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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貓頭鷹之夜

    284.

    該死的, 蝙蝠俠到底去了哪里!

    提姆一邊在高樓之間閃展騰挪,一邊在心里抱怨道。他身后,是十?dāng)?shù)個一身黑衣、黑色頭套遮面的詭異刺客。他們都帶著正圓形的黃銅色護目鏡, 在夜色中泛著淡淡光澤,乍看下宛如貓頭鷹在轉(zhuǎn)動昏黃的眼珠一般!

    根據(jù)布魯斯留下的資料,他們叫做“利爪”, 隸屬于一個名為“貓頭鷹法庭”的組織。正是這個組織, 在百年來一只暗中控制著哥譚,為所欲為,隨心所欲, 將哥譚變成了他們的狩獵場和游樂園。

    布魯斯在離開前就特意囑咐過提姆, 提防貓頭鷹法庭對于一系列其內(nèi)部成員和無辜人民下手。提姆便按照他的囑托, 時刻監(jiān)控這些高危人員,并在夜巡時和家族中的其他成員分區(qū)域?qū)λ麄冞M行“特別關(guān)照”。

    布魯斯離開的當(dāng)晚相安無事。但是在白天,GCPD就連續(xù)接到了兩起死亡報案。其中一人是重點保護對象之一, 而另一個人不是。

    殺死重點保護對象的那名利爪大搖大擺地當(dāng)著攝像頭闖入,甚至有閑心一點點將那人用飛鏢折磨致死。而趕在義警和警察來到之前, 對方一口氣打碎了房間里的所有攝像頭,逃之夭夭。

    剩下的整個白天,他們都未能再談查到利爪的蹤跡。

    提姆卻敏銳地感覺到這一切不會就這么結(jié)束。多年義警生涯培養(yǎng)出的對危險的感知讓他意識到,這一切只是一個開始,真正的危機即將降臨。

    所以他可以提高了警戒,召集了人手,從隔壁布魯?shù)潞N恼倩亓说峡藖砉餐瑧?yīng)對接下來的夜晚。果真如他所料,他們面對的是一個難熬的漫漫長夜。

    在夜巡時提姆恰好撞見了一只利爪的殺人現(xiàn)場。逃竄之中, 對方將他引到了韋恩大廈附近。接著,十幾只利爪就從不知何處冒了出來, 讓局勢瞬間逆轉(zhuǎn),提姆成了倉皇逃竄的那一個。

    身后一只利爪逼近,提姆扭腰回身,揮出防爆棍,被利爪用金屬護臂格擋下。二者相撞,刺耳的“鐺”的一聲在空氣中回響。

    這一瞬間的停留讓更多利爪追了上來,提姆長棍一掃試圖拉開距離,再次向前逃去,身后利爪卻窮追不舍,尖銳的五爪從幾個方向向著他抓來!

    “滾開!”

    蝙蝠鏢破空而來打歪了一只手爪,隨后卡里棍橫掃,帶著噼啪作響的電流將幾只利爪擊退。夜翼腰身一擰踹飛提姆身后的一只利爪,而提姆的長棍也適時地將另一只敲飛了出去。

    兩個人并肩作戰(zhàn),和十幾只利爪對戰(zhàn)竟然也不落下風(fēng)。然而,他們逐漸發(fā)現(xiàn),即使是前一刻被敲到筋骨斷裂,下一秒,這些利爪還是能向感覺不到疼痛一樣沖回來重新作戰(zhàn)。

    他們有著非人一般的自我修復(fù)能力!

    迪克的臉色在多米諾面罩之下變得難看至極:“看在蝙蝠的份上,這究竟是什么東西?”

    提姆剛要回答,在他身側(cè)的一只利爪突然陰惻惻開口,聲音中帶著令人不寒而栗的笑意:“我們是你本該成為的樣子……格雷森。你是不完全的我們,你本該是法庭——”

    提姆一棍敲在他側(cè)臉上,力道之大險些將他的頭直接打飛,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那人踉蹌著從房頂上摔下去,讓原本的包圍圈撕裂出一個缺口。

    “走!”

    兩人趁機向前飛奔,射出勾爪蕩過一棟大樓,落在天臺之上。再次從高樓頂端躍下時,提姆側(cè)過臉對迪克喊道:“別在意他們的話!”

    “我當(dāng)然知道。我沒事!”

    但迪克的臉色并不像是沒事的樣子。提姆一下子想起了布魯斯離開前留下的叮囑,又想到迪克被布魯斯打落的那一顆牙齒,各種猜測如鼎沸的泡沫一般從心底涌上來。

    他們暫時甩開了身后的追兵,還未能喘一口氣,就收到了來自芭芭拉的通信:“紅羅賓、迪克,無論你們現(xiàn)在在哪里,立刻趕回莊園!”

    “什么?”

    兩人心中都是一緊,就聽見芭芭拉語氣急促道:“利爪開始進攻莊園,人數(shù)眾多。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蝙蝠家族的所有人開始向莊園匯合,阿爾弗雷德已經(jīng)進入蝙蝠洞開啟全方位防御系統(tǒng)。事態(tài),你們趕緊趕回來!”

    285.

    密密麻麻的黑影如同一只只撲食的猛禽,撞進韋恩莊園。

    電網(wǎng)、鐵絲、高墻……這些設(shè)施根本攔不住他們,頃刻之間,大批的利爪便涌入莊園,宅邸之中頓時到處都是利爪的身影。

    他們在宅邸中大肆破壞,很快,便有人發(fā)現(xiàn)了座鐘后的密道,找到了蝙蝠洞的入口!

    與此同時,身處于蝙蝠洞中的阿爾弗雷德也啟動了低溫防御機制。

    布魯斯老爺在離開前也將法庭和利爪的詳細(xì)信息告訴了他,并且將蝙蝠洞的最高權(quán)限授予了他和迪克。如果在老爺回來之前,利爪入侵,那么將由他和迪克少爺作為防線,來保護這座莊園。

    溫度調(diào)節(jié)系統(tǒng)啟動,阿爾弗雷德將控制室的鐵門鎖死,端著來福槍走出房間。達(dá)米安已經(jīng)守在外面擦拭好了長刀,杰森一言不發(fā)地給手槍裝填著子彈。卡珊德拉、斯蒂芬妮、黑金絲雀、女獵手等猛禽小隊成員,也都嚴(yán)陣以待,隨時準(zhǔn)備好了迎接敵人的到來。

    可以說,今晚,整個哥譚市的義警們?nèi)烤奂诹蓑鸲粗小?br />
    而這也就意味著,想要在哥譚市內(nèi)作亂之人有了可乘之機。

    286.

    幾乎是緊隨著提姆和迪克的到達(dá),利爪們攻入了蝙蝠洞中。

    他們手持著各種古老兵器,身披皮甲,一眼望去簡直有時空倒錯之感。他們和蝙蝠家族們碰撞在一起,冷兵器相碰的錚錚之聲一時間響徹蝙蝠洞。

    沒過多久,溫控系統(tǒng)開始生效,寒冷的感覺滲透進入每一個人的體內(nèi),尤其是利爪,在溫度驟降之后行動速度顯而易見地減緩了許多。

    迪克也感覺很不好受,仿佛關(guān)節(jié)中被灌滿了冰水。冷冷的刺痛感和遲鈍的感受同時傳來,此刻,他無比想念布魯斯給他織的那件丑陋的毛衣。

    利爪們顯然不打算坐以待斃。其中幾人打了個手勢,便相互掩護著抽身撤出戰(zhàn)局,在蝙蝠洞內(nèi)搜尋起來。沒過多久,他們就找到了控制室的大門。

    刀斧砸在沉重的鐵門之上,三兩下,竟然就鑿出了凹痕。距離鐵門最近的阿爾弗雷德趕忙舉槍,將門邊的利爪擊飛出去。子彈造成的猙獰傷口短時間內(nèi)無法愈合,大大拖延了利爪們的進攻。

    但是,整個蝙蝠洞中的利爪也都收到了指令,向著這扇鐵門前赴后繼地涌來?ㄉ旱吕B忙飛身過去將阿爾弗雷德護在身后,其他人也紛紛趕來,攔在鐵門前。

    僵持不下之間,時間悄然流逝。

    一邊是利爪們因為寒冷而逐漸開始喪失行動和自愈能力,一邊則是義警們因為長時間的戰(zhàn)斗和寒冷,也傷痕累累,疲憊不堪。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降溫系統(tǒng)至少還需要一個小時才能讓蝙蝠洞內(nèi)的溫度降到限制利爪行動的程度。這剩下的一個小時,也將成為他們最難熬的節(jié)點。

    能否守住這扇門,將直接決定一方的生死。

    突然,所有利爪不約而同暴起,渾身上下迸發(fā)出更加狂暴可怖的力量。各種飛鏢暗器利爪尖刀層出不窮,所過之處即使是石壁上也留下了深深的刀痕。他們在背水一戰(zhàn),想要速戰(zhàn)速決解決掉所有人!

