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寶箱開出了一本書？
譚文磊過來的時候，卿孟祝和小動物們也發現了他。
一人四獸齊刷刷轉頭，連表情都有點相似。
譚文磊在這一瞬間充分明白了什么叫“物似主人型”。
卿孟祝不知道譚文磊心中的吐槽，只感覺有些意外：“文磊叔，你找我有事？”
譚文磊：“是啊，找你商量點事。你在干嘛？”
卿孟祝將手下的花盆展露出來：“想調點土種竹子。”
譚文磊：“種竹子好啊，我記得以前你家山上就種著許多竹子。我今天來，也是要跟你商量種一種類似的東西——你知道蘆筍嗎？”
卿孟祝：“吃過，不過沒種過。文磊叔你想種蘆筍？”
譚文磊點頭，有些苦惱地蹲了下來看他調土：“我也沒種過，想找你拿主意。”
卿孟祝有點奇怪：“那種嘛，找塊地方種點，要拿什么主意？”
譚文磊：“蘆筍跟其他的菜不一樣。”
經過譚文磊的解釋，卿孟祝才知道蘆筍跟其他菜不一樣。
蘆筍其實是石刁柏的嫩莖。
人要吃的不是石刁柏枝條上結的果子，也不是土里埋的莖塊，而是生長出來的新枝條。
這種枝條看起來有點像地下冒出的筍，所以叫蘆筍。
和其他作物不一樣，它的壽命特別長，有十五到二十年。
同時，它的收獲季節也要比其他作物遲一些，今年種的話，一般明年會有少量蘆筍，后年才能正式收獲。
卿孟祝聽完問道：“也就是說，種一次未來十幾年它都在那，不方便種到田里？”
譚文磊：“就是這個意思。這時間也太長了，二十年以后我自己都不知道變成了什么樣子。一口氣要種上二十年，我心里也沒底。”
卿孟祝理解：“你別種田里，種房前屋后什么的，或者干脆直接找一塊梯田，那樣就不妨礙你種其他的菜了。要是種了，感覺收益不錯，再擴大種植。”
譚文磊考慮了一下：“這樣也行。那還有一個問題，你說我是直接買別人種好的苗還是撒種？要是買大苗，明年春就可以收了，撒種起碼要后年才能收。”
譚文磊說自己糾結的點：“還有一個問題，撒種的石刁柏壽命比較長，長出來的蘆筍質量也好，買的大苗壽命短，質量可能不太行。”
卿孟祝看他一眼：“你兩種都種不就行了？”
譚文磊瞪大眼睛：“啊？”
卿孟祝：“你買一部分大苗，再多撒點種，明年吃大苗長出來的蘆筍，后年開始吃撒種長出來的蘆筍——大苗要是貴你就少買點。”
譚文磊一拍大腿：“有道理！哎，白糾結了。”
卿孟祝笑笑，繼續低頭調土。
水獺和赤狐跑遠了，兩只狗子則臥在一旁陪他。
譚文磊問完卻沒走，繼續問到：“孟祝你種不？我這里有種子，分你一點。”
卿孟祝還真有點心動，想了想：“我之前沒種過，不知道怎么回事，你等我去查查資料，再決定要不要種。”
譚文磊：“嗐，就是我說的那些，沒什么好查的，種起來也不難。”
譚文磊轉頭看看卿孟祝家搭起來的雞圈、鴨圈、鵝圈：“我看你連地方都不用找了，直接在籬笆下種就行了，正好種石刁柏要搭架子，你就拿籬笆搭架子，省得還要額外出力。”
要是這么說，卿孟祝感覺還行，隨便種種，家里多添一道菜也不錯：“那你把種子分我一點。”
譚文磊直接從褲兜里掏出一大包種子：“給。你要不育苗的時候幫我育一點，我要二三十棵就好了。你家的苗好，石刁柏要種這么多年，我好好打一下基礎。”
育一百棵苗是育，育一百三十棵苗也是育，卿孟祝爽快地答應了下來：“行，我先試試，等苗出來了我再喊你。”
譚文磊搓搓手：“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卿孟祝對石刁柏不熟：“什么時候可以開始育苗？要等天氣再涼一點？”
他們這里種植作物一般會選春季或秋季，夏季溫度太高，冬季溫度太低，都不是什么合適的季節。
譚文磊：“現在就可以啊，前天都立秋了。”
卿孟祝有點意外，掏出手機：“立秋了嗎？還真是。”
譚文磊：“你這日子過著過著都亂了。立秋了，天氣慢慢就涼了，正好現在育苗，一個月后，小苗長大了一點，天氣也涼快了，就可以移栽了。”
卿孟祝：“那我這兩天把苗給安排上。”
譚文磊說完事情之后，很快就回去了。
卿孟祝調配好種竹子的土，順便拿育苗杯過來，調種石刁柏的土。
剛好有新發酵出來的肥料，他拿新肥料調土，要是效果不錯，就抓緊時間再發酵一批。
裝好育苗杯，卿孟祝去看石刁柏的種子。
譚文磊給的種子質量不錯，商城助手掃描顯示這批種子為“良品+”。
星際商城并不賣石刁柏的種子，“良品+”已經是日常生活中能接觸到的最高級別的種子了，要想找更高級別的種子，那花費的心力就多了去了。
石刁柏不是卿孟祝主要種植的品種，他也沒有精益求精的想法，看種子不錯，就決定種這個了。
石刁柏的種子殼比較硬，卿孟祝查過資料之后，先將種子拿“根特旺”泡了一下，殺菌促生長之后，才轉移到濕紗布中，等它們冒出芽點再一顆顆轉移到育苗杯里。
這個過程需要兩三天。
卿孟祝能做的就是靜靜地等待。
忙完竹子和石刁柏的事情，卿孟祝的心情總算平復了一點，也有心思去看購買云鏡竹時系統跳出來的寶箱了。
這個寶箱跟他之前抽過的所有獎都不一樣。
寶箱看起來更大更華麗，他到個人中心仔細閱讀說明，才發現這個是進度寶箱，是他消費額達一萬星幣的獎勵。
每個用戶只能抽一次消費額達一萬的寶箱，下一次再抽類似的獎，就要等他消費額達十萬了。
十萬的寶箱跟一萬的寶箱不太一樣，長得不太一樣，抽取的物品也不一樣。
星際商城的抽獎其實還挺多，卿孟祝都抽習慣了。
看到系統贈送的寶箱，他原本想自己抽，一看是限量版，他又猶豫了。
想了想，卿孟祝打開明春晰的微信，試探性地問：【哥，你有空不？幫我抽個獎。】
明春晰的回答快得讓卿孟祝懷疑他給自己設了個特別關注：【有空，還跟之前一樣，我來喊開始和停止？】
卿孟祝：【差不多，不過這次只要點開就行，不用停止。稍等一下，我給你打電話。】
卿孟祝的文字剛發過去，還沒來得及撥打電話，明春晰的電話就先打了過來：“晚上好？”
明春晰的聲音帶著一點不太明顯的笑意，聽起來很讓人放松，卿孟祝不由自主也帶上了一點笑意：“晚上好，你居然沒在加班嗎？”
明春晰：“今天星期五，下班得比較早，在居家辦公。”
卿孟祝：“星期五還居家辦公，你們領導壓榨得挺厲害啊。”
本人就是領導的明春晰：“……其實也還行，明天七夕，這周末大家都不用加班，有工作也都在線上完成。”
卿孟祝下午剛看過日歷，知道前天立秋，還真沒注意到明天就是七夕：“我忙忘了。”
想到有人將七夕當情人節宣傳，耳根子有些紅的卿孟祝接著說道：“我們這邊一般把七夕當女兒節過，就沒注意。”
明春晰：“現在知道了，要找人約會嗎？”
“咳咳咳。”卿孟祝一個倒氣，發出了劇烈的咳嗽，“不——”
他趕緊將手機的收音孔壓住。
咳了好一會，他才沙啞著聲音，勉強將話說了出來：“我哪來的人可以約會啊？倒是你，你約會的可能性比我大吧？”
說完，卿孟祝屏住呼吸等明春晰的答案，手心有點發涼。
很快，明春晰的聲音響起：“我也沒有。”
卿孟祝又忍不住咳嗽，手卻沒那么僵了。
明春晰的聲音里帶著擔心：“你還好嗎？你喝點水順順。”
卿孟祝站起來去拿杯子喝水，一口涼水下去感覺喉嚨舒服了一點：“好多了。你怎么可能沒人可約？”
明春晰的聲音徐徐傳出：“同事背后說我像AI一樣無趣，連娛樂都是運動、看書、寫代碼之類的，覺得和我相處壓力很大。”
卿孟祝忍不住又想咳：“你的娛樂明明也很有趣，你同事不客觀。”
明春晰：“嗯，不過給同事帶去了那么多工作，被背后罵罵也沒什么。”
卿孟祝皺眉：“你們那行也那么不容易嗎？”
明春晰：“不趕進度的時候還好，不說掃興的事情了，要開始抽獎嗎？”
卿孟祝的心神被拉了回來，只是沒有了剛剛的興奮勁兒：“我點開抽獎了。”
明春晰：“好，那，一、二、三，開始。”
卿孟祝立刻點開了寶箱，屏住呼吸等寶箱開啟。
伴著屏幕上的光芒特效，寶箱膨脹，然后打開，露出了里面的內容。
那居然是一本——書？
卿孟祝揉了揉眼睛，難以置信地看過去，很快發現確實是一本書，上面寫著“初級技能書”五個大字。
技能書是什么東西？難道因為他們剛剛討論過書，所以系統也抽出了書？
星際商城居然還有這種東西？！
明春晰在手機那邊問：“抽到了嗎？”
卿孟祝的聲音里充滿著懷疑：“抽到了，不過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樣。”
明春晰：“抽到了什么？很離譜的東西嗎？”
卿孟祝：“不是離譜，就挺讓人意外。”
卿孟祝已經點開了個人中心，看獎項的正式說明。
技能書，就是用科技手段快速提升用戶的技能，降低學習成本。這個獎品是星際位面的產物。
明春晰換了個方式問：“抽到了不錯的東西，還是抽到了雞肋？”
卿孟祝不確定：“應該是不錯的東西？好像有點復雜，我要研究一下。”
明春晰：“沒關系，你先研究，需要跟我討論嗎？”
星際商城沒法跟人說，哪怕明春晰也不行，卿孟祝婉拒：“我先自己研究一下。”
明春晰：“好。”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卿孟祝感覺明春晰的聲音有點低落，忍不住發出了邀請：“你們居家辦公，這兩天是不是有空？要不要來這里玩？”
卿孟祝的耳朵發熱：“最近蓮花開了挺多，你上次不是說想做蓮花茶嗎？你送的白毫銀針沒用完，還能再做一批。”
明春晰字句清晰地給出了回答：“我現在過來，大概一個小時后到。”
第52章 小家伙們抬頭挺胸地叼著河蚌在路上跑
卿孟祝掛斷電話后，盯著他剛剛的聊天內容，忍不住來來回回看了幾遍。
看完他才想起來，剛剛抽到的技能書還沒處理。
初級技能書是星際位面的產物。
卿孟祝看了好一會兒也沒發現這種技能書的原理，不過他發現這種技能書的使用范圍很窄，是種植方面的技能書，并且只能加到單一的作物種植上面。
他如果將技能書加在番茄種植上面，他的番茄種植就能達到初級水平。要是加到辣椒上面，他的辣椒種植也能達到初級水平。
在摸索中，卿孟祝很意外地發現，他的蓮藕種植居然有了初級水平。
在他試圖把技能書加到個人中心的蓮藕種植上面時，星際商城會另外跳出一小行提示，提醒他，初級技能書不符合相關使用范圍。
蓮藕已經被星際商城排除了，卿孟祝再看剩下的選項——番茄、茄子、辣椒、冬瓜、西瓜、南瓜、豇豆……他把個人中心的選項拉到底，發現一共有一百多種。
大部分植物他沒種過，也不了解。
比較熟悉的植物中，他先排除了番茄和辣椒。
他有預感，既然蓮藕的種植已經達到了初級水平，那么番茄和辣椒也不遠了。
經過這幾個月的學習和實踐，他已經有了很多心得，再努力一段時間，他的番茄和辣椒水平還能更上一層，把技能書加到這兩項上面純屬浪費。
至于剩下的選項，卿孟祝仔細考慮過后，最終選擇將初級技能書加到竹子上面去。
他購買的云鏡竹品質為“優品”，云鏡竹的母竹更是達到了“極品-”的品質，他要是種得好，云鏡竹未必不能升級。
種植竹子的難度最大，前景最好，不把技能書加到上面，實在有點可惜。
決定好了之后，卿孟祝點擊提取，將初級技能書加到了竹子種植上面。
他原本以為會像提取別的商品那樣，技能書會先在現實世界中出現，然后再鉆進他的身體之類的。
沒想到，一點擊提出，星際商城立刻發出一陣光芒，將他整個人都籠罩了進去。
他感覺腦子嗡了一下，好像有什么“粒子”之類的東西直接撞入了他的腦子，整個腦袋都不太舒服。
卿孟祝咬著牙按著太陽穴，仔細感受整個過程。
過了一會兒，他感覺沒那么暈了，才放開腦袋。
他看了一眼手機，發現從提取到頭暈，再到眩暈勁兒過去，整個過程居然用了二十多分鐘。
而他體感也就是兩三分鐘的事情。
他再點開個人中心。
個人中心里面已經沒有技能書了，只有點開歷史記錄，才能看到已經使用過的技能書。
確定已經用過之后，他仔細在腦海中搜索竹子種植的內容。
不思考的時候沒什么感覺，他一思考，腦海里突然多了許多“竹子種類”、“竹子病蟲害”、“竹子的種植流程”等內容。
他還立刻意識到，下午調配好準備種竹子的土其實不合格，下午的土調得偏堿性了，種竹子應該用偏酸性的土壤。
初級技能書居然挺有用，卿孟祝忍不住想，如果初級技能書就已經涵蓋了基礎的種植知識，那用完中級技能書、高級技能書甚至頂級技能書，是不是立刻就能成為某種作物的專家？
卿孟祝這么想著，心中發熱，打開星際商城搜了起來。
然后他發現星際商城并沒有技能書出售，不知道這是不是非賣品，只能在抽獎池里面抽。
可惜了，要是有中級技能書，高級技能書什么的，他攢攢星幣，努力買下來，可比自己學習容易多了。
又磨蹭了一會兒，卿孟祝冷靜了一些才想起來明春晰很快就要來了。
他把用誘導草泡著的竹子端到窗臺上，又收拾家里。
家里還沒收拾完，護法和護衛先“汪汪”地叫了起來，護法還用爪子去按開門把手，打開門后搖著尾巴跑了出去。
卿孟祝一看這動靜就知道肯定是明春晰來了。
卿孟祝出去看，只見穿著休閑襯衣和長褲的明春晰正從車上下來，頭發還抓出了發型，看著跟之前特別不一樣，好像從某個秀場下來似的。
卿孟祝忍不住問：“你去參加什么活動了嗎？”
明春晰：“白天有個行業峰會，沒來得及換衣服。”
卿孟祝感覺心臟砰砰地加速，他趕忙收斂目光：“一看就知道你肯定一天都待在空調房或空調車里，要不然肯定會熱得受不了。”
明春晰：“還好，不過我現在需要洗個澡。”
卿孟祝：“你去吧，衣服還在你的衣柜里，我沒動過。”
于是，明春晰把東西拿下來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洗頭洗澡。
