認道。
雖然看作為哥哥的埼玉這么淡定，想也知道少女肯定沒被搶走身體，但事關重大，他還是要親自確認下。
埼琪聽見這話直接搶回部分控制權，讓身體俏皮地朝對方眨了下左眼，意思是控制權什么的完全沒問題。
被迫wink的兩面宿儺：“……”
收到wink的五條悟：“……”
當事人雙方都有種微妙的仿佛吃了蒼蠅般的感覺。
“行吧，你們忙。”五條悟果斷走人，準備去找夜蛾正道問些事情。
兩面宿儺繼續臭著臉救人。
直到天空泛白，這場救援行動才宣告結束，經過統計，死亡人數共計七人。
前往觀看演唱會的粉絲里沒有出現人員死亡情況。當時粉絲全被狗卷棘用咒言控制，轉移去了相對安全的區域，加上有脹相和里梅跟隨保護，也就幸運地全員安然無恙。
死亡的那七人都是街上的路人，其中兩人死于咒靈之手，五人死于混亂造成的車禍。
埼琪知道這個消息后，心情就特別糟糕。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五條悟見狀安慰道，“老實說，這么大的事，只死七個人已經和奇跡沒區別了。”
這是實話，羂索放出的咒靈少說有上千，其中還有兩只特級咒靈，一個特級咒胎，而被困在帳中的人超過五萬。
他很確定任何人來都不可能比少女做得更好，哪怕讓總監部提前安排部署所有咒術師做好準備，他們都不可能把傷亡控制在個位數。
“不要對自己過于苛責，這不是你的錯。”他難得正經。
“五條先生，你不用安慰我。”埼琪搖搖頭，“我沒覺得這是自己的錯，錯的當然是羂索。”
“我就是很生氣，那家伙不僅破壞了我的演唱會，還害死了無辜的人。”
“等我抓到，我要他好看。”
她可不是會內耗的人，這是羂索搞出來的事，錯的自然是羂索。
“那就行。”五條悟聞言松了口氣，“后續的事，總監部會處理的，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嗯。”埼琪沒有拒絕，畢竟后面的事她也的確幫不上忙了。
……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六點。
埼琪沒等里梅做好吃的，自己隨便吃了個面包就去洗澡了，洗完直接睡覺，都沒管還等著審訊的真人。
真人那叫一個難受，總感覺有把刀一直懸在自己的腦袋上。
倒是埼玉覺得吃飯比睡覺重要點，老神在在地等著里梅做豐盛的大餐。
期間想起兜里的陀艮和漏瑚，他直接將兩個倒霉蛋掏出來，然后將變成小火苗的漏瑚放到灶臺上，試圖用來代替天然氣，又將陀艮丟進鍋里，試圖用來煮海鮮湯。
眾人：“……”
漏瑚還好些，陀艮就整個人都不好了，在湯里奮力撲騰，最終還是真人把他解救出來的。
“這個小章魚挺可愛的，要不養起來吧。”真人硬著頭皮提議道。
埼玉看向小章魚，似乎是想看出對方哪里可愛。
陀艮被看得頭皮發麻，但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還是顫顫巍巍地舉起兩只觸手，比劃了個愛心。
生活不易，咒靈賣藝。
“那就養著吧，小琪應該會喜歡的。”埼玉見狀放棄吃掉對方。
真人瞬間松了口氣，隨后拜托脹相出去買了個魚缸回來，將陀艮放進魚缸。
等將陀艮安頓好，他看看花盆里的花御，魚缸里的陀艮，灶臺上的漏瑚，又看看自己，悲哀的發現小伙伴們全栽在這里了。
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跟著羂索混。
不過當務之急不是傷感這些，而是好好想想怎么保住自己，他繼續忐忑地等著少女睡醒。
埼琪不知道有人在因為自己坐立難安，她已經安穩地進入夢鄉。
因為性格開朗，積極又陽光，她的睡眠質量一直很好，很少做夢，偶爾做夢也都是美夢。
不過這次她少見地做了噩夢。
夢境模糊又破碎，只能隱約看見無數人向自己襲來，夢里的自己冷酷又無情，毫不客氣地殺死了所有人。
滿地都是殘肢斷臂，血將地面全都染紅，她似乎都能聞到那濃郁的血腥味。
而面對這樣的場景，夢里的自己不僅沒有任何恐懼和害怕的情緒，反而異常亢奮，和模糊的畫面不同，她能清楚地聽見敵人如雷的心跳聲，還有血液在血管里流動的聲音。
那一刻的她非常享受殺戮。
埼琪沉浸在詭異夢境中的同時，兩面宿儺也在休息后進入了奇怪的夢境。
夢里的他似乎還很年幼，正在抱著一個少年的腿嚎啕大哭，非要對方抱自己。
兩面宿儺：“……”
第44章 坦白
大概是做噩夢的緣故, 埼琪這一覺沒睡太久，四個小時就醒了，并且也沒心情繼續睡了。
——任誰夢見自己變成個享受殺戮的變態, 想來心情都不會太好。
她沒有對于夢境的內容多想，畢竟才經歷了羂索鬧出來的事, 她覺得自己夢到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也正常。
倒是同樣做夢了的兩面宿儺醒來的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了問題不對, 畢竟他怎么可能做那樣的夢。
他猜測到自己夢到的應該是少女的記憶，因為不確定是什么原因導致的這種情況, 準備先看看情況, 目前最大的可能其實有兩種。
一是埼琪的身體承受到極限了。
正常咒物受肉成功后是能獲得原主的記憶的, 但因為少女的身體抗性太高，他沒有獲得任何記憶，那么現在獲得記憶就有可能是身體承受不住的信號。
二是之前他吃下的那根帶詛咒的手指有問題。
他當時自信自己不怕任何詛咒, 根本沒在意就直接吃了，現在想想, 羂索那家伙搞出來的惡心東西太多了, 他該謹慎點的。
如果是前者，那對他而言是個好消息, 如果是后者……
他絕對要讓羂索付出代價。
埼琪醒來去衛生間洗了把臉，這時終于想起來真人的事了，當即出去找真人談話。
客廳里，脹相三兄弟都不在，只有里梅和真人在, 一個在勤勞地擦地板, 一個站在窗邊發呆。
有一說一, 自從有了里梅，這個家堪稱纖塵不染。
“真人, 過來，解釋下你的事。”埼琪招呼真人來沙發上坐下。
真人瞬間有種該來的還是來了的感覺，他乖乖走過去坐下，心情逐漸從忐忑變成穩如泰山。
現在只有埼琪在，沒有五條悟那個難搞的家伙，他肯定能將人糊弄過去。
“你和羂索是什么關系？”埼琪開門見山地問道。
真人剛想閉著眼睛瞎說，敲門聲響起。
里梅自覺地過去開門，然后五條悟那頭醒目的白毛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中。
真人：“……”
天要亡他。
“里梅，去給我做點吃的。”五條悟說著直接走進門來，然后自然地指使里梅去做飯。
后者沉默地去了廚房。
