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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第 71 章

    嚴序倒好酒, 推到她面前,說話吐字圓潤,字正腔圓的好聽:“這家餐廳的紅酒很不錯, 口感醇厚,質地細膩, 你嘗一嘗。”

    商燭坐姿端正:“我不喝酒。”

    嚴序:“那要什么飲品嗎, 你喜歡喝什么?”

    商燭:“來一瓶冰紅茶吧。”

    “啊?”嚴序愣了一秒, 旋即又笑, “你喜歡喝冰紅茶嗎?”

    “嗯。”

    餐廳里沒有冰紅茶,嚴序給服務員小費,讓其幫忙下樓買了一瓶上來,冰紅茶放到商燭面前:“是這個嗎?”

    商燭擰開瓶蓋, 仰頭往嘴里灌了一口。

    嚴序:“好喝嗎,說實話,我還真沒喝過這種飲料呢。”

    “不算好喝,只是拘留所的小賣部只賣冰紅茶, 我喝久了也就習慣了。”商燭擰緊瓶蓋,拿著瓶子在手心拍打,暗黃色液體在瓶子里晃蕩出白沫,“主要是冰紅茶的瓶殼硬,抽人的時候也順手。”

    嚴序笑了笑:“你平常都抽誰?”

    商燭:“看誰不順眼就抽睡。”

    嚴序朝她眨眼:“那你看我順眼嗎?”

    “還行吧, 你不惹我,我也不會打你。”

    飯吃到一半, 嚴序衷心向商燭發出邀請:“商小姐, 不知道你有沒有意愿想當保鏢?”

    商燭來氣了:“讓我當保鏢, 你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我是先天圣體, 是干保鏢的命嗎?”

    “你看不起保鏢?”

    商燭嘖了一聲:“沒有,我沒有職業歧視,在我眼里眾生平等。”

    嚴序說話不緊不慢,氣息沉穩:“是這樣的,商小姐,我過幾天需要去一趟非洲出差,想找個靠譜的保鏢陪我。昨晚看了您的視頻,對您的身手十分佩服,不知道您愿不愿陪我一起去?”

    “我不去。”商燭一口拒絕。

    嚴序:“價格好商量,出去一趟五十萬,你覺得怎么樣?”

    商燭:“我不缺那點錢。”

    嚴序:“一百萬。”

    商燭:“我說了我不缺錢!”

    嚴序:“五百萬。”

    商燭站起來,冰紅茶瓶子捏得咔咔作響:“我警告你,不要用錢來侮辱我的人格,我不是那種人。”

    嚴序:“一千萬。”

    商燭坐下,擰開冰紅茶喝了一口:“去非洲?哪個國家?”

    嚴序:“南非,我需要去那邊運一批鉆石。”

    商燭還在猶豫。

    嚴序又道:“去了之后,我這邊可以給你配槍。”

    “配槍?真的假的,別說大話。

    嚴序:“肯定是真的,我哪里敢騙你。”

    商燭:“行,我就陪你出去一趟。”

    商燭回到家,先是將此事告訴了二嫂子,二嫂子愁眉不展苦著臉:“可是商妹妹,非洲那地方也太亂了,嫂子不太敢去呀。”

    商燭:“我自己和嚴序去,不用你跟著。”

    二嫂子擔憂地拉著她的手:“沒有我給你做后勤,那你能行嗎,還是別去了,這種錢咱們不掙也罷。”

    商燭決心了要去,誰也動搖不了她。

    裴京越、宋飏等人紛紛來找她,勸她不要去,心里不痛快,商燭平時都是被他們伺候著,如今要去給別人當保鏢,去保護別人。這像什么話,太丟面了,不符合商燭為尊為王的檔次。

    商燭坐在角落收拾東西:“我是去當保鏢,又不是給他當保姆。”

    她闔上行李箱:“正好我出去散散心,一天到晚對著你們這幫人的臉,煩都煩死了。”

    商燭還是走了,證件辦齊后,就和嚴序的團隊上了飛機。

    作為貼身保鏢,商燭隨時隨地和嚴序在一起,飛機的座位也緊挨一起。商燭做事敬業,下飛機后迅速進入狀態,推著行李箱站在嚴序身邊,對他道:“不要離開我的視線,要是敢受傷,我弄死你。”

    “好。”嚴序哭笑不得。

    來到酒店,兩人住的是同一間房,商燭不太明白,嚴序道:“貼身保鏢就是貼身啊,保鏢和雇主肯定是住同一間房,以防萬一。”

    商燭有點煩,嘀咕了一句“錢難掙屎難吃”,也沒和他起爭執,行李箱扔地上,自己跑衛生間洗澡去了。

    簡單整頓完畢,嚴序說想出去吃飯,商燭躺床上玩手機,沒做什么反應。

    嚴序走過來,俯身在她面前打了個響指:“保鏢小姐,我要出去吃飯呢。”

    “那你去唄。”商燭沒看他。

    嚴序:“你是我花重金請來的保鏢,我要出門,你不是應該跟著我嗎,得隨時隨地保護我。”

    “我真想捶死你!”商燭燥火郁結從床上跳下,翻開行李箱,隨手拿了件黑色衛衣套上,瞪嚴序一眼,“走吧,飯桶。”

    嚴序笑了笑,也沒回話。

    兩人離開酒店,街上還算熱鬧,嚴序告訴她:“這個地方小偷多,搶劫的也多,你注意保管好手機,別被人順走了。”

    “我知道。”

    走了沒多久,遇上一股洶涌人流,當地不知在慶祝什么活動,人擠人,摩肩接踵,擠得水泄不通。兩人也被卷入人潮。混亂中,商燭緊緊拽住嚴序的手,大聲道:“跟緊我,帶你出去。”

    逆著人群,商燭拼命扯著嚴序沖出人群,嚴序的手都被她攥紅了。

    剛一離開人群,嚴序手機響起,他拿出來看了一眼,正準備掛斷。一輛黑色摩托車沖過來,后座的黑人長臂一伸,搶走了他的手機。

    摩托車發出刺耳轟鳴,揚長而去。

    商燭氣不打一處來,覺得自己失職了,沒做好保鏢的責任,匆聲道:“你在這里等著,我去給你追回來,別亂跑啊!”

    說著,她朝摩托車遠去的方向狂追。

    五分鐘后,終于在路口追上摩托車,商燭繞到一旁的水泥欄,跳下來踹在摩托車司機的頭上。摩托車橫向翻車,司機和同伙摔在地上。

    商燭上去給他們一人一腳,搶過他們的背包,從形形色色的贓物中找到嚴序的手機,塞進自己口袋。

    遠遠看到有交警,她對交警揮手,讓其過來,將背包丟給交警,指了指還躺在地上的兩名飛車黨。用英語簡單和交警交代原委,隨后迅速原路折回去找嚴序。

    整條路越來越擠,人越來越多。按商燭逆天的速度,這點距離她跑起來也就五分鐘的時間,回來卻花費了半個小時。

    等她回到原點,嚴序不見了。

    她在原地等了十來分鐘,又朝四周找了一圈,都沒找到嚴序。給嚴序帶來的其他隨從打電話,問他們嚴序有沒有回酒店,都說沒有。

    商燭急不可耐,用英文和四周的人打聽。

    她英語不太好,這里的人大多數又都用南非荷語交流。商燭磕磕絆絆問了一路,終于在對面一條安靜一點兒的商業街找到嚴序。

    嚴序正在和一名穿制服的人說話,商燭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

    她又氣又惱,上去就是一腳,把嚴序踹倒在地,氣急敗壞朝他吼:“不是讓你在原地等我嗎,亂跑什么,你要是出事了,讓我怎么辦。”

    嚴序被踹得猝不及防,木了下,才捂住腰部站起來,慌忙解釋:“我沒有亂跑,是這樣”

    商燭劈頭蓋臉就罵:“我差點以為你被綁架了,手機都丟了,還亂跑,這么有能耐,還讓我來保護你?雜種!”

    嚴序拉起她的手,在她虎口處輕輕揉按,試圖讓她消氣:“我本來要在原地等你的,但工作人員說那條街在舉辦活動,不讓外國人待著,二話不說就把我拉到這里來了。”

    嚴序指了指一旁穿制服的人,又對商燭道:“我正在和他解釋,說要回去找你呢。”

    商燭瞪他一眼,從口袋摸出他的手機,塞他手里,沒好氣道:“拿穩點,下次再丟,我可就不幫你找了。”

    “好,我會多加小心的。”

    和工作人員交涉完畢,嚴序拍掉身上的鞋印,和商燭繞著街的另一側走。避免再度走失,商燭牽著嚴序的手,攥得死緊,嚴序感覺自己的手被她攥得快發麻了,也沒敢多言。

    隨便找了一家餐廳,簡簡單單吃過一頓飯,商燭去上了個衛生間,出來又看不到嚴序了。

    她心急如焚,在餐廳環視,找服務員問,服務員說剛看到嚴序出去了。

    商燭跑出餐廳,看到嚴序正往餐廳這邊走,手里還提了個塑料袋,她急火攻心跑上去就往嚴序頭上抽了一掌:“不是讓你等我嗎,又出來亂跑,我找不到你都要急死了!”

