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偷小鳥啦
“星剛才說想看我跳什么？”
東京警視廳, 沒有外人在的機動組爆處班的辦公室內(nèi)，負責今晚值班的松田陣平發(fā)出疑似沒聽清的反問。
他面前的桌面上，一只蜜桃大小的小山雀睜著那雙紫葡萄一樣的眼睛看著他, “極樂凈土。”
“什么凈土？”
“那…晚安大小姐？”
“極樂循環(huán)什么？”
小山雀糾正，“是戀愛循環(huán)，花澤〇菜唱的, 小陣平不知道花澤〇菜嗎？”
松田陣平……松田陣平當然聽說過花澤〇菜。
同個辦公室里的同事就有好幾個粉她的。
不過松田陣平本人是從不關(guān)注這類東西的，只是他手速比較快而已。
手速稍慢了幾秒的萩原研二放下手機, 回想搜索頁面跳出的舞蹈視頻，忍笑舉手，“我投晚安大小姐一票, 小陣平穿黑西裝的樣子超帥氣哦～”
“hagi！”松田陣平額頭爆出青筋，看樣子十分想對湊熱鬧的幼馴染做點什么。
萩原研二熟練地把小山雀撈進手心, 腳下一蹬，帶著滾輪的辦公椅向后滑出一段距離，及時避開幼馴染的“友愛之拳”。
他嘴上不忘拱火，“正好爆處班年終聚會的活動單還沒定, 小陣平的舞蹈一定可以炒熱氣氛的～”
何止, 估計能掀翻天花板，火爆警視廳。
看著拿小山雀當擋箭牌的萩原研二, 松田陣平坐在原地發(fā)出冷笑，“這么好的事，我不會忘記hagi的。”
要下水大家一起！
栗原星見認真觀察眼前的兩人，沒有說話。
小狐貍的人形和法克斯的外貌特征很像……甚至跟法克斯一起說漫才的啞巴警官也是天然卷毛。
第一次見面時，那位搜查一課的警官似乎說過法克斯是爆處班的？
小狐貍同樣是拆彈警察。
加上法克斯和他的閨蜜團恰好有五個人……
與Z先生分開后, 回到游戲里的栗原星見沒有切換回毛茸茸模式。
他開始嘗試以人類模式觀察他的毛茸茸們。
誠然不知如何觸發(fā)的彩蛋占據(jù)了一部分原因，更多的, 是栗原星見也想驗證一些猜想。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承認他的毛茸茸們?nèi)侨祟悾?br />
想到這，小山雀受到嚴重打擊般靠坐在半長發(fā)青年的手心里。
感到不對的兩人互相對視一眼，萩原研二腳踩地控制辦公椅滑回幼馴染旁邊，“小陣平，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松田陣平不可置信地指指自己。
他看了眼萎靡不振，渾身都籠罩在烏云里的小山雀，偏過頭，嗓音飄忽，“如果金發(fā)混蛋和我一起跳的話，我就同意。”
反正金發(fā)混蛋在執(zhí)行秘密任務(wù)沒那么快回來，正好能夠拖些時間。
解決不了問題，就解決制造問題的人的松田陣平試圖找出幕后真兇，“星，為什么突然想讓我跳舞了？”
聽到問話的栗原星見答非所問，“hagi和小陣平有上東京達人秀表演漫才的計劃嗎？”
不明所以的松田/萩原：？？
回過神，栗原星見不再糾結(jié)人類問題。
養(yǎng)了這么久的毛茸茸，尤其進入全息模式后，都是實打?qū)嵦焯炫阍谒麄兩磉叺模�能離咋的。
他稍稍解釋了下舞蹈事件的來龍去脈，“所以小陣平不跳也行。”
只是會有點遺憾，但栗原星見倒不會真用傀儡線操控他們跳這個。
“我知道了。”
松田陣平暗自咬牙，毫不猶豫就把所有過錯算在某金發(fā)混蛋身上，“放心吧星，等金發(fā)……零回來，我會拉上他一起練習的。”
黑卷發(fā)青年推推臉上的墨鏡，“極樂大小姐是吧，很簡單，相信我們的警校第一一定能跳到最好。”
回頭就買副大點的墨鏡。
栗原星見：？
萩原研二搖搖頭，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何必呢小陣平。
但他舉雙手雙腳支持！
這就把攝像機加入購物清單。
刺耳的警鈴聲在辦公室內(nèi)響起，兩人神情一肅，第一時間站起身召集隊員出動。
此次炸彈出現(xiàn)的地點在歌舞伎町，這里人流大，人員結(jié)構(gòu)復(fù)雜，給排除炸彈尋找兇手增添了很多難度。
好在身為隊長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都擁有豐富經(jīng)驗，兩人默契分工合作，有條不紊地指揮隊員進行排查作業(yè)。
以免使兩人分心，栗原星見留在他們開來的警車上沒跟進去。
小小一只的粉色小鳥靠坐在駕駛位的椅子上專注地舉著手機玩，任憑周圍人來人往，愣是沒人注意到警車里的動靜。
紅藍的警示燈在車頂閃爍著，就算關(guān)閉了警示聲，也能給犯罪分子帶來無形的心理壓力，不敢輕易靠近。
駕駛位的車窗被人從外以某種方式降下半截，一只手悄無聲息地探進來，眨眼間就把駕駛位上的小鳥連同手機一塊撈走。
動作間極其流暢，特別像慣犯。
沒有防備的栗原星見：“？？？”
“是我。”
從警車上偷走小鳥的犯罪分子光明正大的與幾名警員擦肩而過，夜一般黑的長發(fā)靜靜垂在身后，無比自然地把手機放進自己兜里，“好巧。”
感知到熟悉的氣息才沒動手反擊的栗原星見，“。”
“小赤。”他語氣復(fù)雜，透過攏住他的指縫往外看了一眼，“你……是在附近有任務(wù)？”
栗原星見也不知該如何評價赤狼的行為，索性略過這點。
總之肯定是烏鴉幫帶壞了他的狼！
“嗯。”諸星大毫不心虛應(yīng)聲，避開一路上的監(jiān)控來到停車點，“剛好看到星，反應(yīng)過來后就這樣了。”
他頓了頓，“星不會怪我吧？”
栗原星見欲言又止，他怎么那么不信呢。
果斷再次略過這點不提，小山雀動動身子，“組織的任務(wù)和炸彈有關(guān)嗎？”
知道他的意思，諸星大直接道：“不是，炸彈是意外。放心，來這邊做任務(wù)的組織成員只有兩個。”
栗原星見點點頭，隨后就聽到赤狼給誰打去一個電話。
“波本，任務(wù)完成，我先走了。”
諸星大坐進車內(nèi)，把小山雀輕輕放到副駕駛的位置上，“聽說有警車丟了東西，你撤退的時候可要小心。”
展現(xiàn)完和諧友愛的一幕，沒管另一頭反應(yīng)就掛斷電話的諸星大轉(zhuǎn)頭看向目瞪口呆的小山雀，“怎么了？”
“……沒什么。”栗原星見頭疼，狼真是越來越不省心了。
究竟是什么時候變成這樣的。
車輛啟動，轉(zhuǎn)瞬便把熱鬧繁華的歌舞伎町拋到后面。
栗原星見暗中觀察起駕駛位上的男人。
其他六只毛茸茸的人類形態(tài)他在現(xiàn)實里都碰到過被“數(shù)據(jù)采集”的原型，那赤狼會是誰呢？
栗原星見至今沒在現(xiàn)實里遇見黑色長發(fā)戴針織帽的男人。
如此標志性的特征，他不可能忘的。
察覺到視線的諸星大食指輕敲方向盤，沒去看小山雀，“星可以變成人形嗎？”
栗原星見刷地收回目光，“是有什么事嗎？”
小山雀的絨毛在其主人不知情的狀況下炸起了一點點。
“因為星在哥哥那邊都是人形。”
諸星大給出有理有據(jù)的理由，“哥哥可以一直看到星的人形，我難道不行嗎？”
“哪有一直。”
從他的嗓音里聽出一絲委屈的栗原星見嘟噥一句，“那是因為……”
他登入進來后完全忘記去問琴狼有關(guān)“丈夫”的事了。
在得知“丈夫”極有可能是人類后，栗原星見的興趣瞬間變淡許多，也提不起勁再問。
若不是毛茸茸們有多年陪伴下來的基礎(chǔ)在，沒準他現(xiàn)在會選擇脫離游戲冷靜一下，而不是進來自欺欺人般企圖尋找毛茸茸們不是人類的線索。
栗原星見認為還是有很大概率能找到的，又不是動漫小說，游戲怎么會變成現(xiàn)實呢！
想到這，他嘆口氣，在車子拐進一條沒有監(jiān)控的小路上時切換人形。
栗原星見直覺他完蛋了，就算毛茸茸此刻是人類形態(tài)，他也會下意識傾向答應(yīng)他們的要求。
見粉發(fā)青年一副蔫蔫的模樣，諸星大若有所思，假裝沒發(fā)現(xiàn)他的異常，“儲物盒里有一些吃的，星餓的話可以先吃點，還有一會才到安全屋。”
聞言覺得赤狼說話終于正常了的栗原星見伸手拉開副駕駛位前的儲物盒，隨手摸出來一塊巧克力。
本來準備吃點東西轉(zhuǎn)移注意力的他這下真的被轉(zhuǎn)走了關(guān)注點。
看著手中略顯眼熟的巧克力品牌，栗原星見的腦海中有一抹靈光閃過，“啊！”
這不是超市門口的小熊人偶免費送給他的巧克力嗎。
后來在游戲機上聽說赤狼那邊在過什么節(jié)日，他就根據(jù)商城的推薦也買了這個牌子的。
重點是買巧克力有送一只很像赤狼的玩偶。
“不會真是這樣吧……”栗原星見喃喃道。
那位被巡警押走的小熊人偶，是赤狼？
赤狼應(yīng)該不至于會被當成詐騙犯吧，哈哈。
栗原星見沉默一瞬，語重心長道：“小赤，說話要謹慎。”
沒準就是到處亂說話才不知道被誰舉報的。
正準備說話的諸星大：……？
