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第 161 章
第一百六十章
一陽海斗欣喜過后, 皺著臉說自己迷路了。
幸村精市:“你要去哪?”
一陽海斗:“不知道啊!
幸村精市:“……”
將一陽海斗從灌木叢里扒拉出來,幸村精市說:“那就暫且和我一起吧!
他從倒下的不破鐵人衣領處取下了勛章。
【NO.11】
一陽海斗毫不意外幸村精市能打敗不破鐵人。日本代表隊NO.10以后的家伙都挺不堪一擊的,哪怕是曾經的他們都有信心上手一戰, 更何況是現在。
相對比,一陽海斗更安心的是:在他看不見的地方, 隊友也在努力地前進著——
真好。
看見幸村精市,一陽海斗把和塑料前輩的友誼忘了個干凈, 快樂地跟著幸村精市身后走,邊走邊抖落情報資料。
什么“不破鐵人看起來很酷其實睡覺的時候喜歡聽兒童搖籃曲”“最兇的平等院試圖征服娃娃機但是大失敗”“毛利前輩養了一根很長的眉毛但今天早上崩潰地發現那根眉毛不見了”
幸村精市一邊面不改色地聽, 一邊確認了一陽海斗果然是跟著遠征組回來的。
他從三船教練和一直有聯絡的毛利前輩那里知道了許多信息,但關于一陽海斗的, 毛利前輩一直沒有提過。大概是想給他們個驚喜?
奈何焦糖小狗的行動永遠不受控制。
他確實也沒想到, 能在球場旁邊的灌木叢里看見這個突出來的腦袋。
說話間, 幸村精市掃過一陽海斗的衣領, 沒看到勛章的痕跡。
這有些出乎幸村精市的意料。以一陽海斗的實力……
“喲!”
兩個人轉頭,看見了仁王雅治, 和與他并肩的大石秀一郎。
一陽海斗眼睛再次亮起來。
仁王雅治:“你這是去哪流浪了?身上這么臟!
一陽海斗笑容塌下去,怒氣沖沖:“你不許講話!”
仁王雅治:“為什么?”
一陽海斗:“因為我說不過。”
仁王雅治:“好真誠!
無以反駁!
大石秀一郎看一陽海斗,莫名有種許久未見的感覺, 但一陽海斗與幸村精市、仁王雅治相處得過于融洽,以至于讓他不自覺地忽略掉那點不對勁。
在各個球場挑戰遠征軍的人在回二號球場的路上匯聚開來,大石秀一郎走在其中,意氣風發的同時, 后知后覺——
一陽君原本沒有參加U17吧?!現在怎么突然出現了??
一陽海斗完美地混入到人群之中。
除了頭發上夾雜了一點沒拍掉的碎土屑和身上外套看起來大了兩個碼以外,沒什么不同。
站在那里和原立海大的正選談笑擊掌, 仿佛原本就是屬于這里。
只有大石秀一郎迷茫地眨眼:“難道是我記錯了嗎?其實一陽君一直都在?”
菊丸英二湊過來,肩膀撞了他一下:“大石, 你在想什么嘛!”
柳蓮二:“你果然會回來!
一陽海斗叉著腰:“我現在回去考英語,絕對能拿A!”
切原赤也:“誒?!!海斗前輩!”
一陽海斗神氣十足:“哼哼!”
丸井文太拍了拍他腦袋:“哪里來這么多土!
仁王雅治:“撿垃圾去了!
一陽海斗:“!我只是探索了一條沒人走過的路!”
幸村精市:“鉆灌木叢?”
真田弦一郎:“太松懈了!”
一陽海斗瞇起眼,深深吸了一口氣,神清氣爽:“對,就是這個味道!”
真田弦一郎:“?”
一陽海斗充滿期待:“真田,再說一次!”
真田弦一郎后退半步,背過身去。
遠山金太郎半扶半托著一個傷痕累累的人回來,一陽海斗遠遠一看,是袴田,一軍里的NO.13。他將遠山金太郎叫住,手臂顫巍巍伸出來,將代表一軍的勛章遞給他。
遠山金太郎哈哈一笑伸手去拿。一顆網球凌厲地砸過來,將袴田砸到地上,金閃閃的勛章掉在地上。
遠山金太郎:“是誰?!”
袴田側臉趴在地上,唇角溢出一些鮮血。
一陽海斗看著這個熟悉的操作,余光更是看到一行熟悉的身影。管不得怎么找都找不到,原來這群人都在這里呢。
看到袴田嘴角的血,一陽海斗卻沒有很大的反應——畢竟在這幾個月里什么都見識過了。被塌下來的城堡砸暈進醫院,在咕嚕咕嚕進水的海上游輪等救援,在金字塔迷宮里被木乃伊追殺……
一陽海斗已經進化為一陽·鋼鐵·海斗。
但這不代表他認同平等院鳳凰的這種行為。一年前,他也是站在下面,被平等院鳳凰一球打傷的人!
歸來的遠征軍和球場上的國中生們形成了對立的局勢。
平等院鳳凰甚至直接挑釁了教練,強硬地定下了一天后的挑戰賽——賭上一軍位置的比賽。
一陽海斗站在國中生的行列里激昂憤慨,越前龍雅站在臺上,視線略過他,放到另外的矮個子少年身上。
越前龍馬。
聽說記憶已經恢復了對吧?
他哼笑一聲,臨走前將手里拋著的橘子丟過去。
越前龍雅猝不及防地接到了橘子,目光迅速找到那個戴著兜帽的神秘的人,卻沒能看到兜帽下的容貌。
是誰?
球場上的爭端很快過去,但整個訓練營都陷入了躁動的氛圍中,好像有什么正蠢蠢欲動著破土而出。
鬼十次郎訝異于在遠征軍里看見了新的面孔,看到對方身上的NO.4徽章,以及U17一貫的實力為尊的規則,便明白這個神秘的家伙打敗了霧島上位。
因為堅持的理念,鬼十次郎選擇留在球場當守門人,現在門既然已經打開,這個守門人也沒有了存在的意義。那就先拿回自己的位置吧。
他找到了加治風多。
銀發少年正抱著一摞衣服,踢著拖鞋往洗衣房里走?雌饋黹e適又松弛。
鬼十次郎:“加治。”
加治風多隨意抬眼看他,繞行過去。并肩的一瞬間,他說道:“我知道你的來意,但NO.5已經不是我了。”
鬼十次郎沉聲道:“是誰?”
另一邊,思緒閃過方才球場上出現的所有人……除了兜帽怪人,沒有生面孔了。等等,好像是只有九個人來著?
加治風多:“我沒有告訴你的必要吧,鬼君。想拿到那個位置的話,明天的比賽不是很好的機會嗎?”
鬼十次郎:“我知道了。”
*
一陽海斗和丸井文太,切原赤也在沙發上咬吸管喝牛奶。電視上正在播廣告,少年青春靚麗地舉著果汁,比了個wink,說出俏皮的廣告詞。
一陽海斗咬著吸管的牙齒松開:“咦……”
切原赤也:“這好像是遠征軍的成員吧?”
一陽海斗:“陰險狡詐的陽光開朗大男孩。”
丸井文太用力將剩下的一口氣喝完,站起來,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們剛才在說什么:“我出去走一走!
一陽海斗抬手:“好噢!”
切原赤也:“前輩再見!”
一陽海斗看著丸井文太的背影,說:“其實文太也很適合去拍廣告對吧?”
切原赤也:“誒?”
一陽海斗:“粉色T恤和黑白條紋,很像草莓巧克力冰淇淋!
切原赤也:“丸井前輩代言的話,冰淇淋根本就賣不出去,統統會被丸井前輩吃掉吧!”
一陽海斗將喝空的牛奶罐罐吧唧放到桌子上,和丸井文太的空瓶子站成一排:“外面應該會發生很多也有趣的事情!
比賽就在明天,教練卻全程不參與,也就是每一場比賽的排兵布陣都是由參賽人自己決定的。
單打還是雙打。
單打的話,在什么時候上場?雙打的話,搭檔又是誰呢?
廣告播完以后,又轉回網球轉播比賽。兩個人將比賽看完,一陽海斗剛把三個牛奶罐罐丟進垃圾桶,樓梯那邊腳步聲咚咚咚,前后下來了兩個人。
跡部景吾和仁王雅治。
一陽海斗反向跪在沙發上,雙手打在沙發椅背,托著臉和他們打招呼:“早!”
跡部景吾:“早什么……”他想說的話說到了一半,說道:“海斗,幫我個忙!
“什么?!”一陽海斗從沙發上一躍而起,跳了過來。跡部景吾很少說這種話。在一陽海斗眼里,這根本和示弱沒什么兩樣嘛!
仁王雅治:“講講現在的毛利前輩和越智前輩怎么樣?”
一陽海斗眨眨眼:“比賽數據嗎?我沒和現在的前輩們比過賽。”
仁王雅治:“不,其他的事情也行!逼墼p師的資料并不僅限于網球。
一陽海斗將手插到外套兜里,抬起手時,像舉起翅膀的雪白大鵝:“我現在的外套就是毛利前輩的!”
*
次日。
這場稱得上是革命的挑戰是整個集訓營的大事。即使被挑釁過,但教練們還是一個不落地全都過來了。其他不準備參賽的高中生也推遲了訓練,來看這場比賽。
而,令所有高中生和教練震驚的是,國中生們默契地換上了自己的隊服。
素來是紅白黑的U17訓練營里,出現了黃黑相間的立海大隊服,藍白色的冰帝隊服和青學校服,黃綠的四天寶寺隊服,紫色的比嘉中校服……
一陽海斗:“這看起來更像一場革命了。”
把那群眼高于頂的人打翻吧!
紅白黑的u17隊服與五顏六色的國中生隊服之間涇渭分明,卻出現了一個倒退著走的黃黑相間的身影。
一陽海斗將手中的勛章彈到半空中,帥氣地一拳攥。骸拔以谀沁叺饶銈!”
國中生們反應不太一樣。
像大石秀一郎,反而松了一口氣:“原來不是我記憶錯亂,一陽君果然是最近兩天才剛出現的!
“那個是,立海大的一陽君?!他怎么去對面的陣營了!
“一定是打入其中的臥底吧,太酷了,不愧是立海大!”
“但,你有沒有看清楚勛章是幾號?”
“好像是……5號?”
“深藏不露啊,原來一陽君這么久不出現,就是為了等這一刻!”
“等等,等等!難道一陽君之前都不在U17嗎?之前的記憶都是我自己腦補的嗎?!喂,有沒有人理理我啊……”
黃黑色的加入打破了和諧統一的紅白黑,平等院鳳凰冷著臉嘲他:“你還真是不怕死!
一陽海斗:“這不是你期待的嗎?”
期待大家變強,期待日本隊變強,這才是一個領隊內心真實所想的吧。
平等院鳳凰冷哼一聲:“你以為自己很了解我嗎?”
一陽海斗后退兩步,和準備上場比賽的毛利壽三郎以及越智月光并肩。
毛利壽三郎:“海斗,你利用起前輩來還真不手軟!
一陽海斗無辜眨眼:“我只是借用了前輩的外套而已嘛!”
毛利壽三郎嘆了口氣:“拿你沒辦法。”
一陽海斗揪了揪衣領,微閉著眼,用詠嘆調:“毛利前輩是世界上第一等好的前輩!”
毛利壽三郎變上場邊吐槽:“也不知道這‘一等好’里有多少同僚!
一陽海斗眼睛亮晶晶,豎起一根手指,信誓旦旦道:“當然是唯一的,僅此一個的。
遠征軍出場人選確定,是毛利壽三郎與越智月光。
“仁王,上場了!
“puri~”
國中生隊伍里出場的人先后占了出來,跡部景吾和仁王雅治的搭檔引起了一陣嘩然。
前段時間這兩個人外加上樺地的三人流言連16號球場的螞蟻都能邊哼哧哼哧扛著面包粒,邊口若懸河大談特談,現在怎么就突然搭檔到一起了?
不過,這在一陽海斗眼里,不過就是“天下第一等好的弟弟”和“天下第一等好的搭檔”罷了。
小狗的“一等好”當然是獨一無二的!
第162章 第 162 章
第一百六十二章
毛利壽三郎和越智月光, 是對手的同時,也是仁王雅治與跡部景吾不折不扣的直系前輩。
越智月光畢業時跡部景吾剛入學暫且不說,毛利壽三郎是貨真價實地親眼看著仁王雅治成長的。
看著后輩從一年級的青澀成長為后來球場上人人畏懼避之不及的球場欺詐師, 毛利壽三郎一邊感慨,一邊更加堅定了要贏的決心。
打不贏的話, 就稱不上是前輩了吧?
他和搭檔越智月光對了個眼神,看到了彼此相同的想法。
仁王雅治:“那個高個子的家伙是冰帝曾經的部長吧, 帶領冰帝第一次打入全國八強的人。”
跡部景吾啟唇,眉眼間自信外溢出來:“本大爺會贏, 你也是!
論帶領冰帝獲得的實績方面,他已經超越了越智月光。
仁王雅治低笑一聲, 球拍桿抵在右手上, 周身氣質發生了變化:“嗯, 會贏!