    憑借人數(shù)優(yōu)勢,利爪竟然在短時間內(nèi)取得了相當(dāng)?shù)耐黄。義警們的戰(zhàn)斗空間被大大壓縮,一個不慎,便讓利爪們沖開一個缺口擠到了門前。守在最里端的阿爾弗雷德躲閃不及,險些被巨斧劈中,恰在此時,他手中的來福槍啞火了,無奈之下他只能胡亂用手中槍桿去格擋!

    巨斧將槍桿輕而易舉地砸彎,但這一瞬間的緩沖也給了他機會,讓迪克拋出繩索將阿爾弗雷德一把拉到戰(zhàn)場邊緣。杰森從阿爾弗雷德身邊跑過時還不忘往他手中塞了把AK-100。

    “用這個,這個勁大!”

    就在這時,他們頭頂突然傳來斯蒂芬妮的尖叫:“所有人讓開——”

    轟——

    冰爆手雷砸下,幾只利爪被凍結(jié)在了原地。而里得最近的提姆險些沒有躲開,斗篷邊緣也結(jié)上了一層薄霜。

    達(dá)米安和斯蒂芬妮一同從高處跳下,手中都抓著滿滿一大把冰爆手雷。斯蒂芬妮又向著利爪扔出一枚手雷,利爪們紛紛向旁邊滾翻躲閃,手雷卻并沒有爆炸。斯蒂芬妮見狀甜甜一笑:“哎呀,實驗品出問題也是正常的。”

    下一秒,她便用一只利爪手中的劍捅穿了另一只的肩膀。

    冰爆手雷的加入讓戰(zhàn)局頓時明朗,溫度下降的速度也更快了。意識到大勢已去的利爪們開始逃竄,有的勉強逃脫了,大部分則被永遠(yuǎn)留在了蝙蝠洞中。

    迪克阻攔住了想要追出去的成員們,拜托芭芭拉繼續(xù)監(jiān)控利爪們的動向。隨后讓大家先包扎傷口,他則和阿爾弗雷德一起打掃戰(zhàn)場。

    這場聲勢浩大的貓頭鷹之夜,就這樣草草落下帷幕。

    利爪們的軀體被封入冷庫中暫時封存,就在離開冷庫時,迪克再也支撐不住,跪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起來。

    “迪克少爺,您——”

    就在這時,芭芭拉的通訊傳來。她的聲音極其凝重,甚至比法庭入侵時還要緊張:“恐怕白天也不會是留給我們的休息時間……你們需要看看這個!

    所有人抬頭看向屏幕中的畫面,不約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第92章 惡棍集結(jié)!

    287.

    喊聲四起, 火光沖天。

    尖叫聲、打砸聲、槍聲響成一片。

    此時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哥譚市內(nèi)依舊吵鬧不堪。很有可能,是獨屬于哥譚人的夜生活。

    蝙蝠俠在落地的前一刻拋出鉤鎖拉住了天臺, 又抓住閃電俠,兩個人一同緩沖落地。已經(jīng)被眼前場景震撼得瞠目結(jié)舌的閃電俠剛想說話,卻被余光捕捉到的一個身影吸引了注意:“回旋鏢隊長和格魯?shù)?等等……無賴幫怎么會在這里?”

    “無賴幫?”蝙蝠俠聽了之后確是一副“果真如此”的神情, “逆閃呢?”

    “沒有看到。等等, 你難道早就知道他們會來?”

    “不完全,”蝙蝠俠搖頭,“這只是印證了我的一個猜想!

    “那我們現(xiàn)在去哪里?”

    蝙蝠俠已經(jīng)調(diào)試好了通訊頻道, 接入之后立刻要求神諭匯報情況。聽了一會兒之后, 他皺眉道:“去蝙蝠洞。”

    288.

    威廉·漢德在街道上游蕩。有人擋了他的路, 他想也不想便揮刀刺進對方的心臟。鮮血隨著刀刃拔出而噴涌,濺在他的黑色制服上。他毫不在乎,繼續(xù)前行。畢竟, 他的制服本就是由裹尸布制作而成,血肉和尸體都是它本該盛裝之物。

    又有人看見了他, 尖叫著跑開。他笑了起來,對此十分滿意。就應(yīng)該如此,他想,人們就應(yīng)該對“黑手”聞風(fēng)喪膽,因為我會帶來最深沉的黑夜,最徹底的絕望。

    他忽然覺得,此刻的場景很像是他重新回到家中的那一晚。不過那個夜晚更加靜謐,他內(nèi)心的聲音也更加清晰。他在那個聲音的指引下回到了家中, 將他的所有家人都變成了尸體。

    他們變美了。他終于擁有了符合他的審美的家人,F(xiàn)在,他們也不會再反對他的小小愛好了。

    而如今, 這個聲音重新出現(xiàn),指引著他,驅(qū)使著他來到哥譚……來到這個陌生而遙遠(yuǎn)的城市。

    因為,他相信自己是要去殺死蝙蝠俠,殺死布魯斯·韋恩的。那個聲音如此告訴他:這是你的使命所在。

    去吧,去把他們變美,去把這種福音傳播下去……

    他在尋找著那個身影,隨時準(zhǔn)備展開他的獵捕。

    289.

    萊克斯·盧瑟坐在了探視窗口前。對面的謎語人頭也不抬,似乎對他無動于衷。

    “猜個謎語嗎?”

    這個倒反天罡的問題讓謎語人抬起頭來,好一會兒才問道:“什么謎語?”

    盧瑟悠悠一笑:“哥譚市中最聰明的人是誰?”

    “布魯斯·韋恩,或者說蝙蝠俠。”他毫不猶豫。

    “完全正確。那么第二個人呢?”

    謎語人嗤之以鼻:“一個死人!

    “是的,很不幸,我們的老朋友小丑永遠(yuǎn)地離開了我們,而且死得非常愚蠢……那么第三個呢?”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謎語人又嗤笑了一聲,“我不認(rèn)為我的智力在蝙蝠俠和小丑之下。相反,我比他們都要強大。我是至高無上的第零人,我的智識理應(yīng)在他們之上。”

    “很好,很好。”盧瑟幾乎要鼓起掌來,“要的就是這種自信,我的朋友。你有這樣過人的智力,你難道不想為世人們所熟知嗎?你難道不想在外面統(tǒng)治一方,建立自己的樂土和王國嗎?你難道真的甘心被困在這間小小的瘋?cè)嗽豪,而不是讓蝙蝠俠這些超級英雄都臣服于你的腳下,聽命于你的大腦嗎?”

    謎語人舔了舔嘴唇:“我對于其他超級英雄不感興趣,但是我喜歡讓蝙蝠俠臣服這個想法。說下去!

    盧瑟露出勝利的微笑:“我是來邀請你合作的。謎語人,我們都有著相同的特點,我們都身懷過人之才,卻仍然要因為一些愚蠢的超級英雄而只能屈居人下,無法施展自己的報復(fù)……聽起來何其可悲!我們?yōu)槭裁床灰煌?lián)手,來真正完成我們自我的超越,擊敗我們的對手呢?”

    “你想讓我?guī)湍銓Ω冻?”謎語人瞇起眼。

    “當(dāng)然不是!”盧瑟立馬反駁道,“我和你的目標(biāo)是一致的,愛德華。我想明白了蝙蝠俠才是這一切的根源!

    謎語人看著他的目光變得有些微妙和玩味,半晌才答道:“……我接受你的提議,盧瑟。聰明人就應(yīng)該彼此幫助,我們本該如此!

    盧瑟笑了起來,立馬站起身。對著身邊不知何時已經(jīng)取代了阿卡姆獄警的保鏢道:“把這位先生放出來,我需要和他握手!

    290.

    “我知道我的目標(biāo)是蝙蝠俠和韋恩,”黑蝠鲼警惕地盯著來人,“可為什么你的也是?你的宿敵難道不是海王嗎?”

