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長！這回我們去哪？”水手長托伊大喊道。

    “去英格蘭！”卡布掏出酒瓶喊道：“就是這回有些特殊？”

    “特殊？難不成你還準備帶個女人上船？”托伊的話在水手中引起一場有顏色的哄笑。

    但卡布沒有在乎，只是平靜的說道：“瑪格麗特號到達丹麥半島北部后直接轉向西南，直接去英格蘭。”

    水手們一片驚異，水手長更是吃驚的問道：“老卡布，你個家伙喝酒喝多了嗎？西南！！！你打算直接穿過整個北海嘛！”

    這個時代的航海用具十分簡陋，簡陋的指南針只能幫助船只確定方向。因此基本都是沿著海岸線行駛。一旦駛入深海，就很有可能陷入迷航之中。

    “這可是諾恩公爵的命令。”老卡布灌下一口酒道：“說是一場偉大的嘗試，一場巨大的冒險前奏，以及一場必不可少的鍛煉。”

    “說點實際的。”

    “要是愿意的話，每個人發5金幣，水手長、帆纜長等技術人員多拿一份，船長、大副、領航員再多拿一份。要是成功的話，每人再多拿一次。”

    一聽獎勵如此豐厚，水手們反對的立場也沒那么堅定了。再說了，從丹麥半島北部向著西南航行，哪怕迷航了，大不了轉向南方，也能去往帝國北部或者法蘭西北部。

    雖然說會浪費不少時間，但是反正有獎勵，這個風險似乎可以冒。

    水手長托伊看了看水手們意動的表情，喊道：“那這回可是多準備些食物和淡水啊！”

    “貨倉里都塞滿了，諾恩公爵還給我們準備了些新東西。”卡布無所謂的說道：“反正這一趟做不成生意，虧得也不是我。”

    “哈哈哈，我還指望多拿一筆貿易分紅呢。”托伊爽朗的笑道。

    “走吧！起航！”

    瑪格麗特號再次鼓滿了風帆，乘風破浪的向北駛去，身后是4條卡拉維爾船，船隊再次踏入了這片熟悉又陌生的海域。

    到了丹麥北部以后，船隊果然按照計劃的轉向西南，徹底離開大陸，駛向一片茫茫深海之中。

    這個時候費舍就開始忙碌起來，尤其是每天正午時，更是拿出一個金光閃閃的儀器在看著海平面。

    一身肌肉但是大字不識的托伊好奇的看著費舍，有心想靠近點卻被擋住。

    “止步！”蓋德一手握在劍柄上，大聲呵斥道：“費舍領航員工作期間，任何人不得靠近3米以內。”

    水手長托伊有心發怒，但嘴里卻蹦不出一個字來。

    盡管托伊也自詡勇力過人，老海狼一條，但是面對這5個號稱海軍陸戰隊的家伙，是真心提不起斗志啊。

    一套價值25金幣的硬皮甲，一頂8金幣的開面盔，一把5金幣的精工長劍，背后還背著一把12金幣的弩。

    而托伊自己，五尺三寸血肉之軀，外加腰間繳獲來的一把長刀，別無他物。

    就這裝備水平，但凡對面練過個把月，托伊就沒把握贏。

    更何況對方身上穿著代表諾恩公爵的黑底白獅罩袍，打贏了也沒好處啊。

    “托伊，過來陪我聊會！”卡布船長的聲音適時響起，成功緩解了托伊尷尬的局面。

    托伊立刻跑到圍欄邊上，看著正在喝酒的卡布，小心的問道：“費舍到底是學了個啥？怎么還有專人保護啊？”

    “你問我我問誰去？”卡布有些郁悶的說道：“你只要知道，對我們航行有好處就行了。”

    “好處?什么好處？還能讓我們順風順水不成。”托伊有些迷信的問道。

    卡布白了一眼，朝著費舍的方向大喊道：“費舍！我們還有幾天到倫敦啊！”

    “等會啊！”

    此時的費舍將一塊系著繩的木板從船頭丟下，然后翻起了沙漏，待沙漏漏完之后，又將木板重新撈起，隨后更是皺起眉頭思考好一會。

    一系列數據劃過費舍腦海，如同最熟練的木匠將原木去枝塑形最終得到自己想要的形狀，費舍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

    “快了！照這樣下去大概還有一星期就到了！”

    托伊滿臉疑惑，顯然對這個結果并不相信。

    在茫茫大海上，這些水手能依靠的只有先輩們傳下來的珍貴經驗。這些經驗能幫助水手們辨識方向，預見風暴，甚至來一出大海上的荒野求生，但卻無法幫助水手在大海上估算目的地剩下的距離。

    因此，大部分水手更喜歡跑一條熟悉的航線，跑的多了，雖然不那么精確，但好歹還是能估出里程。

    “別管費舍了，你倒是先管管你的水手吧，這幾天打架的都有三起了。”卡布有些不滿的說。

    但托伊也很無辜，反而抱怨道：“船長啊！什么情況你也知道啊！你看看周圍。全是海，連鳥都看不見一只，兄弟們也很煩躁啊！”

    事實上，卡布船長早就注意到這股不一樣的氛圍了。

    離開了大陸，行駛在茫茫大海上，意味著遠離了一切社會和人際關系，成了一個與世隔絕的野人部落。

    每天辛勤的工作，吃的是漿糊糊一樣的粥配上硬邦邦的肉干，喝的是包含不同風味的淡水，沒有豐滿白皙的女人，沒有苦烈刺激的劣酒，更重要的是，沒有希望。

    每天都是一樣的景色，每一天都仿佛是昨日的重現，日復一日的勞動，但無法像農民一樣有著收獲麥子的欣喜，也無法像鐵匠一樣鑄造的藝術品的成就，對于水手來說，無盡重復的只有來自靈魂的麻木與疲憊。

    “唉，叫廚子今天給大家加個餐。”卡布船長想了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加餐？那個廚師還能有啥加的啊！”一提到這個，托伊仿佛有著數不清的苦水要倒：“那個廚師到底哪來的啊？就他的水平，放到岸上去不是把人毒死就是被人打死，真的不是我挑食，實在是做的東西真的不能吃啊！”

    “唉！老杰克退休了。”卡布嘆了口氣道：“這年頭，找個愿意上船的廚師不容易的。”

    雖然說諾恩給自己北海艦隊待遇不低，但是海上風險畢竟大，有一技之長的人都不怎么愿意上船。

    “那怎么辦？”托伊苦惱的問道。

    “要不，你去試試？”卡布“好心”的提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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