黑發(fā)綠眸的男人謹慎開口，“這塊巧克力有問題嗎？”
“沒有。”栗原星見拆開巧克力放進嘴里，“還是原來的味道，很好吃。”
這下輪到諸星大欲言又止了。
身旁的人剛才看著巧克力，露出一副明顯想到誰的樣子。
巧克力會讓星想到誰？
“聽說俄羅斯人很愛吃巧克力。”諸星大不動聲色。
栗原星見茫然，“……是的？”
看來不是琴酒。
諸星大瞇起眼，那還有誰？
他很確定，星除他們外沒有再養(yǎng)過新的毛茸茸，特別是來自俄羅斯混血的那種。
栗原星見左右看看，不懂赤狼怎么忽然變得警覺起來。
附近有烏鴉幫的成員？
車子在一棟偏僻的小屋前停下，周圍空無一人。
“巧克力星還喜歡嗎？”
諸星大上前開門，無視臥底前的家里存了一箱玩偶狼的事實，“可惜它現(xiàn)在沒有再做過送玩偶的活動了。”
“是嗎？”栗原星見摸摸下巴，“我還想著有機會接到去美國的任務(wù)的話順帶去看一眼呢。”
屋內(nèi)的燈被打開，充滿冷感的家居風呈現(xiàn)在燈光下，沒有多少個人痕跡，簡潔到仿佛從未有人居住過。
由于琴狼暹羅布偶幾只的安全屋也是這種樣板間風格，栗原星見接受良好，熟門熟路靠坐到沙發(fā)上。
要是沙發(fā)能再軟一點就更好了。
“嗯？星手上的那只不是去美國買的嗎？”諸星大順勢問道。
“是別人送我的。”栗原星見沒發(fā)覺他的打探，“奈何送的人……”
是個詐騙犯。
不，也不能百分百這么說。
栗原星見陷入沉思，萬一小熊人偶真的是赤狼呢？或許是有誤會在里頭。
盯著話說到一半就沒聲的粉發(fā)青年，諸星大眸底劃過一抹暗光。
想得這么認真，送玩偶狼的人很特殊？
“星怎么不繼續(xù)說了？”諸星大坐到粉發(fā)青年旁邊，傾身貼近他，“是不方便說嗎？”
“不是。”栗原星見下意識想往后避讓，被身后的沙發(fā)扶手堵住去路。
粉發(fā)青年不自在地摸摸鼻尖，緩緩放松身體。
見到他的動作，諸星大垂下眼眸，“星是討厭我嗎？”
今天竟然依舊維持了人類模式？面對毛茸茸時星可不會這樣。
“是我自己的問題。”栗原星見移開視線，“我不習慣有人和我靠太近。”
心理上能接受是他養(yǎng)的毛茸茸，但視覺上的狀態(tài)他還沒完全轉(zhuǎn)過來。
“我也不行？”
諸星大發(fā)出一聲嘆息，“真?zhèn)陌。敲髅骱煤玫仄穱L過我，卻還是對我這么‘避之不及’。”
“？”栗原星見立即反駁，“哪來的品嘗……”
“沒有嗎？”
墨綠的眼睛一眨不眨鎖定粉發(fā)青年，諸星大語氣無辜，卻煞有其事道：“里里外外把我嘗得一滴不剩，還強行對我上下其手，星是不肯承認嗎？”
在三兩句話間莫名就變成吃干抹凈還拒不承認的渣男（？的栗原星見：？？？
栗原星見斬釘截鐵，異常自信地駁回男人的話，“胡說八道！”
他給出鐵證，“我只會躺平，在上面這么累的事，誰愛干誰干。”
沒料到會得到這種回答的諸星大陷入迷思：……
唔，他回答他想干能行嗎？不會把人嚇跑吧。
第82章 抱一下
話說出口后才發(fā)覺不妥的栗原星見倏然止聲, 偷偷瞄向赤狼。
他懊惱地咬了咬腮幫內(nèi)側(cè)，沒想把話題往這種方向上引的！
“ho～”
察覺到青年自以為隱蔽的目光，諸星大發(fā)出很是耐人尋味的語氣尾調(diào), 不給人躲過去的機會，
“我知道了。換句話說，只要上面的人能讓星舒服, 無論怎么躺星都是接受的，對吧？”
懷疑自己出現(xiàn)幻聽的栗原星見睜大眼睛, 扣出問號三連。
對什么？你的換句話說換了誰的話？這里是有第三個人嗎？
栗原星見嘴唇囁嚅兩下，硬是憋住了不吱聲。
他拒絕就這個話題展開討論。
“星不說話我就當默認咯。”
諸星大一手撐在粉發(fā)青年身側(cè)，頗有研究精神般分析道：“星不想累到就證明你是享受型的, 或者除去舒服外，讓星感到愉……”
眼看話題根本剎不住車, 忍無可忍的栗原星見按住男人的嘴，物理性不讓他再繼續(xù)往下說，“赤井秀一！”
化名為諸星大的赤井秀一眼眸彎起一瞬，把自己的手搭到粉發(fā)青年捂住他嘴的那只手腕上, 似是想將其拉開。
許是力氣敵不過的緣故, 他又維持這個動作不動了，嘴巴倒是沒停, “我是很認真想跟星討論的。”
說話間，男人的唇瓣時不時蹭過青年未被半掌手套包裹住的部分手心。
手心向大腦傳遞來某種柔軟而又濕潤的觸感，讓栗原星見瞬間頭皮發(fā)麻。
壓根沒感知到反抗力道的栗原星見閉了閉眼，內(nèi)心篤定赤狼就是故意的！
想到這，他從背包里取出一個口罩, 另一只空著的手指上有傀儡線涌出，瞬息間就把諸星大的嘴和上半身捆了個徹徹底底。
栗原星見離開沙發(fā), 轉(zhuǎn)身坐到茶幾邊緣面朝諸星大，一腳踩在男人分開的兩腿間，努力冷下臉，“到底誰教你這么說話的？”
明明禪院家的人和他談起這類話題時他都毫無感覺……栗原星見壓下不自在。
好，屏蔽掉毛茸茸光環(huán)，暫時把赤狼當真正的人類對待，他可以！
視線從青年惱羞成怒的面容上掃過，諸星大動動被傀儡線束縛住的上半身，十分干脆地向后靠到沙發(fā)背上，展露出毫不防備的姿勢。
黑色長發(fā)的男人微微偏頭，口罩牢牢綁在他的下半張臉上，使其只能發(fā)出一聲可憐兮兮的鼻音，“唔。”
“……”栗原星見指尖輕動，松開了點傀儡線，“給我說人話。”
“因為星‘養(yǎng)’我到大，但從來沒教過我這些東西。”
諸星大語氣誠懇，嘴角卻掛著肆無忌憚的笑，被口罩完美遮蓋，“其他人不好奇，可我很好奇這類……生理知識。”
綠眸如深潭般的男人避而不談有關(guān)說話藝術(shù)的問題。
真追究起來，八成只能說無師自通，天賦異稟。
栗原星見張了張嘴，無話可說。
哪個玩家養(yǎng)游戲里的毛茸茸還要負責教他生理知識的？物種都不一樣。
自由度百分百真實到這份上的嗎？
某種程度上講，游戲的宣傳詞真是毫無水分。
哦，現(xiàn)在有很大概率不是游戲了。
栗原星見上下打量著沙發(fā)上的男人，淡淡道：“不要轉(zhuǎn)移話題，正常學校都有基礎(chǔ)的生理課程。”
“唔。”諸星大無辜回視。
見粉發(fā)青年不為所動，他嘆息一聲，“我說的都是真的，最開始的那些事。”
聞言栗原星見的CPU都要干燒了也沒能想起來究竟是什么時候把狼“吃干抹凈”的。
他對毛茸茸不可能這么沒下限吧。
栗原星見陷入沉默。
粉發(fā)青年滿臉糾結(jié)和懷疑人生，抬起的腳也不知不覺放了下去，端坐在原地，茫然中透出一絲乖巧。
見狀逗夠人的諸星大終于給出提示，“星把我品嘗完后還抱著不肯撒手，最后是我把星抱回去的呢。”
反應(yīng)了三秒，栗原星見的胸膛上下起伏一瞬，“我喝的是黑麥威士忌，又不是小赤！”
正兒八經(jīng)的喝酒居然能被赤狼說成那樣。
“我確實是黑麥。”諸星大仿佛沒覺得哪里不對一樣，“組織里的人都這么喊我。”
栗原星見狠狠瞪了他一眼。
“當然，上下其手也是真的。”
諸星大坐直身體，話鋒一轉(zhuǎn)，“星摸完耳朵摸尾巴，一點都不老實，難道不該對我負責？”
對喝醉后的事毫無印象的栗原星見頓時心虛不已，“真的？”
比起其他的，這種事他真有可能干出來。
“星果然是想甩脫責任吧。”諸星大搖搖頭，渾身上下都帶著失望的氣息。
栗原星見登時變得坐立不安起來，“也沒有……主要是我不記得了……”
這不是怕赤狼又亂說嘛。
他主動轉(zhuǎn)移話題，順帶給人松綁，把傀儡線收起來，“小赤餓了嗎，要不要吃點什么？”
諸星大配合他不再討論有關(guān)“負責”的事，“我胳膊好像有點酸。”
懷疑一秒，理虧占據(jù)上風的栗原星見選擇相信赤狼的話，“那小赤坐在這休息，我去廚房看看有什么食材。”
諸星大拉住起身就走的粉發(fā)青年，“不用，我不餓。”
于是栗原星見又回頭檢查赤狼的兩條胳膊。
完好無損，一看就特別有勁的樣子。
嗯……
“星可以抱一下我嗎？”諸星大坐在沙發(fā)上仰頭看他，打斷對方的懷疑進度條，“就當安慰吧，畢竟……”
“停！”栗原星見生怕赤狼再說出什么“驚天”言論，“抱一下是吧，來。”
能簡單的一筆勾銷最好。
見人答應(yīng)，諸星大墨綠的眸色漸深，不再言語，任由粉發(fā)青年誤會。
他可沒說可以不負責。
黑色長發(fā)的男人站起身，俯身緊緊環(huán)抱住青年，在他欲要掙扎時不急不緩開口，“星答應(yīng)了抱一下的。”
你的一下我的一下好像不一樣。
感受著宛若要把他融進懷里的力道，栗原星見深吸口氣，緩緩放松身體。
鼻翼間傳來許久之前在紐約的地下酒館時聞到過的味道。
不同于上次留下的檸檬薄荷香的尾調(diào)，這次的皮革味和煙草味要厚重許多，帶著沖擊感，更顯冷酷，夾雜著神秘的氣息。
栗原星見的關(guān)注點不自覺分散，臥底還會自動把不符合臥底人設(shè)的香味自動進化掉不成？
不過他還是更喜歡在酒館時聞到……
驚覺想法不對，栗原星見欲蓋彌彰般清清嗓子，“可以了吧？”
他的“一下”才沒這么長時間！
“嗯。”