    嚴序懵了片刻,才舉起手里的塑料袋:“我去給你買冰紅茶了。”

    “你買個狗屁冰紅茶,不會等我出來再買?就知道給我沒事找事。”商燭手指戳他腦門,“記住了,下不為例,下次再敢不提前報告就離開我的視線,你就等著挨揍吧。”

    “我記住了。”嚴序擰開冰紅茶蓋子,遞給她,“你要不要喝?”

    “不喝,看到你就煩。”

    天快黑了,商燭和嚴序沒有再亂逛,回了酒店。

    套房有個小客廳,嚴序坐在客廳看筆記本電腦,商燭支著腿躺在沙發玩手機,微信里一連串未讀消息。

    首先是宋飏,宋飏給她發一段黑貓在撓沙發的視頻,并道:“那邊怎么樣,吃飯了嗎,吃的什么?”

    商燭語音回復:“滾。”

    接著點開和沈樘的聊天框,沈樘:“你干嘛把我的衣服拿給祁恒穿,煩死了,昨天碰到他,正好看到他穿的是我之前買的衣服。”

    商燭語音回復:“滾。”

    點開程辭的聊天框,程辭:“寶寶,我可以去非洲找你嗎,好擔心你,等會兒給我打個視頻好不好。”

    商燭語音回復:“滾。”

    點開祁恒的聊天框,祁恒:“方便接視頻,想和你打視頻。”

    商燭語音回復:“滾。”

    最后一個是裴京越,裴京越發的消息很簡潔,但很密,“到了嗎?”、“理我一下。”、“干嘛不理我?”、“回我一下嘛。”

    應該是太久等不到回復,他又道:“你走了我很開心,再也不用擔心有人莫名其妙來揍我了。”

    商燭翻看著他的消息,也給他回復了一條語音:“滾!”

    嚴序在一旁用筆記本電腦看文件,聽著商燭接二連三的“滾”,忍不住回過頭看她。

    商燭很沒坐姿地躺在沙發上,沙發有點小,她長得高,沙發容納不了她的長腿。她腿伸出來,正好落在嚴序手邊,一晃晃的,小腿蹭在他的肘臂。

    他低頭看,商燭穿著白色襪子,襪口褶有一圈俏皮的荷葉邊,俏麗可愛,不太像她的風格。

    商燭注意到他的視線,小腿往上翹:“我的腿好看嗎?”

    “好看。”

    商燭踹在他肩頭:“不準看,閉眼!”

    嚴序沒有閉眼,視線轉投到她的臉,“你就是這么給人保鏢的?”

    商燭玩著手機,慵懶回話:“我的責任是保護你的安全,除此之外,不需要照顧你的任何情緒。”

    她探過身,拿手機拍嚴序的臉:“放心,我會平平安安把你帶回國內。”

    “多謝。”

    “不客氣。”

    夜間,兩人一人睡一張床,商燭躺下沒多久,她轉身側躺,夜間視力奇佳,看到嚴序是背對她躺著,怒從胸起,咬牙道:“轉過面,面對我,我說的,不要離開我的視線。”

    “哦。”嚴序轉過身,和她面對面相視。

    商燭對他翻白眼:“算了,你還是轉過去吧,一看到你就煩。”

    嚴序又轉回去。

    第二天,商燭早早就醒了,睜眼一看,對面的床上嚴序居然不在。在屋里喊了一圈,沒得到回應,給他打電話,手機在床上響起。

    商燭火燒眉毛就要出門找他,穿上鞋子準備出門。

    門開了,嚴序提著早點進來,對她笑道:“你醒了,吃點東西,等會兒我們去礦場。”

    商燭氣不打一處來,上去就是一腳:“你嚇死我了!我到處找,找不到你,以為你被綁架了!”

    “我對不起。”

    商燭拎起他的衣領拽他起來,嚴肅呵斥:“你要是被綁架了,我上哪里救你?昨天和你說了,要離開我的視線,得先和我報告,你是聽不懂人話,還是智障?”

    “對不起,我只是出去拿個早飯。”

    他把早飯放到一旁茶幾上,蹲下拆開,微不可聞笑道:“請了個保鏢,沒被壞人打,倒是一路上被保鏢揍得不輕。”

    商燭不太好意思,繞到茶幾另一側,坐了下來:“我脾氣急,醒來找不到你,以為你出事了。”

    她抬起手,揉揉嚴序的后腦勺,不太熟練地安慰:“下次我盡量有點耐心,但你也別總是犯錯,行嗎?”

    “好。”嚴序笑容還是溫和。

    第72章 第 72 章

    商燭跟著嚴序進入的礦區位于一處荒野小鎮。

    這里的礦區有自己的運行規則, 武裝分子控制著當地居民和鉆礦,社區雞飛狗跳,人員糟亂。這塊地方實在過于難纏, 連政府的軍警力量都不敢隨意進去。

    嚴序告訴商燭,先前嚴家來開采鉆礦時, 這個小鎮還很祥和。

    嚴家是和政府合作, 給礦民的工資和福利都不錯, 采礦過程也算是井井有條。

    只是近兩年, 武裝分子入駐小鎮,仗著有武器,在當地橫行霸道,經常搶奪和偷竊鉆礦, 導致采鉆工作越發惡劣。

    嚴家現在打算放棄這里的礦區了,不過還有一批藍鉆剛開采出來,藍鉆價值不菲。嚴家這邊讓嚴序過來把藍鉆運走,就徹底結束和當地的采礦合作。

    商燭雙手抱臂:“我只是來保護你的人身安全, 藍鉆的護送我可不管”

    嚴序笑著接話:“嗯,你是我的保鏢,不會給你額外增加工作量的。”

    商燭:“我的意思是,增加額外任務的話,得加錢。”

    嚴序:“鉆石的護送我們都提前安排好了, 你只需要跟在我身邊就好。”

    礦區里粗糲的石頭到處鋪散,坑坑洼洼很不好走, 商燭穿著登山靴走在嚴序前面, 盡可能踢開突起的尖石, 讓嚴序在后面好走一點。

    前方有一道將近五米的寬溝,溝里尖銳的石塊雜亂聳立。

    礦民過來對他們道:“你們先等一下, 搭橋板被隔壁礦區拿走了,馬上就還回來。”

    眾人都在等搭橋。

    商燭輕輕松松跳過去:“這么點地方,哪里需要搭橋,跳過來就行了。”

    眾人站在對面,還是震驚,這么大的坑,又深,底下石頭怪立,商燭到底是怎么跳過去的。

    “沒事,也不著急,等工作人員帶搭橋板來了,我們再過去。”嚴序婉拒。

    商燭又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跳了回來,站在嚴序身邊,百無聊賴等著,嚴序和她閑聊:“你要是當運動員,肯定是世界冠軍。”

    商燭無所畏道:“我不當運動員,也是世界冠軍。”

    嚴序輕輕笑出聲,側目看商燭光滑的側臉,什么也不說。

    等工作人員送搭橋過來,眾人才跨過大坑,商燭也不走橋,大搖大擺跳躍過去。

    她依舊走在前面開路,讓嚴序跟在她身后,此處路況著實崎嶇,商燭一個勁讓嚴序小心。靠近礦坑時,嚴序還是摔了一跤,掌心磕破了點皮。

    商燭這個暴脾氣,沖過來扶他,差點就給他一巴掌:“我都說讓你跟著我的腳印走,非得東跑西跑,你是智障還是弱智。”

    “我沒事。”嚴序拍掉掌心的塵土。

    商燭粗魯拉過他的手檢查,從口袋掏出紙巾擦拭,低頭在他掌心的傷口用力吹氣,又擰開礦泉水瓶子給他沖洗傷口,嘴里還在罵罵咧咧:“給你當保鏢真是倒了大霉,你眼瞎了嗎,走路不看路?”

    “沒事的,不疼。”

    見他還頂嘴,商燭抬頭瞪他:“你說不疼就沒事了?我是你的保鏢,你受傷了就是我的失職,我拿錢拿得不安心。”

    “這不是你的錯。”

    商燭更氣了,吼他:“誰說是我的錯了?從頭到尾都是你的錯,讓你好好跟在我后面,你還東張西望。”

    “對不起,是我的錯。”

    商燭用還剩半瓶水的水瓶子抽他的臉,再次警告:“接下來的時間,你要是再摔一次,我扒了你的皮。”

    “好,我會小心的。”

    幾個隨從在一旁暗自相互擠眉弄眼,眼里的趣味和八卦洶涌,幾個人光用眼神就能夠直白交流。

    素質高高在上的嚴總,居然被自己請來的保鏢罵得跟狗一樣,而且還打不還手罵不還嘴,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知曉內部的人掩嘴低聲告訴大家:“那保鏢是商燭,還記得上次咱們公司的訓練館被人砸門面的事嗎,就是商燭干的。”

    “哦哦,我好像聽說過,她有狂躁癥,脾氣特別暴。”

    “對的,所以咱們嚴總也不敢和她頂嘴呀,頂一句嘴,恐怕得挨她兩耳光。”

    “不過話說回來,嚴總干嘛要請她來當保鏢,她看起來更加危險呀。”

    “誰知道呢。”

    商燭扶嚴序起來,繼續往前走,嚴序亦步亦趨,這下子如履薄冰,走得更加小心,完全按照商燭的腳印一步步踩過去,生怕腳滑了,商燭回過身抽他。

    礦坑成橢圓形,各類機器不斷轟鳴,嚴序詢問工程師:“最后的藍鉆什么時候能采完?”