越智月光的精神壓制, 以及毛利壽三郎的靈活應對,給二人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跡部景吾的精神力敏感, 且十分強大,依舊在越智月光的壓制下險些失守。而毛利壽三郎……
仁王雅治追球不能,站在原地嘆了口氣:“前輩, 真的不痛嗎?”
毛利壽三郎“啪嗒”將脫臼的關節歸位,笑瞇瞇:“習慣了就不痛了哦!”
仁王雅治:“疼痛也是可以被習慣的嗎?”
三局兩勝的賽制,二人第一場失利。
好在后續跡部景吾順利突破了精神力的壓制,二人也在比賽中不斷磨合, 仁王雅治強行使用的單方面同調演化為雙方面,用無雙的配合將毛利壽三郎的絕招破解掉。
將體力與精神力壓榨到極致, 終于逆風拿下了最終的勝利。
最后一球落地,仁王雅治體力耗盡, 差點跪倒在地,依靠球拍的支撐才站了起來。
毛利壽三郎將勛章拋給仁王雅治,手撐在腦袋后面,“啊啦啦”地感嘆著:“都長大嘍!”
至于剛才說的“打不贏就不算前輩”的話,嗯……有人說過這句話嗎?毛利壽三郎沒聽到噢。
越智月光站在原地,劉海下的眼睛注視著跡部景吾:“你,很好!
跡部景吾昂頭:“本大爺知道!
越智月光一副“既然你知道的話那我就不多說了”的表情,在毛利壽三郎身后離開。
能贏比賽,兩個人都付出了許多的代價;ハ鄶v扶著助力時,跡部景吾一抬頭,看到了招手的一陽海斗。
那家伙小孩子一樣坐在臺階上,抱著膝蓋,笑得比陽光燦爛。
他們走過去:“來的不算晚吧?”
一陽海斗挪挪屁股,給他們讓開位置:“還好還好。下一個誰上場?”
一陽海斗余光看到一個大塊頭出場,他轉頭:“誒?竟然是他嗎?”
仁王雅治:“那是誰?”
一陽海斗咬食指關節:“很厲害的人!
跡部景吾本想說什么,看到一陽海斗的動作,眉毛一跳:“海斗!”
一陽海斗放下手指,乖乖道:“?”
國中生隊伍中,是石田銀出場。來自四天寶寺的,能打出一百多式波動球的人!
石田銀閉幕吐息:“就將這當做是一場修行。”
杜克渡邊和石田銀在外表上莫名有種和諧的相似感。
一陽海斗稱呼這為:“富有禪意的兇狠和尚的斗爭!”
跡部景吾:“……”
波動球對上杜克全壘打,即使是底盤穩如石田銀,也被打得向后掀起,整個人砸到地上。
一陽海斗眼皮狠狠一跳,感同身受地摸摸后頸:“好痛!
這場斗爭以杜克渡邊的全面勝利告終。
兩局比賽,一個6:1,一個6:0,贏得毫不留情。
石田銀被隊友攙下場,白石藏之介笑道:“是場很好的修行吧,阿銀!”
石田銀:“我感受到許多。”
這就足夠了。
后面一場是雙打,君島育斗和遠野篤京,對手是丸井文太和……木手永四郎???
一陽海斗瞳孔震驚:“這兩個人為什么會一起出現?”
草莓小蛋糕和苦瓜大王的結合嗎?
仁王雅治:“嗯,確實很奇怪!
平時木手永四郎和丸井文太也沒什么交流。
跡部景吾:“雙打的話,合適就好了。”
丸井文太和木手永四郎,真的合適嗎?一陽海斗對此持懷疑態度。
接下來的比賽,攻擊與反擊,反水和背叛,看得他們眼花繚亂。
一陽海斗暈頭轉向:“等等,現在誰和誰是一伙的?”
“……”
球場最中間的球網竟然連“劃分陣營”這個功能都要失去了嗎?!
后來索性不聽他們的對話,只看網球。網球一陽海斗還是能看懂的。
他不知不覺張大了嘴巴:“原來文太是腦力派嗎?”
跡部景吾:“你們立海大除了你,其他人……嗯,還有二年級的小鬼,其他人都心臟的很。”
仁王雅治:“抱歉,跡部君,是我的存在感有點太弱了嗎?”
跡部景吾看他一眼:“球場上的欺詐師,這個時候要說自己是單純坦蕩的人了嗎?”
玩笑話當然可以說,但丸井文太在球場上受到的傷都是真實的。一陽海斗看得眉頭緊鎖,在比賽結束的一瞬間,瞬間沖下了球場。
仁王雅治動了一下,然后又懶洋洋自在地坐下。
跡部景吾:“你不過去看看嗎?”
仁王雅治:“剛打完比賽,很累的誒。而且,現在哪里還能擠的進去!
跡部景吾抬眼,看到球場上的人頓了頓。
丸井文太,人緣這么好的?
曾經的老搭檔杰克桑原,東京的小迷弟芥川慈郎,正宗的直系后輩切原赤也……還有鉆進人群,一頭卷毛時隱時現的一陽海斗。
就連背叛時毫不猶豫的木手永四郎都忍不住靠近了腳步,想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球場上唯一的傻白甜遠野篤京一臉惡毒,勛章被溫柔得壞出汁的君島育斗交給丸井文太。
君島育斗:“交涉成功。”
丸井文太接過勛章,微笑:“希望沒有下次合作的機會!
搭檔是這樣的人,還真是令人膽寒。他看看淚眼瑩瑩的杰克桑原,發自內心道:“杰克,還是你最好了!”
木手永四郎輸了比賽,又沒能完成交涉。遠野篤京贏了比賽,但膝蓋受傷,失去了以后比賽的機會。君島育斗贏了比賽保住勛章,但名聲大幅度受創。
丸井文太受了許多傷,但看起來竟然是球場上唯一的贏家。只是贏得格外艱難悲壯。
一陽海斗小聲道:“草莓小蛋糕和苦瓜果然還是不搭!”
丸井文太側頭:“什么?”
一陽海斗:“我說,我想吃小蛋糕!”
和一陽海斗重新相遇的第二點,丸井文太那點喜愛和憐憫還沒散去,他想了想:“晚上借廚房給你做吧!
一陽海斗:“好耶!”
不過,比這更重要的是,一陽海斗要上場比賽了。
NO.5的位置,跡部景吾沒記錯的話,是那個人盯上的位置。在他的注視下,鬼十次郎果然站了起來。
一陽海斗仰臉:“你不是國中生吧?”
鬼十次郎:“不錯。我來拿回屬于我的位置!
一陽海斗搖頭,干脆利落地拒絕:“不要!現在已經是我的了!
海斗大人的東西,任何人都搶不走的!
從國中生挑戰高中生乍然轉變到高中生挑戰國中生,雖然位置顛倒了,但大家的還是十分緊張。
一陽海斗很強,但鬼十次郎的實力有目共睹。
隨著發球爆破性地被發出去,這場比賽正式開始了。
第一眼看到鬼十次郎題型時,一陽海斗就大致明白了對方的打球類型?裨、暴力、以力破巧的打球風格,一直以來都是一陽海斗最頭痛的對手類型。
日本網球其實是盛行暴力網球的,只看目前u17的現役高中生們,以暴力網球擠占其中之一的不在少數,并且以關西人居多。
牧之藤強盛時,是真真切切的坐在統治地位的。
只是在屬于關東的立海大、冰帝等學校崛起后,另一種精細的、攻于技巧,卻也能獲得不輸于暴力網球觀賞性的風格悄悄崛起,并大肆盛行起來。
一陽海斗和鬼十次郎,正是一東一西兩種風格的代表。
網球飛馳過球網,被鬼十次郎一球拍抽了回來。網球拍在鬼十次郎手里顯得體積很小,網球卻眨眼就砸到了地上。
一陽海斗下意識地跑動揮拍,將網球打回去。眼睛還沒適應的球速,身體早就已經習以為常。
鬼十次郎看到對手回擊了網球,眼里反而劃過一絲欣賞:“還不錯!
“嘭!”
一陽海斗幾步來到網前,沖著鬼十次郎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
“前輩,我啊,最討厭的就是被別人高高在上地點評了!”乖巧笑容實現了到囂張狂妄的無縫銜接。
鬼十次郎平靜道:“想反抗的話,要有相對應的實力才行!”
打出來的網球卻帶著火,帶著鬼十次郎隱藏在平靜之下的狂熱和粗暴。
“啪!”
球拍精準擊中網球,一陽海斗兩只手一齊用力,將這顆球回擊。
——就連普通的回球都幾乎能抵上石田銀拿手的波動期!一陽海斗面上還是陽關燦爛的自信樣子,內心卻越發警惕起來。
這個紅頭發的非主流大叔,絕對不簡單!
他下了結論的下一秒,網球攜著火熱的風,宛若天雷一般砸了過來!
回球時,一陽海斗虎口一震,球拍不受控地翻到一旁,和網球一齊砸到地上。
剛才的力量,竟然只是鬼十次郎的試探嗎?
一陽海斗撿起來球拍,吹了吹莫須有的灰塵,亮閃的瞳孔反射出鬼十次郎的身影。
第163章 第 163 章
第一百六十三章
球場上, 一陽海斗在中場將網球抽回去。這場比賽他打得有點狼狽。將鬼十次郎和原來的NO.5加治風多來對比……一陽海斗腦海中下意識劃出來了這個話題,在下一秒直接放棄思考。
根本不是一個維度的。
U17這個大魔窟才是臥龍藏虎!
一陽海斗低聲道:“嗯!屠龍勇士!”
這一聲不大,跡部景吾離得比較近, 勉強聽到后,有些懷疑自己的聽力:“屠龍勇士?”
仁王雅治:“puri~海斗最近比較癡迷于童話故事, 勇士公主和惡龍,寄回來的信也都是這個風格!
跡部景吾:“嗯?給本大爺的信是小學生酸澀文筆!
兩個人對了幾句, 對一陽海斗的文筆表示一致的不認可后,迅速將注意轉回比賽。
鬼十次郎將一陽海斗的語言歸結于小鬼的莫名其妙, 嗤笑一聲,握著球拍來了一記大力揮球。在他看來, 比賽時分心想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是對他的蔑視。
一陽海斗接到球時手腕一沉, 咬咬牙將球回擊。網球越過了球網, 鬼十次郎跳起來——
扣殺!
網球自上而下灌到地面,巨大的沖擊力掀起來一圈的灰塵。一陽海斗來到網前, 額前發絲同樣飄起來。
殺球對條件的要求本就苛刻,打出來殺球的人往往自信于這個球一定會得分。
鬼十次郎同樣是這樣,因此萬萬沒想到, 回擊的網球會與他前后腳落地。
揚塵散去,露出一陽海斗的身影。少年周身沐浴在陽關下,沖著他在笑。
鬼十次郎盯了他幾秒,轉身的時候唇角上揚了一些。他對一陽海斗的評價更上了一層樓。
“喂喂……這家伙你們從哪里拐來的?”種島修二嘴巴張合幾下, 發出驚訝的怪腔調。
渡邊球場下看起來比球場上好相處,笑瞇瞇地:“自動送上門來的!
種島修二摸摸下巴。
渡邊將平等院鳳凰買了個徹底:“老大回來偷著樂了好久!”
種島修二:“誒?”
平等院鳳凰半轉身, 投過來一個沉默又憤怒的眼神。
參與討論的兩個人,一個根本不理他, 一個特別崇拜他,平等院鳳凰拿誰都沒辦法。
不小心看到了這小段互動,跡部景吾與仁王雅治對視一眼。
跡部景吾:“這看起來……”
仁王雅治:“……”這幾乎一致的沉默和憤怒,怎么有種真田的既視感?
但是那個平等院……應該不會吧……
有什么高大威猛的形象悄悄坍塌了一個角。
季節過渡到深秋,氣溫了涼下來,球場上的溫度卻節節攀升。一陽海斗揮拍將網球打回去,汗水隨著動作揮灑到空中,在陽光下反射著晶瑩的光。
鬼十次郎的力道越來越重,速度也越來越快。
一陽海斗莫名有種在打闖關小游戲的感覺,一關一關的,難度逐漸加大。鬼十次郎的控制變量法做得很精準,難度上升的梯度讓一陽海斗越來越有闖到最后一關的興致。
鬼十次郎打球向來是大開大合的,但如果只是這樣淺顯地認為著,絕對要吃大虧。看似粗糲的打法,對于細枝末節的處理反而十分精致。
反而是一陽海斗,是更偏向于技術華麗的球風,但在很多細節上,一陽海斗更加隨心,更依賴球感。
跡部景吾:“從某種方面上來說,這兩個人還挺默契的!
仁王雅治奇妙地在這方面和他搭上線,認同道:“表里不一的矛盾嗎?”
