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硯觀回家后還是第一時間給沈辭煎了牛排。
兩份牛排,再配上幫助消化的酸奶。
沈辭在樓上洗澡,等到下樓時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餐桌上睡著的傅硯觀。連著忙了這么久,肯定是累急了才會在餐桌上睡著。
一時間沈辭犯了難,不知道是該叫醒傅硯觀吃飯,還是把人弄到臥室里睡覺。
傅硯觀睡的很熟,即便胳膊已經壓麻了,即便臉上的眼鏡還沒摘下來。
由于工作大部分時間都在看電腦,所以傅硯觀近視很嚴重,在公司時為了方便都是戴隱形眼鏡,只有回家后才會找普通眼鏡戴上。
沈辭小心翼翼的摘下傅硯觀臉上的眼鏡,看見眼睛下的青黑后,心口一抽一抽的泛著疼。
算了,可能比起晚飯,對于傅硯觀來說,他更需要的是好好休息。
沈辭不經常鍛煉,像電視劇里那樣公主抱他幾乎做不到,更別說是上樓了,所以只能半拖半抱的把人帶到了一樓沙發上。
安頓好傅硯觀,沈辭秉承著不能浪費食物的原則,一個人吃了兩份牛排,喝了兩杯酸奶,等到吃的直打嗝才放下筷子。
甚至盤子里傅硯觀用來裝飾的小番茄都被沈辭吃的一干二凈。
自從沈辭好的差不多了后,張叔就不在過來了,既然是兩個人的小家肯定不能一個人付出。
所以即便再不想動,沈辭也還是收拾了餐桌,吃飽后困意直沖大腦。
傅硯觀在樓下,沈辭肯定不愿意再上樓,好在家里的沙發夠大,再躺下他一個也絕對沒問題。
第二天一早沈辭是被熱醒的,一向怕冷的他睡覺都會縮成一團,這還是頭一次熱的他想掀被。
刺眼的陽光照在身上,沈辭只覺得里里外外都像是被火燒著了一樣,他煩躁的睜開眼睛,想爬起來換個地方睡,結果竟然沒坐起來。
沈辭愣了一下,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上的水晶燈看了一會兒才緩緩轉動眼珠。
“我操?”
要不怎么說起不來呢,身上蓋著個又厚又重的羊絨被誰能起來啊!
可他明明記得昨天晚上他是拿了兩條毯子?
“一大清早的罵人可不是好孩子。”
沈辭掀開被子,沒好氣的道:“你在哪找的被子?想壓死我嗎?害的我都沒睡好!”
沈辭張牙舞爪的瞪著傅硯觀,在起床氣面前,傅總那張好看的臉也不頂用了。
他看見傅硯觀又把手放到腰間,更加氣不打一處來,懟道:“怎么?睡衣上也有皮帶?”
聽了這話的人瞬間笑了,看向沈辭,慢悠悠的道:“不用皮帶我也能打哭你!
昨天的記憶瞬間回籠,沈辭夾緊屁股,他不得不承認這人的手勁是真的大,一巴掌都差點把他打的跳起來罵娘。
沈辭想著反駁的話,但又猜不透傅硯觀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難不成都過去一晚上了還沒放棄揍他的念頭?
“起來把早飯吃了,帶你出去!
傅硯觀突然開口,沈辭這才反應過來,已經這個時間了,這人竟然還在家。
“你今天不上班嗎?良心發現準備在家陪我一天了?”
“下午去!
沈辭瞬間垮了臉,他就知道在傅硯觀心里,他根本比不過工作!
不過話雖如此,沈辭也加快了吃飯的動作,又從衣柜里挑了件最顯眼的衣服。
彩色扎染上衣和黑色緊身褲子,又配了個淺藍色棒球帽。原本普通的衣服穿在沈辭身上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而這一身搭配,再加上沈辭的那張臉,活脫脫一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
只是還沒等出衣帽間,就被門口的傅硯觀堵了個正著。
“兩個選擇,找套冬裝換上,或者先挨揍再找套冬裝換上!
沈辭垮了臉,嘴噘的能掛兩瓶醬油了,他試圖用撒嬌來蒙混過關,結果傅硯觀根本不吃這一套。
沈辭無奈,重新走回衣柜前,心情不佳的翻著里面的衣服:“你根本就不懂年輕人的審美,我這身衣服多好看,你帶我出去我好看你,你難道沒有面子嗎?”
傅硯觀靠著門框,漫不經心的道:“我只知道這已經是第三次了,你去酒吧那次我告訴過你,昨天在公司我也告訴過你,今天還這么穿就是欠揍!
“可是這種褲子只有貼身穿才好看...”
沈辭試圖反駁,但最后還是迫于傅總的威脅下成功把自己裹成了粽子。
雖然穿的沒有那么拉風了,但是也確實保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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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沈辭都沒怎么說話,顯然是還在跟傅硯觀慪氣,直到半個小時后到達目的地,沈辭才被別的東西吸引,從而忘了早上的不愉快。
“好酷。!”
傅硯觀帶沈辭來的也是一家車場,相比于上次去的只大不小。
車場門口停了一輛淺綠色大摩托,摩托做工精美,每一處的細節都處理的十分妥帖,看起來就是定制款且獨一無二的那種。
沈辭沒忍住摸了一下,眼里不知不覺就只剩下渴望了。眼前這輛摩托處處透露著野性,若是騎著它跑在路上一定是最拉風的那個。
“傅硯觀!”沈辭實在喜歡的不得了,連忙回頭去看真正有錢的那個,“這是你的車場嗎?能不能...”