    “快了,明天下午六點前就可以。”

    嚴序點頭:“等藍鉆采出來,就撤離所有礦民,這個坑也就關閉了。”

    工程師:“好的,上個星期開始,我們就在陸續遣散礦民,明天應該能夠按計劃關坑。”

    隨后,嚴序又和工作人員到了另一個方向的采集間,這段時間采出來的普通鉆,以及藍鉆都在這個地方保存,這些鉆石價值連城,保存在不同的保險箱,又鎖進精端保險柜里。

    采集間防守嚴格,人員皆配槍,有一部分人員是國內嚴家自家保鏢公司的精英,還有一些是雇傭的當地高素質黑人。

    商燭看著他們手里的槍,想起自己之前在海上被連煋用槍欺負的事。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她還沒正經摸過槍呢,也不知道自己槍法如何。

    仔細檢查了一遍保險柜的藍鉆后,嚴序單獨帶商燭到了隔壁的武器室,里面有不少槍,嚴序說:“自從這里被武裝分子控制后,我們就和當地政府申請持槍,這些槍都是合法的。”

    商燭上手摸柜子里的手槍:“也沒什么了不起的,我可以空手接子彈。”

    嚴序挑眉看她。

    商燭聳肩:“開玩笑的。”

    她將手槍拿出來:“我可以試試嗎,你之前答應我的,說來了之后會給我配槍。”

    “當然,我來教你怎么開。”

    武器室隔壁就是射擊間,嚴序拿了手槍,和十發子彈,帶商燭到射擊間。他教商燭如何裝彈,如何拉保險,如何射擊。

    “一只手還是兩只手?”商燭問。

    “你第一次射擊,還是兩只手吧,先感受一下后座力,等覺得自己可以控制了,再單手握槍。”

    商燭很不屑,一手插兜,一手舉槍,問道:“那個就是靶子嗎,擊中最中間的是不是十環?”

    “對的。”

    嚴序剛說完,只聽到勁暴的砰聲,商燭已經開了一槍了,扭頭問他:“這樣是十環嗎,我沒玩過,不懂這些規則。”

    嚴序瞇眼往前走幾步,瞇眼看過去,商燭這一槍正中靶心,不偏不倚。第一次模槍,第一次射擊,居然能夠有這樣的精準度,嚴序再次對商燭的天賦感到震撼。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商燭一臉純真:“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就算是沒玩過槍,也該知道往靶子最中間打吧。”

    嚴序:“我是說,你是怎么打得這么準的?”

    “我看過去就打了呀。”商燭故作驚訝,賤兮兮的模樣,“該不會有人打不中吧,這么大的靶子,要是還打不中,這得有多瞎呀。”

    嚴序被她這夸張的表情逗笑了,他著實笑了片刻,而后看向商燭明亮的眼睛,突然道:“真是很眼紅裴京越。”

    “什么意思?”

    “你這樣的人,和普通人不在一個維度,能和你在一起,是上天的恩賜。”

    商燭也笑了,一手拿著槍,另一只手搭在他肩頭:“不用眼紅他們,你也很幸運,你是我活了這么大,除了我的家人外,我真正想保護的人。”

    “是真的真正想保護我嗎?”

    商燭:“那肯定呀,我畢業后就是個街溜子,無業游民,沒有正經上過班。我之前抓通緝犯,是我自己創的業,不算打工。給你當保鏢,是我第一次上班。”

    她捏捏嚴序形狀很好看的耳朵:“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給別人當下屬,我自己十分重視,想讓這次任務圓滿完成,你得好好配合,別讓我失望。”

    “怎么配合?”

    商燭:“你要是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受傷,我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嚴序視線和她相纏:“真是霸道,哪有保鏢和雇主這樣說話。”

    商燭輕輕拍他的臉:“以后不要和我頂嘴,我會不開心,不開心就會生氣,我生氣了,受苦的可是你。”

    “我記住了。”

    商燭把剩下的子彈都打了,彈無虛發,槍槍正中靶心。

    下午,嚴序需要和當地一個礦坑老板見面,交談礦坑設備轉接一事,嚴序這次真讓商燭帶槍出門了,他輕聲交代商燭:“我們是外商,最好不要和他們起沖突,帶槍只是起威懾作用,沒有我的同意,你千萬不能開槍。”

    “哦。”商燭回答得隨意。

    嚴序怕商燭這個暴脾氣,萬一真有人惹她,怕她會拔槍,見她回答得如此隨意,不由得再次啰嗦:“商燭,你有沒有在聽,記住了,沒有我的同意,千萬不能開槍。槍是防身用的,不是拿來爭風頭和出氣的。”

    “哎呀,我都說我知道了,我看起來是那種很極端,很不理智的人嗎?”商燭皺眉。

    嚴序眼底含笑:“你不是嗎?”

    “誰極端了?誰不理智了?你再給我說一遍!”商燭揪住他的衣領。

    嚴序笑而不語。

    商燭懊惱地甩開他,臉紅紅道:“還不是你故意激怒我的,我才沒有不理智呢。”

    嚴序手指點了點她氣鼓鼓的臉頰:“是我不好。”

    商燭打掉他的手:“警告你,以后再敢釣魚執法,我可就不客氣了。”

    除了商燭這個保鏢,嚴序還帶了另外五名安保人員,一名翻譯,三名工作上的下屬。

    眾人坐上越野車,土路顛簸,商燭和嚴序坐在后座,她時不時看向外面,保持警惕。來之前,神通廣大的二嫂子在網上居然加了個當地網友,盡可能詢問這里的治安情況。

    當地人告訴二嫂子,這里治安混亂,當地武裝分子還有火箭炮,見到他們了,必須主動避讓。

    見面地點在另一個礦區,這次人員更加混亂,挎著步槍,光著腳,帶著排斥意味的目光打量著商燭一行人。

    商燭被他們盯得不舒服,如果在國內,她肯定上前罵人了。這會兒,嚴序緊緊按住她的手,低聲安撫她:“要敬業。”

    “我知道。”商燭深呼吸。

    嚴序和礦場老板談話時,商燭就站在他身后,站了幾分鐘,又覺得自己這么干干站著太傻了,跑到外面的涼亭玩手機。

    直到嚴序這邊的談話結束了,他出來,站到商燭身后,彎身道:“保鏢,上班摸魚呢?”

    商燭有被抓包的心虛,手機塞兜里,站起來:“我耳聽八方呢。”

    “哦,那個礦場老板說要留我們吃飯,你覺得呢?”

    商燭不解:“問我干嘛,你想留就留唄,我只是個保鏢。”

    過程還算是平靜,用餐地點在礦場附近,老板家的小農莊里。商燭坐到嚴序身邊,看著面前豐盛的菜色,沒多大胃口,鴕鳥肉、鱷魚肉、羚羊肉、各類生猛海鮮。

    商燭不喜歡,她平時只吃牛肉,除了牛肉之外的肉類都不想嘗試。面對一大長桌的菜,她只吃了點當地特色的南非烤腸,剩下的食物都沒動過。

    嚴序講究人情世故,即便不合口味,也津津有味吃了不少。

    商燭在他耳邊道:“一堆葷的,你少吃點,小心胃受不了。”

    “好的。”

    果不其然,再回去的路上,嚴序就肚子疼了,捂著腹部面色蒼白,額間冒虛汗,眾人趕緊回城,找了個最近的診所。

    商燭在車里扶著嚴序,又氣又惱,直接給了他一巴掌:“我都和你說了,讓你少吃點,現在又受傷了,你讓我怎么辦!”

    她確實氣急了,執拗地覺得是自己的責任,她是重金請來的保鏢,嚴序的身體狀況和她的責任掛鉤。越想越氣,一拳頭捶在他腿上:“一天天的,不給自己找點罪受,你就不舒服是不是?”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我沒擔心,我就是看不爽你!”商燭吼道。

    情況不算嚴重,醫生開了點藥,嚴序吃了之后也算有所緩解。

    晚上回到酒店,商燭讓嚴序好好在房間休息,她去廚房看看能不能叫人煮點熱湯,熱湯可以緩解腸胃不舒服。

    等她帶著湯回來,嚴序又不見了,商燭放下湯,到處找人,在走廊另一端找到了他,上前把他踹倒在地:“你是不是真的腦子有問題?和你說了多少次,不要亂跑。”

    “出來接個電話,房里信號不太好。”

    “你就不能等我回來了再接?”

    嚴序不再反駁了,拉了拉她的手:“對不起,是我不好,原諒我一次。”

    商燭一巴掌過去:“我這都原諒了你多少次了?我嘴皮子都要磨出繭了,讓你不要亂跑,究竟要說多少次你才會聽話?”

    嚴序捂住臉,又拉起她的手,在掌心揉按:“真的對不起,你要是不解氣,就繼續打我吧。”

    商燭左轉右轉,不想理他,直接往房間的方向走,走了幾步,又覺得不爭氣,折回來,往他胳膊上打了兩拳:“不許再讓我擔心,聽到沒?”

