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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 傅總,巴掌爽嗎? 我也想做金主……

    沈辭不知道在門口站了多久, 他聽著包間里的吵鬧聲,只覺得刺耳。

    手里的花像是能感覺到一般,也神奇的不再絢爛, 而是枯萎了大半。

    “砰”的一聲!

    包間里的聲音嘎然而止, 沈辭站在門口, 捏著花的手越收越緊。他沒去打量包間的布置,也沒去看里面的人,而是精準的將視線落在傅硯觀身上。

    二人視線相對, 皆有些不知所措。

    之前要送人的張總瞇著眼睛,從沙發上站起來晃晃悠悠的指著沈辭,大聲笑道:“真是說曹操曹操到!既然來了,就進來玩玩,讓我看看你伺候的舒服不”

    傅硯觀起身, 徑直走到沈辭面前:“你怎么來了?先回家。”

    他想去牽沈辭的手,可還沒等碰到, 那人就躲開了。

    “傅總可別藏著掖著啊,咱有好東西得大家一起享,你看我都把人送你了, 要不你也把他送我, 讓我嗝,讓我玩兒兩天。”

    傅硯觀再次去牽沈辭的手,對著包間里看戲的人道:“今天就先到這吧,賬記在宴和。”

    傅硯觀擺明了不想再和這些人糾纏,也不想再繼續說下去,但沈辭卻并沒打算走。他抽出被傅硯觀握著的手,徑直朝著張總走去。

    “沈辭。”

    “你站那!”沈辭回頭看向傅硯觀,臉上的表情沒有多嚇人, 可就是冷的可怕。

    張總醉的越發糊涂,看見沈辭過來就想動手,周圍人也跟著起哄。

    “小美人,我和你們家傅總是最好的合作伙伴,你跟了我,我也不會虧待你的,要不要考慮考慮?”

    沈辭在張總面前站定,勾起嘴角:“你想讓我怎么跟你?跟你回家嗎?”話說完,沈辭目光像下,停在張總腿間,然后笑出聲,“你這怎么不虧待我?還好用嗎,就在這吹?真當自己是年輕人?”

    張總從來沒被這樣懟過,當即就黑了臉,旁邊人也紛紛開口,想替張總教訓沈辭,好留個好印象。

    而沈辭始終臉帶笑意,不屑的盯著張總,這幅樣子徹底把張總惹怒了,舉起手就想打。

    “你他媽的什么眼神?給你臉了是嗎?”

    只是手還沒等落下去,一道玻璃碎掉的聲音就打斷了張總的所有動作。一時間包間內鴉雀無聲。

    玻璃碎片掉了一地,張總呆愣的盯著沈辭,鮮紅的血從頭上流下來。

    “你你打我?”

    沈辭依舊無所謂的樣子,他掄起手里的玫瑰花再一次砸到張總頭上,已經蔫了的花沾上張總的血反而重新變得鮮活。

    沈辭道:“打你怎么了?有本事你就用你的手段弄死我。”

    張總錯愕:“你知不知道我和傅總是什么關系?!”

    沈辭道:“我管你是什么關系,你不是想包養我嗎,現在還想嗎?想的話就去找傅硯觀談,就是我要是真跟你上床,打的就不是頭了。”

    沈辭目光從這些人臉上一一掃過,發了一通火后也覺得沒意思的很。

    他轉身離開,走到傅硯觀身邊時,抬眼看向那人:“有什么想說的嗎?”

    傅硯觀擰眉:“沒有。”

    一瞬間,沈辭如墜冰窖,他以為傅硯觀的意思是承認了剛才那些人說的話,并不反對。

    他是真的把他當成被包養的東西。

    沈辭打張總時臉上一直帶著笑,可一面對傅硯觀就總是鼻腔一酸,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所以他今天滿懷歡喜的給傅硯觀過生日算什么?他在家做了一桌子菜等他回來,可他卻和別人商量要不要把他送人。

    他自以為的男朋友,其實就是一個被包養的東西。

    “你好樣的。”沈辭抬手,巴掌毫不猶豫的甩到傅硯觀臉上。

    這一下力道大的他虎口都在微微發麻。

    傅硯觀顯然也沒想到沈辭會打他,臉被打偏時整個人都是懵的,直到臉頰火辣辣的疼才反應過來,他真被抽了一耳光。

    沈辭邊哭邊笑:“我算是知道你為什么一直對我那個態度了,因為你從來就沒把我當成男朋友,所以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并且覺得我做這些都是理所應當。”

    “太可笑了,我之前還問你為什么不帶我回家,現在我算是明白了,我一個被包養的玩意兒,你為什么要帶我回家。”

    “傅硯觀,是不是你的男朋友根本就不是我,或是你以后會正常結婚生子,而我,就一直是你養在外面的小情兒。”

    “你太過分了,你讓我覺得惡心。”

    沈辭說完不等傅硯觀反應就跑了出去,不知是這里的味道太難聞了,還是他害怕傅硯觀會說出什么不好聽的話。

    在沈辭跑走后,傅硯觀也準備離開,但在走到門口后又折了回來,他拿走那束四零八落的玫瑰花,對著張總道:“您的醫藥費我會承擔,后續有問題可以聯系宴和。”

    話說完后,傅硯觀直接走了,留下一屋子的人大眼瞪小眼,直到張總哎呦一聲,才想起來打120去醫院-

    沈辭的電話關機了,傅硯觀在夜情外找了許久都沒找到人,最后只能抱著幾分僥幸心理回家看看。

    臉上的巴掌印經過時間的發酵已經格外明顯了,沈辭抽的太用力,就亂嘴角都有些輕微撕裂。

    傅硯觀喝了酒,沒敢開車回去,只好打車回了家,剛一進門就看見了桌子上的生日蛋糕。

    一個名叫懊悔的詞瞬間爬滿心頭。

    怎么就弄成這樣了呢?

    家里的燈都開著,也不知道是沈辭之前特意開的還是什么,傅硯觀一間間的找,就在擔心達到頂峰時,在二樓的衣帽間看見了抱著膝蓋悶聲哭的人。

    這間衣帽間是傅硯觀前段時間特意替沈辭打的,里面只有沈辭的衣服,失去記憶的人格外喜歡那些漂亮的衣服。

    傅硯觀也寵著,按照沈辭的喜好弄了一排柜子,還大方的讓助理拿來了各種品牌的新品,填滿了所有衣柜。

    此時一個大行李箱橫在地上,衣服七零八落。

    傅硯觀朝著沈辭走過去,正想開口,那人就跟炸毛的小貓一樣,對著走近的人拳打腳踢,死活不讓傅硯觀靠近。

    “沈辭,你冷靜一下。”

    傅硯觀莫名挨了幾腳,眉頭下意識皺起來,他不再上前,試圖和沈辭講道理,但這個時候的沈辭哪聽的進去。

    “我是回來收拾東西的,我想要離開你,可是當我翻遍了家里的所有東西,才發現不管是衣服還是什么,都是用你買的。”

    “回來的路上我還不想承認是包養,可是現在我才發現,我才你的用你的,這個家里沒有任何東西是我提供的,而我只需要往床上一躺,讓你上就行。”

    “這他媽不就是包養嗎。”

    沈辭用力擦著臉上的眼淚,可不管怎么擦都擦不干凈,他看向傅硯觀,被那道明顯的巴掌印刺激的更想哭了。

    “我是不是挺過分的?明明是被你包養的,結果因為記憶混亂認錯了就覺得我是你男朋友,你還慣著我,任由我鬧。其實我現在應該感恩戴德,然后回到以前的生活中,好好的做個聽話的小情兒。”

    沈辭每說一句話就會掉下顆眼淚,而不知是不是覺得一直這樣哭挺丟人的,沈辭特別用力的去擦,可最后連都擦紅了,眼淚也還是該掉還掉。

    傅硯觀聽著沈辭說了一通,擰著眉問道:“你恢復記憶了?”

    沈辭搖了搖頭:“我就恨我什么都想不起來。”

    “傅硯傅總,你這么說的意思,是不是我真的猜對了,我們根本就不是情侶關系,我只是你包養的一個小情人,所以我們身邊的人都不認識彼此,而你也從來沒打算帶我回家。”

    傅硯觀沒有說話,而他的沉默更加印證了沈辭的猜想,他自嘲的笑了笑。

    “這段時間你看著我把自己定位成你的男朋友是不是特別可笑,你不拆穿我就是覺得有趣,想看著我還能怎么折騰,就像是貓逗老鼠一樣。”

    傅硯觀臉上始終沒什么表情,他站在距離沈辭半米遠的位置許久,最后轉身走出衣帽間。

    而沈辭在看見傅硯觀離開后委屈更是到達了一個頂峰,在傅硯觀回來之前他還曾抱有一絲希望。

    他幻想這人回來后抱著哄他,跟他說不是那么回事,他就是他的男朋友。

    可是最終幻想就是幻想,永遠也不會成為現實。

    門口再次傳來腳步聲,沈辭下意識去看,竟然是傅硯觀又回來了。

    “你”

    傅硯觀走到沈辭身邊,二話不說的把坐在地上的人撈起來,然后道:“先擦擦臉,冷靜一下。你哭成這樣,我都不知道該從哪開始解釋了。”

    將人抱到一旁的凳子上,傅硯觀用手里的溫毛巾小心翼翼的給沈辭擦臉。

    他想沈辭確實嬌氣了些,不然為什么就連皮膚都這么容易紅。

    “剛才在外面怎么那么厲害,那么大的老板都讓你爆頭了,結果回到家里哭成這樣。”

    “窩里橫嗎?”

    “傅硯觀!”沈辭擰眉,推開對方給他擦臉的手。想到張總,有些別扭的道,“所以你那個合作伙伴被我打了,你是要把我送過去賠罪,還是打我一頓給他個交代?”

