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邪神祭
葉梧桐并沒有戳穿何鸞的謊言, 也答應了他所有的計劃。
晚一點的時候,兩個人甚至一起去,打算給孩子們找一些吃的。
葉梧桐沒讓孩子們跟隨, 安排他們待在黑樓里面藏著。孩子們的眼神都非常不安,因為何鸞這個“爸爸”的出現,他們都非常黏葉梧桐, 生怕葉梧桐一眨眼就跟“爸爸”跑了。
畢竟他們都是一些曾經被拋棄過的孩子,在他們的認知和記憶之中,“爸爸”通常不是什么好角色。
不過他們都特別聽葉梧桐的話,葉梧桐要他們等待,他們再舍不得,也不會忤逆葉梧桐。
葉梧桐和何鸞,沒有去主樓那邊,何鸞混進來的時候探查過,那邊現在的士兵和火力都不太好對付。
而且葉梧桐之前從通風管道走過一次,就帶走了一群用于實驗的孩子, 主樓那邊對此也會有防備,不方便再故技重施。
他們去的是守關長官的住所。
葉梧桐在路上的時候,問何鸞:“這老頭肯定也不是這個游戲里面的吧?這個街區里面,就算把所有的食物都用來供養他一個人,也不可能養出一個‘珠圓玉潤’的大白胖子。”
何鸞的心情很輕松,雖然身上和精神上無時無刻不彌漫著痛苦,但至少他目前的心情是很輕松的。
他的腳步都顯得有些雀躍, 想到明天葉梧桐就能順利出去, 嘴角不自覺地流露出一些笑意。
大步跟在葉梧桐的身后, 他的視線灼熱,卻因為黑色的瞳仁能順理成章地隱匿在夜色中, 他一直都肆無忌憚地盯著葉梧桐看。
他之前從來沒有這樣認真細致地看過葉梧桐。
現在卻恨不能將她的身姿模樣,將她每一寸被夜風揚起來的發絲,都印刻在瞳仁之上。
他不擅長熱切的表達,只能任憑燒灼的內心無所出口,化為炙熱的眼神,悄無聲息地如巖漿一般,流淌過葉梧桐身上的每一個角落。
哪怕只能看個后腦勺,他也會覺得有愉悅的輕飄從內心浮起,畢竟他之前就只能隔著屏幕,無助地看著她一個人涉險。
聽到葉梧桐的問話,何鸞輕聲回答道:“確實不是,他就是永生游戲的創始人,柯笑的爸爸。”
他沒有和葉梧桐說,這個老頭在這個游戲之中,不僅僅是守關的角色,還是柯笑用來阻撓通關的重要角色。
他的存在,就是所有游戲存在的本身,如果他死去,邪神祭包括屠神游戲,都會跟著分崩離析,他是活體的游戲密鑰。
這是在何鸞進入游戲之前,柯笑為了怕何鸞因為她設立電子解離網,困住葉梧桐的事情為難她的父親,主動說出來的真相。
柯笑把身體撐不住的父親傳輸進游戲,他們父女兩個,都會誓死維護建立永生游戲的最初使命。
永生游戲創立的目的永遠是造福人類,而不是成為傳播孵化異生物的溫床。
她讓她的父親守最后一關。
但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信念和堅守,柯笑和她的父親誓死守護永生游戲,何鸞也會誓死護衛葉梧桐的安全。
如果這位柯老先生試圖阻攔葉梧桐出游戲,何鸞會在必要的時候殺掉他,哪怕拉上游戲之中的所有人陪葬。
反正只要葉梧桐出了游戲,游戲里面的這些感染異化的人,包括何鸞如果僥幸不死,都會成為葉梧桐的絆腳石,甚至是拖拽她墜落神壇的負累。
戰斗圣母不能站在異生物那邊,何鸞說會等待她救自己,和所有人。
但他又何嘗不是和葉梧桐一樣?
