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長達半個多月的夜跑,陶然的身體素質明顯增強了很多,輕松地就完成了一千米的測試。
陶然在祁予霄的后幾步跑到終點。
“跑得很快。”祁予霄擰開一瓶水,等著陶然喘氣緩和過來,再遞給他。
“謝謝。”陶然接過水,喝一口潤潤嗓子。
“先休息一下,下午再去室內體測?”
“好。”
但想起接下來還要完成的項目,陶然未來得及為通過一千米體測而雀躍,整個人就泄了力氣。
除了長跑,還有一項體測也讓人十分頭疼,引體向上。
陶然回想了一下高三那次的成績……
簡直慘不忍睹。
看一眼陶然幾乎皺起來的小臉,祁予霄就能猜到他在愁什么,說,“不用擔心,你把其他的項目完成好,確保總分及格的情況下,放棄引體向上這一項也是可以的。”
竟還有此妙計?
不過陶然是乖學生,還是不太敢冒險,嘆了口氣道,“我還是做一下吧。”
*
午休起床后,陶然和祁予霄一起到了室內體測中心。
第一項是測身高體重。
陶然脫了鞋站上到身高體重儀上,祁予霄站在旁邊瞧了眼顯示屏,視線掃過體重和bmi值時,眉心凝攏。
“太瘦。”他評價。
“還好吧。”測完后陶然從儀器上下來,摸摸鼻子,“我平時吃的還挺多的。”
他穿好鞋后湊過去看了一眼,驚喜發現:“我竟然長高了!”
“長高多少?”
“一點五厘米!”陶然開心地說,“肯定是最近吃很多飯,然后就長高了。”
“那以后可以再多吃點。”祁予霄說。
“可能吃不了太多了。”陶然隨口一說,“連續吃了兩個月學校食堂,也有點吃膩了。”
“我家阿姨廚藝不錯,可以連續幾個月做不重樣的飯菜。”祁予霄道,“不想吃食堂的話,我可以讓她每天準備午飯和晚飯送過來給你。”
陶然:“!!!?”
陶然預想過對方話可能會和他一起吐槽食堂的飯菜單調無聊,或者是給他推薦哪家好吃的飯菜。
但絕沒想過祁予霄會接這種讓人大開眼界的話。
祁予霄是剛開學不久就能搬出去住的人,想來家庭條件不會差到哪里去。
但他出來上大學,身邊竟然還能跟著一個隨時都能給他做飯的阿姨……
陶然感到稀奇。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果然比人和狗之間的差距都大。
但陶然怎么好意思呢,他連忙婉拒道:“還是不要了吧,太麻煩了。”
“不麻煩。”祁予霄淡淡道。
他最近很少回校外的房子,前幾天回去的時候,還聽到阿姨抱怨,每個月領這么多薪水,結果都沒能給他做幾頓飯,心里怪不踏實。
“還是不要了吧。”陶然再次拒絕。
祁予霄沒再堅持,陶然以為他聽進去了。
兩人很快完成了簡單的體測項目。
只剩下最后的引體向上。
測引體向上的機器有三臺,左右兩臺都有人正在進行項目,中間的機器空了出來。
一步一步走近,陶然有種即將被羈押上刑場的緊張感。
他果斷往后退了一步——躲到祁予霄的身后。
祁予霄奇怪地看向他,陶然禮貌謙讓:“你先來吧。”
“行。”
祁予霄一副什么時候做都可以的松弛狀態。
他走到杠桿下時,脫下上身的外套。
陶然見狀乖乖地上前拿過祁予霄的外套,然后退到一邊。
祁予霄里面穿了件純色灰t,漆黑的瞳孔平靜無波瀾,薄唇輕抿。
他反手緊握頭上的橫杠時,露出的臂膀肌肉線條流程精悍,手指節骨分明,隨著發力動作,手背蜿蜒分布的脈絡青筋剎那間爆凸而起。
陶然瞳孔微張,呆滯地眨了下眼。
祁予霄這副樣子,這副樣子,這副樣子好……
陶然咽了咽口水,開始洗腦式地給自己做思想工作。
要把祁予霄當做betaomegabetaomegabetaomega……
……
引體向上是二十個滿分,祁予霄做到二十的時候就停下了。
多一個都懶得做。
他走回來時看見明顯走神的陶然,指背輕輕拍了拍他的臉,觸感軟燙。
陶然回過神來,虛無縹緲的眼神逐漸聚焦。
祁予霄輕笑著問:“都還沒開始做,臉怎么就紅了?”