跡部景吾“嗯”了一聲。
能完成雙方面的同調,仁王雅治和跡部景吾在本質上也有許多的相同之處,對事情的看法往往也能不謀而合。
一定要讓一陽海斗在交手過的對手中選擇一個和鬼十次郎同類型的選手,一陽海斗反而不會想起石田銀、河村隆這種力量型選手,而是真田弦一郎,或者更遙遠一些的桃城武。
或許桃城武要更相近一些。
他們都十分樂衷于殺球。
一陽海斗對此樂見其成,回擊殺球也十分順手。鬼十次郎也沒有因此就削減使用扣殺的次數——這只是一個簡單的招數,得分當然最好,不能得分也沒什么,繼續打就是了。
鬼十次郎不缺乏耐心。
擅長狩獵的猛獸都會等待獵物筋疲力盡后一網打盡。
網球最終砸到底線上,裁判親自過去確認后,判定這球沒有出界,一陽海斗得分。
三局兩勝的賽制,一陽海斗贏下了第一局。
短暫的休息時間,他捏著杯子補充水分。身體大幅度消耗體力,汗水也出了不少,如果不是理智和杯子的科學結構在攔著他,一陽海斗更想直接猛猛灌上幾大口以緩解喉口的干燥。
身體直接的需求最能反應真實情況——一陽海斗的體力消耗很大。
僅僅打了一局而已。
仁王雅治:“你可別步我的后塵!
比到最后,體力消耗到極致,反而需要別人的攙扶才能離開球場,也太難看了。
一陽海斗放下杯子:“你們也太小瞧海斗大人了吧!”
他還綽綽有余呢!綽綽有余!
丸井文太包扎完傷口回來,靠近后首先注意到了一陽海斗浸濕地劉海。
咬了一口的蛋糕三兩下被塞進嘴巴里,他變戲法一樣從背后端出來一個小盤子,放到一陽海斗椅子旁,不情不愿道:“便宜你了!”
一陽海斗眨眨眼睛:“文太!醫務室難道還有你的藏零食據點嗎?”
丸井文太戳破他的幻想:“食堂拿的!
蛋糕最終還是沒吃。
一陽海斗肩上扛著球拍:“現在還不是時候呢,都說了,海斗大人綽綽有余!”
跡部景吾抱胸,在一旁看著。
一陽海斗被看得有點發毛,他說:“幾個月不見,難道你終于發現了海斗大人身上隱藏著的閃光點,一時間挪不開眼了?”
跡部景吾很好奇,一陽海斗的腦容物里都有些什么奇妙的東西。大腦語言中樞到面唇周肌肉之間那么多道傳遞信息的程度,竟然拿沒有一條能阻止一陽海斗的跑火車嗎?
他冷笑:“你最好是真的綽綽有余,嘴硬輸掉比賽,丟臉的只有海斗大人自己呢!
一陽海斗摸摸眼角,一副深受感動的樣子:“小景大人,你竟然叫我海斗大人,這下比賽絕對不能輸掉了!”
他握著球拍,一步一個腳印,氣勢洶洶走上球場。
鬼十次郎頓了頓:這是怎么了,中場休息一會,簡直像換了一副面孔?
發球的手停了幾秒,鬼十次郎實現放下一陽海斗的額頭、鼻尖,還有前胸后背。冒出來的汗珠,和深了半個色號的衣領,都能確認出他的戰略是有在正常進行的。
國際比賽要殘酷許多,三局兩勝的賽制本身就在篩選人。鬼十次郎低聲道:“如果來你這一關都過不了,還是老老實實回家玩小汽車吧!
一陽海斗認真道:“比起來競速,我更喜歡格斗游戲噢!”他在這方面和切原赤也很有共同語言。
鬼十次郎:“……”
一陽海斗在深秋體會到了只有盛夏才有的待遇。出汗是很難受的,但到了一定程度后,反而酣暢淋漓。只是腿腳沉重得像灌了鉛塊,讓他想起來一些久遠的記憶。
前面是懸掛在空中的赤紅烈日,后面是舉著刀叉石子怪叫的黑皮部落居民。
越前龍雅邊跑邊說:“他們說不定只是想邀請我們過去做客!
一陽海斗在熾熱的風里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真的嗎,看那群人的興奮程度,我們的席位應該在餐桌上吧!”甚至可以精準到某個盤子?
越前龍雅當然知道“做客”是不可能的,但是實在太累了。
一陽海斗吞了一口口水,真正咽下去的時候才發現喉口明明一片干澀……
他看看前方的太陽,揮手抹了一把額頭,帶下去一片汗水。
真奇怪,明明渴得要死,還會出很多汗。
鬼十次郎的聲音仿佛很遠,就像那個墜在前面源源不斷散發著熱意的太陽一樣。一陽海斗感覺自己像是神話故事里的那個追日的太陽一樣,前路漫長險阻,彎腰就能喝下一整湖的水!
網球旋轉著飛來,像是上弦的箭,手臂用力揮拍,銳利的箭也“咻”地發射出去,指向萬惡之源的太陽。
一陽海斗暈暈的:“追日的和射日的是同一個人嗎,好像不是……算了……”
那支箭最終還是沒能刺到鬼十次郎本身。
賽末點,鬼十次郎肌肉隆起,仿佛下一秒就要將短袖的布料撐碎,球拍迎上網球,打出了決勝負的最后一擊。
“嘭!”
網球砸到身后。
一陽海斗沒有回頭,他看著鬼十次郎起伏的胸口,和同樣汗濕的發尾,笑出來。
1;1。
高高在上的赤紅巨輪不也是這么狼狽嗎?
鬼十次郎贏了比賽,走下球場的表情卻并不好看。他能夠感受到自己體力的流失,原本對一陽海斗的高評價又上了一個層次。
因為年齡的差距,他對一陽海斗的初級實力評估太低了。
這家伙……鬼十次郎將視線轉到圍繞在四周的人身上。一陽海斗這家伙,比在座的國中生都要強啊。
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并肩站著,幾乎沉默地看完了這場比賽。
幸村精市:“海斗的變化很大呢。”
真田弦一郎眼神微微變了變,他明白幸村精市說出這句話的含義。
幸村精市:“就好像……突然打開了什么開關一樣!
越是熟悉一陽海斗的人,越能感覺到這細微但極大的差別。
一陽海斗終究還是吃上了丸井文太的小蛋糕,由丸井文太拿著一口口喂的。
某些家伙本來想三下五除二,幾口直接搞定,被丸井文太眼疾手快地攔下來:“給我老老實實一口一口來!”
跡部景吾若有所思地看著一陽海斗,將一陽海斗盯得再次發毛:“干嘛!干嘛干嘛干嘛!很奇怪誒這個眼神!”
跡部景吾:“放心,本大爺沒有在想把你打包賣掉的事情!
一陽海斗自信地一撩劉海:“至少要賣十億億元!”
丸井文太眼睜睜看著一陽海斗的臉頰撞上蛋糕,整個臉蛋一塌糊涂。他嘆了口氣,干脆瞄準了一陽海斗的嘴巴,將剩下的蛋糕拍上去,再拿毛巾呼嚕呼嚕,一個嶄新的一陽海斗又誕生了!
鬼十次郎吃了兩根香蕉,補充能量的同時,反思自己上一局的比賽。
用大力的發球加大一陽海斗回球時的做功,并根據對方的表現逐步調整,這沒什么問題,前提是鬼十次郎自身的體力儲備必須遠高于一陽海斗。
他在消耗一陽海斗的同時,也在消耗自己。用這種手段對付一陽海斗,代價太大了。
“唔,鬼該不會翻車吧?”種島修二托著下巴。
其他的人不像種島修二那樣深色輕松,各個都眉頭擰緊地注視著球場,只有那個新來的NO.4。
種島修二招招手:“Hi,聽說你是NO.5的朋友?”
越前龍雅友好地向他分享橘子,手腕一甩,橘子水靈靈地摔到種島修二手里。
白毛黑皮的種島修二將橘子撥開,看越前龍雅連橘皮一起咬了一口,眼睛里放出光芒:“誒,你還蠻酷的嘛!”
枯燥的U17終于又來了兩個有趣的人!
種島修二十分自來熟,坐到越前龍雅旁邊:“你覺得誰會贏?”
越前龍雅:“NO.5會贏。”
他用了種島修二使用的代詞。
賭上NO.5地位的比賽,誰贏了誰就是NO.5,越前龍雅這話相當于沒回答,但種島修二知道他說的是一陽海斗。
“這算是堅定的友誼黨嗎?”
種島修二調侃道。
“不!痹角褒堁呸D頭,兜帽下的眼睛直視著種島修二:“我能贏,所以他也會贏!
自信和對一陽海斗的認可很好地從目光中傳遞出來。
種島修二一怔,隨機哈哈大笑起來,拍著越前龍雅的肩膀:“哈哈,你們果然很有趣嘛!”
最后一盤比賽開始得十分平靜。兩個體力所剩無幾的人,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和緩的開局。
只是第一局還沒結束,球風就逐漸彪悍起來。
鬼十次郎和一陽海斗,歸根究底,骨子里都不是什么冷靜的人。
體力耗盡又怎么樣,不斷揮拍,揮到抬不起球拍為止,打到不能打為止!
一陽海斗:“海斗大人要打敗大魔王的,才不會倒在這里!”
鬼十次郎:“我已經做好了贏的覺悟!”即使代價是毀滅掉自己。
精神力從球場雙方爆發,形成兩個對立的精神力場。
渡邊:“是鬼君的天衣無縫啊,上次看見這招,還是在……”他忘了望天,最后不好意思地撓撓后腦勺,“太久遠了,忘記了!
天衣無縫,顧名思義,招式的使用者在網球運用上宛若天衣無縫的絲滑。這和鬼十次郎內里真實的性格有著意思相同——讓網球臻于完美,每一次擊球,每一次揮拍,都完美到無懈可擊。
盈潤的白光彌漫在球場,隨著網球的拉回,逐漸加深,影響范圍慢慢擴大,在球網的地方對上一陽海斗的精神力,柔軟但堅韌。
一陽海斗的風格就狂野得多——大自然的力量洶涌澎湃,不破不立,粗暴到一定程度,就是極致的華麗。
齊腰的海水隨著網球的來回富有節律地涌動著,齊心協力得仿佛在喊著口號,數著拍子一齊撞向天衣無縫的防御。
鬼十次郎:“原來真正面對的時候是這種感覺,果然和……不太一樣!
一陽海斗揮著球拍,立在海水之中,汗水揮灑著,他是這方天地唯一的指揮家。
“嘭!”
“嘩啦!”
網球和精神力的攻擊齊頭并進,球網那邊,隱隱的白色屏障終于有了破碎的趨勢。
一道裂痕的出現似乎預兆著比賽的結果。那裂痕越來越大,最終徹底爆發,精神力化為一地碎片,在地上隱去。
鬼十次郎握著球拍的手垂下來,看向一陽海斗,神色間不見沮喪:“你贏了!
一陽海斗:“哈哈——”
笑到一半,小狗倒頭就睡!
觀眾席上下來一堆人,將一陽海斗圍得里三層外三層。
見狀,仁王雅治抬起來的屁股又坐了下去,嘆息道:“這個也擠不進去啊!
嘆息完,還沒聽見人群里的結論,以后一層一層又一層的議論聲,吵的人心煩意亂。
仁王雅治呼吸停了一瞬,看向人群的視線在某一刻掃到了最里面跡部景吾、幸村精市的表情嚴峻臉,不禁站了起來。
紛紛擾擾的討論聲終于傳進耳朵——
“海斗前輩,這次不是在睡覺?”
“醫療隊呢?”
“打急救電話,急救電話……是什么來著?”
“是119啊怎么關鍵時刻掉鏈子!”
“擠一擠擠一擠,醫療隊來了!”
“干脆直接送去醫院!”
第164章 第 164 章
第一百六十四章
睜開眼, 白茫茫的一片,一陽海斗遲緩地眨了兩下眼睛,眼角應激地分泌出小片濕潤。
病房里沒有人, 另一張床上拉了藍色的圍簾,沒有任何聲音, 看不出是不是有人。一陽海斗撐著床坐起來,第一感覺是暈暈的。
安靜的簾子“嘩啦”以下拉開, 嚇了一陽海斗一跳,腦袋轉過去, 瞳孔還帶著點驚疑不定的震顫。
——簾子后面的人表情更加嚇人。
遠野篤京眉眼壓著,陰沉沉的, 但語調尖利高昂著問:“你醒了?”像精神狀況極其不穩定怨氣十足的神經病。
嘴里問著“你醒了”, 但下一秒就要拿出球拍再給你捅睡過去那種。
一陽海斗尾巴微微張著, 剛復工的腦袋還在慢吞吞加載中, 沒反應過來。
遠野篤京眉毛壓得更低了,眼瞼將眼睛里的高光遮住, 拽開簾子臭著臉下床,一步步逼近一陽海斗。
“啪!”
按開了床頭的鈴。
一陽海斗看著對方一瘸一拐的背影,終于加載出來關鍵信息:“遠野君?”
遠野篤京坐在床沿, 陰著臉瞥他一眼,并不理他。將受傷的腿抬上床,用被子遮住,簾子再一次“嘩啦”一聲閉合。
一陽海斗撓撓臉頰。
幾秒后, 簾子縫隙中突兀地出現遠野篤京半張臉,對方下壓的眉毛抬起來一點, 露出一點點符合傻白甜的疑惑:“……敬語,你之前有這么禮貌?”