    “聽到了。”

    回到房間,放在茶幾上的湯還冒熱氣,商燭指著湯:“這是烏雞湯,我從餐廳里拿來的,還熱呢,你把它喝了,明天胃就好了。”

    雞湯味很膩,嚴序吃了這么多肉,現在聞到帶點葷的,都下意識反胃:“不太想喝這個。”

    商燭坐到他對面:“這個喝了就好了,我以前胃不舒服,我男朋友就給我燉雞湯,每次喝完了胃就特別舒服。”

    嚴序不想喝雞湯,轉移了話題:“你男朋友廚藝很好嗎?”

    “你說哪個?”

    嚴序忍俊不禁:“你有多少個男朋友?”

    商燭:“很多啊,我都數不過來了。”

    嚴序:“我可以成為其中一個嗎?”

    “你到底喝不喝湯?”

    嚴序再次看向雞湯:“不太想喝,可以不喝嗎?”

    商燭橫眉立目,拳頭捏緊又想揍他:“你就喜歡和我對著干?我告訴你,把我惹急了,我真的能把你直接打死。”

    她一巴掌拍在茶幾,湯汁飛濺出幾滴,怒目盯著嚴序:“你是要自己乖乖喝,還是要我抓著你的頭發,湯灌進你嘴里?”

    “我自己喝,我自己喝就可以了。”嚴序乖乖端起雞湯,忍著胃里的不適,一口飲盡。

    商燭這才眉目舒展,笑著說:“這不就對了,好好聽我的話,就不用挨罵了,干嘛非得和我頂嘴。”

    入夜后,兩人依舊住在同一個房間,一人一張床。

    商燭平躺在床上發呆,她手機響了好幾次,也不接,就這么放在床頭柜,屏幕很亮,一閃一閃的。嚴序聽了好幾次鈴聲,忍不住探過頭,瞥眼她的手機屏幕。

    來電顯示的備注時不時更換,老公、男朋友1、男朋友2、男朋友3

    “你不接電話嗎?”嚴序問道。

    商燭語氣硬邦邦,似乎在賭氣:“上班不能摸魚。”

    嚴序笑了:“就說了你一句,你還記到現在呢?你這一天天,又是打我,又是罵我狗雜種,我可沒計較過。”

    “你不服氣可以計較試試看。”

    手機鈴聲還是在不停響動,嚴序看了一眼屏幕,又看向商燭:“你不接我可就幫你接了啊。”

    “隨便你。”

    嚴序拿起她的手機,上面的來電顯示人是老公,他按下接聽:“喂。”

    裴京越:“你是誰?商燭呢?”

    嚴序:“我是她老板,她讓我幫她接電話。”

    第73章 第 73 章

    裴京越甚至沒回話, 掛斷了。嚴序把手機丟給商燭:“他掛了。”

    “無聊。”商燭繼續閉眼假寐,三分鐘后手機鈴聲再次響起,還是裴京越, 這次商燭自己接了,開口就罵, “有病啊, 我在上班, 給我打電話干嘛, 老板都罵我摸魚了!”

    嚴序坐在床上,不太好意思,“沒說你摸魚,白天是開玩笑的。”

    商燭瞪他:“閉嘴, 我接電話呢,滾!”

    裴京越起初以為商燭在罵他,回過神,又覺得不是, 問道:“你在和誰說話?”

    “罵我老板呢,這狗雜種一天到晚就會惹我生氣,上個班跟給他上墳一樣,煩死了。”

    裴京越在那頭輕笑:“你說嚴序呀,他那個人看起來確實不怎么樣, 要不咱們和他商量一下,辭職吧。”

    “辭職?我這都快結束了, 你還讓我辭職, 這不是前功盡棄嗎。”

    “我這不是怕你受委屈嗎?”

    “受委屈就不上班了?你以為誰和你一樣, 都是黑心資本家,吃穿不愁, 想辭職就辭職?”

    裴京越很喜歡商燭這種極度戲劇化的聊天方式,一聽到她的言之鑿鑿,心情都不自覺好起來,“我是良心企業家,不是黑心資本家。”

    “你有個狗屁良心,你要是有良心,你還會和我離婚,還會甩了我?不負責任的人渣!滾,等我回去就殺了你!”

    “哦,那真是對不起了。”裴京越語氣輕松,“那你什么時候回來殺我,我想去機場接你。”

    “等我回去了自然會和你說。”

    嚴序一直在旁邊聽著,聽到商燭說是裴京越甩了她,微微挑眉笑了笑。商燭罵了裴京越幾句,掛斷電話,手機丟在床頭柜。

    嚴序撿起她的手機,兩根修長手指壓著屏幕轉圈,暗覷商燭的臉色:“你和裴京越離婚,是他提出的?”

    “肯定是呀,向我這么負責的人,會做出拋棄愛人的事情嗎?”

    “你為人確實有很責任心。”嚴序舌尖頂了頂腮幫,在心里回味,自從來到南非后,商燭的責任心究竟給了他幾巴掌。

    他還在看商燭,等到商燭躺下,被子蓋好,他像是深思熟慮一番,才鄭重開口:“商燭,如果我們在一起,我絕對不會拋棄你。”

    “哦,晚安,老板。”商燭懶聲道。

    又等了三天,嚴序這邊的公司終于把所有的藍鉆采集完畢,接下來最重要、也是嚴序最擔心的一程,運輸。這個地方治安不好,搶劫偷竊如家常便飯,尤其是針對外商的運鉆車,搶劫率達百分之六十以上。

    運鉆車從小鎮出發直接往機場。

    出發前,嚴序對商燭道:“我們放出去的消息是明天下午才出發,為了混淆視聽,我們今晚就走。而且我們今晚是分兩個隊,我在的隊伍帶的是假鉆,真正的藍鉆在另一個偽裝成運輸水泥的車隊里。”

    商燭坐在一旁磨指甲:“哦,真聰明。”

    嚴序坐到她身邊:“我所在的車隊是為了吸引火力,遭遇搶劫的幾率很大,所以你得盡全力保護我。”

    “我知道了,到底要說幾遍,煩死了。”商燭煩躁回話。

    嚴序擔心她不上心,輕輕碰她胳膊:“商燭,工作態度要認真。”

    商燭放下指甲刀,從椅子上下來,煞有其事給他敬禮:“是,老板!保證完成任務,你的安全就是我的天職,您的命就是我的命!我一定不惜一切代價保護您,將您安全帶回國內!”

    嚴序被她逗笑。

    商燭還保持敬禮的動作:“老板,我這個工作態度可以嗎?如果不行,您盡管批評,我一定加以改正!”

    嚴序握住她胳膊,放下她的手:“嗯,是完全可以拿獎金的敬業態度。”

    “多謝老板。”

    嚴序沒有放開她的手,而是在她掌心撓了撓:“和你在一起,應該不會有心情不好的時候吧。”

    “絕對沒有,我一定會讓老板開開心心回國的。”

    果不其然,嚴序所在的車隊在從采礦小鎮出發兩小時后,如預料中遇到攔路虎,路中間被鋪了幾條阻車帶,上面綴慢三角鋅鋁合金針。車隊壓過去,車胎被扎破無法向前。

    一群蒙面人從草叢鉆出,手持當地的老式沖鋒槍,將車隊團團圍住,逼迫他們從車上下來。

    團伙顯然提前做過功課,其中一人拿手電照了照眾人,看到嚴序時,上前扯住他的衣領,將他壓到一旁,口音渾濁用英文道:“鉆石在哪里?”

    嚴序沒開口,那人舉起槍托打算砸他的頭。

    還沒砸到,商燭從側面沖出,一腳踢中那人的太陽穴,那人瞬間倒地不起,也不知情況如何。商燭站到嚴序面前,將他護在身后。

    搶劫團伙一窩蜂圍上來,集體圍住商燭和嚴序,商燭側頭問嚴序:“他們會開槍嗎?”

    嚴序道:“不確定。我們先配合他們,反正保險箱的鉆石是假的,讓他們拿,我已經和警方聯系了,警方正在趕來的路上。”

    嚴序拉著商燭,一起抱頭蹲下,并告訴匪徒,裝鉆石的保險箱在第三輛車后座,座椅底下。

    匪徒們按嚴序所說,順利從座椅底下拖出一個黑色行李箱。行李箱有密碼,他們將行李箱丟到嚴序面前,讓他打開。

    嚴序盡可能拖延時間,裝作發抖,顫巍巍按密碼,按錯了又重來,好不容易打開行李箱,再開保險箱時又是同樣操作。匪徒們不耐煩,抬腳想踹嚴序。

    商燭眼疾手快,在對方想踹之前,自己先踹了嚴序一腳,把嚴序踹到一旁。匪徒那一腳落了空,踢在車身,疼得直哼。

    嚴序自己也疼得悶哼,他敢肯定,商燭這一腳肯定比匪徒那一腳帶來的傷害力大多了。

    匪徒收回腳,看看商燭,又看看嚴序,也沒多說什么,只是催促嚴序快點開保險箱。

    保險箱是套箱,開了一個還有一個,嚴序在拖時間等警察,每次輸密碼故意手抖拖延。匪徒看了眼腕表,用當地話罵了幾句,跳腳又想踹嚴序。

    商燭如法炮制,在匪徒踹嚴序之前,先一腳把嚴序踹開。

    她腳勁大,嚴序滾到草叢里,有些撐不住了,對商燭道:“親愛的,都不用敵人出手,我直接死你手里了。”

    劫匪首領到草叢里拖回嚴序,看了看他嘴角的鮮血,又擰眉看向商燭,用英文問:“你是你們團隊的叛徒嗎?”