他從來不指望誰拯救他,他看清了葉梧桐的自毀,卻看不清他自己對生命的漠視。
他不會允許其他人成為葉梧桐的負累。
這甚至無關情愛,因為何鸞在還沒有意識到他愛著葉梧桐的時候,對她傾覆的感情是崇敬和追隨。
死去的三皇子曾經就對大皇女說過,人工制造的戰爭武器是反人類和倫理嵌合在一起的怪物,骨血之中流淌著的剛硬和暴虐,不是一個服務型芯片能夠改變的。
他注定終其一生追隨真正的英雄,柔軟的情愛從不在他們從小到大的訓練范圍之內。
就算是愛,也只會愛上能帶領、統治,甚至是摧毀他的人。
皇室守護者創造的初衷,就是用于犧牲。
何鸞再怎么反叛,再怎么蔑視曾經接受的一切訓練。他也無法改變骨子里,從他出娘胎開始,在成長之中一點點滲透骨血,被放入器皿之中定下的形狀。
就像他和大皇女如出一轍的傲慢還有控制欲。
他和那些隸屬聯盟的雙精神力守護者唯一不同的,是他反叛出了皇庭,他自愿選擇了要追隨的“英雄”。
這是他被定型的畸形人生之中,僅有的自由。
只是此刻,那雙本該從生冷漠到死的,幽潭深水般的眼睛,在看著他的“英雄”時,泛起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脈脈波瀾。
葉梧桐走在何鸞的前面,卻也能感知到他如影隨形的眼神。
她聽到那個白胖老頭的真正身份,挑了挑眉毛,腦中閃過些許陰暗,只不過轉過頭看向何鸞時,又變為一片溫和。
“那正好,”她說,“他那里肯定還有很多能吃的東西。上次我搜過一次,吃了好多天。”
搶奪食物的過程順利得像是游戲,葉梧桐自己或許還要費點腦子和力氣,和何鸞一起行動,就像是探囊取物。
那個白胖老頭發現葉梧桐和何鸞悄無聲息地闖入他的屋子,震驚的神情只在他的臉上停留了很短暫的時間。
他看著葉梧桐到處找東西的身影,神情近乎是溫和慈祥的,目光也柔和,像看著他欣賞的后輩。
葉梧桐比較粗暴地翻亂他的東西,最后把食物都收走,對他露出個囂張的笑,視線從他的身上掃過,估算了一下他的體重。
之后就和抱著槍威懾人的何鸞一起走了。
孩子們有了吃的,對這個新“爸爸”的態度開始轉變,有些都蹭到了何鸞的身邊,扒他緊實健壯的大腿,仰著頭,好奇地伸手摸他垂落肩頭的長發。
葉梧桐和何鸞對視,一邊吃著東西,一邊玩笑對他說:“這是我的孩子,之一。”
“我有五個小孩呢,你如果早來幾天,還能見到我男人。”
何鸞:“……”
他知道那只是游戲重置之后,給葉梧桐安排的身份。
但是葉梧桐這樣說“我男人”,他還是有些微妙地抿了抿唇。
葉梧桐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了,湊近何鸞,盯著他說:“明天我可就出游戲了,把一群感染體弄出游戲可沒那么容易,說不定我在外面要打一場持久戰。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見面,你就沒什么要跟我說的?”
都要替她死了,卻一句像樣的話都沒有嗎?