一陽海斗:“喂……”
門外提提踏踏出現了一堆腳步聲。
幾個穿著白色制服的人魚貫而入, 走在最前面的是齋藤教練,在一陽海斗床前扯到一邊,露出真正的白大褂醫生來。
一陽海斗有問必答,醫生問什么就答什么,乖得不像話。窗外的陽光灑在焦糖色的頭發上,燦爛又耀眼。
偷偷觀察的遠野篤京挪回視線。太刺眼了!
但是好不對勁!
他們還在U17訓練營基地里,完備的醫療設備完全足以應對一陽海斗的突發情況。整個訓練營,除了在醫療區休養的寥寥幾人,其他人都在訓練。
因此,在訓練快要結束的時候,一陽海斗這里很快涌入了一大批人員。
切原赤也“噠噠噠”地跑進來,小卷毛碎發一顛兒一顛兒的,推開門叫出來:“海斗前輩!我還以為你死了!嗷!”
話音未落就贏來背后一拳。真田弦一郎剛抬起來的手落下去,看了眼動手的幸村精市。
幸村精市:“赤也。”
切原赤也垂頭喪氣:“我知道了!
一陽海斗:“又沒什么關系。我可是完全康復了,幸村!
幸村精市看著他笑:“嗯,恭喜你。”
立海大的人也不全是一起來的。
切原赤也,幸村精市,真田弦一郎只是最前面的一批。
仁王雅治左手也有傷,參與訓練的時候是用的右手——他當初和一陽海斗一起修習二刀流,進度稍微慢一點,但成果也很是不菲。
沒能第一時間擠進去的銀發少年后來找臨時搭檔跡部景吾問了更加具體的情況,用沒受傷的手摸摸一陽海斗腦袋,在后腦勺偏上的位置摸到一點凸起痕跡。
“就是這里?”
一陽海斗:“應該是吧,沒感覺了,讓我也摸摸!
丸井文太:“真稀奇,電視劇演的竟然是真的嗎?腦袋受傷還能促進舊傷自愈?”
一陽海斗對此有一套自己的獨特見解,信誓旦旦地豎起一根手指:“可能是又撞了一次,把瘀血搖勻了?”
仁王雅治回頭,向幸村精市確認:“真的好了嗎?”
這套理論怎么聽起來還是后來一陽海斗的風格。
幸村精市:“雅治。你忘記了,即使是最開始的海斗,也不是什么靠譜人設啊。”
只是某一段時間,尤其是二年級剛開學的時候,太過于離譜了。
后來瘀血影響稍稍退散一些,才沒有繼續出現“扶持真田皇帝登記”“為幸村和戀人網球舉辦婚禮”這種大型事件。
一陽海斗皺臉:“喂!”
“你怎么樣,需不需要本大爺另外安排……”人還沒到,跡部景吾的聲音已經先傳遞進來。
一陽海斗打斷施法:“感覺超棒!不要去其他醫院!”
跡部景吾挑眉:“醫生也是這樣說的!绷舷險17的醫生也不會存心害有天賦的網球選手,跡部景吾按下了心底的其他想法。
病房里的人來了又散,散了又來,一陽海斗像擺在臺上的貓貓,營業到最后臉都要笑僵了。
旁邊的藍色簾子一直沒有拉開。
將一直留手的跡部景吾推了出去,一陽海斗:“都說我、沒事了!你明天不是還要、訓練嗎!”
跡部景吾也不順著他的力道走,等一陽海斗完全將他推出了門外,才靠自己的力量站直,轉身:“現在八點四十三,你記得早點睡覺,有什么問題找我,或者醫生……”
看著跡部景吾的背影消失在走廊,一陽海斗轉身呼出一口氣。
“看來我應該是最后一個?”
聲音乍然從背后響起。
一陽海斗驚訝:“龍雅?”
越前龍雅一改謎語人風格,開口直奔主題:“我要走了。”
一陽海斗:“?”
越前龍雅:“你應該隱約知道,我來這里有其他的目的。”
一陽海斗:“等等,這段信息還沒加載出來,我還不太知道!
越前龍雅:“具體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總之,我會離開!彼麑⒑筝呉锌吭趬ι希呃鹊臒粽赵诙得鄙,打下來一片陰影,“你在這里有很多朋友……我都忘了,你本來就屬于這里!
反而是他,竟然有種出門玩不帶小孩的愧疚感。真奇怪。
一陽海斗動了動嘴唇,最后笑出來:“干嘛啊,突然這么煽情。”
越前龍雅靠近他:“海斗,下次再見,可能是真的賽場了!
一陽海斗笑:“難道之前的都不算賽場嗎?”
越前龍雅看著他,半晌:“說的也是。”
“嗯,走了!彼秤皩χ魂柡6,向后招招手:“你早點休息!
以及。
期待我們的下次比賽。
一陽海斗沒再見過越前龍雅,反而在隔天看到了小了一號的越前龍馬。
拽拽的墨綠色小貓和一個熱鬧的酒紅色大貓一起來的,菊丸英二吵吵鬧鬧的講話,越前龍馬從頭至尾一句話都沒說,看起來像被逼迫來的一樣。
一陽海斗發現,他這里不知不覺成為大家結束訓練后的休閑打卡地點了。
一群人熱鬧地來,熱鬧地走。
藍簾子里的人終于受不了了。
“我要出院!”
“我要出院。。
一陽海斗打著哈欠,看遠野篤京和醫生據理力爭……或許沒什么道理,只有翻來覆去的一句“我要出院”。
鬧出來的動靜不小,周圍幾個病房的選手都過來過,看到是遠野篤京,紛紛縮縮脖子悄悄溜走。
醫生最后采取的措施是……
君島育斗推推眼鏡,眉眼間劃過一絲不耐煩:“醫生說你又不聽話?”
遠野篤京在君島育斗來了以后安靜了一會。
一陽海斗震驚。
沒想到U17的醫生也會這一招——叫家長!只是君島育斗究竟算不算是遠野篤京的家長呢?
很快,一陽海斗得出結論——絕對不是!
君島育斗:“真可憐啊,我該不會是第一個來看你的人吧,孤獨的小可憐。”
遠野篤京拳頭握緊被子。
一陽海斗張大嘴巴。直覺讓他這個時候不要出聲。
君島育斗:“你在吵什么呢。出院?就憑你的膝蓋,現在出去連十六號球場的人都打不過吧。到時候被放到后山……”
“嘭!”
君島育斗在一陽海斗面前劃了過去。對,劃了過去。
遠野篤京收回拳頭,沉默的火山爆發后滿是暢快,囂張肆意的笑聲很快傳遍了整個病房。
膝蓋受傷了,但武德沒有。
一陽海斗目瞪口呆。
遠野篤京:“會說的話再多說好了。君島,球場上的仇我可還沒報呢。”
君島育斗將自己從墻面、地面上揭下來,眼鏡破碎了一個角,他仿佛不在意一樣,重新戴整齊。
被打了,但他依舊一臉憐憫:“遠野,你還能找誰搭檔呢?”
遠野篤京漂亮的臉上滿是兇殘:“答非所問,這個我也會一并放在行刑列表里的!
隨后又是一陣尖銳的、肆意的、張狂的笑聲。君島育斗在這些笑聲中離開。
而遠野篤京也不再說“要出院”了。
和遠野篤京同病房住了幾天,和對方的交情從簾子密封進步到簾子半開。
每天來這里打卡的隊友跟一陽海斗講集訓營里發生了什么。
比如后山的三船教練突襲訓練營,大晚上的往宿舍里滋水拉練,搞得大家哀聲怨道,連續在網球場打了兩天的地鋪露營。
切原赤也:“天知道這個季節為什么會有蚊子!我被叮得滿臉包誒!”
路過的醫生看了一眼,得出結論,是過敏。
比如越前兩兄弟銷聲匿跡,越前龍雅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哄騙了越前龍馬,讓他在還沒出代表隊名額的時候就自愿放棄,離開了訓練營,不知道去了哪里。
跡部景吾:“手冢走了,這家伙也走了,青學現在一團散沙啊。”
一陽海斗這才知道,原來一開始就不見人影的手冢國光去了德國進行職業療養和訓練。
再比如,一周后,以三船教練為主教練的教練組就會列出真正的代表隊名單,正式拉開本屆U17世界杯的序幕。
一個夜晚,渾身酒味醉醺醺的邋遢大漢闖進病房,將酒葫蘆一飲而盡,亂糟糟的胡子上方,一雙眼睛像野獸一樣盯著一陽海斗。
“你就是,他們說的那個小鬼?”
第165章 第 165 章
第一百六十五章
黑部教練:“要不要讓平等院試試他的水平?”
齋藤教練:“鬼他其實已經做到了吧。不是已經竭力暈倒了嗎?”
話音落, 他想起來一陽海斗真正的原因:腦中舊傷被過于興奮過熱的大腦刺激后復發……
黑部教練:“腦袋的傷,會影響精神力吧,所以痊愈以后多少會有些變化。你對精神力更加了解的對吧?”
三船教練聽著他們的交流, 最后說道:“還不是時候!
該比賽的時候,他自然會讓他們比一場。
那天晚上的記憶, 一陽海斗模糊了,但三船教練記憶猶新。
那撲面而來的被子, 和瞬間抵達的一記重拳……直接將他本就沒被酒精麻痹的大腦徹底揍醒。
因為夜襲病房導致被認為是瘋狂殺人魔這種事……
三船教練:“放肆,真是太放肆了!”
黑部教練:“第一次聽見三船教練說別人放肆呢!
齋藤教練:“你這句話是不是有私人感情在里面?”
教練之間也有著一些不為人知的愛恨情仇, 但一陽海斗只知道自己大難臨頭。
尤其是三船教練亮明了自己的教練身份,而一陽海斗又被醫生宣布痊愈, 可以出院后。
遠野篤京下巴微抬, 幸災樂禍地看著他。
一陽海斗終于穿上了和他尺寸的隊服;丶枲I的第一天就開始做, 幾天前就送了過來, 但一陽海斗還是第一次穿。
外套向身后一揮,手從袖管中伸出來, 一陽海斗提著球拍就去了球場。
三船教練陰沉著臉在那里等著。亂糟糟的胡子還是像昨晚一樣,兇神惡煞的臉因為多了一片青青紫紫,顯得更恐怖了。
跡部景吾張揚地走過來, 開口十分犀利地戳中一陽海斗的肺管子:“本大爺聽說你昨晚打了教練?”
一陽海斗:“……我是無辜的!”
好吧,也有那么一點點不無辜。
一陽海斗:“如果三船教練長成黑部教練或者齋藤教練那樣,我肯定不會那么果斷出拳的!”
三船教練的聲音突然從后面出現:“那你說說,我長成什么樣子!
聲音陰森森的冒著黑氣, 一陽海斗后頸的汗毛豎起來!他咧嘴笑了笑,像假笑的八音盒娃娃, 心虛到不行的樣子。
三船教練“哼”了一聲,暫時放過了一陽海斗。焦糖小狗松下一口氣, 緊接著聽到三船教練兇惡的聲音:
“現在,就把在這里學到的那些東西全都舍棄掉,我會讓你們見識見識什么叫做真正的網球特訓!”
跡部景吾:“真正的……網球特訓?”
幸村精市:“據說三船教練是后山敗者組的負責人,我對他們的訓練還挺感興趣的呢!
仁王雅治面色變了變,察覺到幸村精市試探的眼神,閉了閉眼:“還蠻精彩的……”
爬懸崖、睡山洞,被鷹追……如果網球教練也有流派的話,三船教練一定是野獸派吧。
一陽海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反正我是不會認輸的!”
定制的訓練計劃被三船教練批評為“無用”,黑部教練與齋藤教練面色不變,像是熟悉了三船教練的說話風格,將這群人完全交給了三船教練處置。
三船教練抱著胸,底氣十足地大喊:“廢物小鬼們,現在給我分成兩組!
有勛章的一組,沒勛章的一組。
集中到同一個球場上,泱泱一球場的人,最終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圈——20個人站在三船教練旁邊,在兩米之外,普通的球員將他們包圍在中間。
一眼望不到頭。
一陽海斗:“等等,這個分組是不是不太公平?”
平等院鳳凰:“十個、一百個,就算是車輪戰,我也會把他們全部碾碎!
一陽海斗對平等院鳳凰時常出現的反社會語言已經熟悉了,他只指出了現實:“這完全不是僅僅一百個人的數量吧!”
三船教練:“攻防游戲都玩過吧。”
外表嘈亂的大漢在人群中踱了幾步,聲音即使不用擴音設備,也足夠所有人聽得清楚。
他說道:“你們20個,去后山!我在山洞里放了一面旗,如果在太陽落山之前,旗沒有完好無損地待在原地——”
他露出反派一樣的恐怖笑容:“那所有人都給我滾蛋!”胡子隨著聲音的震動顫了幾下。
平等院鳳凰正要轉身,三船教練補充:“兩條規則,不允許任何戰術交流,被網球擊中身體的人淘汰!
這是明晃晃的刁難了。
面對二百多個人的進攻,不能被網球擊中身體不說,還要求不允許有任何戰術交流。
二十個人的防御本就薄弱,更何況將大家的防御分散開來?