    傅硯觀眉頭擰的更緊,就在沈辭猜測這人是會向著誰的時候,傅硯觀開口道:“打就打了,賠點錢以后不合作就是了。”

    “但是張顯成不是個吃虧的主,他今天沒反應過來是喝了酒,難保明天不會做出什么。這幾天你先別出門了。”

    沈辭接話道:“你要囚禁我。”

    傅硯觀頓住,隨即笑道:“你這小腦袋想的都是什么東西?不過你說的對,現在被你發現我不是你男朋友了,那為了避免你跑了,我現在就找條鏈子把你鎖家里。”

    發泄一通后沈辭的情緒也冷靜下來不少,想到剛才哭成那個樣子,又覺得有些丟人。

    他踹開傅硯觀,低頭看著蹲在他面前的人,道:“你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

    “嗯,解釋。”傅硯觀應下,只是一時還真不知道該從哪解釋。

    思索片刻才開口道:“我們之間確實不是情侶關系,但也不是什么包養。六年前你沒有錢上學,是我帶你回家,供你上學,后面就水到渠成的在一起了。”

    “只是雖然沒有挑明關系,但這些年我只有你一個,也只喜歡你。”

    傅硯觀說的坦蕩,好像還真有那么幾分可信度。

    “你磕傷頭,記憶混亂,把我當成了你男朋友,我之所以沒有解釋,不是因為覺得有趣,而是我本來就喜歡你。”

    “一直沒有坦言也是怕你會認為那樣的開始不美好,而之前的六年我確實有忽略你的地方,這些都是我的問題。”

    往往誠懇的人都會很加分,傅硯觀所說的話沈辭是相信的,只是今天鬧了這么一出,讓他現在就放下所有陪著傅硯觀去說說笑笑,那肯定是不可能。

    他接過傅硯觀手里的毛巾,道:“我需要冷靜一下,這幾天咱們就不要一起睡了,我不太想看見你。”

    對于沈辭的提議,傅硯觀并不想同意。他始終認為有事就當天說開,畢竟矛盾這種東西放的時間越久越容易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但沈辭已經做了決定,本來就執拗的人這個時候更說不通了。無奈之下傅硯觀只能同意。

    這場精心準備的生日到底是沒過成,那塊生日蛋糕最后也是傅硯觀一個人吃完的。

    就像沈辭之前一樣,一個人坐在餐桌前,等著根本不可能出現的人,食之乏味的吃著生日蛋糕,再許下一個不可能實現的愿望。

    沈辭沒再提離開的事,但兩人的分居日子也變的遙遙無期。沈辭每天都躲在屋子里,完全不和傅硯觀溝通,就連吃飯也不一起。

    有時傅硯觀勸人出來吃飯的語氣急了些,那沈辭當天就連飯都不吃了,最后搞的本來就擔心的人徹底沒了脾氣,什么都不敢再說了。

    張顯成的頭縫了七針,期間給傅硯觀打過無數個電話討要說法,但傅硯觀只接了最開始的電話,之后便交給秦溯出面去談了。

    與合作方鬧成這樣很顯然這次的合作泡湯了,之前所有的努力全部白費,說不可惜那肯定是假的,可要是低頭哈腰的賠禮道歉,然后繼續合作,那傅硯觀也是不干的-

    臨近小年,外面的天是一天比一天冷了,最近天氣預報上面顯示每一天都有雪,沈辭也就窩在臥室的落地窗前盯著外面。

    這段時間他消瘦了不少,心情差是一方面,沒好好吃飯又是另一方面。

    為了避免看見傅硯觀,這幾天他都是吃臥室里的零食,已經有好幾天沒吃主食了,如果現在不冷戰了,那他一定要吃滿滿一桌子的美食。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沈辭覺得無聊,用手指在玻璃上寫下傅硯觀的名字,而后又憤恨的擦掉。

    而就在這時一個身穿黑色大衣的人出現在窗外,立刻就吸引了沈辭的目光。

    那人似乎是在找位置,在樓下晃悠了好幾圈,最后停在沈辭視線的正中間,而后抬起頭,果然與沈辭視線相對。

    能在別墅里自由出入的除了傅硯觀還能是誰。

    沈辭瞥了眼手機,見吃下午三點,不由得有些奇怪。這個時間傅硯觀竟然沒去公司。

    雪花落到黑色衣服上格外明顯,沈辭不知道傅硯觀在做什么,心里想著才懶的管他,可視線卻還是不由自主的落到他身上。

    只見那人一會兒蹲下一會兒站起來,沒過多久手上就團出了一個雪球。沈辭仔細去看,才發現傅硯觀竟然是在堆雪人。

    這不免讓沈辭覺得新奇,在他印象里傅硯觀一直都是一個很穩重,眼里只有工作的人,像一些娛樂活動,沈辭已經自動認為與傅硯觀不沾邊了。

    所以當那個半米高的大雪人出現后,沈辭的目光幾乎焊死在了那雪人身上。

    而恰巧這時傅硯觀也抬起頭,嘴唇一張一合,明明聽不見他在說什么,可沈辭卻仿佛有心電感應般。

    他說:我錯了,原諒我。

    沈辭沒有回應,傅硯觀也沒有一直站在樓下,等到那人離開后沈辭連忙拿出手機對著雪人連拍了好幾張照片-

    半夜,沈辭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將近二十分鐘,怎么也睡不著的人最后干脆爬起來,頭疼的盯著窗外。

    肚子咕嚕嚕的叫著,抽屜里的零食已經快吃完了,這就代表著沈辭不得不出屋了。

    可他還不想面對傅硯觀。

    趙倩的事還沒解決,包養的事他氣也還沒消,他才不要這么快就原諒他。如果因為一個雪人他就心軟了,那以后豈不是要讓傅硯觀拿捏的死死的。

    而且這幾天他也想了很多,不管和傅硯觀是什么關系,他都需要經濟獨立,就算手里捏著傅硯觀的主卡,也需要一份自己的事業。

    他大學學的是演戲,可他并不喜歡這個,當時報考這個學校也是覺得這個職業運氣好的話賺錢快,如果問他喜歡嗎?那答案自然是不。

    相比于演戲,當個演員,他更喜歡像李教練一樣開個車場,每天自由自在的。

    沈辭突然眼睛一亮,仔細回味著車場兩個字,他好像想通了什么。

    凌晨一點,坐在床上把車場未來的規劃都想了一遍的沈辭最后還是捂著咕咕直叫得肚子,躡手躡腳的朝著廚房走去。

    這個時間傅硯觀肯定已經睡了,他就去找點吃的,等吃完后再回歸原樣。到時就算傅硯觀問起來,他也咬死不承認。

    盡管臥室都在二樓,沈辭也沒敢開燈,他用手機的亮光在廚房里摸索。本來想隨便找點吃的,結果在地上看見了一大箱新鮮的大閘蟹。

    沈辭:“”

    傅硯觀背著他吃的挺好啊!

    他躲在屋子里每天靠啃面包和涼水度日,結果這人卻在外面過這么好?!

    沈辭盯著這框大閘蟹出神,這么多呢,他偷偷吃兩個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骨氣最終還是沒戰勝肚子里的饞蟲,沈辭從柜子里拿出蒸鍋,將手機隨手插在腰間,迫不及待的去抓框里的大閘蟹。

    只是剛伸過去悲劇就發生了。

    “嗷!!唔”

    能運進傅硯觀家的東西那自然是極好的,海鮮也必須保證新鮮,所以還活蹦亂跳的螃蟹,在沈辭把手伸過去時二話不說的直接豎起鉗子,夾了個結結實實。

    而也在這一秒整個廚房的燈都亮了。

    沈辭回頭,看見傅硯觀的那一刻連忙把手背到身后,一邊心虛的同時,還一邊挺直腰干。

    “我我就是下來喝口水。”

    傅硯觀挑起半邊眉,沒有戳穿沈辭那拙劣的謊言。

    “手沒事吧?怪我,不應該把螃蟹放這。”傅硯觀把蒸鍋放好,又到螃蟹筐里挑了十多個看起來肥美的螃蟹扔到水池里。

    “去拿醫藥箱自己擦點碘伏。”

    沈辭目光不受控制的落在螃蟹上,看著傅硯觀洗螃蟹的動作,下意識舔了下唇瓣。

    “你你要吃螃蟹嗎?這個時間吃多了容易積食。”

    “那你幫我吃點?”傅硯觀順著沈辭的話往下說,打趣一番后無奈的道,“怎么在自己家還偷偷摸摸的,怕看見我?”

    沈辭嘴硬道:“我可沒有,就是怕打擾你睡覺,畢竟你是我金主,那我不是應該好好伺候你嗎。”

    “怎么個伺候法?”傅硯觀處理螃蟹的手法有些笨拙,但并不耽誤他做起來依舊井然有序,絲毫不亂。

    “你不是總是說我們這個圈子的人怎么樣嗎,上次你也看見了,對于那些包養的小情兒,金主享有絕對的處理權,他們可以決定這個人是留下還是送人。”

    “至于伺候,養著的小情人要滿足三個條件。一長得好看、二足夠聽話、三能夠受委屈。”

    “金主心情不順要懂得挨罵,金主想做了要第一時間洗干凈送上去,金主生氣煩躁,要遞個順手的東西求著金主打。”

    沈辭忍不住皺眉,指尖扣著旁邊的大理石臺面:“你跟我說這個干什么?”

    傅硯觀道:“滿足下你的好奇心。”

    沈辭道:“聽起來是挺爽,但也僅限于金主了。果然有錢是好啊,沒錢的人就沒人權。”

    “怪不得人人都想當金主,可惜了,我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沈辭低垂著頭,沒有剛才的活潑勁了。傅硯觀側頭看了眼,仔細洗干凈手后走過去。

    “那包養我吧,我什么都會做,也符合被包養得條件。長得好看、足夠聽話、能受委屈。”

    沈辭微愣,隨后被傅硯觀認真的樣子逗笑了,只覺得這人安慰人的手段依舊不太高明,可他卻偏偏很受用。

    在等螃蟹熟的時間里,傅硯觀抓著沈辭擦了藥,幸虧只是破了點皮,不然大半夜的這頓飯吃的可太不值了-

    沈辭窩在沙發上,盯著手指上那個被傅硯觀仔細貼好的創可貼,只覺得實在是有點大材小用了。

    這點小傷口可能明天就好了。

    走神間,傅硯觀不知道什么時候開了電視,并調出了他前段時間在追的電視劇。

    冷清的別墅瞬間有了一絲煙火氣。

    螃蟹熟的很快,剛揭開蓋子的那一刻香甜的味道就飄滿了整個屋子。沈辭伸著脖子去看,正準備起身去餐廳,結果傅硯觀卻直接端著螃蟹過來了。

    沈辭忍不住深吸一口氣,感嘆道:“好香啊。”

    果然有錢真好,可以住大別墅,吃想吃的任何東西,還有人能伺候

    沈辭一邊嗦著螃蟹腿,一邊瞥了眼傅硯觀,突然玩心大氣:“你說那些小情人要絕對聽話,金主說什么就是什么嗎?”

    “嗯。”傅硯觀應下,結果沒過兩秒茶幾旁就被扔了個抱枕。

    沈辭道:“那金主要是想讓小情人跪著剝螃蟹呢?”