埼琪見來人是五條悟，立刻關心地問道：“五條先生，你回來了，那邊的情況怎么樣了？”
她離開的時候，救援行動雖然已經結束，但結界內的毒氣依舊在，還不知道要怎么處理。
還有這次的事情鬧得這么大，現在外面鋪天蓋地的都是相關新聞，也不知道要怎么對外解釋。
“毒氣的問題已經搞定，然后晚點政府會向外發布公告，就說是有恐怖分子襲擊。”五條悟知道少女想知道哪些。
“那就好。”埼琪放下心來，準備晚點也讓經紀人幫忙發布消息，向粉絲報個平安，然后宣布暫時停止營業。
就羂索這次鬧出的事，沒解決對方前，她哪里還敢再開演唱會。
“小琪琪，你不去睡覺嗎？”五條悟突然疑惑地問道，他以為這個點過來，少女肯定是在補覺。
“我睡過了，但沒睡太久。”埼琪如實解釋道，“然后想起真人的事就準備先和真人談談。”
五條悟聞言看向真人，問道：“真人能有什么事？”
真人汗流浹背。
“昨晚我看見他和羂索在一起說話，他們應該認識。”埼琪如實回答道，“不過他說他能解釋。”
“能解釋啊。”五條悟笑著重復道，“那你解釋吧，我也聽聽。”
真人揮汗如雨。
他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老實交代所有事情，賭一把埼琪會念舊情，放他一條活路。二是嘴硬到底，賭一把能將五條悟也糊弄過去。
“解釋前先定個束縛，承諾自己說的全是實話，不然就死無葬身之地。”五條悟笑著補充道。
真人：“……”
好了，現在只有一個選擇了。
老實說，這個選擇的成功率其實挺大的，埼琪對認識的人都很心軟，就是得提防五條悟背后下黑手，找機會直接祓除他。
真人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然后破罐子破摔地坦白了所有事。
——他和漏瑚他們是同伴，和羂索是合作關系，他和他們的目的一致，都想復活兩面宿儺。
五條悟聽完神色如常，畢竟他本來就沒多信任對方。
埼琪聽完就很不高興了，她可是真真切切把對方當自己人看待的。
“你居然在我和宿儺中選擇宿儺！”少女難以置信地質問道，“我在你心里，居然比不上宿儺嗎？”
“宿儺有什么好的？沒我漂亮，沒我脾氣好，打牌輸了還會威脅你。”
“你這樣讓我很沒面子啊！”
氣氛陷入詭異的沉默。
五條悟：“……”
你生氣的點居然是這個嗎？
真人：“……”
你在意的點居然是這個嗎？
“因為漏瑚他們想讓咒靈成為世界的主導，羂索表示要復活兩面宿儺才能實現。”真人心情復雜地解釋道。
少女那話說的好像他選擇兩面宿儺是因為更喜歡兩面宿儺一樣。
老實說，拋開那些目的不談，真要在兩個人里選一個，他肯定選擇少女啊，畢竟對方單純又好騙。
“別在意這種小事了。”五條悟打斷兩人的對話，“小琪琪，那你想怎么處理這家伙？直接祓除還是怎么樣？”
“你要是下不了手，我可以幫忙哦。”
埼琪的確下不了手，好歹相處了這么久，而且雖然可能是因為束縛的原因，但真人至今在她面前只救過人，沒傷害過任何人。
她很難立刻將對方當敵人看待。
“五條先生，真人昨天其實救了不少人。”她猶豫著開口道。
這是在為真人求情。
“嘛，你要是想留著也行。”五條悟毫不意外少女會這樣說，笑著提出第二個方案，“讓他再定幾條約束自己的束縛就行。”
“正好這家伙的術式的確挺好用的，祓除了怪可惜的。”
埼琪聞言看向真人，等待本人做出選擇。
真人可不想死，當即毫不猶豫地承諾道：“我可以定束縛，我以后會無條件服從琪琪的命令。”
他投敵投得非常干脆利落，畢竟自由哪有小命重要，而且現在這樣的情況其實和之前沒什么區別。
“行，那就這樣吧。”五條悟無所謂地表示道，“小琪琪，你自己看管好他，要是他以后作惡的話，我會動手的哦。”
“嗯嗯。”埼琪點頭。
既然知道真人曾經是敵對陣營，她自然會將人看管好，如果真人作惡，她自己也會動手。
真人見自己的小命真的保住了，總算松了口氣。
里梅這時將飯菜做好并端上餐桌。
五條悟心情不錯地坐上餐桌用餐，然后想起來地問道：“真人，你的術式是什么？不可能單純是治療吧。”
“我的術式是無為轉變，可以通過改變靈魂的形狀來改變肉|體的形狀。”真人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所以治療效果只是術式的衍生用法。”五條悟立刻明白過來。
“那你能變成任何形狀嗎？”埼琪好奇地問道。
真人點點頭，知道少女感興趣直接伸手表演了下，先將自己的手變成長刀，又將自己的手變成翅膀，各種形狀隨意地變著。
“哇！”埼琪越看越驚奇，然后靈光一閃問道，“什么都能變嗎？也能把別人變成任何樣子嗎？”
“可以。”真人點點頭，然后提醒道：“但人類的承受能力有限，過度改變靈魂的形狀會導致死亡。”
埼琪聞言眼睛都亮了，當即興奮地開口道，“快快快，把我變成大胸。”
“至少要比宿儺的胸肌大！”
第45章 記憶
正在喝湯的五條悟聽見這話差點全部噴出來, 正在勤勤懇懇擦地板的里梅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真人更是一整個愣住，許久后才斟酌著語言確認道：“你是說，要我給你用無為轉變改變外形？”
“嗯嗯。”埼琪肯定地點點頭, “你對這方面應該不了解，最好先去找整形醫生學習下, 你得給我變最好看的胸型……”
她說到一半突然打住, 想起來家里還有不適合聽這些的人在。
“五條先生，你要不端回家吃吧, 我要和真人聊正事了。”她理直氣壯地要求道。
五條悟：“……”
五條悟本想提醒少女隨意讓人動自己的靈魂很危險, 但想到真人身上有束縛限制, 也就把話咽了回去。
“反正我都聽見了，你隨便說吧。”他好笑地表示道。
埼琪一聽也是，于是繼續和真人說這件事。
她準備讓真人去趟泰國, 社長在那邊有認識超級厲害的整形醫生，對方可以跟著醫生進修下。
“對了, 除了豐胸, 我還想再長高點，高個兩厘米吧。”
她的身高在女性偶像中其實還算可以, 屬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類型，但要是能再高點就更好了。
“啊，還有還有，你的術式管牙齒嗎？我想要小虎牙。”
她覺得甜妹就該配小虎牙，可惜她的牙齒長得非常整齊完美。
真人眼見少女越說越起勁, 不得不硬著頭皮出聲打斷：“要不先試試, 我的術式不一定對你有效。”
他其實基本可以確定自己的術式無法對少女生效, 畢竟他曾經對埼玉使用過，當時就是無效的。
當然, 這件事他是不敢說出來的。
“那你先試試改變我的身高，記得兩厘米給我長腿上啊。”埼琪叮囑道。
真人點點頭，然后伸手輕輕觸碰少女的手臂。