平等院鳳凰是迎頭直上的性格,“哼”了一聲直接離開。
一陽海斗:“那家伙知道后山在哪里,是不是代表之前……?”
丸井文太:“老一輩的人也有屬于自己的愛恨情仇啊!
一陽海斗:“你又知道了?”
丸井文太:“交流啊,交流,你懂不懂!我們人都是社會生物的!”
幾天時間迅速摸清楚高中生們的底細,也不僅僅是丸井文太的技能,目前同行的立海大幾人里,至少幸村精市和仁王雅治是掌握了大部分訊息的。
集訓營的側門有一輛大巴車,是負責將他們運送山腳的,至于剩下的路,就要靠他們自己了。
被司機從大巴車上趕下來,一陽海斗抱著自己的球拍,嘴唇微張,呆呆地看四周的環境。
黑壓壓的看不到盡頭的叢林,和遠方更加陰沉的一面山,或者說是一面懸崖。
下了車,被操控的無人機飛起來,環繞在周圍。比起這落后的環境,有種高科技都市穿越到熱帶雨林的既視感。
一陽海斗:“這就是……”
無人機冒出紅光:“NO.4,警告一次!”
一陽海斗閉嘴。
用瞪大的不可置信的眼神表達震驚和憤怒。
不僅是戰術交流,甚至不能出聲說話嗎?
對一陽海斗來說,最大的考驗從完成訓練內容變成了……控制自己不要說話。
可恨。
可恨。
有了一陽海斗的前車之鑒,大家默不作聲地向山上走。拿著球拍,背著網球袋,兜里、袖口里,都是備用的網球。
認識后山路線的人不算少,大家默契地向深處走,隨著不斷深入,樹木越發茂密,樹與樹的間隙越發狹窄。陽光被茂密的枝葉遮住,可視度變低了。
空氣中混雜著木香與土腥味,一陽海斗一邊想多呼吸兩口,一邊有點想吐。
從沒來過這里的幾人,跡部景吾、幸村精市、丸井文太,都是一副皺著眉艱難忍受的樣子。素日里對環境各種挑剔,嬌氣得不行的仁王雅治反而沒什么反應。
他不在的時候,這家伙受了很多苦嘛。
一陽海斗拍了拍銀發少年的肩,以示安慰之情。
仁王雅治投過來一個莫名其妙的眼神,示意一陽海斗走開,不要打擾他撥蜘蛛網。
見鬼,這里的蜘蛛怎么那么多!
一陽海斗憤怒地向他扔了一只蜘蛛,被仁王雅治熟練地揮開,蜘蛛如遭重擊,在半空中墜地,翻了個身,迅速爬走了。
穿過最難走的一段路,穿過灌木叢,眼前豁然開朗。黑壓壓的樹木不見了,陽光終于有機會照在地面上。
接下來的路就好走了。
一陽海斗迎著光,叉腰沉醉地吸了一口格外新鮮的空氣,呼出來時哽在胸口。他以為走過那段路就完成80%了,結果擺在面前的是什么……
是什么?!
懸崖?!
竟然是從懸崖這面上山嗎?
這么大個山,難道沒有正常上山的路嗎?!
為首平等院鳳凰將球拍插進網球袋里,連休息半分鐘的意思都沒有,徑直就向懸崖走。
經歷過敗者組的隊員們也面色如常。
幸村精市微微笑了一下:既然是不得不經歷的路,那就出發吧。
跡部景吾和一陽海斗兩個大少爺對視了一眼——攀巖也不是不可以,但這也太突然太原始了吧?
一陽海斗紳士地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跡部景吾對他不倫不類的動作硬控三秒,想走的腳步愣是沒抬起來。
接受的過程難了一些,在真正上手開始爬反而沒那么復雜了。怎么說也是一批同齡人里運動能力頂尖的人,沒道理在這方面出問題。
一陽海斗幾乎是最后一個開始爬的,克服了心理障礙,最后卻和平等院鳳凰前后腳登上懸崖。附在懸崖上攀爬跳躍的樣子,像一只身手敏捷、勝負欲極強的小猴子。
平等院登頂后,給還差一步的一陽海斗一個輕蔑的眼神,甚至不懷好意地跺腳,懸崖邊的松動土層簌簌往下掉。
一陽海斗苦著臉:“啊呸呸呸!”
太壞了,這個人!
一陽海斗上來第一件事,蹲地上手指畫了個圈,在里面寫了平等院鳳凰的名字。
無人機嗶嗶兩聲:“NO.4,警告兩次!
一陽海斗:“?”
人工智障。
懸崖上方有一個不小的平臺,山洞的位置也十分明顯。仁王雅治指了指,示意去看山洞里的旗子。一陽海斗認為有道理,剛進去幾步,就被成群結隊飛出來的蝙蝠糊了整臉。
仁王雅治在門口捧腹大笑,沒發出一點聲音,像在出演滑稽的默劇。
啊啊!
山洞有,旗幟也在,守衛的一方已經就位,下一步該干什么卻沒了反向。
他們掌握的信息太少了。
攻方是通過什么方式上來,從哪邊上來?是一組一組地來還是一窩蜂地來?己方被淘汰的條件是被網球攻擊身體,那對方呢,淘汰條件又是什么呢?
一切都是未知數。
懸崖那邊,幾個高中生抱著胸,沉默地注視遠方。
跡部景吾將視線轉到了另外一邊——一條不太平坦但比懸崖好走百倍的路。想來他們走懸崖的原因,要么是有著一條“不允許走普通路上山”的規矩,要么是帶頭的平等院鳳凰的上山習慣。
一陽海斗坐在原地。左看看右看看,所有人都沉著臉在思考,只有他在想該用什么辦法鉆進隊友的腦子里,獲取下一步行動的訊息。
無人機忠實地記錄了大家的反應,播放給山下的U17訓練營。
齋藤教練:“攻組的人員都分配好了吧。”
黑部教練:“陸續在上山路上,十分鐘以后第一批就能到達!
齋藤教練:“如我們所想啊,陣營劃分得十分清晰!
在沒有語言的前提下,即使如君島育斗、丸井文太之流,也放棄了交涉,只與自己更信賴的人站在一起。
三船教練:“網球是孤獨的運動,但不懂團結的話,還是早點滾回家比較好!”
后山上。
一陽海斗終于放棄了各種無法實現的諸如使用攝魂術咒語等方法,摸著下巴獨立思考。
敵人會從哪里來呢?
樹上長出來,土里鉆出來,空中飛過來?
正疑惑這,天邊出現一片小黑點。一陽海斗想要出聲提醒大家,余光看到無人機,有閉緊了嘴巴。
小黑點越來越近,將注意力放在上山路上的大家也注意到這一異,F象,紛紛起身,轉過頭去。
有鷹嘯聲從遠方傳來,那黑點到了近處,一陽海斗才發現是一群鷹!只是很奇怪,他們腳上都紛紛綁了五顏六色的氣球。氣球不是圓潤的形狀,反而沉甸甸地墜著什么。
那群鷹在頭頂上盤旋,隨著其中一只格外大的鷹仰天一嘯,接著猛沖,鋒利的喙刺破了同伴腳下的氣球——
網球從天上撒下來。
監控室里。
齋藤教練和黑部教練將視線投向三船——
三船教練:“我是說分成兩組,但沒說攻組的成員只有人!”
呵。
來的鷹很多,二三十只,每只綁了五六顆網球,加起來也有一百多顆。好在只有一波攻擊。他們躲閃著進了山洞 ,傾聽著外面“乒乓”的網球雨。
一陽海斗揉揉臉:還好不是直升機什么的。
出了山洞,空中的鷹飛走,地面上除了網球還是網球。說不準這些鷹是三船教練派過來增添軍火的!攻防戰里,網球等于子彈!
一陽海斗:“他人還怪好的。”
聽到自己的聲音,一陽海斗才意識到自己不小心說出來了,雙手“啪嘰”捂住嘴巴,驚恐地左右四顧——
那人工智障呢?不會要警告第三次了吧!
他繞了一圈,最后在地上看到了□□著的無人機的殘骸。似乎注意到一陽海斗的視線,機身抖動兩下試圖支棱起來。
一鼓作氣,再而直接報廢!
這下徹底不動了。
“哈!”
攻組發起的第一波進攻,把裁判打死了!
一陽海斗發出了爽朗的笑聲。
第166章 第 166 章
第一百六十六章
柳蓮二在上山的路上思考誰才是最薄弱的那一環。后山本來就是易守難攻的地勢, 三船教練擺明了要考驗那二十人,因此作為攻擊一方的他們擁有戰術討論的權利。
和他走在一起的是四十多個人組成的國中生組。
在他們之后,高中生們也集成了一群群人, 向著后山進發。另外還有一批人,走了其他的上山路線。
從高處向下望去, 紅黑相間的人密密麻麻,小螞蟻一樣向著山上移動。
一陽海斗獲得了說話的權利, 笑完以后卻忘記想說的話到底是什么,又閉上嘴巴。
除了剛才突襲的鷹, 四周一片寧靜,然而越安靜, 越有一種風雨欲來的危機感,
一陽海斗拿起球拍, 向著下山路走過去。
與其被動防守, 不如主動進攻!將戰線拉得離山東遠一點,無論如何都會更安全。
他邁出幾步, 詫異地發現身邊跟上了幾個人——怎么回事,明明沒有商量的。
朝夕相處的人,思維模式在很多時候都是接近的。幸村精市含笑看了他一眼, 傳遞出默契的訊號。
高中生們有許多人零散地去了別的方向,平等院鳳凰帝王一樣站在懸崖制定,看來是打算以一己之力守護這面墻壁。
“每次回到三船教練手里,我都有種不是在打網球的感覺!闭谂郎降母咧猩秀钡, “網球攻防戰,這誰能想到呢?”
他的同伴仰望了一下山頂:“快要到了。不知道我們會不會打中誰, 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想什么呢,我們這么多人都只是分母罷了!
“喂!只要分母夠多, 總會把他們拉成無限小的數字!我們運動少年怎么可以這么頹廢!”說話的少年臉色漲紅:“我們是有無限可能性的!”
“你說得對!我們加快腳步!”頹廢少年被刺激得眼睛一紅,抓著球拍一個大踏步——
“嘭!”
只聽一聲巨響,前面走著走著的人就消失在視野里。
剛安慰完同伴的少年緩慢地眨眨眼,向地上看去,消失的人正呈扭曲“大”字型趴在地上。旁邊滾著一只咕嚕咕嚕的網球,顯然是作案工具。
罪魁禍首在哪里?!
人群中陷入騷動。
太多人聚集在一起,發出來的噓聲都足夠大,但那么多雙眼睛,匯合起來,發現什么端倪也很快。
有人指出來:“看哪個方向,是不是有片衣角?”
一陽海斗眼見已經躲藏不了,干脆光明正大地站了出來,笑容燦爛的打了個招呼:“嗨!”
“是他!”
“被反偷襲了!”
一陽海斗打招呼的手還沒放下,無數個網球像攻城的弓箭一樣灑過來。密密麻麻的,像是要把一陽海斗埋在這里。
眼花繚亂的一波攻擊以后,發球發得氣喘吁吁的人試探性地停下來。一陽海斗原本站的地方已經變成了網球堆,就高度來看,人沒有埋在里面。
消失了。
“肯定是跑了!”隱蔽的地方傳來一個猜測。
“對,就是這樣!”
“我們追!”
人群呼啦啦地往前跑,僅留下趴在原地被一陽海斗打到的人。人群走后,他從地上爬起來,盤腿坐著,看起來十分懊惱。
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高中生雙掌用力拍了自己的臉頰,一聲脆響后臉上很快浮現兩只白里透紅的巴掌印。他拿起球拍,迅速向前追過去。
“五分鐘!币魂柡6纷匝宰哉Z:“網球打到的效果是定時五分鐘!
接下來又驗證了幾個,都是在原地停留了五分鐘的時間。一陽海斗揉揉頭發,蹲下來。
不是吧。
三船教練玩這么狠。
這是要讓他們在后山上演一個被喪尸圍城嗎?敵人不死不滅,打一下只暫停活動五分鐘?
剛才放過去幾波人,一陽海斗迅速向山上跑——如果讓這些人直接到山頂就不好了,他得回去攔住他們。
在快接近山頂的地方,一陽海斗追上了一批高中生。先是一陣敲擊聲響起,高中生們如如驚弓之鳥,警惕地轉身,入目就是數不清的網球組成的攻擊。
上一面還遠在天邊,下一秒,網球已經打中了身體。
高中生保齡球一樣倒了一片。
一陽海斗雙掌合十:“拜托了拜托你們躺一會兒!”
u17監控室。
“24顆球隨手就打出來了!
“看起來游刃有余的樣子。”
“等等,他身邊怎么沒有無人機?”齋藤教練瞇了瞇眼,向旁邊說了一句什么。
監控著這個畫面的無人機搖晃了一下,緩緩向著一陽海斗飛過去。
“調整目標,NO.4!
