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 74 章【二合一】
溫存了一會兒, 葉暇揉揉李寒嶠后腦勺,感覺自己在揉一只大老虎頭。
“我繼續去工作了,等會兒下午你記得去嚴老那復診哦。”葉暇說。
李寒嶠“嗯”了聲。
葉暇意外:“你都不問我要去哪兒?”
“那是你的事。”李寒嶠說, “上次之后……我想過了,你也需要自己的私人空間。”
“那你的私人空間呢?”葉暇笑他,“什么時候給你留。”
李寒嶠:“我的私人空間就是用來讓你享受的。”
葉暇眨眼, 腦袋里有一瞬間想岔了,輕咳一聲,心里慶幸李寒嶠沒有讀心術這種東西。
“沒什么事兒,我就是回家一趟。”雖然李寒嶠表示自己不問,但他明顯是會介意的那種類型,也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 葉暇就直說了。
“給家里添了點東西, 回去收快遞。”
“好。”李寒嶠說,“復診很快, 半個多小時, 結束之后我也回去。”
“不行, 得準點下班。”葉暇說完,強調, “不許翹班、也不許提前下班。我是總裁管委會的,我會監督你好好工作!”
“監督?”李寒嶠笑, “真好。”
葉暇:……
有點變態了男朋友, 還是藏一下吧-
五點二十九分,李寒嶠乘坐電梯下到一樓。
五點三十分零秒整,他按開門禁, 準時準點走出公司大門。
總裁為什么沒有打卡記錄,李寒嶠想, 并立刻著手給莊秘布置任務。
總裁也需要打卡設備——好向家屬匯報自己一整天的動向。
推開家門的一瞬間,李寒嶠愣了一下,后退半步,重新出門抬頭看了一眼門牌號。
家里煥然一新——幾乎變成了他不認識的樣子,但看起來又有些眼熟……
直到看見葉暇的腦袋從臥室探出來的時候,李寒嶠才抓住了這縷熟悉感。
整個客廳餐廳現在的風格,完全就是葉暇臥室的適配放大版。
“怎么樣?”葉暇說,“家里原來是性冷淡商務風……算了,說商務風都抬舉了,人家商務套房里還有價格不菲的擺件呢,你倒好,主打一個一貧如洗。”
好好的總裁,住得像個高級毛坯房。
葉暇曾經懷疑過,李寒嶠是不是在日復一日的工作磋磨里,變成了極簡主義愛好者,但他又觀察過,李寒嶠一坐到他書桌前,目光時不時就會去看他放在桌面的各種擺件、手辦和盲盒,連偶爾葉暇往臥室添盆花,他都會駐足看好久。
明顯是喜歡的嘛!
他還問了同住一棟樓的莊秘,莊秘表示,李總買來這套房子之后,隨便讓他進了幾個必要家具,擺件裝飾一概沒興趣,自己什么都沒動過。
葉暇腦海里漸漸勾勒出屋主人木頭的形象——其實很喜歡他臥室那種軟蓬蓬的居家風格,但礙于自己形象而放棄愛好,又或者真的沒時間布置出喜歡的樣子。
神通廣大的葉暇大人,當然是要滿足他啦!
李寒嶠換好鞋,站在玄關,第一次覺得在自己家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太……柔軟了。有種只要走進去,就這輩子都出不來的誘惑力。
原本客廳沙發到陽臺之間,空蕩蕩的、能按倒一個人,葉暇鋪了塊大地毯,又下陽臺附近放了第二把搖椅,貓小孩蹲在原本的那把搖椅上,好奇地看著葉暇把李寒嶠按了上去。
李寒嶠很少坐這種完全休閑的東西,在葉暇的指導下,才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
“這樣,休息日的中午,咱們就能跟小孩一起曬太陽啦。”葉暇說。
李寒嶠問他:“等那邊的工作告一段落,你不回來嗎?”
“你想我回來?”葉暇反問。
李寒嶠不答,只說:“我說了算嗎。”
葉暇笑:“你不說,怎么知道算不算?”
李寒嶠微微閉上眼,唇邊卻抬起了一點點弧度。
“好,那我到時候會說的。”
這種事也要吊人胃口?葉暇挑眉。拎起貓小孩,自己也躺進搖椅里,貓踩著他的肚子跳上貓爬架,沒半分鐘又沉沉睡過去了。
“……懶貓。”
搖椅上的時光太過安逸,哪怕已經沒有午后暖融融的陽光,葉暇發現李寒嶠也慢慢閉上了眼睛,似睡非睡。
“是不是很享受?”葉暇笑說,“像不像小時候坐秋千的感覺?”
李寒嶠睜眼看他。
葉暇愣了一下,試探:“你想的……不是這個?”