    奧姆·馬里烏斯一笑:“這句話應(yīng)該由我來問你。為什么你會調(diào)轉(zhuǎn)矛頭,攻擊布魯斯·韋恩和蝙蝠俠?”

    “因為我想明白了,我童年的痛苦實際上源起于他!焙隍瘀鞔鸬。回憶起過往,他的臉在面具下微微扭曲。

    他想起自己是如何在最崩潰的時候被綁在阿卡姆瘋?cè)嗽罕涞蔫F床上,他大聲哭喊,尖叫,卻沒有人在意他的痛苦。護工們來來往往對他視而不見,只會偶爾因為厭惡而撇撇嘴角。而那時,監(jiān)獄中的電視機嗡嗡地播放著新聞:韋恩夫婦攜子游玩、韋恩集團未來的小總裁英俊可愛……他在受苦,而有的人卻在天堂,憑什么?憑什么沒有人為他的痛苦付出代價!

    “我其實和你一樣,”奧姆輕聲道,語調(diào)里還帶有一絲亞特蘭蒂斯口音,“我在陸地上流浪的這些年嘗遍了韋恩給我的苦楚,而現(xiàn)在,我想要他加倍奉還!”

    這不是真的。實際上,他真正在意的是,他可以在奪取了韋恩集團之后大肆發(fā)展軍工,借助陸地人骯臟的手段和他親愛的“哥哥”抗衡。最終,他將成為亞特蘭蒂斯真正的主宰,奪回本應(yīng)屬于他的王座和榮光!

    兩人深深對視了一眼,都看出對方心懷鬼胎,也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不信任。然而,黑蝠鲼還是伸出了手:“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奧姆蜻蜓點水地握了握,嘴角扯出一個笑容:“那是當(dāng)然!

    291.

    企鵝人覺得,這一年間他真是倒霉透頂。

    先是被蝙蝠俠無緣無故地找上門,針對、警告他,然后好不容易和小丑做了個交易解決掉宿敵之后,又被GCPD盯著打壓,而現(xiàn)在,連一個外地佬都可以跑過來,騎在他的頭上作威作福!

    對方甚至還帶來了他的下屬們,像是要把他的整個黑[帕佩圖阿]幫帝國連根帶土地移栽到哥譚市、移栽到他的城市中來!

    他好不容易成了哥譚地下王國的龍頭,自然絕對不能容忍一個外地人分一杯羹的想法。更何況,這個外地人看起來并不只是打算分一杯羹。他看起來更想直接取自己而代之,將自己趕出這片土地。

    絕對無法容忍!

    他端起雨傘再次向“磚墻”射擊,卻被對方敏捷地躲過。靈活躲閃之中,磚墻已經(jīng)離他越來越近,他不得不把手邊的一個手下推出去,給自己制造了開槍的契機!

    手下被磚墻撕碎的瞬間,他的子彈射出,打在磚墻身上,卻只是讓他倒退了幾步,卻沒有造成什么實質(zhì)性的傷害。磚墻怒吼一聲向他撲來,企鵝人不得不狼狽躲閃,尋找機會再次伺機而動。

    那些該死的星城黑[帕佩圖阿]幫見自家老大占了上風(fēng)之后更加興奮,火并之間都變得迅猛兇殘了許多。本著不能給哥譚人丟臉的精神,企鵝人一方更是咬牙回?fù)袅诉^去,場面變得更加血腥殘暴,沖突進一步升級!

    而企鵝人并不知道的是,此時在磚墻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只有成為哥譚市第一的黑[帕佩圖阿]幫領(lǐng)主,才能將布魯斯·韋恩踩在腳下,讓他對自己俯首稱臣!

    292.

    哥譚市此刻的情況,就如同地獄之門被打開之后的末日一般。

    百鬼夜行,生民涂炭。

    外來的惡棍和哥譚市本土的罪犯們相互斗毆、殺戮,或是通力合作,揮刀向無辜的普通人。同時,更多的超級反派們開始尋找蝙蝠俠的蹤跡,此時此刻,只有布魯斯·韋恩和蝙蝠俠才是他們真正的目標(biāo)!

    “這是……什么情況?為什么連我們的反派都開始執(zhí)著于你了?這、這也太——”

    閃電俠在震驚之下,語氣都變得結(jié)巴起來。在蝙蝠洞內(nèi)的顯示屏中,“黑手”將鮮血涂抹在墻上,書寫下一行大字:“韋恩在哪里?”。而旁邊的另一塊顯示屏上,回旋鏢隊長和寒冷隊長等人正在大街上游行,高聲喊著:“交出蝙蝠俠!”

    這太讓人難以置信了。閃電俠看向蝙蝠俠,正想說話,卻發(fā)現(xiàn)對方已經(jīng)擰眉陷入了沉思。

    不知為何,蝙蝠俠想起了夢中那個樣貌多變、不斷逼近的女人。

    她穿著代表城市風(fēng)格的服裝,她是中心城和海濱城新上任的市長,她有能力使用甚至制造假人,他在夢中感應(yīng)到她是哥譚的化身……

    蝙蝠俠飛速操作,切換到了通訊頻道。不一會兒,他的聲音在正義聯(lián)盟的各個成員耳中響起:“正義聯(lián)盟,集結(jié)!”

    第93章 正義聯(lián)盟,集結(jié)!

    293.

    數(shù)十道身影如同流星般, 降臨在哥譚市上空?匆娤路降幕靵y景象和其中制造混亂的人時,皆是一愣。

    他們很快來到韋恩大廈塔頂和蝙蝠俠、閃電俠兩人匯合。神奇女俠率先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你們的反派入侵了我的城市!彬饌b用尖尖的爪子隔空向他們戳了戳,“外來者的影響,F(xiàn)在, 我需要你們暫時穩(wěn)住局勢,以便我能找到外來者!

    “我們的反派?”綠燈俠露出疑惑的表情,立刻飛到空中用綠燈望遠(yuǎn)鏡四下張望, “我怎么沒看到塞尼斯托呢?”

    “別太愛, 伙計,”閃電俠插話道,“順便一提, 黑手倒是來了。”

    “呃, 誰?哦……好吧, ”綠燈俠做了個鬼臉,“這可真是個‘好消息’。所以我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投身于我們的大亂斗嗎?”

    “你們盡量兩人一組保持團隊行動,記住, 遇到哥譚本地的反派時一定要謹(jǐn)慎行事。以及,隨時保持聯(lián)系, 確保不要失聯(lián)。”蝙蝠俠嚴(yán)肅道。

    “我沒聽錯吧,大蝙蝠讓我們團隊行動?”綠燈俠偷偷嘀咕著,被蝙蝠俠瞪了一眼,馬上拉著閃電俠飛了起來,“我們這就出發(fā),閃電!”

    “那我和鋼骨一組?”海王自覺地攬過旁邊綠箭俠的肩膀走了。而女俠則向超人和蝙蝠俠點點頭:“那我等一等小扎!

    話音剛落,扎坦娜便輕盈地降落在他們身邊。目光掃過蝙蝠俠時,她明顯地一愣。

    “你身上……”

    她欲言又止, 對著蝙蝠俠皺起眉。超人和神奇女俠聞言也像蝙蝠俠看去,卻沒有在他身上看出什么端倪。

    “把X光關(guān)掉, 超人,”蝙蝠俠轉(zhuǎn)向扎坦娜,“你看到了什么?”

    扎坦娜的雙眼開始放空,目光匯聚在蝙蝠俠身上,又好像在洞穿他看著別的事物。許久,她才低聲呢喃道:“我看到了……徒有位格的存在留下的標(biāo)記,和城市的意志……”

    那么這就完全合理了。

    蝙蝠俠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扎坦娜也很快脫離了那種狀態(tài),和女俠離開。天臺頂上只剩下超人和蝙蝠俠兩人。

    面對超人投來的疑惑的目光,蝙蝠俠只是點點頭道:“我會向你解釋的。”

    “但不是現(xiàn)在,對吧?”

    超人伸手扶過蝙蝠俠腋下,將他提著飛起來。兩人就這樣飛行在哥譚市上空,向著一片混亂俯沖而下。

    294.

    與此同時,一道廣播在哥譚市內(nèi)的各個顯示屏、播放器中響起。

    “哥譚市的市民、惡棍,以及超級反派們,晚上好。我是蝙蝠俠。

    “如你們所見,這座城市中涌入了許許多多的外來者。他們攪亂了哥譚的秩序,破壞了哥譚的規(guī)則,他們作為外來者凌駕于我們哥譚本地人之上,甚至在我們自己的城市中擊敗了我們,讓我們蒙羞。

    “我問你,你們真的甘心嗎?