一陽海斗頓了一下,轉過身,和新上任的人工智障大眼瞪小眼。
跟就跟吧。一陽海斗無所謂。
他繼續之前的工作,在后山的同一條等高線附近徘徊,將敵人徹底攔死在這個高度上。
來回奔波幾次,一陽海斗受不了了。
一顆網球在打中敵人之前,在人工智障的腦袋上敲響。人工智障空中轉了幾個圈,“啪嘰”摔在地上。
埋伏別人的時候被不懂戰術的無人機跟著,和玩捉迷藏綜藝好不容易藏好了結果旁邊有個撅著屁股光明正大拍攝的攝影師有什么區別!
蠢透了!
一陽海斗組偶之前,將無人機拖到樹底下,草草掩埋,敷衍道:“放心吧,我一定會回來把你修好的。”
無人機沒有任何響應。
監控室一片寂靜。
黑部教練在沉默中出聲道:“雖然目前來說很充裕,但經費說到底是有限的……”
高中生們被大巴車一批一批運送到山上,即使是再慢的腳撐,到現在也該在山腰上了。
看似寂靜的山里,樹木枝葉下,時不時傳來連續的嘭嘭聲,飛出一片受驚的無辜受害鳥。
鳥群落到另一個位置,很快又被網球聲驚起,再次撲騰著翅膀,轉換位置。一連換了好幾個,受不了的鳥拍拍翅膀,憤怒地離開這座歇腳山。
怪談!
這一定是林間怪談!
鳥媽媽當年沒說過這座山這么邪乎!
一陽海斗狼狽地擦了擦下頜的汗。隨著人越來越多,這項工作越來越難,展現也一退再退。
對面的人反而打出了雞血,喊得臉紅脖子粗:“他快撐不住了!我們繼續上!”
一陽海斗一顆球打過去!
說什么呢,海斗大人還綽綽有余呢!
耳朵里能聽見的聲音更近了,一陽海斗抬頭看看天色,太陽絲毫沒有要落下的意思。但他的身體卻已經感到疲憊了。
而比賽截止時間是……日落之前!
能聽到的其他網球聲音越來越大,一陽海斗明白,其他的隊友也被逼迫到這個高度。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和山頂平底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不知過了多久,一陽海斗打到最后,身體不由自主地感到貧乏,精神上卻更加亢奮。這種難度的挑戰,如果失敗了,一陽海斗往后五年十年都會在半夜睡不著時跳下床打一套拳以表示對自己的憤怒!
在左右看見仁王雅治和跡部景吾時,一陽海斗向后看去,依稀能看到一個糟糕撿漏的球場,和遠遠的山洞尖尖。
再看天色,距離日落還有段時間。
敵方不能被打倒,只能暫;顒,這意味著一陽海斗只有被一步步一退的可能性,而防線會不斷逼近。
他們在最開始就下山拉遠戰線的戰術是絕對正確的。
“兄弟們沖啊,近在咫尺了!”
“見鬼,這么多球,竟然沒有一個能打到對方嗎?”
一陽海斗揮起球拍,將身前密集的網球打回去。他的背后站著隊友,已經不能隨意地閃過去。
所有人在球場附近僵持下來。一陽海斗感覺自己好像玩超大型打地鼠游戲,看見誰在動就一球打過去。
從前不熟悉的高中生和國中生,在這場游戲里也講起來了不需要語言的默契。懸崖那邊條件更好一些,平等院鳳凰將這面交給了遠山金太郎。一陽海斗打了許久,不經意偏頭時才發現平等院鳳凰就在他身后不遠處。
和這種家伙配合起來怪怪的。
他難道不是那種【殘忍地笑,然后大喊:“我才不會給你們這些弱旅擋球!”接著放任網球過去將他們全都淘汰,最后輕蔑勾唇:“廢物就是廢物!薄康娜嗽O嗎?
監控室。
齋藤教練:“僵持住了,20個人形成的合力還是很不錯的!
黑部教練:“三船教練絕對還留后后手吧!
他們仗著三船教練不在,大肆地揣測著。
被議論的主人公推開門,邊走便將手里的酒葫蘆旋上塞子。
門還沒關上,兩位教練聽見外面轟隆轟隆的聲音。
后山。
一陽海斗揮了一把汗,手里的球拍就沒停過,主力球拍在十幾分鐘前弦斷開,他現在左右手各一把備用球拍。
兩把球拍比一把球拍高了不少。
他們的圈子縮小,但卻不是彈盡糧絕。半包圍著的幾百人大軍源源不斷地將網球往這邊投。黃色光束在半空中華麗啊花去,有些直接在空中相撞,隨機砸中幾個幸運兒童。
大局什么的都已經顧不上了,眼前只有網球。打回去,還是躲過去?源源不斷的網球從四面八方砸過來,最后支配身體的更多的是肌肉反射。
網球將山鳥、林鳥都驚飛了,這個時候天空上出現一個黑點,顯得十分突兀。然而大家誰也沒有提前注意到這個東西,直到巨大的螺旋槳旋轉聲在響徹在耳邊,粗糲的風刮得頭發紛飛,大家瞇起眼睛,去看上空的直升機。
直升機下面掛著幾個人,其中一個洋溢著囂張又快樂的笑容,切原赤也一手握著安全繩,一手揮舞著球拍打招呼:“前輩!我來了!!”
直升機上落下許多網球,掛在直升機上的揮起球拍,一道道精準的網球發射過來。
一陽海斗:“???”
進攻的人群沸騰起來:“是援軍!”
本來僵持的占據被三船教練安排在最后的殺手瞬間化解。守衛一方不僅要顧及前后,還要防備來自上面的攻擊!
一陽海斗第一次感受到來自切原赤也的壓迫力。這家伙在上面晃晃悠悠,看起來也太悠閑太快樂了吧!而他在灌木叢鉆來鉆去,說不定頭發上還有葉子和土……
防線一退再退,一軍里僅剩的人越來越少,一陽海斗在后背快要靠上山洞時,才恍然身邊已經沒幾個人了。
跡部景吾就在他的左邊,現在也是一副大汗淋漓的狼狽樣子,發端末尾都在滴水。
從側面發來的網球擦過跡部景吾的發絲,擊中后面的山洞壁,在一陽海斗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反彈到跡部景吾的后腦勺上。
“NO.9,淘汰!
天邊已經出現了紅色,一陽海斗意識到一切快要結束了。
“快結束了!”
“最后的機會,他們只剩下幾個人,先瞄準一個打!”
晚霞的赤紅映了半邊天,也映紅了一個個流著汗的激動面龐。在剩下□□的人里面,唯二的國中生格外突出。
數不盡的網球朝著這邊而來。
平等院鳳凰等高中生涯里驟然減輕,隨后是一陣憤怒襲來:“這是在做什么,我可沒有允許你們換對手!”
更加暴力的網球被擊打過去。
最后的時間,怎么能輸在這里!
兩邊的人都這樣想著,用出了積蓄的最后力量。
一陽海斗與幸村精市被重點照顧,幸村精市單手將完全浸濕的發帶摘下來,扔到一旁,精神力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一幸村精市為中心,離得最近的那個人表情逐漸呆滯,雙目無神,最后跪了下去。一個、兩個,更多人朝著與安全中心跪下去,像在進行神圣的朝拜。
監控室。
齋藤教練:“我一直覺得幸村的精神力很奇妙,他走得是和大家完全不同的風格!
黑部教練:“不過,影響范圍看得出來;鬯掠芯窒扌浴!
齋藤教練道:“沒關系吧,他身邊還有一個更奇葩的!
最內層的兩圈人倒下,外圈的人摸不著頭腦地看了看,又開始無窮無盡的攻擊。
網球如同箭雨,源源不斷,無窮無盡。
一陽海斗對上了人群中一位高中生的視線,眼神中的凌厲與兇狠與焦糖小狗平日里的表現完全不一樣,令這位高中生忍不住一怔。而從一陽海斗身上彌漫出來的精神力,更是讓他感受到了極大的精神壓迫。
有什么東西、要出現了?
“嘩——”
藍色的海水其奇異地從山頂倒灌下來,令許多人望而生畏。
“別擔心,只是精神力幻象——嗚咕嚕!
說這句話的人很快被海水卷著往山下流,只留下一串帶著氣泡的尾音。
齋藤教練:“更奇葩的人,將精神力具象化,甚至是……實質化。”
終于做到了啊。
一陽海斗。
第167章 第 167 章
第一百六十七章
黃昏之后的后山好像剛結束了一場戰爭, 尸橫遍野。
齋藤教練與黑部教練坐著直升機靠近這邊,捂著嘴咳嗽了幾聲。
越靠近山頂的地方,倒著的“尸體”就越多, 而且姿勢更加奇怪。
齋藤教練:“阿拉阿拉,看起來像是在虐待中學生。”
三船教練:“還差得遠呢!
他身體半探出直升機, 抓住繩子迎著風下降。木屐踩在山頂土地上,激起來一片灰塵。
三船教練:“時間到了!
比賽結束。
在三船教練的身后, 只剩下寥寥幾個人在堅持著爬起來,更遠一些的地方, 還能看見墜亡的直升機,不知道修補修補還能不能用。
而守在山洞前面的——
一陽海斗直視三船教練, 汗水順著下頜流淌, 琥珀色的瞳孔卻亮得像一輪璀璨的太陽:“我們贏了。”
三船教練眼底有一絲復雜, 面上胡子抖了抖:“贏得也太難看了!
平等院鳳凰:“呵!”
一陽海斗眨眨眼, 看三船教練和平等院鳳凰的眼神交鋒。領隊和教練打起來的話,他該沖上去踹誰一腳呢?
*
后山那場訓練結束后, 訓練營迎來了十分安靜的一日。三船教練不在,訓練內容終于變得“正!逼饋。
日本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饒是一群火力充沛的少年,也紛紛穿上了外套——
仁王雅治縮了縮脖子, 潔白輕柔的雪花落在銀藍色的發尾,悄悄地融化。他瞇了瞇眼睛,舒了口氣,面前出現了一團霧氣:“好懷念這種蛻變成人的感覺!
柳生比呂士:“你是說狐貍成精嗎?”
仁王雅治瞇著眼蹭蹭衣領:“puri~”
晶瑩的雪花在發尾上完全融化, 化為一滴水珠,滾下去消失在衣襟里。柳生比呂士推了推眼鏡, 視野里劃過一道飛快的、雪白的拋物線。
“嘭!”
冰涼涼的雪濺到他的臉頰上,剛擦好的眼鏡又模糊了一半。
受害者是窩在椅子上的仁王雅治, 雪花和頭發銀白銀白的分不清彼此,眼睛部位動了動,雪團滑落,露出有些迷茫的藍色眼睛。
……被連累了。
應該離這家伙遠一點的。
柳生比呂士沒來得及整理自己,緊接著,自己被一團更大的雪團砸中。
還沒緩過神的仁王雅治又被劈頭蓋臉地濺了一身雪。
“?”
遠方是一陽海斗囂張的聲音:“一人一個,海斗大人最公平了!”伴隨著越來越遠的“桀桀桀”,焦糖色的發團一顛兒一顛兒地跑走。
柳生比呂士慢條斯理地擦了擦眼鏡:“仁王君!
仁王雅治舔了舔嘴唇:“puri!
對過暗號,兩個人同時邁開步子——獵殺時刻!
一陽海斗恍然不覺危險即將來臨,他正團著自己超絕大制作,一個比之前所有雪團都要大的雪團,下一個目標是……
琥珀色的眼睛瞄到了熟悉的黑發身影。
就決定是你們兩個了!
真田弦一郎和切原赤也!
哈!尤其是切原這家伙,吊在直升機上那副人仗機勢的囂張樣子,一陽海斗帶著獰笑舉起了手里有一個腦袋大的雪團。
雪團還沒拋出去,就收到了不可抗力的因素,直直向下砸中了一陽海斗本人的腦袋。
一陽海斗(懵逼版):“咦?”
丸井文太放下了壓雪團的手,關節被冰的有些發紅,他搓了搓手指,直接掐上了一陽海斗的臉頰:“海斗,你該不會以為做出這種事以后可以輕松逃脫吧。”
他和杰克桑原彎著腰盯著自動販售機上新出的零食口味,正仔細探究著。
丸井文太:“感覺這個不錯,啊……那個也不錯!”
杰克桑原:“文太喜歡的話,就全都……”
“嘭!”
“哐!”
屁股收到雪球重擊,杰克桑原一時間沒站穩,光滑的腦袋哐嘰撞上了自動販售機同樣光滑的玻璃柜。
丸井文太轉過頭去,又被一陽海斗迎面砸來一球,使出網前截擊大師的高超截擊水準,才用手臂攔下了這致命一擊。
一陽海斗可惜地搖搖頭,飛快溜走!
丸井文太快步跟上去,將新款零食拋在腦后:“走了杰克,我可是很擅長這種游戲的!”
追了一陽海斗大半個集訓營,眼睜睜看著對方飛快襲擊了路上所能看到的所有人,丸井文太終于在對方盯上真田弦一郎和切原赤也的時候追上了。
一陽海斗費盡心機團的大雪球一點也沒浪費地用在了自己身上。
遠處,真田弦一郎和切原赤也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
切原赤也眼睛一亮:“打雪仗?!”