    此話一出,沈辭果然捕捉到了傅硯觀臉上

    那一閃而過的遲疑,原以為對方會反駁,或者生氣,卻沒想到那人竟然真的應下,痛快的跪在了抱枕上。

    只是有些人就不是被包養的命,即便傅硯觀跪著,即便他低眉順目的格外聽話,這人身上也依舊有一種氣場。

    許是沈辭的目光太過明顯,傅硯觀抬起頭,將剝好的蟹肉放到沈辭碗里,而后道:“怎么了?我臉上有東西嗎?”

    明明是傅硯觀跪著,明明是他矮了一頭,可沈辭怎么就覺得還是他處于下風呢。

    冷靜了這么多天,心里的氣是消了不少,可氣消了卻不代表心結沒有了。雖然傅硯觀現在依舊寵著他,可是沒有了男朋友的身份加持,沈辭做什么都覺得別扭。

    也覺得畏手畏腳的。

    而除了包養的事,卡在他心頭的還有一個趙倩,可是之前他還能理直氣壯的問,現在卻根本不知道能以什么立場開口了。

    見沈辭一直盯著他不說話,傅硯觀再次開口問道:“小辭?想什么呢?”

    沈辭回神,搖了搖頭,咽下嘴里含了許久的螃蟹,道:“傅硯觀,我們現在雖然不是情侶關系了,但我還是想問,那個趙倩跟你到底是什么關系?你們上次一起逛商場,看起來那么親密,我很難不吃醋。”

    再次提起趙倩,兩人之間倒是沒有劍拔弩張,可氣氛還是有些怪異。

    傅硯觀站起身,沒有正面回答沈辭的問題,而是說了個毫不相干的事:“快要除夕了,明天我帶你去個地方。”

    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沈辭也沒心思繼續吃了,扔了手里的螃蟹腿轉身就走,心里憋著一口氣看誰都不順眼。

    “你愛說不說!用不著在這岔開話題,反正我現在也沒資格過問,你就是把人領進門我又能說什么?!”

    沈辭沒有給傅硯觀再說話的機會,恨不得一步十個臺階的往樓上跑,此時的他整個人都被委屈和憤怒包圍。

    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這一宿又注定失眠了。

    只是讓沈辭沒想到的是,今天他還在氣傅硯觀,明天就只剩下心疼了-

    次日清晨,臥室門被推開條縫隙,傅硯觀輕手輕腳的進來,原本只是想看一眼沈辭,卻沒想到和床上的人來了個四目相對。

    沈辭這次沒再躲著傅硯觀,但還是在看見人后快速的翻了個身。

    被子蒙在頭上,整個人都氣鼓鼓的。

    傅硯觀無奈的走過去,隔著被子戳了戳里面不愿意見人的小豬,輕聲道:“一晚上沒睡嗎?”

    回應傅硯觀的是一陣沉默。

    但這并不妨礙傅硯觀繼續說話。他將被子掀開條縫隙,輕輕握住沈辭的手,將自己手腕上的那串佛珠套上去。

    “今天我不去公司,你可以一直睡到下午,三點的時候我過來叫你。”

    想到沈辭的穿衣風格,傅硯觀再次開口囑咐道:“別穿的太張揚,乖巧一點。”

    蒙在被子里的人探出頭,像是叛逆期的小朋友以后偏要跟家長對著干。

    “我不,憑什么穿衣服你也要管?”

    沈辭現在聽到乖巧兩個字就心煩,他冷哼一聲,繼續唱反調:“我又不乖巧,為什么要裝乖巧?你要是想帶我去參加什么應酬,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不然我都給你搞砸了。”

    氣呼呼的小孩兒看起來倒是嚇人,可其實張牙舞爪的外表下是一顆敏感又沒有安全感的心。

    傅硯觀自然不會管沈辭的穿衣風格,畢竟沈辭這張臉在這,就算是穿一件破抹布也能有種別樣的味道。

    不想把沈辭惹的不痛快,傅硯觀只好讓了一步:“那別戴耳釘行嗎?”

    這個時候的沈辭就像是一個即將爆炸的河豚,肚子里的氣已經積攢了一堆,那自然是傅硯觀說什么他都不樂意聽。

    果然下午三點時沈辭出現在樓下時依舊是一套大紅色的衣服,這次就連褲子都是紅色的了,不管走到哪都會是人群中最顯眼的那個。

    而傅硯觀特意囑咐的別戴耳釘,也成了一句廢話,沈辭不光戴了耳釘,還用發膠抓了頭發,并噴了顏色。

    好好的黑色順毛頭發,變成了咋咋呼呼的黃毛。

    傅硯觀嘴角抽了抽,由衷的感嘆道:“小辭,你叛逆期來的真晚。”

    沈辭哼了聲,坐到副駕駛上,并用車里自帶的小鏡子照了照自己現在騷包的樣子,十分滿意。

    他以為自己處處都和他唱反調的行為傅硯觀會生氣,可卻沒想到那人依舊神色淡淡的樣子,甚至嘴角還掛著抹難以言說的笑。

    沈辭越發疑惑:“你到底想干什么?”

    傅硯觀笑道:“把你賣了。”

    不知道是沈辭身上的哪點觸碰到了傅硯觀的笑點,傅董事長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壓不住,最后道:“小辭啊,你可別后悔。”

    沈辭握緊藏在衣服里的佛珠,心里七上八下了,他想傅硯觀總不至于真的把他賣了吧,可這人現在又實在奇怪。

    是他冷落他太久了,把他腦子搞壞了?

    第26章 你管她叫什么? 傅硯觀被黃毛勾走了……

    雪后的路有些難走, 雖然路面上的積雪已經被清理干凈,但一些小路還是結了厚厚的冰。

    好在越往市中心開,路上的雪就越少。

    沈辭看著越老越陌生的路, 心里也跟著打鼓。畢竟上一次聽到的那些話還沒忘干凈。

    上層圈子的這些人, 對于包養的金絲雀送不送人全在心情。

    而他一邊在相信傅硯觀的同時, 又忍不住擔心。

    往常沈辭坐在車里時總會沒話找話,小嘴叭叭個不停,即便傅硯觀只是靜靜的聽著也不回應, 他也仍然有好多話想說。

    但今天心里賭著氣,自然一個字都不想說,導致車里明明開著空調卻還是冷的要命。

    大概一個多小時的路程,就在沈辭感覺屁股坐麻了的時候,車子開進了一個他從來沒來過的地方。

    不光是沒來過, 他甚至看都沒看過。

    自從傅硯觀的車拐進來后,沈辭的目光就被窗外的建筑吸引了, 此時此刻他就如同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看什么都覺得新奇。

    四周種植著各種他見都沒見過的植物,明明已經到了寒冬, 可卻還能見到這么多鮮艷的顏色。

    大約走了十多分鐘, 車子終于停在了別墅前,下一秒立刻出來兩個人打開了大門。此時天還沒黑,各種各樣沒見過的東西映入眼簾。

    而在此時,沈辭的心也越跳越快,甚至是已經開始腦補。眼前的別墅是不是那個姓張的地盤,又或者傅硯觀是想把他送給哪個大佬。

    胡思亂想的人似乎忘了傅硯觀就是這祈江市的大佬。

    拐進別墅后,沈辭倒是沒心思再看外面了,但偶然瞥見的時候還是會忍不住贊嘆鈔能力。

    “這是哪?”

    沈辭話音剛落, 就有傭人上前拉開了主駕駛的車門,一舉一動都十分恭敬。

    沈辭緊盯著傅硯觀,直到他像往常那樣繞過來替他開門。

    一瞬間沈辭感覺無數道視線落在了他身上,好像所有人都在打量他,而雖然感覺不到惡意,但還是有些不舒服。

    為了不露怯,沈辭挺直腰板跟著傅硯觀一路走進前廳。他已經想好了,不管一會兒見著誰,只要傅硯觀敢把他送人,他絕對把這里砸個稀巴爛。

    走進前廳,沈辭還是忍不住感嘆別墅之大,并在下一秒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張叔!

    只是還沒來得及打招呼,一個身穿毛絨睡衣,披散著頭發的女人便從樓梯上走下來。

    那人似乎是剛護完膚,皮膚看起來很水潤,只是沈辭卻半點欣賞不來,因為面前的人正是趙倩。

    這里是趙倩的家?

    沈辭眉頭緊皺,看向傅硯觀,不知道這人是什么意思。帶他來趙倩的家,解決上次的事嗎?還是告訴他,他和趙倩

    胡思亂想間,趙倩的目光已經落在了沈辭身上,只是這次的打量更犀利,幾乎想把沈辭從里到外看一遍。

    “聽說你熬了幾個月才拿下的項目讓他給攪黃了?”

    沈辭來不及細想趙倩為什么會知道,只在對方看過來時挺直腰板,道:“跟你有什么關系?”

    趙倩輕笑一聲,并沒有把沈辭的話放在心上,而是徑直走到沙發旁坐下,傭人立刻上前給趙倩倒了杯水。

    趙倩側頭看著沈辭,漫不經心的開口:“小辭,說話還是客氣些,畢竟你現在不是也有求于我,腎源不想要了?求人辦事,怎么能是這個態度。”

    沈辭擰眉,剛想開口,一旁的傅硯觀卻先他一步。

    “媽,別鬧了。”

    傅硯觀話音落,趙倩便收回了打量的目光,而這下打量的人換成沈辭了。

    他瞪大眼睛,看了眼傅硯觀,又看了眼趙倩,來回反復盯著兩人,最后咽了口口水,不死心的問道:“你你叫她什么?”

    沒等傅硯觀開口,趙倩便道:“他叫我媽。你喜歡的這個是我生的。”

    再次得到確認,沈辭臉上的表情開始扭曲,一定是他還沒睡醒,不然這個世界怎么就顛了呢?

    趙倩和傅硯觀是母子?!

    怎么會有這么年輕的母親?

    他算是明白傅硯觀出發前的笑是什么意思了,這下他算是徹底挺不直腰板了。

    整棟別墅都是那種偏現代風,很簡約明亮,而他這一身大紅衣服站在這是極其的顯眼。

    沈辭緩慢的抬起手,抓住耳朵上的耳釘,使了些力拽下來,而后尷尬的扯著身上的衣服。

    “阿阿姨,那個我之前不知道,對不起。”

    一直埋怨傅硯觀沒帶他見家長,結果誰曾想這家長那么早就見過了,還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跟人頂嘴

    “行了,別折騰了,你什么樣我心里清楚。”

    趙倩慢悠悠的開口,完全與在醫院時不是一個風格,此時此刻的她將富太太展現的淋漓盡致。

    沈辭緊張的盯著地面,不知道下一秒是不是棒打鴛鴦,按照電視劇里的情節,這個時候趙倩是不是應該甩過來一百萬,然后告訴他離開他兒子。

    就在沈辭胡思亂想之際,身后傳來腳步聲,他側目去看,只見一個與傅觀觀有幾分相像的男人走進來。

    那人西裝革履,身后跟著兩個提公文包的人。

    而男人剛一進屋視線就落在了沈辭身上,那種無形中的氣勢更是壓的沈辭不敢抬頭。

    傅頌清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你就是沈辭?”