因為隔三差五被拉進生得領域打牌，他在悄悄嘗試了幾次后，已經成功摸到竅門，知道如何避開兩面宿儺的靈魂，只觸碰少女的。
他發動術式將少女的靈魂拉長了些，靈魂的確被拉長了，但很快就會恢復原狀，肉|體更是毫無反應。
他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這對兄妹無論是肉|體還是靈魂都強得離譜。
“不行，我的術式對你無效。”真人遺憾地將手收回。
“什么！怎么會這樣？”埼琪震驚。
“大概是因為你太強了。”真人如實解釋道。
埼琪瞬間大失所望，她的大胸，她的身高，她的虎牙……難道就這么都沒戲了嗎？
不，她不想放棄。
“真人。”她突然目光灼灼地抓住真人的手，“不要放棄！強弱是相對的，只要你變得比我強不就行了！”
她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些什么。
真人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他對自己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就少女一拳就能打死特級的實力，他這輩子都不可能超越對方。
“從今天開始，我會讓哥哥每天都陪你實戰訓練的，實戰是最好的老師，你肯定能變強的。”埼琪自顧自給對方定下訓練計劃。
真人：“……”
這和讓他每天去挨揍有什么區別？
“不過哥哥不是咒術師，你要是需要咒術師陪你訓練的話。”埼琪看向還在用餐的五條悟。
“我可以幫忙啊。”五條悟笑瞇瞇地應道。
“五條先生，你真是個熱心腸。”埼琪說著重新看向真人，“五條先生也可以陪你訓練的。”
真人：“……”
這和直接讓他去死有什么區別？
真人簡直欲哭無淚，要不是確信少女是個單純的傻白甜，他都要懷疑對方在故意整自己了。
埼琪完全察覺不到對方的絕望，還滿含期待地鼓勵道：“真人，你要加油啊！”
五條悟聽見這話也笑瞇瞇地跟著鼓勵道：“真人，你要加油啊！”
真人：“……”
要不還是直接祓除他吧。
等吃完飯，五條悟沒立刻回自己家休息，而是問了下少女接下來的打算。
埼琪直言自己打算暫停營業，直到解決羂索的問題。
“那家伙很能躲啊，你可能要停止營業很久很久。”五條悟提醒道。
“他不是想讓宿儺復活嗎，現在身體依舊是我在掌控，他肯定會再來找我的。”埼琪準備等對方自己送上門來，“這段時間我就當休假了。”
“那倒也是。”五條悟說著又想起來件事，“你已經能使用咒力了吧，那正好這段時間進一步學習下咒力的各種應用吧。”
“可以啊。”埼琪無所謂地點點頭。
“不過我最近沒什么時間，我給你另外找個老師吧，對方比我擅長教導學生。”五條悟笑著提議道。
“好的。”埼琪依舊是無所謂地點頭。
五條悟滿意地離開，然后出門就開始打電話。
“日下部桑，幫我個忙。”
“放心，放心，工作環境絕對安全，沒有任何危險，這邊的大家都超友善的呢。”
……
深夜，埼琪又做夢了。
依舊是和上次類似的夢境，只是這次的夢境更加清晰和完整，不再像上次那樣模糊又破碎，代入感也更強。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手穿透敵人胸膛的感覺，對方柔軟的臟器被破開，堅硬的骨頭被打斷，溫熱的血液瞬間迸濺。
有人從側邊襲來，她不躲不避，只是指尖微動，對方的身體就一分為二，眼里滿是不可置信地倒下。
“這家伙是怪物啊！”有人崩潰地喊道。
恐懼蔓延開來，不少人失去作戰的勇氣，選擇轉身逃跑，然后同時被無形的斬擊攔腰斬斷。
埼琪受不了這種血腥的場景，本能地感到惡心和反胃，然而夢里的她卻覺得非常舒暢和享受。
兩種截然相反的感覺讓她很是割裂。
她試圖從這奇怪的夢境中清醒過來，卻無論如何都無法結束夢境，只能看著自己繼續當個變態殺人狂。
同一時刻，兩面宿儺也在進一步接收記憶。
盡管已經意識到這是埼琪的記憶，他卻依舊無法用上帝視角看待這一切，完全是第一視角帶入。
這次他夢見的是年幼的自己撒嬌要哥哥帶自己去看煙花，得到允許后，吧唧一口親在對方的臉上。
兩面宿儺：“……”
……
凌晨三點，埼琪從夢中驚醒。
因為夢境過于清晰和真實，加上夢里的自己還會斬擊，她這次終于意識到不對勁了。
“宿儺，我，我好像夢見你的過去了。”她臉色難看地開口道。
生得領域內，聽見這話的兩面宿儺表情微變，他沒想到對方也在獲得他的記憶。
他能得到對方的記憶是正常的，畢竟身體和靈魂都能承載記憶，兩人現在共用一具身體，他本就應該能從對方的肉|體上獲得記憶。
但對方獲得他的記憶就不正常了，手指是不可能攜帶多少記憶的，更何況還是那樣清晰的記憶。
除非……
對方是從他的靈魂里獲得的記憶。
第46章 線
“你以前是不是得罪過好多人, 然后在被那些人追殺？”
“我已經連續兩次夢見了，這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手指吃多了的緣故？”
“這實在太影響我的睡眠質量了，你有沒有辦法讓我別再做夢？”
埼琪自顧自地抱怨著。
兩面宿儺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始終沒有回答。
許久后，埼琪終于不高興地提醒道：“喂, 我在跟你說重要的事呢！你怎么不理我。”
“閉嘴。”兩面宿儺不耐煩地命令道。
埼琪安靜了兩秒鐘, 果斷進生得領域干架去了，本來做噩夢就不高興, 對方還兇她, 太過分了！
她風風火火地進去, 然后進去就愣在了原地。
她進入領域的瞬間，空中浮現了一根詭異的線，那線奇奇怪怪的, 像是無數黑沙組成。
她詫異地看著那根線，目光順著線上移, 是尸骸堆上的兩面宿儺, 目光順著線下移，是自己。
——線的兩端分別纏繞在對方的左手和她的右手上。
“這是什么東西？”她趕緊詢問兩面宿儺, 卻見對方也在詫異地看著莫名出現的線。
兩面宿儺指尖微動，無數斬擊斬向那根線，然而斬擊全部穿過了線，線毫發無損。
埼琪見狀也嘗試將線扯斷，然而她的手也穿過了線, 根本碰不到。
她又嘗試后退幾步, 想要看看能不能靠拉開距離將線拉斷, 然而那線能無限延長。她在這頭扯動線，兩面宿儺那頭都不受影響。
這下她都顧不上自己的來意了, 再次問道：“宿儺，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我怎么知道。”兩面宿儺眉頭緊皺，隨后再次釋放斬擊，只是這次不是沖著線去的，而是沖著自己的手。
鮮血迸濺，他將自己的左手砍了下來。