接著眼神光暗淡下來,偷偷瞄了一眼真田弦一郎的神色,沒發現什么異樣后,眼鏡瞪得又亮起來,小狗撒歡一樣在地上刨了一團雪:“前輩!我來了!”
一陽海斗后退兩步:“誒誒誒?”他立即從旁邊灌木叢上抓了一把雪防身。
誰料這會兒得罪的人全都聚集過來。仁王雅治從后方逼近,按住了一陽海斗的肩膀:“海斗。”
一陽海斗條件反射地手臂一樣,松散的雪像沙子一樣撒了仁王雅治一臉。
這下手中再沒半點武器,又受制于人行動受限,被切原赤也砸了個正著。
幸村精市:“呵呵,我來的正是時候呢,海斗!
他被一陽海斗一雪球砸壞掉的畫正需要報仇呢。
一陽海斗皺皺鼻子:“壞了,腹背受敵!”
當務之急……
一陽海斗手臂在灌木叢上,飛快一揮,抱了一團雪在胸口,跑出去就是一個無差別攻擊。
桃城武正抱著食堂大媽特批的冒著熱氣的大肉包往宿舍走,注視著大肉包的眼神幾乎要拉絲,但用自己堅定的毅力克制:“不行,一定要等到回宿舍!”
原地點了點頭,桃城武邁著堅定地步伐繼續前進。
“嘭!”
一道白光在臉上炸開,桃城武:“嗯?”
有暗器!
他揉開眼皮上的雪,只看到一陽海斗的背影。
身后還有一群捏著雪球沖來的立海大人——!
第一屆日本雪球大戰——學校篇嗎?。
桃城武眼神一凜,放下心心念念的大肉包,撈起一團雪揉成球,大喊著:“就算只有我一個人,青學也不會向立海大認輸的!”
立海大眾人:“??”
四周,敏銳地聽到這一番言論,菊丸英二頓了頓,鄭重道:“大石,我們得去幫阿桃!”
一陽海斗像個義無反顧的前鋒,又像個戰斗力報表的npc,總是視野之內,凡是人頭,都被他招惹了個遍。
“?!是誰?”
“一陽海斗?!”
“是立海大的人!”
“打雪仗嗎,我們冰帝奉陪到!”
“四天寶寺在這方面也絕不服輸!”
人頭從四面八方涌來。
從立海大眾人腹背受敵,到完完全全的各校大亂戰,只用了不到半分鐘。
“木手君,打雪仗的時候也用縮地術,是不是有點太犯規了呢。”不二周助微微笑著。
木手永四郎沉靜道:“只要是比賽,比嘉中就不會輸!
不二周助:“既然這樣的話——”
冰藍色的瞳孔露出來,里面是凜冽的攻擊性:“那我們也不客氣了!”
一時間,雪球來來往往,白色光束硬是砸出了網球亂戰的既視感。
一陽海斗躲在灌木叢里,眼花繚亂:“邁向破滅的圓舞曲?景吾這家伙是怎么團出來能打兩次還不散的雪球的?!”
這種精妙璀璨的工藝,寫個論文出來都能流芳百世吧!
三川教練回來時,高中生已經加入了亂斗。
起因是偶然經過的平等院鳳凰。
切原赤也毫不猶豫地將有史以來最大的雪球砸向了對方,并且大喊著:“仁王前輩,這次我不會再上當了!”
“嘭!”
一聲巨響后,不遠處的“毛利壽三郎”身上白光散去,露出仁王雅治的真身:“?”
切原赤也愣愣地眨眨眼,喉間干澀,慢吞吞道:“可能,嗯,U17里會不會還有另外一個人擅長幻影?”
平等院鳳凰肩膀抖動一下,發出了小聲,金發上的雪“簌簌”往下掉。
像即將作案的變態殺人犯!
切原赤也后退兩步。
杜克渡邊沖過來:“老大!”
從國中生各個學校的大亂斗轉變為國中生高中生的大亂斗,也不過花了十分鐘。
三川教練看著眼前的場面,手里的酒葫蘆捏的吱嘎吱嘎響。
黑部和齋藤留下的訓練任務,就是打雪仗嗎?!
兩個不靠譜的家伙!
剛從網協那邊趕過來的男人走進風暴中央,木屐踩在雪中,清了清嗓子,張開嘴剛要講話,一團清涼的雪球徑直投入嘴中。
接著是四面八方來的數不清的雪球——
打雪仗規則怪談第一:不要試圖引起大家的注意力!
一陽海斗甚至還沒看清中間那個倒霉蛋是誰,對方就已經變成了雪的化身。
嗯。
白茫茫一片,毫無死角。
看起來,像個憨厚的雪人老爺爺。
會笑瞇瞇送圣誕禮物的那種。
看身材的話,是比嘉中的那位田仁志嗎?
一陽海斗認真思考了一下,就看雪人高頻率顫抖了幾下,雪簌簌往下落,露出三船教練那張不知是氣的還是凍的麥里透紅的兇神惡煞的表情。
一陽海斗當機立斷。
撤退!
三船教練露出兇殘的笑容:“一群找死的小家伙!
爆發開來的危險氣場蔓延到整個雪仗戰場范圍。
戰爭已經到達白熱化的階段,眼前到處都是白色光束在飛舞,耳朵紅彤彤冰涼涼,沒人注意到這聲音的熟悉程度,只憑借本能意識到這個方向有人。
彎腰,撈起一兜雪,團成球——
來四面八方的雪球再次將三船教練掩埋。
第168章 第 168 章
第一百六十八章
兩次被掩埋在雪里, 三船教練深吸了一口氣,就地取材,像雪球豌豆射手一樣, 一球一個,精準地射中全場所有人的眉心。
“現在清醒了嗎?”三船教練站在人群中間, 膝蓋以下還被埋在雪里。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一群人呆在原地, 活像大型一二三木頭人現場。
一陽海斗在灌木叢里抖了抖,捂著嘴“噗”得一聲笑出來, 下一秒,雪球穿過灌木叢, 直達一陽海斗眉心。
三船教練:“漏網之魚, 呵!”
一陽海斗狼狽地鉆出來。
黑部教練與齋藤教練從不遠走過來, 三船教練將雙腿從雪中拔出, 抖了抖,從黑部教練手里拿過一個文件夾。
“打印好了!
一陽海斗挪到人群之中:“這個表情, 絕對是‘我不好過,你們也別想好過’的意思吧?”
三船教練環視一周:“平時拖拖拉拉,打雪仗倒是一個人都沒少!
被環視到的人羞愧地低下頭。
“世界杯將在不久后舉行, 現在來宣布一下日本代表隊的一線和候補隊員!
“這么突然?!”
“日本代表隊!”
人群中一片嘩然,最初的震驚慢慢轉化為緊張和嚴肅的氣氛。沒有擴音設備,三船教練的聲音卻能被所有人聽清楚。
“高中生組,平等院鳳凰、種島修二, 杜克渡邊,德川和也……”
如果換成是齋藤教練, 會為了吊起大家的情緒而故意停頓,甚至玩一些變換名字順序的把戲。可念名字的人是三船教練, 甚至有些人還沒梵音過來,高中生十幾個名字組成的名單已經結束了。
“等等,這就結束了?”
“正常來說應該沒有這么短吧,是三船教練念得太快了嗎?”
“不,是高中生的名額變少了。大概是因為賽制改變, ”
“之前留守的種島君、鬼君、入江君還有德川君,都在名單里啊!
“笨蛋,這可是世界杯,兩年一次!種島君他們都高三了,這是最后一次機會,怎么可能不參加這種比賽!”
三船教練一刻不停,討論聲音才剛興起,立即翻了一頁:“下面是初中生組!
“一陽海斗,跡部景吾,幸村精市……”
兩秒一個名字,十幾個名字很快念到底。
三船教練看著大家或動力十足或失望懊悔的表情,將文件夾合上:“領隊,就是高中生組的平等院鳳凰,和初中生組的一陽海斗了。”
他瀟灑地離開。
一陽海斗:“他說領隊是誰?”
幸村精市眼里帶笑:“是你啊,海斗。恭喜了!
一陽海斗瞳孔地震:“發兩份工資嗎?!”
跡部景吾:“喂,別擺出這副表情啊,拿出領隊的氣概!”
一陽海斗:“這不對勁!”
幸村精市:“沒什么不對勁的。三船教練可是完完全全的實力為尊派!
齋藤教練漫步過來:“領導力也是一種實力啊,一陽君!
一陽海斗:“這才是我最想問的!”
如果說是網球實力,一陽海斗絕對沒有絲毫疑問,但領導力……他有這種東西嗎?
幸村精市意味深長地看他:“海斗,不要小看自己的號召力!
立海大的前輩帶后輩活動里,即使是幸村精市本人,也沒能帶出來三個開口“海斗大人超強”閉口“海斗大人說的都對”的毒唯nc粉。
這怎么不算是一種號召力呢?
學校之間的實力差別在入選名單里能辨別出幾分。
如立海大,前來集訓的九個人里,進入代表隊的就高達六個。其中還有被欽定為隨隊數據分析的柳蓮二。
2/3的入選率再一次展現了立海大的恐怖之處。
名單宣布得十分匆忙,后來正式地在公告欄張貼了正式名單,集訓營的最終選拔目的徹底達到,帶來了結束的訊息。
正式隊員的第一感覺是訓練更累了。
集訓一個月來的各項身體指數在黑部教練與齋藤教練那里,將優勢項目與薄弱項目分別針對性地列出了一二三四個專項訓練,擺在所有人面前。再加上三船教練別出心裁的兼具自然感與野獸派的訓練內容……沒完成一天的訓練項目,都好像從水里撈出來一樣。
一陽海斗將衣服下擺拎起來,左右手腕相對一擰,嘩啦啦的汗水淋到地上。
“這可是……十二月啊!”
焦糖小狗跪倒在地,屁股高高崛起,失意體前屈。
旁邊,結束了訓練的人沉默地站起來,紛紛離開。
一陽海斗敏銳地感覺到今天氣氛不太一樣。
丸井文太用球拍敲他屁股:“起來了,海斗,時間要來不及了。”
一陽海斗像毛毛蟲一樣伸展了自己的軀體,被疲憊席卷了的大腦突然一個激靈,想起來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一骨碌爬起來。
“來了!”
有人被教練重點關注,做好了未來的訓練項目,就有人收拾行囊,要和今年U17訓練營徹底告別。
一陽海斗搬進了“仁王王國”,同宿舍里只有每天同樣累成狗的仁王雅治,接觸不到離別的愁緒,因此更加遲鈍一些。
熟悉的大巴車停在訓練營門口。廣告商沒變,但換了更加花里胡哨的嶄新包裝。
一陽海斗看了幾眼,竟然從內心感受到搞笑的情緒。
唉。
柳生比呂士和杰克桑原背著網球帶和輕便的背包,比他們后一步來到這里。
包里大概只裝了兩套衣服。立海大隊服,和U17隊服。
杰克桑原已經眼眶紅紅,但要走的人是自己,眼淚是絕不會留下來的。
丸井文太難得沉默。他不是第一次從這里送走杰克桑原。只是上次有著隱隱約約的消息,模糊能猜到不是真正的離開。而這次……
杰克桑原:“到時候,我會去現場看文太的比賽的!”
丸井文太:“好!”
柳生比呂士和仁王雅治更加沉默。
半晌,仁王雅治道:“好熟悉的場面!
柳生比呂士推了推眼鏡:“嗯!
仁王雅治:“準備升學的話,就沒有時間來看比賽了吧?”
柳生比呂士:“應該有。”
仁王雅治:“puri!
他們是在替補名單里面的,只是不是所有人的心目中,網球都排在第一位里。對柳生比呂士來說,在珍貴的升學前期,舍棄一個多月的時間來參與集訓,就已經是對網球最真摯最寶貴的愛了。
立海大所表現出來的離別愁緒幾乎是所有人之中最平淡的。
冰帝那邊,跡部景吾抱著胸露出恨鐵不成鋼的眼神:“就算回去了,也不能松懈訓練。日吉,網球部的注意事項我已經叮囑過你了……”
即將遠行但因為不放心家里孩子而喋喋不休的家長。
比嘉中和冰帝的風格差不多,只是要走的隊員紛紛熱淚盈眶,看起來更加依賴家長。
木手永四郎:“表情好惡心,請你們吃苦瓜哦!