    蝙蝠俠的語氣循循善誘,其中又夾雜著一絲輕蔑和挑釁。他頓了頓,又繼續(xù)說下去。

    “他們的目標(biāo)是殺了我,這一點你們應(yīng)該清楚。但是,我自認(rèn)為是哥譚市的守護者,而你們是我的對手,我的反派。想想,如果你們在和我曠日持久的戰(zhàn)斗中都沒能真正地?fù)魯∥遥瑓s被幾個微不足道的外來者捷足先登,這難道不會讓你們顯得可笑至極,比死去的小丑還要小丑嗎?

    “哥譚人的事情應(yīng)該由哥譚人自己解決,沒有外來者有資格對我們指手畫腳!只有清理掉外來者的人,才有資格做我的對手!”

    這一段錄音接連播放了三遍,聽得哥譚市街頭的所有人都熱血沸騰。原本混戰(zhàn)中的人群頓時分成了兩派,一邊是哥譚人,一邊是外地來者。甚至于,有一些罪犯們都和GCPD的警員站在了同一戰(zhàn)線上,和幾個外來者激戰(zhàn)正酣。還有不少市民都拿出了自己儲備的槍支彈藥,從窗臺上向外來者的隊伍射擊。

    “這很聰明,不是嗎?讓他們自相殘殺,這樣我們就只需要對付更少的人!

    女俠甩出套索,再一次拉住所羅門·格蘭迪。扎坦娜手中魔法棒揮下,反語魔法釋放,頓時讓格蘭迪陷入沉睡之中,巨大的軀體緩緩倒下。還不等她們喘息,就看見身后一只略具人形的巨大蝙蝠撲過來!

    人蝠!

    神奇女俠側(cè)身躲過一擊,用套索圈住人蝠的腳踝,原地發(fā)力竟是直接將他甩飛出去。但接下來,鯊魚王和泥臉等人接連撲來。扎坦娜那邊也被敵人纏住,脫不開身。

    一腳踹飛鯊魚王之后,女俠旋身一拳打在泥臉身上。不料對方卻借著這個力道,將她的拳頭吞噬入體內(nèi)!

    同為泥土造物,戴安娜立刻感覺到自己的肢體出現(xiàn)了溶解于其中的跡象。她趕忙將套索當(dāng)做長鞭甩出,將泥臉的身體打出一條破口。

    剛剛拔出手臂,人蝠便又撲上來。她抓住對方的翅膀?qū)⑺刂厮さ沟厣。可即便受到了如此?yán)重的傷害人蝠也依然在掙扎著試圖爬起身。仔細(xì)看去,可以發(fā)現(xiàn)他渾濁的雙眼里死氣沉沉,根本沒有一絲光彩。

    “不對勁,他們被控制了!”

    扎坦娜向著神奇女俠喊道。女俠聞言,立刻飛向空中,環(huán)視四周,果然看見了躲在房頂上的格魯特。“小扎,撐住,我馬上回來!”

    她飛向格魯特藏身之地,而扎坦娜看著面前從四面八方涌來的敵人,摘下了高頂禮帽:“好吧,我想我能對付這個。”

    魔法棒一揮,幾只兔子從禮帽中挑出,瞬間變得身形巨大,加入了戰(zhàn)場!

    295.

    “哇哦,看這個,閃電,這可真夠勁的!

    “我想你要說的是夠大對吧?”

    兩個人仰頭看向巨化女。即使飄在空中,巨化女也依舊比他們高大許多。此刻,她正在城市中游走,每一下腳步都帶來地震般的顫抖。

    “這個是我的!”

    綠燈俠將閃電俠放在一旁的大樓上,便躍躍欲試地飛了上去,綠燈戒模擬出一根巨大的棒球棍,向著巨化女揮去:“本壘打!”

    棒球棍帶著破風(fēng)之聲揮下,巨化女回頭,躲閃不及,只能抬手生生接下了這一擊。綠燈能量和巨化的手臂碰撞,發(fā)出悶響聲,綠燈俠被慣性帶得在空中飛出去,巨化女也倒退幾步,后背重重地撞在一棟大樓上。

    “注意建筑,綠燈!”

    閃電俠沿著大樓飛跑而下,在巨化女身邊飛速旋轉(zhuǎn),帶起的漩風(fēng)牽引著巨化女離開了大樓。綠燈俠趕上前趁著巨化女被牽制的時刻,又捏出一把大錘補上一棒,將巨化女擊昏過去。

    閃電俠接住身形縮小后倒下的巨化女,帶著她跨越了幾個街區(qū)綁在了警車上,又回到綠燈俠身邊,速度快得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此時綠燈俠手中又變出了一個正常大小的球棒,他拄著球棒得意道:“綠燈俠得一分!”

    “如果沒有我,巨化女就會撞倒那棟大樓!”閃電俠抗議著,突然伸出手抓向綠燈俠耳邊。收回手時,指尖已經(jīng)夾著一枚子彈!

    “閃電俠得一分,以及,是死亡射手!”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沖了出去,向著子彈發(fā)射的方向飛馳。眼看躲藏?zé)o處的死亡射手選擇直接掏出了重型火力,一把火箭炮對準(zhǔn)了兩人。

    “熱武器?”綠燈俠立刻變化出一個綠燈屏障擋住□□,“認(rèn)真的嗎?試試這個!”

    隨著他抬起手的動作,一架“小戴維”火炮出現(xiàn)在半空中。面對著直徑915mm的炮口,死亡射手毫不猶豫,舉起了雙手!

    “這下綠燈是真的記一分了。”

    綠燈俠得意地落地,和閃電俠一起將死亡射手綁好,又隨口道:“說起來,我怎么覺得好像哥譚市的超級反派也沒那么厲害呢?”

    “不要掉以輕心,綠燈!

    就在這時,周圍的小巷中冒出來幾個人影。他們都是身材高大的壯漢,行動遲緩,帶來莫名的壓迫感,眼神卻有些詭異。綠燈俠直接用燈戒照亮了他們,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不過是一群普通人。

    “呃……這是不是也有點太瞧不起我這位偉大的綠燈俠了?”

    就在他吐槽的時候,閃電俠已經(jīng)出手,將這一群人全部放倒,堆在了一起?墒,他們卻發(fā)現(xiàn),又有不少人從小巷中走出,而在他們身后,小巷里還有著不少黑影,在隱隱晃動。

    “真麻煩啊!遍W電俠低聲抱怨了一句,向綠燈俠道:“這邊的兩條小巷交給我,那邊的給你?”

    “成交!”

    兩人分頭跑進兩條小巷中。頓時,接連的擊打聲和□□碰撞聲從巷子里傳來。

    很快收拾掉一地的人,綠燈俠按了按指節(jié),剛要起身離去,身后卻有一個人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他回過身,剛想再次把他放倒,燈光卻無意間照亮了對方的雙眼。

    那雙眼眸中慘白一片,根本就沒有瞳仁!

    綠燈俠一驚,那個人便已經(jīng)撲了過來。他一拳打倒他,扒開對方的眼皮查看,這才發(fā)現(xiàn)對方只是眼珠翻白,顯得有些不正常而已。

    “什么啊,自己嚇自己!

    他頗感無聊地松手,讓那人倒回地上。卻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在這條空氣不夠流通的小巷中待得太久了……

    第94章 殺殺殺!

    296.

    閃電俠解決掉小巷中的人之后, 若有所思地蹲下身,查看著其中一人的面部。

    面部肌肉呈詭異的放松姿態(tài),瞳孔也渙散得不正常, 怎么看,都像是被人控制了。

    正在思考間,他忽然感到身后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但只是極短暫的一瞬間, 那感覺便煙消云散。

    保守起見, 閃電俠還是飛速來到了自己感應(yīng)中的位置。果然,沒有任何人的蹤影。

    錯覺?

    閃電俠皺起眉頭,再次回到小巷深處時, 卻感覺到空氣中隱隱有一種異乎尋常的氣味……

    神經(jīng)毒素!

    他猛地反應(yīng)過來, 剛剛自己可能是因為吸入毒素而產(chǎn)生了幻覺, 但是毒素在他體內(nèi)以極快的速度被代謝,所以并未造成什么影響。但是,如果另一邊的綠燈俠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的話——

    轟!