還在抓狂的埼琪瞬間呆住，明顯有被嚇到，反應過來后訥訥地開口：“也，也沒必要這樣吧。”
兩面宿儺沒理會少女，神色凝重地盯著自己的左手。
那線沒有隨著斷掉的左手和他分開，而是宛如藤蔓般繼續往上攀爬，纏上他的左臂。
“嘖。”他煩躁地嘖了一聲，運轉反轉術式，斷掉的左手迅速再生。
羂索那家伙，果然給他挖了坑。
他現在可以確定是那天冒然吃掉的手指有問題，他沒想到上面的詛咒會是針對靈魂的詛咒。
“想辦法趕緊找到羂索。”他煩躁地命令道。
“是羂索搞得鬼？我怎么中招的啊？”埼琪百思不得其解，畢竟那天她就打了羂索的分|身一拳。
“手指上帶了詛咒。”兩面宿儺隨意地回答道。
“原來是這樣，那家伙也太狡……”埼琪突然反應過來，“你知道手指上有詛咒？你知道手指上有詛咒還吃！”
“呵，有什么好怕的，那家伙可沒能力殺死我。”兩面宿儺不以為意。
埼琪：“……”
埼琪深吸一口氣，終于想起了自己的來意，沖上去就開始干架。
兩面宿儺如今已經回收十八根手指的力量，正好也想和少女打一架，見狀毫不畏懼地迎戰。
然后……結結實實地挨了頓揍。
他正面接了少女三拳，第一拳非常輕松，是對方平時打他的力道，現在的他能輕松接下。但隨后少女察覺到他的力量增長，第二拳明顯加大了出力，他只能勉強接下。然后是第三拳，對方再次加大出力，他被打斷了手骨。
事實證明，埼琪至今都沒有展現全部的實力，始終在收著力氣和人打架的，而且在根據對手的強弱調整出力。
她都是用能把人打傷，但不會把人打死的力氣打人。
兩面宿儺突然有些好奇少女的力量極限，很想看看對方毫不保留的戰斗時的姿態。
埼琪打完人冷靜下來，開始思考如何解決眼下的問題，先不管詛咒的真正效果是什么，她可受不了天天做噩夢。
“既然是你的錯，你必須想辦法解決！”她踢了踢在地上躺尸的兩面宿儺，“我不想再夢到你的過去了。”
“你的過去要是正常點就算了，兩次都是在殺人。”
“你知道那對我來說有多難受嗎？第一視角帶入變態殺人犯，我幼小的心靈受到了嚴重的傷害。”
兩面宿儺聞言想到自己做的夢，忍不住回懟：“你以為我就想夢到你的過去嗎？”
“啊，你也夢到了啊。”埼琪這才知道，隨后又立刻不滿道，“我的過去怎么了？我可是一直都在積極向上的生活。”
兩面宿儺懶得和對方吵了，天知道他第一視角帶入，看著自己跟人撒嬌賣萌是什么感覺。
“總之你趕緊想辦法啦，至少不能讓我天天做夢。”埼琪將話題扯回來。
兩面宿儺閉上眼睛，拒絕溝通。
埼琪見狀直接蹲下身，拽著對方的衣領開始使勁搖晃對方：“快想辦法，快想辦法，快想辦法。”
兩面宿儺本就重傷，這么一被搖晃，堪堪修復的肋骨錯位，忍不住發出一聲猛哼。
埼琪心虛地停下動作，但嘴上還在不依不饒：“你想想辦法嘛，我都兩個晚上沒有好好睡覺了。”
“我要是有辦法，會拖著不做，讓你這么折騰我？”兩面宿儺咬牙切齒地反問。
好像是這個道理。
埼琪終于訕訕地閉了嘴，決定天亮后找五條悟幫忙，可現在距離天亮還早，她怕做夢不敢繼續睡。
“那我們來打牌吧。”她當即眉眼彎彎地提議道，完全沒管對方是半死不活的狀態。
兩面宿儺大概也是被煩怕了，覺得與其被煩還不如打牌，愣是也沒管自己是半死不活的狀態，強撐著身體坐起來，臭著張臉和少女打牌。
兩人就這么打牌打到天亮，期間依舊不停吵架，只是好歹沒有再動手。
等時間差不多了，埼琪毫不留戀地離開領域，麻溜地起床洗漱，跑下樓咚咚咚地敲響了五條悟的門。
開門的是真人，真人手里還拿著擦地板的抹布。
“真人，這么早就起來搞衛生啊，你真勤快。”埼琪真誠地夸贊道。
真人：“……”
不等真人回話，她想到對方能觸碰靈魂，又直接拉住對方道：“你快看看，我和宿儺的靈魂出了問題。”
“出什么問題了？”走出臥室的五條悟剛好聽見這話。
埼琪見五條悟已經起床，也不急著讓真人看了，趕緊拉兩人坐下，將自己的情況詳細告知兩人。
“我和宿儺都沒辦法觸碰那根線，更沒辦法扯斷。”
“我現在都不敢睡覺了，一睡覺就夢見宿儺的過去，宿儺也在夢見我的過去。”
五條悟陷入沉思，隨后吩咐道：“真人，你先進去看看。”
真人順從地點頭，通過術式進入到兩面宿儺的生得領域。
埼琪緊跟著進去。
真人也能看見那根線，當即嘗試將線弄斷，可惜也以失敗告終，并且他也完全不清楚那線到底是什么詛咒。
“怎么辦啊？我現在都沒辦法好好睡覺了。”埼琪見兩人都沒辦法，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要是一直不能好好睡覺，肯定會變丑的。”
“我要是變丑，肯定就會掉粉。”
“我要是掉粉，那明年的「最受歡迎的女性偶像」獎項，我肯定就評不上了！”
五條悟：“……”
還在擔心這種事是認真的嗎！
五條悟是真心佩服對方的心大，都這種時候了，怎么說也該先擔心擔心自己的性命問題吧。
這個詛咒不可能只是單純讓兩人共享記憶，肯定還有其他效果在，最糟糕的情況說不定少女真的會被搶走身體。
“目前除了晚上做夢，還有其他的異常嗎？”他憂愁地確認道。
“沒有。”埼琪如實地搖搖頭。
“有任何異常要第一時間通知我，我這邊會讓人去查查資料，看看有沒有類似的記載。”五條悟冷靜地安排道。
“好的。”埼琪乖巧點頭。
她非常信任對方，盡管問題依舊沒有解決，但在聽見對方的安排后就莫名安心了不少。
五條悟面上冷靜，其實心里急得不行，隨后都顧不上吃早飯就匆匆出門了。
埼琪帶著真人回到自己的樓層，想了想又讓真人去喊了脹相三兄弟上來，自己也去把哥哥喊起來，然后將自己的情況告訴了所有人。
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說不定大家集思廣益能想出解決辦法呢。
里梅和脹相三人在知道情況后都陷入了沉思，唯有埼玉一本正經地安慰妹妹。
“小琪不用擔心，睡眠不好頂多有點黑眼圈，而你就算有黑眼圈也是最漂亮的，明年的「最受歡迎的女性偶像」肯定還是你。”
“嗯嗯。”埼琪有被安慰道。
眾人：“……”
不得不說，兄妹倆的腦回路真的是一模一樣。
一群人湊在一起討論了一上午也沒討論出個所以然，臨近中午的時候，門外傳來敲門聲。
里梅過去開了門，來人是五條悟介紹來的老師，名叫日下部篤也。
日下部篤也，高專二年級的班主任，成為老師的原因是當老師沒有生命危險還能賺到錢，是個非常珍惜自己生命的人。
他是在向五條悟確認了工作沒有危險才過來的，然而此刻他看向屋內的眾人。
埼琪——兩面宿儺的容器，曾三次掀翻總監部。
埼玉——埼琪的哥哥，據說比埼琪還能打。
里梅——受肉|體，據說是兩面宿儺曾經的追隨者。
真人——特級咒靈。
脹相——咒胎九相圖1號。
壞相——咒胎九相圖2號。
血涂——咒胎九相圖3號。