何鸞只是靜靜地看她,像之前跟著她那樣,在有些昏暗的屋子里面,一錯不錯。
他沒什么想說的,事實上他不敢說太多。
說多錯多,葉梧桐不好騙。
而且……他非常珍惜現在能面對面看著葉梧桐的時間。
葉梧桐本來逗他說話的,看著他專注盯著自己的眼神,面上的笑容有點維持不住。
她錯開視線,盯著屋子里的一塊地面,是異種之母桑蠶死去的地方,那有一株感染源還沒有成熟。
葉梧桐說:“你說明天閘門再開,是要送一個實驗成功的雙精神力出去,不如我們今晚就去。”
“先找個箱子啊,車底或者直接躲到那個實驗品的艙中,這樣免得明天過通關閘門的時候還要交火。”
這樣是最穩妥的,何鸞當然早就想到了這些,之所以一直沒開口也沒行動,是希望今晚他能這樣和葉梧桐這樣子多待一會,等快到天亮時間再去。
但是葉梧桐提前開口,何鸞不敢拖延。
“我正想說呢。”何鸞勾了勾唇說,“那你安置好孩子,我們走吧。”
葉梧桐沒說話,率先起身,吩咐好了孩子們,答應他們“天亮”之前就回來,就徑直從后窗戶跳出去了。
何鸞趕緊跟上她,葉梧桐一路上什么話都沒有再說,也沒有再笑。
她走在前面,面無表情,非常嚴肅慎重的樣子,何鸞也沒有機會和她再多說話。
他從沒感覺自己這么不干脆過,可是看著她快步走向主樓的背影,在抵達了主樓后面,將要從后墻翻進去之前,何鸞還是忍不住幾步上前。
他從葉梧桐的身后,把她抱住。
他的手臂繞過她的肩背,另一條勾過她的腰身,緊緊地環住她。
他低下頭,雙唇壓在她的后腦,閉上眼睛,情不自禁地沉溺在這短暫的,也是最后的親昵之中。
他其實也有很多話想說,還沒和葉梧桐說過真心實意的感謝,感謝她當初為了把他從古山林副本里面撈出來,卷入了一重又一重的危險之中。
他還想說,沒關系。
她之前對他做的那些事情,其實都沒關系。
何鸞又不怕疼,他后來想想,那也并沒有多么令他覺得“羞辱”。
但何鸞最終什么都沒有說,怕引起她的懷疑,她總是太過聰明。
“做什么……”葉梧桐的聲音帶著些許無奈。
何鸞從善如流地放開了她,忍了忍,嘴唇動了好幾次,最終還是忍不住道:“出去之后,HJN小隊的人,你可以隨便調用,我已經提前囑咐好了。”實則是催眠好了。
基因催眠作用在精神,那些人就算是死,也不會背叛葉梧桐。
“明珠的仇人名單在小隊里面,你別一次給他太多人,慢慢給,才好利用。”
“大皇女那邊,必要的時候,可以把我的手砍掉一只。”何鸞說,“大皇女怕死。”他就算是精神死亡,手也能穿透她的護盾屏障。
“審判庭那邊……必要的時候,直接把他們轟上天,炸彈我已經讓人埋好了,就在審判長的府邸。”
葉梧桐要做審判長的時候,何鸞就已經準備好了送那群人上西天。
葉梧桐慢慢地轉頭看何鸞,這一刻眼神極其復雜,也帶著濃重的疑惑不解。
何鸞要為她死,連自己的尸體怎么利用,都替她算計到了。
為什么呢。
為什么一個毫不相干,毫無血緣的人,能為另一個人做到這種地步?
“除了這些呢?”葉梧桐又問他一次,“沒有其他的要跟我說嗎?”
何鸞看著她,許久,才慢慢搖頭,“我說了些沒用的話……你總是能比我設想的做得更好。”
兩個人合作期間,他對葉梧桐來說,大部分時間是無用的。
他又微微勾唇笑了笑。
輕快地說:“走吧,我掩護你。”
他很高興,至少這一次,他能對葉梧桐有點作用。
何鸞率先爬上墻,朝著里面看了一眼,而后落下來。
東南角有幾個士兵,解決掉不難……
何鸞給槍支上膛,又從腰上的腰包里面,摸出消音器擰上。
一手持槍,半跪在墻邊上,拍了下九十度垂直撐在地面的膝蓋,對著葉梧桐說:“你踩著我上去。”
葉梧桐低著頭,不知道在墻邊上找什么東西。
聽到何鸞召喚她,回過頭,雙手背在身后。
走到何鸞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半跪的姿勢。
想起他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見面,是在古山林副本里面,何鸞也像這樣跪來跪去的。