等他洗完澡再出來，整個人換上了休閑服，卿孟祝感覺胸腔內的那顆心臟總算安分了一些。
明春晰打量卿孟祝家：“我怎么感覺家里又有變化？”
卿孟祝：“稍微換了一下老家具和配飾。”
周晏他們租了個院子，收拾得很好看，卿孟祝看過后受啟發，將家里家外又收拾了一下，顯得更加符合他的個人氣質了。
明春晰點頭：“怪不得。”
卿孟祝：“早點睡吧，你今天一定很累了。”
明春晰：“是很累，聊天放松一下，等頭發自然干，省得還要吹頭發。”
于是，卿孟祝的計劃就從兩人各自回去睡覺變成了在院子里聊天看星星。
兩只狗子原本精力十足地陪著他們，熬了一會，熬不住了，便伴隨著說話聲，爬到窩里去睡著了。
卿孟祝說好要帶明春晰做蓮花茶，第二天一早，他們就起床去蓮塘那邊。
馮凝香三人已經過來幫著摘菜了，見到他們后打了聲招呼。
卿孟祝過去看了一下，今天摘菜的過程也很順利，不用他出馬，他便帶著明春晰過去池塘。
池塘里長著大片嫣紅的蓮花，因為太陽還沒出來，好些蓮花沒有開放。
就算開了的蓮花，也只開了一點。
薄霧籠罩在池塘之上，讓蓮花顯得更加嬌艷，一看就不同尋常。
明春晰看著蓮花，說道：“蓮花比之前更漂亮了。”
卿孟祝知道這是靈珠渣的功勞，點頭道：“確實，長得越來越好了。我們從邊上下水，等會采花苞，別采開過的花，開過的花香味就散了。”
明春晰答應下來：“我知道了。”
卿孟祝穿著防水褲先下水，而后伸出手讓明春晰搭著他的手下來，免得明春晰因為不熟悉池塘的情況，加上池塘底部的淤泥太厚，滑倒在池塘里。
明春晰也穿了一條防水褲，他個子太高了，防水褲顯得有點不合身。
不過他本人似乎并沒有受這個的困擾，面上甚至有淺淺的笑容，看起來心情很好。
兩人下了水，用小鐮刀采蓮花的花苞。
卿孟祝采了又大又蓬，將開未開的花苞給明春晰看，這樣的花苞成熟度最高，香氣和形狀都很完美，用來做蓮花茶正好。
明春晰看完后，便跟他采一樣的花苞。
兩人在池塘里走著，快走到中心的時候，明春晰忽然：“咦？”
卿孟祝回頭：“怎么了？”
明春晰試圖彎腰去摸：“我踩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
卿孟祝立刻伸手抓住他的手臂：“等等！我來。”
他們已經快到池塘的中心了，卿孟祝以為明春晰踩到的是靈珠渣，心里焦急，此時抓著明春晰的手臂也沒什么旖念，只有滿滿的擔心。
明春晰臉上難得露出一點疑惑的表情：“不用，我自己來就好。”
卿孟祝緊張地說道：“別動，你不知道底下的情況，交給我。”
于是，卿孟祝保持著一條手臂抓著明春晰的姿勢，彎腰往底下摸。
意外的是，他摸到了一個圓溜溜硬邦邦的東西，這讓他松了口氣。
底下的肯定不是靈珠渣，靈珠渣用網袋包起來了，不是這個觸感。
卿孟祝一時想不起來底下的究竟是什么東西，便拿起來看。
結果底下的東西比他想象中還重，他有點艱難地拿起來，然后發現居然是個巨大的河蚌。
這個河蚌少說有三斤，殼子圓鼓鼓的，只有鼓的最高的地方有一點白色，其他都是黑色。
明春晰：“怎么這么大？”
卿孟祝也驚奇，拿著河蚌翻來覆去地看：“好大！好肥！”
河蚌剛被撈起來的時候還裂開了條縫，可以從縫隙看見里面橙黃色的肉，現在縫隙已經緊緊閉合，只呲出了一小股水。
明春晰接過來看了看：“還要繼續養嗎？”
卿孟祝趕忙制止他想要將河蚌放回去的動作：“不不不！趕緊撈起來，我之前還在池塘里放過茶枯滅殺水生物，不知道為什么對河蚌無效？最好還是再清理一下。”
明春晰聽明白了：“它會妨害池塘里的蝦和蓮？”
卿孟祝：“差不多，總之池塘的河蚌多了不是什么好事。它們可能是原本就藏在池塘里的漏網之魚，也可能是后面溜進來的，要是不撈走，很快它們就會繁殖得越來越多。”
明春晰：“那要現在撈嗎？”
卿孟祝：“撈！你去那邊，我到這邊。”
明春晰沒意見：“你小心一些。”
卿孟祝將手里的花苞和河蚌都放到岸上，而后往池塘中心撈。
很快他就在熟悉的位置摸到了裝著靈珠渣的網袋，他悄悄撈上來，隔著水看了一眼，靈珠渣還和之前一樣，熠熠生輝的，沒有任何變化。
他松了口氣，將靈珠渣按進淤泥里藏起來，繼續撈河蚌。
池塘里的水太深了，他們不得不用腳去試探，踩到硬硬的東西之后才彎腰去摸河蚌。
走在淤泥里很容易失去平衡，就他們這樣一邊趟路一邊摸河蚌，偶爾看到了好的花苞還要摘花苞，弄得很艱難。
就在他們忙活的時候，有兩個小腦袋從岸邊的雜草中鉆出來：“嚶嚶？”
卿孟祝轉頭看過去，正好看見了水獺和赤狐：“你們兩個還沒回去啊？”
水獺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他，小鼻頭動了動：“嚶。”
卿孟祝順手把手里那個不大不小的河蚌用巧勁拋到它們跟前：“昨天晚上打獵不順利嗎？這個河蚌給你們吃。”
水獺用爪子抓著河蚌聞了聞，突然放到一邊，“噗通”一聲跳下水，直接鉆到水里。
再出來的時候，它的爪子里抓著個大大的河蚌，用兩爪舉著遞到卿孟祝面前：“嚶？”
卿孟祝沒想到它抓起河蚌來那么靈活：“對對對，我們就要撈河蚌，謝謝你。”
水獺將河蚌交給卿孟祝后，又鉆下去，很快在幾米之外的地方浮起來，同時爪子里抓了新的河蚌：“嚶！”
水獺的動作實在太快了，一個、兩個、三個，基本一撈一個準。
卿孟祝懶得自己撈，直接跟在水獺后面接它撈起來的河蚌，同時伴隨著熱情洋溢地夸贊。
水獺被夸得雙眼發亮，干勁更足，撈得極快。
沒一會，聽到動靜的兩只狗子過來看熱鬧，在岸上“汪汪”叫著，不知道是有點人來瘋，還是單純給水獺加油。
兩只狗子一叫，剛被趕出來的大鵝也開始“嘎嘎”地叫起來。
赤狐受驚，趕忙轉到草叢里。
卿孟祝制止完狗子制止大鵝，還有抽空夸贊水獺，情緒價值拉足，一時之間忙得很。
他太忙了，在抬腳走的時候沒能很好地維持住平衡，一個趔趄，差點在水里歪倒。
護法立即跳下水，將蓮葉蓮花撞得東倒西歪，“汪汪”叫著朝他游來。
護衛猶豫了一下，也跳到水中。
不過它們明顯來不及扶住卿孟祝，卿孟祝已經往水面摔去了。
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了他后面的明春晰伸出了手，穩穩地扶住了他的胳膊，避免他滑到水里。
卿孟祝嚇了一跳，轉頭對明春晰說道：“謝謝。”
說完，卿孟祝并沒來得及對兩人之間難得的親密接觸做出什么反應，便朝護法和護衛喊道：“你們不許下來，給我上去！”
護衛猶豫了一下，轉頭繼續以狗刨的姿勢往岸上游。
護法則假裝沒聽明白，咧嘴吐出舌頭，高高興興地往卿孟祝這邊趕，一時之間撞倒了好些蓮葉蓮花。
看著裝傻的護法，卿孟祝想揍狗：“扣肉干了啊！”
護法這才不情不愿地“汪”了一聲，扭頭往岸上游。
另一邊，水獺還在不停地撈河蚌，明春晰伸出手去接，水獺猶豫了一下，將河蚌輕輕放在了明春晰手里。
在“獺游狗跳，大鵝嘎嘎叫”的情景中，他們撈了三十多個河蚌，大多個頭都很大。
卿孟祝上岸后清點了一下，發現完全沒辦法抱回去，只好過去菜地那邊，問還來不及走的狄彩勇要了幾個袋子。
狄彩勇他們剛剛在邊上看了不少熱鬧，此時都哈哈笑了起來，連夸狗子們可愛，又把袋子給了他。
卿孟祝來不及多聊，便和明春晰一起回池塘邊，把河蚌裝在袋子里，打算先提回去再說。
裝好河蚌后，護法一低頭，先叼了一個袋子。
接著護衛不甘示弱，也叼了一個袋子。
水獺嚶嚶叫著表示也要叼，卿孟祝只好給它也裝了兩個河蚌，讓它叼著。
回去的時候，護法叼著裝有河蚌的袋子抬頭挺胸，一路小跑著往家里趕，那小表情別提多得意了。
護衛跟在護法的后面，水獺又跟在護衛的后面，三小只排成隊，光明正大地在路上跑，一點都不怕人，只有赤狐抱著一個大河蚌，一路都在路邊的雜草里鉆，比真正的狗子還“狗狗祟祟”。
小家伙們搬不動那么多河蚌，卿孟祝和明春晰也拿了一些。
除了拿著河蚌外，他們還提了兩大袋子菜。
他們看起來活像一家五口的樣子，路上但凡過一個人都要朝他們嘿嘿笑兩聲。
有的人還掏出手機來拍照，感覺這場景實在太好玩了。
卿孟祝壓了壓帽子，沖拍照的人喊：“別拍到我們的正面啊。”
拍照的人笑著答應了下來：“放心，不會讓你們出名的。”
卿孟祝正想說什么，后面有車子停了下來，沖他們喊：“孟祝？”
卿孟祝回頭一看才發現是周晏的車：“周哥？”
周晏：“你們大早上的摘菜去了？”
卿孟祝：“是啊，你呢？要去老院子那邊做菜嗎？”
周晏他們那個老院子已經宴請過一遍客人了，卿孟祝聽譚文磊說，宴請那天村里來的豪車特別多，好些人都過去看熱鬧了。
卿孟祝對這個不感興趣，只在朋友圈看了一下，知道周晏他們這次特別順利，于是他那個餐飲集團打算把這家農莊正式做起來，周晏暫時被調到這邊籌備開業。
要是開業順利的話，估計周晏還能再升一升。
周晏本人看來對這個方案還挺滿意，最近干勁十足。
周晏說道：“打算去看看，你們拿著的是什么？”
卿孟祝展示給他看：“河蚌和菜。”
蓮花怕被壓，都裝在背筐里，他們手里只提著河蚌和菜。
周晏走過來看，一看就說：“這么肥壯的河蚌？！好食材啊！”
卿孟祝：“這你也看得出來？”
周晏：“怎么看不出來？你看殼子這么鼓，色澤這么漂亮，喲，里面露出來的肉也干凈好看，做成菜肯定好吃。”
卿孟祝還真沒怎么做過河蚌，他知道河蚌弄得不好就會很腥，于是咨詢道：“河蚌要怎么處理？”
周晏脫口而出：“燉鴨啊！”
沒等卿孟祝說話，周晏說道：“就用你們家的鴨子慢慢燉，鴨肉先炒干水分炒香，加米酒或者黃酒，然后放開水和河蚌肉小火燉兩個小時。”
“到時候別加其他調料，還能舀一部分出來給護法和護衛吃，對了，還有水獺和赤狐它們，也能吃。”
“我跟你說，這樣燉出來的河蚌鴨子鮮美的同時，又帶著幾分厚重，吃一口又鮮又香，香濃的湯汁還會微微糊嘴。”
“我也就十幾歲的時候吃過從湖里撈出來的大河蚌，那滋味，這么多年過去了，我還忘不了。”
周晏說得實在形象，卿孟祝和明春晰對視一眼，兩人眼里都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
卿孟祝邀請周晏：“你有空嗎？要不你來燉？我先把河蚌養養吐吐沙。”
周晏說得自己也饞了，爽快地答應下來：“晚上吧，河蚌不用吐沙，到時候直接取肉出來，胃腸都要丟掉，有沒有沙無所謂。”
卿孟祝一看他都會，便說道：“那全交給你了，我們不會處理，省得弄砸了。”
周晏：“沒問題！”
卿孟祝想起來又問：“我能叫一個朋友過來嗎？”
今天周六，趙和曦應該也有空，卿孟祝想叫他，當然，他要是有約會，那只能算了。
周晏：“行啊，反正那么大的鴨子我們也吃不完。”
第53章 金色的小珍珠
周晏一直惦記著卿孟祝家的河蚌，下午四點多就過來了。
卿孟祝一開院門，他還沒走進院子，鼻頭不由先聳動了起來：“好香，什么味道？”
他左右張望，試圖找出氣味的來源：“你家的味道嗎？”
卿孟祝：“我這左右也沒個鄰居，除了我家的味道，還能是誰家的味道？今天做了蓮花茶，你聞到的應該是蓮花茶的味道。”
周晏仔細辨別：“還真是，味道比地里的蓮花更厚重，有點馥郁的感覺。”
卿孟祝：“我們低溫烘烤了半天，香氣肯定有變化。”
他們在院門口聊天的時候，趙和曦從屋內探出頭來：“你們別光在外面聊，進來說話啊。”
卿孟祝給他們互相介紹了一番，而后問：“先喝茶還是先做飯？”
周晏等了一天，早就想趕過來嘗嘗河蚌的味道了，現在聞到了這股香味，又覺得怎么都要嘗嘗茶：“先喝茶，不急。”
卿孟祝看向他手里拿的東西：“這是什么？”
周晏：“從我們廚房拿的好酒，等一下放點酒煲鴨子，鴨子肯定更香。”
兩人一起進屋，屋里已經泡上今天做好的蓮花茶了。
一大朵花苞在玻璃茶壺里沉浮著，金紅的茶湯散發出迷人的香氣。
周晏坐下來，在趙和曦給他倒好茶后，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被燙得眉毛都揚起來了，還是脫口贊道：“好茶！”
這茶喝一口，清幽的香味從口腔一直蔓延到肺腑，喝完之后，整個人都舒服了。
周晏：“真香！”
卿孟祝：“那是，我們挑了最好的花苞，最好的茶葉，低溫烘烤出來的，泡茶的水也是開車去山里打的正宗山泉水，想不好喝都難。”
周晏感慨：“還是你們會享受，這茶比我們客戶喝的幾十萬一斤的茶都香。”
卿孟祝馬上去看明春晰：“里面的茶葉多少錢？”
趙和曦也看過去，滿臉都是好奇。
明春晰放下茶杯：“別人送的，不太清楚。”
卿孟祝又嘗了一口茶，判斷道：“應該不便宜。”
這么好的茶，還是放家里慢慢喝吧。
茶那么好，周晏也不急著干別的了，就跟他們一起喝茶吃堅果。
喝完一大壺茶，大家各自收拾了一下，才準備做晚飯。
卿孟祝分工：“我跟和曦殺鴨子，周哥你處理蚌肉？”
趙和曦積極響應：“沒問題。”
周晏也沒意見：“可以。”
明春晰在旁邊說道：“我也來吧。”
卿孟祝朝明春晰投去個擔憂的眼神，意思是處理食材有點臟亂，他行不行？
明春晰微微點頭，表示自己沒問題。
于是，卿孟祝和趙和曦處理鴨子，剩下兩人去處理河蚌。
在去抓鴨子前，卿孟祝想起來：“河蚌里面可能有珍珠，等會兒你們找一下？”
周晏：“放心吧，食材里有異物我保準第一個看出來，不會漏的。”
卿孟祝：“那看你們的了。”
四人兵分兩路處理食材。
殺鴨子和處理河蚌的氣味都比較大，為了家里的整潔，他們都端著食材去小河邊處理，因為離得近，剛好互相可以看得見。