他艱難地咽了咽口水，開始祈禱自己能活著回去。
說好的工作環境絕對安全呢！
第47章 情緒
日下部篤也很想借口走錯了離開這里, 然而埼琪已經猜出他的身份，熱情地邀請他進門。
“是日下部先生吧，快請進。”
日下部篤也沒辦法了, 只能硬著頭皮走進去，然后硬著頭皮開始教學工作。
最可怕的是大家都很好奇高專老師是怎么授課的, 除了埼玉, 沒有人離開，全都選擇留下來旁聽。
日下部篤也：“……”
他以后再信五條悟的話就是傻子。
埼琪之前被五條悟教怎么調動咒力時, 怎么學都學不會, 如今自己會調動咒力后, 學其他的倒是一學就會。
諸如，如何穩定輸出咒力、如何用咒力強化身體、如何觀察咒力殘穢，這些都在了解理論后就迅速掌握了。
她甚至花了不到二十分鐘就學會了如何制造簡易結界。
日下部篤也教得都懷疑人生了, 離開的時候已經覺得自己沒有來第二次的必要。他給五條悟打了電話，將情況告知對方, 于是懷疑人生的人多了一個。
五條悟：難道真的是他教得有問題？
……
埼琪開始過上了一睡覺就做夢的生活, 夢里全是兩面宿儺的過往，不是在殺人就是在殺人的路上。
這導致她最近作息極其混亂。
每晚睡三四個小時就會因為做夢醒來, 醒來就找兩面宿儺打牌打發時間，或者找兩面宿儺打架打發時間。因為睡眠時間不夠，她白天會犯困，犯困了自然要補覺，然后睡多了又影響晚上入睡。
這樣混亂的作息導致她有些精神萎靡, 當然, 這種萎靡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精神不濟, 主要是指心情不好。
——雖然她天天把睡眠的重要性掛在嘴邊，但實際上她擁有無限的精力, 睡眠質量根本影響不到身體狀態。
為了讓自己心情好些，她決定做些讓自己開心的事，比如做個新美甲。
想到就是去做，埼琪當即帶上里梅出門，去了常去的那家美甲店，找了熟悉的美甲師小姐姐。
做美甲總是比較費時間的，更何況她喜歡的款式還比較復雜。不過她對于任何能讓自己更漂亮的事都充滿熱情，不僅有足夠的耐心等待，還非常享受等待的過程。
然而今天的她似乎有些不對勁。
起初她還和往常一樣，一邊看美甲師小姐姐做美甲，一邊和對方討論近期的娛樂八卦。但隨著時間流逝，她逐漸安靜下來，莫名失去了交談的欲望，并開始感到煩躁。
當她突然說出那句“還要多久，能不能快點”的時候，不僅美甲師小姐姐愣住了，她自己也愣住了。
“我昨晚沒睡好，有點想睡覺。”她反應過來趕緊解釋道。
美甲師小姐姐理解地點點頭，然后體貼地將桌上的東西理了理，笑著建議道：“你可以趴著休息會兒。”
埼琪接受了建議，但趴下后并沒有睡覺，而是靈魂進入生得領域找兩面宿儺去了。
“宿儺，這是怎么回事？是你的情緒在影響我嗎？”她皺眉問道。
剛剛的情況明顯不對勁，她怎么可能在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時感到不耐煩呢。
“呵，你居然才發現嗎？”兩面宿儺懶洋洋地開口道，“兩天前，我們的情緒就開始互通了。”
“什么！”埼琪得到肯定回答后整個人都不好了。
“先是記憶，再是情緒，不出意外的話，最后大概是情感和思維。”兩面宿儺已經大概明白了羂索的計劃。
“思，思維？那到時候會怎么樣？”埼琪趕緊追問。
“不知道。”兩面宿儺隨意地猜測道，“也許我會被你影響，認為自己是擁有詛咒之王記憶的埼琪。”
“也許你會被我影響，認為自己是成功占據這具身體的詛咒之王。”
“當兩個靈魂的記憶、情緒、情感、思維，所有的一切都完全同步，那就和一個靈魂沒有區別。”
“什么！什么！什么！”埼琪整個人都更加不好了。
這個猜測怎么聽怎么可怕啊。
“那怎么辦？你趕緊想辦法啊？你難道想最后變成那樣嗎？你都不急的嗎？”埼琪急得不行。
“我急什么，不過就是賭一把。”兩面宿儺還真的不急。
不過原因不是像他說的那樣想賭一把，而是他有離開少女身體的辦法，實在不行，他準備換去虎杖悠仁的身體。
他相信到萬不得已的地步，他提出要換身體，所有人都不會拒絕。
畢竟真的讓他的意識占據上風，讓他變相得到少女的身體，那將是整個世界的災難。
埼琪可不想賭一把，她不再和對方爭論，直接離開了生得領域，然后顧不上繼續做指甲，借口有急事離開了美甲店。
等走出店門口，她第一時間撥通五條悟的電話，將剛剛的發現告訴對方。
半小時后，五條悟匆匆趕了回來。
“五條先生，怎么辦啊？我說不定會變成個喜歡殺人的變態？”埼琪焦急地求助道。
“先冷靜，未必是宿儺的意識占上風啊，說不定比起殺人，你依舊會更喜歡當偶像。”五條悟趕緊安慰道。
“嗚嗚嗚，那說不定我會成為一個喜歡殺人的偶像。”埼琪欲哭無淚，“白天當偶像，晚上當連環殺手。”
她已經腦補出那個畫面了。
“不會的，要是真的那樣了，我會阻止你的。”五條悟繼續安慰道。
“可是你打不過我啊。”埼琪更加憂愁了。
五條悟一噎，但也沒反駁這話。如果兩面宿儺占據對方的身體，他還真的大概率打不過，頂多就是自保。
畢竟就少女目前展現出來實力，他不借助術式防御的話，沒辦法正面接對方的任何攻擊，而兩面宿儺有辦法突破他的體表不可侵。
他還有種直覺，以少女的身體防御強度，應該能正面硬抗他的虛式「茈」。
“還有你哥哥呢。”他無奈地表示道。
“不行的。”埼琪搖搖頭，“如果我和哥哥打起來，造成的傷亡會很大的。”
何止是傷亡大，到時候地球能不能保住都是個未知數。
“那是最糟糕的情況，在那之前解決你和宿儺的問題就行了。”五條悟說著承諾道，“我會找到第三件能夠讓術式無效化的咒具的。”
“第三件？前面兩件不能用嗎？”埼琪好奇地問道。
五條悟可疑地沉默了幾秒，然后輕咳一聲解釋道，“都被人摧毀了。”
能夠強制解除一切術式的「天逆鉾」于十一年前被他破壞，能夠讓所有術式效果發生紊亂的「黑繩」于去年被他破壞。
“啊，誰啊？凈不干人事。”埼琪簡直郁悶。
五條悟：“……”
“總之，看你現在的狀態，短時間內肯定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我會盡快想辦法解決的。”五條悟轉移話題道，“宿儺那家伙怎么說，他也沒有辦法嗎？”
“宿儺根本不著急，他還想著賭一把呢。”埼琪說到這點就來氣。
五條悟微微皺眉，總覺得對方不是那樣的人，想了想提議道：“小琪琪，你放宿儺出來，我和他談談。”
第48章 辦法
五條悟想和兩面宿儺談談, 看看能不能合作解決這次的問題。換位思考，他覺得對方肯定是不想和埼琪思維互通的。
畢竟就少女那清奇的腦回路和一根筋的性格，誰更影響誰還真不好說。
然而當他提出談談的要求時, 兩面宿儺拒絕了。
對方的回答只有一個字：“滾。”