    沈辭小心翼翼的抬起頭,輕輕點了下頭。一旁的傅硯觀道:“小辭,這是我爸。”

    爸?這是他爸?!

    沈辭再次變的慌亂,手忙腳亂的情況下對著傅頌清就鞠了一躬,顫聲道:“叔叔叔好,我是沈辭。”

    這樣一鞠躬那頭顯眼的頭發就更加引人注目了。

    傅頌清只覺得兩眼一抹黑,盯著沈辭的頭發看了十幾秒,忍不住內心吐槽:所以他一向讓人驕傲的兒子就是被這個黃毛給勾了魂?

    想起幾十年前他其中一個好友生了個姑娘,他還跟人家說呢,可千萬看好了,不然一會兒讓黃毛騙走。

    老天明鑒,他當時可是真心勸告,并非詛咒啊。怎么這報應就到他身上了?

    最后竟是他兒子被黃毛騙走了?

    傅頌清仿佛一下子滄桑了不少,他看了眼傅硯觀,徑直朝著樓上走去。

    “硯觀,來書房。”

    傅頌清走后,壓迫感瞬間少了不少,沈辭抬起頭,不敢再到處打量,正想問問傅硯觀能不能帶著他,就被那人揉了把頭發。

    傅硯觀湊到沈辭耳邊,輕聲道:“別怕,我都已經交代好了,沒人敢欺負你。”

    沈辭抓著傅硯觀衣服,著急的道:“帶我一起去吧。”

    不知是與傅頌清有工作的事要聊,還是什么其它原因,傅硯觀難得拒絕了沈辭。

    “別去了,不太好看。”

    沒等沈辭理解傅硯觀說的是什么意思,對方就已經松開他上樓了。而沒了熟悉的人,沈辭的腰板更不直了。

    趙倩還坐在原位,原本擺弄指甲的人在傅頌清父子都走了后,才再次看向沈辭。察覺到對方的緊張,便抬了下手,讓傭人們都下去了。

    “過來坐會兒吧,他們估計要說很長時間的話。”

    趙倩開口,沈辭自然沒有不應的道理,只是在坐下時還有些拘謹,像小學生一樣坐的規規矩矩。

    以前把趙倩當情敵時尚能相處自然,可現在突然超級加輩之后,他是連話都不知道怎么說了。

    尤其是想到之前和傅硯觀的冷戰,沈辭就更加覺得無奈,最后由衷的說了句:“阿姨您真年輕。”

    趙倩挑眉,道:“謝謝,很多人都這樣說。”

    往常電視劇里也會演那些有錢人多會保養,多年輕,沈辭一直都不信,結果現在身邊發生了真實的案例。

    就趙倩這張臉,膠原蛋白好像比他還多,說是傅硯觀表姐還有可信度,怎么就是媽呢?

    “你和傅硯觀,是什么時候認識的?”

    聽到趙倩問話,沈辭瞬間坐的更直了,他咬著嘴唇,略微思索了一下,說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大概是六年前。”怕趙倩覺得他在敷衍,沈辭連忙道,“我前段時間磕傷了頭,記憶有點混亂,關于傅硯觀的很多事我都不記得了。”

    “但是我我我已經在慢慢恢復了,會想起來的,我”

    “小辭啊。”趙倩開口打斷,“你不用這樣,我說了,你是什么人我已經了解的很清楚了。”

    像他們這種上層社會的人,對于一切都是很警覺的,如果沒把沈辭的底細摸干凈,就算傅硯觀把天說破,沈辭都進不了這個院子。

    趙倩看著依舊緊繃的人,從沙發上站起來,而她剛剛站直身子,一旁的沈辭也嗖的站了起來。

    她無奈的笑了笑:“傅硯觀有很多小時候的照片在樓上,要去看看嗎?”

    沈辭眼睛一亮,小心翼翼的問道:“可以嗎?”

    趙倩點頭:“當然,還有很多他收藏的東西,平時都不讓人碰,我惦記很久了,借著你的光我去收刮一圈。哦對了,還有腎源的事,已經有眉目了,正好和你聊聊。”

    沈辭連忙點頭,跟著趙倩上樓,走到二樓時似乎聽見一些奇怪的聲音,沈辭不由得停下腳步,朝著聲源望去。

    “阿姨,叔叔要和他聊多久啊?”

    不知為什么,聽著那聲音沈辭總有些心慌。而除了這些聲音,他好像還聽到了一些其它的聲音。

    比如人在疼急了所發出的悶哼聲。

    就在沈辭有些急躁時,趙倩握住了他的手,女人的手軟若無骨,沈辭收回目光看向趙倩。

    那一瞬間,他好像感受到了像母親一樣的安撫。

    “他們聊些工作上的事,可能要很久。別擔心。”

    不知是不是在知道趙倩身份后有了濾鏡,沈辭倒是格外聽話,沒再繼續問下去,乖巧的跟著趙倩走了。

    而此時的書房就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第27章 你還愿意要我嗎? 和老干部貪戀愛就像……

    跟著趙倩一起去傅硯觀書房時, 沈辭不由得再次感嘆,整個別墅真是大到超乎他的想象,原本以為傅硯觀家已經夠大的了, 結果跟這個比起來那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他甚至在想如果別墅里進了小偷, 是不是在哪個角落藏幾天都發現不了?

    二人一前一后, 趙倩突然開口:“裝修風格你覺得怎么樣?”

    “啊?”沈辭微愣,大腦瞬間空白,大學時學的是表演, 高中初中是在老家的小縣城念的,總共也沒見過多少別墅,更何況他對于裝修一竅不通。

    盡管心里跟傅硯觀生著氣,但對于趙倩,他還是想留下個好印象。

    雖然可能已經來不及了。

    沈辭八百個小動作, 最后硬著頭皮道:“感覺很好,嗯很好看。”

    “呵”趙倩沒忍住笑了笑, 不由得再次打量起沈辭來。

    略微有些尷尬的氣氛一直持續到進了書房,這里許久不用已經有些塵土味,雖然傭人每天都會打掃, 但還是有些冷清感。

    趙倩打開燈, 眼前亮了之后,沈辭四處打量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書桌上的煙灰缸處。

    里面有幾根抽完的煙,還有幾根只燃了一半的煙。是誰抽的不言而喻。

    許是注意到沈辭的目光,趙倩開口道:“前幾天他回來過。在家住了幾天,倒是很少見他那么狼狽。”

    沈辭沒有搭話,他因為逛街的事故意跟傅硯觀找茬,把人趕出去后還因為他沒在公司睡又生了一場悶氣。想來那個時候傅硯觀就是回家了。

    “小辭。”趙倩倚靠在書桌上, 輕車熟路的在抽屜里拿出盒煙,遞給沈辭。

    “我聽說了一些你們的事,你大學是傅硯觀資助的對嗎?然后作為報答,你留在別墅‘照顧’他。”

    趙倩沒說的太明顯,但沈辭也明白對方是什么意思,他接過那盒煙,不知道趙倩接下來要說什么。

    好在,趙倩也沒讓他等太久。

    “你不用緊張,我沒有想拆散你們的意思,也知道你磕傷了頭。今天傅硯觀帶你回來,是提前跟我們說過的,傅家這一輩就這一個孩子,現在公然出柜,我們都需要時間接受。”

    沈辭點頭:“我明白的,阿姨。”

    手里的煙被捻出了煙草,對于傅硯觀和家里坦白,沈辭是意外的,但意外之余還有幾分不知所措和憤怒。

    趙倩道:“今天能讓你進來,就是不反對這件事,但是小辭,我自己的兒子我清楚,你們之間還差一點。”

    在書房大概呆了有半小時,期間趙倩確實給他看了傅硯觀小時候的照片,他也用手機拍下了幾張。

    那人果然從小就很好看,幾乎沒有尷尬期,一路好看到大,可能唯一不同的就是性格。年輕時候的傅硯觀眉眼間都裝滿了傲氣,就連拍照都是揚著下巴的。

    而現在除了沉穩外,還有久經商場后的冷漠。

    書房的門突然被敲響,傭人恭敬的站在門口,道:“夫人,沈先生。”

    禮貌問好后,傭人繼續道:“少爺說讓沈先生去臥室找他。”-

    在跟著傭人去傅硯觀臥室的路上,沈辭滿腦子都是趙倩說的‘差一點’是什么意思。

    他這一整天都好像在做夢一樣,莫名其妙的見了家長,又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這,更是對于趙倩是傅硯觀媽媽這件事覺得恍惚。

    他不知道他和傅硯觀現在是什么關系,趙倩所說的差一點又是不是在指他們的關系?

    “沈先生,前面就是少爺臥室了,您自己過去就行。”

    胡思亂想之際,就已經又回到了二樓,沈辭對著傭人點了下頭,朝著傅硯觀臥室走去。在推門進去前他還在想,為什么傅硯觀沒去書房找他,害他和趙倩兩人尷尬了這么久。

    可在進去后,他剛才的問題瞬間得到了答案。

    傅硯觀剛洗完澡,頭發還在往下滴水。沈辭看過去時,傅硯觀正在穿浴袍,而浴袍下是青紫的皮膚。???

    沈辭:“你后背怎么弄的?”

    瞧見沈辭,傅硯觀動作微頓,隨后仔細的系好浴袍帶子,“我媽跟你說了腎源的事嗎?”

    沈辭走過去:“說是前幾天有一個患者匹配成功了,那人是癌癥,大概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他自愿捐贈,已經簽了贈與協議,我讓阿姨先別跟沈長余說。”

    傅硯觀有些站不穩,伸手扶了下沈辭肩膀,好像早就猜到了一樣,“想把沈唯一要過來。”

    對付一個人渣,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他最重要的東西搶走,而沈長余現在一無所有,只剩下一個沈唯一。

    再者上次看見那樣的沈唯一,他確實是動了惻隱之心,他不喜歡沈唯一,但又不得不承認他在他身上看見了另一個自己。

    沈辭愣了幾秒,并沒有接傅硯觀這話。他打量著面前這人,心里的猜測越來越深。

    傅硯觀的臉色實在是太難看了,不光身體站不穩,人也在冒冷汗。尤其是額頭上,汗珠匯聚在一起,順著臉頰滴落。

    沈辭忍不住抬手替傅硯觀擦了下,而這一湊近,才感覺到這人竟然在發抖,聯想起剛才看到的傷痕,以及在二樓聽到的怪聲。沈辭算是徹底有了結論。

    “你爸打你了?”