    商燭老老實實蹲著,也不回話,裝得無辜。

    嚴序繼續開保險箱,他沒辦法再拖,開到第三個套箱時,露出里面的假鉆,對劫匪道:“鉆石都在這里了。”

    劫匪們有備而來,專門來了驗鉆的專家。專家打開甄鉆儀,開始一顆顆檢驗鉆石的真偽。

    剛捻起第一顆,警察就來到了,警察圍住車隊,嚴序等人趁機回到車上,鎖上車門,車都是防彈車,一般子彈射不穿。

    劫匪們氣急敗壞,直接和警方開啟槍戰。商燭把嚴序按在懷里,偷偷透過車窗看外面的情況。

    “你在這里等我,我去幫警察!”商燭匆匆套上防彈衣,戴上頭盔,拿起手槍和一袋彈夾就要下車。

    嚴序不讓,死死按住她:“你得在這里保護我!”

    商燭:“這是防彈車,你待在車里沒事的。”

    嚴序:“外面有警察,你別出去,你開槍還不熟練,別莽撞。”

    “我是為了保護你,我看到劫匪帶炸藥了,不趕緊解決他們,他們過來炸你的車怎么辦。”商燭給了嚴序一巴掌,“好好在車里待著,放心,我不會讓劫匪靠近這輛車,我保證你會安全。”

    說完,商燭打開車門沖了出去。

    她夜間視力好,槍法又準,身體足夠靈活,對危險的敏感度也高,很快幫警方解決了五個劫匪。她也不清楚能不能打頭,只是瞄準劫匪的手臂,打在手臂讓他們沒法拿槍。

    商燭在夜間靈活游走,幫了警方的大忙,沒一會兒,所有劫匪小弟要么被槍擊中,要么繳械投降。而劫匪首領彈藥耗盡后,鉆進草叢里逃跑。

    幾個警察追了出去,商燭也跟著一起追,她跑得快,像一梭利箭沖出去,跑到警察前方,死死盯住前方劫匪首領的身影,強追不舍。

    車隊這邊安靜下來,警方控制住剩下的劫匪,全部拷住。一名警察去拉敲嚴序所在車輛的玻璃,對他道:“嚴先生,所有劫匪我們控制住了,你可以下來了。”

    嚴序打開車門下來,沒看到商燭,問了警察,警察說:“頭子跑了,她去追。”

    嚴序心神不寧等著,十分鐘后,商燭回來了。劫匪頭子被她打暈了,她抓著頭子的一只腳,就這么將人拖了回來。

    嚴序往商燭這邊走,還沒靠近,身后一個裝死的劫匪赫然爬起來,攥著匕首刺向嚴序。商燭飛腳踹去,把嚴序踹開。

    劫匪那刀雖落空,沒刺到嚴序的要害,但還是在他肩膀處劃了一刀,鮮血迅速涌出。

    商燭跑過去抱住他,捂住他的傷口:“你怎么樣?”

    嚴序感受了一下,感覺傷口應該不是很深:“沒事,死不了。”

    “我真是服了你!我讓你好好待在車里,你沒聽到啊,要是聽我的話,還會受傷嗎?”商燭氣到要爆炸,一只手捂住嚴序傷口,騰出另一只手,連續扇了他十幾個耳光,“你受傷了讓我怎么辦,為什么不好好聽話。”

    嚴序的屬下慌慌張張跑來阻攔:“別打了,先給他包扎吧,他都暈了。”

    商燭停下手,摸摸嚴序的臉,果然暈了,她心虛讓開位置:“快給他處理傷口吧,那個不是我打暈的,是他暈血,自己暈過去的。”

    警察這邊幫嚴序簡單處理傷口,抬上警車,開車向城里疾馳而去。

    天蒙蒙亮,到了城里的醫院,醫生給嚴序的傷口縫了針,說沒什么大礙。嚴序不想繼續待在這里,經過昨晚這一遭,留在這里遭到報復的可能性很大,得盡快回國。

    傷口簡單處理好,他就帶著商燭和下屬前往機場。

    去機場的路上還算順利,等登上了飛機,所有人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下。

    商燭的位置和嚴序緊挨著,她時不時過來看嚴序的情況,還在指責他:“我都說了,讓你在車里別出來。要是你等我回來了再下車,有我在你身邊保護你,也不至于受傷,這樣搞得我好愧疚。”

    “不用愧疚,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嚴序臉色蒼白,看著商燭的眼睛,能夠感受到商燭是真的愧疚。

    “好個屁!我的責任是讓你平平安安回國,你看你現在這個死樣。”商燭抓了把頭發,重重嘆氣,“算了,你扣我工資吧,是我工作失誤。”

    看她懊惱生氣的模樣,嚴序沒由來心跳加速,他突然拉過商燭,緊緊抱住她:“商燭,商燭”只是叫她的名字,其余什么也不說。

    “你這個人真的是”商燭忍不住捶他一拳,正好砸在肩膀。

    嚴序疼得皺眉:“商燭,你輕點。”

    商燭直起身子,扯開他的衣服查看傷口,看到血滲出紗布,一時氣急,抬手給抽他一耳光:“你干嘛總是這樣讓我擔心,我都說了,讓你別受傷,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呢!”

    嚴序笑得無奈:“我都怕我要被你打死了。”

    商燭自己給嚴序換藥,盡好保鏢的義務,不過動作粗魯,嚴序疼得差點沒暈過去。

    轉機兩次,終于在第二天下午回到江州市的機場。

    商燭只把航班告訴了二嫂子,來接機時,裴京越跟著一起來了,二嫂子解釋道:“商妹妹,我可沒有告訴京越你的航班,只是湊巧而已。”

    “行了,不怪你。”商燭扶著憔悴的嚴序走出。

    裴京越問:“受傷了嗎?”

    嚴序盡量笑得體面:“一點小傷。”

    商燭將嚴序推給下屬,懊惱地搭著二嫂子的肩膀,些許委屈:“煩死了,我工作沒到位,讓嚴序這狗雜種受傷了。”

    “這不關你的事,是他自己的問題。”二嫂子揉搓她的手,安慰她。

    裴京越也道:“他能活著回來,你的任務已經是圓滿完成了。”

    商燭看了眼嚴序,輕聲嘆息:“是我對不住嚴序。”

    嚴序被送往醫院,商燭則是和裴京越回婚房那邊,裴京越做好飯等她,商燭剛吃好飯,接到嚴序助理的電話:“那個,商小姐,有點事想通知您。”

    “嚴序死了?”

    助理:“不是,嚴總腿部有點骨裂,好像是你踢的那幾腳導致。”

    商燭:“我知道了,醫藥費我會出的。”

    “煩死了!”商燭一拳頭砸在桌面,回臥室換了身衣服,出來對裴京越說,“借我點錢,嚴序骨裂了,我估計要賠醫藥費。”

    裴京越放下碗筷:“賠醫藥費?”

    商燭:“他骨裂是我踹的。”

    裴京越:“你的工作不是保護他嗎,踹他干嘛?”

    “就是保護過度了。回頭再和你解釋,先準備錢,去一趟醫院看看他。”商燭暴力拉過裴京越的手,推著他出門。

    第74章 第 74 章

    商燭帶著裴京越趕至醫院, 嚴序還在做檢查。兩人等了許久,才等到嚴序回病房。

    嚴家幾個親戚都來了,商燭怒氣填胸, 不管不顧,上前踹在嚴序的輪椅, 指著他:“你真是腦子有坑, 骨裂這么嚴重的事不提前說, 還坐了這么久的飛機, 出事了怎么辦!”

    “我當時就覺得有點疼,沒想到這么嚴重。”嚴序匆匆解釋,生怕商燭會當著他家里人的面抽他耳光。

    “我真想弄死你!”商燭在原地轉了個圈,抬起的手又放下。

    嚴序的父母不常在江州, 不認識商燭,問道:“小序,這位是?”

    嚴序:“這是商燭,我請的保鏢。這次多虧了她, 如果不是她,我估計沒這么順利回來。”

    嚴家父母望向商燭,點頭道謝:“商小姐,這次真是辛苦你了,謝謝你呀。”

    商燭心說我不過是拿錢辦事, 雖是氣在頭上,但也不好拂長輩的面, 不咸不淡道:“不客氣。”

    帶著裴京越在走廊外等上良久, 廊內闃寂, 凈亮的地板光可鑒人,商燭低頭看, 還能看到自己和裴京越的影子。她扯裴京越的袖子,示意他往下看。

    “你看,我們兩個好般配。”

    裴京越低頭垂眉,不過是兩條黑黢模糊的影柱,再尋常不過,他也看不出般配的點在哪里,牽住商燭的手:“這樣才是般配。”

    商燭展目露笑,眼底綴亮星,抬起手搭著裴京越的雙肩:“裴京越,你想不想吃我那里。”

    “大庭廣眾下不好吧。”

    “誰說讓你當場吃了,我是說是等回家。”

    裴京越傲嬌抬高下巴:“你讓我舔我就舔,我成什么了?”