趙和曦殺鴨子很熟練，卿孟祝在旁邊聽著他指揮給他打下手，也沒感覺有些難度。
邊上的周晏他們看起來就更輕松了，尤其周晏作為一個大廚，處理河蚌的姿勢甚至稱得上優雅。
看到卿孟祝投過來的眼神，周晏有些得意：“我‘水臺’出身呢。”
趙和曦在旁邊好奇地問：“周哥，什么叫水臺？”
周晏：“就是還不能掌廚的時候，在廚房里當學徒，負責處理海鮮河鮮之類的工作。”
趙和曦仔細看著他手下的動作，夸贊道：“那周哥你雄風不減當年。”
周晏：“有眼光！”
他們嘴上說著話，手下的動作卻沒停。
明春晰和卿孟祝不太熟練，干得尤其認真。
就在趙和曦跟周晏聊天的時候，明春晰忽然說道：“我摸到珍珠了。”
另外三個人馬上放下手頭的東西圍上去：“不會吧？那么輕松？”
明春晰拿著手里的東西放到河水里洗了洗，然后攤開手掌給他們看，里面赫然放著一顆金色的小珍珠。
趙和曦：“這就找到了？學神你也太歐皇了吧？！”
周晏湊過去看：“還真是珍珠，這珍珠夠瑩潤的啊，都快發光了，可惜不夠圓，個頭也不夠大。”
明春晰示意卿孟祝將手拿出來，然后將珍珠放到卿孟祝手里：“也不指著它賣錢，拿著玩。”
卿孟祝小心地托著珍珠：“真好看。”
明春晰又掰下一半蚌殼洗干凈，遞給卿孟祝：“可以先放蚌殼里。”
明春晰接著處理河蚌，沒多久又找到了另外兩顆更小的珍珠。
這兩顆珍珠也是金色的，不過色澤沒那么濃。
同時，周晏也找到了一顆不規則的珍珠。
趙和曦看得滿臉羨慕，跟卿孟祝快速拔完鴨毛，擠去處理河蚌那邊，也要找珍珠玩。
周晏給他讓了個位置，于是，大家處理河蚌的重點變成了找珍珠。
最后，三十七個大河蚌，一共找到了九顆珍珠，都是小小的不規則珠子，因為珍珠光澤很亮，看起來挺好看。
周晏說道：“你到網上找個手藝人之類的，可以做個飾品了。”
卿孟祝：“再說吧，說不定以后也能找到珍珠呢？”
趙和曦：“哈哈哈說不定以后你還會養珍珠貝。”
卿孟祝想了想：“還真不排除這個可能。”
大家笑了起來。
收拾好了食材，他們回去做飯。
周晏先把鴨子炒了，然后轉移到砂鍋上，把蚌肉放進砂鍋里一起燉上。
等砂鍋的水蒸氣飄了出來，他們家在外面玩的兩只狗子也跑了回來，哪里都不去，就在院子里趴著等待，一邊等還一邊流口水。
水獺受不住香氣的引誘，也跑了過來，和狗子們一起在旁邊等著。
剩下赤狐一個，從大門口的左邊跑到右邊，又從右邊跑到左邊，既沒法完全相信人類，又舍不得正燉著的鴨肉和蚌肉，那叫一個糾結。
相反，水獺很快就在趙和曦的撫摸下樂不思蜀，還翻過身，將肚皮露出來給趙和曦擼。
卿孟祝這么久都沒擼過水獺的肚皮，看它主動躺好了，毫不客氣地上去輕擼了一把，還摸到了水獺那條粗壯光滑的大尾巴。
同時，為了降低水獺被摸煩了攻擊他們的可能，卿孟祝拿出了從星際商城買到的肉干喂水獺。
護法和護衛擠上來，也要吃肉干，卿孟祝就將肉干分了一份給其他人，讓大家也喂。
在外面看著的赤狐終于受不住誘惑，試探性地跑進來，繞著最熟悉的卿孟祝轉圈：“嚶？”
卿孟祝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它的腦袋，又撕了一小條肉干給它。
赤狐這下放心了，朝卿孟祝露出大尾巴：“嚶嚶。”
在他們擼狗擼獺擼狐貍的時候，砂鍋里的鴨肉和蚌肉漸漸燉出了香味。
香味如云霧一樣，飄得整個院子都是。
狗子們先忍不住，鼻頭聳動著，一直嗅嗅嗅。
水獺和狐貍也無心賣萌，全都轉頭看向廚房。
周晏：“差不多可以吃了，要先盛一點出來給小家伙們嗎？”
狗子、水獺和赤狐全都是雜食動物，卿孟祝說道：“我來，我盛點出來給它們拌米飯，再加點蔬菜。”
周晏：“好，你小心燙。”
小家伙們的牙口比較好，給它們吃的食物不用燉得那么爛。
卿孟祝盛了小半鍋肉，加入米飯和蔬菜攪拌了一下，確定不太燙后，就分給護衛它們吃去了。
四只小家伙瞬間顧不上圍觀的人類，全都在一旁狼吞虎咽。
趙和曦羨慕地看著小家伙們：“它們吃得好香，我們什么時候才能吃啊？”
周晏判斷道：“再燉半個小時吧，我先做點別的菜，等鴨肉燉河蚌燉好后，還得再回過鍋將湯汁收濃一下，另外加點配菜和調料就可以吃了。”
趙和曦：“我們來打下手。”
他們先把其他菜炒出來，又收拾好桌子，砂鍋里的鴨肉燉河蚌就好了。
周晏把砂鍋里的肉盛出來，另外起鍋，將湯汁倒下去收濃，加上青紅椒碎，香菜碎和蔥碎，再將它盛回砂鍋里保溫，這道菜就可以上桌了。
鴨肉燉河蚌是今天的主菜。
盛在砂鍋里的鴨肉燉河蚌湯汁粘稠明亮，肉被燉得軟嫩，點綴著的配菜更是讓它變得異常誘人。
趙和曦光是聞到那個味道就受不了了：“可以吃了嗎？”
周晏：“吃吧，小心燙。”
于是，所有人齊齊夾了砂鍋里的鴨肉。
卿孟祝一嘗，只覺得軟、嫩、鮮、香，各種美妙的滋味直在口腔中爆開。
鴨肉的肉質軟嫩了，卻又不是完全失去了嚼勁的軟爛，它還保持著一定的嚼勁，吃起來口感極佳，真少一分火候就會咬不動，多一分火候怕又會塞牙。
鮮就不用說了，鴨肉的鮮加上河蚌的鮮，兩種截然不同的鮮味融為一體，跟他之前嘗過的任何菜都不同，非嘗到的人，要不然根本沒法想象這種鮮究竟是何種滋味。
至于香，卿孟祝感覺到鴨肉的香、貝肉的香、配菜的香融為了一體，此外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鮮香，他嘗得到，但是嘗不出來。
“太好吃了。”卿孟祝忍不住用公勺舀了一勺湯汁拌飯，“周哥你之前說湯汁會糊嘴，還真會糊嘴啊？”
周晏：“那是，身為特廚，拿到食材我就知道做成菜后是什么效果了。”
卿孟祝：“好香。我嘗到里面還有一點特別的香味，以前好像沒吃過，你在里面放了什么？”
周晏笑笑：“你猜？”
趙和曦將菜往嘴里塞的同時抽空出來回答：“你帶來的酒的香味？”
剛剛周晏做菜的時候，趙和曦嘗了一口他帶來的酒，非常特別的復合醬香味，跟這道菜也很配。
周晏：“不是。”
明春晰：“香料的香味？”
周晏：“范圍太大了，你們猜是哪種香料？”
這下三人都搖頭，香料太多了，根本嘗不出來。
見到他們這個模樣，周晏滿足地說道：“是木姜子油。”
卿孟祝：“啊？”
卿孟祝低頭喝了口湯汁，非常鮮美醇厚的湯汁，但是又不顯得厚重，反而有一種輕盈的鮮美。
青紅椒碎給湯汁提供了鮮辣味，讓湯汁的味道變得更加符合，也更加誘人。
不過，他并沒有嘗到木姜子油那股特殊的味道。
周晏：“我放了很少的一點，鴨肉和河蚌都有一點腥味，在沒有酸菜的情況下，腥味容易壓不住，我就放了木姜子油。量很少，一般人根本嘗不出來，只能嘗到木姜子油后面的鮮味。”
說到這里，周晏有些得意：“這是我的獨門絕技，一般人不知道。”
卿孟祝：“確實，我剛剛壓根沒往那邊想過。”
周晏：“放點青花椒其實也能很好地勾出鮮香味，不過青花椒更沖一些，放多了你們容易嘗出來，破壞這道菜的平衡。”
卿孟祝：“是不是青花椒也比較難找，放成品的木姜子油方便一些？”
周晏豎起大拇指：“舉一反三啊你。”
卿孟祝笑：“等過兩天我有空了，順便在山上種點花椒好了。”
他們將五菜一湯一掃而空，吃完后誰都不想動，就在院子里坐著。
歇了好一會兒，趙和曦說道：“不行了，吃飽喝足，我的困意都上來了。”
周晏也有點困：“我也是，收拾一下桌子，我要回去了。”
卿孟祝：“你們歇你們的，我來收拾。”
卿孟祝家有洗碗機，收拾桌子并不麻煩。
周晏和趙和曦沒有堅持，很快告別他們回去了。
明春晰跟卿孟祝一起收拾，他們把碗筷放進洗碗機里，還清掃了一下廚房和院子。
卿孟祝看時間還早，問道：“要不要出去外面看看星星？今天星星還挺多。”
今天七夕，月亮沒出來，星空卻很明亮，哪怕在村子里，抬頭看也能看見漫天星河，剛剛卿孟祝吃飯的時候就發現了。
他之前還想著這么好看的星空沒出門欣賞一下有點可惜，現在趙和曦睡覺去了，周晏也回去了，正適合出門看星星。
明森*晚*整*理春晰答應了：“好啊，出門消消食。”
卿孟祝：“那走吧，我們沿馬路過去。”
村子里大多是留守的中老年人，一到晚上就非常安靜，只能偶爾聽見蟲鳴和犬吠。
他們沿著馬路往田野中走，路兩邊的太陽能路燈給他們提供了橙黃的光源。
野外很安靜，晚風很涼爽，即使沒有星空，在這樣的地方走路也很舒服，更別說今天有漫天繁星。
卿孟祝仰頭看著星星：“我以前總是很焦慮。”
明春晰轉過臉看著他，有些意外：“怎么說？”
卿孟祝：“就，一直覺得身后沒有退路，要是哪天不努力奮斗，生活就完了。”
明春晰的聲音溫和：“現在好一點了嗎？”
卿孟祝點頭：“好多了，感覺回來種地，只要肯努力，土地就一定會給予一定的報酬，再怎么樣不會落到無家可歸然后餓死的地步，這么想著，就感覺好多了。”
明春晰沉默了一下：“除了依靠土地，也許你可以試著相信朋友。”
卿孟祝笑笑：“以后會的，以前總鉆牛角尖，生怕給朋友帶來太多的麻煩，又沒辦法還那份人情。”
明春晰：“并不是每份友情都講究等價交換。”
“是啊，可是我不想賭人心。”卿孟祝轉過頭看著他，“你呢？我有時候不明白，為什么你遠比一般人有錢，又遠比一般人努力？”
明春晰：“可能不追尋理想的人生容易空虛？”
卿孟祝：“那你會覺得追尋理想填滿了人生，沒空做別的事情嗎？”
明春晰毫不猶豫：“不會。”
卿孟祝笑了笑：“真好啊，大家都在追求自己的理想生活。”
明春晰沉默下來，說道：“工作的時候工作，休息的時候找朋友玩，我覺得很好。”
卿孟祝：“我也覺得很好，現在的生活就是我之前夢寐以求的生活了。”
明春晰想說什么，睡醒了的兩只狗子追出來，跑到他們身后：“汪汪汪！”
卿孟祝轉頭一看，招手讓狗子過來，捧著護衛的腦袋開始揉搓：“你們怎么來了？”
護法吐著舌頭：“汪汪！”
卿孟祝：“看到我們出來就跟過來了對吧？”
護法：“汪！”
明春晰看卿孟祝笑著和狗子們玩的樣子，也彎下腰來，輕輕搓了搓護法的脖子：“它們真乖。”
卿孟祝：“一直都很乖，現在懂事了，更乖了，是不是？”
和卿孟祝對視的護衛自豪而響亮地：“汪汪！”
明春晰看著卿孟祝滿臉笑容的樣子，覺得這樣平靜的生活也挺好。
第54章 孟祝，我們在一起吧
七夕過完，天氣稍微涼爽了些。
白天不明顯，不過晚上的溫度要比之前低一點，風也多轉為北風，吹起來干燥而涼爽。
天氣涼爽后，作物長得更好一些。
卿孟祝新種下去的那茬番茄開始開花了，想必下個月就能結果。
現在辣椒更是進入了豐產期，辣椒樹上的辣椒比過年樹上掛的小燈籠還多，每次摘都摘不完。
在這個時刻，他種下去的天麻種子和石刁柏種子也陸續發芽。
最讓他驚喜的是，某天早上他起來的時候發現種竹子的花盆里冒出了一顆側芽。
他抱著花盆看了好幾遍，確定那就是竹子的側芽，而不是別的什么雜草。
不光側芽，這截竹子也變綠了一些，不再是之前通體如黃玉的樣子。
以卿孟祝的初級種植水平來看，這截竹子他已經確定種活了，只要好好護理，不出意外的話，一個月內它就會長出好些側芽。
如果事情順利，這些側芽會繼續生長，然后在兩三年內長出一叢竹林，從此他就可以收獲鮮筍了。
卿孟祝驚喜之下，馬上把竹子的種植排上了日程。
他在自家的山上選了一塊靠近馬路的肥沃地方，打算開荒準備種竹。
竹子的根系發達，容易擠死其他植物，他特地避開了種著天麻的地方。
除此之外，之前種過竹子的地方他也沒選。
要是在原來種過竹子的地方種，容易被之前的竹子傳染相關的病蟲害，還是另外找地方種比較安全。
現在卿孟祝家摘菜賣菜的事情基本托付給了馮凝香她們，他早上已經不用特地去菜地里了。
趁著天氣涼爽，一大早他就提著鋤頭上山，打算先把種竹子的地方清理一下，將土下面的樹根石頭之類的挖出來，然后上一遍底肥。
等弄好了，再挑個下雨后的日子，將花盆里的竹子移栽過去。
種竹子不需要講究特別的季節，一般下雨之后就可以移栽了。
竹子的根系發達，卻不往土下面鉆，而是側著長，移栽的時候挖個淺坑就可以埋下去，種起來一點都不麻煩。
土下面的樹根比較難挖，卿孟祝忙了一早上，等太陽升起來了，天氣變熱了，他才下山，準備回家休息。
鋤頭不用扛了，直接放在草叢中就行。
這是他家的山，平時也不會有人上來。
卿孟祝連手套都脫了下來，和鋤頭放在一起，只帶了手機下來。
昨天電動車忘了充電，今天他沒騎電動車。
反正也不遠，溜達著就回去了。
村里河網密布，往哪邊走都容易碰到河。
卿孟祝回家的時候，在大馬路上遠遠看見有一群小孩在河里玩水。
天氣熱，大人小孩都喜歡在河里游泳，不過，小孩要游泳只能在有大人的情況下游，單獨出來游泳比較危險，每家都不允許。
卿孟祝一看那堆小孩就知道他們偷偷跑出來玩，便往那邊走，想叫游泳的小孩起來。
誰知道他還沒有走過去，有個看起來只有三四歲的小男孩似乎想叫水里的人，往前走了兩步，然后一個踉蹌直接滑到水里去了。
小孩們都驚呆了，有個女孩跳下水里，試圖去撈那個小男孩。
小男孩溺水后，使勁撲騰，跳下去撈的那個女孩怎么也近不了身，反倒自己被打了好幾下，有些力氣不濟的樣子。
事情就發生在短短的一瞬間。
卿孟祝感覺腦子嗡了一下，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夏天，他爸去游野泳不幸溺水，被撈上來之后濕淋淋的樣子。
在此之前，他從未想過生命如此脆弱，只需要幾分鐘，一個人就可以消失在時間長河里，再也不見。
岸上的幾個小孩反應過來后，立即跪在岸上，試圖伸長手將那個小男孩撈起來。
小男孩在掙扎之間已經滑到更深的水里去了。