伴隨著男人低沉的應(yīng)聲，有滾燙的氣息從栗原星見的耳畔擦過，泛起一陣酥麻的漣漪。
像是有個熾熱的吻在上面落下。
“！”栗原星見猛地按住赤狼肩膀推開他。
坦然接下粉發(fā)青年狐疑的目光，諸星大姿態(tài)如常，“星今晚要在這里留宿嗎？”
“……我有事。”栗原星見祭出萬能借口。
他抬起手又放下，腦海中不受控制回憶剛才的那一幕。
好煩，是不是……
諸星大沒事人一樣走向廚房，“比起我，星應(yīng)該餓了吧？”
“小赤會做飯了？”栗原星見定定神，挑眉問道。
誠然赤狼十五歲時就獨自一狼在外生活，但他不是在外吃就是叫外賣，更多時間都是他使用卡牌幫忙改善口味。
由此可見赤狼的做飯手藝，頂多是能生存的程度，離生活還差了那么點距離。
琴狼也是如此，兩只狼的做飯水平半斤八兩，反正吃不死人。
被質(zhì)疑做飯水平的諸星大泰然自若打開冰箱，從里面拿出一顆土豆在手上端詳著，“那星能教我嗎？”
“……不要。”
暫時不想教狼的栗原星見拒絕他，看到那顆土豆后想到什么，從背包里翻出【R：一本土豆燉牛肉秘籍】的卡牌。
“給。”
把秘籍拍到赤狼手邊，栗原星見朝他頷首，敷衍地給出理由，“等小赤學會這個再說吧。”
土豆燉牛肉在栗原星見眼里是很簡單的一道菜，更別提有菜譜在，無論怎么做都不會難吃。
“我走了。”栗原星見眼神游移一瞬，溜得飛快，“下次見。”
見人突兀消失在原地，諸星大回眸掃了眼除開土豆就只有雞蛋的冰箱，若有所思，“看來以后要定期囤點食材。”
他拿起粉發(fā)青年留下的秘籍翻閱幾頁，發(fā)現(xiàn)上面真的就是單純的食譜。
收好秘籍，諸星大重新在沙發(fā)上坐下，從口袋里拿出被他靜音的手機。
手機屏幕上，備注為【小陣平】的聯(lián)系人剛好打來一通電話。
諸星大面不改色按下接通。
“星，你在哪？”松田陣平的嗓音在另一頭響起。
“他下線了。”諸星大漫不經(jīng)心回答。
“哈？”
擁有驚人直覺的松田陣平一下就猜到是怎么回事，“這個聲音……夏亞？從警車上偷東西，你想吃豬扒飯嗎？”
“抱歉，但遺憾的是，星目前不屬于任何人呢。”諸星大雙腿交疊，“所以嚴格來講，你的描述并不對。”
“這么久沒見，夏亞先生真是一點沒變啊。”
手機那頭混亂一陣后換了個人接聽，萩原研二輕哼一聲，“多謝夏亞先生告知，希望你能把手機交到它的主人手上，我們回頭會確認的。”
“當然。”諸星大眼也不眨，“我只是一時忘記了而已。”
“真可惜，豬扒飯的味道其實很不錯哦～”
“是嗎？有空我會和星一起去品嘗的。”
掛斷電話后，諸星大點進不曾設(shè)置密碼的手機，沒有去翻閱那些聊天記錄，轉(zhuǎn)而搜尋起其他東西。
看著被隱藏起來的攔截系統(tǒng)，諸星大點點下巴，“原來如此。”
攔截……是攔截定位用的？
難怪波本和蘇格蘭忽然對琴酒陰陽怪氣不少。
諸星大想了想，沒有去動攔截系統(tǒng)，而是拆開手機背板，找到一枚還沒指甲蓋大的零件。
沒了它，就沒法遠程下載卸載定位系統(tǒng)。
原樣組裝好屬于栗原星見的手機后，諸星大把零件沖進下水道。
看著消失在漩渦中的零件，男人眸底的光明滅不定，嘴角弧度上揚，也不知在對誰說：“不用謝。”
物歸原主的東西，怎么能多出奇奇怪怪的東西呢？
黑色長發(fā)的男人喃喃道：“明天得去附近的超市買點牛肉才行……”
他對土豆燉牛肉還是有自信的！
第83章 赤赤類琴？
并不知曉養(yǎng)的毛茸茸們在暗地里就手機展開了數(shù)輪交鋒的栗原星見登出游戲艙, 坐在原地發(fā)了會呆。
他摸過一旁沒有被偷偷安上亂七八糟的系統(tǒng)零件的手機，開始查找地圖。
“距離高專最近的安全屋是小赤的……”
把自己知道的毛茸茸們的安全屋地址挨個搜過去后，栗原星見摩挲著手機, 再次沉默。
要去看看嗎？
其實想要論證，直接去狐鼠熊的居住地址更方便，他們沒有去臥底, 不會隔段時間就換個住所。
但……栗原星見不敢。
他承認他有逃避心理，不拖到最后關(guān)頭, 他真的不愿承認養(yǎng)了這么久的毛茸茸們是貨真價實的人類。
真是人類的話，他平時那些摸頭摸尾巴摸肚皮的舉動豈不是……
“天啊……”栗原星見羞恥地抱頭，拒絕自己再往下細想。
至于游戲為什么能變成現(xiàn)實……或許去問最初推薦給他這個游戲的五條悟就能清楚。
栗原星見嘆口氣, 就目前來看，見五條悟的事并不著急。
于是話題又回到最初。
他要去那些安全屋, 或者狐鼠熊的居住地址看看嗎？
手邊的游戲機在這時發(fā)出一聲震動，打斷了粉發(fā)青年的沉思。
【緊急通知：為了給玩家提供更好的游戲服務(wù)，本游戲?qū)⒂谄咛旌筮M行停服更新，為期六個月。
屆時所有渠道均無法再登入游戲, 未免發(fā)生不可預(yù)估的后果, 請玩家要記得和您的寵物們好好告?zhèn)�別哦～
本游戲始終秉承絕對真實，自由度百分百的理念為您提供各項服務(wù), 一切解釋權(quán)歸本游戲所有。】
“停服！”惆悵的情緒登時被栗原星見拋到腦后。
誰家游戲停服更新會停六個月啊！
真的不是借更新的借口破產(chǎn)跑路嗎？
不過根據(jù)游戲內(nèi)外的時間差，他還能在游戲里待一段時間。
栗原星見回想游戲里的時間點，差不多是在現(xiàn)實的三年前。
嘆口氣，他煩惱地捋捋發(fā)尾，還是決定去現(xiàn)實中的那些安全屋走一圈。
一步步經(jīng)過紅色鳥居來到山下, 栗原星見站在路邊，打起退堂鼓。
路好遠, 他懶得走。
絕對不是不想去的原因。
一輛計程車在面前停下，是提前通過Uber叫的。
“先生，尾號9351是您嗎？”司機從車窗里探頭詢問。
“……對。”栗原星見慢吞吞地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車輛行駛途中，粉發(fā)青年一手支著下頷偏頭望向窗外，腦海中充斥著紛亂的思緒。
正常而言，赤狼肯定早就換了個安全屋住，他八成會白跑一趟。
“要不去hagi那？”栗原星見糾結(jié)不已。
憑心而論，他更想回高專。
“先生，到了。”
盡職的司機踩下剎車，絲毫不知他的乘客差點就要更改目的地。
栗原星見：……
今天的道路真暢通呢。
身后，計程車的引擎聲逐漸遠去，栗原星見站在距離安全屋還有一條街的地方默默拿出一個偵查用的傀儡。
以防萬一，他這么一個大活人不好直接過去，先用傀儡探探路吧。
與普通麻雀無異的鳥型傀儡從粉發(fā)青年手中飛出，身上連接著即便是咒術(shù)師也難以覺察的傀儡線，直直朝目標地點飛去。
隨著麻雀越飛越遠，栗原星見眼中的視野也分成了兩個不同的畫面。
此刻四下無人，他在路邊供人休息的長椅上坐下，將大部分注意力分到麻雀身上。
傀儡麻雀很快降落在安全屋外的樹上。
透過麻雀的眼睛，栗原星見看到了一棟門窗緊閉的房子。
與他剛剛在游戲里見到的一般無二。
房子主人似乎并不在家，當然也有可能是這處安全屋被廢棄了。
要讓麻雀撬鎖進去看看嗎？
栗原星見思索，沒有咒力的普通人也能夠看到這些傀儡。
不管怎么說讓普通人目睹到麻雀撬鎖還是太超過了，他不想增添額外的麻煩。
正準備讓麻雀回來，換個能從門縫里擠進去的動物時，栗原星見感到自己的腳邊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下。
他低頭一看，是一顆圓滾滾的紅蘋果。
栗原星見俯身撿起蘋果，抬眸朝前看去。
“抱歉。”
不遠處，一位粉色頭發(fā)戴著眼鏡的男人略顯狼狽地捧著懷里破了個大洞的紙袋，他的腳邊散落著好幾顆蘋果還有土豆。
也不知是哪個沒良心的商家給的，紙袋破的相當徹底，明顯裝不下任何食材了。
“沒關(guān)系。”栗原星見并未將此放心上，站起身走過去把蘋果還給男人。
直到走近后，他才又多看了對方一眼。
和赤狼一樣高呢。
仔細一瞧體型方面幾乎也一樣……栗原星見沒忍住又看了一眼。
排除掉臉不提，他認人本就從不認臉，這個男人各方面的數(shù)據(jù)真的很像赤狼。
有的差別在普通人眼里看來是一樣的，但栗原星見常年通過各種細節(jié)認人，在游戲里認真記住毛茸茸們的人類形態(tài)后，他自覺不會認錯。
所以和Z先生見面時栗原星見才傾向“數(shù)據(jù)采集”一說，Z先生的體型和zero的簡直一模一樣。
就算是雙胞胎，也不會有兩具各處細節(jié)都鍛煉得一模一樣的軀體。
栗原星見：好在意。
可為什么不是黑長直，游戲沒采用他的外貌特征嗎？
本來要走的栗原星見不自覺觀察的愈發(fā)認真。
他微微蹙眉，這個男人戴的是假發(fā)？
不太確定，和菜菜子上次跟他惡作劇時戴的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再看看。
“這下要怎么抱回家……”
戴眼鏡的粉發(fā)男人仿佛完全沒察覺到如芒在背的目光，把四散的蘋果和土豆歸攏到一起后自然地向身邊的人求助，“這位先生，可以請您幫個忙嗎？”