“沒有,可能是這里人多,有點悶。”陶然悶聲解釋,無人在意的角落耳朵也染上了一層淡粉。
不過他很快沒心思想東想西了。
“祁予霄,你怎么能做這么多個啊。”陶然嘆了口氣,看著祁予霄的眼神都帶了點幽怨。
祁予霄一上來就做了滿分,這無疑給陶然帶來了壓力。
萬一只有他一個人做得很拉胯,豈不是很沒面子?
祁予霄拍了拍陶然的肩膀:“你的分數已經及格了,隨便做幾個就行。”
話是這樣說,陶然深呼吸幾次,發現還是有一絲緊張。
看他踟躕在原地不敢上前,祁予霄很體諒道,“如果覺得緊張,可以等會再做。”
陶然點了點頭。
于是兩人開始在旁邊暗暗觀察正在進行測試的人。
陶然的注意力很快被最左邊桿子的男生給吸引到,他憋紅臉,梗著脖子喘粗氣才勉強把身體提起來。
時間一到,男生松開桿子,跑去查看自己的成績,瞬間破防大罵:“我靠,什么破機器,老子好不容易做了十個,結果只給我記了五個!”
同行的男生道:“真的假的啊,不過學校的機子確實不行,我做的時候它也記漏了。”
“假的。”祁予霄在一旁低聲和陶然說,“他做到后面沒力氣了,高度太低,機器沒抓拍到。”
陶然:“……”
沒等幾分鐘,又來了一批測試引體向上的人。
每個男生做完之后,看到旁邊顯示屏出來的成績,都不約而同地爆出一句臟話。
“我去,怎么才三個!”
“六個,都怪那桿子太滑了,我沒發揮好。”
“重做了一遍,怎么比第一次還少一個!”
“上午的一千米毀了我下午的引體向上!”
“……”
觀察了好幾批人,陶然才恍然意識到——這才是大學生的真實平均水平。
祁予霄這類強悍體質擁有者才是罕見的例外。
原來大家都虛虛的啊。
陶然徹底放平了心態。
*
陶然最后超常發揮,做了六個引體向上。
體測就此圓滿告一段落。
停止夜跑的第一個晚上,陶然并沒有出現戒斷反應,能吃能喝能睡,心情十分暢快。
周日到周二,陶然請了三天假,在校外訂了一間酒店,一個人呆了整整三天。
停用阻隔劑的那個晚上,陶然的信息素爆發式地噴發,彌漫到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直到三天后,空氣里只浮游著幾絲幾縷的殘香。
陶然嗅了嗅自己手臂,感覺信息素香味適宜,剛好是湊近時才能聞到的濃度。
正打算收拾東西退房時,蘇家良發來了消息。
蘇家良:[陶然你探親完了嗎,是不是今晚回學校?]
陶然的請假理由是去探望生重病的親戚,看懂啊消息時,他停下收拾東西的動作,回復:[對,我現在就要回去了。]
蘇家良:[我和卓強,還有隔壁寢室的幾個同學準備去網吧通宵開黑,今晚不在宿舍。]
蘇家良:[至于祁予霄,]
蘇家良:[你請假之后他就沒回來過,今天也不知道回不回,你要做好今晚變成留守兒童的準備哦。]
陶然了然:[沒關系,你們放心去吧。]
陶然回到寢室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回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洗澡。
他換了一套新的鵝黃色睡衣,暖色調襯得他的皮膚細膩白潤,從蒸騰著水汽的浴室出來時,仿佛一塊被溫水泡過的羊脂白玉。
陶然擦了擦頭發,正想拿吹風機時,宿舍門響起一陣解鎖音。
有人回來。
陶然稍稍一愣,按蘇家良的話,他今晚應該是個留守兒童啊。
門過了幾秒被推開,陶然好奇地望了過去,和進來的人眼神對上。
“祁予霄?”陶然驚訝地眼睛睜大。
體測完之后祁予霄接了個電話就走了,后來陶然請假,他們已經好幾天沒見過了。
但今晚的祁予霄和平常不太一樣。
青年額前漆黑的碎發下,臉頰染上一層不尋常的薄紅,眼睛也沒有平時的沉靜清明,腳步有些遲鈍地走進來。
陶然盯著他的動作,只見那人高大的身形微微晃了一下,猛地撞了一下旁邊的床架子,發出“哐”的一聲。
“祁予霄!”陶然嚇得扔下了手中的吹風機,跑過去扶住祁予霄,“你沒事吧?”
攙扶住對方時,他顯然聞到了祁予霄身上的酒氣。
陶然遲疑地問:“祁予霄,你喝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