四天寶寺那里一陣雞飛狗跳,青學的大家正深情對視熱淚盈眶。
一陽海斗收回放到四周的視線,感覺肩膀那里被蹭了蹭,接著傳來濕潤的感覺。
側頭,看到了毛茸茸卷翹翹的黑色發旋。
算了。
成熟的前輩就要將肩膀貢獻出來給后輩擦眼淚。
一陽海斗挺起胸膛。
迎著風看大巴車的車尾一路消失在遠方的拐角,一陽海斗嘆了口氣,帶出了一絲壓抑的情緒。
晚飯結束后又自行加訓了一段時間,一陽海斗和仁王雅治并肩回到了宿舍。
門牌上的名字從“仁王王國”劃成“一陽王國”,經歷了好幾重改變,黑色的劃線和圓圈幾乎沾滿了整張紙,最角落里的“仁王王國”已經悄悄保持了好幾天。
柳生比呂士走的時候并沒有帶走所有的COS道具,全都堆在了書桌下面的空隙里。
最開始的幾天,仁王雅治偶爾還會看著假發“睹物思人”。
一陽海斗從床上托著腮看他,出聲調侃。
仁王雅治說他“用詞惡心”。
在意和想念是一回事,但說出來又是不一樣的感覺了。
高中生也分批次地離開了訓練營,顯得十六個球場更加空曠。
三船教練將大家的表現看在眼里,在一日的訓練后召集大家。
“一個月的訓練,選拔出來的竟然是一群擺脫不了負面情緒學不會離別的寶寶嗎?”他用詞一貫很犀利。
高中生們表情沒什么異樣,但國中生的許多人都露出了難堪的神情。
三船教練點到為止,在離開前特意看了一陽海斗一眼。
世界賽的詳細賽程陸續下發。
對于“領隊”的新身份,一陽海斗目前最不適應的地方在于……
“說說你們的意見!焙诓拷叹毜。
頭頂的燈將整個會議室照的明亮又冰冷,三船教練大刺刺地坐在椅子上,齋藤教練站在角落,黑部教練敲敲桌子,注視著面前的兩人。
平等院鳳凰:“我沒什么好說的。澳大利亞隊的邀請而已,拒絕也很輕松!
所有人的視線轉向了一陽海斗。
一陽海斗眨眨眼:“但是,提前去了解一下也沒什么不好吧?”
齋藤教練:“說的也是。這次參與的一半都是國中生,缺少大賽經驗,提前去適應一下也很好!
幾位教練又商討了幾句,將事情敲定,一陽海斗終于重獲自由推開門,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
平等院鳳凰在他后面一步出來,一雙眼睛平等地俯視所有人。
一陽海斗嘆了口氣:“簡直是放大版的立海大部活回憶!
他邊走邊吐槽:“痛苦也是放大版的!”
除了開不完的會以外,領隊也沒什么特殊的。
一陽海斗本來就習慣比所有人強,也習慣了站在所有人前面。
受澳大利亞主辦方的邀約,日本代表隊提前飛到澳大利亞。
這其中當然也又網協方面和澳大利亞的宣傳協約,比賽圣大道一定的地步,單是總教練并不能完全決定什么。
改之后的U17世界杯在日本境內也引起了一些討論度,往年的日本隊戰績并不算好,但今年的排場格外大一些。
高中生里本就被寄予厚望的平等院鳳凰等人一度登上電視報紙,也有不少節目想要專訪,被三船教練批評為“吵鬧煩人的蒼蠅”不留情面地拒絕了。
而作為改制后最大的變動,占據代表隊一半名額的國中生們也享受到更多的關注。
本就極具盛名的被譽為“連戰皆捷乃宿命”的立海大隊伍被網球周刊月報大肆描寫。
“神之子——幸村精市,皇帝——真田弦一郎,冰之帝王——跡部景吾,圣經——白石藏之介!
還有“球場主宰——一陽海斗!”
“最強助陣天團,今年是日本最有希望一屆世界杯!”
候機室里。
一陽海斗將用來遮陽光的雜志挪開,用紅黃色顯眼感嘆號占據眼球的雜志畫面被丟到桌子上。
幸村精市坐在桌子另一側,看了一眼,說道:“助陣天團?”
一陽海斗嘴角揚起笑容:“我們可不是什么助陣天團!
時間差不多了,一群少年著裝整齊,正式的西裝和胸口的代表隊標識彰顯著代表隊的身份。挺直的身板和張揚自信的笑容向前,登上了飛往澳大利亞的飛機。
“真是一群標志的少年!”
“那可是日本網球屆的未來!”
第169章 第 169 章
第一百六十九章
*后記
一行東方面孔在墨爾本國際機場停留, 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網球U17世界杯的賽事在墨爾本舉行,國際機場已經陸續接待了好幾個國家的參賽隊伍。即使是經歷過幾輪的機場工作人員,也不禁為這只隊伍側目。
“這是日本隊的?”
“雖然網球實力不怎么樣, 但盛產帥哥誒,一個個的都是顏霸!”
“收斂一點, 現在是工作時間,你的口水要流出來了!”
“誒誒?有嗎?”
一陽海斗伸了個懶腰, 慢吞吞將跡部景吾手里拿著的屬于自己的網球袋拿回來。他在飛機上睡了個不省人事,醒來后腰酸背痛, 沒有一個地方合適。
飛機餐難吃到一種程度,一陽海斗動了兩口, 寧愿餓肚子。導致現在饑腸轆轆, 前胸幾乎貼上后背。
跡部景吾:“營養師已經在準備了, 回到酒店就能吃上!
作為后勤的工作人員早他們好幾天就來到這里與比賽方協調各種事物。
一陽海斗碎碎念, 試圖用意念戰勝身體:“我不餓,我不餓, 我不餓……”
念了幾個循環,將饑腸轆轆的感覺壓下去,抬起頭來, 又是閃閃發光活力十足意氣風發的少年一枚!
一部分人去衛生間,所以隊伍要在這里停留幾分鐘。一陽海斗揉揉眼鏡,將注意力放到到處可見的標識牌上。
相比起修學旅行來澳大利亞的那次,如今的一陽海斗帶著進階版的英語, 已經完全擺脫了“文盲”的頭銜。
身后,大石秀一郎正感嘆著機場的豪華, 視線回轉時,注意到另一個方向的熟悉身影。
“那是……越前?”
一陽海斗抬起頭:“嗯?越前?”
順著大石秀一郎的目光看過, 同樣穿著隊服的美國隊中,一大一小兩只墨綠色貓貓同樣看過來。
越前龍雅抬手:“喲,海斗!”
一陽海斗:“龍雅!”
青學的人在異國他鄉聚集起來,一陽海斗和越前龍雅站在一旁。
越前龍雅:“如你所見,我現在是美國隊的成員!
一陽海斗:“你說的賽場上見原來是這個意思!
越前龍雅:“你可千萬必要再遇見我之前就被淘汰了!
一陽海斗:“我們可是奔著冠軍來的!”
互相放了一段狠話,氣氛才舒緩下來。
越前龍雅:“我們第一次見面就是在澳大利亞對吧?”
一陽海斗仰頭,思考了一會:“對,你當時在游輪上,網球誤傷了橋上的無辜游客。”
越前龍雅笑出聲,正色道:“嗯,那比賽格外有意義了。”
一陽海斗:“在初見的地方打敗你嗎,真不錯!
對比起這邊的松弛,青學內部的聊天顯然是不歡而散。
回去的路上,大石秀一郎等人臉色不太好。
一陽海斗:“日本隊還是美國隊……只要站在球網對面,都是對手。大石君,端正心態,球場上可沒那么多多愁善感!
大石秀一郎低低道:“是!
世界杯的開幕儀式莊重又盛大,開幕儀式之后便是萬眾矚目的表演賽。
賽制里“每個選手僅能上場一次”的規則不適用與表演賽,因此,對于這難得的比賽機會,所有人都躍躍欲試。
即使對手是德國。
擁有著波爾克、施奈德、俾斯麥、QP的網球強隊。
“表演賽的原則就是——表演!比叹氄f道,“保留實力才是最重要的!
雖然在德國隊面前,日本隊并不需要什么保留實力的戲碼。但三船教練的這番話幾乎是明示了表演賽并不需要日本隊盡全力來比賽。
“應該沒有蠢貨會在表演賽弄傷自己,導致失去后面比賽資格的吧?”
用警告來暗示選手在“勝利和身體”中選擇后者,大概算是三船教練獨特的溫柔。
比賽以雙打的形式進行,高中生和國中生的搭檔組合。
黑部教練在看到擬定的比賽名單時,眼底劃過詫異:“這是三船教練的打算?我還以為……”
齋藤教練:“還以為說出了表演賽就是表演那種話的人絕對不會做這種決定?算了,三船教練的心思誰能猜得到。”
日本隊對戰德國隊的表演賽,第一場雙打出場雙打的人是——
平等院鳳凰。
一陽海斗。
金燦燦和黃橙橙的兩個腦袋都有不同程度的怔住。
平等院鳳凰快速收斂了神態:“小鬼,別拖我后腿!
一陽海斗睜大眼:“我?雙打?”
不可置信完,才意識到平等院鳳凰的說話內容。共事幾周相處出來的表面和平徹底潰散,一陽海斗炸毛:“和不可一世的大叔雙打,怎么看都是我更倒霉吧!”
日本第一雙打,還沒上場,已經內部打了好幾個回合。
黑部教練:“這樣真的可以嗎?”
齋藤教練撫上額頭,遮住視線:“唉。”
正式比賽的時候,臨時回家的替補隊員乘坐飛機飛到澳大利亞,杰克桑原也在其中。而柳生比呂士拒絕了替補隊員名額,以觀眾的身份坐在人群之中。
從某種方面上來說,立海大在澳大利亞也實現了大團圓。
隔壁的賽場上舉辦的是另一場表演賽,美國隊和名不見經傳的夏之管隊。
青學的人,一部分在日本,一部分在德國,還有一部分在美國,在表演賽上也團聚起來。
臨近上場,平等院鳳凰和一陽海斗還在唇槍舌戰互相諷刺,看二人之間的氣氛,如果不是比賽在即,估計直接就上演網球全武打了。
跡部景吾:“來兩桶水給他們滅滅火吧。”
感覺頭發要冒煙了。
種島修二從更高一層階梯彎下腰,笑瞇瞇地:“是個不錯的主意!”
德國隊是職業選手PQ和日本隊都很熟悉的手冢國光。
一陽海斗:“手冢的話,交給我完全沒問題,平等院大叔,你該不會打不過對面的高中生吧?”
平等院鳳凰嗤笑出聲。
一陽海斗放心了。
表演賽第一場以“7:5”日本隊的勝利結束。
下場時,球場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模樣,令人咂舌。
“日本隊的這兩個人……是拆遷隊嗎?”
“真是辛苦維護人員了,在正式比賽之前要做好維護工作吧?”
“嘶……能打敗職業選手PQ的話,今年的日本隊不容小覷啊!
“只是一場比賽而已,但日本隊已經派出了實力最強的領隊吧。不過如此!”
“難道PQ不是德國的最強梯隊嗎,同樣輸了比賽吧!”
“那一定是隱藏實力了!表演賽需要保存實力!”
贏了首秀,有些人對日本隊改觀,但更多的聲音還是支持著德國。又是是剩下的兩場比賽里,德國隊兩場都戰勝了日本隊。
只是這些聲音都不影響日本隊在小組賽里以僅次于瑞士的成績出線。
隔了一天的淘汰賽抽簽結果很快出來。
屬于日本隊的勝利才剛拉開序幕。
首戰阿拉梅儂瑪隊,輕松獲得勝利。
隨后遇上曾經的四強法國隊,再次獲勝,躋身四強。
“日本隊爆冷贏了法國隊?”
“打贏了有普朗斯、加繆的法國隊?!”
“日本隊的下一輪選手是誰,德國隊嗎?”
“黑馬也有折戟的時候啊,當初表演賽日本就是輸給了德國隊吧。”
奪冠熱門德國隊和黑馬日本隊的比賽被許多人關注著,比賽結果也驚呆了許多人的眼球。
日本隊贏了,進軍決賽。
黑馬之所以被稱為黑馬,就是因為勢不可擋。
另外一場的四分之一決賽,西班牙隊爆冷贏了同樣是奪冠熱門的瑞士隊。
“今年的網球究竟怎么了?”
“世界網球格局要從今年開始改變了!”
“U17世界杯的選手,可都是各國網球的未來啊!
在淘汰賽之前,越前兩兄弟先后離開了美國隊。越前龍馬揮了日本隊,而越前龍雅隨著越前南次郎在西班牙隊效力。
也因此,一陽海斗在遇上越前龍雅時感嘆:“聽說美國隊淘汰的時候,我以為你也回家了呢!
越前龍雅:“沒能成功回家還真是令你失望了呢!”
一樣啊hi都對越前龍雅的球風熟悉又陌生,真正打起來比賽,才意識到熟悉比陌生更多。
相對的,越前龍雅也十分熟悉一陽海斗。
三局兩勝的比賽打了許久,汗水將前后衣衫浸透,互不相讓的精神力在球場上劫掠場地,掀起來一陣一陣的狂風與海嘯。
一切寂靜后,最終的勝負揭曉。
“一陽海斗獲勝,比分2:1!
越前龍雅支起來一絲力氣,聲音有些虛,但十分篤定:“下次我會贏!
一陽海斗同樣大汗淋漓,但眼睛很亮:“下次贏得也會是我!”
耳邊的歡呼和吶喊仿佛離得很遠,一陽海斗握著球拍下場,迎面撞過來一個擁抱。
“世界冠軍!”
“世界冠軍。
四個字仿佛戳破了氣泡,聲音如潮水般涌進腦海里,震得一陽海斗有些發暈。極端的興奮刺激下,讓一陽海斗回想起小時候偷喝跡部先生收藏的紅酒的感覺。
焦糖色的發絲在燈光下閃爍著光芒,一陽海斗臉上泛著粉紅,重重地點點頭:“嗯!世界冠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