    身后突然傳來巨響聲, 正是綠燈俠所在的方向。只見一柄綠燈幻化出的巨錘懸在空中,剛剛那一下地動山搖的動靜就是它砸塌了一面墻之后制造出的。而綠燈俠自身也飛在空中, 雙手抱胸,臉上時瀟灑得意的燦爛笑容。下一秒,綠燈能量再次聚集,巨錘向著周圍的建筑揮去!

    巨響再次傳來,這一次,是金色與綠色相碰撞的聲音。

    閃電俠擋在建筑之前,從神速力中抽取的電能一瞬間由掌心釋放而出,匯聚成金色的閃電在一瞬間將巨錘擊穿!飛在空中的綠燈俠顯然一愣, 隨后再次調(diào)動綠光變成了一把巨型加特林!

    閃電俠:……

    閃電俠:“綠燈俠,伙計, 你清醒一點,現(xiàn)在不是你發(fā)揮想象力的時候!”

    297.

    視差魔?

    哈爾冷笑一聲,一個巨型拳套覆上他右拳。緊接著,他縱身而起,如雄鷹般凌空撲下,拳面重重砸在視差魔的臉上!

    視差魔被錘進地面里,哈爾則飛到空中,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它。為了拉風(fēng),他甚至給自己模擬出了一條綠色超人披風(fēng),在身后飛揚。

    隨即,眼前景象變幻,變成了禮堂。他父親的畫像正高懸在禮堂中央,一具棺槨安靜地停放。就在這時,棺蓋突然松動,一直面目猙獰、長著他父親臉孔的怪物四肢扭曲地爬出!

    “哈爾……加入,咯咯,加入我們……”

    不知何時,身邊參與葬禮的親朋好友們也變得扭曲,帶著獰笑向他沖來。哈爾一驚,手中下意識地變出了一個巨型電鋸,對著怪物揮去!

    觸碰到電鋸,怪物們被輕而易舉地切成兩半,斷裂的身體中甚至爆出禮花。哈爾哈哈大笑起來,再一睜眼,場景再次發(fā)生了變化。

    他坐在一架飛機中,穿著自己最愛的飛行夾克。機艙內(nèi)的裝飾都透著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愣了幾秒之后,哈爾突然反應(yīng)過來——這不正是他父親墜機時所駕駛的飛機嗎?

    再向前方看去,視差魔已經(jīng)張開了大口,仿佛正在等待著他的飛機自投羅網(wǎng),要將他一口吞噬!

    “想吃我?”哈爾的臉都因為憤怒和好笑而微微扭曲,“那就請你吃頓大餐!”

    綠光導(dǎo)彈覆蓋上機身,將小型戰(zhàn)斗機直接變成了一顆重型導(dǎo)彈,向著視差魔口中直奔而去。

    就在撞擊上視差魔的前一瞬間,一道莫名的金色閃電忽然破空而出,將他的綠光擊碎。與此同時,一個莫名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伙計,清醒一點,讓你戰(zhàn)勝恐懼不是讓你錘爆恐懼啊!”

    ……什么意思?

    本能在告訴他:什么花里胡哨的,聽不懂,殺!

    但殘存的一絲或許名為理智的信念則在他心底悄然出聲:睜開眼睛,看清你現(xiàn)在所處的情況,看清與你戰(zhàn)斗的是誰……看清你自己,哈爾·喬丹。

    面具之下,他黑白分明的雙眸中浮現(xiàn)出一絲清明。逐漸,他好像能聽清自己耳邊喋喋不休的那個聲音出自于誰,好像能感覺到,自己在與一個十分熟悉的人戰(zhàn)斗。那個名字呼之欲出,就像他眼前的屏障一樣越來越稀薄,越來越易碎,越來越——

    “閃電?”

    聽見綠燈俠明顯清醒的聲音,閃電俠一頓,揮出去的拳頭還是打在了綠燈俠的臉上。綠燈俠“嗷”地一聲彈了起來,在空中晃了好幾下才落回閃電俠面前。不等他開口抱怨,閃電俠便歉意滿滿道:“抱歉,剛剛出拳太快了沒有收住。以及,閃電俠得一分!

    綠燈:我信你的鬼哦。

    但綠燈俠還是收斂了笑容,正色道:“好吧,我認(rèn)為我剛剛應(yīng)該是被控制了,而且是通過某種無需接觸的影響控制了我——”

    “毒素,漂浮在空氣中的毒素!遍W電俠解釋道,又環(huán)視了一眼四周,“控制我們的人應(yīng)該還沒跑遠(yuǎn),我們還能追上。”

    “那還等什么!”說著,綠燈俠便帶著閃電俠飛到了空中。他想著,沒有讓視差魔吃到的那一下,他一定要讓控制他的家伙吃回來!

    298.

    稻草人狼狽地逃竄著,氣喘吁吁,不像前面被人背在背上奔跑的瘋帽匠還有抱怨的余地:“你不是說你的恐懼毒氣能讓他很快失去行動能力嗎?我的芯片都準(zhǔn)備好了!”

    “誰能想到他對抗恐懼的辦法竟然是戰(zhàn)斗!”稻草人眼中浮現(xiàn)出憤恨之色。閃電俠代謝速度極快根本免疫恐懼毒氣他也認(rèn)了,但是為什么對綠燈俠也毫無效果?

    突然間,身前的瘋帽匠操縱著那人停了下來,稻草人躲閃不及,險些直接撞在瘋帽匠身上。

    而瘋帽匠根本無暇顧及。他抬起頭,看向空中的眼中半是恐懼,半是迷茫。

    綠燈俠和待在倉鼠球中的閃電俠齊齊對他呲牙一笑,隨后,綠燈俠抬起了手。

    299.

    城市另一頭的蘑菇云讓飛奔中的超人和蝙蝠俠都忍不住扭頭望去。超人看見其中迸發(fā)的綠光之后松了口氣:“是綠燈俠!

    蝙蝠俠本來放著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

    超人又掃了一眼,確認(rèn)過綠燈俠能控制局面后又轉(zhuǎn)向蝙蝠俠:“所以,我們身后的究竟是什么情況?”

    他用大拇指點點身后幾乎成山成海的人群,其中有來自各個城市的超級反派,也有普通的罪犯、市民。他們浩浩蕩蕩地跟在超人和蝙蝠俠身后,一路喊打喊殺奔涌前來。

    “原本我也無法完全確定,”蝙蝠俠的臉色又沉下去幾分,“但扎坦娜的話讓我篤定了。一定是外來者偽裝頂替成為了城市意志,然后將某種標(biāo)記附加在我的身上,引導(dǎo)著整個城市對我群起而攻之!

    “那個迷宮又該怎么解釋呢?這看起來可不像城市意志的權(quán)能!

    “這個我知道!這應(yīng)該是某種游戲道具,我最近玩的——”

    蝙蝠俠打斷他:“鋼骨,你一直在聽?”

    鋼骨的聲音突然變得平板:“抱歉,信號不佳,我先掛了!

    蝙蝠俠臉一黑,超人卻忍不住笑了出來:“好了好了,言歸正傳,所以這個外來者不僅能模擬城市意志,很有可能還帶有一個類似于游戲系統(tǒng)的設(shè)置?”

    “這也就合理了,”蝙蝠俠沉吟,“一個沒有根基的年輕女性如何快速登上市長之位?如果是借助一個可以兌換天馬行空的游戲道具的系統(tǒng),那么想必做到這一切也就不太困難了。”

    言談間他們已經(jīng)來到了韋恩大廈附近,身后的人群更是從四面八方匯集而來。兩人只能不斷地引導(dǎo)著人群分流,還要不時提防著踩踏事故發(fā)生。

    就在這時,地面震動的聲響突然傳來!

    就在他們前方,一個高大的機器人一步步向他們踏來。胸口,“萊克斯·盧瑟”的標(biāo)志閃閃發(fā)光。

    “盧瑟?”超人一愣,立刻對蝙蝠俠道,“我們分頭行動,我去把他引開!

    蝙蝠俠點頭:“保持聯(lián)絡(luò)。”

    超人隨即騰空而起,而蝙蝠俠則引導(dǎo)著人群繼續(xù)向前。一直來到一個岔路口,他才發(fā)現(xiàn),三方的人流全部匯聚于此,浩浩蕩蕩將他包圍。

    不能讓人群對沖,否則一定會引起踩踏。蝙蝠俠當(dāng)機立斷,向著旁邊的大劇院翻滾而去,用幾秒的時間開鎖進門鎖門一氣呵成。門窗之外,人群涌上來,對著面前的墻壁或是大門拍打尖叫,還有些反派們直接掏出了槍彈,對著面前的門鎖轟去!