當然，埼琪沒有直接轉達這么不禮貌的回答, 只委婉地表示兩面宿儺不愿意。
五條悟見狀基本確認了心中的猜測。
——兩面宿儺有自己的解決辦法, 或者說有自己的退路。
“宿儺，你有解決辦法是吧？”他雖然用的是疑問句, 語氣里卻帶著十足的肯定。
“什么？宿儺有解決辦法？什么辦法？”埼琪震驚。
“你得問他啊。”五條悟聳聳肩, “看他這么平靜, 十有八九是已經想到解決辦法，他不可能真的想和你賭一把的。”
“宿儺，你有辦法你不說, 快說快說。”埼琪當即不滿地要求道。
兩面宿儺懶得搭理少女。
埼琪已經非常了解對方的狗脾氣，當即威脅道：“你要不說, 我就天天進生得領域煩你。”
兩面宿儺：“……”
“我有辦法換個身體。”兩面宿儺為了清凈果斷妥協。
埼琪得到回答后沉默了幾秒, 又突然不高興起來：“我有那么煩人嗎？你每次都妥協得這么快讓我很沒面子啊。”
兩面宿儺：“……”
“你別沒完沒了。”兩面宿儺忍無可忍地警告道。
五條悟雖然只能聽見少女的話，但還是聽明白了現在的情況, 好笑又無奈地提醒道：“小琪琪，你先問正事。”
埼琪這才停止抱怨，繼續問道：“你說的換身體是怎么換？”
“虎杖悠仁。”兩面宿儺淡定地吐出少年的名字。
埼琪愣了下，倒是想起了很早前對方說過的話。
——如果你體內的我死了，我會重新受肉到虎杖悠仁那小子身上。
“你準備自殺, 然后受肉到悠仁身上？”她震驚地確認道。
“你是蠢貨嗎？我現在有十八根手指的力量在你體內, 我怎么可能自殺。”兩面宿儺不耐煩地嘲諷道。
“我才不蠢, 但你如果不自殺，難道是覺得我會同意讓你轉移到悠仁體內嗎？”埼琪在這種事上還是很講原則的。
“你可以問問其他人同不同意。”兩面宿儺對此很是淡定。
“你想都別想。”埼琪生氣地拒絕。
“小琪琪, 宿儺有辦法將自己轉移到悠仁身上？”五條悟皺眉向少女確認。
不等埼琪回答，兩面宿儺突然從她的手背上冒出張嘴，笑著表示道：“五條悟，你來做決定怎么樣？”
他笑得滿懷惡意：“是讓我和這個小鬼靈魂相容，還是讓我占據自己學生的身體。”
五條悟表情變得有些難看，想了想提醒道：“對我們來說，比起幫你轉移到悠仁身上，明顯還是直接干掉你，讓你重新受肉到悠仁身上更劃算吧。”
“那樣悠仁頂多擁有一根手指的力量，說不定也能壓制住你。”
“你可以讓這小鬼試試。”兩面宿儺無所謂地回答道，“正好看看那個詛咒將我們的靈魂捆綁到什么程度了。”
這話的意思是他死了，埼琪也可能會死。
他其實不確定會不會這樣，但他相信羂索肯定有考慮到這點，并做好防范措施。
五條悟有些頭疼地揉了揉額角，難得感覺到了左右為難。
“你想都別想。”埼琪倒是再次毫不猶豫地拒絕，“你就不能隨便找具身體嗎？給你找具剛死的身體怎么樣？”
“你以為誰都有資格當我的容器嗎？”兩面宿儺無語。
“有身體就不錯了，你居然還挑三揀四。”埼琪譴責道。
邊上全程默不作聲的里梅，這時終于忍不住為自家大人說話：“普通人是無法成為宿儺大人的容器的，會因為承受不住力量當場死亡。”
埼琪聞言陷入沉思。
“還是想辦法解除你們之間的詛咒吧。”五條悟不愿意在學生和埼琪間做選擇。
“嘛，船到橋頭自然直，肯定會有辦法的，你也不用太擔心。”
“我等會兒去趟總監部，將你的情況告訴所有人，那些老家伙說不定誰家藏有我們需要的咒具。”
五條悟說完就準備走，但剛起身就被喊住了。
“等等。”埼琪眼神亮晶晶地開口道，“我想到解決辦法了。”
“什么辦法？”五條悟不抱希望地問道。
“宿儺，只要有資質足夠的身體，你就能將自己轉移出去是吧？”埼琪向體內的詛咒之王確認道。
“嗯。”兩面宿儺隨意地應了聲。
“那我找人給你克隆具身體吧。”埼琪立刻提議道。
“克隆？”兩面宿儺雖然已經獲得很多現代知識，但對這種日常接觸不到領域依舊完全不了解。
“就是能用科技制造出一模一樣的身體。”埼琪言簡意賅地解釋道。
“你們那邊真的已經有克隆技術了啊。”五條悟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真的啊，是個很厲害的科學家研究出來的，不過對方自從被哥哥打敗后，已經放棄做研究了。”埼琪如實解釋道，“我上次遇見的時候，基諾斯博士在賣章魚燒來著。”
五條悟：“……”
這怎么聽著一點也不靠譜啊。
不過先不管靠不靠譜，如果真的要選擇這個解決方案的話，那有些事得先叮囑下。
“你應該不會克隆自己吧？”五條悟確認道。
“當然不會。”埼琪果斷拒絕。
五條悟放下心來，但還是提醒了下：“不能用你的身體，你的力量太過超標，讓宿儺得到就麻煩了。”
兩面宿儺聽到這里已經大概明白克隆的意思，聞言當即表示道：“用你的身體，其他的我不要。”
“你想得美。”埼琪說著解釋道，“我的力量是靠努力得到的，克隆的身體是沒有的，除非你得到身體后也像我那樣努力鍛煉三年，休想不勞而獲。”
——她至今都堅持自己的力量是靠鍛煉得到的。
兩面宿儺：“……”
兩面宿儺深吸一口氣，再次忍無可忍地開始人身攻擊：“你是蠢貨嗎？你的腦子呢？”
埼琪見對方罵自己，一巴掌拍在自己的手背上，同時將對方的靈魂強行壓下，不讓對方說話了。
五條悟突然有些同情兩面宿儺了，對方自從附身埼琪就一直被埼琪壓制，而且是各方面意義上的壓制。
不僅僅是物理層面的壓制，精神層面也被壓得夠嗆，感覺這都快被氣死了。
“小琪琪，那你不選自己的原因是什么？”他好奇地問道。
“克隆得提供血的，抽血多痛啊，我才不要。”埼琪理直氣壯地回答道。
五條悟：“……”
這個理由很埼琪。
“那就這樣吧，我繼續尋找解除詛咒的咒具，你先回自己世界，找那位博士確認下克隆方案的可行性。”五條悟想了想安排道。
他說著突然止住話頭，看向邊上的里梅。
“里梅，你也能轉移自己嗎？如果能的話，你先試試怎么樣？”
里梅愣住。
“對哦，里梅，你的身體也不是自己的，你也該把身體還回去才是。”埼琪表示贊同。
里梅猶豫了兩秒，想著自己可以先給自家大人踩踩坑，最終點了點頭。
他知道所謂的轉移辦法就是重新將自己制作成咒物，他不會制作咒物，但兩面宿儺會。
“那就這么定下了。”埼琪開心地決定道，“我美甲還沒做好，我等會兒做好就去找博士。”
因為有了托底的解決方案，她瞬間心情好起來，也有了繼續做美甲的心情。
五條悟：“……”
這個行動也很埼琪。
第49章 影響
埼琪又開心又生氣地去做美甲了。
——開心的情緒是她自己的, 生氣的情緒是兩面宿儺的，兩種情緒涇渭分明，又相互交融。
直到做完美甲, 她還能感知到對方在生氣。
“哎呀，你怎么還在生悶氣啊, 都影響到我了。”她終于忍不住抱怨道。
