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戀綜嘉賓?
宋玉無比確定,眼前這人分明就是故意來看他笑話的!
其他人不了解也就罷了,秦權,他認識了八年!光是結婚后共處一室,就有一整年的時間!他會不知道對方什么德行?
別看這小子萬分矜貴禁欲,一副荷爾蒙爆棚的模樣,身材、長相都屬于圈子里頂級的上等貨色,但實質內里,卻老古董到任何一個人相處超過一個月的時間,便能被逼的神經崩潰!
分分鐘失去所有“性趣”。
明明得天獨厚的條件,可混到現在還是個童子身。很大程度上要歸功于對方“變態般”的控制欲與掌控感。
想要和他戀愛?那必須做好此生只有他一個的心理準備。想要和他有任何的肢體接觸?那必須先答應結婚的請求。想上床體驗一下彼此契不契合,那更得先愛上他,非他不可才行,否則,一切免談。
這一系列的責任,光是說出來就已經把人嚇到后退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不是原始社會穿越過來的!
宋玉和他結婚一年,有名無實。
光是被拒絕住一個房間的次數,便已經夠得上周子力一年給他發短信的數量。每每被氣的半死不活,下不來臺的時候,他都恨不得揪著對方的領子,質問他到底是不是“不行”!
就這樣,偏偏對方還管的嚴,幾乎結婚后,就不再讓他在各種場合內露面,美其名曰——“先愛上我才能見其他人。”
可到底如何才算“愛上”卻全由秦權自己定義。
反正一年了,宋玉依舊被判定為“逢場作戲”。
好不容易離婚,逃出秦家,他一直覺得,這小子估摸著會老死一生,孤單致死。
卻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會來參加戀綜?!
就他這種性格,確定能接受得了跟陌生人約會,肢體接觸,完成各種親密任務嗎?
宋玉表示深深的懷疑。
眼下,宋玉聽見對方自爆“前夫”的身份,卡殼了兩秒,然后立馬對著總導演胡嵐比了一個剪掉這段的手勢。
面帶威脅。
什么前夫?
他這是在戀綜,這么多俊男帥哥,為什么不能重新出發,動不動提以前的黑歷史算怎么回事?
再說了,又沒人規定結過婚的就不能來參加戀綜!
他才19歲,大好青春還長著呢,只是一次踏錯了坑,沒必要永世萬劫不復吧!
“哈哈哈,大家別聽他瞎說,我們只是舊識而已,舊識!”
宋玉尷尬的連忙上前,一把抓住秦權就往沒有攝像頭的地方扯,壓低了聲音,咬牙警告道。
“你胡亂說些什么,還不給我過來!”
直到兩個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臥室走廊,被這消息震的七葷八素的嘉賓們仍舊目瞪口呆,久久沒有緩過神來。
誰?那個鄉下長大的宋玉竟然是財閥繼承人的前夫?
開玩笑呢?
那豈不是說……只要宋玉愿意,他其實比徐家還要有錢的多?
一眾人復雜不已,默默的看向徐星輝方向,對方蒼白的臉色和握緊的拳頭,顯然也揭示了他對這消息渾然不知的事實。
總導演胡嵐都快瘋了。
他只是一個按照金主做事的傀儡罷了,但為什么,秦家的掌門人會親自來參加這檔戀愛綜藝啊?
到底是什么吸引了這尊大佛?
不是說報復嗎?不是說侮辱嗎?現在所有的計劃,都徹底亂了套了啊!!
簡直像是誤闖入野獸搏擊館之中的兔子一般,總導演胡嵐顫顫巍巍的看著一眾嘉賓,隱隱感覺到了幾分難以控制的崩壞感。
而宋玉卻沒有那么客氣,他一把將秦權拉到浴室里,摘下了所有的麥克風,質問道。
“你什么意思?干什么來這里?”
秦權高大的身子被堵在狹窄的墻角處,像是棕熊俯視著跳動的小白兔一般,不動聲色的瞄了一眼自己被抓的手腕,語氣冷靜。
“來這里,自然是來參加綜藝。”
“胡說,你會來上這種綜藝?”宋玉瞇著眼,一臉懷疑的湊近道。
讓他相信秦權主動來參加戀綜,不如讓他相信外星人明日就要攻打地球,還更可信一些!
過于親密的動作,讓秦權微微皺了皺眉。
他看著近在咫尺的宋玉,隱隱能聽見對方清晰的心跳聲。
平穩而有力。
即便幾周未見,對方卻依舊是那個模樣,與他和秦家的那種陳舊、枯朽、腐爛的感覺完全不同,生機勃勃的像是要和這世界奮戰到底一般。
灼熱的令他有些難以抵抗。
秦權順勢向后,靠在了瓷磚璧上,稍稍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垂眸解釋道。
“母親讓我來的。”
僅這一句話,宋玉便瞬間打消了所有懷疑。
如果是秦母,那倒也正常。反正對方一向看不慣他,總以為是他的原因,秦權才會不喜歡女人反喜歡男人。從幾年前第一次見面開始,對方便厭惡他至極,平日里更是最討厭他出風頭或者平安順遂。如果能惡心到他,對方愿意用任何方式去逼他低頭認錯,哪怕逆著自己兒子的喜好,也在所不惜。
若是知道他參加了戀綜,把自己親兒子送過來羞辱對比,那也不是沒有可能。
宋玉同情的看了眼秦權,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訕訕得松開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算了,我跟你計較什么呢?不過,你來晚了,下個星期我估摸著就要下車了,來這里只是為了尋找治療失眠的方法罷了,拿到手我就會離開。想要看我0票被羞辱的模樣,估計也沒幾日可看了。”
說著,他把節目組尋找到了藥劑師斯賓塞的事情,全盤托出,成功看到了秦權眉頭緊皺的表情。
“你說他們確定能請來斯賓塞?”