    蝙蝠俠心知,這扇門撐不了多久。

    他又抬頭看向眼前。一路上,熒光綠的標(biāo)記用問號組成了箭頭,一路指向劇場大廳的正門。

    謎語人。

    又是來自于謎語人的挑戰(zhàn)。

    不過被圍困于此處,一時間也沒有其他出路,蝙蝠俠索性便沿著箭頭指向,一路向著大劇場而去。

    推開大門,一片熒綠光芒迸射而出。蝙蝠俠暫時用斗篷半掩住臉,等到雙眼適應(yīng)之后,才抬頭看去。

    熒綠的高墻直通上下,地面上的顏料如同鮮血般潑灑。長廊幽深,一眼望不到盡頭,卻可以看到,無數(shù)出口和房門在兩邊排列。

    “……就不能有點新意么!

    是的,又是天殺的迷宮。

    第95章 迷局

    300.

    好誒!

    301.

    “想用迷宮困住蝙蝠, 未免癡心妄想!

    蝙蝠俠冷笑一聲,按向腰間聲吶裝置。無形的脈沖頓時向四周涌去,返回來時, 在臂甲的屏幕上呈現(xiàn)出迷宮的樣態(tài)。

    包含著大量的機關(guān)、謎題、敵人。

    和超人簡單聯(lián)絡(luò)過后,確認(rèn)過雙方信息,蝙蝠俠就毫不猶豫地向前跑去。一路上, 無論是怎樣的機關(guān)、敵人, 他都毫不猶豫,直接用暴力拆解,對于一個個精巧的謎題視若無睹。很快, 來到迷宮中心, 在他面前的是一只機械三頭犬, 向他張開的大口中吐出炮管和槍膛。

    蝙蝠俠靈活地翻滾,閃躲過襲擊,來到三頭犬近旁, 一揚手,數(shù)十枚電磁脈沖炸彈和凝膠炸彈便貼上機械犬全身關(guān)節(jié)。下一刻, 炸彈引爆,三頭犬的動作停滯了一剎,在一瞬間爆炸開來!

    當(dāng)量巨大的沖擊將距離不算近的蝙蝠俠掀飛了出去,高溫和沖擊讓他感到自己從皮肉到骨骼全都爆發(fā)出劇痛。然而,沒時間給他緩一口氣了,隨著地獄三頭犬的爆炸,整個迷宮都開始搖晃起來!

    墻皮脫落,地板震蕩, 房間內(nèi)的所有燈光都開始閃爍,黑暗中墻壁上慘綠色的問號瑩瑩發(fā)光。

    原來謎語人早就猜到了蝙蝠俠不打算思考他的謎題, 一旦他用暴力手段拆解掉核心區(qū)域的三頭犬,整個迷宮就會瞬間崩塌,將他埋葬于此!

    他飛快向著出口奔去,一路上借助勾爪繩槍越過塌陷的地面和傾頹的墻壁。好不容易越過各種障礙來到了出口處,他一腳踹開大門,只見門外,已是人山人海。

    而最前方的,是標(biāo)著萊克斯·盧瑟公司標(biāo)識的巨型機器人。機器人手中,捏著一個紅色披風(fēng)的身影——

    超人!

    302.

    蝙蝠俠幾乎是瞬間就想清楚了事件的前因后果。

    盧瑟和謎語人聯(lián)手了。

    沒有盧瑟的幫助,謎語人做不到憑空在劇院中建立一座完整的迷宮,更不用說里面的機械三頭犬。而謎語人能提供給盧瑟,不用說,是打敗超人的氪石的線索。

    這個世界的蝙蝠俠在他到來之前,就已經(jīng)將世界上所有的氪石搜集了起來,大部分銷毀,還有小部分被他封存在了蝙蝠洞、瞭望塔和孤獨堡壘中。

    而蝙蝠洞……

    前幾天才遭到過入侵。

    他咬牙看向盧瑟,對方坐在機器人的核心駕駛艙中,向他露出高高在上的猙獰笑意。

    “放過超人,盧瑟,有什么事可以沖我來!”

    蝙蝠俠一只手悄悄摸向腰帶之下的通訊器,一邊向盧瑟喊話,正打算拖延時間,卻聽見對方毫不猶豫道:“好啊!

    不是等等,你不是知名超人夢男嗎?這么快就移情別戀了?

    “用你自己,來換超人,怎么樣?”

    “不怎么樣,盧瑟,”蝙蝠俠已經(jīng)按下了信號發(fā)射器,“就算是在商業(yè)行為上,你也不是十分具有信譽。我該怎么確保你不會食言?”

    盧瑟哈哈大笑起來:“實際上是,蝙蝠俠,你有的選嗎?贏者通吃,作為失敗者你當(dāng)然只能接受我的一切條件!”

    “通吃?”蝙蝠俠眨眨眼,“那你可能得和謎語人協(xié)商一下誰是那個通吃的贏家了。”

    盧瑟不屑地哼笑道:“他?他已經(jīng)沒有資格——”

    就在此刻,他的屏幕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閃動的綠色問號!

    綠色問號彈出的剎那,機器人直接脫離了盧瑟的操縱,直接將超人傷口處的氪石碎片按進他心臟中,然后猛地躍起,全力撲向蝙蝠俠!

    而與此同時,一個手持劍盾的身影也如流光般降臨,擋在蝙蝠俠身前。雙方碰撞,爆發(fā)出巨響,金石之聲震蕩不絕。塵埃散去之后,機器人的一只手臂已經(jīng)在和亞馬遜金屬的碰撞之下微微變形,真言套索也將整個機器人牢牢捆縛住。蝙蝠俠從女俠身后凌空躍起,一腳踹碎駕駛艙外殼,將盧瑟從里面提了出來。

    閃電俠跑上來接住盧瑟,將他押送前往警局。而一邊的綠燈俠也早已用綠光擬態(tài)出的巨大購物車接住了超人。蝙蝠俠急急趕過去,從隨身工具中取出醫(yī)療包,小心地將氪石碎片從傷口中剔出來。最后一點殘余被取出、封存進鉛盒后,超人的臉色肉眼可見地好轉(zhuǎn)了些許,慢慢睜開雙眼,向蝙蝠俠虛弱地笑了笑。

    蝙蝠俠點點頭,又環(huán)視四周,F(xiàn)在,正義聯(lián)盟的超級英雄們都在此處聚集,整個城市的人們也向著他們——不,向著他涌來。他們手中都拿著武器,甚至還有人扯著橫幅,舉著標(biāo)語,高呼著交出蝙蝠俠!

    “讓蝙蝠俠出來!”

    “殺了他,對他處以絞刑!”

    “讓蝙蝠俠把哥譚還給我們,蝙蝠俠滾出哥譚!”

    眼見著人潮洶涌,女俠和超人趕忙帶著蝙蝠俠飛到空中。俯瞰著腳下密密麻麻的攢動人頭,蝙蝠俠的心中浮現(xiàn)出一絲不好的預(yù)感。

    果然,就在突然之間,人群全部安靜下來。來自不同城市的三教九流,男女老少,此刻全都緘默著,抬頭直勾勾盯向空中的蝙蝠俠。

    “交出蝙蝠俠!彼麄儥C械地、整齊劃一地開口,“讓蝙蝠俠死!我們要看到他死!”

    “為什么?”神奇女俠忍不住開口質(zhì)問,“他和我們一同抵御過無數(shù)次危機,拯救過地球。他明明是你們的英雄,你們?yōu)槭裁匆獙⑺糜谒赖??br />
    “因為他不殺小丑!他不殺小丑,導(dǎo)致小丑殺了我的孩子,所以就是他害死了我的孩子!”

    “對!他還雇傭童工,壓榨底層,他該死!”

    “你們這是什么邏輯!”鋼骨氣得機體溫度都有些過熱,“還有,該滾出哥譚的是你們才對吧!”

    底下的人們無視了超級英雄們憤怒的解釋和蝙蝠俠的阻攔,仍在爭吵不休。突然之間,一聲“我因你而死”劃破吵嚷聲,一抹刺眼的鮮血噴灑而出,飆升到空中兩三米高,又落下去,粘稠溫?zé)岬囊后w濺射在四周人的身上。

    這一幕,猶如定格一般,在所有人的視網(wǎng)膜之上慢慢播放。周圍的一切仿佛都在夜空之中褪色,唯有那一抹鮮紅刺眼得觸目驚心。

    人群再次安靜下來,三秒之后,卻是更加激烈的反彈。這個自殺者的行為鼓勵了其他人,又有一個人將手中武器對準(zhǔn)了自己的脖頸,高喊道:“交出蝙蝠俠,不然我們就全部自殺在他面前!”