原本去救小男孩的那個女孩不敢跟著去撈了，在原地劃了一下水，喊岸上的人去叫大人。
小孩們尖銳的哭聲和求救聲像針一樣扎破了卿孟祝的噩夢。
卿孟祝打了個寒戰，如夢初醒一樣跑過去：“去找其他人！”
說著，他一個猛子扎到河里去了。
河里的水明顯比氣溫涼了許多，除了表層那一點被太陽曬熱的水之外，底下都是冰涼的水。
涼水像某種冷血動物的肢體一樣纏上了卿孟祝的手腳，他的臉色也“刷一下”白了起來。
他努力睜大眼睛，沉到水下去判斷溺水的小男孩的位置。
河水并不清澈，底下亂七八糟，他只看得到一片渾黃，河水里的沙土和碎屑像霧一樣蒙蔽了他的視線。
沉到水里去后，他能明顯感覺到水壓在壓迫著他的皮膚。
卿孟祝憑借著記憶，在水里拼命掙扎，試圖去打撈那個已經沉到了水底的小男孩。
他感覺意識已經脫離了軀殼，那一刻他好像什么都沒想，只剩下肉體在河里拼命掙扎，意識反倒不知道寄存在哪里，渾渾噩噩的。
過了好一會兒，他摸到了一片衣服。
這一刻，卿孟祝完全沒想起來之前學的救人姿勢，他提著那件衣服好像提著一個袋子一樣，單手死死抓著，另一只手劃水，拼命往岸邊掙扎。
溺水的小孩在他手里，好像被他放著的一個風箏。
兩只狗子不知道什么時候跑下來了，在旁邊狗刨著：“汪汪！”
護法和護衛想叼他的衣服，又無從下口，只能陪著他往岸上游。
在兩只狗子的指引下，卿孟祝總算找到了正確的方向，艱難地爬上了岸，忍了很久的咳嗽終于忍不住了，他劇烈地咳了起來。
小孩們圍過來，看著已經沒有了呼吸的小男孩，驚恐地哭喊。
卿孟祝稍微咳了幾聲，忍著咳嗽將小男孩翻過來，看著小男孩青白的皮膚和水淋淋的模樣，又打了個寒戰。
他手上的動作卻沒停，直接將小男孩的衣服掀起來，開始給小男孩做心肺復蘇和人工呼吸。
卿孟祝沒有正兒八經地學過急救，并不知道自己的姿勢有沒有擺好，按壓有沒有到位，人工呼吸的節奏對不對？
他手上忙碌著，內心深處有一種荒誕感，有一種靈魂依舊不在軀殼內，而在一旁看著的奇怪感覺。
好在，小男孩足夠幸運。
被按了幾下之后，小男孩嗆咳起來，開始吐水和臟東西，呼吸也恢復了，但還是處于昏迷的狀態。
直到這時，被小孩們喊的其他大人趕到了。
大家接替已經力竭的卿孟祝的動作，趕到小男孩身邊照料他，又忙亂地打電話叫救護車和叫小男孩的家長。
卿孟祝坐在一邊休息，護法和護衛緊緊挨著他。
兩只狗子并不害怕，似乎只是知道他的狀態不好。
很快，救護車到了。
有人招呼卿孟祝：“孟祝也去看看吧？”
卿孟祝回過神來，搖頭道：“我沒事。”
那人看著卿孟祝的手，卿孟祝低頭看看手，才發現自己的手有點抖，他疲憊地說道：“脫力了。”
另一個村民想起了什么，拍了拍卿孟祝的肩膀，扶著他起來，說道：“我送你回家休息。”
卿孟祝跟著人走回家，這才發現他沒有脫衣服鞋子就跳下了水，現在鞋子早被沖走了。
好在太陽很暖，光腳走在微燙的水泥路上并不難受，反而有一種暖洋洋的感覺。
回到家，卿孟祝去洗澡洗頭，穿了一身短袖短褲，干干爽爽地出來。
哪怕剛剛用了比較燙的水，他出來后，還是感覺到了一絲冷意。
他搬了張小板凳坐在陽光下曬太陽，火熱的陽光照在皮膚上，反而讓他有了點實感。
兩只狗子難得安靜，一左一右地守護著他。
它們的毛發已經干了，毛茸茸的身體柔軟溫暖，有一種狗子特有的味道，聞起來還挺親切。
卿孟祝伸手抱著兩只狗子的脖子。
護衛轉過頭，輕輕舔了舔他的手臂。
不知道曬了多久的太陽，卿孟祝聽見外面有敲門聲。
他以為有人過來問落水小孩的事，走過去開門，沒想到神情焦急的明春晰站在外面。
卿孟祝張開口，聲音有點嘶啞：“你怎么來了？”
明春晰猛地向前一步，將卿孟祝緊緊地抱在懷里。
卿孟祝能明顯感覺到他的手臂施加的壓力讓兩人的胸膛緊緊相貼，體溫在貼著的地方傳遞，束縛感帶來了別樣的安全感。
這種感覺并不壞。
卿孟祝愣了一下，伸手拍了拍明春晰的后背，又抱住他。
明春晰的聲音同樣嘶啞：“聽說你救了個小孩，我就趕過來了。你沒事吧？”
“沒事。”卿孟祝感到一陣安心，忍不住稍微收緊了手臂，抱緊明春晰，“現在已經好了。”
剛剛發生的事情像做夢一樣，現在抱著明春晰也像做夢一樣。
卿孟祝懷疑是不是早上根本沒醒，現在睜開眼睛就能看到頭頂的天花板？
抱了好一會，明春晰放開卿孟祝，看著卿孟祝的眼睛。
卿孟祝正專注地看著他，依戀而濃郁的目光沒能及時收回來，正好對上他的視線。
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卿孟祝的反應不如平時快。
過了兩秒，卿孟祝才腦子轟地一下，反應過來，明春晰的表情有異，一定發現了自己奇怪的目光。
完了。
卿孟祝這么想著，心情卻詭異地平靜，只是避開了明春晰的視線。
不料，明春晰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孟祝，我們在一起吧。”
卿孟祝懷疑自己聽錯了，又懷疑現在還是處于夢中。
過了幾秒，卿孟祝才聽見自己的聲音說道：“阿姨呢？”
明春晰聽明白了：“這是我的事情，不用考慮我媽，我會處理好。”
明春晰抓著卿孟祝的手，盯著他強調道：“明女士不是那種會介意兒子性取向的人，就算會，那也是我本身的性取向偏小眾，和別人沒關系。”
卿孟祝張了張嘴，夢游一般地說道：“我要考慮一下。”
明春晰：“你喜歡我是不是？”
卿孟祝沉默了一下，小聲承認：“對，可我討厭改變。”
明春晰握著他的手臂：“我感覺到了，有時候你會故意叫趙和曦過來，就為打破兩人獨處的氣氛。”
卿孟祝想說什么，話到嘴邊，解釋起來又實在艱難。
明春晰堅定地說道：“我都知道，沒關系，我們慢慢來。孟祝，我能追你嗎？”
卿孟祝抬眼看著明春晰。
明春晰和他對視：“你可以慢慢適應我們的新關系，不用急，不用害怕。”
卿孟祝喃喃地說道：“可我不想有結束。”
他擁有過太多戛然而止的事情。
好好地跟明春晰做著兄弟，父親突然告訴他，已經和明阿姨離婚了。
正向往著大學生活，父親意外溺亡，就剩他一個人。
包括小時候媽媽的去世，爺爺奶奶的去世，外公外婆的去世——很多時候，卿孟祝會懷疑，活著的本質是不是就是一場場分別。
他不想再分別了，他也不想開始，太累了。
明春晰猜到了卿孟祝的心思，握著他的手腕：“我知道，你不想有變化，可實際上，現在已經有變化了，無論如何，我們都不可能回到昨天。”
卿孟祝抬頭。
明春晰的聲音非常堅定：“我們現在只能往兩邊走，要不越來越生疏，要不越來越親密。”
明春晰：“這段關系由兩個人共同構成，我只想往親密那邊走，現在看你的意見。”
卿孟祝完全沒想到明春晰會這么說，更沒想到明春晰會親手開啟他們的新關系，整個人都懵了。
他一雙眼睛對上明春晰的眼睛，正要說什么，明春晰溫和地出聲制止了他：“你別著急做決定，你多考慮一下，好嗎？”
第55章 現在他是別人的幸運
明春晰回去后，卿孟祝一直在院子里坐到中午十二點多。
直到護衛和護法開始哼唧著討食，他才回過神來。
他沒什么胃口，干脆給兩只狗子開了罐頭。
兩只狗子大概知道他心情不太好，也沒鬧。
他懶得吃飯，隨便吃了點肉干，找趙和曦：【兄弟，晚上出來吃燒烤嗎？】
趙和曦：【怎么了？這個語氣。】
卿孟祝：【明春晰跟我表白了。】
趙和曦秒回：
【臥槽！！！】
【這么果斷的嗎？！】
【他主動？夙愿得償，采訪一下，你現在什么心情？】
卿孟祝：【有點復雜，現在還回不過神來。晚上出來喝酒吧，我請。】
趙和曦察覺到了不對：【明春晰還在你那嗎？要不我買材料過來你家做？在外面不方便聊天。】
卿孟祝：【也行。】
趙和曦：【你心情怎么樣？要不我現在請個假過來找你？】
卿孟祝：【不用，我再靜靜。】
趙和曦：【那晚上見，我大概七點到。】
跟趙和曦聊完，卿孟祝還是心神不寧，在家里也睡不著，干脆拿上工具，戴上帽子，去地里給辣椒培土。
強烈的陽光照在身上，下午他總算覺得熱了。
四點多的時候，譚文磊到隔壁干活，看見他居然在地里，驚道：“你今天沒休息啊？我以為出了這么大的事，你得在家休息兩天。”
卿孟祝：“干點活，心情比較寧靜。”
譚文磊贊同：“也是。早上別說你，連我出來看見了都嚇個半死，你說這些小崽子怎么那么大膽？”
卿孟祝苦笑：“不知道危險吧？現在掉水里的那小孩怎么樣了？”
譚文磊：“說是有點肺炎，現在他們家都在醫院，可能過兩天才會來感謝你。”
卿孟祝擺手：“感謝就算了，小孩平安就好。”
譚文磊：“那肯定要的，這么大的事呢。早上我發朋友圈，你哥還特地問了我。”
卿孟祝這才反應過來：“明春晰問的你？”
譚文磊：“是啊，他很著急，問你怎么跳進水里救人去了？有沒有事？我說你一切平安，已經回家了，他才放心了點。”
譚文磊笑呵呵地說道：“你哥那人看著挺冷，還挺關心你的。”
卿孟祝有氣無力：“是吧？”
明春晰來村里的次數很多，譚文磊又很熱情，兩人加了微信倒沒什么奇怪的地方。
早上他還懵著，忘了問明春晰是怎么知道的，現在不用問了，直接破案了。
又干了一會活，卿孟祝沒什么心情，跟譚文磊打了聲招呼之后就回去了。
他找出蓮花茶，打算泡壺茶安安神，等會就著燒烤吃也好下火。
等聞到熟悉的蓮花香，他想起來里面的茶葉還是明春晰給的，茶葉做好后，他也分了一半給明春晰，心里的感覺就更復雜了。
差不多七點的時候，卿孟祝拿了個花盆裝好炭，生好火，要把刷干凈的鐵絲網架到上面烤了一遍，然后等著趙和曦過來。
沒一會，汽車的聲音在卿孟祝家門口停下，護法和護衛出去接人。
趙和曦提著兩個裝滿肉串的大袋子進來：“今天有點堵車，來晚了。”
卿孟祝：“還好，不晚。”
趙和曦買了燒烤店專門腌制好的肉串，把肉串放到鐵絲網上一烤就行，基本沒什么個人發揮的空間。
兩人把肉烤上，而后相對坐著聊天。
趙和曦喝了一大口啤酒：“你現在還回不過神來啊？”
卿孟祝：“現在好一點了。”
趙和曦：“那你要答應明春晰的表白嗎？”
卿孟祝喝著酒，心里還在猶豫。
趙和曦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你是覺得明春晰的生活離你太遠了，你們兩人之間磨合得不好的話，分手會很難看，而且中間還夾著他媽媽？”
卿孟祝看他差不多都說中了，拿酒瓶子跟他的酒瓶子碰了一下。
趙和曦笑了笑，卻沒有勸，而是問道：“你知道像我這種直男碰到這種情況怎么辦嗎？”
卿孟祝：“怎么辦？”
趙和曦：“管他以后怎么樣，先答應再說。能吃的吃到嘴，要是實在磨合不了，再一起商量，好聚好散。”
說著，趙和曦拿起一串烤好的肉串吹了吹，狠狠地咬下一大口：“不管怎么樣，惦記了這么久，總得嘗個味。”
卿孟祝：“就怕到時候好聚好散不了。”
趙和曦：“那肯定不是你的問題，以你的性格，要是走不下去，你一定會跟他好聚好散。”
卿孟祝沉默了。
趙和曦又喝了半瓶酒，說道：“其實有時候我覺得，這么多年了，你一直沒能從叔叔的去世中走出來。”
卿孟祝想反駁。
趙和曦伸手做了個下壓的姿勢：“你反駁也沒用，究竟走沒走出來，你自己心里清楚。我有時候都挺驚訝，你為什么總很悲觀，總把一個人封閉在人群之外？”
卿孟祝喝著酒，看著地面。
趙和曦：“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以前你選擇這種活法，我們當朋友的也不好多說什么。不過我覺得，也許你該換種活法，一輩子那么短，二十歲跟八十歲一樣，太令人遺憾了。”
卿孟祝低聲：“哪有那么夸張？”
趙和曦：“我就是這么一說，不是在勸你談戀愛哈。我只是覺得，你喜歡明春晰那么久，剛好明春晰也喜歡你，不試一下，太遺憾了。”
卿孟祝：“你說得對，我是該好好考慮。”
趙和曦：“真的，明神那個條件，無論在哪個圈子里都算得上數一數二了，身材外貌經濟學歷——我敢說，要是他稍微露一點想談戀愛的心思，保證無數男的往他身上撲。”
卿孟祝喝著酒：“我要是露一點心思，也有無數男的往我這邊撲。”
趙和曦笑：“就是嘛，你條件那么好，猶豫啥？”
兩人就著燒烤喝酒。
兩只狗子聞到燒烤味，跑過來在他們身邊轉來轉去。
卿孟祝挑沒刷調料的烤肉給它們吃。
一直喝到晚上十一點多，卿孟祝澆滅了炭，讓趙和曦去睡覺。
他自己摸出手機查看。
明春晰果然給他發信息了：【考慮得如何？要沒考慮好，我明天再來問一遍。】
卿孟祝慢慢打字：【談的話，我們慢慢來行嗎？】
卿孟祝打字的動作很慢，也說要慢慢來，消息發出去之后卻心跳如雷。
他盯著手機屏幕，幾乎在消息剛發出去的那一秒，明春晰的名字后面就顯示著“正在輸入中……”。
接著，明春晰的消息發了過來：【好。】
明春晰：【按你說的，我們慢慢來。你過來我這邊住不方便，我周末的時候過去，行嗎？】
卿孟祝：【會不會太累？】
明春晰：【開車很近，不會累，累我跟你說。】
卿孟祝盯著屏幕看了一會兒，發道：【你這周就要過來嗎？那我將你房間的被褥換洗一遍。】
這就是委婉拒絕住同一間房的意思了，明春晰很認真地答應下來：【嗯，周五下班后我就開車過來。】
卿孟祝想了想，這應該就是在談戀愛了，于是，回復得更親近了點：【到時我等你吃晚飯。】
明春晰：【我早點過來，我們一起做飯。】
今天才星期三，星期四和星期五白天兩人也聊了天。
聊天內容看起來跟之前差不多，其實要更親密一些。
經過兩天的適應，卿孟祝感覺總算沒那么怪了。
星期五傍晚，還不到六點半，明春晰就過來了。
卿孟祝打開門，看到他的時候有點驚訝：“怎么那么早？”
明春晰：“我早上出門的時候把行李放在車里，下班后不用回家，直接開車過來就行。”