    商燭:“你不是舔狗嗎,舔狗兩個字最重要的是舔。”

    兩人調情鬧笑,不知何時,嚴序坐在輪椅,自己推著輪子過來,停在他們身后:“保鏢小姐,上班又在摸魚呢?”

    商燭放開裴京越,轉身居高臨下看向嚴序:“都回國了,我現在該下班了。”

    嚴序不緊不慢道:“我們簽的合同里,你要做滿十天的班。從我們出發往南非那天到現在,今天是第八天,也就是說,你還得再保護我兩天,到后天晚上十二點才算結束。”

    他拿起手機對商燭揚了揚:“工作時間要是完不成的話,我沒辦法給你打尾款哦。”

    商燭擼起袖子想揍他:“都回國了,還需要我怎么保護?”

    “我只是按合同辦事而已。”

    裴京越在商燭耳邊道:“尾款我給你結,別管他了,我們先回家。”

    商燭和裴京越往走廊另一個方向走,走了十來步,又覺得做事得有始有終,折回來狠狠丟下話:“行,我就再保護你兩天,兩天后你好好給我結款。敢騙我的血汗錢,我和你沒完。”

    “做生意,誠信二字最重要,我肯定不會坑你。”

    貼身保鏢,自然需要隨時隨地緊跟雇主,當天晚上,商燭按照嚴序的要求,留在病房的陪護床過夜。她把裴京越也帶上,讓裴京越和她擠在單人陪護床一起睡。

    嚴序躺在病床,側頭就能看到在旁側摟摟抱抱的商燭和裴京越:“商保鏢,你上班期間,把情人帶在身邊,是不是有點不好?”

    沒得到回應。

    嚴序又道:“小商,你的工作態度有點問題。”

    還是寂然無聲。

    嚴序看過去,陪護床分明還有窸窸窣窣的動靜,他下了床,踉蹌著傷腿換個方向湊近細瞧,瞥見裴京越黑色襯衫扣子全開,微敞胸膛。商燭的臉就埋在他胸口咬,分明是

    嚴序臉紅眼熱,耳根子都要燒起來,不輕不重嘀咕了句“這么大了還吃奶,傷風敗俗。”,又回自己床上躺下。

    商燭精疲力竭,在南非那些天,為了保護嚴序的周全,她夜里也不敢深眠,時時刻刻保持警惕。現在回到國內,防備徹底卸下,和裴京越蹭了一會兒,不知不覺睡著了。

    裴京越抱住她,掖好被子,心頭像填了一團棉花糖,很充實。

    第二天,商燭決定做好最后的工作,盡責跟在嚴序身邊兩天。幾個前任聽到她回國了,先后也來到醫院。

    病房里,嚴序躺在病床,身邊圍了一圈男人,他不自在,對商燭道:“商燭,上班期間,你把這么人帶到病房里,是不是不太好?”

    沈樘無所事事的模樣:“多一個人保護你,不是挺好的嗎?”

    嚴序:“你們這樣很打擾我休息。”

    沈樘:“那就辛苦你忍受一下了。”

    商燭不以為意,盤腿坐在旁邊的陪護床和程辭打游戲。

    嚴序從床上下來,自己杵拐朝衛生間走,走到沈樘面前時,拐杖一歪,摔在地上,他趴地上捂住小腿,發出痛苦哀怨:“沈先生,你撞我干嘛,我小腿骨裂呢,很嚴重的。”

    沈樘十分錯愕,攤開手很是無辜:“我就沒碰到你。”

    “就算你沒碰到我,你也擋我的路了。”

    商燭跳下床,匆匆過來查看嚴序的情況,看到嚴序小腿的石膏有所破損,氣急敗壞,揪著他的衣領抽他耳光:“你怎么搞的,要下床不會讓我扶你?要是讓我過來扶你,你還能摔?”

    嚴序膚色白,身體還處于傷期,被商燭這么一打,臉上紅印明顯,可憐兮兮。

    沈樘都看不下去了,握住商燭的手腕:“寶貝兒,冷靜,他是病人呢,我們得照顧病人。”

    “等你好了,看我不打死你。”商燭拉起嚴序,架著他的肩膀,把他扶回床上,“好好躺著,我去叫醫生。”

    “我想上廁所。”

    商燭頭也不回走出病房:“忍著!”

    很快,商燭把醫生叫來了,醫生檢查了一遍,說沒什么大事,又交代不能再磕磕碰碰了,很影響恢復。隨后環視一圈病房里的人:“怎么這么多人在呀,病人需要靜養,親朋好友就不要擠在病房了。”

    商燭這才把所有人轟走。

    轉眼,病房只剩下她和嚴序,嚴序問道:“他們都是你的前任?”

    “嗯,你羨慕?”

    “不羨慕。”嚴序想了想,又說:“按你這脾氣,他們和你談戀愛的時候,有你在背后撐腰,是不是沒人敢欺負他們?”

    商燭:“現在也沒人敢欺負他們,分手后,我也罩著他們。”

    嚴序笑了笑:“你責任心挺強。”

    第75章 第 75 章

    宋飏來找商燭時, 商燭正和嚴序在醫院后方的花園曬太陽。

    場景奇怪,商燭歪歪斜斜坐在輪椅玩手機。嚴序這個病人,左腿小腿還裹著石膏, 面容憔悴坐在花壇邊的水泥跺,徐徐悠悠剝橘子。

    剝好了, 自己先嘗一口, 甜的, 就遞給商燭, 酸的,自己吃了。

    宋飏走到他們面前,以為是商燭也受傷了。他立在輪椅后方,掌心自然而然搭在商燭肩膀:“怎么, 你哪里不舒服?”

    商燭回過頭:“你怎么來了?我沒不舒服。”

    “那怎么坐輪椅?”

    “這是嚴序的,他坐久了不舒服,換我坐一會兒。”

    嚴序半垂著眼在一旁剝橘子,陰陽怪氣哼了一聲。

    宋飏取下手腕套著的頭繩, 攏了攏商燭半長的頭發,扎了起來:“什么時候下班,我們出去吃飯,順便給你剪個頭發。”

    “我沒辦法下班,得二十四小時跟著這小子。”商燭暗惱慍怒, 悵恨地剜了嚴序一眼。

    宋飏語氣遺憾:“最近發現了一家特別好吃的牛肉火鍋,我都訂好位置了, 可惜了。”

    聽到牛肉火鍋, 商燭成功被誘惑到, 口角垂涎,扭過頭看嚴序:“老板, 我想請假出去吃個飯,可以嗎?我吃完飯就回來,順便給你買點吃的。”

    “不可以。”嚴序無情拒絕。

    商燭心癢癢,從椅子上下來,抓耳撓腮在原地轉圈,而后拉著宋飏,貼在他耳邊低估了幾句。宋飏聽罷,余光瞥向嚴序,輕聲道:“這樣不太好吧,他是病人。”

    “不就是骨裂嗎,多大點事,聽我的。”

    嚴序吃著橘子,對上商燭和宋飏的目光,感到不對勁:“你你們想干什么?”

    話音一落,商燭把他架起來,弄到輪椅上。

    嚴序以為商燭是要將他送回病房,自己偷偷翹班溜出去和宋飏吃飯。不過,等到他被商燭塞進宋飏的庫里南后座時,他才發現自己低估了商燭的責任心。

    商燭這是要帶他一起去吃火鍋!

    火鍋店很熱鬧,熱氣騰騰,商燭推著輪椅穿過大堂,在往來的人群中喊道:“讓一讓,讓一讓,這有病人,大家關愛病人啊!”

    幾個來拿小料的客人嚴序的輪椅擋住去路,打量著他,不滿道:“都坐輪椅了還來吃火鍋。現在的年輕人真的是,總喜歡干這種嘩眾取寵的事。”

    嚴序面子上受不住,往上拉衣領,盡可能低下頭不讓人看到自己。

    還好宋飏訂的是包間,進入包間,總算安靜下來。

    商燭吃肉的速度令他咋舌,服務員端上五盤牛里脊,宋飏涮肉速度快趕不上她吃的速度。在南非的時候,商燭都不怎么吃東西,嚴序還以為是商燭不喜歡吃肉。

    嚴序也上手涮了一夾肉,放商燭碗里:“你喜歡吃牛肉?”

    “嗯。”商燭忙著吃,都騰不出時間回話。

    “在南非的時候,你怎么不和我說?”

    商燭含混道:“我一個打工,哪里敢和老板提意見?”

    嚴序在輪椅扶手敲了敲:“不敢和老板提意見,倒是敢把老板打到  坐輪椅。”

    “你打的?”宋飏看向商燭,之前還以為嚴序的傷是劫匪弄的。

    商燭委屈道:“不怪我,都是他自己亂跑,我讓他待在原地等我,他每次都亂跑,我一時生氣了才動手的。”

    “不怪你。”

    宋飏將涮好的肉放她碗里,心里隱憂,商燭每次和男人結緣談戀愛,都是先把對方揍一頓,這次,他還真擔心嚴序被打到坐輪椅了,會不會因此對商燭產生什么隱晦的依賴之心。

    而且,他乃至裴京越,雖然慘遭過商燭的毒打,但還沒嚴重到需要坐住院坐輪椅的地步。

    如此想,宋飏不由得在商燭和嚴序之間來回巡視。

    嚴序很敏銳,察覺到他的目光,抬起頭:“看我干什么?”