    “對,讓他為我們所有人的死而負(fù)責(zé)!”

    303.

    在自殺者的刀刃戳進脖頸的那一刻,屏幕后的阿格尼絲瞪大雙眼。

    或者說,不應(yīng)該叫她阿格尼絲,她此刻的身份是亞瑟·赫爾曼,哥譚市的秘書,暗中掌控哥譚、掌控林肯·馬奇、掌控貓頭鷹法庭之人。

    是的,亞瑟·赫爾曼是蝙蝠俠的漏網(wǎng)之魚。一來,蝙蝠俠在篩查目標(biāo)人群時降低了男性的權(quán)重,導(dǎo)致她的男性身份混在其中并不起眼,二來,蝙蝠俠可能也沒有料到,她來到哥譚早已不是一朝一夕的時間。

    哥譚,可以說是她來到這個世界解鎖的初始地圖。她在這張地圖刷滿剩余之后,便死遁離去,再借由亞瑟·赫爾曼的馬甲身份回歸,使自己能在暗中掌控哥譚的同時成為其他城市的市長,擴大自己的管理空間。她一向小心行事,不喜歡像貝拉和溫夢幽幻那樣高調(diào)張揚。所以她這個秘書雖然在哥譚市來來往往的市長身邊持之以恒地任職多年,也并沒有人真正懷疑她的身份。

    她建設(shè)這些城市這么多年,而現(xiàn)在,到了讓她的城市反哺她的時候了。

    捫心自問,“亞瑟”并不認(rèn)為自己的要求是過分的。如果說被送回原本世界還是可以接受的話,那么肖恩和溫夢幽幻的死則是徹底讓她明白了,自己必須和蝙蝠俠魚死網(wǎng)破。所以這一次,她毫不吝惜道具、聲望和各種系統(tǒng)獎勵,只求能讓蝙蝠俠死去,讓自己能成為這場生死搏斗中最后的贏家,讓自己活下來。

    這個要求難道很過分嗎?

    抱著這樣的想法,她將目光投向倉庫角落的道具。

    【盲從之笛

    效果:吹奏時可指定某個聲望值到達(dá)60(上限100)的城市,對于其中的所有人下達(dá)指令,讓他們不顧一切代價完成你的指令。

    道具描述:花衣吹笛人之笛,將孩童引入水中溺亡。你又有怎樣的心愿,需要用這支殘忍的魔笛實現(xiàn)呢?

    警告:該道具可能造成嚴(yán)重后果,請宿主謹(jǐn)慎使用。】

    不再猶豫,“亞瑟”點擊圖標(biāo),手中立刻出現(xiàn)了一支通體漆黑、流淌著不祥氣息的長笛。

    【是否使用該道具?

    是 否】

    “亞瑟”目光再次掃過面板,目光在“道具描述”那故弄玄虛的詞句上停留了片刻,最終還是咬牙,按下【是】。

    無人吹奏的魔笛突然發(fā)出聲響,流暢但詭譎的樂聲從她所在之處潺潺流淌出去,很快,她面前顯示屏上的人群就起了變化。他們安靜片刻,緊接著爆發(fā)出更加兇猛的聲浪。

    可是“亞瑟”忍不住感到一絲失望。難道就只有這樣的效果嗎?如果只是語言逼迫的話,蝙蝠俠怎么可能會就范呢?

    可是她忘了,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后,系統(tǒng)從未讓她“失望”過。

    隨即,血花噴濺,如同噴泉沖上空中。“亞瑟”的表情定格、凝固,許久,驚恐和慌亂才從心底竄上來,讓她腦海中混沌一片,充滿了無聲的尖叫!

    現(xiàn)在,她才反應(yīng)過來,那道具描述和效果描寫并不是故弄玄虛。

    他們會不顧一切代價地完成你的指令,包括生命。

    而你又有怎樣殘忍的心愿,需要用這魔笛實現(xiàn)呢?

    第96章 哥譚不相信市長

    304.

    超級英雄們已經(jīng)和市民們混戰(zhàn)成一團。

    嚴(yán)格來講, 并不算是混“戰(zhàn)”,因為所有超級英雄們都只是在竭力阻止人們用自殺或者其他極端手段來威脅蝙蝠俠就范。

    閃電俠在人群之間極高速地穿梭著,將一個個人手中的危險物品奪下并把他們拷在一起;綠燈俠和神奇女俠則用各自的綠光和套索將人們捆縛住, 保證他們不會做出傷害自身的行為;蝙蝠家族的成員們也紛紛帶著繩索繩網(wǎng)在人群中靈活穿梭,控制住一個又一個接近癲狂的人們……

    可是,局勢仍然在不斷失控。

    沒能完成命令的人們越來越瘋狂。在奪下一個母親往懷中嬰兒口中灌服的毒液之后, 神奇女俠身上都忍不住滲出一層冷汗, 然而,她也明白這不過是事態(tài)升級的一步而已。外來者影響的一步步強化之下,可能就連GCPD的警員們和羅賓們都最終會加入他們, 成為這威懾大軍中的一員。而彼時, 手中持有大量高殺傷力武器的警員們和羅賓們會導(dǎo)致怎么樣的后果, 誰都無法保證!

    現(xiàn)在,他們只能盡力地給蝙蝠俠拖延時間,讓他能夠?qū)ふ业浇鉀Q外來者的方法。

    這也正是超人和鋼骨所在做的。

    超人抱著蝙蝠俠在空中疾速飛行, 確保他們能穩(wěn)定地吸引一批人追趕的同時又不至于真的被傷害。而同時,蝙蝠俠也在不斷地和鋼骨聯(lián)絡(luò), 通過母盒級別的量子計算機不斷推演,一次次篩選可能的目標(biāo)人物。

    面對他們身下宛如人間煉獄一般的慘狀,蝙蝠俠只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將憤怒和悲痛都化為大腦中疾速的思考。

    這個“外來者”能直接對哥譚市民們完成精神干涉,結(jié)合她四處做市長的行為,至少能說明她一定和哥譚市曾經(jīng)有所交集,極有可能在哥譚市內(nèi)有過極高的影響力,甚至一直保持著這種影響力直到如今。

    如果是新上任的、位于權(quán)利結(jié)構(gòu)高層的人選, 他不可能注意不到。那么對方的就任時間至少要向前推三到五年,甚至十年內(nèi)都有可能。

    掌權(quán)、資歷較老、威望很高、有著翻云覆雨的傲慢、心理年齡在二十五到三十歲之間的女性……

    等等, 為什么一定是女性呢?

    聯(lián)想到中心城市長宅邸中那亳無生命體征的軀體,此前的思維盲區(qū)豁然開朗。

    這個外來者很有可能可以同時自由操縱幾具軀體為其服務(wù),而這些軀體,不一定是女性,甚至不一定是活人。

    按照這個邏輯猜想下去,為什么這么久以來他都沒有察覺到這個人對于哥譚無形的統(tǒng)治?

    因為權(quán)力可以代代相傳,但始終在一個利益集團內(nèi)部流轉(zhuǎn)。換而言之,只要這個外來者能操縱足夠數(shù)量的軀體,她就可以實現(xiàn)權(quán)力一直在她的幾個分身中流通。

    更進一步想,她甚至可以在獲得了權(quán)力之后,用某種辦法隱居幕后,然后掌握其他傀儡市長,用他們來掩蓋自己存在的痕跡。

    “鋼骨,”厘清思路后,蝙蝠俠立刻道,“停止篩查,對比十年內(nèi)哥譚市有哪些通過非正常流程退位的市長或者權(quán)力高層,其退位時間有沒有恰好能和正聯(lián)其他英雄所在城市的市長上任時間相接近的?”

    “當(dāng)然有伙計!”鋼骨幾乎是立刻答道,“有好幾個……這個叫布朗的是貪污被抓進去了,還有兩個死于暗殺,還有一個,安東尼·塞拉斯,他干得挺好的,但最后死于阻止幫派火并,被炸得死無全尸——”

    “死無全尸?”

    “對啊,七八年前的事情了,到現(xiàn)在還偶爾會有人緬懷他,贊嘆——”

    “接著查,我要他的詳細(xì)資料!