    傅硯觀微愣,隨即點了下頭。

    這事他本身也沒想要瞞沈辭,兩人在一個屋檐下生活,就是想瞞也很難瞞住,而且這打他左右也逃不了,也沒打算逃。

    系好的浴袍被沈辭解開,隨后入目的就是斑駁的后背,這種程度上的傷,他曾經也有過,有多疼他自然清楚,而且傅硯觀的后背有些位置已經破皮,邊緣處泛著青紫,很顯然是一層層疊上來的傷。

    說不心疼那肯定是假的,他跟傅硯觀生氣,包括現在心里也別扭著,但是愛他好像已經是一種本能。

    “阿姨說,你跟她坦言了我們的關系,叔叔是因為這個打你的嗎?他不同意我們在一起。”

    傅頌清他只在剛才見過一面,但那人身上的威壓讓他現在想想都覺得汗毛倒立。那種氣場是他從未見過的,就連傅硯觀在傅頌清面前都差了一截。

    在沈辭胡思亂想之際,傅硯觀就已經重新系好了浴袍,同時揉了把沈辭的頭道:“他肯定是同意的,只是讓我想清楚自己選的路,還有就是對于你,我有些地方做的不妥當,他替你出氣。”

    沈辭擰眉,顯然并不相信這套說辭:“我很好騙嗎?叔叔明顯就是覺得你走了歪路,想把你打回來。”

    “真的不是。”傅硯觀盯著沈辭看了一會兒,盡管疼的難受,也忍不住湊過去,“他確實問我能不能和你分開,我說不能。”

    沈辭的手握緊又松開,故作輕松的聽著傅硯觀繼續往下說。而傅硯觀自然知道沈辭在想什么,心里自責的同時又伴隨著心疼。

    傅硯觀道:“人有時候疼的狠了反而會清醒,他在我受不住的情況下問我還愛你嗎?我說,愛。”

    “小辭,人的出身不能選擇,相愛的過程也沒辦法按照劇本上的來,我們之間確實有太多的不美好,我也讓你受了很多委屈,我不知道你恢復記憶后還要不要我,但就是現在,你要跟我在一起嗎?”

    “這次是真的男朋友。”

    傅硯觀說話時因為疼痛總會停頓幾秒,但這也不妨礙他看著沈辭的目光中藏著深情。

    沈辭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拒絕嗎?他做不到,他確實不想離開傅硯觀。所以好像最后他只能答應。

    在同意的聲音響起后,沈辭徹底忘了趙倩跟他說過的話,也沒在深究那‘差一點’到底是什么意思。

    親吻鋪天蓋地的落下來,沈辭為了避免碰傷傅硯觀,只敢把手輕放到后背上,只是這種顯然并不能滿足兩個情欲正濃的人。

    在傅硯觀咬住他喉結時,他也順勢把手從腰窩處向下伸了進去。并在整個手掌都被填滿后,沈辭忍不住感嘆,“真翹。”

    傅硯觀也在這時松開了對方,感覺到屁股上的手正在胡作非為,頗有些無奈的道:“小色鬼,氣消了嗎?”

    “沒有。”沈辭伸手推開壓在他身上的人,但另一只卻還在拼命的吃豆腐。

    “那天,那么多人說我,你也不幫著我說話,就看著那個什么總說那么難聽的話。換做是你,你難道不生氣嗎?”

    “在我朋友面前,我每次都會介紹你,可是你呢?你從來沒有在任何人面前介紹過我,你不尊重我,別人怎么尊重我。傅硯觀,你就應該再挨一巴掌。”

    沈辭說完用了狠勁掐了一把,然后抽出手,轉到一邊不理人。

    對于聽到的那些話,他說不介意肯定是假的,畢竟確實是太難聽了點。而讓他傷心的并不是他其實是被包養的,而是傅硯觀沒有維護他。

    “你那天那個樣子,就是會讓我以為我就是個玩意兒,是你養著玩兒,并且可以隨便扔了的東西。”

    沈辭越說越氣,最后恨不得想在跟傅硯觀打一架,可又在看見對方蒼白的臉色后打消了念頭。

    “對不起。”傅硯觀開口道歉,他沒再碰沈辭,也沒找一大堆理由,而是平靜的承認錯誤,“那天確實是我的問題,讓你受委屈了。你想怎么罰我都行,罵我、打我,我都接受,并且保證這種事不會再發生。”

    “至于以后,你希望我怎么樣都可以告訴我,我都會改。”

    傅硯觀沒有跟沈辭說那天的那一屋子人都不是好相處的,尤其是張顯成。就連秦溯都躲的遠遠的。

    幾乎是能不接觸就不接觸。

    沈辭當時的幾下酒瓶子,梁子自然是結下了。他讓公司賠了醫藥費,但聽說對方連他派過去的人都沒見。

    所以他才在這個時間帶沈辭回了傅家。

    沈辭涉世未深,對于什么事都不會往深處想,他也不愿意把這些爾虞我詐講給他聽,所以他輕描淡寫的說“賠點錢,以后不合作就是了。”

    而至于其它的,交給他解決就行了。

    他雖是為了沈辭好,可這并不能成為理由,讓沈辭受了委屈這是事實,他沒什么好辯解的。

    他也不得不承認,在沈辭失憶后,他是抱著看戲的態度和他相處的,他覺得突然咋咋呼呼的沈辭有趣。

    后來在相處過程中,才發現他也不甘于只做金主和情人,他也想將這段關系扶正。

    但上位者做的時間長了,總會有些后遺癥,同時也是這些后遺癥讓他高高在上,沒把沈辭放到和他對等的位置上。

    “傅硯觀。”沈辭突然開口,把走神的人拽回來。

    “在。”傅硯觀應下,強打著精神看向沈辭,并坐的筆直,像是即將聽訓一樣。

    沈辭對上他的眼睛,道:“你知道你這個人很冷漠嗎?”

    在傅硯觀疑惑的表情下,沈辭繼續道:“你總是看誰都冷冷的,就好像不管發生什么事都不會影響你一樣,你和誰都有距離感,包括我,你有時候看我也很冷。”

    “我這個人喜歡偏愛,占有欲也很強,我希望你能分得清別人和我,你不可以對我這么冷漠,在遇到別人的時候和他們介紹我是你的誰,在外面要不管怎么樣都無條件的偏向我。”

    “嗯。”傅硯觀應下。

    沈辭擰眉:“也不許敷衍的回答,你看你現在,就是很冷漠。”

    傅硯觀:“”

    沈辭緊盯著傅硯觀,而對方似乎也有些苦惱。

    眼看著沈辭越來越嚴肅,傅硯觀僵硬的扯出抹笑,回道:“嗯嗯?”

    “我看你微信回復總喜歡用疊詞,這樣行嗎?”

    沈辭再次眼睛一立:“什么叫這樣行嗎?你是覺得不耐煩了嗎?”

    傅硯觀錯愕,默默在心里記下,這樣行嗎也不能說,會被當成是不耐煩。

    “我知道了,我會改,有不滿意的地方隨時指出,如果我哪做的不對了,我可以寫檢討,幾千字都可以,以后咱家你做主。”

    老干部嗎?什么年代了還要寫檢討?沈辭有些哭笑不得,但又被那句‘咱家’俘獲。

    兩人在臥室里進行了長達兩個小時的談話,當然也可以稱之為是沈辭的單方面訓話,對此,傅硯觀全程都十分認真,直到傭人來叫二人下去吃飯。

    聽到吃飯,沈辭肚子立刻叫了,傅硯觀打發傭人離開,而后一邊換衣服一邊看向坐在床邊扣手指的沈辭。

    “小辭,怎么了?”見沈辭有點悶悶不樂,傅硯觀斟酌著道,“今晚咱們在這住,你要不要過來換身衣服,我去讓人拿套睡衣過來,能舒服些。”

    沈辭抬頭,立刻擺手。

    他第一次到這來,沒準備任何動作不說,還穿著睡衣見長輩那可就太過分了,但

    沈辭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感覺這身和睡衣也沒啥差別。

    “傅硯觀,你真的很過分。你明知道是回來見你父母,你還讓我這樣穿,提前告訴我不行嗎?”

    傅硯觀挑眉:“提前告訴你,你還能跟我回來嗎?而且”換好衣服的傅總走回沈辭身邊,笑著捏了捏對方小臉兒,“24歲的小孩兒這么穿也沒什么,你自己不是很喜歡嗎。”

    “可是哪有穿這身見家長的。”

    “沒有關系。”傅硯觀道,“他們喜不喜歡你不會因為一件衣服而定義,相信我。”

    沈辭整張臉都皺到了一起,但已經見過面了,現在讓時光倒流他也沒有這個本事。

    木已成舟,能怎么辦呢。

    與傅硯觀走到餐廳時,趙倩已經落坐,見到沈辭立刻招手。

    沈辭連忙走過去,只是還沒等走到趙倩身邊,傅頌清就出現在了餐廳里。此時的他已經脫下西裝,換了身很平易近人的家居服。

    少了不少威壓。

    “叔叔叔好。”

    沈辭立刻打招呼。

    傅頌清抬眼,眉頭下意識皺起,但還是開口道:“坐吧,不用拘束。”

    “謝謝叔叔。”

    “嗯。”傅頌清落座,漫不經心的道,“小黃今年是24了是嗎?聽說你大學學的是表演專業,之后想進娛樂圈嗎?有什么規劃嗎?”