把它買下來這幾個字已經到嘴邊了,可沈辭卻沒敢往出說,畢竟他昨天才保證過再也不玩兒這種危險的運動了。
張呈山都不準他再騎摩托了,更何況是傅硯觀了。
看到沈辭從高興到失落,傅硯觀立刻上前,把一串掛著小豬吊墜的鑰匙遞給沈辭。
“。。!給我的嗎?傅硯觀,是給我的嗎?!”
沈辭抓著鑰匙激動的跳來跳去,一會兒摸摸大摩托,一會兒又抱抱傅硯觀。
直到車場里面走出來個中年男人。
傅硯觀道:“車是給你的,但是現在不能騎。”
傅硯觀抓住跳來跳去的沈辭,讓人冷靜下來,先開口介紹了面前的這個中年男人,然后又囑咐了一通。
“這位是這車場的主人,也是駕校教練,姓李,你喊他李叔就行。你先跟著他把證考下來,然后讓他教你這種車應該怎么騎。”
沈辭點頭如搗蒜,雖然被命令禁止現在不能騎,但也越聽越興奮。
激動的跟李叔握了手后,就又跑回大摩托旁邊,小心翼翼的摸著。
李叔還有事要忙,跟傅硯觀說了幾句話后就離開了。
沈辭雖然怎么也摸不夠,但還是問出了心里的疑惑。
“我摔傷那天張呈山和趙陽都不讓我再騎車了,我以為你也會這樣,你就不怕我再出事嗎?”
傅硯觀道:“我當然怕,但是總不能因為我不想你出事就抹殺你的愛好。喜歡極限運動沒有什么,只要做好保護措施!
沈辭突然背過身,低著頭肩膀微微顫抖,怎么也不肯讓傅硯觀靠近。
“沈辭?”
大概僵持了十分鐘左右,沈辭才緩緩開口,聲音一聽就是剛哭過了。
“傅硯觀,我其實之前一直都以為你不喜歡我!
這心里話來的實在突然,傅硯觀沒做準備,只能在沈辭說話時去替他擦還在往下掉的眼淚。
“你身邊的朋友不認可我,我們在一起六年,但好像沒有人祝福我們。上次張叔說你從來沒帶我回過家,你的父母根本不知道有我這個人的存在!
“我以為你只是想跟我玩玩,可是你又對我實在太好了,總讓我誤以為你也是喜歡我的!
傅硯觀脫口而出:“我當然是喜歡你的!
得到想要的答案,可偏偏沈辭卻更委屈了:“那你為什么不帶我回家?”
“抱歉!备党幱^把沈辭揉到懷里,輕輕拍著背。
他好像確實應該好好考慮和沈辭的關系了。
他包養沈辭六年,確實從來沒想過和沈辭發展成其他關系。
大學時,他其實有過一個喜歡的人,那人很文靜,長的也很好看,只可惜后來出國了。
第一次見沈辭時,他就覺得沈辭和那人的氣質很像,并且那時的沈辭是真的很可憐,他動了惻隱之心。
若是問他喜歡沈辭嗎?他只能說之前確實不喜歡。
他是個實打實的商人,不會做賠本的買賣,所以給了沈辭錢后,他要了他。
那時候他正是事業上升期,每天都很忙,壓力很大,和沈辭做成為了他緩解壓力的一種方式。
不得不說,沈辭跟著他六年,確實受了不少委屈。
他虧欠沈辭許多,如果不是這人突然失憶,換了個作精性格磨他,恐怕他到現在也還是在忽略他。
“傅硯觀!鄙蜣o抬起頭,疑惑的道,“你在想什么?”
傅硯觀回過神來:“沒什么。我沒有不想帶你回家,只是之前一直忙,也沒往這方面考慮!
沈辭悶聲道:“那現在呢?”
傅硯觀吻了下沈辭發頂,道:“如果你想,我隨時帶你回家見父母!
他三十一歲了,該折騰的也都折騰了,是時候安定下來了。
心里的疙瘩解開后,沈辭整個人都松快了不少。不過能有傅硯觀這句話他就是開心的,至于回家見父母還是要等等。
之前的記憶他忘的一干二凈,并且現在還在讓傅硯觀養著他,用這樣的狀況去見傅硯觀的父母,能給人留下什么好印象。
怎么也要等他回復記憶,把他和傅硯觀在一起的那些點點滴滴都想起來才能正式見父母。
打定主意后,沈辭開口問道:“咱倆在一起的時候我應該才十八歲吧,我們是怎么認識的?誰追的誰?”
“......”
怎么認識的?在會所里,花錢包養然后買賣來的第一次。這種極其不美好的初遇怎么講給沈辭聽?
這個問題傅硯觀最終也沒有回答,公司那邊打電話過來催,傅硯觀沒辦法繼續拖著,只能把沈辭送回家后直奔公司。
不過也算是避開了那個無法回答的問題。
傅硯觀又忙了起來,不僅沒時間回家,連在微信說幾句話的功夫都沒有,就連午飯都要沈辭打電話過去提醒他吃。
兩人又一個多星期沒見面,沈辭每天練車到也過的充實,只是一切都在接到秦溯電話后變了樣。
傅硯觀進醫院了,且情況很不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