“不是。”李寒嶠說,“想一些,世俗的欲望。”
葉暇:……
真想讓直播間那幫天天說他變態的彈幕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變態。
葉暇伸手,在他腦門上彈了個清脆的腦瓜崩:“洗洗腦子,光天化日的。”
李寒嶠笑笑,聲音倒是乖巧。
“在你愿意之前,我會藏好的。”
比起上次彈腦瓜崩,這次李寒嶠坐得四平八穩——明明這次的椅子比起那個兒童椅,更容易晃才對。
短短一個腦瓜崩的時間,葉暇又發現自己被這家伙忽悠了。
“我發現你……”葉暇琢磨了半天措辭,最后意味深長道。
“你這個小木頭,很有心機啊。”
李寒嶠順著他的玩笑,嘆了口氣:“坐在這個位置,如果我太單純,會死的很慘。”
葉暇憐憫地呼嚕了一把他的頭發。
李寒嶠說:“沒關系,你不需要。”
葉暇:?
“點我笨蛋呢?”他瞪一眼,踢踢李寒嶠的搖椅道,“去坐我那個,讓我試試你的。”
“你下午沒試?”李寒嶠起身,隨口問。
葉暇美滋滋躺下,滿足地喟嘆了聲,瞇著眼睛道:“唔,沒有啊……你的生日禮物,當然要你第一個來試——”
驟然聽見‘生日’兩個字,李寒嶠愣了一下,旋即看見上一秒還享受著的葉暇,忽然變魔術一樣,從旁邊的箱子里,摸出一個四寸的生日蛋糕。
蛋糕的包裝盒還沒拆開,蠟燭放在盒子上,厚厚一沓,仔細看過去,零到九的所有數字都赫然在列。
自打被接到京市起,李寒嶠已經很多年沒有過過生日了,剛到京市的第一年,老爺子本想給他辦個生日宴會,并向圈子里宣布他李家二少的身份,李寒嶠拒絕了。
那時候的他,還只是一個沒有后盾、也沒有能力的初中生,老爺子也還未重視他,那種時候來這一手,根本不是要培養他,無非是想拿他當大孫子李屹的靶子罷了。李寒嶠很清楚。
所以他再沒提過生日。
雖然很多年沒買過生日蛋糕,但李寒嶠也隱約記得,蛋糕店配蠟燭,一般都只給相應年歲的兩個數字才對。
葉暇看出他的疑惑,笑了笑說。
“都有用嘛,一個一個插!”
在葉暇的催促下,李寒嶠拆了蛋糕,露出盒子下面蛋糕的全貌。
蛋糕明顯是葉暇自己美化的——李寒嶠很清楚,烘焙不在葉暇的能力范圍內,他只能在烤好的蛋糕胚上畫畫。
但這并不妨礙他覺得,這個蛋糕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個都香甜。
蛋糕上畫著兩個小人,一個穿毛衫,栗色卷發,是葉暇的Q版小人;另一個穿黑色大衣,梳背頭,明顯就是李寒嶠的Q版化。
栗色卷發的小人騎在黑大衣小人的肩膀上,背上長了一對羽翼豐滿的翅膀,看上去,既像是Q版李寒嶠背著Q版葉暇向前走,又像是葉暇努力扇著翅膀,把兩個人往天上帶。
“怎么樣?”葉暇有些小得意,扎起來的劉海像尾巴一樣翹著。
“好看。”李寒嶠說。
葉暇對于如此貧瘠的贊美詞匯并不滿意,彎腰盯著李寒嶠的眼睛,催促道:“沒有了嗎?”
李寒嶠張了張嘴。
“……超級好看。”
葉暇側過頭笑出來。
“直男。”他說。
把十個數字的蠟燭在沙發上攤開,葉暇從中選了1和2的兩根,遞給李寒嶠:“喏,插上。”
李寒嶠猶豫了一下,把“1”的那根插到左邊,拼成一個“12”。
葉暇眼睛彎彎,豎起大拇指:“超聰明!”
等一個生日的流程過完,李寒嶠吹滅了“12”的蠟燭之后,葉暇流水線一樣把“2”換成“3”,點開手機再次播放生日快樂歌,拍著手搖頭晃腦地跟唱,然后從背后變出第二頂生日帽,啪地扣到李寒嶠頭上。
“祝李木頭小朋友,十三歲生日快樂!”葉暇呱唧呱唧鼓掌,一個人鼓出了好幾個人的氣勢,“許愿吧!”
于是李寒嶠又閉上眼睛,許愿,睜眼,吹滅蠟燭,換下一個……
李寒嶠整整許了十八個愿望。
“會不會太貪心了。”李寒嶠說。
“怎么會?”葉暇微抬下巴,“李寒嶠小朋友就是十八年都沒許愿了,攢在一塊兒許怎么啦?”