栗原星見回過神，這才發(fā)覺他看人看得好像有點久。
“……好吧。”
平時絕不會管這種事的栗原星見出于某種探究心理答應(yīng)下來。
“謝謝，我叫沖矢昴。”沖矢昴十分感激。
“栗原。”
相對之下，栗原星見就冷淡許多。
他接過男人遞來的部分蘋果抱進懷里，“你住哪？”
希望不要太遠。
“就在前面，很近。”
栗原星見跟著沖矢昴往前走，周圍的風景越走越眼熟，直至兩人在一棟房子前停下。
“到了。”沖矢昴拿出鑰匙，開門進屋，順帶發(fā)出邀請，“請進。”
十分鐘前還在用傀儡麻雀暗中觀察房子的栗原星見：……
行，起碼不用擔心普通人目睹到麻雀撬鎖了。
臥底住的安全屋廢棄后會分給普通人住？
仗著自身武力值高，沒在怕的栗原星見壓下疑惑，面無表情地跟著進屋，“打擾了。”
“栗原先生把蘋果放桌上就好。”沖矢昴說著，自己抱著土豆走進廚房。
隨手放下蘋果，栗原星見趁機打量起房間內(nèi)部。
與游戲里的那棟安全屋相比，現(xiàn)實里的這間要稍微多點人氣，但依舊很樣板間，看不出多少個人風格。
“幸好有栗原先生在，不然我今天就頭疼了。”
沖矢昴很快便端著兩個玻璃杯從廚房里走出，“招待不周，栗原先生想要水還是飲料？”
“……水就好。”栗原星見掃過男人手中的玻璃杯。
赤狼給他拿早餐時也是這樣。
把果汁放在自己這邊，沖矢昴順勢在沙發(fā)另一邊坐下，與粉發(fā)青年隔開了一個位，
“正好是用餐時間，為表達感謝，栗原先生能留下來用餐嗎？”
栗原星見張張嘴。
“今天的菜剛好是我很擅長的土豆燉牛肉。”沖矢昴緊接著道：“一定不會讓栗原先生失望的。”
聞言栗原星見咽下拒絕的話，“……行。”
實在太多巧合了。
但究竟為什么是粉毛不是黑長直？
自己就是粉毛的栗原星見倒不是歧視粉毛，他是真的好奇。
明明其他毛茸茸“數(shù)據(jù)采集”的原型和游戲里的人類形態(tài)就沒有差別。
想到這，栗原星見選擇單刀直入，也不管會不會很突兀，“沖矢先生有在玩《柯學寵物模擬器》嗎？”
“是游戲嗎？”沖矢昴露出疑惑的神色，“工作原因，我很少玩游戲，對這方面不太了解。”
“唔。”栗原星見捧著裝有溫水的玻璃杯陷入深思。
“時間不早，我先去處理食材了。”
栗原星目送粉發(fā)男人離開客廳：盯——
可惡，變得更在意了。
這個粉毛眼鏡男究竟是不是赤狼的“數(shù)據(jù)采集”對象？
土豆燉牛肉不愧是沖矢昴的拿手菜肴，沒一會兒，引人食指大動的香氣就飄了滿屋。
坐到餐桌前的栗原星見漫不經(jīng)心舀起一口送進嘴里。
牛肉肉質(zhì)鮮嫩，一咬下去便有汁水在口中綻放，土豆燉煮得恰到好處，綿密軟糯，入口即化，充分吸飽湯汁，是米飯的絕配。
確實很好吃，栗原星見略感意外。
重點是，這道菜的味道和他自己煮的好像。
說沒有拿著他的食譜照著煮栗原星見是不信的。
早知道下線前就看一眼【R：一本土豆燉牛肉秘籍】里面的內(nèi)容了。
栗原星見郁悶地拌米飯，依小赤的性格，他不會是故意的吧？
“栗原先生是不滿意嗎？”沖矢昴詢問，語帶不安。
栗原星見瞥他一眼，“小赤。”
“栗原先生是在叫誰？”沖矢昴不解。
栗原星見放下勺子，語氣篤定，“你的身體數(shù)據(jù)，和赤狼的一模一樣，我不會認錯的。”
人的體型不會一直保持不變，總會由于飲食等各種原因變胖變瘦，但骨架之類的地方是不可能發(fā)生大變動的。
“比如手。”栗原星見點點沖矢昴的手背，“你是用什么方法把槍繭變沒了嗎？”
“哦呀。”沖矢昴挑眉，掩藏在高領(lǐng)毛衣和變聲項圈下的喉結(jié)滾動一番，“這可真是……”
居然把他看得這么仔細嗎。
鏡片后的眼睛透出一絲微不可見的綠色，沖矢昴反手握住送上門的手，“好奇的話，栗原先生要來摸摸看嗎？確認一下我用了什么方法把槍繭變沒的。”
“！”栗原星見迅速抽回手，“你承認了。”
沖矢昴沒有用力，任他把手收回去，自己維持攤開手的動作，“我確實承認我變沒了槍繭。”
但不承認赤狼的身份？
聽出他言下之意，栗原星見抿抿唇，“你……”
“說起來，栗原先生希望我是‘赤狼’嗎？”沖矢昴身體微微前傾，反問道。
栗原星見垂眸，不吱聲了。
他真的很矛盾，一方面不想承認毛茸茸們就是人類，一方面又有點生氣“破綻百出”的沖矢昴不肯認下身份。
“栗原先生想把我認成誰都行。”沖矢昴話鋒一轉(zhuǎn)，“就算是‘小赤’我也不介意哦。”
聽到他的話，栗原星見瞇起眼，下意識便脫口而出，“那阿陣呢？”
“……”沖矢昴哽住，鏡片后的眼睛終于睜開，露出濃郁的墨綠色。
他定定地看向粉發(fā)青年。
栗原星見掩下些許不自在，偏過頭輕哼一聲。
“……我們很像嗎？‘阿陣’的穿衣風格是什么樣的？”
收斂起不小心散發(fā)出的危險氣息，沖矢昴停頓片刻，故意問道：“栗原先生真的需要的話，我也不是不可以換上他的衣服。”
栗原星見驚呆了。
現(xiàn)實里的赤狼怎么比游戲的還要……還要……
恕他找不出合適的形容詞來進行評價。
“不需要。”
栗原星見干巴巴地吐出三個字，試圖把話題拉回比較能讓人接受的范圍，“所以，你的槍繭……？”
沖矢昴一言不發(fā)地朝人伸出手，示意他自己來摸。
鑒于赤狼又換了個人類樣子，好奇但不是很想上手的栗原星見嘟囔一句，“哪有人會隨便讓別人摸手的。”
不知情被誤認為毛茸茸時就算了，怎么變成人類還這個樣子？
“僅限于栗原先生的話，我很樂意哦。”沖矢昴老神在在，拉長尾調(diào)，“況且……”
宛若看出他心中所想的粉發(fā)男人輕笑道：“栗原先生又怎么知道，做這些事的時候享受的只有你一個人呢？”
栗原星見：！？？？
現(xiàn)實里的小赤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
是他見識太少的緣故嗎，他們粉毛家族就算是病嬌也不這么說話！
第84章 停服更新
理所當然的, 栗原星見拒絕了沖矢昴主動要求摸手的行為，并在下一秒提出告辭。
直到粉發(fā)青年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街道盡頭，化名為沖矢昴的赤井秀一才回身進屋。
赤井秀一目前仍在黑衣組織里臥底, 沖矢昴這個身份是他為了便于進行某些其他工作而捏造的，并不常用。
易容|面具來自FBI的渠道，他只在假發(fā)的顏色上提了一點點無傷大雅的要求。
就結(jié)果來看, 假發(fā)果然沒有真發(fā)自然，一下就被看出來了呢。
沖矢昴環(huán)視一圈安全屋, 處理好屋內(nèi)留下的種種痕跡后，也離開了這里。
安全屋的地址沒幾個人知道，栗原星見是近幾年來唯一的客人。
組織的萊伊早已不會再來這, 但出于某種直覺，沖矢昴偶爾會來逛一圈。
若栗原星見忽然想去廚房客廳以外的地方瞧瞧, 恐怕只能收獲一堆布滿灰塵的家具。
“幸好超市就在附近。”否則他可沒法憑空變出一道土豆燉牛肉。
沖矢昴坐上停在隱蔽角落里的福特野馬，抬手扯下易容|面具。
黑色長發(fā)傾瀉而下，幾息間，駕駛位上的人便轉(zhuǎn)換成了組織里冷酷的狙擊手。
隨手戴好針織帽, 萊伊從口袋里拿出傳來震動聲的手機, “蘇格蘭。”
靜靜聽電話另一頭的人說完話，他言簡意賅應(yīng)聲, 沒有半點在某人面前口花花的樣子，“了解。”
短暫的通訊結(jié)束后，萊伊啟動車輛，前往今天的工作地點。
針對黑衣組織的收尾行動在即，各方勢力你來我往, 鑒于這里是具有主場優(yōu)勢的日本公安的地盤，F(xiàn)BI和FSB只能讓步。
其中, FBI和FSB在私底下還有另外的扯皮。
總而言之，大家都看彼此不順眼。
但可以保證的是，他們絕對沒有把私人情緒帶到工作中。
想到等會要聊的各種事，萊伊嘴角弧度揚起一瞬，自我打趣道：“唔，希望幸運女神還沒走吧。”
另一邊，回到高專宿舍的栗原星見苦大深仇地瞪了會全息艙，還是老老實實地爬進去。
馬上就要停服更新，糾結(jié)是沒用的，不如抓緊時間多看一會毛茸茸們。
將游戲切換回動物模式，栗原星見以小山雀的形象登入到了波本豹身邊。
此時的波本豹似乎正準備前往某個地方打工。
“等zreo打完工再說吧，我不急。”栗原星見珍惜地看了眼面前的獵豹，沒敢再上翅膀摸。
幸好他平時頂多就摸摸毛茸茸們的腦袋或者爪爪，甚少上下其手，不然他都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些人。
至于【全息投影】時摸了兩只狼的肚皮的事，栗原星見選擇性遺忘。
看著鉆進背包里陷入自閉的小山雀，安室透有點摸不著頭腦。
今天變回小山雀的星依舊沒有摸摸呢。
難道還開著人類模式？
多年下來早已習慣毛球或小山雀摸摸的安室透踏進接下來要打工的便利店，半點沒認為他的想法哪里不對。
如果是人形那他們還會有所顧忌（兩只狼除外），可換成毛球或者小山雀上手的話，所有人估計都是無所謂的。
