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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嫌疑人1(二更)

    聽到許天的質(zhì)疑, 沈柔剛平靜下來的心情瞬間被點燃,她怒道?:“他就是個變態(tài)的廢物,他罵我不知廉恥, 還說我要是他的孩子, 他一定把我關(guān)起來, 不讓我在外邊給他丟臉。他還夸他兒子他女兒如何懂事,從來不讓他操心!總之用各種惡毒的話來侮辱我, 我說你怎么不去罵汪錦, 你們猜他說什?么?”

    “因為汪錦是男人嗎?”許天隨便猜了?句。

    沈柔卻搖頭, “他說汪錦本來就這?樣, 大家都知道?,還說汪錦睡女人是為了寫詩,人家寫出來的詩還能發(fā)?表。我一直以為康東偉很嫉妒汪錦, 沒想到他居然把他當神?,汪錦亂搞他覺得合理, 甚至說那是大詩人在采風!”

    許天也聽得目瞪口呆, 她還是道:“其實本質(zhì)還是因為汪錦是男的,要是個女詩人, 也一樣會被?罵。”

    寧越看了?她一眼, 覺得這?不是重點?, 可?卻又無法反駁。

    沈柔聽不進去,還一直控訴著,“康東偉一直罵我不要臉,叫我不要上?趕著當婊子, 不要把詩社當妓院。談了?一次話還不夠, 他每次見我都要教訓幾句,還有他那種眼神?, 你們根本無法想象!他就像在看什?么臟東西。”

    寧越道?:“所以你決定把他的眼睛挖下來?”

    沈柔哼了?一聲也不再遮掩,“不是我挖的,是他引以為傲的兒子挖的,其實我本來想找他女兒,可?他女兒太小了?,不頂用?啊。”

    許天想到無辜的康瑞,被?她這?邏輯氣得不輕,“禍不及家人,有什?么仇你找康東偉報啊!”

    沈柔輕笑一聲:“那有什?么意思?我想看康東偉被?自己兒子挖眼睛時,是什?么眼神?!可?惜康俊沒把他帶出來,在自己家里就沖動地動了?手。不過康俊很幸福啊,闖了?這?么大禍,家里人還替他瞞著,哪里像我,我爸媽說是只有我一個,說是把我當寶貝,其實天天盯著我,就怕我給他們丟臉,我一出事,他們居然跑了?,哈哈哈,直是搞笑。”

    寧越見她眼神?逐漸癲狂起來,就接著問?:“那汪錦呢?只因為他拋棄了?你嗎?可?你已經(jīng)?有了?未婚夫,難道?看了?董宇那幾句詩,你就動了?心思要挖他眼睛?”

    “汪錦?呵,我把我的詩給他看,甚至還把我眼睛有問?題的事跟他說了?,可?他要跟我上?床的時候哄著我,等我讓他推薦我的詩,他就原形畢露,說我的詩上?不了?臺面!甚至還把我眼睛的事跟別人說了?,我能不恨他嗎?至于挖眼睛嘛,確實跟董宇有關(guān)。”

    沈柔語氣越來越尖利,“我原本想退出詩社安靜生活,可?董宇嘴上?說愛我,其實很嫌棄我,他以為他不說我就感覺不到嗎?我想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就偷配了?他宿舍的鑰匙,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他正在研究怎么挖掉汪錦的眼睛,還弄了?兇器,在詩里大寫特寫,我覺得他很有骨氣,就原封不動放回去,等著他動手的那天。可?你們猜怎么著?我是左等不來右等不來!董宇就是個懦夫,只會嫌棄我,什?么事都干不成,既然他不敢動手,那我就幫幫他好了?!”

    她說完居然瀟灑地攤攤手:“接下來的,你們就知道?了?,我偷了?他的鐵勺子交給康俊,我要把所有得罪過我的人都懲罰一遍,我做到了?!只可?惜被?你們發(fā)?現(xiàn)了?,你們干嗎非要刨根問?底?明明我已經(jīng)?設(shè)計好了?,抓了?董宇不就行了?!他就是個廢物!恨了?半天,根本就不敢動手,像他這?種懦夫活著也沒什?么意思。”

    許天看著她得意的眼神?,不由嘆息一聲,她沒有一絲一毫的悔意,把這?些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讓她很有成就感,她甚至覺得自己很厲害,很驕傲。

    康俊也終于不再隱瞞,承認了?自己受沈柔指使誣陷董宇,那天拋尸的就是他跟沈柔。

    “那里好像是他們的定情之處,沈柔說汪錦到底愛過她,不想讓他死得太難看,她戴著手套,把他擺弄得跟個活人一樣,最后還戀戀不舍地想親他,我說你不是怕留下痕跡嗎?親了?會不會留下口紅印子。她才惋惜地停下來!”

    康俊說完苦笑起來:“她很愛他,我就算再傻也該看出來的,怎么還執(zhí)迷不悟呢?警察同志,我媽呢?我想見見她,我要跟她道?歉,都是我的錯,把好好的家搞成這?個樣子。”

    成水英早就放棄掙扎了?,可?聽說兒子是因為康東偉才被?沈柔勾引,她氣得漲紅了?臉,“都怪我,都怪我,是我不爭氣,被?他爸打罵也不知道?反抗,才讓他愛充英雄。我早該帶著他們離開他爸!”

    就是董宇都后悔極了?,他覺得自己不該寫那些詩,更不該弄什?么破勺子,“我真沒那膽子,你們不會把我當成潛在罪犯吧,警察同志,我就是暈了?頭,自己在家發(fā)?泄呢,我不會害人的!”

    可?沈柔自始至終覺得自己沒做錯,她還惋惜地說:“就差臨門一腳了?,要不是你們,董宇就成了?替罪羊。就算你們抓了?我又怎樣?他們都是該死之人,再說我又沒拿刀沒殺人,我不過說了?幾句話,想研究一下他們的眼珠子,是康俊太傻了?,他都有膽子殺他爸,能是什?么好人嗎?我就算不教唆他,他遲早也會殺人!我為什?么不能利用?這?一切,我也想成名,我的詩也不比汪錦那個混蛋差!”

    康俊被?洗腦到這?種程度肯定有他自己的責任,但?沈柔這?種囂張又無辜的態(tài)度讓人十分反感。

    更讓人沒想到的沈柔爸媽還是跑了?,根本就等不到沈柔上?法庭,大概對?他們來說,鄰居親戚的看法,比自己孩子更重要。

    沈柔說受害者的眼球已經(jīng)?扔到了?小東湖里,可?打撈了?兩天也沒找到,大概是被?魚蝦給吃了?,只能作罷。

    這?案子因為涉及小有名氣的詩人,很多人關(guān)注,黑眼睛詩社也徹底解散,豫北的詩歌熱潮都好像沒那么火熱了?。

    沈柔那三首詩雖然登上?日報,也沒什?么名氣,像是扔進了?大海里,大家只記得她是殺人犯,沒人把她當詩人!

    成水英不只是拋尸這?么簡單,還參與?殺人,沒有及時報警,一時半會也出不來。

    許天問?小廖:“她女兒康瑞呢?送去哪兒了??有親戚肯養(yǎng)嗎?”

    “先送去社會福利院了?,她哥殺了?她爸,她媽跟她爺爺是幫兇,你說誰敢收養(yǎng)她!那筒子樓里的人都嚇壞了?,有門路的都找房子往外搬呢。”

    許天嘆口氣,“希望這?事不要給她留下心理陰影。”

    她正感嘆呢,高勛找過來,“準備好了?嗎?”

    許天等小廖出去,才說:“我對?那段往事還是沒什?么記憶,我想先看一下之前的卷宗,你說要去案發(fā)?地查看,可?要查什?么呢?這?都四五年了?,物是人非,就算當時安同學是被?害的,痕跡也留不到現(xiàn)在啊。”

    高勛苦笑:“你說得對?。”

    “所以你是想重啟這?案子嗎?走正規(guī)途徑還是咱們自己去查?”

    “走正規(guī)途徑需要提供合理合法的證據(jù),可?我沒有啊,只是安同學太慘了?,我對?這?案子印象很深,聽到她的死訊,想到當時疑點?重重,就想再查一遍。小許,你不想去也沒關(guān)系。”

    “我沒說不去,只是我要想了?解一下案情,對?涉案的人有一個了?解,當時你給我們宿舍的同學都做了?心理輔導,有沒有記錄?”

    “當然有,不過在省城,我先讓人寄過來!”

    許天挑眉看著高勛,“你真打算讓我看?之前不是還懷疑我嗎?”

    高勛無奈道?:“咱們共事也有段時間了?,現(xiàn)在我對?你的人品和能力沒有絲毫懷疑,只

    是不太明白你為什?么會把當時的事忘得那么徹底,就像是受到了?重大的心理創(chuàng)傷。”

    許天自然不能跟他說真實原因,只好道?:“同宿舍的同學被?下毒還摔下樓變成植物人,這?確實算得上?重大創(chuàng)傷,也許是我主動剝離了?這?段記憶。”

    “一般來說正常人會應激,想到那件事就害怕,甚至不敢在學校住宿。但?他們不會也不可?能剝離記憶,所以我還是對?你很好奇。”

    許天攤攤手:“那很抱歉,我沒辦法替你解惑。”

    這?時寧越拿著文件夾從外邊進來,見他們兩個好像在促膝長談,就皺眉道?:“小許,沒事做嗎?幫我整理下文件吧。”

    許天接過文件夾,發(fā)?現(xiàn)里邊也是陳年舊案,不由好奇道?:“怎么都開始查舊案了??”

    高勛替寧越解釋:“很多刑偵部門每年都會抽時間把陳年舊案再查一下,看來現(xiàn)在局里不忙。”

    他說完又問?寧越,“寧隊,我跟小許在省城有個案子想查一下,過幾天可?能要請假。”

    寧越給許天說了?怎么整理,剛要回自己辦公?室,聽見這?話,就過來坐下,“什?么叫有個案子?是省城那邊邀請你們了?嗎?走正規(guī)手續(xù),不需要請假。需要你們請假去支援的案子,我建議慎重。”

    “不是支援,是涉及到我自己的案子!”許天說了?當時的事。

    寧越皺眉:“也就是說四年前,小許的舍友安同學成了?植物人,案子沒破,甚至不知道?藥是不是她自己吃的,樓是不是她自己要跳的。上?個月她死了?,高教授又想查這?件案子,可?小許已經(jīng)?忘得一干二?凈了?。”

    許天點?頭:“嗯,大概就是這?么回事。”

    寧越道?:“你都忘得那么徹底,怎么知道?高教授說得是真是假?”

    高勛氣笑了?,“寧隊長,難不成你以為我在騙她嗎?”

    寧越盯著他:“我沒這?么說,但?總覺得這?事蹊蹺,如果你覺得這?案子沒查清楚,應該申請徹查,如果你有了?新的證據(jù)或證詞,也應該提交上?去,走正常手續(xù)來查案。”

    許天也醒悟過來,寧越說得沒錯,她是換了?芯子的,對?原主的事并不清楚,因為察覺到高勛在觀察她,先心虛起來,才會被?他牽著鼻子走。

    “高教授,這?兩樣你都沒有對?嗎?那我想問?一下,這?四年里,你為安同學做過什?么?有沒有查過?為什?么等到人死了?,你才想起來,還想以個人身份去查案?”

    高勛看著許天認真的眼神?,不由嘆口氣,“你跟寧隊長還真是好搭檔啊,好吧,是我的錯,我隱瞞了?一些事。”

    許天有些不悅,要是沒寧越,她還真就被?人坑了?。@

    “那就說說看吧!”她皺眉道?。

    寧越朝高勛笑笑:“高教授,光明正大的案子,不需要我回避吧。”

    高勛無奈道?:“不需要,你要是能幫我,那就更好了?。我跟安然是發(fā)?小,家里人常說我們是青梅竹馬,但?我比她大了?七歲,只把她當小妹妹。安然很喜歡我,雖然我當時已經(jīng)?畢業(yè),她也要考上?同一所大學。我當時在忙,沒去送她,再接到她的消息,她已經(jīng)?躺在病床上?了?,醫(yī)生說是植物人,只能期待奇跡。”

    許天更沒好氣了?,“你跟安同學青梅竹馬?那這?有什?么不好說的?為什?么要隱瞞?”

    高勛嘆口氣:“小許,我不是故意要騙你,如果我先告訴你,我倆的關(guān)系,你就會先入為主,以為我接受不了?她出事,才會糾纏不清。”

    “難道?不是嗎?”寧越問?。

    “我當時確實接受不了?,因為不忍心面對?,這?四年我沒去看過她,聽到她死了?,我才悲從心起,我想看看跟她同宿舍的五個人都在做什?么,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有當法醫(yī)的……”

    高勛說著看了?許天一眼,許天攤攤手,“我不覺得我的職業(yè)選擇有任何問?題。”

    “嗯,確實沒問?題,你們宿舍還有持證第一年就被?吊銷執(zhí)照的外科醫(yī)生,有辭職做生意的,有去了?偏遠山區(qū)支教的,剩下一個去年出國留學了?。”

    寧越皺眉:“大學不都是四人寢嗎?小許宿舍一共六個人?”

    高勛道?:“對?,他們宿舍樓是以前的教師宿舍改的,大間六人,小間四人。不過安然出事后,小許他們就被?打散了?,還有人換了?專業(yè)。”

    寧越問?:“所以你把懷疑對?象放在了?換專業(yè)的女孩身上?,其中就有小許?”

    “當時她們就被?懷疑過,可?沒有任何證據(jù),這?次我見豫北要人,就過來了?,想順便找她再聊聊,結(jié)果小許像是不認識我一樣,我的懷疑更加深了?,可?這?么多天相處下來,我相信害安然的人不是她。怎么說呢?如果她真是罪犯,不可?能在一群警察中間隱藏這?么好。”

    許天再次無語,“怎么就不能呢?高教授,我看你也別請我?guī)湍悴榘噶?,還是把我當嫌疑人接著調(diào)查吧。”

    嫌疑人2

    高勛沒想到弄巧成拙, 他急忙想要解釋,許天已經(jīng)起身離開。

    他只好跟寧越說:“這事確實是我不對,猶豫太久, 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查下去。”

    寧越想起自?己之前想查前同事時, 也曾經(jīng)如此?猶豫過, 他只得道:“無論如何你不該懷疑小?許,如果真懷疑的話就不該請她幫忙查案子, 如果要請她查案, 就不該對她隱瞞!”

    高勛無言以對, “你?說得對。”

    寧越又道:“還?有她只是法醫(yī), 能幫你?查什么?四年前的案子,現(xiàn)場痕跡早就沒了,那位同學也已經(jīng)死了, 你?要從哪里入手?只因為你?的青梅竹馬死了,你?就決定查舊案?只因為小?許換了專業(yè), 你?就跑來試探她?”