“而且,這事兒是老天爺占便宜了呀。”葉暇說,“你想,小孩子的愿望多難實現啊。都是什么‘我要和爸爸媽媽永遠在一起’,‘我長大要當奧特曼’,‘我想永遠都不用上學’……”
李寒嶠失笑。
“這都是你小時候的愿望?”他問。
“對啊,我小時候還許過我要有一屋子畫不完的畫紙……當然現在肯定不想了。”
“別的呢?”李寒嶠問。
葉暇想了好一會兒:“嗯……還有比如說天天都能吃到好吃的東西,然后能和朋友一直這么好下去,長生不老之類的……小孩子就是很貪心啊。”
他笑了笑,攤手:“但大人就不一樣啦。”
“大人只會許愿說,希望明年不用加班了,希望明年能中個彩票,希望自己的頸椎病腰椎病別折磨了,之類的。”
葉暇搖頭嘆氣:“人長大了就是很好糊弄……但是你,李木頭!”他語氣一轉。
“你不要成為好糊弄的大人!”他說,“你要許很多個小孩子的愿望,老天爺會答應你的,畢竟你特別誠實守信,欠十八個就許十八個,還沒跟祂討利息呢。”
李寒嶠輕笑出來。
葉暇摘了蛋糕上最后寫著“29”的蠟燭,“2”的那根燒了太多次,已經只剩下一半了,“9”那根才融了一點點頂頭的燭芯。
“不錯嘛,長長久久。”葉暇說。
“李寒嶠大朋友,二十九歲,生日快樂,歲歲有今朝!”-
兩個人分了一塊四寸蛋糕,肚子鼓鼓地躺回并肩擺放的躺椅上。
“謝謝。”忽然,李寒嶠冷不丁開口。
葉暇側頭看他:“謝我做什么?”
“謝謝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李寒嶠說。
葉暇失笑:“不是你自己爭取來的嗎?”
他這話沒半點作假。昨晚睡前,他翻來覆去地想了好久,覺得李寒嶠說他是木頭……其實也沒什么錯。
談戀愛的事,如果李寒嶠不開這個口,又或者,他不這么堅定且執著地開兩次口的話,葉暇覺得,自己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去揭開那層窗戶紙。
他躺在床上就想到自己曾經給oc的批語——明明兩個人之間已經不止是摯友的關系了,但在故事里,到死都只能扮演摯友的角色,不會很遺憾嗎。
會吧。
葉暇想過,如果真的沒有選擇跟李寒嶠在一起,那他們的未來大概就是……一直這么當朋友,當協議結婚對象,當合作伙伴。
偶爾遇見合作需要,牽手摟腰的時候,會有人心亂嗎?
自己會遇見其他喜歡的人嗎?李寒嶠會嗎?
葉暇不知道。畢竟有研究說,在全世界的范圍內,一個人會有兩萬個命中注定的靈魂伴侶,只可惜很多人終其一生都沒有遇見一個。
“如果我沒答應你的話,協議期結束之后,你會選擇離婚嗎?”葉暇問。
李寒嶠答的毫不猶豫:“會。”
大約是葉暇的陪伴起了作用,又或者他真的成了最后“被選擇”的那唯一一個,李寒嶠開始甚少想起車禍后那個夢的內容,也漸漸清醒地意識到,那只是一個不會發生的噩夢而已。
但如果葉暇真的像夢里一樣,對他毫無感情,甚至表現出厭惡的話,李寒嶠毫不猶豫會放手的。
“真的?”葉暇倒是有些意外,“你不像這樣的人……”
李寒嶠看他一眼:“不是所有的總裁都會對不能擁有的人搞強|制愛。”
葉暇:……
對不起,小說看多了是這樣的。
李寒嶠想了想說:“我覺得,你會遇見很多更好的人。”
“當然你也確實,一直都在吸引很好的人。小時候是,現在也還是。”
“你在自夸嗎?”葉暇笑,“你已經夠好了,我去哪兒再找一個比得過你的?”
“啊……我想起來一個要求。不如就作為咱們分手后,我找下一任的要求吧?”
李寒嶠眼皮跳了跳,心里油然生出一種不妙的預感。
葉暇掏出手機,簡單翻了兩下就找到了目標文檔,清了清嗓子就開始念。
【1.不和不愛的人再婚……】
【5.二婚對象不能姓陸嚴傅季……】
……
【21.男性性|器官長度不能短于15cm,不能大于23cm。】
葉暇念得面不改色——改的色全涂在李寒嶠臉上了。
“……別念了。”他深吸一口氣。
“誒,我那會兒沒反應過來,都忘了問你。”葉暇無動于衷,反而拉著他探討,一副要研究的樣子。
“李木頭先生,這些條目,是拿你自己量身定制的吧?”
李寒嶠沒說話,他恨不得自己現在真的是個啞巴,聾子也行,聾子最好。
“真的有……”葉暇放大文檔里【23cm】的數字,指指道,“真的有這么多嗎?”