不過說是這么說, 她其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畢竟情緒也是有強弱的，而她是情緒特別豐沛的類型, 她的開心是超級開心, 對方的負面情緒根本壓不住她的開心。
真正更受影響的人是兩面宿儺。
要不是不想在情緒上被壓一頭, 因此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兩面宿儺早就跟著傻樂了。
“你趕緊開心點啦，不是都有解決辦法了嗎？”埼琪繼續抱怨著。
兩面宿儺沒有理會少女。
埼琪對此也不在意, 抱怨了兩句后就開開心心地回了家，然后回了原來的世界, 找基諾斯博士去了。
埼玉和杰諾斯今天都有任務, 沒有在家，她過去后直接獨自出了門。
她知道基諾斯博士開的章魚燒店在哪里, 之前還去吃過呢，據說原材料來自曾經無意間制造出來的可以無限再生的章魚腳，味道非常不錯。
半小時后，埼琪很順利地見到了基諾斯博士，并禮貌地說明了來意, 希望對方能幫自己克隆一個人。
“你想要自己的克隆體？”基諾斯博士聞言十分激動, “沒問題, 只要你給我你的血，我半個月就能給你克隆出來。”
他想研究埼玉和埼琪兄妹倆很久了。
之前被埼玉打就是因為想要抓住埼玉做研究。后面放棄做研究, 是因為震驚于埼玉作為普通人通過鍛煉就突破了限制器，感覺自己的研究沒有意義。
不過沒意義歸沒意義，如果有機會讓他研究，能讓他明白如何突破限制器，他還是想研究的。
“不是我。”埼琪趕緊擺手解釋道，“是我認識的朋友，我可以拿他的血過來。”
“朋友啊。”基諾斯博士瞬間失去了興致。
“拜托了，博士，我會付錢的，以后你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我也會幫忙的。”埼琪雙手合十請求道。
“行吧，你把血送過來就行。”基諾斯博士倒是沒有拒絕，畢竟克隆對他而言是件很容易做的小事。
他曾經為了防止本體出意外，克隆了幾十個自己以防不測。
“對了，我只需要一具肉|體，不需要賦予克隆體意識和記憶。”埼琪提醒道。
“你這是要做什么？”基諾斯博士有些好奇了。
“事情有點復雜，我不方便解釋。”埼琪不準備解釋。
基諾斯博士見狀沒有勉強。
埼琪隨后直接從對方那里要來了取血的針管，然后風風火火地回了趟家，當天就將里梅的血交給了對方。
搞定一件事，她的心情更加好了，離開的時候，走路都是連蹦帶跳的。
因為在這邊的世界不需要戴口罩，路上看見冰激凌車，她還買了個冰激凌，邊走邊吃。
冰激凌很好吃，于是快樂加倍。
吃完冰激凌后，她還想再吃點甜食，運氣不錯地剛好看見街對面的可麗餅店，她立刻跑去買了可麗餅。
店家看她長得漂亮，給她淋了好多巧克力醬，快樂超級加倍。
兩面宿儺終于扛不住，任由少女的情緒完全覆蓋自己的情緒，心情跟著變得愉快起來。看著滿大街來來往往的普通人，聽著喧鬧的車輛鳴笛聲，他都升不起任何屠殺的欲望。
他忍不住有些懷疑人生。
對方怎么就能這么開心呢？是因為沒有腦子嗎？沒有腦子所以特別容易感到快樂？
……
基諾斯博士表示克隆身體需要半個月，埼琪就耐心地等了半個月。
因為有盼頭的關系，盡管依舊天天做夢，她的心情也還算不錯，頂多剛醒的時候會煩躁下。
半個月時間到后，埼玉收到博士的通知，直接過去幫忙將克隆的身體帶了回來，但那具身體沒辦法穿過門。
埼琪這才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
——除了她和哥哥，沒有人能穿過門。
“怎么辦，我忘記這個問題了，現在身體過不來，里梅也過不去。”她瞬間陷入苦惱。
兩面宿儺見狀直接在她手背上冒出張嘴，然后開啟嘲諷模式：“說你蠢你還不承認，居然連這種問題都沒考慮到。”
“你不也一樣沒考慮到。”埼琪不高興地回懟。
“轉移靈魂的辦法是重新將靈魂制作成咒物，你之前帶著我的手指回去過，咒物可以穿過那扇門。”兩面宿儺平靜地解釋道。
言下之意，他是考慮過這個問題的。
“可以用獄門疆將克隆的身體帶過來。”五條悟這時也將特意帶來的獄門疆拿了出來。
言下之意，他也是考慮過這個問題的。
他早就有用獄門疆轉移人的想法了，當時想的是用獄門疆將自己帶去異世界看看。可惜獄門疆內部情況未知，強行進入異世界的后果也未知，如今是多事之秋，他不敢冒然拿自己犯險。
埼琪陷入短暫的沉默，然后郁悶地開口道：“好嘛，你們都是聰明人，就我是笨蛋。”
“沒關系，小琪，我也沒考慮到。”埼玉安慰道，“你不是一個人笨，哥哥陪你一起。”
“嗯嗯。”埼琪有被安慰到，果然還是哥哥最好。
眾人：“……”
好別致的安慰。
雖然解決方案有兩個，但考慮到獄門疆內部情況未知，埼琪也需要里梅待在這邊世界當助理，他們最終選擇用獄門疆將克隆的身體帶過來。
事情進行得很順利，埼琪去那邊用獄門疆將身體收起來，再回到這邊將身體放出來，身體就完成了轉移。
這具身體是用里梅如今的身體克隆的，因此依舊是位女性。
“厲害啊，跟科幻電影里一模一樣。”五條悟有些驚奇，伸手摸了下克隆體的手臂。
皮膚溫熱，和正常人類沒有區別。
真人也好奇地伸手觸碰了下克隆體的手臂，然后一臉稀奇地得出結論：“沒有靈魂。”
“宿儺，接下來要怎么做？”埼琪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所有人都看了過來，顯然都很好奇接下來的事。
脹相三兄弟尤其期待，如果這次的換身體能成功的話，他們也會換具身體。
“身體給我。”兩面宿儺命令道。
埼琪順從地將身體交給對方。
兩面宿儺得到身體后，示意里梅走上前來，將咒力進入對方的體內，鎖住對方的靈魂，然后暴力地扯下了對方一根手指。
里梅的斷指處瞬間血流如注，人也隨之向地面倒下。
邊上的真人眼疾手快地將人扶住，發動反轉術式，找到了蜷縮在身體深處的原主人的靈魂，幫忙將對方的斷指治愈。
兩面宿儺沒管真人的舉動，得到重新制作成咒物的手指后，將手指塞進了克隆體的嘴里。
隨著重新受肉，里梅控制著新身體睜開了眼睛。
“很好，那看來這個辦法是完全可行的。”五條悟見狀露出笑意，總算徹底安心了。
“那我們也可以換身體了。”脹相也露出笑意。
里梅和兩面宿儺雖然沒說什么，但也都是很滿意這樣的結果。
所有人都很高興，只有埼玉和埼琪整個人都不好了，兩人異口同聲地開口詢問。
埼琪：“到時候我也要被扯掉手指嗎？”
埼玉：“到時候小琪也要被扯掉手指嗎？”
“沒事啊，宿儺的反轉術式可以幫你再生手指的。”五條悟笑著提醒道。
兄妹倆聞言再次異口同聲地開口道：“可是會痛啊！”
眾人：“……”
“宿儺，你就非要用手指做咒物嗎？能不能只用指甲？”埼琪期待地問道，“指甲也不能要太多，只能用可以剪的那部分。”