    “沒什么。”

    商燭吃了八份牛肉,總算是饜足,招呼宋飏和嚴序:“你們倆怎么不吃呀,多吃點。”

    嚴序和宋飏這才吃了起來。

    飯后,三人離店,宋飏扶著嚴序上車,商燭折好輪椅放到后座。

    一路回到醫院,宋飏問:“你必須得留在這里陪護?你是保鏢,不是護工,沒必要一直留在這里吧?”

    商燭猶豫幾經,還是決定留下陪嚴序,把最后的事情做好,推宋飏往外走:“還有最后一天,我把工作完成了,心里也踏實了,你自己回去吧,等我工作結束了再去陪你兩天。”

    宋飏臨走前,斜睨嚴序,目光不算友好。

    嚴序:“慢走,不送。”

    這下子,病房又只剩下商燭和嚴序,兩人大眼瞪小眼,商燭躺在旁邊的陪護床數著時間:“明天晚上十二點,我就可以下班了,等我下班了就可以去放松啦!”

    “你去哪里放松?”

    “去找裴京越啊。”

    嚴序想了想:“你現任男友不是祁恒嗎?”

    商燭后知后覺:“對哦,我都差點忘記了。”

    從南非回來后,她只和祁恒聯系了一次,她說她還得再保護嚴序兩天,祁恒也沒什么表示,只是讓她工作結束了記得告訴他,他來接她。

    最后一天的保鏢工作,還算是平靜。商燭在醫院待了一天,嚴序也不作妖,兩人相安無事相處。

    晚上二十四點一到,商燭歡呼雀躍,收拾東西:“下班嘍,可以回家吃飯咯!”

    嚴序坐在床邊看她:“你現在要走?這么晚了,要不明天再走吧。”

    “我都下班了,還待在這里干嘛,回家找男朋友睡覺覺啦。”商燭把這兩天裴京越送來的換洗衣服,都塞進雙肩包里,背起來就要往外走。

    “商燭,還能續約嗎?”

    商燭走到門口,聽到他的話,轉過身:“什么意思?”

    嚴序和她對視:“你要不要考慮一下繼續做我的保鏢,我覺得,我很需要你的保護。”

    “我不想接這個工作了。”

    “為什么,價錢我們可以繼續商量。”

    “錢不錢的不是問題,主要是在國內當保鏢沒有挑戰性,我這種人做國內給你當保鏢,太屈才了。”

    商燭著急要去見小情人,不容他回話,奪門而出跑走。

    住院部樓下,體態修長的男人背對而立,商燭跑過去,一下子跳到他身上:“我最愛的寶貝,你來了!”

    祁恒托住她的臀,把她背起來:“你去南非我都要擔心死了,又不敢頻繁聯系你,怕耽誤你工作。”

    “就你最體諒我了。”

    “我以前出任務的時候,最怕別人打擾了,能理解你。”

    祁恒之前的小怨氣,似乎因為幾天的離別而煙消云散了,兩人和好如初,商燭性子直,也不在乎那些別扭,誰對她好,她就對誰好,和誰在一起,就叫誰老公。

    回到商燭那套房子,祁恒給商燭做了宵夜,西式煎牛排,商燭很給面子,一掃而光。

    兩人親熱好幾回,才相擁著熱乎乎說悄悄話,商燭問祁恒:“我之前打了你們公司的人,他們沒有為難你,孤立你吧?”

    “沒有,他們現在對我倒是客氣了很多。”祁恒手指刮在她光滑的臉頰,“也算是你給我撐腰了呢。”

    商燭特驕傲:“那是,做我的男人,那就相當于有了免死金牌。”

    “商燭,我真的好喜歡你。”

    “我也喜歡你,你是我最愛的人。”

    第二天,祁恒去上班,商燭回了一趟家,和父母大致講了自己在南非的經歷,母親大驚失色:“你都開始拿槍殺人了?”

    “沒殺,我不敢打頭,都瞄準他們的胳膊打。”

    等商燭炫耀完,姐姐隨口問:“老妹,你現在的男朋友到底是誰?”

    商燭剛想說祁恒,眼前又浮現裴京越的臉,最后心里也沒個定數,擺擺手:“隨便哪一個都行。”

    過了幾天,商燭找來二嫂子,打算重操舊業抓捕通緝犯,騎著電瓶車和二嫂子出門時,意外碰到嚴序。嚴序拄拐出門,一輛出租車呼嘯而過,嚴序被車身擦到,整個人摔在地。

    商燭停下電瓶車,上前撈起嚴序,見到他摔了,職業操守窩火,抽出隨身攜帶的空瓶子打他:“傷都還沒好,出來亂跑什么!還想再做一次手術?”

    “對不起”

    “沒有我的保護,你能成什么事。”商燭心里看不得嚴序受傷,望向出租車開走的方向,拔腿去追。

    很快,截停出租車司機,提溜回來讓其給嚴序道歉,司機惶恐萬分,一個勁兒說對不起,說自己沒看到嚴序是從哪里出來的。

    道完歉,商燭也不為難人家,警告幾句讓其以后開車小心點,這事也就罷了。

    “商妹妹,你至于嗎?”二嫂子一臉好奇。

    “怎么不至于,嚴序是我保護過的人,我費盡心思把他從南非安全帶回來,哪里能讓人再欺負他。”商燭自己心里也別扭,莫名對嚴序騰升保護欲。

    她拿水瓶抽嚴序的臉:“以后不準再受傷,要是沒經過我的同意就受傷,小心我收拾你。”

    “哦。”嚴序揉揉被商燭抽疼的臉,撿起拐杖繼續拄著。

    商燭臨走前又叮囑:“保護好自己,不準再受傷,聽到沒。”

    “聽到了。”

    到底是什么時候和嚴序搞上的,商燭也說過不清楚了,只記得嚴序打電話給她,委屈地告訴她,說自己出院了,回家時在樓梯口摔了。

    商燭怒氣沖沖找到嚴序,他正在樓梯口坐著,拐杖掉到下一個樓層去了。

    “不是和你說了嗎,要保護好自己!”商燭恨鐵不成鋼,去撿來拐杖,又踹了嚴序兩腳。

    她收著力,沒敢真踹,罵罵咧咧扶起他進屋。門關上,嚴序說要給商燭削個蘋果,不小心劃破了手指,商燭拉著他到衛生間給他沖洗傷口,找來創可貼貼上。

    處理好他手指的傷,又把他拎到臥室揍了一頓。

    揍著揍著,嚴序親了她,那晚上商燭沒回家,渾渾噩噩和嚴序混在一起,兩人發生關系了。

    第二天,她悶頭坐在床尾,覺得自己中計了,又把嚴序打了一頓才回家。

    她回家如實告訴了祁恒此事,坐在沙發上徒手捏核桃,“我也不知道怎么說了,反正就是這樣了。我就是太老實,被他給算計了。”

    “那你怎么打算?”祁恒也沉默了很久,“這是一夜情嗎?”

    “什么意思?”

    祁恒:“就是一夜過后,兩人不再有交集。”

    商燭急了:“怎么能沒交集呢,我和他睡了,肯定得負責呀。我以后就給看著他,不能讓他給我戴綠帽呀。”

    她倒是自己先委屈了,一口氣捏碎十幾個鐵皮核桃:“哎喲,我真的是煩死了!光是監督宋飏他們幾個,已經夠我忙的了,現在又加上一個嚴序。”

    “我去買菜。”祁恒什么也沒說。

    幾天后,祁恒開誠布公和商燭談話:“以后只有我一個,你愿意嗎?”

    “意思是我不管宋飏他們了?”

    “他們是你前男友,你為什么要管?”

    “不行,我得管。”商燭執拗地說。

    “商燭,我和他們,你選一個。”祁恒很認真。

    商燭深思熟慮一番:“我選嚴序,可以嗎,我想和他在一起。”

    祁恒點頭:“嗯,那我們分手吧。”

    “好耶!”商燭比了個耶。

    祁恒盯著她,她又縮了腦袋:“我的意思是,好聚好散。”

    第76章 第 76 章

    和祁恒分手, 不管怎么說,也算是失戀了。

    商燭拿起車鑰匙離開家,一個人騎著電瓶車在街上亂逛, 心里空蕩如蟬蛻,也不知道要去找誰。她停下車, 上身俯在車頭玩手機, 不停翻看聯系人。

    思來想去, 給嚴序發了個小貓探頭的表情包。

    嚴序幾乎是秒回, 也回她一個表情包,搞笑的狗頭齜牙咧嘴。等了片刻,商燭沒回復,他才又發來新消息:“怎么了?”

    商燭:“我真想弄死你!”

    嚴序:“我又怎么了?”

    商燭:“勾引我, 破壞我的感情,你要不要臉!”

    嚴序:“祁恒知道了?我這邊沒透露任何風聲啊,有人今早看到你從我家離開,我解釋了, 說是誤會。”

    商燭:“我現在煩死了,無家可歸,哪里都沒地方去。”

    嚴序:“那來我這里?”