    高勛苦笑:“寧隊, 你?應該清楚,我一開始只是過來幫忙, 并沒打算留下, 當我發(fā)現(xiàn)她失去了那段記憶時, 才?把懷疑目光投向她。”

    寧越有些無語,“你?剛才?還?說,因為知道小?許在?豫北,你?才?會過來。”

    “并不矛盾, 我過來看?看?, 順便想把這五個同學都調(diào)查一番,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許天失憶, 就想留下來查清楚。”

    “那你?就查吧,我愛莫能助。”

    寧越說完也走了。

    高勛苦笑,正好小?廖過來,疑惑道:“高教授,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覺得我太自?負了,總把別人當傻子。”

    “哈哈,您可是研究犯罪心理學的教授,我聽說這種高端人才?省里都沒幾個,您這么高學歷,就是把我當傻子,我也氣不起來啊。”

    “別,你?現(xiàn)在?說我的頭銜,就跟嘲諷我一樣,我才?是傻子。”

    小?廖更加疑惑,高勛卻不打算給他解惑,起身走了。

    那邊寧越找到許天,見她正在?辦公室認真整理資料。

    “不打算幫他?”

    許天放下手里的文件,嘆口氣:“他沒有任何證據(jù),怎么查?為什么突然要查?只因為安然同學死了嗎?我覺得有兩種可能,一是他還?在?撒謊,他可能早就找到了疑點或證據(jù),二是他想設(shè)局,把兇手引出來。寧隊,你?覺得是一還?是二?”

    寧越也不太確

    定,“我也不知道具體案情,根本沒法判斷。應該都有可能吧,高教授可是心理專家,想瞞我們?,肯定很容易。不管怎樣,如果他真要求助,那必須走正規(guī)途徑。”

    許天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說實話,我對高教授印象不太好。”

    寧越笑了,“之前我反反復復,你?是不是對我印象也不好?”

    “那不一樣!可能也是因為他一來就很關(guān)注我吧,讓我總覺得被人盯著,很不舒服的感覺。寧隊,你?說得對,他如果能重啟調(diào)查,我肯定會幫忙,畢竟這案子跟我有關(guān)。以私人關(guān)系,我是不可能去的,也沒必要去。”

    寧越道:“沒錯,咱們?手頭的舊案也不少?,先?忙這些吧。”

    他要走時,許天忍不住問他,“寧隊,我記不起當時的事,甚至徹底丟失了那段記憶,你?不覺得奇怪嗎?”

    寧越?jīng)_她笑笑,“奇怪又不奇怪,同宿舍的同學跳樓身亡,你?肯定受了刺激,我猜你?改學法醫(yī),就是想查清楚這件事。可你?性格剛毅果決,又不太可能因為受刺激就失憶,再說如果你?改學法醫(yī)是因為安同學,那更可能忘記她。所以我猜這中間是不是還?發(fā)生過什么事?”

    許天攤攤手,她也想搞清楚到底發(fā)生過什么,所以這事還?真不能不理。

    她穿過來時原主已經(jīng)分配到市局法醫(yī)處,原主之前的記憶她是一點也沒有,還?好本來跟同事也不熟,都在?慢慢磨合。

    許天甚至不知道原主是死了,還?是也像她一樣去了另一個世界。

    所以她只能把失憶裝到底。

    許天一邊忙著協(xié)助刑偵隊查舊案,一邊等著高勛的資料,可讓她沒想到的是,高勛居然調(diào)走了。

    寧越也十分驚訝,把消息告訴她,又感慨道:“這賀局請的什么人啊,我看?他自?己心理問題肯定很嚴重,還?來給咱們?做心理疏導!”@

    “走了?”許天疑惑極了,高勛這是知道沒法查,放棄了嗎?

    “對!他本來關(guān)系就在?省城,借調(diào)來的。我是看?不懂他,怎么說也共事了幾個月,要走也不說打聲招呼。”

    寧越話音剛落,高勛就推門進?來,“在?說我嗎?我只是先?交接了一下工作,明?天才?回省城,你?們?就開始說我壞話了?”

    寧越無奈笑笑,剛要解釋,卻聽許天急著問:“高教授,為什么又不查了?你?也太兒戲了吧!”

    高勛鄭重道:“我跟你?說這件事,本就兒戲,也許安然就是想不開,她不想學醫(yī),更喜歡文科,可她父母希望她當醫(yī)生。她去省醫(yī),也是因為那是我母校。她性格本就孤僻,也許跟同學發(fā)生了沖突,而我又拒絕了她,她可能……”

    許天冷笑:“所以你?是因為拒絕了她,才?覺得愧疚,想給她的死找一個借口,好減輕你?的愧疚感嗎?”

    “也許我潛意?識里就是這么想的,我再次跟你?們?道歉,這事是我莽撞了。”

    高勛表情誠懇,“中午我請二位吃個便飯,鄭重跟小?許道個歉。”

    許天冷冷地道:“不必了。”

    高勛有些尷尬,他看?向?qū)幵剑皩庩牐瑤臀覄駝瘢艺娌皇桥軄頁v亂的,是小?許突然失憶,導致我判斷失誤。咱們?怎么說也是一個系統(tǒng)的,以后總還?要打交道,沒必要鬧僵。”

    寧越扯扯嘴角:“你?不是要回省城嗎,我們?應該沒什么打交道的機會了。”

    他說著指指許天:“小?許就在?這里,她不想去吃飯,我也不好勸啊,你?自?己看?著辦吧。”

    高勛嘆口氣,“好吧,那就不為難你?們?了,小?許,寧隊,后會有期。”

    許天沒搭理他,等他一出去,她就大?聲說:“真是莫名其?妙!”

    寧越知道她是故意?說給高勛聽的,無奈笑道:“覺得不甘心就問清楚,難道你?就這么任他走了?”

    “人家可是省城特派員,我攔得住嗎?”

    許天高聲說完,又湊過來低聲跟寧越說:“寧隊,你?有沒有什么門路,能拿到當年的案卷?”

    寧越看?她一眼,過去打開門,又走回來道:“你?要接著查?”

    “沒錯,高勛不太對勁,他年紀輕輕就能升到省廳,平時分析案情時也有理有據(jù),總之他不像是亂來的人,更不像是這樣優(yōu)柔寡斷的人。”

    “你?懷疑他另有目標?其?實他說的這五個人中,出國的那個嫌疑最大?,當然了,也許就像他說的,只是安同學想不開。”

    許天搖頭:“我可不這么想,你?說有沒有可能他在?賊喊捉賊呢?”

    寧越愣住,“怎么可能?先?不說高勛人品如何,有沒有可能這么做。他跑來豫北請你?查案,就足以證明?他的清白。要不然的話,這事都這么久了,大?家都忘了,你?那段記憶甚至徹底沒了。他為什么還?要跑來找你?說這事呢?”

    他頓了頓,又道:“小?許,其?實你?失憶這事,確實很奇怪,他想查也正常。”

    許天點頭:“沒錯,我自?己也知道,那他就應該一查到底啊,我跟他吵過之后,原以為他會把當時的案卷資料還?有當時他跟我們?的談話記錄都找出來,開誠布公地一起查案,哪想到他居然又縮回去了。”

    “可能他就是私心想查案,但理智又知道根本沒有案子可查。小?許,你?想想看?,青梅竹馬的女?孩因他跳樓,變成植物人四年,再離世,他肯定受了很大?刺激。于是沖動?地想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可他又很明?白,不過是他心里不甘心而已。”

    許天無奈極了,寧越的分析很有道理,但他不知道的是,她不只丟失了那段記憶。

    “寧隊,如果我是兇手,那應該不會換專業(yè),畢竟外科醫(yī)生更吃香些,我換到法醫(yī)專業(yè),肯定跟安然的死有關(guān),那么當我成為法醫(yī),我肯定會重查安然的案子。”

    寧越聽不明?白了,“你?查沒查,自?己不清楚嗎?”

    許天苦笑,她確實不清楚,但她要說自?己連這也不記得了,寧越?jīng)]準也要查她了。

    于是她只好道:“我沒查,但現(xiàn)在?想查了。”

    寧越勸她:“小?許,把當時的遺憾化作動?力,去幫助更多的人,也算是另一種彌補遺憾的方式。”

    “抱歉,是我強人所難了。”

    “沒有,我試試吧,不過省醫(yī)發(fā)生的案子,咱們?局是沒資格調(diào)閱的,除非有正當理由。”

    許天道:“多謝寧隊,請幫我試試,就算不能調(diào)閱,也可以借此?告訴高勛,我要查下去。”

    寧越更疑惑了,“不會吧,你?真懷疑他?你?可別跟我說是直覺,不會是因為他反反復復,又曾經(jīng)懷疑過你?,你?才?……”

    “不是,寧隊,請相?信我,我有我的理由。麻煩幫我試試,不成功也沒關(guān)系。”

    寧越無奈答應下來。

    許天現(xiàn)在?最擔心的是原主死得不明?不白,她穿過來時就躺在?醫(yī)院里,原主被高空墜物砸到了頭。

    到底是意?外還?是有人想害她?

    許天猜測,原主選擇學法醫(yī),很可能是她猜到了什么,或者知道內(nèi)情,但又苦于沒有證據(jù),如果是這樣的話,在?她畢業(yè)成為法醫(yī)后,一定會去查宿舍的跳樓案。

    如果她的死不是意?外,那四年前的安然也一定是被人害的。

    許天也沒干等著寧越去調(diào)閱案卷,原主的書本和筆記都沒提到原來的班級,她干脆打電話到省醫(yī)去問,很快找到當時班主任肖老師的辦公室電話。

    肖老師聽到許天的名字十分驚訝,“小?天,你?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肖老師,您那里有其?他同學的聯(lián)系方式嗎?我有些事想問她們?。”

    肖老師是個溫和的中年女?老師,她疑惑道,“小?天,你?們?幾個怎么回事?之前小?陶也打電話問你?們?的聯(lián)系方式,是想同學聚會嗎?”

    許天驚訝道:“小?陶?您告訴她了嗎?她并沒聯(lián)系我。”

    肖老師嘆口氣:“其?實之前安然去世時,我就想聯(lián)系你?們?,可想到你?們?天南地北的,來一趟也不容易,再說來了也是徒增傷感。小?陶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就跟她說安然還

    ?是走了,她跟我說她總夢見安然,有時候腦子里邊還?會閃現(xiàn)一些畫面,說得挺邪乎。我叫她別多想,又找了你?們?的聯(lián)系方式給她,她沒給你?寫信嗎?”

    “沒有啊!”許天有些激動?,看?來確實有問題,難道這個小?陶才?是兇手?她心虛才?總做噩夢?

    許天記下小?陶的電話,謝過肖老師,掛了電話立馬就打了那個號碼。

    小?陶就是當了外科醫(yī)生的那位,80年代的醫(yī)學生到哪兒都是寶貝,小?陶分配到她老家縣城的醫(yī)院,沒多久就開始跟著老師做手術(shù),兩個月前因為醫(yī)療事故背了處分,留院查看?中。

    接電話的人很熱情,但在?醫(yī)院可能找人沒那么方便,過了十來分鐘才?打回來。

    小?陶語氣冷漠,“誰找我?”

    許天自?報家門后,她馬上?激動?起來:“小?天,你?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了?難道你?也有那種斷片的感覺?”

    許天愣住,“什么感覺?”

    “就是做著做著事,總會有莫名其?妙的畫面和聲音突然浮現(xiàn)出來,我都快被弄瘋了,最近剛好了些。”

    畫面和聲音?難道是記憶突然浮現(xiàn)?還?是以片段的形式?

    許天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小?陶,你?有沒有做過心理治療或者催眠?”

    “啊?沒有啊,我做那玩意?干什么?”

    許天心中已經(jīng)有了個模糊的答案,四年前,高勛曾給她們?宿舍的五個人都做過心理疏導。

    嫌疑人3

    許天想到自己對高勛莫名的反感?, 更覺得他有問題。

    她跟小陶詳細聊了那些片段,可小陶只記得地?上有血,有人?在喊叫。

    “我還聽到有人?說她快死?了, 還有一個男人的聲音叫我不要撒謊。”

    “不要撒謊?如果再聽到他的聲音, 你能認出來嗎?”

    小陶嘆口氣:“我也不確定, 怎么說呢,這?些記憶出現(xiàn)時, 很模糊又很快, 我甚至覺得可能是我的錯覺。我看過一些精神心理學的書?籍, 又覺得是不是因為我太愛幻想, 才在現(xiàn)實基礎(chǔ)上做夢,然后又因為夢境產(chǎn)生了一些并不真實的記憶片段。”

    許天皺眉:“小陶,我覺得你潛意識里知道這?些記憶有問題, 但?卻不敢多想,才會自己合理化這?件事。要不然的話, 你也不會一聽見我找你, 就問我是不是也有這?些片段。”

    小陶沉默片刻,“好吧, 我承認這?些突然冒出來的記憶總是在困擾我, 小天, 你剛才問我有沒有做過心理治療,你做過嗎?”

    “沒有,有位心理專家一直想幫我做心理疏導,被我拒絕了, 你也認識他, 高勛,還記得嗎?”

    “高勛?天哪, 他怎么去你們那兒了?我當然記得,長得好又有本事,要不是他,那段時間?我會一直做噩夢!”

    許天忙問:“那你還記得當初跟他的談話過程嗎?”

    “不記得了!”小陶也有些唏噓,“談話的目的不就是想淡化這?件事嗎?但?怎么可能全忘了,我至今記得安然摔在咱仨面前的樣子,當時我腿一軟一屁股坐到地?上,是你把我扶起來的,小雨在我耳邊尖叫,我耳膜都要被她震破了。”

    許天愣住,“她摔在咱們?nèi)齻面前?”

    “是啊,你當時也總做噩夢。”

    “那小雨呢?”

    “也一樣啊!對了,你可能不知道,小雨出國?留學了,公派留學,特別厲害!”

    許天慢慢引導著小陶,把另外兩個人?的信息打聽了一遍。

    陳曉蘭也是南省人?,她去了山區(qū)支教,要滿三年才能回?來。

    李美月是外省的,她畢業(yè)后分配到她們市的人?民?醫(yī)院,但?她根本沒去報到,下海做生意去了。

    小陶說:“據(jù)說美月在實習時就開始跟著某個大老板做生意,差點畢不了業(yè),她爸媽好像找人?了。而且她爸媽還去學校請肖老師勸她,可她主意大得很,不過人?家現(xiàn)在賺的錢可比咱們這?些上班的多得多。”

    許天皺眉:“你怎么知道她賺錢多?她不是回?老家了嗎?”

    “她來我們這?兒玩過,還勸我也去做生意,說現(xiàn)在這?社會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可我跟她不一樣啊,她特別外向,自來熟,跟誰都聊得到一塊,做生意就得像她這?樣,得豁得出去,可我不行,病人?家屬我都搞不定,更別談做生意了。”

    許天問:“她是去你們那兒旅游的嗎?都有什么景點?有空我也去轉(zhuǎn)轉(zhuǎn)。”

    “哈哈,我們這?小縣城能有什么景點,她可能就是有錢有閑,四處玩吧。”

    小陶說完又頓了頓,“也可能是來跟我炫耀的,你還別說,人?家做生意的人?,那穿著打扮跟氣質(zhì),真跟咱們不一樣,美月現(xiàn)在特別洋氣。”

    “她都跟你說什么了?會讓你有這?種感?覺?”