    此話一出,餐廳瞬間陷入一片沉默。

    傅頌清等了許久也沒等到回話,不由得有些生氣,看向沈辭的目光中帶著些不滿。

    而沈辭也不知該怎么解釋,正想按照傅頌清的話往下說,碗里就被放了塊牛排。

    傅硯觀臉色依舊難看,但還是看向傅頌清,道:“爸,他叫沈辭。”

    聞此言,傅頌清默默的咬住舌頭,僵了一會兒。

    都怪這一頭扎眼的黃毛,讓他對這個名字根深蒂固了。

    第28章 不能輕信偏方 我肯定會把你伺候的好好……

    身為長輩, 自然要臉,說錯話被小輩當面拆穿后面子肯定掛不住。傅頌清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沒了繼續問下去的心思。

    而這也正好順了沈辭的意。

    跟傅頌清在一個桌子上吃飯, 沈辭本就不自在, 再要被盤問, 更是緊張的沒了胃口。現在不用回答問題了,防御狀態立刻減輕不少。

    只是對于這一頭扎眼的黃毛,他自已也覺得不妥, 怎么就腦子進水的噴了這個顏色?如果有后悔藥,他現在估計已經連瓶子都吃了。

    唯一能慶幸的是晚上可以洗出來。

    想到這,沈辭的心情才舒暢幾分,吃牛排的勁也大了些。但在他抬頭后,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

    他向來不習慣用刀叉, 在家也都是怎么舒服怎么來,有時更是傅硯觀切好了給他, 而現在,他在這個桌子上實在是有些突出。

    傅頌清和趙倩吃牛排時都是一手拿刀一手拿叉,動作既優雅又有氣質, 而他在這張桌子上就顯得另類, 以及格格不入。

    接近于兩米長的餐桌,擺了將近二十道菜,除了幾樣普通的,剩下沈辭連名字都叫不上來。

    他突然對食物有些失去欲望了。

    好在這頓飯并沒有吃太久,沈辭一邊吃飯一邊留意著傅頌清,等到對方撂筷后也跟著放下筷子。

    趙倩飯量不大,每樣都吃了幾口后就飽了,而傅硯觀也因為身上的傷沒吃多少。所以最后這一大桌子菜根本就沒動幾口, 在傭人端下去時,有的甚至從未動過。

    沈辭的目光跟隨著那些端走的菜一起移動,思索著它的去處。

    飯后,幾人坐在沙發上,沈辭難得的乖巧,給傅頌清添茶倒水,但那種一看就是刻意扮的乖樣,讓傅硯觀忍不住想笑。

    趙倩臨時接了個電話,有臺手術比較棘手,需要她過去坐鎮,在電話接通后,趙倩立刻收起那副慵懶的樣子,又變回了沈辭之前熟悉的樣子。

    而傅頌清顯然也是習慣了,幾乎在趙倩掛斷電話時就安排好了司機,并讓傭人拿來外衣。

    “我送你。”

    “嗯。”趙倩也沒拒絕,幾乎是很迅速的就換好了衣服,與傅頌清走出家門。

    隨著院中亮起的車燈,沈辭才反應過來。

    他輕輕拽了下傅硯觀衣服,問道:“你媽媽都這么有錢了,為什么還?”

    這個問題傅硯觀從小到大聽了幾乎不下一百次了,當然曾經的他也好奇過。

    傅家祖上三代都在祈江市發展,其根基早已滲透整個城市,人在祈江,誰敢不給傅家幾分面子。光是傅頌清三個字搬出來,就會嚇的人抖三抖。

    趙倩自然可以在家里當闊太太,每天被人伺候,一輩子衣食無憂。傅頌清的錢已經夠花幾輩子的了。

    但趙倩幾乎就沒在家呆過,就連懷著傅硯觀的那段時間,都依然守在急診,甚至是剛生產完就提著手術刀上了手術臺。

    傅硯觀斜靠著沙發,有一下沒一下的整理著沈辭后腰的衣服,帶著幾分慵懶的回答沈辭問題:“我小時候問過她,她說,她喜歡這個工作,也熱愛它,家庭和愛情只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不應該牽絆住她。”

    沈辭聞言,若有所思-

    家里的長輩走了,沈辭放松了不少,但也不愿意在客廳里坐著,傅家實在是太大了,大到他沒有安全感。

    對此,傅硯觀也明白沈辭怕什么,在沈辭提出后,就很痛快的牽著他回了房間。

    傭人送來了嶄新的睡衣,又詢問了沈辭需不需要飲料或者水果,沈辭含蓄的要了杯綠茶,并禮貌的向傭人道了謝。

    對此,傭人自然是不敢當,連忙擺手,痛快的下去準備。

    傅硯觀臉上再次浮現出笑意,把人抓過來親了兩口,“怎么這么禮貌?”

    “禮貌還不好?”沈辭將頭埋在傅硯觀肩膀處,聞著對方頸肩的洗發水味,悶聲道,“我沒被人伺候過,你家里這么多人,我緊張。而且他們要是去告狀怎么辦,我這邊要是理所當然的享受,他們添油加醋的告訴你爸媽,說我任性,說我配不上你。”

    怕傅硯觀不信,沈辭甚至又解釋了一遍:“電視劇里都是這么演的。”

    傅硯觀輕笑:“那你表演課的老師也是這么教的嗎?”

    “沒被人伺候過?”傅硯觀摟著沈辭腰的手突然收緊,湊到對方耳邊,輕聲道,“那我今晚伺候你怎么樣?我家里有比電影院還大的影音室,可以投屏。”

    沈辭臉頰瞬間泛紅,喉結不自然的上下滾動。

    他敢肯定傅硯觀所說的伺候一定是帶著顏色的。這人平時明明都是一副老干部做派,怎么偏偏在這方面說的這么直白。

    花樣也多

    “你你這一身傷,不疼嗎?叔叔給你放水了?”

    傅硯觀手下的力道更重,將想跑的人緊緊的抓在懷里,坦蕩的道:“疼自然是疼,但是不妨礙我‘伺候’你。”

    這下沈辭整張臉算是徹底紅了,他躲開傅硯觀盯著他看的目光,心臟越跳越快,好像下一秒就要跳出嗓子眼了。

    好在這時敲門聲響起,沈辭才從傅硯觀懷里逃出來。

    他總感覺這人身上燙的很,就好像吃了藥發情了一樣。

    傭人將沈辭需要的東西一一放好,隨后輕車熟路的進入浴室點上熏香。

    傅硯觀瞥了眼沈辭,見他始終避著他目光,無奈的道:“去洗澡吧,我去書房處理點事情,有事去找我或者發微信。”

    沈辭擰著眉擺了擺手,心里忍不住吐槽,當著外人的面就是一副正人君子做派,可私下的時候又撩的不行。

    連他都有些招架不住。

    傅硯觀離開后,沈辭立刻抱著衣服鉆進浴室,剛一進去,香味就撲面而來,讓一只懸著的心慢慢放了下來。

    “我靠。”

    之前沒來得及細看,現在站在衛生間里才發覺面前的空間到底有多大。

    先不說干濕分離這種常見的,就光是洗漱用的鏡子就有兩個,天花板上竟然還裝了水晶吊燈?除此之外窗邊那些花花綠綠他不知道的綠植就不說了。

    沈辭從門口走到浴缸旁就花了半分鐘,而當他躺進去后,又驚奇的發現正前方竟然有幕布

    邊泡澡邊看電影,這就是有錢人的生活嗎?

    他原先以為傅硯觀的別墅已經夠氣派了,現在才知道,那還真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了。

    有錢人的生活還真是他親眼看見也想象不到啊。

    溫熱的水逐漸洗去身上的疲憊,沈辭閉著眼睛泡了一會兒,等到水溫漸涼才動了出去的心思。

    只是在離開水面時,腦海里又莫名其妙的響起傅硯觀說的話

    如果真的要做,這里會有潤滑嗎?

    如果沒有的話,那會疼的吧。

    沈辭思索片刻,最后將手重新伸回水中-

    傅硯觀在與秦溯結束視頻通話后點了根煙,當一圈圈白色的煙霧吐出后,依舊覺得前所未有的疲憊。

    書房門被敲響,傅硯觀起初以為是沈辭,但后來細想過后又推翻了這個想法。

    他家那個自從失憶后什么時候敲過書房門。不踹門進來就不錯了。

    開口說了聲進,果然下一秒是傭人推開門,對方有些為難的站在門口,臉上的表情實在豐富。

    在傅硯觀疑惑的目光投來后,才緩緩開口道:“少爺,沈先生出事了。”

    幾乎是一瞬間,傅硯觀就從椅子上站起來,大步朝著樓下走時連手機都忘在了書房桌子上。

    從三樓到二樓,他用了最快的速度,但依舊在腦子里想了無數種可能發生的事。

    沈辭在浴室滑倒了?

    沈辭恢復記憶了?

    沈辭和誰打起來了?

    不得不說在擔心時誰都會胡思亂想,所以在傅硯觀跑到浴室見到沈辭時,臉上的表情幾乎是有一瞬間的空白。

    二人四目相對,沈辭站在鏡子前哭喪著臉,小嘴微微張開:“傅硯觀,你能別把今天的事說出去嗎?”

    如果時間真的能倒退,那沈辭保證,他一定不會跟著傅硯觀回來見家長,至少今天不會。

    他實在是把這輩子的臉都丟沒了。

    此時的沈辭,身上圍著浴巾,赤裸著上身,而頭上是密密麻麻的雞蛋液,看起來既滑稽又好笑。

    傅硯觀有那么幾秒沒說出來話,等開口時語氣中都帶著不可思議。

    “你剛游街回來?”

    他今天挨了打,又開了會兒,實在是已經有些累了,明明在書房煩躁的要命,結果現在雖然眉頭是皺著的,但還是忍不住笑了。

    雞蛋液半生不熟的掛在沈辭頭發上,與頭發緊緊粘在一起。傅硯觀走過去伸手碰了下,再開口時語氣中都帶著幾分笑意:“怎么弄的?”

    沈辭低著頭,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徹底蔫了:“頭發上的顏色洗不掉,我在網上查的偏方,說是用雞蛋液擦在頭發上,然后再用水洗掉,顏色就會掉還能滋養頭發。”

    “可是”

    可是結果是什么可想而知。

    傅硯觀無奈的又翻找出一條浴巾,替沈辭蓋在肩膀上,以免冷熱交替再凍著。

    “先不說這個東西到底管不管用,就算是管用,是不是也應該用冷水,你用熱水能不這樣嗎?”

    沈辭紅了眼睛:“那怎么辦?我又不是故意的,你罵我干什么?!”

    “嗯?”傅硯觀臉上的表情再次空白了下,但他也沒有反駁,而是牽著沈辭走回浴室,耐心的道,“別著急,我幫你洗干凈,不是什么大事。”

    雞蛋這種東西粘在頭發上不亞于膠水,清理的過程自然十分費勁,不過也不是全然沒有辦法。傅硯觀耐心足,動作也溫柔,即便是數十遍清洗下來也沒說一句抱怨的話,更沒弄疼過沈辭一次。

    有時候另一半的情緒穩定,也能使心情變好,沈辭逐漸沒了剛開始的煩躁,反而有幾分享受。

    傅硯觀幫他清洗時總會時不時的幫他按按頭,再加上那細長的手指在頭發里穿梭,每觸碰一次他都會渾身發麻,然后舒服的瞇著眼睛。

    像是只被主人擼舒服的小貓。

    等到蛋液被清洗干凈,沈辭瞬間覺得舒爽了很多,剛想夸兩句,肚子就先比他開口了。

    他本身胃口就大,晚飯因為緊張根本就沒吃飽。

    “我餓了。”沈辭看向傅硯觀,眼睛一轉,湊過去道,“你們家都是怎么處理剩菜的?我看還有一份芝士焗龍蝦沒動過呢”

    沈辭緊盯著傅硯觀,就差把想吃兩個字寫臉上了。

    傅硯觀嘴角上揚:“一般剩菜都會留著喂豬。”

    沈辭以肉眼可見的失落,就在他想感嘆有錢人家的豬伙食好時,就聽傅硯觀道:“是不是,辭豬豬?”