盡管內(nèi)里是一個人，但就視覺效果和觸覺而言真的有很大差別。
并不知曉天使貓貓在想什么的栗原星見余光瞥見一抹金光，從打擊中回神。
他扒著背包拉鏈探出頭，就見波本豹周身閃過在游戲機上看到的那種變身金光，變成了一只大金毛。
金毛透換好便利店的員工制服站到收銀臺后邊，露出超燦爛的笑容接待來往客人。
栗原星見：？？？
他的貓呢？貓科變?nèi)疲锓N怎么能直接換了！
大概能猜到變身和改名卡代表轉(zhuǎn)換身份的栗原星見還是有點沒搞懂“變身”機制。
他的天使貓貓好神奇，別的毛茸茸都不會這樣。
一只貓三種體驗，他是賺的。
雖然現(xiàn)在不好上手摸了，栗原星見憂愁地嘆口氣。
順利收集到需要的情報，告別想讓他把短工改為長工的店長，安室透走向停在附近的白色馬自達。
確認附近是安全的后，他開口，“星找我有什么事嗎？”
除去自閉外，小山雀的小鳥臉還心事重重的。
上車后，屬于公安的手機打進來一通電話，安室透停下系安全帶的動作，“星稍等一下。”
“風見。”
迅速聊好公安的事情，組織的手機也來了郵件要處理，安室透的表情不自覺陰沉許多。
回復(fù)完郵件，他呼出口氣，繼續(xù)把安全帶系好，嘴里不忘道：“星？”
短短一分鐘內(nèi)被天使貓貓的變身金光閃到三次的栗原星見默默給自己刷了慰藉心靈的反轉(zhuǎn)術(shù)式，并切換回不會變身的人類模式。
哇哦，好閃。
他是說，從金毛變暹羅再變獵豹到和他說話時又變暹羅，zero真的沒問題嗎？
栗原星見看著金發(fā)黑皮的人類貓貓欲言又止。
zero，不會是精分吧。
始終沒能聽到小山雀聲音的安室透不明所以，“？”
背后感覺毛毛的。
輕咳一聲，栗原星見談起正事，“游戲通知要停服更新，以游戲里的時間線，我不確定什么時候能再上線。”
“是嗎。”
安室透一愣，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指繃緊些許，又緩緩放松，“嗯……我倒是很期待哦。”
他有預(yù)感，再見面的話就能到星所在的時間線了。
中間這段時間會不習慣吧，畢竟從小到大星一直陪在身邊，已經(jīng)是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親人了。
曾經(jīng)山雀先生參加家長會交流日的場景仿若昨日，安室透笑了一下，心情是輕松的。
轉(zhuǎn)而想到某兩只狼時，他又警覺起來，“星和琴酒他們也說了這件事嗎？”
“還沒來得及說。”
栗原星見一邊回答，一邊從背包里取出【R：一本《打工皇帝指南》】。
他先來暹羅這邊的主要目的就是這個。
正打算再給兩只狼上上眼藥的安室透施法被打斷，好奇道：“這是什么？”
破破爛爛的。
他是指，真是令人感慨的懷舊風。
剛想翻開看看，一只粉色的翅膀伸過來蓋在上面，攔下安室透的動作。
栗原星見糾結(jié)著把本子上的內(nèi)容粗略講了下，“zero如果不想看的話我就收起來。游戲一邊宣傳自由度百分百，一邊又給出涉及到‘未來’的日程，八成是Bug。”
小山雀說著皺起小鳥臉。
聽罷安室透若有所思。
車子未曾啟動，金發(fā)黑皮的男人點點下巴，又伸出一根手指揉了下小山雀的腦袋。
手感真好！
收回手，安室透眉眼彎起，“那星能幫我看下上面的日程所涉及到的人物都有誰嗎？”
“……”栗原星見翻開本子隨口念了幾個于他而言的陌生人名和地點。
日程安排表沒有年份，只有月份，他并不知道這些事是在哪一年發(fā)生的。
“有組織成員，卻沒有萊伊蘇格蘭他們嗎？”
安室透自我調(diào)侃，話語里暗藏期待，“看來我們的威士忌小組是能解散的。”
栗原星見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又把本子往后翻了翻。
即將翻到末尾，無意間瞥到【下午2：00-3：00前往寺廟祭拜友人】這一行時，他猛地合上本子。
上次各種原因下，栗原星見并沒有認真翻完這個《打工皇帝指南》，只隨意看了前面幾頁。
這后面寫的什么東西？
黑心游戲是在質(zhì)疑他養(yǎng)毛茸茸的水平？
栗原星見難得感到生氣。
察覺到小山雀反應(yīng)不對的安室透又趁機揉了兩下蜜桃小鳥的腦袋，“星看到什么了？”
“這本書果然是Bug。”栗原星見沒在意腦袋上的手指，“應(yīng)該是沒什么用的，難怪是R卡。”
“那我能看看嗎？”
安室透卻從小山雀的只言片語里推測出什么，朝小鳥伸出手。
栗原星見猶豫了。
“既然上面沒有提到星，也沒有hiro他們……陣平勉強算一個吧。”
安室透一手支著下頷，偏過頭溫柔地注視著副駕駛位上的小山雀，姿態(tài)閑適，“不就從側(cè)面證明了這個本子所記載的不是‘我’的未來嗎？”
也不是他想要的未來。
“那么，拿來參考一下能行吧。”安室透歪頭，臉側(cè)的金發(fā)微微晃動，“總不能這張卡牌一點用都沒有。”
“……也對。”栗原星見松開翅膀，把本子遞過去，“你們的平安符都有帶著嗎？”
“當然。”
想到被自己放在胸口處的平安符，安室透垂眸翻看了幾頁《打工皇帝指南》后，將它和公安手機收到一塊。
前段時間，他和hiro成功鏟除了黑衣組織在警視廳的臥底，提前規(guī)避了暴露危機。
剛才那些話，安室透是認真的，參考的事也是。
他看過了，日程不會寫到詳細事件，只有幾點到幾點之間去哪個地方見什么人之類。
其中就有疑似組織的任務(wù)。
安室透想得很開，有外掛，不用白不用！
“星準備什么時候和琴酒他們說停服更新的事？”
安室透眼眸一轉(zhuǎn)，不忘初心，“星很忙的話我可以代為通知。”
“？”栗原星見眨眨眼，“不用了，回頭見到他們我就說。”
怎么感覺說完這句話zero還有點失望。
搞定天使貓貓這邊的事后，栗原星見不忘去另一只貓貓那說一聲。
“……我臉上有東西？”
被小山雀盯得有些毛骨悚然的綠川光摸摸臉。
“沒有。”栗原星見收回視線，暗戳戳詢問，“hiro，你會三重變身嗎？”
綠川光：？
由于實在很在意，試探出有關(guān)“變身”的事后，綠川光的嘴角似翹非翹，“星，我或許能推測出zero的變身時間，到時候你能錄屏嗎？”
他一本正經(jīng)，“我想留下做個紀念。”
看幼馴染熱鬧的機會可不多！
黑發(fā)藍眼的男人湊到小山雀旁邊，明明周圍沒人，卻做賊心虛般壓低聲音補充道：“我們不告訴zero，給他個驚喜如何？”
有被誘惑到的栗原星見眼神游移片刻，“沒問題。”
公平起見，他找準機會把布偶的變身也錄一下吧。
和布偶貓貓約定好錄屏的事后，栗原星見又跑去狐鼠熊那邊挨個通知了一遍。
大家似乎都對停服更新很期待的樣子。
看著列表里沒被通知到的兩只狼，再也拖不下去的栗原星見硬著頭皮重新登入到琴狼身邊。
“我知道了。”得知消息的琴狼很是平靜，“還有其他要說的嗎？”
栗原星見稍稍放松了些，“沒有。”
“有件事不知道星還記不記得。”
坐在桌前的黑澤陣單手把小山雀攏進手心，手指不輕不重地揉捏著蜜桃小鳥圓滾滾的身體。
直覺不太妙的栗原星見差點咬到舌頭，“什、什么事？”
“星摸了我肚皮的事。”黑澤陣慢悠悠道，吐字清晰，語調(diào)悠長，絲毫不容人逃避。
栗原星見下意識在腦海中進行換算。
毛茸茸的肚皮大約是人類的……肚子？
差不多就等于是他摸了18歲DK的腹肌！
天啊，栗原星見小鳥抱頭，十分想逃跑。
嗚，他現(xiàn)在說不記得的話，琴狼能放過他嗎？
退一萬步來說，這件事難道阿陣就沒錯？
第85章 摸回來
就算退一億步來說, 琴狼也是沒錯的。
毛茸茸怎么會犯錯呢，如果哪里有問題，一定都是“飼養(yǎng)員”的錯！
“飼養(yǎng)員”相當擺爛地就地躺倒, 粉色絨毛頓時盛滿銀發(fā)男人的手心，“好像是有這么回事，那阿陣現(xiàn)在摸回來吧。”
栗原星見理不直氣不壯, 只好佯裝淡定。
他當初答應(yīng)琴狼在全息模式下摸回來的時候想象的可是毛茸茸摸他，不是人類摸他！
時隔游戲時間多年, 栗原星見決定撤回當年的話。
這一點都不賺！
然而就像發(fā)出的對話無論如何悔恨，超過兩分鐘就無法撤回一樣，人對于自己說出口的話也是沒法咽回去的。
只能選擇自欺欺人刪除這樣子。
只要對話從自己的聊天界面消失, 就能當它不存在！
黑澤陣垂眸看向手心里閉緊眼睛一副“死鳥不怕開水燙”模樣的蜜桃山雀，不急不緩開口, “確定嗎，星？”
栗原星見試探地睜開一只眼看向琴狼的表情……看不出來。
想著反正小山雀的身體沒多大感覺，他迅速閉上眼睛，十分干脆應(yīng)聲, “確定。”
“……”
栗原星見沒能聽到琴狼的回話。
房間忽然變得無比安靜, 唯有平緩的呼吸聲證明了另一方的存在。
或許還有那無法忽視的目光，蘊藏著強烈的情感, 似是要化為某種無形之物將他全身從上到下一寸寸舔舐過去。
栗原星見不自覺咽了下口水。
黑暗中，除去視覺外的所有感官都愈發(fā)敏銳起來。