    “也沒什么啦,就是怎么說呢,她以前在咱們六個里是最不起眼的,現(xiàn)在又洋氣又漂亮。”

    “她整容了?”許天疑惑地?問。

    “整容是什么?”

    許天頓了頓,現(xiàn)在大家好像都沒整容的意識,“我是說她往臉上動刀了?”

    “沒有,那多可怕,就是有錢了,自信了,也有氣質(zhì)了,我不知道怎么描述,反正就是勁勁的。”

    許天懂了,“錢能養(yǎng)人?,生活條件好了,確實能改變面貌。”

    小陶卻哼了一聲,“她以前條件也不差啊,不知道為什么總是畏畏縮縮的。”

    許天心里急得要命,恨不得能通過電話線得到小陶的記憶,“小陶,你有咱們幾個的合照嗎?”@

    “小天,你腦子也不好使了嗎?咱們什么時候照過相?安然剛開學幾個月就出了事,你跟小雨不是都轉(zhuǎn)了專業(yè)嗎?”

    “哦,我就是很遺憾沒有跟你們一起拍過合照,那你們?nèi)齻有合照嗎?如果有的話,能不能傳真給我?”

    小陶輕笑,“我們?nèi)齻也沒有啊,安然出了事,你跟小雨又走了,我們?nèi)齻分開去了別的宿舍,再?見面總會想起安然,所?以關(guān)系就沒那么好了,其實本來也沒那么好,小天,你都忘了嗎?”

    難道四年前的六人?宿舍出過霸凌事件?還是搞小團體?

    許天此時真的很想大大方?方?承認自己失憶了,就聽小陶說:“咱倆跟小雨談得來,總在一塊,她們?nèi)齻各玩各的,對了,畢業(yè)合影里也只有我跟陳曉蘭,照相那天李美月沒來,老師四處找她也沒找到。”

    許天越聽越覺得李美月很可疑,她剛想細問,小陶又道:“其實美月就是面冷心熱,她來找我玩的時候還問起安然,問了小雨,也問起過你,但?我也不知道你們過得怎么樣。”

    “她沒問陳曉蘭嗎?”

    “她剛?cè)蕴m支教的地?方?玩過,還給貧困學生捐了好多書?跟衣服,她給我看照片了,唉,我真是又佩服又羨慕,她太厲害了。哪像我啊,一個小醫(yī)院的人?際關(guān)系都搞不定,病人?家屬也搞不定,唉,太失敗了。”

    許天勸道:“慢慢來,你這?么快跟手術(shù)已經(jīng)很厲害了。小陶,你背處分是因為在醫(yī)院被排擠了?還是因為病人?家屬鬧事?”

    小陶顯然不想談她自己的事,她含糊道:“也不是!其實這?事我也不算冤。”

    許天追問:“那是為什么?”

    小陶嘆口氣:“好吧,我確實遇到過不講理的,也確實被人?排擠了,但?我背處分是因為在手術(shù)時突然走神,小天,其實我想趁這?次機會去后勤算了,可又覺得對不起我學過的這?些知識,最近真的很糾結(jié)。”

    許天沉聲道:“既然知道問題所?在,那咱們就一起解決它。”

    “怎么解決?我根本摸不著頭腦,那些東西總是一閃而過,我怎么解決?”

    “還記得我最開始問你的問題嗎?想沒想過找個心理專家,幫你催眠一下,看看是不是能回?憶起什么?”

    “啊?你說找高勛?能行嗎?別再?把我當神經(jīng)病!”

    許天說得并不是高勛,可他是省廳的專家,要想繞開他找另一個懂催眠的人?,不太容易。

    小陶還在猶豫,她覺得退到二?線也挺好,反

    正工資也差不了多少,不會受病人?家屬的氣,不會被領(lǐng)導點名批評,背得責任也小多了。@

    許天嘆口氣:“你真就甘心嗎?小陶,實話告訴你,我忘記了很多事,也想找回?來。你好好想想,是打算一直被那些記憶干擾,還是查個清楚。”@

    她本打算給小陶一兩天時間?想一想,可還沒等掛電話,小陶就堅定地?說:“我當然想查!我也想弄清楚啊!可怎么查?不過小陶,你說你忘了很多事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頭部受傷,失憶了。”

    “啊?天哪,你沒事吧。”

    “放心,早沒事了,我現(xiàn)在想查當年的案子,所?以需要你幫助。”

    小陶疑惑道:“案子?你覺得安然是被人?害的?其實美月來找我時,也提過這?件事,她懷疑小雨,還說小雨跑去國?外,可能是怕別人?知道她做過的事。可我知道小雨絕對不會害人?,她很善良。”

    “李美月懷疑小雨?”許天驚訝地?問。

    “沒錯,小天,其實我覺得安然就是自殺的,她不止一次說過她多愛她的勛哥哥,咱們嫌她肉麻,她卻說她從小就這?么叫。她說她不愛學醫(yī),可她爸媽就是覺得當醫(yī)生有出息,她也覺得當醫(yī)生才能跟她的勛哥哥門當戶對,還特意考到勛哥哥的母校,她說這?些話的時候你還記得有多肉麻嗎?”

    許天此時連安然長什么樣兒都不清楚,可她能想象出一個年輕姑娘對身邊優(yōu)秀男士的仰慕之?情。

    說是青梅竹馬,可高勛要是外表不夠帥氣,沒有學霸光環(huán),安然大概也只會把他當作?鄰家哥哥。

    小陶還在說著:“她還愛看瓊瑤小說,就是愛得死?去活來,你不愛我,我就去死?的那種。咱們勸她看看本校的男生,有些高年級的男生也很有氣質(zhì)很招人?喜歡,還有籃球隊的一個個高高壯壯,可她說她這?輩子只愛高勛一個,至死?不渝!別說是你了,我當時都差點被她氣吐血。不過,其實我覺得她的勛哥哥也有責任,既然不喜歡,就別再?見面了,干嗎總往咱們學校跑。”

    許天皺眉:“高勛總往省醫(yī)跑?他是去找安然的嗎?”

    “我也不清楚,但?她不是在宿舍鬧過兩次嗎?說又見到勛哥哥了,可他躲著她走,她哭著讓咱們給她分析,勛哥哥為什么不喜歡她,怎么才能讓勛哥哥重?新?喜歡她。你讓她清醒一點,說愛情不是人?生的全部,你還說她的勛哥哥從來沒喜歡過她。安然就惱了,把你飯盒給砸了,再?也不跟你說話,因為我跟小雨跟你關(guān)系好,她也不搭理我們了。”

    許天突然發(fā)現(xiàn)早該打這?個電話,居然發(fā)生過這?么多事,也許這?個嫌疑人?并不是她們五人?之?一,而是省醫(yī)其他人?!

    “高勛如果不是去找安然的,那肯定是去找別人?。小陶,我得去一趟省醫(yī),去問問肖老師,高勛當時在學校有沒有公務,排除掉公事,那肯定是私事。要躲躲閃閃的私事大概率跟感?情有關(guān),他在省醫(yī)很可能有女朋友,或者男朋友。”

    小陶被她的大膽猜想嚇了一跳,“男朋友?你什么意思?是我想的那種嗎?可我看高勛不像那種人?啊。”

    許天也覺得他不是,但?懂心理學的人?應該更會偽裝吧,她笑笑,“我只是猜測,這?可不好看出來。”

    小陶很賊地?嘻嘻笑著,隨后又沉默起來,就在許天想掛電話時,她突然道:“怎么辦,小天,我現(xiàn)在腦子里越來越亂了,你剛才是不是在暗示高勛對咱們五個做了催眠?”

    “嗯,這?只是我目前的推測,總之?他很反常,值得懷疑。”

    “那你要我做什么?”小陶問。

    許天跟小陶聊了這?么久,基本已經(jīng)排除了她的嫌疑,但?還是那句話,嫌疑人?都很會偽裝。

    她想把大家都請去省醫(yī),好好排查一番,可人?都叫不全,而且就算都去了,又能怎么查?

    直接審訊?還是坐一圈找狼人??

    她嘆口氣:“麻煩你先把其他人?的聯(lián)系方?式給我,還有你們班級大合照,如果再?有人?找你,請馬上聯(lián)系我。如果我能找到心理專家,希望你能配合我做一次催眠實驗,看看能不能找回?完整的記憶。”

    小陶欣然答應,掛了電話,許天就去找寧越請假。

    寧越有些為難地?看著她,“你就不能再?等等嗎?我還是之?前的建議,要通過正當途徑。”

    “寧隊,你很清楚,等正當途徑重?啟調(diào)查的可能性為零,我不想等了。剛才我跟之?前的舍友聊了會兒,發(fā)現(xiàn)更多問題,所?以想先去趟省醫(yī)。”

    寧越還是道:“可是咱們隊里最近也很忙啊,你先別急!”

    許天不想聽可是,“寧隊,我這?都好幾個月沒休假了,我這?不是請假,是調(diào)休!你放心,我肯定不會給咱們刑偵隊惹禍,再?說休假時惹的禍,也跟咱們刑偵隊沒關(guān)系啊。”

    寧越聽完氣笑了,“你要不說最后一句,我也就放人?了,看你這?意思就是去惹禍的?”

    許天無奈道:“我不想惹禍,是禍事總來惹我,寧隊,我就當你同意了,先請三天吧。”

    寧越見她說完就走,不由苦笑,本來想告訴她國?慶表彰大會,有她一份,結(jié)果這?還沒表彰呢,人?家已經(jīng)拽起來了。

    許天也不想這?樣,可她得查清楚這?件事,這?個念頭在高勛放棄查案,離開豫北時,達到了頂峰,省城她是必須去的,還得重?點調(diào)查一下李美月。

    第二?天,她收拾好背包,從宿舍出來,本想坐公交車去車站,誰知道剛下樓就見胡東在車上朝她按喇叭。

    “小許,去車站嗎?順路送你。”

    許天高興地?跳上車,“你怎么知道我去車站?”

    “你猜!”

    “寧隊跟你說的?你要去車站接人??”

    “送人?!”

    胡東繃著臉,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許天有些疑惑,“拉著臉干什么?是專門去送我嗎?又不是公差,不合適吧。”

    胡東哼了一聲:“送寧隊,順便送你!我就慘了,還得留在辦公室整理文件。”

    許天怔住,“寧隊也去省城?”

    嫌疑人4

    許天真沒想到寧越也要去省城。

    “我去開個會。”寧越剛上車就解釋起來。

    胡東扯扯嘴角, “此地無銀啊,人家請三天假,你開一天會, 請兩天假, 難不成這是瞞著我們出去玩?”

    寧越瞪他一眼, “廢什?么話啊,要不你也請假一起去?”

    胡東忙搖頭, “這不是說著玩呢嗎?”

    他其實也隱約聽說了高勛想查舊案, 好?像還跟許天有些關(guān)系, 只是他并不知道具體情?況。

    此時他見寧越跟許天都一臉鄭重, 也沒多問,把兩人送到車站,才?叮囑道:“注意?安全, 早點回來。”

    許天笑著朝他擺手,“放心吧。”

    寧越卻又叮囑胡東兩句, “你先帶著他們把我安排的幾個案子查一遍, 我們很快就回來。”

    兩人一塊買了票,寧越一把搶過許天的包, 護著她上了車。

    “怎么這么多人?”許天有些疑惑, 她前幾次坐這綠皮車時可沒這么多人。

    寧越道:“正趕上十一放假, 你忘了?”

    許天哦了一聲,她一門心思研究省醫(yī)的案子,還真忘了。

    車上人多,兩人也不好?談案子, 寧越跟她說:“我姐一家已?經(jīng)安頓好?了, 我爸媽還說有空請你回家吃頓飯,好?好?感謝一下你。”

    許天早忘了之前的事, 聽他這么說,十分無語,“又來了,本來就是分內(nèi)的事啊,不是早就感謝過了嗎?還送了我那么漂亮的胸針。”

    “那是我姐送的,這不是我爸媽想請你吃飯嗎?不過他們也都知道咱們太忙,還是等有空再說吧。”

    許天打量著寧越,“寧隊,你該不是沒話找話吧。”

    “這么明顯嗎?”寧越笑起來,“好?吧,太多話想問你,只是在這里不方便說,你打算怎么做?”

    “先去找肖老師,她作為我們班主任,應該很了解我們六個人。”

    肖

    老師教的是醫(yī)學英語,學醫(yī)很多專業(yè)術(shù)語,藥物?名稱甚至有些國外的儀器上邊也都是英文,總之英語對于學醫(yī)很重要。

    小陶說肖老師業(yè)務能?力很好?,很受學生?愛戴,好?像還拿過學科獎,但?不知道為什?么一直沒評上副教授。

    許天也覺得?有些奇怪,大?學里這種職稱一般都是論資排輩,競爭應該沒那么大?,醫(yī)學英語也算是主要學科,肖老師能?力又出眾,難道是得?罪了領(lǐng)導?還是被當初的事連累了?

    她把這事跟寧越說了,寧越想了想道:“應該跟你們宿舍的事關(guān)系不大?,安同學跳樓,大?家不都以為她是為情?所困嗎?才?入學幾個月,她暗戀的是已?經(jīng)離校的男同學,又不是在學校早戀引起的。”

    “嗯,我想去問問肖老師對高勛的看法,高勛說他四年沒去看過安然,顯然心理也不夠強大?,那事發(fā)時,為什?么要讓他給?我們做心理疏導呢?”

    寧越也覺得?奇怪,“是啊,你們宿舍的人都覺得?安然是因他而自殺,就算大?家都不怪他,他也應該回避才?對,看來這事還真有問題。”

    火車很快到了省城,寧越是去省廳開會,有車過來接他,順道把許天送去了省醫(yī)。

    她下車時,寧越喊住她,“你別太沖動,也別總是咄咄逼人,像審犯人一樣,還有晚上去省廳招待所,我?guī)湍阌喓?房間。”

    許天知道他擔心自己,一邊答應著,又覺得?好?笑,“寧隊,你覺得?我喜歡咄咄逼人嗎?”

    “不是喜不喜歡,是你查案總是太急,這是優(yōu)點,有些時候就得?把他們逼急了,擊破他們的心防,才?肯說實話。可這次你不是查案,也沒有搭檔,悠著點。”

    許天嗯了一聲,很想說這對于她來說就是查案,不過她要這么說,寧越肯定更不放心她。

    “你放心吧,雖然我對肖老師的印象只有那通電話,但?從小陶的話,可以判斷她是個好?老師,我干嗎要對她咄咄逼人?只是聊一聊。”

    寧越再不放心,也得?先去辦正事。

    許天看著省醫(yī)的大?牌子愣了幾秒,這是屬于她母校,她卻一點印象都沒有。

    今天是周三,肖老師下午才?有課,找到人家家里去好?像不太合適,當著肖老師的家人,她也不好?多問,所以許天打算守株待兔。

    她剛要去教學樓,身后有人喊她:“許天?是小天嗎?”