卿孟祝點頭。
明春晰又道：“我已經跟我媽說我有男朋友了。”
卿孟祝嗆咳了一下，臉上染著一層薄紅：“這么快？！”
明春晰：“早點跟她說，讓她有個心理準備，免得她從別人嘴里聽到，會覺得不被尊重。”
卿孟祝訥訥點頭：“挺好的。”
明春晰：“我媽接受良好，我跟她說男朋友的身份暫時需要保密，她也沒什么意見。”
卿孟祝忍不住：“阿姨完全沒有負面想法？”
明春晰：“這是我的隱私，她沒什么意見，就如她之前交男朋友，我也不會有什么特別的想法，只要安全就好。”
卿孟祝覺得這么多年，他好像也不太了解明阿姨。
明春晰提著行李跟卿孟祝走進院子：“我媽很長一段時間都覺得我是無性戀，現在有了戀愛對象，她挺為我高興，覺得比我一直孤寡要強。”
明春晰帶的行李有點多，卿孟祝幫他一起拿。
在拿一個袋子的時候，明春晰給卿孟祝換了個袋子：“這個袋子里面裝的是啞鈴和其他健身器具，有點重，你拿這袋就好。”
卿孟祝沒想到他連啞鈴都帶了，一副要在家里常住的樣子，伸手抓了一下臉說道：“啞鈴你放去二樓吧，我買了劃船機和啞鈴凳。”
注意到明春晰的眼神，卿孟祝解釋道：“偶爾我也會鍛煉一下，做個力量訓練什么的。”
明春晰：“好。”
卿孟祝家五個房間，現在收拾出一個當健身房，剩下的雜物間就只有一間了。
明春晰看著那間塞得滿滿當當的雜物間，心情變得很好。
兩人的關系改變了，哪怕明面上沒有太大的變化，卿孟祝也能明顯感覺到兩人之間的氣氛不一樣了，從眼神接觸到肢體接觸，每一個接觸都像在平靜的水面下投下了石頭，漣漪如此明顯。
這種感覺有點新奇，但并不討厭。
直到兩人到地里干活，那種奇怪并旖旎的氣氛總算消散得差不多了。
卿孟祝要準備秋冬季節的種植，要做的事情挺多。
他之前還打算請人幫忙，明春晰來了，一下就不用請人了。
早上干活的時候，譚文磊一直在旁邊看他們。
卿孟祝原本以為他和明春晰的關系變了，被譚文磊看出來了，心里還有些尷尬。
早上九點多，太陽升得比較高，氣溫也上來了，他們準備回去休息，譚文磊還特地跟他們打了聲招呼，問他們是不是要回去？
卿孟祝給了肯定的回答。
直到這時，卿孟祝還沒發現有什么不對。
他們走到家門口的時候，一隊人敲鑼打鼓從另一邊過來。
卿孟祝以為是有人結婚或者宣傳什么的，結果看到村支書卿俞凱走在最前面，和一對抱著孩子的青年男女敲鑼打鼓地來到他面前，他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
那對抱著孩子的青年男女走到他面前就朝他跪下：“恩人！”
卿孟祝還是第一次在現實生活中遇到這事，整個人都懵了，連忙伸手扶著對方的手臂：“你們先起來。”
明春晰幫忙一起扶。
那對男女哭著扶著卿孟祝的手臂說道：“多虧您救了我們希希，要不是您，我們這個家就散了。”
卿孟祝這才注意到被抱著的小男孩有點眼熟，他那天救人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也不記得小男孩的樣子。
卿孟祝被哭得心里酸酸的，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說道：“先起來！”
男人拿出一面錦旗往卿孟祝懷里塞：“恩人，您的大恩大德我們記下了。”
卿孟祝：“沒什么，在那種情況下，每個看到的人都會救的。”
說著，卿孟祝趕忙朝卿俞凱使眼色，示意對方趕緊過來，再不開口，他要撐不住了。
卿俞凱走上前來幫著一起扶人：“幸好這次沒釀成嚴重的后果，以后得教育小孩不能去水邊玩了。”
明春晰在另一邊說道：“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小朋友過了這個坎，以后就好了。”
小孩的父母聞言哭得更兇了。
卿孟祝沒想到明春晰會說這種話，忍不住回頭跟他對視一眼。
一時之間，卿孟祝心里有種很強烈的“歲月流逝，所有人都在往前走，再沒停留在原地”的感慨。
后面小孩家的親朋好友看流程走完了，也過來勸，同時對卿孟祝表示感謝。
親朋好友們的情緒沒那么激動，說的話更加溫和誠懇，卿孟祝被說得眼眶有些熱。
很快，卿俞凱組織大家拍照，要將照片作為“文明村”的宣傳材料。
卿孟祝被大家招呼著，配合著站到正中拍照，尷尬中又有點感動。
拍照的時候，卿孟祝站在中間，努力保持著表情的定格。
這一刻，他想，要是多年前那個夏天，他爸溺水也被救上來了就好了，他可能也會捧著錦旗，帶著親朋好友哭著去恩人家感謝。
可惜那個時刻并沒有那個幸運，現在他卻做了別人的幸運。
卿孟祝想，是該往前走了。
想到這里，卿孟祝無意識地往后面靠了靠，和明春晰貼得更緊了一些。
小孩的父母一左一右地簇擁著他，他拿著一張巨大的錦旗，明春晰站在他身后，他們就在上午燦爛的陽光下留下了這張照片。
第56章 哪只才是他認識的水獺？
明春晰搬到卿孟祝這里后，跟卿孟祝商量，每天回來住。
卿孟祝擔心：“這會不會太遠了？”
明春晰：“不堵車，單程五十分鐘，我有些同事的通勤時間比這個還長，不算遠。”
卿孟祝：“如果堵車，每天的通勤時間超過兩小時，太浪費時間了。”
明春晰已經想好了解決方案：“我正讓助理找司機，有司機接送，我可以在車上看文件或看書，直接休息也行，沒關系。”
明春晰的理由很充分：“我們早上不到六點就起床，就算七點半出發，通勤時間也很充足。晚上五點半下班，回到家不過六點半，大多數人都是這個時候上下班。”
卿孟祝對兩人的同居生活充滿了隱秘的期待，很快就被說服了。
于是，明春晰正式搬了過來，兩人早晚相對，跟任何一對正在熱戀中的情侶一樣。
趙和曦知道后，嘆為觀止地跟卿孟祝說道：“沒想到明神居然是戀愛腦。做到這份上，他沒男朋友，誰能有男朋友？”
卿孟祝：“也沒有吧？”
趙和曦在手機那邊說道：“嗯？你說得對。”
卿孟祝夾著手機笑著承認：“好吧，我們都有點戀愛腦，不許陰陽怪氣。你這周有空嗎？過來吃個飯？”
趙和曦：“會不會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
卿孟祝：“你一天能在外面釣十三個小時的魚，怎么打擾？”
趙和曦嘿嘿笑了兩聲：“那我周末過來，把我八十塊一桶的新魚餌帶過來。”
自從和明春晰在一起后，卿孟祝感覺一切都順利了起來，連花盆里種的竹子都長出了新的枝條。
盡管新長出來的枝條細細弱弱的，還沒有牙簽粗，但畢竟是一個良好的開始。
等這截竹子在大花盆里再養幾天，他就要連盆土一起移栽到山上了。
竹子的生長進入了新階段，這天傍晚，卿孟祝特地給竹子調配新肥料。
他現在的竹子種植水平達到了初級水準，輕松就能調配出好幾款適合竹子現在的狀態的肥料。
今天傍晚配的肥用的是發酵肥加腐殖土，里面的比例需要講究一下。
卿孟祝正忙活著的時候，突然聽到了后院傳來護法和護衛的叫聲。
“汪汪”聲特別大，特別刺耳，壓根不是它們平時玩耍的叫聲。
卿孟祝感覺有些疑惑，放下手中的小鏟子，洗完手去后院看。
護法和護衛正圍著水獺的洞狂叫，水獺從洞穴里探出一個腦袋，朝它們威脅地低吼。
護法看起來還想沖上去咬水獺，每次都被水獺躲過了。
水獺也想撓護法的眼睛，咬它的鼻子，每當這時，護衛就會上來幫忙。
水獺顧忌著護衛，一擊不中，縮回洞里，繼續和兩只狗子對峙。
卿孟祝看了幾分鐘，有點疑惑地上去勸架：“護法護衛，你們干嘛？”
水獺看到他過來，哧溜一下鉆回洞里，再也不肯露面了。
卿孟祝心里感覺到一絲怪異，又不知道怪異來自于哪里。
他叫住兩只狗子：“你們別欺負水獺啊。”
兩只狗子很不服氣，尤其護法，挺著胸膛垂著尾巴，朝卿孟祝：“汪汪汪！”
村里的人聽到了還特地繞過來看了一下：“你們這邊怎么了？沒事吧？”
卿孟祝：“沒事，就是狗跟獺貓吵起來了。”
那人看了護衛護法一眼：“嚯，那你家的狗可真夠兇的，現在還不服氣呢。”
卿孟祝蹲下來揉揉兩只狗子的脖子：“平時相處得挺好，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
那人笑道：“可能吵架了吧，小動物也挺經常吵架的。沒事就好，我就是聽到這邊的動靜特別大，怕狗咬人，過來看看。”
卿孟祝：“沒事，就吵了一下架，我帶回去教育它們。”
卿孟祝很少看見護法護衛這個樣子，仔細看了看又找不出原因。
偏兩只狗子沒法說話，就算再聰明也不可能直接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卿孟祝說一遍。
卿孟祝原本還在批評它們，看它們“嗚嗚嗚”地，可委屈了，連眼皮都下垂了，心里不忍心了，只得略說了幾句就草草收場。
卿孟祝繼續給竹子配置肥料，配完之后看天色還早，打算去田里巡視一圈。
今天狗子和水獺吵架了，他巡視的時候重點過去池塘那邊看。
然后他就在池塘的塘壩上發現了水獺的腳印，亂七八糟的，好些腳印重疊在了一起。
不止腳印，他還發現了吃剩的蝦頭蝦尾。
卿孟祝感覺有些奇怪，水獺平時還挺乖，并不怎么抓蝦，就算抓也只是抓一兩只，珍惜地嘗個味，不會把蝦頭蝦尾丟得到處都是。
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水獺到了繁殖季節，比較焦躁，所以行為跟之前不一樣？
好像也不太對，他昨天看的時候水獺還好好的，加上水獺一年四季都繁殖，應該不是突然進入發情期。
不過看到這場景，卿孟祝好像能猜到為什么兩只狗子和水獺吵架了。
水獺抓蝦，兩只狗子看見了肯定要吵。
卿孟祝有些頭疼，將蝦頭蝦尾掃到一邊，然后解下旁邊的小船，坐著小船劃到池塘中央。
他得看一下青蝦現在的情況，好不容易養這點青蝦，別被水獺給禍害了。
好在，他在池塘里巡視的時候，發現底下還是有很多肥美的蝦游來游去，雖然個頭不大，但是半透明的身子圓滾滾的，一看就很誘人。
他伸手下去試圖撈起青蝦，青蝦稍微一彈，溜得飛快，在沒有漁網的情況下，他根本就撈不到。
看到這種情況，他稍微放心了一些，他撈不到，估計小動物們也撈不到。
卿孟祝在池塘里跟青蝦較勁，譚文磊走上前來，也看到了水獺留在塘壩上的腳印：“這大腳印可真多，你得想想辦法治一治水獺了，要不老來偷蝦也不是那么回事。”
卿孟祝為水獺正名：“它以前不偷蝦，還會給我看著池塘，今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譚文磊：“可能蝦長大了吧，以前的蝦那么小，也沒什么吃頭。”
卿孟祝看著池塘：“不會吧？我想想辦法，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怎么辦？”
譚文磊：“就守著唄。像以前農民種西瓜，西瓜熟了也要守著，防猹防野豬——那篇課文你學過吧？”
卿孟祝點頭。
譚文磊：“你守著或者雇人守著，不然它們還會來禍害。”
卿孟祝有些頭疼，決定跟水獺好好聊聊，這家伙還吃了他好多肉干，怎么能禍害蝦？
卿孟祝巡視完直接繞到水獺的洞穴外面打算跟水獺好好聊聊。
水獺不知道是不是心虛，一直躲在洞穴里面。
他都聽到里面的呼吸聲了，喊水獺，水獺也不出來，敲了敲洞穴外面，水獺往里面躲得更深了。
這家伙真是成精了。
水獺的這番動作讓卿孟祝更確定水獺是可以溝通的，他又敲了敲，開玩笑地說道：“我知道你在家，你別不出門。”
就在這時，他聽見了一個“嚶嚶”的叫聲。
他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轉過頭去看，只見一只水獺從赤狐的洞穴里面鉆出來。
對上他的目光，那只水獺叫得更大聲了，聲音都快從“嚶嚶嚶”變成“唧唧唧”了，兇狠又氣憤，看起來氣得狠了。
卿孟祝正在敲洞穴的手一下就僵硬了，感覺被明春晰抓到都沒那么令人尷尬。
很明顯，從赤狐洞穴里鉆出來的那只水獺才是他們的好朋獺，那么，現在水獺洞穴里的家伙究竟是何方神圣？
水獺鉆出來后，赤狐也鉆出來了，還在卿孟祝面前抖了一下厚實的耳朵。
卿孟祝懷疑這家伙正在看笑話。
水獺非常生氣，完全顧不上赤狐，直接氣沖沖地朝卿孟祝這邊跑過來。
卿孟祝心虛地往旁邊一躲。
它卻沒撲過來撓卿孟祝，而是低頭撅屁股往洞穴里一鉆。
接著，卿孟祝聽到了里面傳來打架的“嗷嗚”聲，那是從喉嚨里專門擠出來的喉音，非常兇猛嚇人。
卿孟祝正琢磨著要怎么辦，一群打成一團的水獺從洞穴里面擠出來了。
這群打架的水獺分成了兩撥，和卿孟祝有交情的水獺正被另外三只水獺暴揍。
那只水獺看起來特別生氣，也特別兇狠，雖然完全落入了下風，但是戰斗起來一點都沒有頹勢。
它們正打著，赤狐沖過來幫忙。
而后，變成了一獺一狐和三只水獺打架。
對面的三只水獺中有兩只特別肥壯，三打二，略占上風。
卿孟祝看三只外來的水獺那么兇，有心想上去幫忙，又顧忌著它們都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不好插手。
在原地急了幾秒，卿孟祝看好朋獺和赤狐被打得毛都掉了，趕忙叫護法和護衛過來幫忙。
兩只狗子聽到聲音飛快跑過來，汪汪叫著上去助陣。
護法和護衛雖然是母犬，但一點都不膽小，看起來也特別兇，戰斗力特別強。
它們沖上去后，很快以壓倒性的勝利打敗了那三只水獺。
那三只水獺也不戀戰，很快跑了，直接消失在卿孟祝的視野之中。