斯賓塞向來行蹤不定,看病配藥全憑心情,當年他帶著宋玉去暴雪山莊拜訪也沒成功,這節目組多大腕兒,竟然能找來他?
宋玉認真的點點頭,警惕的看了看左右,壓低聲音。
“你也覺得不對勁吧,這節目處處透著詭異,總感覺好像是故意沖著我來的,反正最好別久呆,實在不行,我回頭給你介紹別的相親對象,這幾位嘉賓,好是好,但我總覺得,后面還藏著什么其他的東西。”
秦權瞥了眼眉飛色舞的宋玉,手掌心有些發癢。
不足20歲的少年,還想著給他介紹相親對象呢?先看看自己周圍有多危險再說吧。
泥足深陷,還不自知。
故意沖你來是沒錯,可是車開出去,誰知道上車的人到底是人還是鬼,這背后,恐怕早就不在母親的控制范圍之內了。
兩個人關上門密謀了一會兒,很快便各自散開。
秦權被工作人員帶領著去錄制前采內容,一一和幾位嘉賓互通姓名。
而宋玉,則偷摸摸關閉了所有的攝像頭,一路前往了導演所說的ktv隔音房,打開手機,看了一下如今互聯網上的所有輿論風向。
果然,不出意外,直播對峙之后,如今整個熱搜上都是在辱罵周子力的。
當然,也有許多在勸說柳梧春不要退圈,繼續將歌曲寫下去,但總之零零總總,幾乎風向呈一邊倒的趨勢。
宋玉沉默的翻看著,頭一次見識到了內娛輿論戰的殘酷之處。
翻著翻著,不禁有些想笑起來。
這還是頭一次有人替他退圈,雖然他之后很有可能不會再寫歌,但真正的原因,是因為音樂對于他的失眠治療失去了用處,而不是這種,踩著別人的尸體和名譽,無恥的尋找退路。
自我擁捧,固定名聲。
想到這里,宋玉掏出那部專屬于zling身份的老式手機,重新開機。
卻發現不知什么時候,這個虛擬號碼竟然被人注銷挪用了。
好啊,跟他玩這個是吧?
宋玉冷笑一聲,挑了挑眉,直接從旁邊工作人員那里借來了一部筆記本電腦,順著網線摸到了如今的虛擬號碼使用者的人身上,卻發現那個號碼竟然被注冊了一系列的社交賬號,包括作曲家協會、編曲家聯盟,甚至是各種商標權限。
有的所屬于柳梧春所控,有的則屬于蘋果經紀公司的董事長王洪春。
利益分配者里,還有一個熟悉的名字,查了查,竟來自于周子力alpha男團里的一個成員。
難怪,柳梧春莫名其妙知道這么多他和周子力之間的內幕消息。
想來,對方有信心和把握去奪他的賬號,后臺自然比想象中的要更復雜一些。
既如此,那便來玩玩吧。
宋玉捏了捏手指,活動了一下脖頸,直接將這支虛擬號碼下注冊的所有社交賬號全部清空注銷。
然后通過作曲家協會,公開發表版權全平臺免費協議。
你不是要名氣嗎?那我就給你名氣!
如今的內娛歌曲版權,規則是這樣的,不論誰買去演唱資格,真正的曲子所屬權仍舊在創作者手里,但凡其他人想要改編或者在公眾平臺上商業使用,便必須得給原創者一筆版權費用。zling的版權費一向售價不菲,他懶得管理,所以便全部交由作曲家協會負責,他們抽取百分之五十的管理費用,剩下的,則全部放在公眾賬戶里,充當慈善基金。
這筆錢,宋玉從來沒有認領使用過。
而今天,他直接公開所有歌曲版權,免費開放。
便意味著今后所有曲目,隨人自取,皆不用付費,更不必詢問任何組織的意見。
這一下,直接激起了作曲家協會的強烈注意。
要知道,zling的這個版權稅每年盈利可是相當巨大的!全部免費公開?瘋了吧!
他們立馬打電話給了柳梧春,確認這個消息,而柳梧春則是一臉懵逼。
“我根本沒有放出啊。”
說到一半,他突然想起什么,這才醒悟過來也許不是自己,而是另一個人。
——真正的zling!
他瞬間倒吸一口冷氣,慌不擇已。
不是說對方不敢露出頭嗎?不是那么多新聞對方都沒有任何意見,是因為有把柄不敢現身嗎?
這又是什么情況?
“等等,我這邊一會兒再跟你說。”
柳梧春連忙掛斷電話,準備給蘋果經紀的董事長那邊詢問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然而手機上卻打進來一個虛擬號碼。
這個號碼他從來沒有見過,但是直覺卻告訴他必須要接。
這個號碼,他不能拒絕。
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柳梧春試探著接通,喊了一聲“喂”。
另一邊明顯是變音處理之后的聲音,一個電子男音陰冷的出聲問道,“你用著我的身份,感覺挺爽哈?”
就像是被人突然從背后拿鐵絲勒住了整個脖子一般,柳梧春驟然漲紅了臉,整個呼吸都急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