    許天一愣,轉(zhuǎn)頭一看,是個中年男老師,穿著白襯衫黑褲子,頭發(fā)也梳得?很板正,還戴著黑框眼鏡,怎么說呢,一看就是教理科的老師。

    他興奮地走過來,“小天,你怎么來了?找肖老師嗎?”

    許天猜測這位老師應該跟許天很熟悉,但?她實在不知道對方姓什?么,只含糊道:“老師好?,對,我是來找肖老師的。”

    “哈哈,你來了也好?,自從老鐘沒了,她心情?一直不太好?,我們這些同事也不好?總是勸。我記得?她一直很喜歡你,你多勸勸她吧,到底是活著的人更要緊,她最近連她兒子都不怎么理。”

    許天愣住,她沒想到一來就有意?外收獲,“老師,誰沒了?我剛來學校,還沒見到肖老師呢。”

    “你不知道?也對,你自從換了專業(yè),都沒回來看過肖老師,唉,那件事確實改變了很多人。”

    這位男老師十分熱情?,他招呼許天,“走,去食堂,我請你吃飯,咱們邊吃邊聊。”

    “還是我請您吧。”許天忙說,這么好?的機會她當然不能?錯過。

    不過她好?像請不了,因為這位老師帶她去的是教師食堂,用的還是飯票。

    一進食堂就有熟悉的人喊他老趙,許天松了口氣,起碼知道姓了,沒那么容易穿幫。

    教師食堂的小灶確實不錯,看著就很有食欲,趙老師點了一葷一素一個雞蛋湯,還點了兩大?盤餃子。

    這年代的人別管有沒有錢,都習慣節(jié)儉,點了菜又點餃子已?經(jīng)算是隆重,許天沒攔住,有些無奈。

    她聞見對方身上一股子煙味,決定一會兒給?他買條好?煙送過來,不然總有種占便宜的感覺,而且這位趙老師雖然其貌不揚,但?眼神很有正氣,對她也十分熱情?,應該教過原主。

    許天正琢磨著怎么進入正題,趙老師就說:“你們肖教師也是慘啊,去北京參加學術(shù)研討會,回來時發(fā)現(xiàn)那對狗男……那兩人死在自己家里了,你說這事刺激得?有多大?!學校怕這事影響不好?,瞞得?特?別緊,大?家說起來誰不罵他們。”

    小食堂留下吃飯的人不多,只有那么兩三桌,其中一桌有位頭發(fā)花白的老教授朝趙老師擺手,“行了,不過是飲食男女罷了,有什?么好?說的,我說你個老趙怎么還當著學生?的面說這些話。”

    許天越聽越糊涂,正想說自己已?經(jīng)不是學生?了,趙老師嘻嘻笑著,跟那位老教授說:“這有什?么不好?說的,跟學生?們說說,才?能?幫他們樹立正確的人生?觀嘛。”

    許天有點明白了,他剛才?確實想說‘狗男女’,而且聽他的意?思,是肖老師的丈夫出軌了,兩人趁肖老師不在時,在家里亂搞,還出了意?外。

    那邊的老教授吃完飯起身走了,趙老師才?說:“這種事確實不好?跟你們說,不過呢,我想讓你幫著勸勸夏老師。再說夏老師也是倒霉嘛,她又沒錯。”

    許天有點急,“到底出了什?么事,趙老師,您倒是趕緊說啊,別賣關(guān)子了。”

    “就是搞那事丟了命!那女的是實驗室的藥劑員,她偷了一些刺激性的藥劑,跟老鐘一塊玩,兩人都沒穿衣服,不知道是用的藥不對勁,還是怎么回事,兩人都死了。肖老師發(fā)現(xiàn)的時候都硬了發(fā)臭了,肖老師當時就暈了,還是路過的鄰居發(fā)現(xiàn)了她,才?報了警。”

    趙老師說著嘆口氣,“你說這事鬧的,雖說老鐘跟老肖一直都不那么和睦,但?到底攜手過了小二十年了,老肖從來沒懷疑過她,老鐘怎么就跟實驗室的小姑娘搞一塊了,還把自己搞死了。”

    許天十分驚訝,沒想到居然是意?外中毒死的,直覺告訴她這事絕對有問題,“藥劑師怎么會用錯藥?你說是小姑娘,那應該入職沒多久吧?膽子這么大?嗎?”

    老趙從別的桌子上拿了幾瓣剝好?的蒜,遞給?她一瓣,許天搖搖頭,“我不用,趙老師,到底怎么回事?能?不能?跟我說說細節(jié)?”

    老趙一口咬下半瓣蒜,含糊道:“咳,兩人都死了,哪還有什?么細節(jié),你說這事鬧的,明明是他倆犯了錯,學校還不敢公?開說這事,這可是丑聞,建校以來最大?的丑聞。不過我聽肖老師說那小姑娘以前上學時就不安分,還是靠著老鐘留的校。”

    許天驚訝道:“是咱們學校的學生??”

    “跟我們一屆嗎?”

    趙老師越嚼越香,還用筷子示意?許天趕緊吃:“比你們高兩屆吧,我也記不太清了,反正不是你們這撥的。”

    許天還想再問問她怎么留的校,趙老師嘆息一聲,“你別多想,咱們學校還是挺干凈的,沒那么多亂七八糟的事。就是你們肖老師倒霉啊,被老鐘坑慘了,她自己出去租民房,不敢在宿舍樓里住了,唉,好?好?的房子就那么空放著。”

    許天聽得?出來趙老師應該是真心覺得?惋惜,覺得?肖老師被丈夫出軌還受了天大?的驚嚇。

    她見旁邊沒人,就打趣道:“趙老師,你是不是喜歡過我們肖老師啊。”

    趙老師正吃得?香,一聽這話,嗆住了,咳嗽起來。

    許天忙起身幫他倒了碗水過來,“對不起啊,趙老師,我不該跟你開玩笑。”

    趙老師擦擦嘴,無奈道:“你看出來了?我年輕的時候確實喜歡過你們肖老師,不過后來各自有了家庭,必須對另一半忠誠。婚姻必須有約束力,不然何?必結(jié)婚呢,我跟老鐘可不一樣。我現(xiàn)在只是單純地關(guān)心相處多年的同事,見到你,就想著你能?讓她開心。”

    許天真沒想到原主居然被肖老師器重,還能?讓她開心,這到底是怎么個器重法?當班干部?還是私交好??怎么小陶沒提這件事。

    她試探著問趙老師,老趙卻開始說她沒良心,就在一個學校里,也沒說來看看他跟肖老師。

    許天只好?道:“這不是來看了嗎?”

    她試探了半天發(fā)現(xiàn)趙老師大?概是天真爛漫,又有點大?嘴巴,他只能?看到表面的東西,所以對肖老師深信不疑。

    等吃完飯,許天問清趙老師家住址,說是有空就去拜訪,其實只打算去送一趟煙或水果?,不管怎么說,偶遇趙老師讓她收獲不淺。

    肖老師看來確實有問題!

    她丈夫出事就在許天穿過來后沒幾天,難道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

    許天突然發(fā)現(xiàn)水是越來越渾了,可疑的人也越來越多了。

    等她在教室外等到肖老師,很明顯看到對方緊張了,似乎并不歡迎她這個曾經(jīng)受器重的學生

    ?。

    許天熱情?地打過招呼,就說:“肖老師,等您上完課,能?不能?給?我點時間,有些事情?我想跟您聊聊。”

    “小天,你怎么來了?有什?么事電話里說不好?嗎?”

    肖老師很漂亮很有氣質(zhì),也很會打扮,根本不像是四十多歲的人,她驚訝過后,就親切地笑著來拉許天的手。

    “什?么時候來的?一直等在這里嗎?”

    “沒有,我剛過來,路上碰見趙老師,他請我吃的飯。”

    許天也配合著裝出師生?情?深的樣子。

    肖老師笑容頓了頓,“老趙?他跟你胡說八道什?么了?這人特?別不靠譜。”

    “他讓我多勸勸你,可我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肖老師,等您上完課,咱們聊聊吧。實在不行,我可以把高教授找來,他最擅長做心理疏導,您還記得?他嗎?”

    肖老師的笑容有些不自然,“不需要,我沒事,已?經(jīng)想開了。”

    她說完看了眼教室的方向,跟許天說:“我今天是大?課,明天約個時間再聊吧。”

    “我反正沒事,等您下課請您去喝茶。”

    肖老師抿抿唇,似乎有些不悅,但?還是說:“也好?,那你先去辦公?室坐一下,或者?先去別處逛逛吧。”

    許天卻堅持道:“肖老師,我好?久沒聽過您的課了,想跟著旁聽一下,您不會拒絕吧?”

    肖老師看起來很想拒絕,但?她沒有拒絕的理由?。

    等上課后,許天坐在后排看著時而走神,時而說錯單詞的肖老師,更確定了她有問題!

    嫌疑人5

    等肖老師上完課, 見許天含笑在門口等著,不由苦笑,“你還真有耐性, 真就把課聽完了。”

    “聽您講課是一種享受, 能聽出來您準備充分, 是因為我在?場,才讓肖老師走?神了嗎?”

    肖老師嘆口氣:“唉, 我最?近確實總走?神, 小天, 老趙應該已經(jīng)跟你說了吧, 我家的?事鬧得沸沸揚揚,就連學生們也聽到些風聲,說東說西, 還牽扯到我。”

    許天沒想到她會主動提起那件事,看來是做好了準備。

    “其實學校把這件事壓下去, 反而?不如大?大?方方通報出來, 讓大?家引以為戒,尤其是偷拿藥物的?實驗員, 哪怕已經(jīng)去世, 也該通報批評。”

    “算了, 死都死了,何必不依不饒的?。”

    許天鄭重道:“您覺得我是不依不饒?作為醫(yī)學院的?實驗員,她應該知道偷拿藥物是多嚴重的?事,跟這件事比起來, 招惹有婦之夫, 反而?不值得一提。”

    肖老師居然笑了,她好像在?看一個任性的?孩子, “小天,你當了法醫(yī)就是不一樣,你聽聽,多有正義感啊。”

    許天裝出疑惑的?樣子問:“肖老師,我以為您很?傷心,都不敢提您丈夫的?事,只能罵小三,沒想到您對她真夠大?度的?,是已經(jīng)原諒她了嗎?”

    “人都死了,還談什么原諒不原諒。”肖老師收了笑容,“小天,你不用擔心我,總會過?去的?,對了,你是來學校辦事的?嗎?不好意思,讓你在?我這兒耽擱這么長?時間。”

    許天干脆開門見山,“肖老師,我之前不是說了嗎?有事要問你,跟安然有關(guān)。”

    肖老師帶著她去了辦公?室,“你先坐,我去燒點水。”

    許天見她拿暖壺的?手朝自己這邊伸著,就順手接過?來,“不用麻煩了,要不咱們?nèi)ナ程冒桑艺埬燥垼俳猩馅w老師,吃完飯我再幫您打開水回來。”

    肖老師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又把暖壺拿回去,“你坐著吧,這層樓就有水房,我喜歡自己燒水。”

    許天心里一咯噔,什么意思?她在?試探自己?難不成原主以前幫她燒過?水?

    那她為什么突然現(xiàn)在?要試探?是發(fā)現(xiàn)自己跟原主不一樣了?還是高勛跟她說過?,自己失憶了?

    許天見她已經(jīng)拿著暖壺出去了,也不再糾結(jié),上完大?學,又工作這么長?時間,不可能還跟以前一模一樣啊。

    再說她這種來頭,自己都覺得稀奇,別?人就算看出不同,也猜不到。

    肖老師的?暖壺是老式的?那種,她接了一壺水,回來把熱得快插到暖壺里,見許天好奇地盯著,她就說:“你不記得了?以前你們幫我去鍋爐房打水,發(fā)現(xiàn)里邊有毛發(fā),我去跟后勤的?人說,人家還說是學生搗亂,可我相?信你們不會做這種事,堅持要查。最?后在?鍋爐里發(fā)現(xiàn)一窩死老鼠,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鉆進去的?,那老鼠的?皮肉都熟了爛了,唉,那陣子大?家都開始喝生水了。”

    許天聽得一陣作嘔,她很?慶幸沒有這段記憶,不然也要對打開水有心理陰影了。

    肖老師好笑地看著她,“你不是當法醫(yī)了嗎?應該遇到過?更惡心的?事吧。”

    “確實遇到不少惡心事,但開水煮老鼠,這輩子都忘不了啊。”

    “你還記得?”

    “當然了!”許天也試探起來。

    “那你還記得當時跟你一起去打開水的?是誰嗎?”

    許天含糊道:“記不太?清了,是我們班的?誰來著?”

    肖老師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這故事其實是我講給?你聽的?。”

    許天一愣,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那是六幾年的?事,當時我還是學生,我?guī)屠蠋煷蛩Y(jié)果里邊有老鼠毛。后來你跟小雨說要幫我去打水,我就給?你們講了這個故事,還用熱得快燒水給?你們泡茶喝。”

    許天怎么也沒想到肖老師居然會給?她下套。

    除了承認失憶,好像也沒別?的?辦法。

    “肖老師,很?多事我都記不清了,高勛跟你說過?這事吧?”

    肖老師嘆口氣,“是啊,高教授很?負責,當初是他對你們五個做了心理疏導和評估。他一直在?關(guān)注著你們的?動向,前天他找到我,說你好像因為受刺激太?大?,失憶了,把安然的?事忘得一干二凈,我當時還覺得這樣挺好,人就是要善于遺忘,才能過?得好,可你這也太?厲害了,難道把所有事都忘了?”

    許天尷尬地指了指自己的?頭,“我之前受過?傷,高空墜物砸到了頭,摔倒時又磕到了后腦勺,當時沒什么感覺,但后來才發(fā)現(xiàn)好像丟失了很?多記憶。”

    肖老師憐惜地看著她,“是嗎?腦部?結(jié)構(gòu)太?復雜,有些?倒霉的?頭被砸一下,不是偏癱就是失明?,還好你沒留下殘疾。”

    “是啊,我也覺得自己很?幸運。”

    許天發(fā)現(xiàn)肖老師在?確定自己失憶后,好像就沒那么緊繃了,可自己這句話一出,她又不著痕跡地撇嘴。

    難道她覺得自己并不幸運?還是自己幸運沒事,她不高興了?

    許天一時捋不清頭緒。

    肖老師還是很?和藹,“小天,你這次來是想找回丟失的?記憶嗎?其實只要不影響生活和工作,沒必要探究,很?多人大?學時好得跟一個人一樣,畢業(yè)后不在?一座城市,甚至不在?一個單位都可能疏遠,更何況你都換了專業(yè)。”

    許天點頭,十?分傷感地說:“是啊,而?且安然已經(jīng)死了,我也想過?讓這段記憶跟她一起沉睡,可我又總是回憶起一些?事,好像有人在?我耳邊說話,我想把她的?案子再看一遍,看看那些?照片跟當時的?記錄,我總覺得她的?死沒那么簡單。”

    肖老師驚訝地看著她,“小天,你幻聽了?怎么會這樣?我?guī)湍懵?lián)系高勛吧。”

    許天看著她關(guān)切的?眼神,終于問出那個疑惑很?久的?問題,“肖老師,安然跟高勛的?關(guān)系,你清楚嗎?”