護法和護衛還想上去追，卿孟祝趕忙抱著它們的脖子，不許它們上去，兩只狗子在原地汪汪叫，罵外來水獺罵得可大聲了。
水獺打完架，在原地垂頭喪氣。
赤狐走過去還舔了一下水獺的腦瓜子，卿孟祝這才發現水獺受傷了，腦門上的皮被咬掉了一塊，此時正冒著血珠。
卿孟祝把水獺和赤狐帶回家里治傷，又拿出肉干獎勵它們英勇作戰的行為。
明春晰回來之后看見一院子小動物，有點驚訝：“打架了嗎？”
卿孟祝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又猜測：“不知道是不是這邊的食物比較多，把要繁衍的水獺給吸引了過來？”
剛剛小動物們打架的時候，卿孟祝觀察了一下，對面那三只水獺當中，有兩公一母。
水獺平時都獨居，只有在繁衍的時候才會湊在一起，他估計那三只水獺為了繁衍，不僅過來找食物，還搶占了他們的好朋獺的洞穴。
明春晰：“有可能，現在要想辦法把那三只水獺趕走？”
卿孟祝：“今天打得那么狠，它們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估計已經走了。”
卿孟祝摸了摸護衛的腦袋：“要是它們不走，以后打起來，我就派護法和護衛去幫忙，四打三，不能讓我們的好朋獺被欺負。”
水獺不知道是不是聽明白了，頂著掉了一塊皮的腦袋朝卿孟祝叫：“嚶嚶！”
明春晰眼里露出了笑意：“我打電話問問森林公安那邊，能不能將那三只水獺拉走。”
卿孟祝：“估計不行，水獺之間爭地盤，那邊不管。我這段時間多給護法它們喂點好吃的，讓它們自己趕。”
第57章 水獺躲在河里咬我魚鉤？！
卿孟祝家的兩只狗子正在發育期，平時就吃得挺好。
現在卿孟祝打算給它們補補，更是雞鴨魚豬牛羊輪著來，各種大骨內臟復合維生素也少不了。
還有星際商城的各種肉干魚干蔬菜干，只要能買到，卿孟祝都會買，可謂不惜成本。
自家做狗飯卿孟祝沒辦法給水獺和赤狐吃，不過在星際商城買到肉干和零食后，他會給水獺和赤狐捎帶一份。
打架的時候，卿孟祝也會派兩只狗子跟著出去一起打。
盡管大多數情況下，三只水獺一看護法和護衛也在就會開溜，根本不會正面交戰。
這天早上，卿孟祝他們正在地里摘菜。
旁邊的池塘里傳來沉悶的低吼，“嗷嗚”“嗷嗚”的，顯得非常兇狠，一聽就有小動物在那邊打架。
剛開始的時候他們聽到這個聲音還會特地過去查看，打了好幾天，他們都已經習慣了。
馮凝香將手中的辣椒扔進小桶里：“那三只獺貓居然天天來找你家這只獺貓打架，獺貓這玩意兒這么記仇啊？”
卿孟祝：“那可不？”
記仇的不僅是那三只外來的水獺，卿孟祝他們的好朋獺也很記仇，天天伙同赤狐埋伏在池塘邊，一看到另外三只水獺來了就沖出去打架。
每次一打，毛就掉得跟蒲公英一樣，從水獺到赤狐，再到他們家的兩只狗子，身上的皮都破了，好些大大小小的傷疤。
苗蘭在旁邊說道：“可能你們家的蝦好，那三只獺貓不死心。”
馮凝香：“我也覺得，你家那蝦看起來真漂亮，肥嘟嘟的，干凈又兇猛，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卿孟祝：“不知道呢，這么小點的蝦，也不舍得吃。”
馮凝香：“吃了是可惜，不知道你們這蝦能長到多大？能長到手掌那么長吧？”
卿孟祝同樣不清楚：“能長到多大得過幾個月，它們長成成蝦了再看。”
他們正在這邊說話，狄彩勇過來收菜，聽了一耳朵：“這蝦要長大了，是不是得賣到周主廚他們店去？”
卿孟祝抬頭跟狄彩勇打招呼，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那就不知道了，得看他們出不出得起價錢，有沒有其他餐廳愿意競價？”
狄彩勇：“要是蝦好吃，肯定有。”
說話的時候，狄彩勇伸長脖子看打成一團的小動物們：“那三只獺貓也是憋著火，我看它們天天在河里捉魚蝦，吃不完還在岸上擺成一排。”
卿雨芹：“要不怎么說是獺貓？它們跟貓一樣，喜歡吃魚蝦，又兇又賊。”
水獺的智商確實挺高，惦記上了卿孟祝家的蝦后就不肯走。
卿孟祝沒辦法直接出手，現在培養水獺當代理獺，聯合赤狐跟兩只狗子一起，天天守在池塘邊狙擊那三只水獺。
好朋獺已經將窩搶回來了，這段時間正是戰意高昂的時候，天天打完架來找卿孟祝要肉干吃都是抬頭挺胸地過來。
有好朋獺和好朋狐在，卿孟祝他家的青蝦沒再怎么遭受損失，他也就懶得打電話報警了。
周五的時候，趙和曦提著魚竿和魚餌趕過來。
一到卿孟祝家院子前面，他連屋都沒進就說要去釣魚。
卿孟祝納悶：“以前也沒見你癮頭這么大啊，現在這么喜歡釣魚了嗎？”
趙和曦搓搓手：“我這幾天看視頻，有人在你們這邊釣到了特別大的鳡魚，我這八十塊一桶的魚餌就是為了鳡魚準備的。”
卿孟祝：“那你帶幾包堅果釣魚的時候吃，七點左右就可以回來吃飯了。”
“沒問題，要是回不來，我會給你打電話。”趙和曦接過堅果看了一眼，壞笑，“喲，全都是高級堅果啊？”
卿孟祝斜他一眼：“你見好就收吧。”
趙和曦興沖沖地跑去釣魚，卿孟祝以為他要到天黑透后才會回來，沒想到他回來得比自己還早些，六點多就到家了。
卿孟祝看他滿臉狼狽的樣子，好奇地問道：“怎么了？這個表情？”
趙和曦：“見鬼了，今天釣魚特別不順，我一拋竿，沒一會魚線就斷了。我特地帶了好幾個魚鉤，好幾卷線，結果半個小時全玩完。”
卿孟祝：“是不是被鳡魚咬斷線了？鳡魚好像特別兇。”
趙和曦：“也有可能，不過今天傍晚是釣不到了，我干脆早點回來。”
卿孟祝：“那你先歇一下，明春晰回來我們再開飯。”
卿孟祝家的爐灶火力特別大，準備好配菜后，炒菜特別快。
他們一般會選擇兩人都到家的時候才開始炒菜，要不菜炒出來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明春晰搬過來住之后專門請了司機接送他，就如他所說，單程一個小時的車程并不算長。
很多時候，明春晰反而先回來，做飯準備配菜的工作大多數時候也落到他頭上。
同居后，卿孟祝的生活比之前更輕松了些，別的不說，起碼吃飯不用再隨便對付了。
趙和曦沒什么意見：“我生了一肚子氣，現在也不餓。”
卿孟祝安慰他：“知道河里有特別兇的魚，明天白天你再去釣就是了，也不是什么壞事。”
趙和曦：“我也是這么想的，明天我多帶幾個魚鉤，換更粗的魚線。”
明春晰很快回來了，三人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飯，聊了會天，各自回房間睡覺。
第二天周六，明春晰精神抖擻地和卿孟祝去整理菜地。
趙和曦說要早起去釣魚，奈何根本起不來，睡到早上九點多才起床吃早餐。
吃完之后他特地給卿孟祝留言，說要去釣魚，不用準備他的午飯。
趙和曦在外面釣了一天的魚。
白天還好，雖然沒釣到鳡魚，但釣到了一些鯉魚、鯽魚、草魚之類的河魚，收獲還算可以。
等到傍晚，他的魚線又頻頻斷掉，哪怕他想繼續，都沒辦法繼續了。
他提著魚回卿孟祝家，看卿孟祝和明春晰坐在院子里喝茶，一臉郁悶地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喝干凈后說道：“不知道是不是村里的風水不適合我？我怎么一到這里就開始斷魚線？”
卿孟祝：“什么？”
趙和曦把事情說了一遍：“總之，傍晚魚線特別容易斷掉。我估計不是鳡魚，鳡魚咬鉤不應該是這種感覺。”
卿孟祝聽到這里和明春晰對視了一眼。
趙和曦根本解讀不出來他們眼里的話，不由說道：“你們有什么話就說嘛，不要歧視單身狗。”
卿孟祝沉吟：“我想到了一個可能。”
趙和曦：“什么？”
卿孟祝：“咬你鉤的可能不是魚而是水獺，水獺特別喜歡晨昏出來活動，我們又跟三只水獺結了仇，它們可能故意潛到水里咬你魚線。”
趙和曦：“等等！結仇？跟水獺？你說的是野生動物的那個水獺，而不是綽號叫水獺的人吧？”
卿孟祝點頭，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也跟他說了一遍，明春晰在旁邊補充。
趙和曦聽得嘴巴都張大了：“你們的生活這么精彩啊？！”
卿孟祝：“生態好了，野生動物多了，就是容易遇到各種各樣的麻煩。”
趙和曦：“那三只水獺有那么聰明嗎？還知道我是你的朋友，特地來找我尋仇。”
卿孟祝：“不知道，我猜的。你明天釣魚的時候我給你喊上水獺就知道了。”
趙和曦一拍大腿：“等什么明天啊，我們今天就去吧，我包里還有魚線和備用魚鉤。”
卿孟祝：“那我去看看水獺還在不在洞里？”
兩人兵分兩路，卿孟祝很快就把水獺叫了出來，跟水獺溝通好后，讓它跟趙和曦去釣魚。
水獺要去，赤狐和狗子們也跟在后面。
趙和曦帶著四只動物浩浩蕩蕩地去“釣魚”。
卿孟祝在后面看他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跟明春晰說道：“要不我們過去看個熱鬧？”
左右也沒那么快吃飯，先去看看好了。
明春晰同意：“新型的動物表演。”
兩人慢悠悠地散著步過去，卿孟祝讓趙和曦帶水獺去釣魚，只是為了以防萬一。
他自己都沒想到真是那三只水獺在咬趙和曦的魚線。
他們散著步走過去的時候，己方的小動物已經和那三只水獺打起來了。
小動物們從水里打到岸上，直接打成了一團。
趙和曦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熱鬧，在旁邊吼著給己方的小動物加油。
等卿孟祝他們過去的時候勝負已經分出來了，他們家的小動物大獲全勝，那三只水獺被趕跑，跳到河里去了，壓根不敢露面。
趙和曦兩眼放光，一見卿孟祝和明春晰過來就說道：“我們給小家伙們加餐吧？我來掏錢。”
卿孟祝：“啊？”
趙和曦：“獎勵我們的英雄啊！”
水獺、赤狐和兩只狗子都蹲在旁邊，抬頭挺胸地看著他們，那小表情別提多得意了。
明春晰碰了一下卿孟祝的手。
卿孟祝看兩人一致要求獎勵小家伙們，便說道：“行吧。”
趙和曦舉著手機：“我給你發了個紅包，你快收，要給小家伙們買什么好吃的？”
卿孟祝掏出手機，一看他發了888大紅包：“買點海鮮吧，最近它們可饞青蝦了，可惜青蝦還小，現在不能吃。”
趙和曦又一個888的大紅包發過來：“那我們買龍蝦，除了海鮮呢，還買什么？”
明春晰：“我買只帝王蟹回來打牙祭。”
卿孟祝看著明顯上頭了的趙和曦，又看看帶著笑的明春晰，想了想：“雞鴨魚肉豬牛羊什么的，它們都經常吃，要真打牙祭——明天我們煲個榛雞湯吧。養了那么久，榛雞應該也可以吃了。”
趙和曦立刻：“榛雞蓮子湯？我來料理榛雞。”
卿孟祝：“可以，明天再弄，今天先回家吃飯。”
第58章 喝完之后整個人都精神了
卿孟祝家的蓮子有嫩有老，今天摘蓮子為了煲湯，他特地摘了比較老的蓮蓬。
老蓮蓬長成了深綠色，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一個就有小一斤。
明春晰和卿孟祝一起將船劃到蓮葉深處：“要摘多少個？”
卿孟祝聞著蓮花的香味，拿鐮刀將遠一點的蓮蓬勾過來：“大家好像都比較喜歡吃肉，要不還是多放一點榛雞，少放一點蓮子？摘三個吧。”
明春晰將抓著的蓮蓬給卿孟祝看：“我這有兩個。”
卿孟祝抓著蓮梗將蓮蓬展示給明春晰看：“我這里有兩個，沒事，煲湯用不完我們就自己吃。”
他們摘完蓮蓬，劃著船回到岸邊，兩人的衣襟都沾滿了蓮花的香氣。
恰巧馮凝香她們摘完菜過來，看見他們笑著從蓮花深處出來，明春晰先上岸，還轉頭伸手拉了卿孟祝一把，卿孟祝將手掌放到明春晰手心的那種拉。
一看兩人之間的氣氛就不一樣。
馮凝香三人原本在說話，看到這情景，非常有默契地對視了一眼，一下就明白了什么。
馮凝香先打招呼：“孟祝，你們來采蓮啊？”
卿孟祝抓著蓮蓬晃了晃：“是啊，采點回去煲湯。我們先回去了，明天再見。”
馮凝香連連點頭：“那我們也回去了。”
兩隊人分開，卿孟祝興致勃勃：“和曦應該起來了，等我們回去就殺榛雞。我問周哥，周哥說榛雞的皮比較薄，不用燉那么長的時間，我們現在回去殺雞剛剛好。”
明春晰：“你還特地問了？”
卿孟祝：“對！我感覺現在的榛雞品質應該比我之前吃到的榛雞更好一些，問一問，免得浪費食材。”
養了那么久的榛雞，卿孟祝對這批榛雞的味道很是期待。
他們回到家的時候，趙和曦已經起來了，就在雞圈外面目光炯炯地看著榛雞：“孟祝你快來，我們要抓公榛雞，是吧？”
卿孟祝點頭：“母榛雞要留著下蛋。”
趙和曦：“我不會分公母，你會嗎？”
卿孟祝：“會，你去廚房燒水，讓我來。”
趙和曦不疑有他，直接樂顛顛地跑廚房找水去了。
明春晰問：“要我幫忙嗎？”
卿孟祝：“也不用，我自己一個人來就行，你先把蓮蓬拿進去。”
明春晰點頭，什么也沒問，拿著蓮蓬回去了。
兩人住在一起，明春晰已經發現卿孟祝有秘密了，之前還隱晦地問過一次。
卿孟祝非常直接而誠懇地表示還沒想好要怎么說，想暫時保留隱私，保證這個秘密不會牽涉到第三個人。
明春晰聽完就不問了。
卿孟祝走進雞圈去抓榛雞，他家的榛雞其實只養了還不到兩個月，不過因為買回來的時候榛雞的個頭就比較大了，現在也勉強可以出欄。
主要他喂得好，每天都蔬菜拌谷子，偶爾還會提供從菜地里捉回來的蟲子。
榛雞被喂得肥嘟嘟的，體重基本都超過了一斤，比市面上賣的成年榛雞還重一些。
卿孟祝走進去，用商城助手掃描，然后選了相對比較大的公榛雞抓了三只。