栗原星見感受到琴狼捧著他的那只手在緩緩收攏，力道并不會使人難受，卻又能很好地將他禁錮在手心，無法動彈。
一根拇指撫上肚皮的位置不輕不重地按壓, 又時不時劃過眼角下方輕輕撫弄著。
栗原星見動動身子，在小山雀的身體里時, 所有外界傳遞而來的感官都像是隔了一層模糊的屏障，你能知道他在對你干什么，實際上卻毫無實感。
有“屏障”護身的栗原星見在內(nèi)心點頭，根本沒在怕的。
隨便摸！
一只手在這時掀開他的一邊翅膀，從翅膀尖的位置逐漸向上揉捏著，非常仔細，不放過任何一根羽毛，一路摸到了翅膀根。
栗原星見下意識屏住呼吸，又暗示自己不要緊繃。
有“屏障”在，這種程度尚在他的忍耐范圍內(nèi)。
接下來是要換另一邊翅膀了？
與猜測不同，被全方位“照顧”一遍的翅膀并未被人放下。隨著琴狼的呼吸聲貼近，一陣柔軟濕潤的觸感從翅膀尖傳來，帶著似有若無的啃咬感，與方才揉捏時一樣，逐步往上攻掠著。
翅膀上的羽毛很快被濡濕，緊接著又被包裹進一片溫熱之中。
羽毛變濕的感官要比撫摸所帶來的清晰許多，栗原星見猛地睜開眼。
視野中，琴狼的臉近在咫尺，即便發(fā)現(xiàn)他睜眼，也絲毫沒有停下動作，反而變得肆無忌憚起來。
他的翅膀仍被琴狼含在嘴里。
“！！”栗原星見從琴狼的手心一躍而起，眨眼間飛躍到了桌子的另一頭。
他要收回前面說的話，這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圍。
有的事不能隨便，摸的地方還是要限制一下的。
栗原星見以為頂多就是摸摸腦袋肚皮之類的，未曾想到琴狼竟然會這樣。
做什么做什么！是要吃小鳥嗎？
被小山雀投以警惕目光的黑澤陣倒是異常沉靜，根本看不出來他剛才把小鳥翅膀“吃”進嘴里的模樣。
有猩紅的舌尖從銀發(fā)男人的唇角一閃而過，他淡然問道：“怎么了？”
余光瞥見自己濕漉漉的翅膀的栗原星見僵在原地，那半邊翅膀仿佛被石化了一樣動彈不得。
“我當初只摸了你的……肚皮。”
半晌，栗原星見干巴巴出聲，“沒有……這樣的。”
“是嗎？”黑澤陣一手支著下頷，好整以暇地看著一個勁把自己往桌角擠的小山雀，“我忘了。”
小山雀癱著一邊翅膀縮在角落，身上大半的絨毛都是亂糟糟的，一看就是被人狠狠蹂|躪過的模樣。
“？”栗原星見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怎么會有狼這么理直氣壯的！
“是星說過我可以摸回來的。”又沒說摸哪。
黑澤陣不動聲色地用舌尖頂了頂腮，“那星之前摸了我哪里？我感覺應(yīng)該不止肚皮。”
栗原星見才不信他的鬼話，“阿陣的記憶力要是不好，被你打敗的那群特工會哭的。”
不過自己后來確實不止摸肚皮，還把琴狼身上的各種地方都戳了個遍。
可那時候是隔著游戲機戳的，他實際碰到的只有冰冷的電子屏幕！
栗原星見給自己找理由，要不是琴狼不理自己，他也不會到處“動手”。
想到這，他站直身體，“給我……毛巾。”
“沒有。”黑澤陣眼也不眨，朝小山雀伸出手，“但我可以帶星去洗一下。”
栗原星見盯著伸到他跟前的手，不說話。
“我不會再像剛才那樣。”
黑澤陣如往常那般保證道，并貼心給出建議，“星在意的話可以切換模式，無論切你自己還是我。”
聞言栗原星見不禁順著琴狼的話思考起來。
首先，切回動物模式肯定不行，人類模式他還能想辦法冷靜，面對毛茸茸的話豈不是等于繳械投降。
變回人類的話……栗原星見飛快地瞄了眼琴狼。
琴狼保持著慣常的表情，綠眸幽幽，依舊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濕漉漉的翅膀始終在彰顯著自己的存在感，時刻提醒大腦它的狀況，令人無法不去在意。
咬咬牙，栗原星見變回人類形態(tài)。
人類的樣子倒是更方便他壓制琴狼。
變回人類后，濕漉漉的觸感終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干燥的左手。
小山雀的身體狀況并未同步到人類身體上。
栗原星見松口氣，一把推開琴狼從桌邊跳下，“現(xiàn)在行了？”
說話的同時，他的右手無意識搭上左手。
還是好奇怪，總覺得手也被……了一樣。
栗原星見抿唇，努力忽視掉那種感覺，“干嘛不說話？”
黑澤陣不著痕跡打量粉發(fā)青年，“我沒有摸完。”
銀發(fā)男人超有理由，“只摸了半邊。”
栗原星見：？
你管就差把翅膀整個吃進去的舉動叫摸？
“……”栗原星見朝眼前的男人伸出右手，上面還戴著黑色的半掌手套，“只有這個。”
琴狼總不能變態(tài)到連手也啃吧！
黑澤陣看著由自己挑選，一直被粉發(fā)青年戴在手上的手套，抬手抓住對方的手腕。
栗原星見按捺下把手抽回來的念頭，視線時刻鎖定在銀發(fā)男人的大手上。
像是只一有點風吹草動就準備飛走的小鳥。
黑澤陣拉過粉發(fā)青年的手往自己的腹部上按，嘴里頗有求知精神問道：“星當初是摸了這里嗎？”
“……大概吧。”栗原星見偏過頭。
動物形態(tài)的肚皮不對應(yīng)人的腹部還能對應(yīng)哪里？
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料，掌心傳來肌肉緊實的觸感，連同熾熱的體溫一起，使栗原星見的指尖不受控制地一顫。
“不確定？那是這里嗎？”黑澤陣拉著粉發(fā)青年的手往上移，按向自己的胸口。
掌下的事物從鍛煉有素的腹肌變成了柔軟的胸肌，栗原星見眉頭一跳。
人的肌肉在放松的情況下都是軟的，這很正常。
“……”栗原星見抬眸，總算與琴狼對上視線。
阿陣現(xiàn)在很放松？
很放松的阿陣松開栗原星見的手，表情仍舊看不出多少變化，語氣平靜，“星摸完了，我要摸回來。”
栗原星見：？？
“你這不是……”強買強賣嗎！
話未說完，一只大手撫上腰側(cè)，讓栗原星見瞬間止聲。
粗糲的指腹劃過腰側(cè)的肌膚，激起陣陣癢意。
像是在撫摸小山雀時那般，帶著厚繭的大手似要往上進攻。
“星不是才摸過嗎，想否認？”
黑澤陣輕撩眼皮，從唇邊泄露出一絲輕笑，“所以我摸回來是很正常的。”
銀發(fā)男人說著，微微俯身，將青年籠罩在自己的身影之下，語調(diào)低沉，“我有哪里說錯嗎？”
男人此刻的樣子就像一只硬要撒嬌的大型猛獸。
小貓小狗蹭人是可愛，是要被人類猛吸的。猛獸就不一樣了，猛獸只管貼貼，絲毫不管自己的形象有沒有問題，左右吸到人類也是吸。
深吸口氣，栗原星見身體緊繃不少，一把抓住琴狼的手腕，阻止他接下去的動作。
“是硬的。”黑澤陣宛若未覺，還在評價肌肉手感，“星很緊張？”
栗原星見瞇起眼，趁琴狼沒防備，毫無征兆地戳了下他的胸肌，“哦，阿陣的也變硬了，是緊張嗎？”
墨綠的眸色倏然一沉。
兩人的目光再次相撞，栗原星見喉結(jié)上下滾動一番，心跳隱隱漏了一拍。
周圍的溫度似乎在升高，連帶著呼出的氣息也滾燙不少，又互相糾纏在一起，分不清哪方的溫度更高些。
栗原星見呼吸微亂，反手抵在桌邊，上半身向后仰去，強壯鎮(zhèn)定道：“阿陣已經(jīng)摸回來了。”
見此黑澤陣心中一動，沒有退后，而是選擇傾身上前，壓低嗓音，“不能再摸一下？”
“…不能。”
隱約感知到某種不妙預(yù)感的栗原星見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人往后退，“我…我要下線了。”
總覺得不能再待下去了。
聽到這句話，黑澤陣定定地看了粉發(fā)青年一會，“好吧。”
他抬手勾了下垂在青年耳側(cè)的流蘇耳墜，慢條斯理道：“星登出游戲后，可以看一下我的想法。”
“……知道了。”栗原星見果斷原地下線。
從全息艙里坐起身，他先是用手背探了下臉頰的溫度。
嗯，正常。
于是栗原星見又把注意移到游戲機上。
早在全息模式之前，琴狼就懂得利用游戲的提示框和他進行“交流”了。
偶爾的時候，栗原星見也感覺琴狼在收斂著什么，卻沒太去在意，狼總是要有隱私的。
但現(xiàn)在琴狼居然主動提出讓他看一下他的想法。
“……”栗原星見慢吞吞拿起游戲機，點開未讀提示框。
令他意外的是，提示框只有一條。
甚至只有幾個字。
【琴狼愛您。】
“……”栗原星見默默把游戲機放在一邊，抱起膝蓋將頭埋進去。
糟糕，臉頰的溫度好像不正常了。
第86章 一支舞
“是錯覺嗎？感覺星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發(fā)生了什么事。”
聽到耳邊傳來的話, 栗原星見收回不知不覺又飄遠的思緒，抬手推開湊過來的腦袋，“比如？”
“比如……”
諸星大順著他的力道退開, 視線在粉發(fā)青年身上轉(zhuǎn)了一圈，“星是在想著誰嗎？”
“……”栗原星見眼神游移一瞬，下意識否認道：“沒有。”
今天是現(xiàn)實時間游戲即將停服更新前的最后一天, 栗原星見依照赤狼的請求，把最后的時間留給對方。