只不過那時候是受服務型芯片左右,他出了游戲后,用了一些手段壓制了芯片的作用。
現在的半跪,是心甘情愿。
葉梧桐背著手站在他面前,開口問他:“你喜歡我……不對。”
既然他說些亂七八糟的就是不表白,葉梧桐也不是個羞澀內斂被動的類型,索性自己問了。
“你是愛我。”她語氣篤定。
除了愛,葉梧桐根本想不出,何鸞這樣一個在皇室學足了強勢控制,自私自利,還一身反骨背叛了皇室的守護者,會為她做到這種地步。
何鸞:“……”
他半跪在那里,手里端著的是槍,可他甚至錯覺自己手里是求愛求婚的戒指。
他怎么也沒想到,葉梧桐會在如此不合時宜的時候,問起這樣“天崩地裂”的問題。
生死關頭,萬眾矚目,游戲里感染體數十萬,外面的局勢千鈞一發,稍有差池,整個安全基地都要迎來“颶風海嘯”。
這種時候,何鸞急迫地從心而行,義無反顧進來換葉梧桐,卻根本時間去仔細分辨自己心中到底裝著的是什么。
何鸞像是當胸被人用錘打了一下,肝膽俱裂,五臟移位,又如同是那現了原形的妖孽,被洪鐘罩頂,雙耳嗡鳴,五雷轟頂。
畢竟在葉梧桐斷定“你是愛我”之前,何鸞自己都沒有去想過這個問題。
他怔怔地看著葉梧桐,像被菩薩點醒的妖修,只是他雙眸蒙上霧靄,血絲如游蛇一樣竄動。
……大錯已經鑄成,如今這個局面,再沒有了修成正果的可能。
欣喜的山巒還沒能綿延,就已經在何鸞的雙眸之中崩斷了山脊。
這對他來說,甚至是殘忍至極的。
葉梧桐卻背著手,笑吟吟地看著他。
她不關心數十萬的感染體,不關心外面風雨如晦,山巒將崩。
她只是用充滿了新奇的眼神注視著何鸞。
她有些驕矜,瞇著貓瞳,微微揚著下巴,天神垂憐般對何鸞說:“我答應了。”
如果她有尾巴,這會兒一定是翹著的,毛茸茸地炸開花,霸氣、警惕、危險,也代表害怕。
畢竟她從未獲得過媽媽之外如此濃烈的愛意。
何鸞動了一下嘴唇,喉間哽住了無盡的苦澀,沉重地壓死了他的舌尖,他張了張嘴,一句話也說不出。
他不太可能活著出去了。
哪怕他不到絕路不會放棄,他也沒法在重傷之下,護著葉梧桐穿越電子解離網,還能僥幸活著。
但是就在他張開嘴,卻吐不出任何語言,玉山崩裂,絕望沒頂的這一刻,葉梧桐一只背著的手拿到了身前。
她懷里抱著一個大蘑菇。
一個完完全全的感染源成熟體。
她把蘑菇頂端的小口,對著何鸞張開的嘴,狠狠地拍了一下——
灰褐色的煙霧像高濃度的藥面一樣,沖入了何鸞的鼻腔和口腔。
這個感染源挺大的,而且葉梧桐給何鸞直接噴嘴里了,中藥面子一樣,想不感染都有點難。
何鸞眼中的驚愕沒等成型,雙眸就已經失去了聚焦,細密的血絲迅速爬滿他的眼眶——他被感染了。
葉梧桐揪了一塊蘑菇根,塞在自己胸前衣服兜里面,拍了拍,滿意地扔掉了蘑菇。
論感染源的一百種用法。她現在甚至覺得感染源有點可愛。
游戲之外——
明珠:“我操……”這是干什么!
就連不希望葉梧桐出來攪弄風云,保那些感染體的柯笑,也是被她的做法震驚到無言。
一直以為葉梧桐終于能出去的直播間觀眾——
【啊?】
【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女兒這是干什么啊!】
【我真的一臉蒙,何鸞不是來救小野貓的嗎?難道他也是假的?】
【不可能,他要是假的,戰斗圣母會直接殺他,而不是和他抱著親嘴。】
【才親嘴沒幾個小時,就把他搞成了感染體……戰斗圣母也被污染了?】
……
諸多猜測,紛亂不已。
但是葉梧桐做的事情,從來也沒人能猜到。
她確認何鸞已經感染,走上前還摸了摸他的臉蛋,甚至低頭親了親他的腦門。
“吧唧”一聲,很響亮。
她拿走何鸞的槍,加在了自己的腋下。
又拍了拍他的臉蛋,小可憐巴巴地穿越了電子解離網來找她,傷得那么重,還想換她出去。
葉梧桐踩著他的膝蓋跳上墻,嘟囔道:“這小臉白的,跟我走,帶你補補身體。”
葉梧桐認了的男人,怎么能這么狼狽?