    水開了,肖老師拿了兩個杯子,從隨身帶著的?書包里拿出一小瓶茶葉,“別?急,先等我泡上茶。”

    許天看著她那瓶茶葉皺眉:“您這么愛喝茶嗎?還隨身帶著?”

    “是啊,有時候我會來辦公?室備備課,所以常備著。之前的?茶葉喝完了,今天正好帶過?來,菊花普洱茶,我自己配的?,清肝明?目,你也嘗嘗。”

    她只泡了兩個半杯,還解釋道:“倒?jié)M了涼得慢,咱們邊喝邊聊。”

    菊

    花在?玻璃杯里慢慢舒展開,普洱迅速染紅了杯里的?水,許天接過?來聞了聞,“好香啊,菊花茶居然這么香嗎?”

    肖老師笑笑,“這是我自己配的?啊,加了香片,快嘗嘗。”

    除了菊花和普洱好像還有別?的?花瓣,但許天沒發(fā)現(xiàn)茶水有什么問題。

    她嗯了一聲,把杯子順手放到桌上,又問肖老師,“您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您知道他們兩個的?關(guān)系嗎?”

    肖老師又從桌子里翻出一包點心,遞給?許天,許天忙擺手,“謝謝肖老師,我不餓。”

    肖老師還是把點心拆開放到桌上,“聽說他們是青梅竹馬,可高教授一直對她很?冷淡,當時大?家也猜她是為情所困,可這根本不像安然的?性格,她喜歡什么就會去追去搶,會慢慢耗著等著,以我對她的?了解,她絕對不會為情自殺。”

    許天有些?意外,她以為肖老師會肯定地說安然性格有問題才會自殺,沒想到正好相?反。

    她又問:“肖老師,我想知道是誰提議讓高教授來給?我們做心理疏導的?,不管安然是不是為情自殺,他都牽涉其中?,堂堂省醫(yī)學院,不止一個心理學教授,當初為什么會選他?”

    “是啊,他當時還不是教授,這事其實是我跟系主任私下安排的?,要是讓學校知道你們一直做噩夢,可能會讓你們休學一年半載,回家調(diào)整好心情,再來學校。可我不想讓你們耽誤學業(yè),系主任也覺得沒必要,在?學校有老師跟同學們陪著,應該更容易走?出來。對了,你轉(zhuǎn)專業(yè),系主任也出了不少力,不然不會那么容易,他當時還夸你有主見有魄力,一個女孩子居然選擇當法醫(yī)。”

    許天原以為是學校找的?人,沒想到居然是肖老師自己找的?高勛,那這個系主任又是怎么回事?關(guān)心學生,病急亂投醫(yī),還是他也一樣信任高勛?

    “肖老師,謝謝你們,我還要在?省城待幾天,您能告訴我系主任的?聯(lián)系方式嗎?我想當面表示感謝。”

    “他家就在?后邊剛蓋的?宿舍樓里,不過?他媳婦盯他盯得很?緊,你一個漂亮姑娘去家里找怕是不方便,后天周一要開例會,他肯定來,我可以幫你約他。”

    “多謝肖老師,麻煩你了。”

    許天還想接著問,肖老師卻指指那杯茶,“跟我不用那么客氣。快喝吧,要不就涼了。”

    許天十?分為難,她聞著這茶好像沒事,可誰知道這世上有多少種毒藥,很?多無色無味,她不可能只靠著聞就全都辨別?出來。

    安然跳樓前喝了藥,肖老師的?丈夫和那位實驗員,也是中?毒而?亡,她不得不防備,可不喝的?話,肖老師就會知道自己在?防備她。

    許天拿起水杯在?手里轉(zhuǎn)著,“肖老師,你剛才講的?開水煮老鼠,太?有沖擊力,我都不敢喝水了。”

    肖老師哈哈大?笑,“你啊,心理這么脆弱,怎么當法醫(yī)?”

    許天也尷尬地賠笑,好像被她說中?了心事,肖老師自己吃了一塊綠豆餅,又喝了半杯茶,絮絮叨叨地說著以前的?事。

    “小天,其實我走?到那個地方也會想起安然,既然你想找回關(guān)于安然的?記憶,那咱們過?去看看吧,也許你站到那里就會想起她,不過?我并不建議你這么做,有時候遺忘是老天爺?shù)?恩賜,我也有很?多事想要忘掉,可惜記性太?好。”

    許天馬上答應下來,她來省醫(yī),就是想還原一下事發(fā)時的?情景,只是她沒想到肖老師會主動提出來。

    “不會打擾到其他同學就好。”

    “放心,那棟樓要拆了,說是四樓利用率太?低,要往上加蓋,結(jié)果沒測量好,折騰來折騰去,學校決定拆了重新蓋,暑假后就沒人住了。”

    許天跟著肖老師來到宿舍樓前,一路上肖老師都在?說學校的?事,甚至暗示有碩鼠,每項工程都能撈一筆。

    許天一直插不上話,等來到宿舍樓前,肖老師指著門口一處地方,“小天,你不會連這里也忘了吧,當時你們幾個走?到這里,正看到安然從樓上跳下來,我們當時還懷疑過?你們霸凌同學,安然為了報復故意跳到你們面前。”

    許天自然不記得,她正研究這樓的?結(jié)構(gòu),聽見肖老師的?分析,誠懇地道:“這種情況,學校有這種懷疑很?正常。”

    “是啊,反正就是懷疑這個懷疑那個,都不明?白好好的?學生怎么就跳樓了,學校推卸責任,家里也說都考上大?學了,還是在?學校跳的?,學校該負責,唉,總之是一地雞毛。”

    肖老師說著朝許天做了個請的?手勢,“走?吧,一起上去看看。”

    此時天已經(jīng)擦黑了,有去食堂吃完飯的?學生從不遠處的?過?道走?過?,好奇地打量著她們,似乎大?家都知道這座樓要拆了,沒人過?來。

    許天跟在?肖老師身后,提高了十?二分警惕,可肖老師卻很?淡定,還很?照顧她,“小心腳下,那間是你們宿舍,你真不記得了?小天,能徹底忘記那些?事,你確實很?幸運。”

    許天看著肖老師踩著高跟鞋優(yōu)雅爬樓的?背影,突然想起之前跟寧越胡東他們跑去樓頂挖尸,只是不知道這座樓頂又隱藏著怎樣的?秘密。

    “肖老師,我看這樓也確實該拆了,跟我去過?的?筒子樓很?像,只是走?廊要寬一些?。”

    肖老師笑笑:“本來就是筒子樓嘛,加蓋太?危險了,也不知道哪個校領(lǐng)導先提出來的?。”

    許天也配合著她,吐槽著學校可能有人貪污。

    兩人一路暢通走?到樓頂,肖老師指指中?間的?欄桿,“安然就是從那兒跳下去的?,要我說啊,所有樓頂都不該留門,又不是農(nóng)村要晾曬糧食,干嗎留著天臺,圍欄還這么矮,唉,確實該拆。”

    她感慨地站到那個位置,又回頭看許天,“想起什么了沒有?”

    許天搖搖頭,她把周圍掃了一遍,沒發(fā)現(xiàn)異常,宿舍樓的?樓頂很?干凈,除了墻角的?棉絮和蜘蛛網(wǎng),再沒別?的?東西。

    她見肖老師指著那個位置發(fā)感慨,就走?過?去朝下看,這個位置正對著宿舍樓的?大?門口。

    許天想象著安然站在?這里的?情景,眼角余光卻瞥見欄桿上有整齊的?裂痕。

    這時,肖老師在?她身后低聲問:“小天,你到底想查什么?”

    嫌疑人6

    許天嚇了一跳, 肖老師的聲音就在她耳邊,像是耳語一樣。

    她看了眼快要斷裂的圍欄,猛往后退了一步, 居然靠在肖老師了身上。

    肖老師似乎嚇了一跳, “小天, 你干什么?”

    許天笑道:“肖老師,你都帶我來這?里了, 你說我要查什么?”

    肖老師卻嘆口氣, “不是你自己?要來的嗎?”

    她一邊說著一邊伸出一只手摟住許天, 好像怕許天會摔下去, 可許天卻更加緊張,肖老師用的是左手!

    大部分人?的右手才是慣用手,也是更好發(fā)力?的那只手, 肖老師可不是左撇子,如果她真?怕自己?跳下去, 為什么只用左手摟自己??

    許天腦子里念頭剛轉(zhuǎn), 就感覺到?右胳膊上一陣刺痛,她瞬間低頭, 反手去拉肖老師, 肖老師卻朝著她膝蓋窩一頂, 身體用力?把她往下推。

    許天已經(jīng)打掉了肖老師手里的

    東西,居然是個很?小的特制針管,她反應很?快,里邊的液體還沒推進去。

    可同時她身體失去平衡, 腰重重撞在欄桿上。

    欄桿哐的一聲斷裂開來, 許天隨著欄桿朝前俯身,她看到?宿舍大門, 也看到?了四?樓的窗戶,她心念一動,干脆假裝害怕地撲了出去,然后一扭身摟住肖老師的腰!

    肖老師嚇得狠命扒拉她的手。

    許天此?時半個身子懸在樓外,被肖老師猛地推開,瞬間滑落,不過許天并沒有放開肖老師,只松開了她的腰卻拉住她左胳膊。

    此?時她一只腳蹬在四?樓窗框上,一只腳懸在空中?,右手緊緊扒拉著樓頂?shù)呐潘埽笫謪s拽著肖老師不放。

    排水管隱在屋檐下,肖老師看不到?,她只以為許天是拉著自己?才沒摔下去,她大概沒想到?許天這?么大力?氣,拼命甩著胳膊,可許天就像粘在她胳膊上的掛件,牢牢吊在那里。

    “肖老師,救我,快救我啊!”她拼命喊著。

    肖老師卻用力?去掰她的手,因為怕自己?也被許天帶下去,她干脆趴在地上,姿勢別扭地一邊掰一邊掐。

    許天忍住疼,“肖老師,安然就是這?么掉下去的嗎?是你推的,也是你眼睜睜看著她掉下去的?你怎么忍心?”

    肖老師不答,早就入了秋,可她頭上都是汗,也顧不上擦一下,只一門心思想把許天推下樓去。

    其?實但凡冷靜下來,動動腦子,就能發(fā)現(xiàn)許天姿勢不對,她為了能踩到?四?樓窗框,身子傾斜,根本不像是要掉下去的樣子,倒像是個維修師傅,在努力?維持著平衡。

    而且她雖然緊緊拽著肖老師,但力?道其?實不大,如果她毫無支撐,肖老師胳膊早被她拽脫臼了。

    可肖老師不知是被鬼迷心竅,還是有恃無恐,根本留意不到?這?些反常情?況,只拼了命想把她推下去。

    那種?狠勁,就像是只差一步能害死仇人?,所以拼了命也要把這?一步走完。

    她見掰不開,居然探出半個身子用嘴去夠許天的手,想咬人?!

    許天只想嚇嚇她,并不想要她的命,要是她也撲出來,那就太危險了。

    見她不管不顧,許天故意把身子往左邊一晃,扒著排水管的手換了個位置,連帶著肖老師也是一晃。@

    肖老師肩膀撞到?欄桿上,半米多長的欄桿另一端也斷裂開來,哐當一聲掉了下去。

    寧越忙完了公事,在招待所等不來許天,干脆找到?學?校。

    早有學?生看見這?邊不對勁,驚訝地伸手指著,還有人?問要不要報警。

    寧越聽?見議論聲,抬頭一看,瞬間三魂出竅,他百米沖刺一樣飛奔過來,好巧不巧,差點被掉下來的欄桿砸到?頭。

    他不敢喊叫,直接沖進樓里,圍觀的學?生越來越多,有學?生喊著:“救命啊,有人?要跳樓了!”

    有學?生飛奔去找老師跟保安,還有學?生四?處借電話卡要去打報警電話,被告知打110不用錢。

    下邊一片混亂,肖老師只是被掉落的欄桿嚇得縮了縮肩,卻還是不管不顧地想要掰開許天的手,絲毫不怕別人?看到?,這?是要同歸于盡嗎?

    許天有些驚訝,她到?底不是超人?,這?樣吊在樓頂,胳膊也漸漸無力?,她嘆口氣,“肖老師,你為什么要殺安然?她是你的情?敵嗎?”

    “閉嘴!”肖老師漂亮的臉蛋漸漸猙獰起來,她又往前湊,拼命想把許天的手拉過來咬,嘴里還喊著:“她不配,你也不配,給我死,都給我死!”

    許天還想接著套話,寧越已經(jīng)到?了樓頂,他撲過來壓住肖老師,又飛快地拉住許天的整條胳膊,確認安全后才怒罵道:“許天,這?就是你說的不惹事?”

    肖老師被突然襲擊,嚇得一哆嗦。

    許天也被突然出現(xiàn)的寧越嚇到?,她腳下一滑,差點失去平衡。

    寧越拉住她時,就感覺到?不對勁,太輕了!結(jié)果她突然身子一晃,差點把他拽下去。

    他穩(wěn)住身體,先一個手刀粗暴地砍在肖老師后脖子上,免得她再搗亂,然后才把許天拉上來。

    許天還沒上來,就開始辯解了,“寧隊,我過來時就看到?了這?條排水管道,而且我剛才俯身看到?四?樓窗框,離樓頂很?近,我是有準備的,而且我也沒辦法啊,她非要推我下去。”

    寧越氣得想罵人?,多少難聽?話在嘴邊翻涌,可等許天借著他的力?爬上來,他一把將人?拉進懷里,輕輕拍著她的背,“好了,好了,沒事了!沒事了!”

    許天并沒有害怕,全程都在她掌控中?,哪怕被肖老師咬到?手,她也不會掉下去。

    就算沒力?氣翻上來,她也可以鉆進四?樓窗戶里。她早觀察過,那是樓道里的窗戶,不知何時連窗框都拆下來了,沒有任何阻力?。

    她甚至可以順著排水管直接滑下去,可她被寧越抱在懷里,感受著他心跳的頻率,也意識到?自己?嚇到?他了。

    寧越這?幾?句話也不知是在安慰她,還是在安慰他自己?。

    他的懷抱很?溫暖很?有安全感,許天下意識回抱過去,也輕輕拍著他的背:“寧隊,我沒事,放心吧,就算你不來,我也不會出事,我沒那么莽撞。”

    寧越在樓下百米沖刺,上樓時也是一步三梯,心提到?嗓子眼里,生怕還沒等他趕到?,許天就松了手掉下去。

    此?時他滿頭大汗,怦怦亂跳的心臟還沒平靜下來,聽?見這?話,他那股子怒火再次襲來。

    他一把推開許天,指著她鼻子罵道:“許天同志,你怎么還睜著眼睛說瞎話呢?你要不莽撞,這?世界上還有莽撞的人?嗎?你來的時候我怎么叮囑你的,叫你千萬別惹事,你倒好,跑樓頂給學?校師生上演雜技啊!還什么排水管,你是老鼠還是貓?到?時候真?能像你想象得那么靈活嗎?你說要是有個萬一,怎么辦?你真?以為自己?是超人?,想飛檐走壁啊?”

