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麗麗的病情在一年半以后才逐漸安定了下來。這個時候,余傳智也服刑過半。
余傳智在這一年多的牢獄生活里,也時常反思自己的過往。他把自己的經(jīng)歷說給一位老獄警聽,老獄警跟他談人生的善惡,幫他校正了扭曲的人生觀和價值觀。
“我對不起哥哥傳奇,說實(shí)在的,我的內(nèi)心一直在抵觸他,總想著他是外人,當(dāng)我得知事情的真相后,我有些后悔了,那畢竟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呀,再不濟(jì)我也沒有必要處處與他作對,何況,他對我一直都是包容和忍耐。”
余傳智的懺悔是真誠的,他也用行動來彌補(bǔ)自己的過錯,對于上次事故中逝去的生命,他內(nèi)心一直不安。
在監(jiān)獄里,余傳智的改造很是成功,多次減刑,提前一年半釋放了。
這天,也是個陽光明媚的日子。哥哥余傳奇在九龍監(jiān)獄的大門口等候著他。
余傳智走出大門的那一刻,陽光照得他睜不開眼,面前的哥哥給他帶來了一套新衣服,讓他進(jìn)車?yán)锖螅⒓磽Q上。
傳奇將一面錦旗送給了值班民警,再三道謝,臨走時,在一陣鞭炮的響聲里離開了這個人生改造站。
“燕子和爺爺在家等著呢,本來燕子也說來接你,只是今天她和她男朋友一起到咱們家的,爺爺讓她在家里做一桌子菜等你呢,我想一起到外面吃,他們非說在家里吃有氛圍,你看,也就只能這樣了。”
“哥,我現(xiàn)在才明白,你為這個家付出了那么多,想想我以前是多么的不懂事,那時的我只考慮自己,自私心太重,你能原諒我嗎?”
“傳智,別想那么多了,有什么原諒不原諒的,我們都是親兄弟之間,只要你眼里還有你這個哥,哥,永遠(yuǎn)不會改變的。咱們這個家不容易啊,爺爺一天天老去了,爸爸也走了,我們兄弟應(yīng)該團(tuán)結(jié)一心往前看才行。還有,關(guān)于九里河風(fēng)景區(qū)水上花鼓燈秀的事,我和懷桑設(shè)計了新的升降舞臺,近期又專門找了廠家,專業(yè)生產(chǎn)。安全系數(shù)一下子提高了很多,舞臺的選址也做了調(diào)整。你現(xiàn)在回來了,一切還要回到你原來的工作中,我?guī)湍氵@一段的工作時間里,也了解其中的諸多難題,你也不容易的,我和黃董事長說過了,我會把原來你的工作,重新交接給你的,他也歡迎你重新歸來。”
“哥,我真的還能回到過去?”余傳智有些不相信,他從傳奇的臉上讀出了“必須”二字。
“其實(shí),黃金葉也并非處處針對你的,他很反感對他耍心眼的人,把一些事情全權(quán)交給你,既有信任更有責(zé)任,要在工作中不斷地成長,學(xué)會做人做事,經(jīng)歷了一些東西,有可能也不是什么壞事,它會讓你迅速成長的。”
兄弟倆在車?yán)镞吜倪呑撸芸斓搅思依铩<依餇敔敽痛貉啵有一個帶著厚厚眼鏡的男生,正坐著等他們的歸來。
“二哥好,你一切都好嗎,這是我男朋友周繼強(qiáng),灰大畢業(yè)的理科男,不怎么會講話。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大哥傳奇,這是小哥傳智。”
周繼強(qiáng)點(diǎn)了點(diǎn)頭,紅著臉叫了一聲。
“大哥、二哥好,以后叫我小周好了。”
傳智果然看見坐在飯桌正后方的爺爺蒼老了許多,他走上前去,給爺爺磕了個頭,雙膝跪地。
“爺爺,孫子傳智回來了,我對不起大哥,也對不起您,讓你為我操心了,以后我會好好的做人做事走正道的。”
看了一周,唯有不見媽媽田麗麗,傳智的臉上生出一絲的不悅。怪不得傳奇一路上沒有提及媽媽。
“哥,咱們媽呢?”嘴上喊著哥,眼睛卻看著春燕。春燕的眼淚很快就下來了。
“你進(jìn)去后不久,媽媽的神經(jīng)就崩潰了,爸爸的去世對她打擊非常之大,我和哥沒有辦法,才把她送到了順昌市第三人民醫(yī)院。”
“她患精神病了,嚴(yán)重么?”
“開始挺嚴(yán)重的,現(xiàn)在好多了,我和哥定期去醫(yī)院探望她,只是,只是,她。”
“她是什么情況?”
“她不能看傳奇哥,你看到他,就以為是你,如果哪一天她稍清醒了,她更不能看見傳奇哥,那種恨都到心底了,不知道為什么,所以每次我和傳奇哥去醫(yī)院的時候,盡量不讓傳奇哥出面,怕影響她的情緒。”
余傳奇長舒了一口氣。
“這下你回來就好了,讓她能真正見到你,你要對她耐心些,估計現(xiàn)在這個世上,她最牽掛的人也就是你了。”
春燕也忙著點(diǎn)頭。
“哥,小妹,等我們吃完這頓飯,一起去把媽媽接回家怎么樣?”
“應(yīng)該可以,我馬上和我那個朋友聯(lián)系一下,看看現(xiàn)在能否辦理出院手續(xù)。”
全家人吃了飯,余傳奇趕忙聯(lián)系三院的那位初中同學(xué)。基本上確定了田麗麗可以出院的事實(shí)。
這天下午是周一,來接出院的家屬排隊,一直過了近兩個小時,才辦理完出院手續(xù)。余傳智和余春燕一左一右地攙扶著田麗麗,從病房里走出來,招呼著上了車后,余傳奇結(jié)了治療費(fèi)用,又將田麗麗的衣物收拾到一個拉桿箱里,提上了車。
田麗麗看著自己的一雙兒女在身邊,很是高興。因?yàn)樽谲嚨暮笈牛龥]有想到開車的司機(jī)是余傳奇,上了車就嘮叨開了。
“見了你們兩個真好,媽就想我的兒子,傳智呀,你咋又瘦了呢,是不是傳奇那個人渣又打你了。”田麗麗的氣憤不光時常寫在臉上,更是出自口內(nèi)。
“媽,哥哥沒有打過我,只是一直在疼我。”傳智勸著田麗麗。
“我才不相信呢,有一次,我親眼看見他打你了,還有春燕在場,對不對,媽記得清楚得很,燕子,媽沒有說慌吧。”
“那也是因?yàn)槲姨幌裨捔耍缃逃?xùn)我也是對的,媽,我不記仇,他管我也是應(yīng)該的,除父數(shù)長兄,以后他還真就得管我,我也會聽他的話,聽媽媽您的話。”
田麗麗怔怔地看了一眼余傳智。
“你聽媽媽的話是沒問題呀,憑什么要聽他的話。”田麗麗不相信兒子會這么想。
余春燕給余傳智使了個眼色,余傳智不再說話了,只好哄田麗麗。
“是的,媽媽,以后你的兒子、女兒都聽你的話。”
田麗麗這才開心地笑了起來。余傳奇也知道,現(xiàn)在的田麗麗也許一直在恨自己,他也不想為自己辯解什么。
畢竟,對于一個剛出院的精神病人康復(fù)是需要一段時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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