眾人：“……”
第50章 商定
兩面宿儺又被氣得不想說話了。
“你怎么還生氣了, 我這不是在和你商量嘛。”埼琪不滿地勸道，“你要是覺得指甲太少，我可以養段時間。”
“或者指甲不行的話, 頭發行嗎？頭發你可以多拿點。”
兩面宿儺：“……”
“閉嘴。”兩面宿儺忍無可忍地命令道。
埼琪察覺到對方快氣炸了，終于選擇暫時結束這個話題, 但還是小聲嘟囔了句：“你真無理取鬧。”
兩面宿儺：“……”
誰在無理取鬧！到底是誰在無理取鬧！
“小琪琪, 如何轉移的事可以晚點再討論。”五條悟突然開口道，“我先確認下, 既然方法是可行的, 那你應該確定要將宿儺分離出去吧, 不管能不能找到解除詛咒的咒具。”
埼琪本能地點點頭，但想了想又搖搖頭：“如果能解除詛咒，其實我是無所謂啦, 都習慣身體里多個人了。”
五條悟微微挑眉，有些意外于聽見這樣的回答, 隨后斟酌著組織語言道：“如果能解除詛咒, 其實對咒術界而言，讓你作為宿儺的牢籠, 永遠困住他是最好的選擇。”
“不過那樣對你不公平，所以我還是支持你將宿儺分離出去。只是分離出去前，你記得和他定好束縛，約束他的行為，不能放任他隨意殺人。”
“如果他不同意定束縛……”他停頓了下, 語氣更加認真, “那你必須做好殺死他的心理準備。”
按理來說, 兩面宿儺作為詛咒之王，和他們是明確的對立的立場, 彼此殺死對方是理所當然的事。
但架不住埼琪和對方的相處模式實在奇葩，朋友和敵人的界限都被模糊了。
他不用問都能確定，現在的埼琪對兩面宿儺肯定是有些下不了手的，所以他得提前打預防針，避免出現他和兩面宿儺動手，少女插手阻撓的情況。
埼琪還真沒考慮那么多，但她還是明事理的，聽完立刻點頭承諾道：“我知道了，我會讓宿儺定束縛的。”
五條悟見少女心里有數，放下心來，然后隨口確認道：“那到時候是克隆悠仁的身體吧？”
“你的。”生得領域內的兩面宿儺突然開口。
“還沒談好，宿儺還是想要我的。”埼琪如實回答道。
現在一整個就是什么都沒談妥的狀態。
“小琪琪，絕對不可以用你的身體，你哥哥的也不行。”五條悟聞言立刻嚴肅地叮囑道，“只有這點，你無論如何都不能妥協。”
“好的。”埼琪聽話地點點頭。
“其他的你自己和宿儺吵，不是，談吧，談好告訴我下就行。”五條悟不打算摻和進兩人的吵架，反正想也知道宿儺肯定吵不贏。
“行。”埼琪再次聽話地點點頭，隨后扭頭就進生得領域和兩面宿儺吵架去了。
五條悟知道這次的事兩面宿儺不可能輕易妥協，見狀直接起身離開，沒有等兩人吵出結果。
事實也的確如此，埼琪和兩面宿儺隨后吵了一下午都沒能吵出結果，誰都不肯妥協。
兩面宿儺的要求只有一個，那就是要求埼琪提供自己的克隆體。
埼琪的要求就比較多了。
她要求對方定下束縛，承諾得到新身體后不會隨意傷害普通人，也不會隨意傷害咒術師，除非受到攻擊才能反擊，還有不能找她身邊的人的麻煩。
還要求對方必須遵守現代法律，不能故意破壞社會穩定，不能干擾社會的正常運轉。
最后甚至索要了里梅。
“我都習慣里梅照顧我了，你把里梅讓給我吧。”少女理直氣壯地要求道。
兩面宿儺：“……”
“你怎么不干脆直接要求我來給你當仆人？”兩面宿儺被氣得說話都陰陽怪氣起來了。
“新時代沒有仆人。”埼琪義正詞嚴地表示道，“不過你要是想來為我工作，我肯定給你最好的待遇。”
兩面宿儺：“……”
“滾。”這天的談話最終以兩面宿儺暴怒的滾字結束。
……
埼琪和兩面宿儺僵持住了，兩人誰都不肯做出讓步，只能天天吵架，吵得兇了還會打起來。
當然，最后吃虧的都是兩面宿儺，畢竟他既吵不過也打不過。
五條悟雖然猜到了這次兩面宿儺不會輕易妥協，但沒想到兩人會吵了半個月都沒結果。
脹相三兄弟都已經換上新身體了。
鑒于總監部這邊發動所有勢力尋找，也沒找到第三樣能幫忙解除詛咒的咒具，解除詛咒這條路基本上是走不通了，換身體這件事勢在必行。
現在這樣越是拖下去越是對他們不利，他不得不插手協調。
“悠仁的身體也很不錯啊，他既然能吃掉你的手指都不死，說明他也有成為你的容器的資質。”五條悟嘗試勸說。
“我只要這小鬼的身體。”兩面宿儺拒絕。
“不想要悠仁的，那惠的怎么樣？他的資質也很好，還擁有十種影法術，你受肉后能獲得他的術式。”五條悟繼續勸說。
“我只要這小鬼的身體。”兩面宿儺拒絕。
“除了埼琪和埼玉的，所有身體隨你選，你選我的都行。”五條悟再接再厲地勸說。
“我只要這小鬼的身體。”兩面宿儺拒絕。
“五條先生，他肯定是想當女生，你得給他找女孩子的身體。”埼琪突然提醒道。
五條悟知道兩面宿儺看上的是埼琪的力量，但聽見這話立刻笑瞇瞇地提議道：“野薔薇的怎么樣？”
“如果她的資質可能不夠，那就找冥小姐幫忙，只要給錢，冥小姐肯定愿意提供細胞。”
他這是在故意氣人。
兩面宿儺的確有被氣到，但他氣過頭了反而平靜下來，淡定地威脅道：“既然談不妥，那就讓我和這個小鬼靈魂相容吧。”
“行吧，你還有最后一個選擇。”五條悟煩躁地抓抓頭發，收起臉上的笑容，給出了最后一個方案。
“宿儺，你的最后那根手指在我這里。”
“雖然咒物具有不可摧毀的特性，但你作為主人，應該有辦法解除上面的束縛吧。”
兩面宿儺愣住，瞬間明白對方的意思了。
這是要給他克隆原本的身體，而那具身體將具有他原本的力量，不得不說，這個提議讓他心動了。
“不過我們給你讓你滿意的身體，你自然也要定下讓我們滿意的束縛。”五條悟提醒道。
兩面宿儺想到埼琪提出的那一堆條條框框，真是答應不了一點，但他也明白不定束縛不現實。
他沉默了幾秒，隨后突然露出個亢奮的笑容：“我有個不錯的提議。”
“什么提議？”埼琪和五條悟同時問道。
“等我得到身體，小鬼，你和我打一架，如果我輸了，隨你處置。”兩面宿儺無所畏懼地提出賭注。
他并沒有自信到認為自己肯定能贏，只是覺得如果輸了，那么一切都無所謂了，他接受隨對方處置的結果。
“好啊。”
“不行。”
埼琪和五條悟同時給出回答，只是回答完全相反。
“他打不過我的。”埼琪自信地表示道。
“小琪琪，他到時候會具有遠超巔峰時期的力量，你未必打得過他。”五條悟提醒道。
他知道兩人經常打架，少女能完全碾壓兩面宿儺，但他也知道兩面宿儺肯定沒盡全力，畢竟對方連四手的形態都還沒展露過。
“不會的，我肯定打得過他，除了哥哥，沒有人能比我強。”埼琪相信自己的實力。
“不行。”五條悟還是不贊同，他覺得沒必要冒這樣的險。
“五條先生。”埼琪眉眼彎彎地看向對方，淺淺的琥珀色眼眸里盛滿自信的笑意。
“你要相信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