赤狼的話再次回蕩在腦海, 他不自覺蹭蹭鼻尖，真要說想誰的話……
栗原星見兩只狼都有想。
他暗嘆口氣，堅持了二十多年的單身主義, 最近一直在動搖呢。
這可真是不好辦。
偏偏是他養(yǎng)了這么久的狼……
“哦？”對于青年的回答，諸星大明顯不太相信。
黑色長發(fā)的男人發(fā)出一聲嘆息, “看來是我的魅力還不夠，才會讓星分神去想別人。”
快要習慣赤狼這類話的栗原星見睨他一眼，“小赤也算別人嗎？”
“哦呀。”諸星大稍感意外地挑眉，立即抓住重點, “這么說……星剛才是在想我？”
自覺失言的栗原星見偏過頭, 不去看身旁的人。
由于那股視線像是要把人盯出個洞，他只好學著男人平時的樣子回道：“fifty fifty。”
是也有在想琴酒？
諸星大眸底劃過一抹暗光, 面上卻不顯。
不是很想繼續(xù)討論誰想誰的事，栗原星見轉(zhuǎn)移話題，“小赤的任務(wù)完成了？”
諸星大將狙擊槍拆卸下來裝進吉他包里，“一半一半。”
他抬眸迎上粉發(fā)青年無語的目光，表情無辜地聳肩, “今天的任務(wù)主要是監(jiān)視目標動向，對方?jīng)]做出異常舉動前, 組織暫時不會動他。”
諸星大沒說的是，接下來的監(jiān)視時間輪到蘇格蘭負責，他可以短暫休息一下。
小組作業(yè)就是好，能有人輪班。
盡管威士忌小組在前段時間就解散了。
近期都是一個人執(zhí)行任務(wù)的諸星大朝粉發(fā)青年發(fā)出邀請，“星有想去的地方嗎？”
“隨你。”栗原星見站起身，從欄桿上跳下，拍拍褲腿，“我都沒問題。”
今天的時間既然給了赤狼，自然隨著他的想法來。
“嗯……我確實有個地方想去。”
二十分鐘后，雪弗蘭載著兩人停在了一處劇院門口。
栗原星見開門下車，仰頭看向面前外墻斑駁的建筑物，“這里是……”
“我做任務(wù)時發(fā)現(xiàn)的地方。”諸星大站到他旁邊，“劇院目前正處于新舊兩任主人之間的交接階段，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使用了。”
栗原星見回憶一番，從腦海中翻找出些許印象，“現(xiàn)實里的這塊地方，已經(jīng)被改建成了大型商超。”
他還接到過給超市安置咒物以防出現(xiàn)高級咒靈的任務(wù)。
“玩偶狼就是超市的促銷人員送我的。”栗原星見瞄了眼赤狼，到底沒說出促銷人員變成詐騙犯的事。
諸星大若有所思，經(jīng)由星的描述，他有點懷疑那名促銷人員是他自己。
畢竟玩偶狼的事只有他和星知道。
明白歸明白，諸星大卻什么也沒說，轉(zhuǎn)而動作自然地牽起粉發(fā)青年的手，“跟我來。”
栗原星見微愣，下意識邁出步伐跟上的同時又順著對方的力道將目光落到兩人交握的手上。
有他的手套在，倒是隔絕了彼此肌膚的直接接觸，也模糊了手心的感官。
但纖薄的手套無法阻隔人的體溫。
沒一會兒，栗原星見就感覺到手心的溫度在升高，并順著手逐漸往上蔓延開來。
赤狼的體溫一向比自己的高，可直到此刻他才有了清晰的認知。
被黑色布料包裹住的指尖輕動，而布料外的那只大手在下一秒又將其牢牢握緊，未曾松開。
栗原星見安靜地跟著赤狼來到了劇院內(nèi)部。
劇院內(nèi)部裝修設(shè)施一應(yīng)俱全，即使長時間無人使用也不會顯得過于破敗，唯有空氣中的浮塵訴說了它的沉寂。
劇院二樓設(shè)有露臺，門是上鎖的。
不知赤狼如何操作，栗原星見只看見他單手搗鼓兩下，門就開了。
另一只手依舊牽著他。
栗原星見被拉著走向露臺的時候掃了眼門鎖，乍一看完好無損的樣子。
難道臥底都會這個技能？
他的思緒發(fā)散，暹羅和布偶也會無痛撬鎖。
唯獨琴狼是選擇暴力突破，一槍崩掉了事，超級囂張。
“星。”
栗原星見眨眨眼，看向赤狼。
今晚夜色正好，夜空中沒有一朵云，為碩大的圓月騰出舞臺。
戴著針織帽的長發(fā)男人背月而立，瑩白的月光流淌到他的發(fā)絲上，又很快從發(fā)尾溜走，只吝嗇地留下了一點點輝光，轉(zhuǎn)瞬便被與夜無異的發(fā)色吸納。
那雙墨綠的眸子里不再是冷酷無情的色彩，變回了屬于赤井秀一慣有的沉穩(wěn)淡然，看向粉發(fā)青年時，還藏著一絲柔和。
赤井秀一微微俯身做了個紳士禮，不知何時松開的手重新朝面前的人掌心向上伸出，“我有這份榮幸邀請先生與我跳一支舞嗎？”
赤狼忽然變得正經(jīng)起來，栗原星見反倒不習慣。
他停頓片刻，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緩緩把手套摘了下來。
赤井秀一靜靜看著青年，始終維持著俯身的動作。
柔軟的指腹極快地輕觸了一下男人的手心，接著又縮回去一點，幾息后才小心翼翼地搭上去。
赤井秀一接住那只手，毫不猶豫的與其十指相扣。
沒有了手套的阻礙，肌膚相觸的感覺愈發(fā)明晰起來，一高一低的體溫互相傳遞著，也不知最終會是誰影響誰。
并未感到別扭不適的栗原星見有些恍然，或許是這段時間的潛移默化，他已然習慣了和人類形態(tài)的毛茸茸的肌膚接觸。
意識到這點后，粉發(fā)青年清清嗓子，“踩到小赤的話我可不管。”
聞言赤井秀一低笑一聲，回答的話一如當年，“星只管把自己交給我就好。”
磁性好聽的嗓音在耳畔回蕩，栗原星見不自在地向下偏了偏眼眸，“小赤不會要我跳女步吧？”
“五五開？”赤井秀一的語氣帶著揶揄，“唔，我沒用女步引導別人過。”
怎么又是這句口頭禪，加上他自己說的，今晚的第三次了。
栗原星見瞪了男人一眼。
小赤似乎超級在意的樣子。
“……”想別人的事實不容辯駁，栗原星見自覺心虛地收回目光。
接收到青年的瞪視后，赤井秀一才不急不緩地補充一句，“當然，男步也沒有引導過。”
言下之意，他從未和別人跳過舞。
“…知道啦。”栗原星見小小聲嘟噥一句。
說歸說，第一次和別人跳舞的兩人倒也沒有出現(xiàn)你踩我右腳，我踩你左腳的情況。
雙方都是條件反射絕佳，運動能力在線的人，最初磨合的幾步過后，后面的舞步都變得異常順暢起來。
這是一支沒有背景音樂的交際舞，僅有溫柔的夜風為他們無聲伴奏。
遠處的城市燈火闌珊，卻遠不如月光皎潔。
幽靜的露臺上，時不時貼近的兩道身影中，彼此誰也沒有跳女步，使這支舞看上去有些不倫不類，所幸四周除了月亮外找不出第二位觀眾。
栗原星見輕撩眼皮，與赤狼對上視線后沒忍住笑出聲，“好傻的感覺。”
“是嗎。”赤井秀一不置可否，一手攬上青年的后腰，“星跳得很認真哦。”
“我要是不認真，小赤是不是就會說我敷衍？”
沒有察覺到赤狼無聲無息間的動作，栗原星見表示看透狼了，“答應(yīng)小赤的事，我什么時候敷衍過？”
他在內(nèi)心補充：除非特別“過分”的。
一舞畢，赤井秀一停下腳步，卻沒有放開粉發(fā)青年，而是將人拉進自己懷里，“那……星再答應(yīng)我一件事吧。”
從不對毛茸茸設(shè)防的栗原星見順著力道撞進男人懷里，注意力終于落到腰后的那只手上。
他搭在男人肩膀上的手無意識收緊幾分，另一只手仍舊與對方十指相扣著，還扣得更緊了。
“別緊張。”
赤井秀一低聲安撫他，接著提起話題，“對于星而言，不是很難的事。”
“……什么事？”
感受到赤狼溫熱的吐息，栗原星見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不趁機掙脫，明明舞蹈都結(jié)束了。
或許是兩人間的美好氣氛蠱惑了他。
赤井秀一定定看向懷里的青年，忽地揚起唇角，“星不覺得我們現(xiàn)在的姿勢拿來干站著有點浪費嗎？”
更適合用來接吻。
不是很想承認自己瞬間領(lǐng)悟到赤狼意思的栗原星見動動身子，“有嗎？沒覺得，小赤不要老是跳躍話題。”
于是赤井秀一順從地換回上一個話題，“等更新結(jié)束，星可要第一時間認出我哦。”
臥底工作充滿不確定性，他未來換了個造型也說不準。
尚未見識到青年憑身體認人本領(lǐng)的赤井秀一開始思考要不要把長發(fā)保留。
“小赤是在小看我嗎？”栗原星見輕哼一聲，“你就算換一顆頭，我都能認出來。”
還沒有沖矢昴馬甲的小赤：？
“那就好。”
本意更多是為了轉(zhuǎn)移關(guān)注點的赤井秀一毫無征兆地靠近懷里的人，“浪費東西可恥。”
唇角有柔軟潮濕的觸感傳來，沒等栗原星見給出反應(yīng)，他就聽到一句。
“星見，我會在未來等你，不要忘了哦。”
話音落下，登出游戲時的失重感傳來。
是停服更新的時間到了。
“……”栗原星見從游戲艙里坐起身，伸手撫上唇角的位置。
可惡，赤狼絕對是故意卡點的。
居然用舔的……這怎么可能忘得了！
第87章 融合的世界
游戲停服更新的第43200秒, 栗原星見感到了久違的空虛和不習慣。
沒有毛茸茸可玩的日子，好無聊。
“栗原老師，你怎么一副有人要死掉的表情。”
操場上, 釘崎野薔薇雙手叉腰看著沒精打采的粉發(fā)青年，不禁露出半月眼，“知道你很累, 但先別累。”