    許天心里默默吐槽,飛檐走壁的那是蜘蛛俠,不過大家現(xiàn)在好像只知道超人?。

    寧越是真?氣壞了,他吹胡子瞪眼把許天好一頓罵,許天雖然覺得自己?也是逼上梁山了,并沒有太過莽撞,可也知道他是擔心自己?,只能乖乖挨罵。@

    這?時已經(jīng)有學?校值班領(lǐng)導和保安處的人?跑上樓,后邊還跟著不少自告奮勇的學?生。

    “怎么回事?”值班主任問。

    其?他人?也都疑惑地看著他們幾?個。

    許天指指地上的針頭,“肖老師打算給我注射這?東西,然后再推我下樓!”

    “肖倩?”那位領(lǐng)導驚訝地看著趴在樓邊的肖老師,還有已經(jīng)斷掉的欄桿,“不可能吧,她干嗎要殺你?”

    許天不緊不慢地道:“證據(jù)就在這?里,等她醒了,你們也可以問問,她為什么帶我來這?里,又是從哪搞到?這?東西的。”

    寧越順著她的手看到?地上的東西,腦門瞬間又暴起青筋,這?要是真?被注射進去,她還能穩(wěn)穩(wěn)抱緊排氣管嗎?怕不是會跟她同學?一樣摔下去!

    他又狠狠剜了許天兩眼,等回去一定得好好給她上上安全培訓課,不能讓她整天拿著命玩。

    但這?時候他得站許天這?邊,于是寧越拿出證件遞給那個小領(lǐng)

    導,“主任,我是豫北市公安局刑偵大隊的寧越,這?位是刑偵大隊的跟隊法醫(yī)許天,我們來你們省醫(yī)學?院就是為了查四?年前的墜樓案,現(xiàn)在肖倩老師是該案嫌疑人?,我們要通知附近公安機關(guān)逮捕她,并協(xié)助調(diào)查。”

    值班主任檢查了他的證件,許天也拿出自己?的,順便?解釋:“主任,我就是咱們學?校畢業(yè)的,之前跟出事的那位同學?一個宿舍,肖老師也是我老師,我也不清楚她為什么要這?么做,所以要好好查一下。”

    對方核驗無誤,把證件還回來,感慨道:“這?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平時看著肖老師特別和藹,誰有事找她,她都樂呵呵地幫別人?,怎么會這?樣?”

    許天已經(jīng)把地上的針頭收起來了,肖老師也呻|吟一聲,醒轉(zhuǎn)過來。

    跟著上樓的那些人?看著她,都議論紛紛。

    “四?年前什么案子?我怎么沒聽?說過?”

    “聽?說這?棟樓鬧鬼,經(jīng)常有學?生跳樓。”

    “都是這?個女老師干的?為什么啊?”

    值班主任見寧越掏出手銬朝肖老師走去,趕緊打發(fā)那些人?下樓,“別瞎傳,人?家公安的同志們正在辦案呢。”

    上來了十來個,還有人?陸續(xù)往上跑,樓下也聚了不少人?,怎么可能不議論,還有人?打量著許天,“聽?說是法醫(yī),四?年前就敢上法醫(yī)專業(yè)?厲害啊!”

    “行了行了,趕緊下樓,別妨礙公務。”

    值班主任把人?都轟下去。

    肖老師被寧越拉起來時,眼睛一直看著那些人?,她眼神有些恍惚,像是醉酒后的狀態(tài),許天都懷疑她是不是嗑藥了。

    可自己?跟著她上課,又跟著她去辦公室,她也沒時間單獨嗑藥啊。

    肖老師這?種?狀況,更像是受了刺激,看來她今天動手不是沖動而為,可自己?是突然來訪,她怎么早就準備好了針劑?

    許天聞了聞那個特制的針管,里邊居然是一種?興奮劑,這?是想誣蔑自己?濫用藥物?

    可她根本沒這?個時間,也沒地方買這?種?藥啊。

    許天總覺得肖老師突然動手不合常理,畢竟自己?只是調(diào)查,而且還是剛開始調(diào)查,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有用的證據(jù)和證人?,她急什么呢?

    肖老師也只是短暫迷茫了一會兒,隨即她愣愣地說:“你們這?是干什么?我犯什么法了?你們要抓我。”

    許天跟她舉舉裝在檔案袋里的針管,“這?上邊有你的指紋,你不會以為自己?不承認,這?事就能蒙混過去吧。”

    “那是我在樓梯上撿的啊,正想給你看看是什么東西,不小心碰到?你,你又慌里慌張地不知道怎么就摔下去了,我不是拉住你了嗎?要是沒我,你早掉下去摔死了。我現(xiàn)在胳膊疼,脖子疼,你怎么還冤枉我?”

    許天氣笑了,“肖老師,明知道說這?些假話沒用,為什么還要說?想拖延時間,等人?救你嗎?那你等的會是誰?高?勛嗎?你覺得他現(xiàn)在還有能力?撈你出來?”

    聽?見高?勛的名字,肖老師的表情?有些不自在,她冷冷道:“我沒盼著別人?來救我,因為我本來也沒做什么。小天,我不是提醒過你別站在那里嗎?我還把你抱住了,可你胡亂掙扎……”

    寧越打斷她的話,“別編了,以為長了嘴就行嗎?你一個做老師的,能不能有點老師的樣子!”

    “你是寧隊長嗎?還真?挺護著她的!”肖老師說這?話時眼神曖昧,似乎在暗示什么。

    寧越此?時并不在意別人?誤會他跟許天的關(guān)系,他剛要開口,許天卻愣住:“你怎么知道他是寧隊長?誰告訴你的?也是高?勛嗎?”

    寧越也反應過來,自己?出示證件自我介紹時,肖老師還在昏迷狀態(tài),她之前應該調(diào)查過許天甚至是許天周圍的人?,或者跟高?勛詳細打聽?過。

    讓許天沒想到?的是,等把肖老師帶到?附近的分局里,她居然又開始裝失憶了……

    “寧隊,看來得把高?教授請過來,他不是在省城嗎?又喜歡給別人?做心理疏導,現(xiàn)在正是用得著他的時候。”

    嫌疑人7

    寧越聯(lián)系了附近的分局, 那邊十?分配合,專門給他們騰出了一間辦公室。

    等把肖老師問了一輪,他又打?電話給高?勛, 讓對方?盡快過?來一趟。

    肖老師被關(guān)在審訊室里, 她先是試圖狡辯, 等冷靜下來,就開始裝傻了, “我為什么在這里, 發(fā)生了什么事?你們想干什么?”

    許天嘆口氣:“肖老師, 發(fā)生了什么事, 你我心知肚明,有必要裝傻嗎?”

    “我沒裝傻,小天, 我只記得?你來找我,然后我請你喝茶, 吃綠豆糕。再有意識, 我就被?你們抓到這里來了。”

    肖老師滿臉迷茫,不認識的人還?真會被?她騙到。

    許天把證物袋里的針管展示給她看, “這東西從哪兒來的?又是給誰準備的?”

    肖老師疑惑地看了兩眼, 搖頭道:“我沒見過?, 這不是我的東西。小天,我雖然在醫(yī)學院當?老師,但我教的可是英語,我根本接觸不到這些東西。”

    寧越又問她記不記得?許天差點摔下樓, “是你推的她, 你還?試圖把這個針管注射到她胳膊上。”

    肖老師滿臉驚慌,拼命擺手, “你別瞎說,我怎么會做這種?事,雖然我跟小天的師生緣不是很長?,可我很喜歡她,她很聰明也很懂事,我跟她無冤無仇的,干嗎要把她推下樓。”

    她說著轉(zhuǎn)頭看許天:“小許,難道你也以為是我把你推下去的?你可不能冤枉我呀,我干嗎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許天懶得?跟她廢話,直接檢驗了指紋,針管上肖老師的指紋清晰可見,可她還?是不肯承認,甚至說:“難道我中邪了嗎?你們說的這些事我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寧越把許天叫出來,“我怎么覺得?她在學你呢?”

    許天苦笑:“可我是真的失憶了,很明顯她不是。”

    寧越安撫地沖她笑笑:“放心,我沒懷疑你。”

    兩人正在走廊說話,高?勛從樓梯口上來,“寧隊,小許,發(fā)生什么事,我接到你們的電話馬上就趕過?來了。”

    許天打?量著他,見他一身正裝,精神抖擻,和之前在豫北并沒有區(qū)別,就連眼神都沒有一絲慌亂。

    “高?教授,你從哪兒過?來的?”

    高?勛笑笑:“從家里呀,我在休假,去新崗位前有一周的假期,到底怎么了,有什么案子需要我嗎?”

    他神色輕松,語氣自然,不像是裝出來的。

    寧越正色道:“高?教授,我能問一下你跟肖倩老師是什么關(guān)系嗎?”

    “肖老師?”高?勛眉頭緊皺,“她怎么了?”

    許天盯著他:“請先回?答寧隊的問題。”

    高?勛愣了下,看看兩人,似乎為難極了,半晌才說:“我跟她曾經(jīng)?是戀人關(guān)系。”

    許天跟寧越都驚訝地張大了嘴。

    許天猜到了他們關(guān)系不簡單,可怎么也沒想到他會直接承認。

    寧越掩飾不住地震驚,“不是,肖老師都四十?多了,她有家庭啊,我說你們……”

    高?勛看兩人反應這么大,臉上露出尷尬的神情,低聲道:“這確實是一段不倫戀,我本來不想讓人知道,可你們現(xiàn)在鄭重其事地問我跟她的關(guān)系,我也不能隱瞞啊。”

    見他如此誠懇,一上來就爆了猛料,許天語氣緩和了些:“曾經(jīng)?是戀人?高?教授,能不能說一說你們是什么時候相愛的,又是什么時候分手的?”

    高?勛坦然道:“這也沒什么不能說的,反正都已經(jīng)?過?去了。但是你們能不能先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寧越看了眼許天,把高?勛請進辦公室里,“讓小許跟你說吧。”

    許天說到她跟肖老師一起上樓時,高?勛長?嘆一聲:“不該去的呀,你們不知道肖老師一直在我這里接受治療,自從她丈夫去世后,她就經(jīng)?常幻聽?幻視。”

    許天愣住:“在你那里接受治療?你們曾經(jīng)?是男女朋友關(guān)系,又已經(jīng)?分手了,她還?如此信任你?”

    “分手了也可以做朋友,肖老師的朋友不多,我算其中一個,她有什么心事都會跟我說。”

    高?勛說得?理所當?然,讓許天不由側(cè)目,她原以為高?勛很古板,很傳統(tǒng),沒想到這么開放。

    “你們是師生戀吧,差了二十?來歲……”

    高?勛打?斷她的話:“只差了十?七歲。”

    許天看著他認真的樣?子,不由笑起來,“只?好吧,你只反駁了年齡,也就是說你們確實是師生戀?什么時候分的手?”

    高?勛靜靜看著她,“她沒教過?我,所以不算師生戀。小許,你還?沒說完你跟肖老師的事,她領(lǐng)著你去樓上,你就真跟著去了?去看什么?就算安然真是被?人殺害的,現(xiàn)在還?能留下什么證據(jù)?小許,你該拒絕的。”

    “我查的就是這件案

    子,為什么要拒絕?高?教授,如果你真擔心肖老師,就該告訴她身邊的人隨時留意她,如果她有病,就該把她送去醫(yī)院,而不是指責我,我可不知道她有精神問題。”

    高?勛嘆口氣:“也說不上精神問題,就是受了刺激,不太對勁,她到底干了什么?”

    “她想給我注射興奮劑,然后把我從樓上推下來。”許天詳細把當?時的情況描述一遍,“我可真沒發(fā)現(xiàn)她精神有問題,她目標十?分明確,一心想要害死我。”

    高?勛怔住,“你說什么?搞錯了吧,真是肖倩老師?我認識的她不可能殺人。”

    寧越呵呵兩聲,“她自己也說她不可能這么做,有可能中邪了。可我在樓下看到了,省醫(yī)的很多學生也看到了。當?時小許拉著她的胳膊,可肖老師并沒打?算把她拉上來,反而拼命想掰開小許的手。”

    高?勛有些震驚,“其實有些妄想癥會在發(fā)狂后有短暫的清醒,她可能真不知道自己做過?什么。”@

    許天意味深長?地看著他,“高?教授,你還?沒見她面呢,就先幫她解釋,還?想把她定性成精神問題,你們兩個的感情真的斷了嗎?”

    “小許,我知道我的事一定對你們沖擊很大,其實我可以隱瞞這件事,肖老師自己肯定不會提,可我不能瞞著,我既然說了,就不可能再對你們?nèi)鲋e,我們確實早就分手了。”

    許天笑笑:“你放心,對我沖擊不算太大,只是對于肖老師來說,這應該是違反校規(guī),甚至是違反道德的事吧。”

    “我已經(jīng)?成年了,而且當?時大四,要去實習時,我們才確定關(guān)系。當?時她跟她丈夫鬧離婚正在分居中,我們的關(guān)系也只維持了一年。”

    寧越受到的沖擊確實比較大,此時他驚訝地看著高?勛,“你們兩個到哪一步了?只是談談感情?還?是把該做的事都做了。”

    高?勛皺眉:“這就沒必要說了吧,跟案子有關(guān)系嗎?”

    許天跟寧越說:“肯定該做的都做了,不然他不會強調(diào)肖老師跟丈夫分居,看來他是在省城實習,兩人經(jīng)?常見面,感情升溫,我猜他甚至跟肖老師一起同居過?。他強調(diào)肖老師跟丈夫分居,是想以此淡化他是小三的事實。”

    寧越點頭:“介入別人婚姻確實是小三,不過?他當?時是學生,肖老師的錯更大些。”

    高?勛見兩人當?面討論他,面色不太好,“寧隊長?,小許,拜托你們別這么刻薄,是人就會犯錯,我知道我們的事不容于世人,我們早就斷了。”

    許天冷哼一聲:“斷了?在我跟安然這屆入學后,你還?多次來學校,恐怕不是公事吧,是來找肖老師的?結(jié)果被?安然發(fā)現(xiàn)了你們的關(guān)系,這讓她無法接受,對嗎?”

    高?勛無奈道:“我們確實斷了,安然的死跟這事無關(guān),我來學校是為了一個研究項目,也并沒有多次回?校,小許,這話你是聽?誰說的?”

    許天盯著他,“安然一直喜歡你,在她死后,我們宿舍的人做噩夢,肖老師居然把你請來。為什么要請你來?你又對我們做了什么?”