最大的那幾只公榛雞他沒動，他還打算用公榛雞繁育下一代，家里的公榛雞必須要留著。
公榛雞很兇，被卿孟祝抓住之后一直“滋滋”叫，聲音有點沙啞刺耳。
兩只狗子聽到動靜，從前面跑過來：“汪汪！”
卿孟祝被榛雞扇起來的風扇得睫毛都快亂了，看到兩只狗子，立刻喊道：“護法護衛，過來幫我叼一下榛雞。”
兩只狗子立刻屁顛屁顛地跑到卿孟祝面前，然后被卿孟祝往嘴里各塞了一只掙扎著的榛雞。
卿孟祝看著眼白都露出來了的僵硬狗子，笑道：“好了，我們到前院去。”
護法才叉開四肢，和護衛一起叼著榛雞跟著卿孟祝過去前院。
他們過去前面的時候，趙和曦已經準備好了水。
看到兩只乖乖叼著榛雞，還被榛雞扇的狗子，趙和曦羨慕：“護法護衛真乖啊。”
卿孟祝：“那是，也不看看誰養的狗？”
趙和曦從兩只狗子嘴里掏出榛雞：“來吧，趕緊干活。”
三人分工合作，處理榛雞。
很快，處理得干干凈凈的榛雞就被端到廚房了，卿孟祝抓住機會用商城助手掃描了一下，發現榛雞的品質為“良品+”。
普普通通的榛雞，經過一個多月的飼養，能達到這個品質，卿孟祝已經很滿意了。
要是再給他多一點時間，給他的農田多一點時間，他用更好的食材去喂養榛雞，應該能得到品質更好的榛雞。
不過，要從“良品”突破到“精品”，可能還需要他自己繁育幾代。
卿孟祝一邊想著，一邊將榛雞剁成大塊。
剁好榛雞后，他并沒有直接放到砂鍋里煮湯，而是起鍋，用油潤了一下鍋底，再放入兩段蔥白，將蔥白炸出香味后，撈起蔥白只留一點油，把榛雞皮朝下，放到鍋里煎。
油脂和榛雞皮碰撞，香味一下就起來了。
趙和曦早就饞了，站在一邊看：“煮雞湯還要將肉煎一下嗎？”
卿孟祝：“煎不煎都可以，煎一下能釋放更厚重的鮮味，最大程度地去掉肉腥味。”
看趙和曦一臉懷疑的表情，卿孟祝補充了一句：“特廚說的。”
卿孟祝搬出了特廚，趙和曦相信了一些：“好吧，我等著喝了。”
等榛雞肉的表皮煎得金黃之后，卿孟祝放入蓮子略微過油，直接往鍋里倒開水，開水再次煮開，然后才連雞肉一起轉移到砂鍋里。
才剛剛開始煲湯，湯色已經有點金黃，并且香味也出來了。
趙和曦在旁邊看著榛雞的湯，對周晏這位特廚佩服得五體投地。
這樣處理的榛雞湯真是聞著就令人食指大動啊。
卿孟祝將砂鍋轉移到碳爐上慢慢煮著之后卻沒有離開，而是拿了把勺子將上面飄著的油全都撇了出來。
這些油會讓湯變得厚重油膩，撇出來后才能得到更加鮮美清澈的湯。
中午喝雞湯，卿孟祝沒有做太多的菜，只是簡單煎了條魚，又炒了幾道時蔬。
大家忙碌了半天，好不容易等雞湯和飯上桌，都第一時間喝起了榛雞湯。
榛雞湯看起來平平無奇，湯色甚至有點清澈，喝一口，鮮香濃郁的味道卻瞬間溢滿了整個口腔。
那種噴薄而出的香味在微燙的溫度中，顯得更加突出。
趙和曦喝了一大口，感慨：“怪不得人家說天上龍肉的龍，指的就是飛龍。”
榛雞有個別稱叫“飛龍”卿孟祝知道：“你這知識面夠廣博的啊。”
趙和曦愉悅道：“那是，好吃的東西誰記不住？”
一口熱湯下去，好像人世間積攢下來的辛酸苦楚全都被熨平了，留下來的只有塵世中這些小幸福。
趙和曦又喝了一口，瞇著眼睛想：怪不得有人受了委屈，就要回家喝媽媽煮的雞湯。
卿孟祝也覺得榛雞湯很好喝：“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比我上次喝到的更加鮮美，好像整道湯更加厚重。”
明春晰：“上次喝是什么時候？”
卿孟祝：“一個多月前和老爺子一起喝的，當時我們喝的是菌菇榛雞湯。”
趙和曦立刻問道：“菌菇榛雞湯好喝還是蓮子榛雞湯好喝？”
卿孟祝想了想：“各有各的好，不能放到一起比較。”
卿孟祝解釋道：“蓮子榛雞湯喝起來有一種特殊的蓮香味，但還是以榛雞湯的味道為主。菌菇榛雞湯很鮮美，不過菌菇湯和榛雞湯的味道各占一半，沒能很好地突出榛雞這種食材。”
趙和曦又滿足地喝了一大口：“那聽起來還是蓮子榛雞湯更對我的胃口一些。”
中午有榛雞湯喝，每個人都沒怎么吃飯，主要就喝湯去了。
吃完午飯，卿孟祝去摸了一下已經放涼了的榛雞湯，而后往里面加入白米飯和蔬菜，將榛雞湯拌飯分成四份，給兩只狗子，赤狐和水獺各一份。
兩只狗子早就急得不行，好不容易放飯，立即將嘴巴埋到食盆里，搖著尾巴快樂地吃了起來，猶如推土機一樣，絲毫看不出它們平時挑食的樣子。
卿孟祝沒打擾它們，帶著明春晰和趙和曦去投喂水獺和赤狐。
這個時間是水獺和赤狐的睡覺時間。
按理來說，應該叫不出兩小只。
沒想到他們剛把飯盆分別放到兩小只洞穴的外面，都還沒來得及叫，聞到味道的赤狐和水獺就睡眼惺忪地爬了出來。
“嚶嚶。”水獺一看是老熟人，警惕心完全沒有了，直接用兩只前爪扒著不銹鋼飯盆就開始干飯，吃了一口，還眼睛亮晶晶地對著卿孟祝他們撒嬌，“嚶嚶嚶。”
赤狐要更謹慎一些，看看卿孟祝他們，跑出來到飯盆邊上聞了聞又跑到洞穴里面，過了一會兒又跑出來聞。
來回幾次之后，赤狐看水獺已經快吃完了，還試圖過來搶它的飯，它才叼著不銹鋼盆哧溜一下，跑到洞穴里干飯去了。
水獺吃完之后意猶未盡，仰著頭沖卿孟祝他們“嚶嚶”了兩聲，然后毫不猶豫地低頭鉆進赤狐的洞穴里，試圖蹭赤狐的飯吃。
緊接著，水獺就被揍出來了。
被揍得滿頭包的水獺非常不服氣，扒著赤狐的洞穴口就朝里面的赤狐叫：“嗷嗚！”
赤狐也在里面發出威脅的低沉聲音，大有它敢進去就揍它的意思。
卿孟祝三人在外面看熱鬧，看這個比看電視好玩多了。
看了一會兒，等兩小只吃完，卿孟祝確定它們沒有卡到骨頭之后才收回不銹鋼盆，帶回家洗去了。
這兩個不銹鋼盆當然不可能做別的用途，不過下次再給赤狐和水獺投喂的時候就可以派上用場。
吃完午飯，大家都在犯困，干脆回屋睡午覺。
他們下午都有事，打算淺淺地睡半個多小時，沒想到這一睡卻不約而同地起晚了，原本打算兩點多起床，起來的時候卻已經下午五點多了。
趙和曦神清氣爽地伸了個懶腰：“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的天氣特別舒服，外面的微風也舒服，一睡就睡得特別沉。”
卿孟祝看明春晰：“我感覺可能是蓮子榛雞湯的效果，我還調了鬧鐘，結果什么時候被按掉也不知道。”
明春晰點頭：“我也一樣。”
趙和曦摸摸自己的喉嚨：“你們要這么說，我好像也是，起來之后整個人都精神了，尤其喉嚨，以前一起來總覺得有點異物，今天好像完全沒有了。”
卿孟祝不太相信：“這個是錯覺吧？”
趙和曦：“真的！我每次起來的時候都要咳嗽一下喉嚨才舒服。你們說是不是蓮子起了作用，什么敗心火潤肺之類的，所以我喉嚨才舒服？”
卿孟祝沒太大的感覺：“也有可能是安慰劑效應，蓮子好像沒這個作用。”
他掃描過了，蓮子到目前為止只是“精品”的品質，應該沒有治病的作用。
趙和曦不服氣：“怎么可能？我對自己身體的變化可敏感了，明神你呢？你有沒有覺得一覺睡醒，整個胸腔上部都輕松了？”
明春晰仔細感受片刻后說道：“暫時沒有。”
趙和曦嘆了口氣：“不會只有我一個人長期處于亞健康狀態，所以感受才這么明顯吧？”
趙和曦說得非常認真，卿孟祝都有點信了。
想了想，卿孟祝說道：“既然這樣，要不我們明天再喝一次蓮子榛雞湯好了，正好再補一補。”
趙和曦有點不安：“你家的榛雞不多了吧？再喝估計榛雞都要吃完了。”
卿孟祝：“沒事，榛雞應該很快就會下蛋了，要是蓮子榛雞湯真那么好，受精的榛雞蛋我們就不吃了，直接孵下一批榛雞。”
趙和曦沒意見了：“我真的喝完湯后整個人都清爽了，明天你們仔細感受一下就知道了。”
第59章 榛雞下蛋了！
卿孟祝家很快就做了第二次蓮子榛雞湯。
趙和曦嘗了一口，贊道：“就是這個感覺，喝下去之后好像整個人都舒展開來了。”
卿孟祝還是沒太大的感覺，他看向明春晰：“你感覺到了嗎？”
明春晰：“暫時沒有。”
趙和曦：“你們平時積極鍛煉，早睡早起，葷素搭配吃的，還是自家種的有機蔬菜，能有什么感覺？要是找明阿姨或者卿國致老爺子，他們肯定深有體會。”
卿孟祝想想覺得有道理，便對明春晰說道：“等會兒你給阿姨帶一碗湯？”
明春晰：“好。”
卿孟祝又看向趙和曦：“你也給叔叔阿姨帶兩碗吧，請他們品嘗后給我點意見。”
趙和曦一口氣答應下來：“沒問題，我不跟他們說這是你家燉的湯，也不說喝完之后有什么效果，就明天看他們自己的反應，然后再給你反饋。”
卿孟祝：“行啊。春晰你也別跟阿姨說，看看阿姨有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
卿孟祝平時很少這么叫明春晰的名字，明春晰聽了之后，語氣柔和了些：“我也不跟她說這是你這里的湯。”
卿孟祝：“那我們就這么分頭行動？”
趙和曦：“得嘞，你等我的好消息吧，我爸媽喝了肯定也會有一點特別的反應！”
明春晰和趙和曦分別回去之后，卿孟祝去廚房提最后一個保溫桶打算給卿國致送過去。
在出門之前，卿孟祝看著手中的保溫桶，忽然想起來，他將保溫桶又提回餐廳，打開保溫桶用商城助手掃描了一下保溫桶里的蓮子榛雞湯。
既然趙和曦一直說喝完蓮子榛雞湯之后身體便舒服了許多，那么總會在數據上反映出來吧？
里面要是有什么特殊的東西，商城助手應該能檢測出來才對。
這么想著，卿孟祝輕輕一掃描，結果出乎他意料，這份蓮子榛雞湯的品質居然是“精品+”！
“精品”品質的蓮子加上“良品+”的榛雞，煮出來的湯品級還提高了。
這是什么道理？
難道因為它們特別配，實現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卿孟祝看著掃描結果，滿心都是不可思議。
這也太違背一般人的客觀認知了。
卿孟祝有點懷疑是不是商城助手出錯了，又掃描了一次，結果還是“精品+”，向來吝嗇的星際商城甚至愿意出18.5星幣購買保溫桶里的湯。
要是他沒煮成湯，這一桶食材加起來也沒法超過10星幣。
看了星際商城好一會，卿孟祝決定還是先給老爺子送湯，看老爺子會不會有什么比較特別的感覺？
卿國致這段時間住在城里，卿孟祝沒空去城里，就請了個跑腿小哥幫忙送。
老爺子收到這桶來之不易的湯之后十分感動，特地給卿孟祝打電話：“我喝了，非常香，你的榛雞養得很成功啊！”
卿孟祝：“確實不錯，我打算再多養一批。”
老爺子躍躍欲試：“要我幫你聯系榛雞苗嗎？”
卿孟祝：“你不是給過我微信？我直接聯系就可以了。您喝著蓮子榛雞湯，除了覺得很香之外，還有什么感覺嗎？”
老爺子：“很好喝？”
卿孟祝并不是想要這個答案，聽了之后有點失望，可能老爺子不如趙和曦敏感，沒嘗出來：“您喜歡就好，下次有好湯，我再讓人給您送。”
老爺子笑呵呵：“麻煩你了，我兒子給我送了點干鮑，我讓人給你送一點。鮑魚煲榛雞應該也好吃。”
村里人辦事講究禮尚往來，卿孟祝并沒有拒絕：“好啊，我下次試試。”
第二天，卿孟祝在家等著趙和曦那邊的反饋。
趙和曦還沒打電話過來，明樂心先打了個電話。
卿孟祝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感覺心跳都加快了，有種手機變成了燙手山芋的感覺。
他定了定神才接通電話：“阿姨——”
明樂心在那邊迫不及待地打斷他：“孟祝！你煲的湯也太好了吧，我喝完之后臉都紅潤細膩了！”
“啊？”卿孟祝完全沒想到蓮子榛雞湯有這個效果，頭皮也不發麻了，認真問道：“蓮子和榛雞肉好像都沒類似的效果，會不會是您的心理作用？”
明樂心：“不可能！我昨天還用原相機拍過臉，今天一起來感覺臉更紅潤細膩了，我又用原相機拍過一次，仔細對比過才發現確實有變化，絕不可能只是單純的心理暗示。”
卿孟祝若有所思：“那可能比較補，有點美容養顏的效果。”
明樂心：“是吧？我就說你們種的有機食材比外面的食材好多了。”
明樂心笑了兩聲，接著說道：“我打電話給你就是想告訴你，你種出來的食材特別棒，你現在選擇的行業也特別棒。”
作為卿孟祝曾經的繼母，明樂心在他這里的地位一直很特別。
被這位長輩夸了，卿孟祝不太好意思，語氣難得羞澀：“你要是喜歡，我再讓哥給您帶點。”
明樂心高興地答應下來：“好啊！謝謝你想著我，你給的東西我收了，那我給的東西你也不許拒絕。”
卿孟祝：“我不拒絕，您給什么我要什么。”
明樂心更高興了：“好，我讓明春晰給你帶。”
又聊了幾句，確認卿孟祝現在挺好，明樂心才掛掉電話。
掛完之后，明樂心還跟兒子說：“孟祝現在找到了要奮斗的事業，整個人的精神面貌都不一樣了。”
明春晰想到每天神采奕奕的卿孟祝，眼神柔和了下來：“嗯。”
明樂心說給卿孟祝帶東西，當天傍晚就真讓明春晰把東西帶過來了。
卿孟祝看著明春晰大包小包地提著各種電子產品和衣物，后知后覺：“阿姨是不是知道我們的事了？”
明春晰：“怎么？”
卿孟祝“嘖”了一聲：“你知道我在說什么。”
明春晰道：“我沒跟她正式討論過這個問題，不知道她知不知道？不過，我覺得她應該有所猜測。”
卿孟祝頭皮又有點發麻，揉揉臉頰，自言自語道：“算了，以后再說吧。”
明樂心給了反饋，趙和曦那邊也給出了反饋。
只不過相對于明樂心的肯定，趙和曦的父母只是盛贊湯很好喝，并沒有其他表示。
趙和曦不服氣，跟卿孟祝強調，老兩口喝完湯之后心情可好了，走路都帶風，一看就是一身輕松，只是比較遲鈍，還沒有反應過來而已。
卿孟祝夾著手機應了一聲，對趙和曦的話表示贊同，心里卻在想，蓮子榛雞湯確實是好東西，可也沒有好到靈丹妙藥的程度，一般人喝完之后根本不會往那邊想。
