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追你。”
“第一次見你是在校內的軍事競賽,沙漠地圖,到了最后別的學生都放棄了,只有你還在堅持,你盯著那面旗幟眼底全是對勝利的欲望,你身上好像燃燒著熊熊烈火,那光能將我的眼睛灼傷,但我根本無法將目光移開,哪怕分毫。”
在輪船甲板下的第二層和第一層之間,被船長人為多拓出一層,極狹窄細矮,空氣中散布著淺淡的霉味,這是花了大價錢才上船的偷渡者休息的地方。
沈言和瓦倫,一個死人一個實驗室在逃實驗體,目前是不好出現在甲板上面的。
更何況沈言把瓦倫放了出來,不僅實驗室的人惶惶不安,得知這個消息的權貴也恨不得當場從船上跑路。
上面應該亂成一鍋粥了吧。
出了這么大變故,貪生怕死的權貴們估計今天就會向外聯絡,等救援隊一到,人群疏散,阮知閑是不可能再玩他的人性游戲了。
劇情中的關鍵點,一個是瓦倫,一個是炸彈。
前者的消失讓斗獸場可能開不下去,也讓阮知閑失去了和他認識的機會,船上由瓦倫帶來的騷亂也不會出現。
后者則讓阮知閑在船上的游戲沒辦法完美收尾。
他這種犯罪者多少有點強迫癥,一場“游戲”要有開端發展高潮結局,所有形式都該在他的掌控之中,而其中任何會破壞他計劃的事都是不被接受,需要修正調整的。
現在沈言開天眼破壞他的計劃,不知道阮知閑怎么想。
生氣?還是愉悅?
不知道。
可能都沒有吧,畢竟阮知閑是那種比較詭異的變態。
攬著沈言的瓦倫,察覺到他的走神,以為他的男朋友沉浸在兩人甜蜜的戀愛回憶中,忍不住把人摟得更緊一些。
“繼續。”
沈言回神,漫不經心地抓著瓦倫的大手擺弄。
瓦倫的手上有繭,在這個社會通往上層最迅速的手段就是參軍,而瓦倫在參與實驗之前也一直為這個方向奮斗,本身身體素質就很不錯。
沈言是一個健康的成年男性,但瓦倫這個超級雙開門能卡著他的嘎嘰窩直接把他提起來。
所以他的身份不能是戰斗人員。
沈言繼續編:“我在軍校進修的是聯邦語言文學專業,回去以后我立刻找人要了你的聯系方式,但你不喜歡男人,對我總是愛搭不理,我寫給你的情書你壓根不查收。”
“我去你學校找你,你讓我滾,說看見我就惡心,說不喜歡我這種沒有用的廢物。”
說到這,沈言又怨又氣地瞪了瓦倫一眼。
“對不起。”瓦倫笑,從胸膛里帶出的震動很低沉,“但你還是愛我。”
沈言嘆了口氣,又甜蜜地勾起嘴角,仰頭去親他下巴,飛快的一個吻后,又重新縮回他懷里。
瓦倫又笑:“然后呢?”