聞言癱在椅子上的栗原星見懶懶地撩起眼皮，“不要烏鴉嘴, 只是游戲停服更新了而已。”
說話的同時青年指尖輕動，下一秒，一個與他外表無異的傀儡朝短發(fā)少女攻去。
釘崎野薔薇向后一躍躲開傀儡的攻擊, 沒空再說話。
倒是其他中場休息的學生們湊了過來，“那栗原老師隨便換個游戲玩不就可以了？”
菜菜子給出主意, “打發(fā)時間用，等游戲更新完畢就好。”
“不想玩別的。”栗原星見兩眼放空，直覺就算等半年后更新完畢了他也玩不到游戲。
游戲和現(xiàn)實的時間線徹底同步，毛茸茸們又都是人類, 他還能玩什么。
想到這, 粉發(fā)青年的頭頂仿佛有烏云籠罩。
果然，他就是個毛茸茸絕緣體。
假的, 一切都是假的。
“我倒是覺得栗原老師不止在為沒有游戲玩煩惱。”
美美子摩挲著下巴，眼珠一轉(zhuǎn)，豎起一根食指一本正經(jīng)道：“比如……戀愛問題！”
“……”仰著腦袋靠在椅背上的栗原星見無聲瞥了她一眼。
“誒？！”×N
美美子的話音落下，操場上的學生們也不管是不是在對練中，不約而同停下手上的事紛紛圍到粉發(fā)青年身邊。
“栗原老師戀愛了？！”
“栗原老師是被分手了嗎？”
“不可能, 栗原老師這種一看就交過很多任男女朋友的應(yīng)該是分手的那個才對！”
親耳聽聞謠言是如何誕生的栗原星見扯扯嘴角，舉起一只手, 操控傀儡線把學生們統(tǒng)統(tǒng)綁回到他們原先的位置上，并澄清道：“我至今沒交過任何男女朋友，謝謝。”
至于今后的……等今后再說。
無視掉學生們帶著八卦的抗議聲，栗原星見轉(zhuǎn)頭看向美美子，“你們的夏油大人到底什么時候回高專？”
嚴重懷疑杰前輩是為了逃避全年無休的老師工作才一直待在盤星教不肯回來的。
都過去多久了，七海海都要從馬來西亞度假歸來了，沒道理杰前輩還沒處理好他的臥底掃尾工作。
“這個嘛……”美美子雙手背到身后，開始很忙碌的左顧右盼。
“我們也不知道。”菜菜子補上她的話，兩手一攤。
見此早有心理準備的栗原星見嘆口氣，擺擺手，示意她們回去上課。
粉發(fā)青年坐直身體，拿出手機給五條悟打去一個電話。
嘟嘟聲響了一會，直至自動掛斷。
栗原星見握緊手機，好吧，五條悟不接電話，很正常。
他轉(zhuǎn)而給負責五條悟的輔助監(jiān)督打，這回很快就接通了。
得知對方今天并沒有祓除咒靈的任務(wù)后，栗原星見想了三秒，才在上完課后懷著不大甘愿的心情跑去找人。
好麻煩，一通電話就能解決的事，為什么一定要見面說呢。
“喲～星見，快過來坐，我?guī)湍泓c好甜品了。”
東京某家甜品店內(nèi)，一位身穿和服，戴著黑色眼罩的白發(fā)男子揚手朝剛進店門的人打招呼，姿態(tài)張揚，吸引了店內(nèi)所有客人的視線。
被迫萬眾矚目的栗原星見：……
深吸口氣，他面無表情地走過去坐下，掃了一眼滿桌的甜品，從角落拿過明顯不符合眼前人口味的飲料放到自己面前，“悟前輩是忘記帶錢包了？”
雖然是問句，栗原星見的語氣卻相當篤定。
“哇，我和星見真是心有靈犀。”五條悟鼓掌，絲毫不覺得羞愧，“想吃什么隨便點。”
“不用了，謝謝。”
一點也不想和羽毛球心有靈犀的栗原星見假笑著拒絕，試圖把話題拐回正軌，“說吧，游戲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唉，星見長大后就不好玩了。”
五條悟一手托腮，一副老爺爺回憶往事的口吻，“還是以前的學弟星見活潑。”
“#”
栗原星見克制著力道扣緊手中裝有飲料的玻璃杯，嘴角仍舊掛著微笑，“既然如此，我不介意陪悟前輩回憶一下‘活潑’的過往……
這次悟前輩希望五條家的哪里被炸？祠堂？”
“會議室！”五條悟拍桌，“或者我臥室旁邊的那個房間，我都不介意哦。”
栗原星見：……
那八成是你的工作間吧，還真希望自己家里被炸啊。
愉快地定下（？自己家被炸的地方后，五條悟主動切回正題，“其實星見也有些猜測了吧。”
栗原星見看向他，“從兇殺案中誕生的高等級咒靈，還有往年那些數(shù)量不正常的蠅頭。”
“沒錯。”
五條悟打了個響指，“假設(shè)我們目前所在的擁有咒力的世界是主世界，不知從何時起，有很多其他小世界漸漸與我們的世界融合在了一起。
那些同樣有異能力的世界不用操心，世界之間的融合度會隨著時間自己完善，需要關(guān)注的反倒是全員普通人的世界。”
咒靈就是從普通人的負面情緒中誕生的。
“大多小世界都很平和，與主世界的普通人無異，但其中有一些小世界就像偵探漫畫里那樣，每天都會發(fā)生多起兇殺案。”
栗原星見摩挲著杯壁，兇殺案現(xiàn)場一直是負面情緒最濃的地方之一，就算沒有異常的情況下，也很容易誕生咒靈。
“世界融合，我們咒術(shù)師的人沒變多，咒靈卻一直不停增長，甚至全是高等級的。”
五條悟往自己嘴里塞進一塊奶油蛋糕，語調(diào)頓時變得黏黏糊糊起來，“長期下去，就算星見也007工作，我們都消滅不完咒靈呢。”
咒靈泛濫的結(jié)果沒有一位咒術(shù)師想看到。
“在世界融合前咒靈泛濫的話，所有世界都會受到影響。”
五條悟咽下嘴里的蛋糕，語調(diào)又清晰起來，“而徹底融合后就能恢復(fù)正常，所以為了加快融合進度，世界意識就選中了星見！”
“為我們的天選之子鼓掌！”
沒理會他的鬧騰，栗原星見皺眉，“為什么是我？”
“這么多小世界，世界意識無法隨意動用太大力量，星見的術(shù)式是最適合拿來作為媒介的。”
五條悟一點也不尷尬地放下手，說話間已經(jīng)吃下了三四塊蛋糕，“偵探世界有很多，世界意識大概選了其中所需時間跨度最長的。
只要星見和里面的人物產(chǎn)生羈絆，就能潛移默化加快融合進度。”
“哦。”栗原星見想到了那本《打工皇帝指南》。
所以，日程里面的某些內(nèi)容，他們要是沒相遇的話就會發(fā)生？
“游戲的一部分設(shè)計請了意大利那邊的彭格列幫忙。”
不知不覺間，桌面上的甜品被五條悟一人消滅了大半，他攪動著杯中的冰塊繼續(xù)道：“世界意識也有參與其中，為了星見能夠更好的接受，就選了養(yǎng)成游戲的模式。”
栗原星見沉思，要是有人和他說要他為了拯救世界去養(yǎng)人類，他肯定會第一時間拒絕。
即使不得不去干，也會非常不爽，融合進度更是不用想，不把人類養(yǎng)死就不錯了。
可惡！
栗原星見現(xiàn)在也很不爽。
都這樣了，世界意識就不能送他一只真正的，不害怕他的毛茸茸嗎？
游戲通關(guān)還有獎勵呢！
“多少錢，結(jié)賬吧。”栗原星見掏出錢包，權(quán)當為逝去的毛茸茸哀悼。
這么一看，黑心游戲也沒罵錯，一只真正的毛茸茸都不肯給！
“星見打算什么時候請我喝喜酒？”五條悟抬手叫來店員，又額外打包了一些甜品。
栗原星見：……
“法國舉辦的奧運會都敢在面向全球的開幕式上表演三人行，我們咒術(shù)界更不講究這些的。”五條悟說的異常認真。
栗原星見收起錢包，“首先，悟前輩，今年是2019年，不是2024年，你躥時間線了。”
他站起身，皮笑肉不笑道：“其次，前輩這么有空，以后和公安那邊部門的交流不如由前輩負責吧。”
沒管裝可憐說“我一天只睡三小時”的白毛的反應(yīng)，栗原星見走出甜品店。
當然他還是把賬結(jié)了的，僅限桌上吃完的，那些打包的不在他考慮范圍內(nèi)。
栗原星見決定先在外頭冷靜一下，再去……找狼。
左右不差這一會會時間，嗯。
找了個沒什么人的公園角落坐下后，栗原星見熟練的放空大腦。
半晌，他閉上眼，順著平安符里的那些木偶人，感應(yīng)到了毛茸茸們當前的所在地。
其中有幾個就在他附近。
這是栗原星見第一次在現(xiàn)實中成功連接送給毛茸茸們的平安符，它們分別對應(yīng)著誰他并不知道。
看著越來越近的兩個點，他難得感到一絲緊張。
“汪汪！”
然而比人類形態(tài)的毛茸茸更早出現(xiàn)的是真正的毛茸茸。
聽到狗叫聲的栗原星見朝聲源看去，是一只小白柴。
八成馬上就會跑走了吧。
栗原星見悲傷地嘆口氣。
“嗷汪！”
脖子上掛著牽引繩的小白柴果不其然后退了幾步，隨后又顫抖著身體靠近。
見狀栗原星見下意識屏住呼吸，看著一邊抖一邊在聞他腳的小白柴。
天啊！這是第一次有真正的毛茸茸主動離他這么近！
主動！
栗原星見小心翼翼地朝小白柴伸出手。
小白柴耳朵向下撇成飛機耳，可還是非常大膽地湊了上來。
幾分鐘后，像是確定了什么般，小白柴夾著的尾巴重新?lián)P起，緩緩搖了幾下。
栗原星見的眼睛瞬間亮了，這只狗是誰家的？他能套麻袋帶走嗎？
眾所周知，地上的東西，誰撿到就歸誰了嗷。
完全把兩只狼的事拋到腦后的栗原星見蠢蠢欲動。
狼是什么？有真正的毛茸茸可愛嗎？
必須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