    高?勛皺眉看著她,“小許,你對我的惡意太深了,我知道安然是你好朋友,可你……”

    “真的嗎?我的好朋友應該是小陶跟小雨吧,因為我勸安然放棄你,她很討厭我。”

    高?勛驚訝地看著許天,“你不是失憶了嗎?而且當?時你可不是這么說的,你說你看著好朋友摔在自己面前,很難過?也很害怕。”

    寧越道:“他們六個女孩能住到同一個宿舍,關(guān)系應該不會太差,小許不是說了嗎?關(guān)系變差是因為你。”

    高?勛無奈嘆息,“看來我成了罪魁禍首,可我發(fā)誓,我真沒騙過?安然,更不可能害她,她跟我表白后,我馬上回?絕了她,并跟她說我有女朋友。”

    許天馬上道:“你跟她說你女朋友是肖老師?”

    “當?然不是,我們那時早斷了,我當?時單身,是為了讓安然死心,才這么說,可我沒想到她還?是沒想開。”

    高?勛說完攤攤手,一臉為難地說:“我到底要怎么證明,你們才能信我。”

    許天道:“你上次跟我說,你還?保留著跟我們五個談話的記錄,能拿給我看看嗎?”

    “現(xiàn)在嗎?”高?勛抬腕看看表,“快八點了,你們要熬夜查?”

    許天看了眼寧越,她不太想讓高?勛離開這里。

    寧越秒懂,“可以讓人明天給你送過?來,或者我們過?去取。”

    高?勛皺眉:“什么意思?你們想扣留我?我也成了嫌疑人嗎?”

    許天道:“事情沒查清楚前,大家都是嫌疑人,包括我還?有其他四位同學,我會聯(lián)系一一她們,請她們有時間的話回?來接受調(diào)查。”

    “都是嫌疑人?”高?勛挑眉,眼神似笑非笑,“許法醫(yī),你說有沒有可能,你查半天,最終發(fā)現(xiàn)安然確實是自殺。”

    許天冷冷地看著他,“你當?我是為了安然才查的嗎?我想查的是你當?初在談話時都對我們做了什么,導致我失憶,導致小陶總是回?憶起一些片段。而且我現(xiàn)在更得?查了,因為肖老師差點把我推下樓,你猜她對我說了什么。”

    高?勛語氣也冷了下來,“許天,我還?沒那么大本事,能讓你失憶!小陶是誰,我早就忘了,也沒辦法篡改她的記憶。至于肖老師跟你說了什么,我不關(guān)心,因為我跟她已經(jīng)?分手,我只是有時會幫她做心理咨詢,并不清楚她都做過?什么。”

    寧越聽?他從小許到許法醫(yī)再到直呼其名,就知道他怒了,于是打?起圓場:“高?教授,這事涉及你和你的前女友還?有你的青梅竹馬,讓你留下來配合調(diào)查,是很正常的事,希望你別遷怒,不配合調(diào)查,影響的是你自己。”

    許天自然知道自己失憶跟他沒關(guān)系,她想詐一下,見對方?不上套,就說:“高?教授,你這鍋甩得?可真夠干凈的,既然你已經(jīng)?直呼其名了,那我也就不客氣了。曾經(jīng)?的美女老師現(xiàn)在變成了神經(jīng)?兮兮的中年女人,可能還?會一直纏著你,高?勛,你是不是煩肖老師了,想甩掉她?”

    高?勛大怒,他猛拍桌子,“許天,你一個小法醫(yī)憑什么在這兒對我吆三喝四?我能坦誠跟你們說出實情,是因為信任你們,而不是讓你們拿這件事攻擊我,你們都是圣人嗎?”

    許天道:“圣人都在天上呢,我們只是普通人,而你……”

    她拉長?聲音,也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盯著高?勛,高?勛果然更怒了,差點掀了桌子。

    分局安排協(xié)助他們的副隊長?聽?見這么吵起來,忙過?來拉架。

    寧越把許天叫到外邊,“小許,為什么要激怒他?既然當?初的談話有問題,把大家都請來慢慢查啊。”

    “寧隊,他的憤怒是裝出來的,我懷疑他在咱們局里,先說要請我?guī)兔φ{(diào)查,后來又匆匆放棄離開,也是故意的。”

    寧越愣住,“你是說他想引你來查?”

    許天緩緩點頭。

    嫌疑人8

    寧越更加疑惑, 他皺眉問許天:“那高勛到底想干什么?難道說?他知道肖老師是兇手,想?借你的手抓她?”

    許天攤攤手:“目前也只是我?的猜測,他既然說?還保留著四年前?的談話記錄, 那就讓他拿過來看看吧。還有

    他已經(jīng)承認了和肖老師的關(guān)系, 肖老師又在我墜樓時承認她殺了安然, 那她和高勛現(xiàn)?在都是嫌疑人呀。我們要求他協(xié)助調(diào)查,他應該配合才對?, 在鬧什么?”

    “肖老師承認了?”

    “我當時問她為什么要殺安然, 是不是把她當做了情敵, 肖老師說?‘她不配, 你也不配,都給我死!’這難道不是承認了嗎?”

    寧越點頭,“你說?得?對?, 這事她就算裝傻也逃不過去,明天咱們申請重啟舊案吧。”

    許天忙問:“寧隊, 你公事辦完了?不急著回?豫北嗎?”@

    “還回?什么回??”寧越想?起?許天吊在樓上搖搖欲墜的樣?子, 氣地瞪她,“我?不在這兒盯著, 還不知道你會出什么幺蛾子。”

    許天無奈道:“當時我?也是沒辦法, 我?要真?跑了, 還怎么引蛇出洞?寧隊,省醫(yī)的案子肯定是東城分局處理的,可他們見咱們把肖老師帶來,又提到了之?前?的案子, 怎么也不說?問問情況?”

    寧越苦笑:“已經(jīng)按自殺結(jié)案了, 他們可不想?給自己找麻煩,你放心, 我?明早跟他們談,你明天聯(lián)系你那四位同學。”

    “三位,小雨出國了,恐怕一時半會回?不來。小陶肯定能來,她心中也有疑問。另外兩位,一位還在山區(qū)支教,地方偏遠,怕是不好聯(lián)系,另一位成了小老板,我?一開始覺得?她嫌疑很大,現(xiàn)?在肖老師自己冒出來,我?倒覺得?是不是她知道些什么。”

    “好,那你就先聯(lián)系小陶和這位小老板,讓她們盡量抽時間過來。”

    許天答應著,又指指辦公室,“高勛怎么辦?”

    寧越道:“你都說?他有嫌疑了,從現(xiàn)?在開始傳喚他協(xié)助調(diào)查,起?碼能留他二十四小時,唯一擔心的是省廳那邊,我?得?先找人?打聲招呼。”

    “省廳那邊要是知道了,總不會護犢子吧,調(diào)查清楚,也算還他清白啊,不然就憑他跟肖老師的關(guān)系,誰說?得?清楚。”

    寧越讓許天稍安勿躁,那邊副隊長已經(jīng)安撫好了高勛,過來說?:“寧隊,到底怎么回?事?他說?他已經(jīng)很配合了,可你們咄咄逼人?,抓住他的痛處嘲諷。”

    寧越正色道:“孫隊長,我?們要聯(lián)系當時的辦案人?員重啟舊案,肖倩老師和高勛教授都是嫌疑人?,麻煩你幫忙安排一下。”

    孫副隊長為難地看著他,“你們重啟什么舊案?給你們行方便是因為咱們是一個系統(tǒng)。可你們不能跑到我?們地盤……”

    許天呵了一聲:“寧隊說?的是聯(lián)系你們的人?重啟舊案,您這是什么話?什么叫你們的地盤?孫副隊長,你這話說?得?怎么不像是公安系統(tǒng)的人?,誰給你劃分的地盤?”

    “我?是說?我?們轄區(qū)……”

    “你們領(lǐng)導知道你把轄區(qū)叫地盤嗎?”

    許天知道此?時得?有人?強硬一點,寧越認識的人?多,他作為刑偵隊長,級別也高,由?他去跟各方面溝通更合適些。所以得?罪人?的差事自然得?她來干,她這才蠻橫起?來,揪著‘地盤’兩字不依不饒。

    孫副隊長氣得?咬牙,聲音卻小了很多,“我?就那么一說?,你說?你這小姑娘跟我?較什么真??我?要不是為了幫你們,大晚上還在這兒加班啊。”

    寧越瞪了許天一眼,“你說?你急什么?孫隊長又沒說?不幫忙。”

    他說?完拉著孫副隊長往邊上走了兩步,給人?家遞了煙,才壓低聲音說?:“孫隊,辛苦了,別生?氣,新人?就是急躁,再說?這案子跟她有密切關(guān)系。四年前?她同學意外墜樓,當時以為是自殺,現(xiàn)?在又找到了新線索。她在調(diào)查時差點被人?注射麻醉劑還差點被推下樓,證據(jù)確鑿,你說?這讓她怎么忍。”

    孫副隊長接了煙卻沒抽,拿在手里捏著,為難道:“我?沒說?不幫你們,只是翻案的事太麻煩,我?不得?問清楚嗎?再說?你們那算是什么證據(jù)?兩個嫌疑人?一個說?失憶了,一個在控訴你們對?他有偏見。”

    “嫌疑人?哪有乖乖束手就擒的,咱們得?審,得?問啊。這種事多了,翻案也不是說?當時辦案人?員沒能力,只是有些證據(jù)還沒浮出水面,咱們總不能為了面子就遮蓋真?相吧。”

    “放心,那不能!”

    “對?啊,我?對?你們很放心,這事其實也不急,但我?們這個小許同志,性子太急。你是不了解她,雖然是法醫(yī),但她什么事都能上手,在我?們局里很受器重,她自己也傲氣,認準的事,你不讓她查,她能把天給你捅破了。”

    孫副隊長沒好氣地看了許天一眼,“我?看她就是在你們局里太順了,不知道天高地厚,又沒說?不幫忙,著急有用嗎?”

    “沒錯,你放心,我?一會兒就批評她,太不像話了。”

    許天能隱隱聽到兩人?對?話,她心中暗樂,看來她跟寧越的默契度還不錯。

    孫副隊長答應明天一早就匯報上去,又安排了兩個單獨的監(jiān)室。

    當肖老師聽到要把她關(guān)起?來時,她哭起?來,扒拉著審訊室的桌子不肯走。

    許天過去勸,“肖老師,不管你有沒有失憶,今天都走不了,失憶的話我?們會請更專業(yè)的精神科醫(yī)生?來幫你做鑒定,沒失憶的話,四年前?你做過什么?現(xiàn)?在又為什么這么沖動?地非要把我?弄死,你都得?解釋清楚。”

    “我?看你是想?把我?弄死吧,我?可是省醫(yī)的特級講師,有頭有臉的人?!你們什么證據(jù)都沒有,就想?把我?關(guān)進監(jiān)獄?”

    許天笑了笑,安慰道:“放心,不是進監(jiān)獄,只是先收監(jiān)候?qū)彛m然也離進監(jiān)獄不遠了。”

    她這話一出,肖老師哭得?更厲害了,直呼冤枉。@

    “肖老師,你放心,監(jiān)室里沒你想?象得?那么惡劣,除了你,還有高勛也被暫時收監(jiān)了,他可是省廳的,還是教授,不比你有頭有臉嗎?”

    肖老師愣住,“你說?什么?他也被你們抓了?他干什么了?這事跟他能有什么關(guān)系?小天,你是瘋了嗎?”

    許天看著她癲狂的樣?子有些無奈,目前?來看,高勛一定知道所有事,而且參與其中,只是他沒留下證據(jù),也很確定肖老師不會把他招出來。

    “走吧,我?送你過去。”她直接拉住肖老師胳膊把人?拉起?來。

    肖老師看她的眼神越來越冷,“小天,你會后悔這樣?對?我?的,我?沒做過壞事,更沒想?殺你。”

    她說?話篤定的語氣,讓許天覺得?她好像真?失憶了。

    肖老師說?完,不用她拉,跟個英雄一樣?,自己走出了審訊室。

    許天盯著她的背影有些疑惑,難道是多重人?格障礙?可看她的樣?子,并不像是轉(zhuǎn)換了其他人?格啊。

    肖老師乖乖去了監(jiān)室,高勛卻要求打電話。

    孫副隊長有些為難,寧越干脆道:“讓他打,我?倒要看看這大晚上的,他能打給誰?誰又會以私人?關(guān)系來撈他。”

    結(jié)果高勛打到省廳值班室,有位值班的主任接了電話,他先自報家門后,說?了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并坦誠自己在入職省廳犯罪心理研究所后,仍舊跟大學的肖倩有不正當關(guān)系,大概兩個月后才徹底分手。

    電話那頭的人?十分驚訝,許天站在旁邊都能聽到對?方的驚呼聲,“小高,你這真?不是玩笑?我?聽說?好多年輕人?開始過西方的愚人?節(jié),是哪天來著?”

    高勛冷靜極了,語氣毫無波瀾,“四月一號才是愚人?節(jié),我?不過這個節(jié),也沒跟您開玩笑,真?對?不起?,我?給省廳抹黑了。”

    等掛了電話,高勛冷冷道:“現(xiàn)?在你們只是傳喚,只能審訊二十四小時,不能關(guān)押我?,所以我?不會去監(jiān)室,如果你們確定要逮捕我?,請出示逮捕令。”

    孫副隊長有些尷尬,這自己人?就是不好糊弄,他剛要解釋。

    寧越卻沒好氣地說?:“傳喚你是為了讓你配合調(diào)查,可你根本沒有配合的意思,甚至還想?掀桌子,我?們晚上把你一個人?留在審訊室里能放心嗎?讓你去監(jiān)室是想?讓你好好休息。”

    “去監(jiān)室好好休息?”高勛似笑非笑地看著寧越,“我?看你們是想?搞我?心態(tài)吧,我?沒犯法,關(guān)我?進鐵籠子是對?我?的侮辱!你們要真?把我?當普通嫌疑人?,不應該連夜審嗎?熬著我?,不讓我?睡覺,這才正常。”

    寧越氣笑了,“行,那咱們今天就熬著吧。”

    結(jié)果人?家又什么都不肯說?,“我?該說?的都說?了,我?不知道肖老師干過什么。”

    高勛說?完見許天在一邊笑,就冷冷道:“怎么,咱們許法醫(yī)好像很開心啊,看到我?成了階下囚,你很得?意嗎?”

    許天攤攤手:“我?可沒想?過讓你成為階下囚。高勛教授,您之?前?在豫北各種試探我?,為的是什么?我?說?我?失憶了,你非

    得?叫我?來查,現(xiàn)?在我?這不是來了嗎?怎么你又不配合了?”