沈言不太熟練地扮演嬌妻,想著他看過的那些談情說愛的小說,笑瞇瞇地說:
“我難過了一段時間,想要忘記你,然而無論白天還是黑夜我腦海里總會浮現你那雙倔強不甘的眼睛……我忘不掉,反而要把自己弄得瘋魔。”
“導師和我關系不錯,看我狀態不好,把外派指導的名額留給了我,我進入你的學校當你的老師,然后就……”沈言頓了一下,“反正經過這樣那樣的事,我們睡了。”
瓦倫聽出來沈言的未盡之意。
他不可能突然對討厭的人溫聲軟語,更別說上床,所以沈言很有可能采取了一些強硬的、見不得人的手段,讓他不得不和他在一起。
自己沒當時就把他撕了,沈言能好好活到現在還來救他,則說明他對這段關系也并非全然的不情愿。
這就是愛情。
復雜、變化、摸不著頭腦,又如此讓人著迷。
瓦倫認真分析沈言故事里的自己,手撩開沈言的衣服下擺鉆進去,沈言很放松,肌肉都是軟的,手感很好。
但他太瘦弱了,自己的一只手就遮住了他大半腰腹,不敢想他當時是下了怎樣的決心,又是如何吃掉的自己。
沈言有想過編到這里時瓦倫的反應,瓦倫比他想象中要好很多,只是摸兩下沒有要和他做的意思。
但作為一個笨蛋嬌妻,沈言不能表現出游刃有余的樣子,他應該時刻渴望著瓦倫,瓦倫的任何施加在他身上的舉動,都能引起巨大的海嘯。
沈言克制地喘了幾聲,按著瓦倫的手小幅度搖頭,“……不行,等回去。”
嘴上這么說,但看瓦倫的那雙眼睛藏著鉤子,分明地寫著繼續。
他需要他。
瓦倫心情微妙,某種不斷膨脹的情感有如實質,各種感官不斷清晰,舌尖莫名泛著甜意。
他有些壞心眼地把手收了回去,看沈言愣了一下,旋即低落地垂下眼睛,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他的胳膊,小聲說:“你從前不會這么聽話的。”
不知想到什么,他愛人的臉慢慢漲紅,抬眸看他,眼神閃爍,“真要等回去嗎?”
瓦倫屏住呼吸,腦袋一片空白,心臟的跳動似乎也隨之停止。
他猛地翻身,把沈言壓在身下,過分狹窄的空間和并不牢固的鐵皮發出不堪重負的嘎吱聲。
沈言安靜地望著他,兩人在炙熱的空氣中對視幾秒,奇怪的氛圍蔓延,他的愛人抿著唇笑了笑,緩慢地閉上了眼睛。
但他并沒有等來那個吻。
瓦倫再一翻身,從勉強能稱為床的鐵皮子上跳下去,火急火燎地出了門,只匆匆地撂下一句“我去找點吃的,等會回來。”
躺在床上的沈言,確定瓦倫真的離開后,猛地倒吸一口涼氣。
沈言滿臉驚恐,捂著胸口驚魂未定。
臥槽!
瓦倫的身體改造把那什么玩意也改了?
太離譜了!
沈言本來打算等下了船再隨便找個借口和瓦倫分道揚鑣,但現在他有點抗不住了。
船內環境不好,瓦倫大概率不會和他做,但如果就這么演下去,做不做的還真說不好。
也怪他,有時候演上頭了沒有分寸,一不小心就容易翻車。
引信炸彈已經到手,呆在瓦倫身邊只會更加危險,現在瓦倫不在,正是絕佳的離開的機會。
走!立刻走!
沈言揣著引信炸彈,開門左右看了看。
整個通道逼仄陰沉,咳嗽聲音稍微大一點,周圍的人就都能聽到。
三個小時前這里還很熱鬧,但現在恍如墳地。
甲板上傳來踢踢踏踏警衛隊的腳步聲,有消息說外面死了人,輪船的警備加強,正在排查登船的所有人。
他們這些偷渡者們戰戰兢兢,躺床上都不敢翻身,生怕查到他們頭上,一槍結束他們的性命。
十三區往上通的每一區都有壁,必須要足夠的手續和通行證才能合法進入,對于四等、五等公民來說,手續繁瑣且要求太高,正常渠道根本走不了。
只能偷渡。
偏偏這方面又抓得很嚴,警衛隊有權利當場處死偷渡者。
沈言不偷渡。
沈言現在是個死人,是黑戶,比起警衛隊,他更忌憚瓦倫。
通道兩邊都能走,沈言脫了鞋子,選了個和瓦倫相反的方向離開。
與此同時。
“還沒找到兇手嗎?”