    沈辭:“???”

    “你罵我是豬?你才是豬!”

    傅硯觀把張牙舞爪的人再次塞進懷里,笑道:“那叫你什么?小黃豬?”

    神他媽的小黃豬!!

    第29章 偷吃的快樂 傅爸爸的天塌了

    清理雞蛋液本就是十分難做的工作, 再加上兩人心里都不純潔,挨在一起總要衍生出許多小動作。導致最后沈辭換好睡衣,從浴室出去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樓下的燈已經關了, 只留下幾盞暖黃色燈光。

    沈辭和傅硯觀摸下樓時還特意朝外面看了一眼, 也不知道傅頌清和趙倩回來沒有。

    他不敢弄出太大動靜, 怕驚動了不該驚動的人。

    傅硯觀也由著他,陪著沈辭一路走到廚房,被迫在自己家里做了次小偷-

    廚房里也亮著一盞黃色小燈, 不知道是一直這樣,還是為了方便誰。沈辭本想隨便找點東西吃,卻沒想到晚飯的那些菜都在鍋里溫著。

    不光如此,還有一盤剝好的蟹肉。

    沈辭瞥了眼傅硯觀,后者什么都沒說, 只靠在一旁的櫥柜上,看著他的目光中帶著幾分笑意。

    那意思就好像是在說, 看吧,我早就猜到了。

    沈辭收回目光,在傅頌清面前還能做做樣子, 裝個乖巧懂事, 但在傅硯觀面前,就不需要藏著掖著了。

    許多沒有動過的飯菜最后都進了沈辭肚子,包括那一整碗蟹肉。等到從廚房出去時,沈辭已經飽的不能再飽了。

    而人在吃飽喝足后就容易犯困,沈辭早就忘了影音室這茬,隨所以當回去的路逐漸陌生時,頭上的小雷達瞬間就立了起來。

    他看向與他并肩的人,忍不住道:“你來真的啊?”

    傅硯觀輕笑, 用目的地回答了沈辭剛才的問題。

    而當二人進去后,面前這個確實比電影院還大的影音室瞬間吸引了沈辭的目光。

    超大投影儀,以及能躺下兩個人的沙發,和那張兩米寬的大床。墻邊是一排排展示柜,上面放著各種展品。

    沈辭敢肯定,隨便一個就能比他還貴。

    身后傳來腳步聲,沒等沈辭回頭,就被抱了個滿懷。傅硯觀下巴放在沈辭肩膀上,臉頰貼著沈辭耳朵,沉重的呼吸聲聽的沈辭也跟著有些燥熱。

    “那個”

    他覺得傅硯觀實在是太熱了,不由得懷疑對方吃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腦子里瞬間出現一篇八百字的小作文。

    電視劇里出現這種情節時,不都是主角被誰誰誰下藥,然后和別人發生關系嗎。

    沈辭除了胡思亂想的毛病外還多了一項編故事的能力,而各種可能都被他想了一遍,也沒想到傅硯觀有可能是發燒了

    身后抱著他的人已經在親吻他的耳垂,酥麻感讓他下意識想躲,但又忍不住配合。

    同時心里也有幾分期待。

    可是這么好的影音室就不放個電影嗎?是不是有點太浪費了?

    在沈辭走神時,傅硯觀已經在對方后頸上留下道紅色痕跡,而后頗有些不舍的松開沈辭。

    突然少了這股熱意,沈辭還有些空落落的,他下意識跟上傅硯觀,抓著衣服盯著對方調電影。

    傅硯觀回頭問道:“想看什么?”

    “嗯?”

    看什么?

    這他怎么好意思說出口?這個時候肯定是要放一些帶顏色的片子啊,總不能在這種場合放‘新聞聯播’吧?

    “就放些合適的”

    這個‘合適’用的就很巧妙。沈辭沒再看傅硯觀找電影,而是坐到沙發上,找了個抱枕抱著。

    目光從打量布置裝修上逐漸移到正前方,只見面前的檀木茶幾上放著各種各樣的零食水果。

    其中一個盤子里是他喜歡吃的草莓

    早知道就不吃這么飽了。

    電影調好后,傅硯觀坐到他身邊,影音室的燈黑了下來,沈辭咽了口口水,決定先把注意力放到電影上。

    畢竟他們不是真的過來看電影了。

    只是

    “春天來了,又到了動物們繁衍的季節,往往這個時候都是雄性開始求愛的時候,但除此之外動物們也需要解決溫飽,看,這只灰狼就看上了這頭野豬它準備出動了!”

    “這只野豬終將會成為灰狼的盤中餐”

    沈辭盯著屏幕,嘴角抽了抽。

    良久,他緩緩開口:“傅硯觀,你是有什么毛病嗎?”

    身上的燥熱逐漸褪去,沈辭瞇著眼睛轉頭看向身旁的男人,后槽牙咬的咯咯作響。

    他說放個合適的電影,所以這他媽就是合適的?

    誰家小情侶準備做些什么的時候,‘小黃片’放的是人與自然

    “回去睡覺吧,困唔?!”

    突然的親吻讓沈辭有些措手不及,他瞪大眼睛,看著面前放大的這張臉,象征性的掙扎幾下后勾住傅硯觀脖子給予回應。

    “狼群中的狼王具有優先□□權,在求偶的過程中,它會先”

    此時此刻,電影好像發揮了它的意義,那種低沉又直面的解說,讓沈辭不由得腦補出畫面。

    剛才的困意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對即將要發生的事的期待。

    不過在摸到傅硯觀腹肌時,沈辭還是察覺到了不對,他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趁著換氣的功夫,開口道:“你是不是發燒了?”

    傅硯觀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想把人抓回來繼續,但沈辭伸手拒絕,頗有些嚴肅的又問了一遍。

    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傅硯觀只能承認。

    而在得到確切的答案后,沈辭瞬間想罵娘,燒的這么燙竟然還在想這檔子事。

    “什么時候開始燒的?”

    傅硯觀略微沉思了下,好像真的在想是什么時間燒起來的:“好像是吃飯的時候。”

    “吃飯的時候?!”沈辭瞬間從沙發上站起來,有些氣不打一處來,“知道自己發燒了怎么不吃藥?還去開會,你當自己鐵打的?”

    “你們家藥在哪?我去拿。電影也別看了,現在去睡覺。”

    傅硯觀抓住想要走的沈辭,開口道:“真沒什么事,一會兒再吃藥。你靠我這么近不是也沒發現我發燒嗎,說明不嚴重。”

    “我那是”沈辭一時語塞,還有些理虧,畢竟他是把這種燙人的溫度歸到了另一方面上。

    見沈辭沉默,傅硯觀使了些力把人拉回來,再次湊過去,貼著耳朵道:“小辭,發燒了溫度不一樣,你不想試試嗎?”

    沈辭:“??!”

    “你你有病吧?”

    他不是不知道每個人都有多種情緒,有時肯定會有反差,可是傅硯觀的這種反差實在是讓他有點招架不住。

    平時正經的像是村里的老干部,在床上又是另一種樣子,前后簡直就像是兩個人。

    不知是不是因為發燒而導致的反應變慢,傅硯觀靠在沈辭身上,慢悠悠的回答問題,并且好像還思考了下。

    “嗯,我發燒了,是有病,你要給我治治嗎。”

    沈辭從沒覺得傅硯觀能這么犯規,讓他一時啞口無言,耳邊依舊是電影的解說,最后無奈之下任由了對方的胡作非為。

    之前抱著的抱枕成了墊肚子的東西,沈辭閉了閉眼睛,在對方摸到那處時下意識繃緊身子。

    被拍了一巴掌后,又逼著自己放松。

    “狼王求偶時一向勇猛,在成功后更是和母狼進行下一步動作,而有時狼王的攻勢就連身體最好的母狼都承受不住”

    “傅硯觀把它關了。”

    前面聽著還行,但現在這個時候,那個解說每說一句話,他都覺得那人是在說他,還偏偏都能對的上號。

    傅硯觀巧妙的岔開了話題,他加了些力氣,挺身過后低聲問道:“沈辭,燙嗎?”

    “你真的很過分!”

    沒有聽到想要的回答,傅硯觀抿緊唇瓣,在身下動作不停中,張嘴咬住沈辭后頸,并對對方的哭聲選擇性不聽。

    最后到底是逼著人說了句“燙。”

    傅硯觀雖然動作絲毫不比平時遜色,但還是在發燒,身體極其疲憊的狀態下在做完后頭也開始暈眩。

    而沈辭因為吃的太飽,傅硯觀又弄的太狠,分離時直接吐了出來。

    胃里翻江倒海的難受,吃過的東西至少要吐出來一半,干嘔了數十次,喉嚨吐的發疼,身后也跟著疼。

    尤其是他都這樣難受了,傅硯觀卻連瓶水都沒遞過來,并連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

    沈辭深吸了口氣,扶著茶幾爬起來,剛想回頭罵幾句,結果看見的是昏倒在沙發上的傅硯觀。

    那一瞬間沈辭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不然為什么一個做吐了,一個做暈了?-

    沈辭的腿軟的厲害,自己走路都費勁,更何況是拖著一個昏迷不醒的人。

    將影音室打掃干凈后,他已經感覺下一秒就能看見他太奶了,身體的不適讓他非常想倒頭就睡,可又不能不管傅硯觀。

    無奈之下只能把人拖回臥室,只是在倒霉的時候,向來喝口涼水都能塞牙。

    明明已經半夜兩點了,可他就這么水靈靈的撞上了傅頌清。

    剛從醫院回來的人站在樓梯口,與沈辭四目相對。

    趙倩因為手術原因直接留在醫院了,沒等到老婆一起回家的人本來就煩悶,結果回家后還看見這樣一幕。

    沈辭費力的拖著他兒子,那畫面怎么想怎么詭異。而他兒子好像還失去意識了,并且面頰泛紅

    傅頌清指了指沈辭,又指了下傅硯觀,最后再次兩眼一抹黑,差點從樓梯上栽下去,幸虧扶住了欄桿。

    但這也把沈辭嚇夠嗆,一時不知道是該去傅頌清,還是繼續抓著傅硯觀。

    “叔叔”

    “你你你”

    傅頌清在商業場上雷厲風行,這還是頭一次半天說不出話來。

    從傅硯觀跟他說喜歡男人開始,他就覺得跟做夢似的,好不容易接受了,結果又給他來了個大雷。

    他以為就算是喜歡男人,也是他兒子在上面,誰曾想

    所以,他這么優秀的兒子,不光找了個男人,還讓黃毛上了?