倒是明樂心那邊，在再次收到卿孟祝捎去的蓮子后，打電話給他表示感謝，說一連幾天沒喝蓮子湯，臉都粗糙了，現在有了新蓮子，她要煮蓮子粥和打蓮子豆漿。
卿孟祝便將這事記下來，打算有空試驗一下蓮子的滋補效果，看看蓮子和其他食材的搭配，也看看榛雞和其他食材的搭配。
蓮子具有滋補效果的話，兩口池塘的蓮蓬就不好隨意摘了。
卿孟祝現在打算等它們再成熟一些，而后將蓮蓬收回來，把蓮子曬成干蓮子，存著慢慢用。
蓮和蝦的成長都需要肥料，卿孟祝特地調配好肥料，給池塘追肥。
只種蓮的情況下還好，里面也養了蝦，追肥的時候就特別講究。
肥料要是少了，里面的營養物質太少，蝦活不下來。肥料要是多了，造成水質惡化，溶氧不足，蝦還是活不下來。
好在卿孟祝給肥給得特別謹慎，又每天都觀察池塘的情況，到目前為止，蓮和蝦都沒出什么問題。
之前，那三只野生的水獺還會過來池塘這邊搗亂，偶爾偷蝦吃。
現在他們家的小鵝開始換絨毛，長出了新的羽毛之后一下子就有點大鵝的樣子。
三只水獺要是白天過來，鵝群會直接撲上去，要是晚上過來，守在池塘和岸上的水獺和赤狐也不會放過它們。
幾次下來，三只水獺都學乖了，再也不敢過來卿孟祝家這邊了。
村里其他人家也沒怎么受水獺的禍害。
這三只家伙愛吃魚，并不怎么吃其他的東西，偷卿孟祝家的青蝦無望后，它們便老老實實地在河里活動，很少到村里面來。
這天，卿孟祝傍晚提著空桶回來，看到兩只狗子先一步將鵝群趕回來，已經將鵝趕進鵝圈了。
鵝回到鵝圈后，兩只狗子沒有離開，而是守在外面大聲地：“汪汪！汪汪！”
卿孟祝隔著幾十米的距離叫住它們：“怎么了？你們別嚇到鵝群了！”
兩只狗子還在叫，叫聲聽起來有點興奮，一看就是發現了某種東西。
卿孟祝加快腳步走到鵝圈那邊，定睛細看。
鵝群被叫得縮在一個角落，什么異狀都沒有。
看來不是鵝的問題，卿孟祝轉向旁邊的鴨圈，打算看看是不是鴨子出了問題？
沒想到他剛轉過頭去，護法就急匆匆地過來叼他的衣角：“汪汪！”
卿孟祝趕忙搶救自己的衣服：“你慢點，我衣服要被你咬破了！你要帶我去哪？”
護衛跑在前面帶路，腳步一顛一顛的，看著特別愉快：“汪汪！”
很快，兩只狗子帶卿孟祝繞了一下，走到榛雞的雞圈前面：“汪汪！”
卿孟祝立刻反應過來：“雞圈里有東西？是榛雞下蛋了嗎？”
榛雞快成為成雞了，現在也該是下蛋的時候了。
卿孟祝走進去看，因為天有點黑，光線不太好，這邊又沒有安裝庭院燈，他看不太清楚。只能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仔細尋找。
雞圈比較大，里面堆的雜物也多，卿孟祝一時還真找不到。
護法等不及了，直接跑到籬笆下面的雜草叢中，還用前爪刨了刨地：“汪汪！汪！”
卿孟祝：“來了來了。”
卿孟祝舉著手電筒走過去，小心地扒開雜草，然后果然看見了幾顆小小的，外殼顏色有點發綠的榛雞蛋：“還真下蛋了啊？”
卿孟祝將橢圓的榛雞蛋撿起來放在手心里，還能感覺到榛雞蛋殘留的那點溫熱，一看就是剛剛下的。
沒想到兩只狗子這么機靈，榛雞一下蛋就被它們發現了。
卿孟祝這段時間剛琢磨繁育榛雞的事，榛雞就下蛋了，簡直跟及時雨一樣。
他心情非常好，伸手摸了一下護法的腦門，又摸了摸護衛：“好犬！晚上給你們加餐！”
兩只狗子興奮地搖尾巴：“汪汪！”
卿孟祝轉頭看已經縮在角落準備休息的榛雞，決定給榛雞們也加餐。
讓它們多吃點，多下質量好的蛋！
第60章 確定關系以來的第一個擁抱
榛雞開始下蛋了，卿孟祝給它們調整每天吃的糧食，從單純的稻谷和菜葉變成了稻谷、玉米、小麥、豌豆、糙米和蟲粉配置出來的糧。
卿孟祝原本想減少蔬菜，給它們更多的干糧。
后面發現，干糧雖然更加營養科學，但榛雞們不愛吃，榛雞們就喜歡吃他家切得碎碎的各種蔬菜，也很適應蔬菜比例偏多的情況，可能因為從小吃慣了。
榛雞和雞一樣，產蛋都屬于連產的類型。
他家的母榛雞齊齊進入產蛋期后，每天都會產一個蛋，只不過有的母榛雞上午產蛋，有的母榛雞下午產蛋，還都喜歡把蛋藏起來。
卿孟祝找不全榛雞蛋，每天得讓護衛和護法一起過來找。
他們家一共三十五只母榛雞，每天要找到三十五個榛雞蛋才算找完蛋了。
為了找榛雞蛋，他們家每天都雞飛狗跳，熱鬧得很。
榛雞剛開始下蛋的時候，蛋殼的顏色發青，現在蛋殼的顏色變成褐色了，蛋殼上還有紅褐色的斑點。
卿孟祝將收起來的榛雞蛋小心放進鋪有碎草的紙箱內，放到陰涼的地方暫時保存。
在沒有正式孵化之前，這些榛雞蛋能維持半個月的活性，他打算等榛雞蛋稍微積攢一些后，買孵化器回來一起孵化，省得要孵化好幾批，太費時費力了。
卿孟祝照顧榛雞們照顧得很好，但是母榛雞們消耗太大，看起來還是有點憔悴了。
他有點擔心榛雞們會不會生病，還給榛雞們喂了維生素和礦物質，企圖提升榛雞群的免疫力，但看起來效果不是很明顯。
這天，他和明春晰過去采蓮蓬的時候，看著大鵝們在清澈的塘水中鉆來鉆去，還仰頭喝水，心中一動。
他家的大鵝體質特別好，養到現在養了這么久一只都沒生過病。
他并沒有養鵝的經驗，飼養的方式也比較粗放，鵝能長得那么好，其中并沒有他什么功勞，可能更多的還是大鵝體質好。
要是往上看，鴨子在池塘里生活的時候，鴨子的體質就很好。
這么看來，可能是他家池塘的水好？畢竟里面放了靈珠渣，跟一般的水肯定有所不同。
卿孟祝考慮了一下，決定舀點塘水回去喂榛雞。
明春晰有點意外：“塘水會比我們現在喂的山泉水還好嗎？”
卿孟祝“唔”了一聲：“不太清楚，它們不是不愛喝水嗎？可能塘水擁有礦物質之類的，舀回去后，它們會更愛喝一些？”
明春晰看著他睜眼說瞎話，不由露出笑意：“我去拿桶過來裝點回去。”
卿孟祝轉頭看向幾十米外的桶，拉住明春晰：“太遠了，拿蓮葉裝就行。”
卿孟祝說著在蓮塘里摘了一朵巨大的蓮葉，然后舀了滿葉子的水，招呼明春晰：“快把我頭頂的帽子拿下來。”
明春晰疑惑但還是照做了，將他頭頂的草帽拿下來，放到他眼前：“然后？”
卿孟祝將裝滿水的蓮葉放到帽子里，把帽子變成了一個臨時的裝水容器：“這樣就好了。”
明春晰看著帽子：“天才一樣的想法。”
卿孟祝略有些得意，伸手推他：“村里就是這樣，對帽子總有各種各樣的利用方法。走，我們趕緊回去。”
他們回到家里，卿孟祝直接將蓮葉里的水倒進一個舊鍋中，然后開始燒水。
明春晰：“要煮開才能用嗎？”
卿孟祝：“要啊，滅殺病菌和寄生蟲。”
明春晰：“平時給它們喂的谷子也并沒有經過這個消毒環節。”
卿孟祝盯著鍋子，愉悅道：“不一樣，谷子面向人類，經過多輪的消毒和檢疫，本身就比較安全，不用消毒也行。好了，以后這口鍋就專門用來給小動物們煮水吧。”
卿孟祝將塘水煮好之后放涼，端去給榛雞們。
榛雞們看到他給水盆添了水，踱步過來，啄著水喝，看起來并沒有特別積極，但比之前要好一點。
卿孟祝觀察了一下，決定多給榛雞們喂點塘水，反正每天都要去池塘那邊，順便帶點塘水回來也不麻煩。
這天早上，卿孟祝巡視著菜地，心里琢磨著等會去池塘裝塘水的時候，多摘點蓮蓬回來。
現在已經快八月末了，七月份開的那批蓮花陸續變成了蓮蓬，現在每天都有好些蓮蓬成熟。
他們家的蓮子鮮食也很好吃，不過他并沒有將蓮子當鮮食蓮子賣的意思，基本每個蓮蓬他都會等蓮子長到突出來，徹底熟透但又不至于干枯的時候采。
現在蓮蓬成熟得越來越多了，一次就可以采到半船。
卿孟祝心里想著事情，馮凝香她們快走到跟前的時候，他都沒反應過來。
還是馮凝香她們先打招呼：“孟祝？”
卿孟祝：“啊？馮姨？”
馮凝香輕咳了一聲，期盼地看著卿孟祝：“孟祝啊，我們今天能不能早點收工去買菜？就把菜摘了，辣椒先不摘。”
卿孟祝掏出手機打開日歷：“我看看，今天不用給周哥他們餐飲集團發貨，對吧？”
馮凝香：“不用，明天才發。”
卿孟祝看備注也是明天才發，他剛想答應，忽然反應過來：“今天是中元節啊？”
馮凝香：“對，農歷七月十五，得燒紙錢。”
苗蘭解釋：“我們得早點去菜市場買鴨子，怕晚了買不到。”
卿孟祝很爽快：“那我們把菜摘完就回去吧，剩下的辣椒明天再摘也行，等會大家再帶點菜回去吃。”
馮凝香三人放下一樁心事，保證道：“我們今天摘快點，不會耽誤事的。”
卿孟祝點點頭：“我也過去一起摘，辛苦了。”
前兩天他還記得中元節，今天一忙，他又忘了。
中元節，該給先人燒紙錢了。
四個人一起快速把菜摘完，來買菜的狄彩勇檢查過菜后，熟練地跟卿孟祝結清了賬，然后開著小卡車回去了。
卿孟祝看田野里都沒什么人了，可能大家都回家準備過節的事宜去了。
他沒什么繼續轉悠的心情，只劃著船在兩口池塘里轉了一圈，把該摘的蓮蓬摘了，便回家了。
他回到家的時候，明春晰已經上班并不在家，兩只狗子也趕著鵝群出門去了，家里空蕩蕩的，就他一個人。
家里難得冷清陰涼，卿孟祝搬了張椅子在院子里坐下，摸出手機給明春晰留言，提醒他今天是中元節，明樂心晚上可能會害怕，他留在家里陪一下會好些。
明春晰過了一會兒才回消息：【怪不得我昨天回來的時候看到有人在路邊燒什么東西。】
中元節有人過農歷七月十四，有人過七月十五，今天就是十五。
卿孟祝：【我也忘了，前兩天還記得，一忙起來就給拋腦后去了。】
明春晰：【你一個人在家可以嗎？】
卿孟祝打字回道：【也沒有一個人，還有兩只狗。】
卿孟祝：【放心吧，我在自家住著，也沒什么好怕的。】
卿孟祝略聊了幾句，收起手機，騎電動車去村里的超市買紙錢和裝紙錢的袋子。
他家祖祖輩輩都在村里，父母去世后，也葬在村里，要準備的事情挺多。
忙了大半天，忙到下午三點多，卿孟祝才開始在裝紙錢的袋子上寫名字。
他才剛寫了沒多久，外面傳來車聲。
車好像就停在了他家門口，邊上懶洋洋臥著的護法和護衛并沒有動，也沒有叫，對上卿孟祝的目光，兩只狗子只懶洋洋地搖了一下尾巴。
卿孟祝一下就明白了：“明春晰回來了？”
兩只狗子沒應聲。
很快，明春晰停好車，自己開門進來。
卿孟祝站在客廳門口：“你怎么回來了？今天下班這么早。”
明春晰：“特地提前兩小時下的班，過來看看，等會再回去陪我媽。”
卿孟祝：“你一個人開車過來？等會還要開回去，會不會累？”
明春晰走過來，站到卿孟祝面前：“還好，不怎么趕時間。今天過節，司機放假，我慢慢開。”
卿孟祝帶他一起進屋，心里有點高興：“你特地回來陪我？”
明春晰：“大過節的，有男朋友和沒男朋友總要不一樣。”
卿孟祝眼睛彎起來，有點想摟一下明春晰的肩膀，顧忌著正在準備祭祀的事宜，最終沒上手，只是走近了些：“嗯！”
明春晰看著桌上放著的袋子：“我要做什么？”
卿孟祝抬抬下巴：“你坐一旁喝茶，陪著我就行，我快寫完了。”
卿孟祝要給所有還留有墳墓的祖先祭祀，已經找不到墳墓的老祖宗就不祭了，總共也就二十多位，名字他都記得，寫起來很快。
明春晰在一邊看著又想起了年少時卿言在大書桌上寫紙錢袋子的模樣，現在卿言卻已經變成了被祭祀的先靈了。
想到這里，明春晰忽然很想抱一抱卿孟祝。
卿孟祝注意到明春晰的目光：“你要不要寫？”
明春晰他們也會祭祀，不過應該傍晚回明樂心那里才寫。
卿孟祝問也只是禮貌性地問問。
明春晰站起來：“寫吧，還有袋子嗎？”
卿孟祝：“有，我多備了十個，紙錢也備了很多，不夠我再去超市買。”
明春晰翻看過后，點頭：“夠了。”
于是，兩人站在一起，各自寫祖先的名字。
明春晰以前比較少寫這些，大多都是明樂心準備，此時寫著，有一種歲月流轉的感覺。
他抬頭看看卿孟祝，兩人的關系雖然變了，但同在一個桌子上準備祭祀的事宜，好像年少的時光又續起來了。
寫完袋子，卿孟祝帶明春晰去捉鴨子。
這是他們本地的習俗，據說在紙錢袋子的信封上滴過鴨血，袋子才能飄過黃泉，送到先人的手上。
他們并沒有考證過這樣的習俗，無論什么習俗，大抵都是慰藉活人的。
生活就在這些習俗中慢慢流淌，一年又一年。
忙碌了半下午，黃昏的時候他們去路邊燒紙。
卿孟祝將手里的木棍交給明春晰：“你先畫個圈，畫圈的時候留個口子，口子朝墳墓的方向，然后就可以把紙錢放到圈里燒了。”
明春晰：“好。”
卿孟祝走了幾步，在旁邊另外找了個地方開始燒紙。
他家的祖先在本地，不必畫圈，直接燒就可以了。
燒的時候，卿孟祝看著紙錢上燃起的火光，不知道父親卿言和母親孟貞昱能不能收到，如果能的話，他們早在另一個世界相聚了吧？
往年，他總會期盼一家三口相聚，今年，那種感覺已經完全消融。
人長大之后總要離開父母獨立生活，他已經能獨立，不再依賴父母了。
燒完后，暮色變得更加濃重。
不止他們出來燒紙，村里的其他人也出來了。
他們并肩往回走，回到家，卿孟祝將準備好的東西提出來，讓明春晰給明樂心帶過去。
明春晰將東西放在后備廂里，和卿孟祝一起站在后備廂前：“忽然很不想回去。”
卿孟祝：“回吧，你明天下班后再回來。”
“好。”明春晰答應了，卻張開了手臂，示意抱一下。
卿孟祝笑了笑，過去和他擁抱了一下：“明天見。”
這個帶著彼此溫度的擁抱一觸即分，卻是他們確立關系以來的第一個擁抱。
卿孟祝輕推他，語氣變得輕快了一些：“回去吧，不要走夜路。”
明春晰：“明天我早點下班。”
明春晰緩緩啟動車子，離開卿孟祝家門口，卿孟祝在后面揮了揮手。
晚星已經出來了，護法和護衛站在卿孟祝身后陪著他，時不時搖一下尾巴。
他仰頭看著星星，今年的中元節還是他一個人過，他卻一點都不覺得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