“抱歉,恐怕還要一段時間。”
“知道了。”
劉丹擰著眉頭,雙手插兜,垂眸凝視躺在浴缸中的女人。
雅米的意識在七區有備份,死倒是沒死,只是丟人。
她是聯邦系統內部的高職位工作人員,殺了她就等于挑戰整個整個國家機器的權威,這是控制它們的資本絕對不愿意看到的情況。
保護他們的保鏢,如果是個人都能上來踩一腳,他們晚上還怎么睡覺?
雅米給劉丹下達了硬性指令,讓她在輪船抵達之前,無論如何也要找到那個可惡的殺人犯。
警備隊取證結束后,劉丹讓人把雅米的身體存好,點起一根煙,去了監控室。
為了照顧svip的隱私,所有頂層房間都沒有攝像頭,錄像只顯示那個白發未成年出了房間后的行動軌跡。
離開頂層后先去了斗獸場的備戰區,找還在打掃的工作人員說了幾句話后,就被他帶到更下一層的回收區。
下面十分混亂,實驗室大火把重要的、還未備份的紙質資料燒了個一干二凈,長廊來來往往很多人,所有人臉上都掛著“完蛋了”的表情。
嫌疑人趁著混亂悄悄進入聯通實驗室的回收處,回收處的尸體很多,他嫌棄地皺眉往后退,停在門口往里看,不知道在找什么。
一分鐘后,他似乎確定了這里沒有他要找的東西,失魂落魄地開門離開。
再之后,他去了甲板,靠著欄桿望著黑漆漆的海,突兀地笑笑,縱身跳了下去。
給劉丹看出了痛苦面具。
畫面沒有聲音,嫌疑人的行動非常離奇,比她奶的夢話還詭異。
不知道還以為他鬼上身。
給劉丹讓出位置的警衛隊隊長,很恭敬地補充道:“監控有被人篡改的痕跡,技術部正在試圖修復原本的圖像,無論如何,我們都會給上面交出一個滿意的答案。”
劉丹點頭:“麻煩您了,那我就不在這里打擾了。”
邊說邊往門外退,等她要關門時,靈光一閃,又把門推開。
屋子里的人都轉頭看向她。
除了在房間角落,全神貫注、正在修復視頻的那個年輕人。
背影非常熟悉。
她剛剛才見過的樣子。
劉丹莫名有些緊張,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人轉頭,一張臉平平無奇,討好諂媚地笑了笑,“您好,有什么指示?”
劉丹松了口氣,“沒事,你繼續。”
那小年輕又重新忙碌起來。
實驗室的監控畫面在他的操作下逐漸變形,最后顯示出模模糊糊的人影。
小年輕拔下u盤揣兜,轉頭對隊長說:“覆蓋監控的那個人技術高超,修復到這個程度已經是極限,隊長你要不要向總部尋求支援?”
“等等再說。”
隊長瞇起眼睛,試圖辨認那個和鬼魂沒什么區別的人影的特征。
黑發,穿著研究員的白大褂,威脅那兩個真正的研究員帶他往怪物屋的方向去。
怪物屋的監控和輪船的監控相互獨立,只單獨聯通臨時實驗室,而實驗室被火燒成那樣,存在實驗室的本地文件肯定毀壞了,上傳到云端的估計也難逃那黑客的毒手。
隊長真是想不明白,這哥們有這么大的能耐,干點什么不好,上船搗什么亂。
當然,如果排除搗亂這一嫌疑,那他很可能是本次參與集會人員的棋子,出于某種爭權奪勢的目的,在船上弄了這么一出。
也許,那個殺了雅米的少年,也和他有關。
上面權利傾軋,反倒牽連這些平平無奇的打工人。
警備隊只用于通過輪船安全航行審核,隊長的實權也就能讓他查查監控,叫人來問話說不定會得罪什么權貴。
那些大人物自己會看著辦。
隊長拍了拍小年輕的肩膀,打了個哈欠。
“行了,辛苦你了,先查到這兒,吃個飯睡覺,等醒了再說。”
小年輕滿臉的正直:“可是……”
隊長:“沒有可是!你已經盡力了,但這事不是盡力就能解決的,再說一次,好好休息,懂嗎!”