    第30章 再次誤會 我兒子怎么能是下面的?

    客廳陷入長久的沉默, 只剩下幾人不平穩的呼吸聲。如果能用顏色來形容一個人的表情,那傅頌清的臉一定是五顏六色的。

    他自問這么多年沒少做慈善,光是建立的孤兒院和小學就有十幾個, 可為什么老天這樣對他?

    他這個兒子從小到大都沒讓他操過心, 誰看了不要夸一句優秀。

    結果

    傅頌清好像那一瞬間失去了所有語音的能力, 對于沈辭他是越看越不順眼,尤其他兒子好像還失去意識了。

    能做那種事把人做到昏迷,可見對方有多不憐惜, 這樣的人怎么可以是他兒子的良配?!

    沈辭不知道傅頌清在想什么,但看這樣子,想必內心世界一定非常精彩。他想解釋,可是對方并沒有給他這個機會,而是轉身就走。

    這一晚注定是不平靜的。

    沈辭照顧傅硯觀一晚上, 又是喂藥,又是擦身子, 最后累到極致趴在床邊睡了過去。

    體內的東西沒有清理,導致第二天一早兩個渾身發燙的人面面相窺。

    傅硯觀腦袋還有些發沉,思索幾秒才想起來昨天發生的事。

    一邊感嘆身體不抗用, 一邊后悔昨天的一時沖動。

    他將徹底蔫了的人摟進懷里, 輕捏了幾下后勁:“是不是沒清理?”

    對于傅硯觀來說,不管是包養還是上床,沈辭都是第一個,他也只和這一個人發生過關系。

    所以在剛開始時他因為不熟悉,弄疼過沈辭很多次,也不知道事后需要清理,導致每次過后沈辭都要大病一場。

    而這些,他都不知道, 還是后來出差提前回來,發現沈辭在家里燒的渾身滾燙,才知道做這些事有很多需要注意的地方。

    后來每次之后他都會盯著沈辭去洗澡清理,結果又在洗澡上讓人受了委屈。

    傅硯觀也還在低燒,導致懷抱更加暖了,沈辭將自己整個身體都縮進對方懷里,悶聲道:“不想清理疼。”

    “怪我。”傅硯觀頭還有些暈,但心疼已經大過所有了,他用了些力把沈辭抱到腿上,親過額頭后帶人進了浴室。

    又是一番折騰下,兩人從浴室出來后并沒有神清氣爽,相反都有些疲憊。

    傅硯觀將人在床上安置好,準備去餐廳煮碗粥給沈辭暖暖胃,結果剛下到一樓,就在客廳看見了傅頌清。

    傅硯觀有一瞬間的恍惚,下意識抬起手想看一眼時間,但腕上的表昨天就摘下去了,只能作罷。

    “您怎么沒去公司?”

    傅硯觀手底下的宴和是個才上市沒多久的小公司,這平時就忙的不行,而傅頌清在各種榜上都位居榜首,更是有處理不完的事情。

    以往經常天不亮就走了,哪有像現在這樣悠閑的時候。

    傅頌清抬頭打量著傅硯觀沒有說話。

    父子二人短暫的視線交鋒,傅硯觀見傅頌清沒說話,也沒再繼續問,朝著餐廳走去。

    傅頌清視線一直跟著傅硯觀移動,最終還是沒忍住,開口問道:“干什么去?”

    傅硯觀停下腳步,道:“小辭有點發燒,我去給他煮碗粥。”

    “他還發燒?!”傅頌清幾乎是瞬間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手里的雜志也看不下去了,指著傅硯觀好半天都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好。

    他這么優秀的兒子,怎么就讓別人拿捏的死死的?!

    傅頌清突然來的脾氣讓傅硯觀有些摸不著頭腦,故而走到沙發旁,疑惑的開口:“您怎么了?”

    “沒事”傅頌清擺擺手,重新坐回沙發上,而后將手邊的藥膏扔到傅硯觀面前。

    這一系列反常的舉動讓傅硯觀越發不解,他拿起桌子上的藥膏,在看見消炎藥三個字后,心中的疑惑到是解了許多。

    所以這是心疼他了?

    作為兒女哪有不挨父母打的,傅硯觀從小到大挨過的打不算多,但也不算少,只是因為他每次都挨的心服口服,事后也沒有半點委屈,所以從沒在這事上埋怨過傅頌清。

    而傅頌清是教訓兒子,并非虐待,動手時也是點到為止,多說就是疼幾天,所以也從沒矯情到去囑咐傅硯觀上藥。

    他兒子也不是智商不全,疼了不知道擦藥。

    所以這主動送藥還是頭一次。

    傅硯觀眉尖輕挑,只當是傅頌清年紀上來了,開始心軟。他將藥膏收好,道了謝。

    而這更加坐實了傅頌清心中的猜想。

    他兒子真的是下面的!

    “不是要去給他煮粥嗎,趕緊走,別在我這礙眼!”

    “哦”這是不好意思了?

    傅頌清盯著傅硯觀背影,差點咬碎了滿口牙。他兒子都還沒給他煮過粥-

    端著早餐回到臥室時,沈辭正抱著枕頭拱來拱去,因為發燒整張臉都變的紅撲撲的,如果忽略身體不適,沈辭的這個樣子必定是十分撩人的。

    “傅硯觀我難受”

    看見人回來,沈辭立刻扔了枕頭,朝著傅硯觀伸出手,然后心滿意足在撲到對方懷里。

    對此,傅硯觀自然是心疼的,尤其是摸到沈辭身上的冷汗,心疼直線飆升。

    失憶后的沈辭和失憶前完全不一樣。從前沈辭發燒就算他在旁邊陪著,這人也不敢麻煩他,甚至是連倒水都不敢找他。

    乖巧的不像樣,但同時也會顯得疏遠。

    而現在的沈辭,恨不得整個人都粘在傅硯觀身上,小嘴叭叭的說著難受。

    喂沈辭喝了粥,傅硯觀原本想再陪沈辭躺一會兒,畢竟他也還燒著,頭昏昏沉沉的累的不行。結果還沒等躺下,床頭柜上的手機就響了。

    他已經安排好的行程,完全不允許他在家休息一天。

    “我也要去。”沈辭就靠在傅硯觀身上,自然把電話內容聽的清清楚楚,眼見著傅硯觀準備起床,他也連忙跟著爬了起來。

    二人下樓時傅頌清已經去公司了,傭人恭敬的向沈辭二人問好,司機也將車開到了別墅前,并貼心的拉開了車門。

    上午九點,沈辭跟著傅硯觀踏進宴和傳媒,上一次過來還是他偷著來找傅硯觀的那次,明明沒過多久,他卻覺得有很多東西都已經變了。

    “硯觀,下午的發布會準備一下,記者和媒體都聯系好了,演講稿我也寫完了”秦溯看見傅硯觀立刻迎上去,正講著工作,結果就看見二人一臉的病態。

    “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一副衰樣?”

    沈辭繞過秦溯,進了辦公室后直奔沙發,不顧形象的躺下后連話都不想說。

    秦溯有些疑惑,伸手摸了下沈辭額頭,隨后倒吸口涼氣:“這么燙?發燒了怎么還把他帶來了?”

    “友情提醒,你今天的行程可是滿的,上午十點游戲內測,下午兩點要去發布會,晚上還要與合作方吃飯。”秦溯瞥了眼沈辭,思索再三咽下了后面的話。

    今晚的行程完全是上次的事引起的后果,和張總的合作終止,那自然要再找一個合作方填上空缺,只是期間怕是有不少麻煩事要處理。

    秦溯的話沈辭自然聽的一清二楚,他抬了抬眼皮,看著正在看行程表的傅硯觀,硬撐著坐起來,略有些煩躁的道:“我也要去發布會,你不許嫌我麻煩。”

    “去什么去。”沒等傅硯觀開口,秦溯就先一步道,“你知道你現在有多燙嗎?去發布會暈給那些媒體看嗎?一會兒傅硯觀去內測,我沒事,先叫個醫生過來,掛瓶藥。”

    沈辭擰眉:“你兇什么?”

    秦溯微愣,指著自己道:“我兇?”

    “語氣好點。”傅硯觀放下行程表,走到沈辭身邊。在摸了下額頭后,也贊同了秦溯的話。

    “確實太燙了,你這個樣子要是晚上還不退燒就要去醫院了。”

    沈辭立刻道:“我不去醫院。”

    傅硯觀道:“那就聽話一點,去我休息室躺著,讓秦溯陪你。等輸完液再好好睡一覺。”

    沈辭吸了吸鼻子,悶聲道:“你不能陪我嗎?你也在發燒,今天真的不能休息一天嗎?”

    傅硯觀無奈的搖了搖頭,并保證晚上會早點結束,而就算他說出花來,沈辭該不高興也還是會不高興。

    秘書過來敲門,告訴傅硯觀內測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他到場了。對此傅硯觀就是再不放心也得走了,他瞥了眼秦溯,后者會意,連忙道:“放心,我看著他。”

    傅硯觀點頭,跟著秘書離開辦公室。

    而沈辭也確實是難受的緊,進到休息室后第一時間就撲到了床上。秦溯靠著門口擺弄手機,大概過了幾分鐘才抬起頭。

    “我已經聯系完醫生了,你要是不舒服就先睡一會兒。”

    沈辭閉著眼睛沒應聲,只動了下手指,表示自己聽到了。

    他實在是不舒服,頭疼的像是要炸開了,腰和屁股也疼,昨天鬧的時候覺得爽。結果今天就得給昨天買單了。

    秦溯瞥了眼沈辭后脖頸上的牙印,若有所思的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我還是比較好奇為什么會發燒,還是你倆同時。”

    沈辭睜開眼睛,似乎有些幽怨,他對上秦溯打量的目光,悶聲道:“看人與自然。”

    “嗯?”秦溯微愣,顯然沒明白沈辭的意思,“你和傅硯觀研究上動物學了?”

    研究個頭啊!

    “昨天他帶我回家,說他家有個超大影音室,我以為他要帶我看‘小黃片’結果看了一晚上野狼怎么捕獵。”

    “噗嗤!”秦溯笑道,“確實很傅硯觀,他上大學的時候就是這樣,不過你們倆看動物片怎么也能搞成這樣?”

    沈辭再次閉上眼睛:“可能是他太餓了,什么都能吃的下。”

    秦溯再次笑出聲,想到傅硯觀那張禁欲的臉,就覺得沈辭說的對。單身那么久能不餓嗎,也是可惜了沈辭了,讓餓狼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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