李寒嶠瞬間臉色爆紅。
實在不行,瞎子也可以的。
葉暇咧嘴一笑。
誰還不是個母胎單身了?理論知識豐富實踐經驗為零,大家都是高攻低防,誰怕誰呢。
是的,沒錯,他完全是在報復這家伙昨晚的行為——回來的電梯上裝迷糊,一進家門就把他按在玄關親。
雖然他小葉偶爾人心黃黃的本質被看透了,雖然李寒嶠在小時候自己的指點下,熟練掌握了“讓男朋友心軟的三個動作”……
但小小木頭,還是拿捏!
葉暇志得意滿,關了文檔,善良地給了敗方李木頭三分鐘自我修復的私人空間。
“對了木頭,你最近,還有在想那個夢里的事嗎?”葉暇問,“還在準備當反派嗎?”
“偶爾……吧。”李寒嶠說,“很少了,也分得清現實和夢境。”
葉暇拍拍胸脯:“沒關系的,就算世界真的按那個劇本走了,那這個反派,我來當也可以的。”
“你來?”李寒嶠疑惑。
“嗯哼。”葉暇頭點得脆生生的,“按照劇本嘛,你破產,沒關系,我來撈你。”
“破產會欠很多錢。”李寒嶠說,“把你賣了畫稿都填不平的無底洞。”
葉暇:“哎,思路打開。”
“按照劇本,會有其他優秀的男配追我,對不對?”葉暇拍拍李寒嶠肩膀,震聲說。
“我偷別的男人的錢養你啊。”
李寒嶠沉默。
“……不要。”他側過頭,“那么沒用的男人,扔掉好了。”
葉暇連忙湊過來,半個身子都掛在搖椅外,胳膊拉著李寒嶠的椅子,腰微微塌下來,像橋一樣。
“哪有這么說自己的?”他用沒使力的那只手搓了搓李寒嶠的臉,笑道。
“我開玩笑呢。木頭,你超級勇敢!”
葉暇強調:“超級厲害,超級有用,哪里都是——嗯,如果那個數據沒有作假的話。”
李寒嶠耳尖紅了,別開眼去,開口聲音都是咬著牙的。
“葉暇,你真是……”
州官在到處放火,但李寒嶠這個平頭老百姓,連蠟燭都不敢點一根,生怕葉州官來個管殺不管埋,像昨晚一樣,把他扔在這兒,自己躲回屋里,門一鎖,留給他的就只剩下浴室和冷水澡。
他能怎么辦,他又不敢撬門。
李寒嶠正蔫噠噠著,忽然,搖椅劇烈地晃了兩下李寒嶠連忙抬腳撐住——
葉暇見他還是一副垂眸抑郁的樣子,直接從搖椅上一步跨過來,膝蓋跌在他大腿外側,整個人幾乎掉進他懷里。
“小心點!”李寒嶠心跳都漏了一拍,但懷里的人貼他太近,又低頭對上葉暇不好意思的笑,他半句重話都說不出來了。
……好吧,毛手毛腳也沒關系,至少能讓他練的這一身肌肉不會沒有用武之地。
葉暇好,木頭壞。
“沒事,沒事。”葉暇攬住他脖子,“我很矯健!”
李寒嶠輕笑出聲,但還是抬手推了推他。
“勸你快起來。”他說,“不然一會兒又要罵我急色。”
葉暇非但沒松手,甚至動了動身體,抱住他的面積更大了。
“你知道這是什么嗎?”葉暇捏著他的下巴,左右晃了晃說,“這是勇敢木頭的獎勵。”
李寒嶠眨眼:“你嗎?”
葉暇頓時露出嫌棄的神色:“你好土。”
李寒嶠就笑。
葉暇輕輕捂住他的嘴,防止沒有浪漫細胞的木頭再說出什么怪話,然后說。
“獎勵……就是現在啊。”
窗外,太陽即將自大樓的縫隙間沉入地平線,燦黃的余暉仍然像被子一樣落在他們肩頭,安靜又暖和。
李寒嶠忽然懂了他的意思。
葉暇給他的獎勵,是是夕陽里的相擁,搖椅上消磨時間的兩人……是未來每個早晨睜眼就見到的人,是日歷上翻走的每頁,都有另一個人的痕跡。
這也是他剛剛許的,最后一個愿望。
一定會好好實現的吧。
他伸手,把葉暇抱得更緊。
“我還挺喜歡我的床的。”下巴擱在他肩頭,葉暇冷不丁說。
李寒嶠“嗯”了一聲,鼻音懶懶的,像饜足的大貓。
耳邊,葉暇輕輕笑了。
“我的意思是……太陽馬上落山了。晚上,你來我這邊睡嗎?”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