小年輕勉強笑了笑:“好的,等我把報告寫完就走。”
年輕人還是太老實了。
隊長揮揮手,帶著其他困得黑眼圈掉腳面子上的隊員走了。
監控室里只剩下小年輕一人。
他鎖了門,沒什么表情地重新插上u盤,切換手提電腦的頁面,帶上耳機。
原本展示給隊長看的模糊畫面,現在十分高清。
通過控制鏡頭大小,甚至能看見畫面里那人耳垂上的紅痣。
阮知閑放松地靠在椅子上,把畫面放大,看電影似地看沈言。
看他死而復生,看他冷酷地殺了回收工,看他進入實驗室威脅兩個倒霉的研究人員。
嘴上說著找不到、無法復原的怪物屋監控,現在也完好無損地出現在電腦里。
看到沈言騙得那兩人對他是玫瑰研究所所長這事深信不疑時,阮知閑沒忍住,笑出了聲。
但他的輕松愉悅,沒能維持多久。
畫面中那個穿著白大褂的青年,緊張地打開了棺材蓋,然后撲到緩慢從棺材里坐起的男人懷里。
——“老公!你……”
暫停,回放。
“老公!”
再次暫停,回放,這次減慢了播放速度。
“老……公……”
最后一次暫停回放,阮知閑一幀幀地往下看,耳機里傳來完全不連貫的,沈言的聲音。
有些失真。
但是不用腦子判斷就能確定,畫面里的人,和昨天下午叫著他名字吻他,求他慢一點的人,是同一個。
阮知閑繼續播放,冷冷的光線照著他的臉,硬是讓平平無奇的偽裝,多了幾分兇戾陰沉的味道。
兩倍速看到最后,視頻停在沈言帶著瓦倫破壞軍火庫拿走他的引信炸彈后,往甲板下層的方向離開。
沈言在畫面里消失的最后一秒,他嘴角掛著愉悅欣喜、重見老情人的微笑,好像愛那個人愛得能為他死。
阮知閑意味不明地勾唇,而后關閉監控,把視頻備份后,清除了電腦里的所有數據,提著電腦準備離開。
開門時,大門好像撞到了什么。
阮知閑低頭,是一個只有他小腿高的服務型機器人。
機器人打開它的儲存口,從里面拿出巴掌大的、正泛著瑩瑩紅光,上面還顯示著調整為倒計時狀態的引信炸彈。
倒計時,十分鐘。
阮知閑的指尖神經質地動了動,直勾勾地盯著那個不斷跳動的數字。
危險的紅光倒映在他眼睛里。
9:55、9:54、9:53……
小機器人的程序檢測到獲取人的僵直,以為他沒看到自己,具有伸縮功能的胳膊又延長一些,“這是來自鄰居的禮物,您的鄰居還有話帶給您。”
阮知閑用力攥了攥發冷的指尖,“他說了什么?”
“稍等,正在為您轉播。”小機器人嘀哩嘀哩兩聲后,電子音轉為一個帶著點笑意的,好聽的青年音。
“知閑,很無聊吧。”
“要不要來玩我的游戲?”