    高勛皮笑肉不笑地說?:“我?當然配合,安然的死也是我?心中的痛,我?一直想?查清楚,我?糾結(jié)著跟你說?了這件事,又明白沒有證據(jù),不想?把你卷進漩渦里,這才離開。許法醫(yī),我?很高興你能來查這起?案子,可你找錯了對?象,我?是這世上除了安然爸媽,最想?知道她死因的人?。”

    寧越見問著問著又吵起?來,就先暫停審訊。

    兩人?來到外邊走廊,寧越見許天眉頭緊皺,忙問她,“怎么了?小許,你可千萬別說?現(xiàn)?在要打退堂鼓。”

    “當然不會,他們兩個都太自信了,我?只是有些奇怪,想?梳理出一個合理的思路。”

    “那你梳理出來了嗎?”

    許天嘆口氣:“安然的死,肖老師肯定是主犯,我?不確定高勛是從犯還是教唆犯,又或者他只是旁觀者。”

    寧越苦笑,“不管是哪個都不好查,而他又是心理專家,咱們不可能像對?待其他犯人?一樣?攻破他的防線。而且我?想?,如果是他主動?引你來查,想?借此?擺脫肖老師的糾纏,那他應該只是旁觀者,不然的話他完全可以自己把肖老師處理掉。”

    許天明白他說?的處理掉是什么意思。

    “你說?得?對?,如果他殺過一次人?,就不怕臟手了,可我?總覺得?他沒這么簡單。”

    她猶豫了下,還是道:“寧隊,我?還懷疑之?前?我?頭被砸不是意外。”

    寧越盯著她,“什么意思?跟我?,你不必斟酌,有什么就說?吧。”

    “我?懷疑我?失憶之?前?在查安然的死因,甚至已經(jīng)查到了他們兩個,才會招來殺身之?禍,然后高勛就來豫北了。”

    寧越道:“明天我?去省廳一趟,我?相信會有更好的心理專家,能幫你恢復記憶。”

    許天心中默默吐槽,再好的也不行,因為她根本就不是原來的許天。可她既然來了,就得?忠人?之?事,這事一定要查清楚。

    寧越有些擔心她:“不管怎樣?,肖老師想?推你下樓,還試圖咬你的手,證據(jù)確鑿,她抵賴不了。其他的不管查出什么結(jié)果,你都先別急,拖了四年的案子,怎么可能一兩天就查清楚。”

    “放心吧,寧隊,這是一場硬仗,我?有準備。”

    寧越很喜歡她身上那種朝氣蓬勃,勇往直前?的勁兒,笑問:“包贏的嗎?”

    “那是當然!”許天說?得?信心十足,卻又補充道,“輸了也沒關(guān)系,大不了再拖個幾年,真?相就在那里,只會被遮蓋又不會消失。”

    寧越不由?笑起?來,心里一陣輕松,他還真?怕這案子失敗會挫了她的銳氣。

    嫌疑人9

    高勛不肯去?監(jiān)室, 就坐在審訊室里,問?他什?么也只是敷衍過去。

    他邏輯清晰,言辭謹慎, 孫副隊長十分懷疑是許天搞錯了對象, “我匯報上去?, 這事?要是?查錯了,我也會擔責任, 但主要還是你們兩個, 真?想好了, 要一查到底?”

    許天點頭, “我早就想好了。”

    寧越笑道:“現(xiàn)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啊,還有?什?么好猶豫的?孫隊,你只是?局里派來協(xié)助我們的, 我們申請查舊案,你上報上去?而已, 跟你關(guān)系不大, 不用太緊張。”

    孫副隊長嘆口氣,“我是?怕你們年?輕氣盛, 最后什?么都?查不出來, 還得被處分。”

    許天其實也擔心會連累寧越, 此時見他眼神堅定地看著自己,也不再猶豫:“這事?蹊蹺的地方太多了,不可能什?么也查不出來。不管怎樣?這案子跟我有?關(guān),也是?我提出要翻案的, 所有?責任都?由我承擔。”

    寧越也不跟她爭, “現(xiàn)在先別考慮這些事?,先想想怎么找到證據(jù), 怎么讓他們開口吧。”

    許天道:“我覺得肖老?師好像真?的精神有?問?題,她在推我下去?時,那種執(zhí)拗勁,根本不像正常人。她不顧周遭的環(huán)境,也不考慮有?沒有?人過來,有?沒有?人看到,就非要推我下去?。”

    寧越點頭:“明白了,咱們得找更權(quán)威的精神科專家?來。”

    許天又說:“肖老?師的這種精神狀態(tài)應該很容易被攻破,至于?高勛,如果我的猜測沒錯,那重啟案件是?如他所愿,他肯定已經(jīng)準備充分。審是?審不出來的,我覺得關(guān)鍵在于?四年?前他對我們五人的心理疏導。”

    寧越道:“只要證明他在這五場談話中都?做了手腳,就說明他肯定有?問?題,但?這可不容易。”

    “我知,明天省廳的人會把那些談話記錄都?送過來,到時咱們看看有?沒有?問?題,就怕他在上邊作?假。還有?肖老?師丈夫的死,也要查。她從哪兒拿的藥,總能順藤摸瓜吧?”

    他們兩?個商量好查案方向,已經(jīng)晚上十點多了,東城分局給安排了招待所,也不用再回省廳。

    第二天一大早,許天以為自己已經(jīng)起得很早,哪想到寧越已經(jīng)買好了早餐給她送過來,他見她已經(jīng)背起包打算走了,就說:“別太急,先把早飯吃了。”

    許天打開袋子,見里邊是?兩?個三鮮包和一碗八寶粥,“寧隊,你吃過了嗎?”

    “我也剛吃過,順便幫你帶的,孫隊說招待所餐廳的包子最好吃,你嘗嘗。”

    許天謝過他,一邊吃著飯一邊猶豫,等把一個三鮮包吃完,她還是?道:“寧隊,要不你還是?回去?吧,這事?省廳和東城分局不得不查,哪怕有?人想保高勛,他也得把這件事?情說清楚。何況他跟肖老?師的事?涉及作?風問?題,省廳肯定會考慮這一點,再器重他,也不可能視而不見。”

    寧越十分無奈,“我說你能不能別這么磨嘰?實話告訴你,來省廳開會是?我從老?汪那兒搶來的機會,也沒多大事?。主要就是?不放心你,結(jié)果我找到學校就看見你掛在排水管上當超人,你說我還怎么回去??我回去?了跟賀局怎么交代??任由你在這兒折騰?就不管了?”

    許天有?些意外,“你是?為我來的省城?”

    “你以為呢?所以別再想這些沒用的,趕緊把這案子了結(jié),咱們才能回豫北。”

    “謝謝。”許天說完又覺得自己的感謝有?點干巴巴的,她三兩?口把飯吃了,才說,“寧隊,請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寧越已經(jīng)失望了,她怎么什?么事?都?弄得熱血沸騰,公事?公辦的,哪怕說句回去?請他吃飯,也行啊。

    到時候你請我,我請你,感情不就處起來了嗎?

    等許天吃完飯,兩?人溜達著往審訊室那邊走,她才說:“寧隊,等回去?我請你吃大餐,雖然我不想麻煩你,但?不得不承認,有?你在,他們會更重視這案子。”

    寧越笑起來,“好啊,我等著。你也別妄自菲薄,我相?信就是?你自己來,肯定也能捅破天,我跟孫隊說的不是?假話,你有?這能力也有?這魄力。”

    許天被他逗樂,“什?么叫捅破天?寧隊,你這是?夸我呢?還是?損我呢?”

    “當然是?夸你!走吧,看看不肯去?監(jiān)室的高教授睡沒睡。”

    孫隊很夠意思,安排人看著審訊室里的高教授。一早剛換了班,昨晚盯著的人說他直接躺到審訊桌上睡的。

    “剛給他送了飯,我看他吃得也挺香。”這位同志忍不住說,“其實我看這位高同志,真?不像是?犯了事?的,他特別坦然。”

    許天雖然一直很反感高勛,可聽到這話也不由佩服,“他這心理素質(zhì)太強了吧。”

    寧越問?看守的同志有?沒有?跟高勛交談,得到否定答案后,也不由感嘆:“他確實厲害,只看了他一晚上,這位同志就對他有?好感,還相?信他是?被冤枉的。”

    兩?人都?知道只要高勛不想說,根本沒辦法從他嘴里問?出真?相?。

    肖老?師很崩潰,雖然監(jiān)室很干凈,還是?單間,可她平時養(yǎng)尊處優(yōu),哪里住過這種不到十平的

    小房間。

    據(jù)說她哭了一晚,直接精神崩潰了,問?什?么都?不說。

    寧越趕緊去?聯(lián)系精神科的醫(yī)生,來給肖老?師做鑒定。

    許天昨天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同宿舍的小陶,李美月還有?陳曉蘭,可小陶下午才能到,陳曉蘭說她什?么都?不知道,學校只有?三名老?師,她不好請假。

    李美月壓根沒聯(lián)系上,許天只好給李美月家?人留了言,希望她能打到分局來。

    一到辦公室,許天就又給她打了一次電話,對方說李美月往家?打過電話,已經(jīng)把電話號碼跟她說了。

    許天皺眉,終于?意識到不能干等著李美月,她是?生意人,總是?到處跑,就算知道有?人找她,也未必會打電話過來,誰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聯(lián)系上她。

    八點半,省廳那邊來人了,帶著從高勛辦公室取來的文件夾。

    寧越去?了省醫(yī)請專家?,孫隊長帶著人過來找許天,“許法醫(yī),這位是?省廳的馮主任,他想了解一下高勛的案子。”

    馮主任大概四十來歲,眉心有?豎紋,法令紋也很深,一看平時就很嚴肅。

    許天簡單把事?情說了,馮主任嘆口氣,“真?沒想到啊,不過小高能坦然承認那段錯誤的關(guān)系,還不算無可救藥。”

    許天一聽這話就知道省廳沒打算放棄高勛,她有?些奇怪,現(xiàn)在這種作?風問?題,處理起來可是?很嚴重的,這高勛是?有?后臺?還是?能力強到別人無可替代??

    “他在大四時跟有?婦之夫談戀愛,甚至分到省廳后,還有?聯(lián)系……”

    許天以為對方?jīng)]聽清楚,正想簡單概括一下,哪想到馮主任說,“昨天小高在電話里已經(jīng)跟省廳的值班人員匯報了這事?,年?輕人嘛,哪有?不犯錯的,能知錯就改就是?好同志。再說他也沒有?傷害到其他人,這個肖老?師跟她丈夫當時不是?分居狀態(tài)嗎?如果只是?因為這件事?你們扣留他,那我覺得沒必要,這事?自有?組織上給他處分。”

    許天皺眉,高勛真?有?后臺?還是?說他能力出眾,人緣太好了?

    她干脆強硬起來:“抱歉,不只這件事?,我們要查的是?人命案。四年?前他曾經(jīng)給我們同宿舍的五個女孩做心理疏導,是?肖倩老?師找他來的。肖倩老?師有?大可能就是?殺害死者安然的兇手,而他跟肖老?師關(guān)系密切。”

    “兩?人不是?已經(jīng)斷了嗎?”@

    “并沒有?,高勛說肖老?師精神有?問?題,經(jīng)常找他做心理咨詢,我們想看他跟肖老?師的談話記錄,他說是?私人關(guān)系開解肖老?師,沒有?做記錄。馮主任,你不覺得這事?有?蹊蹺?”

    馮主任嘆口氣,“不管怎樣?,我相?信小高不會做違法犯罪的事?,應該是?誤會,你們該怎么查怎么查,省廳肯定全力支持,但?也請尊重人,別動不動抓人。”

    許天十分無語,“馮主任,您應該沒上過一線吧,警察抓人,是?多正常的事?啊。他有?嫌疑我們自然抓他,哪里不尊重人了?”

    馮主任沒想到被一個小年?輕教訓,他哼了一聲,“我的意思是?說先緩一緩,都?是?一個系統(tǒng)的,應該先談話,解開誤會嘛,干嗎大晚上抓人?還搞得大家?都?知道了。”

    “我們可沒讓高教授給你們值班室打電話,是?他自己要打的,這能怪得了誰?馮主任,這么大的事?,您還想瞞著掖著?我知道教授級別的專家?太稀有?,可您愛才也得有?度吧,別太護犢子。”

    “你……”馮主任氣得指著許天想罵,又開不了口。

    孫副隊在一邊勸了兩?句,也沒用,馮主任氣得把文件夾扔下,就走了。

    孫副隊十分無奈:“我說小許,你屬炮仗的嗎?那可是?省廳的領(lǐng)導。”

    “就因為省廳的,才得打發(fā)他走啊,不然咱們干活,一直有?個護犢子的文職領(lǐng)導在旁邊監(jiān)工,你受得了嗎?”

    孫副隊笑了,“也是?,我說你這膽子可真?夠大的。”

    “是?人家?領(lǐng)導沒想跟我較真?,我看這位主任也跟昨晚的看守一樣?,是?被高勛迷惑了,都?覺得他是?好同志,哪怕犯了錯也是?年?輕不懂事?,可你看高勛那有?恃無恐的樣?子。”

    許天感慨兩?句,就趕緊翻起了高勛的記錄,她原以為這種記錄跟審訊時的筆錄一樣?,肯定是?說了什?么都?會記錄下來,可沒想到根本不是?對話,只是?簡單記錄了病人的精神狀態(tài),疏導方式,疏導過程和最終結(jié)果。

    “病人?”孫副隊有?些疑惑,“他把你們當病人了?”

    許天挑眉,她把所有?記錄都?翻了一遍,大同小異,于?是?干脆把文件夾拿到審訊室里。

    “高教授,這就是?你所說的談話記錄?”

    “有?什?么問?題嗎?”

    高勛此時神情淡漠,“許法醫(yī)你真?失憶了嗎?還是?想隱瞞什?么事??連當時咱們的談話都?不記得了?我只是?幫肖老?師給你們做疏導,不可能一句一字都?記下來。”

    許天請孫副隊先去?看看寧越回來沒有?,她又過去?把門關(guān)上,審訊室里只剩下她跟高勛。

    高勛馬上道:“這不合規(guī)吧,你想干什?么?”

    “放心,我沒有?暴力審訊的癖好。再說我只是?法醫(yī),不可能單獨審訊,現(xiàn)在只是?私人跟你聊聊而已。”

    許天說完笑笑,把文件夾推過去?,“高勛,你這才不合規(guī)啊,因為肖老?師邀請,你就去?給我們做心理疏導,連記錄都?這么敷衍。”

    “敷衍嗎?我覺得很正規(guī),你們都?因為同學的去?世做噩夢,我對你們的心理疏導還是?很有?作?用的。”高勛說完又強調(diào),“可別把你失憶和小陶腦子不清楚歸到我頭上,我是?幫你們,不是?害你們。”

    許天靠近他,低聲道:“真?的嗎?那你覺得我為什?么會失憶?”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說被東西砸過頭嗎?”

    許天輕笑:“是?啊,正因為大難不死,我才明白有?時候該裝糊涂,所以我失憶了。可是?高教授,你非要跑來豫北干什?么呢?想確認我是?不是?真?失憶?”

    高勛嚇了一跳,“你在胡說什?么?”

    他緊盯著許天的眼睛,似乎想看出什?么,卻被她毫不客氣地瞪回來,“高教授,如果我說我全想起來了,你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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