何鸞變為感染體,自然就聽從葉梧桐的這個“上級”的話。
葉梧桐跳進主樓墻里面,咻咻咻,幾槍放倒了何鸞之前看到的巡邏士兵。
對著身后的何鸞說:“去吧,融了,補補你的精神體。”
接下來的就是屠殺時間。
葉梧桐負責持槍亂殺,何鸞早在她的命令之下,化為了異形精神體,黑色物質腐蝕過一切生物體。
從比狗大點不多,勉強維持人形,一路吞噬過去,變得越來越大。
整棟大樓,都被葉梧桐殺空了,更被何鸞給腐蝕吞噬空了。
這還沒完,葉梧桐又帶著何鸞殺到了通關閘門出口的地方,把所有守關的衛兵都變成了何鸞的養料之后,最后再次進入了那個白胖老頭的屋子里。
坐在一個凳子上,用槍口指著他,無比囂張地說:“開通關閘門。”
葉梧桐說這話的時候,異變成黑色物質的何鸞,就在房子的外面蠕動著。
想進來,但是進不來,他吞噬了太多精神體,變得快要有一房高。
從可憐的小寶貝,變成了肥碩的黑色大寶貝。
白胖老頭不愧是永生游戲創始人,槍抵在了喉嚨口,還是那副慈和悲憫的樣子,像是在看著一個胡鬧的孩子。
“就算通關閘門開了,你也出不去。”
“那些孩子們也出不去。”
老頭的聲音也很符合“慈父”這個標簽,聽起來非常和藹。
他不像什么反派一樣,表情扭曲充滿什么仇恨的樣子,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他來換你,本來是你唯一活下來的機會。”
白胖老頭嘆息一聲說:“孩子,你舍不得他為你死,你就要死。”
葉梧桐挑眉看他:“我又沒說我要出去,我只是讓你開通關閘門,放我的大寶貝出去。”
經過葉梧桐用整個街區活口喂養,現在的何鸞,足以再一次穿越電子解離網,就算精神體會受重傷,至少能活下來,養一陣子就好了。
“創建永生游戲和極樂公司,這很偉大,但是不好意思,我不崇拜你。”
“而且永生游戲害死了很多人。你確實是被害,被迫。但你沒有狠絕的手腕,卻創建了這樣的“利器”,沒能保護好它用到正途,這本身就是你的失責。”
老人的神色因為葉梧桐的話,有些悲痛。
葉梧桐卻不奉行尊老的那一套,說:“你是自己給我開通關閘門,還是我把你的眼珠子挖了,手砍下來,再去開門?”
“哦,對了,我忘了跟你說,你的孩子,現在估計正在看直播。”
"你都被傳送到這里了,你也應該知道我是誰。"
“我的支持者不少,我想炸一個人,讓一個公司上天,不需要我自己出游戲。你想試試嗎?”
白胖老頭眼皮直抖,他只是個學者,是個科技狂人,但他到底承受不住葉梧桐這樣真正的狂徒。
他為葉梧桐開啟了通關閘門。
葉梧桐命令何鸞變回正常人的樣子,把那截“解除”感染的根莖,塞在他新穿的衣服里面。
“出了閘門,吃掉這個。”葉梧桐是何鸞的“上級”,何鸞現在對她的命令言聽計從。
通關閘門的另一側,看上去也是漆黑一片,葉梧桐看了眼,慶幸何鸞來得及時,至少她被喚醒了記憶,不至于真的帶領孩子們貿然過去,然后全軍覆沒。
那邊沒有什么另一個街區,只有電子解離網,還有屠神游戲的游戲場。
葉梧桐依舊點不開自己的端腦,但是她對著虛空說話,知道外面的人,至少明珠他們,會按照她說的做。
葉梧桐說:“等他進入屠神游戲場,立刻把他傳輸出去。”
葉梧桐頓了頓,不放心又說:“明珠,給他上強效麻醉,不許他再進來。”
葉梧桐說完,親手把何鸞推到了通關閘門的門口。
摸了摸他的頭發。
又勾著他的后頸,親了親他的臉頰。
何鸞被感染后,一直都是呆滯的狀態,但此刻大概是因為精神體強大了很多,而他的精神體又比較特殊,對感染有一定的抗性。
他的眼中透露出痛苦掙扎的神情。
葉梧桐沒看見,親手把他推了出去。
“去吧。”
她是葉梧桐,不是異種之母桑蠶。
她永遠不會讓她的愛人,為她凄慘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