-
阮知閑的黑客能力,在原著中就是bug般的存在。
布雷茲在他面前也不夠看。
只要他想,他甚至可以直接更改全世界的股價。
但那種事不能引起阮知閑的興趣,如果不是計劃非得用到這個,他連電腦都懶得開。
沈言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瞞過阮知閑,引信炸彈也沒打算就這么爛手里。
炸彈有兩個模式,一個是阮知閑的遙控模式,一個是倒計時模式。
兩個可以共存,但倒計時的優先級高于遙控。
也就是說,一旦開始倒計時,阮知閑就只剩下兩個選擇。
要么在倒計時結束前就引爆炸彈,要么把炸彈拆了停止倒計時。
無論哪個,這個炸彈都達不到原本引爆軍火庫的效果。
這是明晃晃的挑釁。
沈言一邊往嘴里塞面包,一邊默默流淚。
形勢所逼。
如果讓阮知閑發現自己偷炸彈只是為了阻止輪船爆炸,算是某種程度上的茍且偷生,肯定會被人家輕松弄死。
不是他有被害妄想癥,原著里就有這樣的情節,本來在阮知閑團隊里的小伙伴,因為惜命沒有按阮知閑的意思行事,迂回地完成了任務,卻仍受到阮知閑的嫌棄。
被踢出隊伍,榨干利用價值,死了。
沈言緊張地咽下面包。
還好,這種讓人膽戰心驚的日子,等下了船就能結束。
斐申如果聽話把所有錢都按照他吩咐地壓了,一場下來贏的錢應該能填上他的賭債,到時候讓他給自己做個身份不是問題。
而他作為死亡人員,那堪稱離譜的房費自然也不用交,他愛去哪去哪,天高任鳥飛。
至于那所謂的游戲……
哪有那么多游戲可玩,只是為了牽制阮知閑,讓他好奇、等待而撒的謊。
不出意外救援隊三天內就能趕到,他茍三天還不容易?
到時候下了船,世界那么大,誰能認識誰?
假裝個屁的瘋批,他是大帥哥!他不想當瘋批!
“喂!過來檢查了!”
沈言飛快地吞掉最后一口專門給服務生提供的面包,摻進大部隊中,穿著服務生衣服的他,慢慢往前走。
有些膽大的偷渡者會領一身侍者衣服當服務生,冒著風險賺小費。
只要把警衛隊的錢給足了,他們自然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服務生和警衛隊的人,沒資格看昨天晚上的比賽,不認識他,沈言也不怕被他們發現自己死而復生。
一直茍在服務生休息區應該不會被發現。
要是真有權貴閑得蛋疼來這邊晃悠,還恰好發現他……
沈言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藏在褲子里的電擊器。
到時候再說就是了。
主打一個隨機應變。
很快就輪到沈言。
他低著頭,假發劉海擋住了他大半張臉。
警衛上下打量他一番,命令道:“頭發撩開。”
沈言飛快地往警衛手里塞了個紙條,然后聽話地撩開劉海,對他眨眨眼。
另外兩個正在盤查的警衛沒注意到這邊的情況,他飛快地看了眼紙條,眼睛里飛快閃過一絲貪婪,隨后不動聲色地把條兒揣好,放沈言過去了。
那是一張一萬塊的支票,支票上填的是斐申的名字。
全部盤查結束,警衛隊在a區的服務生中,抓到五個偷渡者。
其中一個想跑,被當場槍斃,剩下的全部帶走。
緊張的服務生們又重新流動起來,輪船還未靠港,他們仍然需要給客人提供優秀的服務。
沈言沒去,上甲板上去就是找死,他又不像阮知閑,身上一堆高科技,說易容就能易容。
還是先休息。
沈言回到空房間,迷迷糊糊地睡下。
不知睡到什么時候,一陣冰冷的氣息,鉆進沈言的被子里。
沈言立刻醒了,身體僵硬,不敢動。
“媽媽。”
一只腦袋從沈言身后探過來,尖尖的下巴抵著他的頸窩,臉色慘白,瞳孔烏黑而見不到任何人氣。
一滴冰冷陰森的海水蹭在沈言的頸側,隨后又是第二滴、第三滴,被同樣冰冷的臉蹭著,蔓開。
冰涼的手環住沈言的腰,眷戀癡迷的熾熱吐息滾燙,隨之而來的是一個與之矛盾的、清冷的少年音:
“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