    商燭:“嗯。”

    商燭騎著電瓶車前往嚴序家的小區,嚴序的腿好得差不多了,沒拄拐, 站在小區門前等她。商燭開著電瓶車到他跟前,臉色沉沉, 只抬了抬下巴, 語氣也不像平日那樣總是命令式, 有氣無力道:“上來吧。”

    嚴序看出她心情不好,沒多言, 乖乖坐到電瓶車后面。但商燭沒往單元樓里開,而是倒車離開小區,進入外面的街道。

    “這是要去哪里?”嚴序問。

    “心情不好,帶你出去兜兜風。”

    “好。”

    商燭沿街道漫無目的開著,嚴序坐在她身后,緊緊貼著她,單手摟住她的腰。車開出去了好久,他才開口:“這是我第一次坐電瓶車。”

    “嗯。”

    嚴序斟酌片刻,又道:“昨晚也是我的第一次。”

    商燭很冷淡:“看出來了。”

    嚴序:“怎么看出來的,我覺得我還挺淡定。”

    商燭:“有點快。”

    嚴序:“”

    離開繁鬧的商業區,進入沿江畔道,商燭朝前一直開,直到電瓶車沒電了才停下,她把車停在路邊,自己也坐在旁邊的長椅。

    嚴序也坐下,側目看她的臉:“為什么心情不好?”

    “失戀了。”

    “為什么?”

    商燭不答話,嚴序稍作思考:“是因為我嗎,昨晚的事?”

    “嗯。”

    嚴序:“要不我打個電話給他解釋一下?”

    商燭隨手扯過路邊一根鐵線蕨,在指尖繞圈:“你要怎么解釋?”

    嚴序裝作認真思考的模樣:“就說我們雖然做過了,但還是純潔關系。”

    商燭終于是笑了,嚴序順勢讓她這邊靠近了些,視線攏在她臉上,輕輕湊過去,親了下她的側臉,輾轉著吻她的唇。商燭不拒絕,也沒回應,只是看著他,任由他親。

    嚴序親了一會兒,張開眼,猝不及防和她對視,問道:“接吻不是應該閉眼嗎?”

    “你怎么知道接吻要閉眼,好呀你,還騙我說自己是純情處男。”商燭抬手想打他。

    嚴序握住她的手:“我看電視上都這么演的,人家親嘴都閉眼睛。”

    “以后不許看電視,就會學壞。”商燭嚴詞厲色。

    “這么霸道?”

    商燭皺眉怒視他:“我還能害你不成,你哪次受傷,不都是因為不聽我話導致的?”

    嚴序乖乖點頭:“好,都聽你的。”

    坐了很久,商燭找了個充電樁給電瓶車充電,充好電才又帶著嚴序回家。當晚,她在嚴序家過夜,兩人理所應當又在一起睡了。

    接下來,她在嚴序家住了一個星期,嚴序沒要什么名分,也沒說要和她確定關系,商燭暫且把兩人的關系認定為炮友。

    一個星期后,商燭回了一趟自己那套房子。

    她以為祁恒會搬出去,但沒有。進入房子時,祁恒并不在,不知道是不是上班去了,屋里的東西擺放都維持著正常生活秩序,冰箱里也有綠菜和水果。

    她拿了幾件換洗內衣,又回到嚴序家。

    晚上嚴序下班回來,她問道:“我前男友還在你那個保鏢公司上班嗎?”

    “哪個前男友?”嚴序在門口換鞋,手里還提著給商燭買回來的芒果蛋糕。

    “祁恒啊。”

    嚴序換好鞋,朝她走過來,蛋糕遞給她:“哦,沒注意,我幫你問問經理。”

    他打開手機,在微信上給經理發消息,得到了回復,才對商燭說:“上啊,經理說,他一直都在按時上下班,工作態度很認真,沒什么異常。”

    “哦。”

    嚴序往浴室走:“我先去洗個澡,下午去了一趟器材廠,弄了一身灰。”

    等聽到浴室傳出淅淅瀝瀝的水聲,商燭這才給祁恒打電話,對方很快接了:“喂,商燭。”

    商燭聽到祁恒的聲音,難免還是心緒潮了一層波瀾,她問道:“我那房子,你還要繼續住嗎?”

    “怎么說?”

    商燭:“我以為我們分手了,你會不想住。”

    祁恒:“為什么不住?咱們合同簽的是一年起租,我房租都交了,你沒理由讓我走。”

    商燭:“我沒讓你走,就是問問。你就住那里吧,我還是你的房東,家具有什么問題,隨時告訴我,我去修。”

    祁恒:“好。”

    商燭掛了電話,手機丟開,起身往浴室走,里面水聲淙淙,白色水霧洇在磨砂玻璃門上。她推門沒推動,踹了兩腳:“你洗澡關什么門,在里面打飛機呢?”

    浴室門很快從里面打開,嚴序全身赤袒,水滴順著結實勁瘦的肌肉紋理流下,“你要進來干嘛?”

    “我也要洗澡。”

    “用浴缸嗎?”

    “好。”

    嚴序給浴缸放水,等待蓄水時,幫她脫衣服,和她接吻。之后兩人一起進了浴缸,商燭擠了沐浴露,搓出泡泡,涂在嚴序臉上,開懷大笑:“你這樣子好搞笑。”

    嚴序也露出笑:“這樣好傻。”

    “你本來就傻。”商燭擦掉他臉上的泡沫,兩只手壓住他的臉頰,壓成滑稽的鴨嘴,“你就是傻,傻乎乎的,要是聰明點,還能夠骨裂?”

    “骨裂不是你打的嗎?”他還挺不服氣。

    “還不是你傻我才打?”

    兩人又抱在一起。

    商燭休息了幾天,回自己的工作室找二嫂子,繼續搞事業抓通緝犯。下班時,二嫂子開著法拉利說要送她回家,商燭站在路口一擺手:“我無家可歸,都沒地方住了。”

    “怎么會沒地方住?”

    商燭:“我自己那套房子租給祁恒了,爸媽那邊當初就是不讓我和他們一起住,才給我買的房子。和裴京越也離婚了,房子是他買的,我現在根本沒地方去。”

    二嫂子:“那住嫂子家吧。”

    商燭長吁短嘆:“你老公天天看我不順眼,不想去。算了,我還在嚴序那里應付幾天吧。”

    “你和他搞上了?”二嫂子一副料事如神的模樣。

    商燭摸了摸臉:“很明顯嗎?”

    二嫂子嬉皮笑臉:“別人不知道,嫂子還不清楚你嗎。都被你揍進醫院了,顏值又那么高,肯定又得被你禍害啦!”

    “什么叫禍害,這是恩賜,是恩賜!和我在一起,往后一生都在我的庇護之下,這是多大的福分!”商燭大聲道。

    “好好好,嫂子都懂。”

    商燭繼續回嚴序家住著。

    裴京越在辦公室,一個私人群彈出條新消息,溫祈@全體成員:“林家的宴會,有人要去嗎?”

    這是溫祈之前組建的玩高爾夫私人小群,一共就五個人,關系都不錯,里面還有嚴序,不過嚴序是溫祈朋友的朋友,裴京越并不熟悉。

    溫祈的消息發出后,另外兩人先后回復:“去呀,到時候一起。”

    隨后,嚴序在群里回了消息:“我就不去了,家里有小朋友,周末時間屬于我家小朋友(呲牙笑)”

    溫祈:“喲,談了?”

    嚴序:“保密。”

    裴京越在電腦上看著群消息,莫名其妙對嚴序產生厭煩,細細一深思,自己的直覺肯定沒錯,他當初一看到祁恒,就覺得那小子特別招人煩。現在,光看到嚴序在群里發的這兩條消息,就覺得他煩。

    肯定是和商燭搞上了。

    他點開商燭的聊天界面,給她發消息:“你和嚴序在一起了?”

    商燭回復很快:“沒有啊。”

    裴京越:“你現在在干嘛。”

    商燭:“在流浪。”

    裴京越:“這么可憐的嗎。”

    商燭:“嗯,滾。”

    商燭回到嚴序家,坐在沙發上玩手機,姐姐會給她發來消息:“我的好妹子,求助求助。”

    商燭只回一個字:“說。”

    姐姐:“好妹妹,明天林氏集團的宴會,你能不能陪我去一趟?”

    商燭:“我去干什么,參加宴會的人,大部分都把我拉黑了。”

    姐姐:“有個生意上的死對頭也要來參加,你來陪陪我,給姐撐個場子。”

    商燭:“行吧,記得給我打錢。”

    姐姐:“明白。”

    等嚴序回來了,商燭說了這事,嚴序很意外:“你要去參加?”

    “對呀,我總不能天天一個人孤立全世界吧,該有的社交還是得有。”商燭抬起腿,自然而然搭在嚴序腿上。

    “那我們倆的關系,要不要公開?”

    商燭指著他:“你要不要臉?我們現在什么關系,是齷齪的炮友關系,你要到大庭廣眾下說我們倆是炮友嗎,能不能有點腦子。”

    “哪里齷齪了,還是很純潔的。”嚴序鉆她懷里,臉埋在她胸口深深吸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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