    鋼骨任勞任怨地將資料傳輸?shù)奖奂咨希饌b維持著被超人抱在空中的姿勢打開臂甲,翻到某一頁時,手一頓。

    他很快又調(diào)出一個名字給鋼骨發(fā)過去,再次收到了對方的詳細(xì)資料。

    資料發(fā)來之后,超人明顯地感覺到,懷中的蝙蝠俠一瞬間全身繃緊,然后有微微放松了些許。

    “怎么了?”他問道。

    “我想,我們找到他了!

    “‘他’?”

    “是的……”

    蝙蝠俠的眼眸穿過沉黑夜色,順著視網(wǎng)膜上覆蓋的顯示器看向千米之外。哥譚市無數(shù)個監(jiān)控探頭傳回的畫面此時都匯聚在他的兩眼之前,隨著比對和排查一個個被清除,只剩下最后一個畫面,鎖定在他的雙眼前。

    “是的,他。”

    亞瑟·赫爾曼,性別男,現(xiàn)年三十一歲,白人中產(chǎn)家庭出身,畢業(yè)于耶魯大學(xué)法學(xué)院,品學(xué)兼優(yōu),從小到大都幾乎如同一個透明人一般……在市長于火并中喪生的第二天,就任哥譚市市長秘書一職。在市長接連替換了好幾任的情況下,他不動如山,始終恪盡職守地完成著他作為秘書的工作。

    時至今日,已在任七年。

    306.

    “亞瑟”緊緊盯著屏幕上蝙蝠俠的動向,一邊操縱著市民和反派們對他進行追逐。超人抱著蝙蝠俠時的移動速度極快,她操縱的大多是普通人,根本跟不上他們的速度。

    這樣下去不行。

    魔笛的效力是有持續(xù)時間的,而隨著他們對于蝙蝠俠的追逐,可以看見他們所受到的控制正在逐步減弱。有不少市民甚至停了下來,離開了隊列,和高喊著讓蝙蝠俠償命的人扭打在一處。

    另一邊,超級英雄們也初步控制住了局面,阻止了人們進一步用自傷進行要挾。

    局勢在向蝙蝠俠一方傾斜,留給她的時間和機會都不多了。

    正當(dāng)“亞瑟”焦灼地思考著進一步的對策時,屏幕中的超人忽然停下。

    她忍不住拉進鏡頭觀察蝙蝠俠,突然間,對方抬起頭,直直地看了過來!那眼神將她嚇了一跳,仿佛對方已經(jīng)看穿了屏幕和她的偽裝,在直接與她對視!

    來不及慌亂了,因為屏幕中超人的身影一身而過,在剎那間便完全消失。下一秒,身邊的實心木門便從外向里爆裂開來,超人帶著蝙蝠俠沖進了市長秘書辦公室。

    “亞瑟”站起身,當(dāng)機立斷想要從這具軀體中抽離意識逃跑。蝙蝠俠趕忙甩出鉤鎖將她困住。她剛想嘲笑蝙蝠俠的徒勞,突然之間,身后卻有一道光束不知從何處襲來,將她籠罩:“錮禁此于!”

    一陣寒涼之意如同電流一般自脊背后方竄上,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已經(jīng)被切斷了和其它馬甲的能力。她的靈魂被禁錮在了這一具軀體之上,無法逃離!

    憤怒的她反手從系統(tǒng)倉庫中調(diào)出一枚手榴彈甩向扎坦娜,被她魔術(shù)棒一揮,變成了一只白兔。但“亞瑟”卻只是冷笑一聲,下一刻,白兔依然沒有偏離原定的路線,向著扎坦娜撲過去,在她身前爆開。

    好在超人及時擋住了沖擊。鋼鐵之軀將彈片反彈回去,護住身后的扎坦娜和蝙蝠俠兩人。

    塵煙散去,“亞瑟”已經(jīng)不見蹤影。蝙蝠俠側(cè)耳,指向落地玻璃窗:“這邊!”

    超人循聲撲過去,“亞瑟”的隱形斗篷被扯下。超人伸手向她抓去,在觸碰到她的一剎那,劇痛從指尖傳來!

    金色盔甲浮現(xiàn)在“亞瑟”身上,頭盔之下,她對著超人露出一個惡狠狠的笑容:這是她花大價錢兌換來的誅神戰(zhàn)甲,別看名字中二,卻能彈反接近50%的傷害。這一件的耐久度還剩下83%,足夠她逃跑了。

    這樣想著,她從樓頂飛身躍下。就在即將掉落在地面的前一刻,她突然發(fā)現(xiàn)地面變成了一張血盆大口,大張著等待她的墜落。

    她一驚,強行攀住身邊的樓宇將自己截停?墒窃俣ňσ豢,地面上哪里有什么大口,堅實的地面亳無起伏!

    是幻術(shù)!

    “亞瑟”咬牙切齒地抬起頭,看見扎坦娜向她嫣然一笑。緊接著,她便感到后頸一痛,一根麻醉針從盔甲的縫隙穿過,扎在了她身上。

    眩暈感傳來,同時,蝙蝠俠和超人一齊撲向她。她咬著牙用戰(zhàn)甲抗下一擊,穿戴上“七里靴”轉(zhuǎn)身便跑。奈何就算是一步七里的速度,也依舊甩不掉身后的超人。就在七里靴即將進入CD時,超人閃身來到了她面前,一手抓向她肩頭。

    逃不掉了。

    距離太近,“亞瑟”根本逃不掉。她一咬牙,只能狠下心來直接在手中引爆了另一枚手榴彈!

    超人被彈出去,因為戰(zhàn)甲的緣故,“亞瑟”自己也承擔(dān)了不少被反彈的傷害,戰(zhàn)甲之下渾身血跡斑斑。沒等她喘息幾口氣,蝙蝠俠從天而降來到了她身邊。

    “等等!”

    她尖利到幾乎破音的聲音滑過夜空,蝙蝠俠手一滯,還是向她抓來。

    不過這一瞬間夠她把話說完了:“你不想知道康斯坦丁是怎么死的嗎?”

    “什么?”

    正義聯(lián)盟的三人異口同聲驚訝道。幾秒之后,扎坦娜的眼中露出不可置信地悲痛,沖向“亞瑟”質(zhì)問道:“你什么意思?他真的死了?”

    “對啊,”“亞瑟”的笑容中滿是惡意,“他死了,只有我知道是誰干的。”

    第97章 哥譚不相信市長(下)

    三人聽到這個消息都是身軀一震, 但超人和蝙蝠俠出于最基本的警惕,都沒有輕信她的話。唯有扎坦娜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嘴唇微微顫抖。

    她想起最后一次見到康斯坦丁時, 對方所說的話。

    “我感覺有人盯上我了,這一次不一定能逃掉……小扎,你要小心。”

    307.

    “我感覺有人盯上我了, 這一次不一定能逃掉!

    裊裊的煙霧中, 康斯坦丁的臉若隱若現(xiàn)。不知是不是尼古丁讓人放松的緣故,這么嚴(yán)肅的話被他說得格外兒戲。

    扎坦娜單手托腮,隨手用魔術(shù)棒點了點, 滅了他手中的煙。康斯坦丁嘆了口氣, 故作哀怨地看過來:“反正我都要下地獄了, 就讓我抽兩根吧……我說的是真的!

    “你或許可以告訴我,你為什么認(rèn)為這一次自己逃不掉了?你知道,在以前你從來沒有這樣篤信自己的失敗。”

    康斯坦丁垂下眼, 盯著桌上涼透了的咖啡杯。許久,他才自嘲一般地笑了一聲。

    他從來都是害怕的。在深夜里他甚至?xí)驗榭謶侄y以入眠。他不僅僅害怕死亡, 更害怕與死俱來的一切。他幾乎不愿去想象在地獄中他會遭受到怎樣的永恒磨難,但他也知道,無論他是否去面對,終有一天這些都會到來。

    所以,他自認(rèn)不算什么英雄。他只是想活下去,有余力的話救兩個人,讓地獄里的家伙們不安生幾天,也就值了。

    似乎是能讀出他的心理, 扎坦娜向他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握上他的手:“相信我, 康斯坦丁,我們可以一起面對這些。不管是怎樣的危機,你都沒必要一個人承擔(dān)下所有,不是嗎?”

    康斯坦丁當(dāng)然知道她說的“我們”是誰。

    “算了吧,我沒打算把他們給扯進來,再說了,他們都是肯定要上天堂的好人,也不會下去陪我。”康斯坦丁咕噥著,縮回手,把手揣進風(fēng)衣口袋中。

    扎坦娜瞇起眼,給他一個十足告誡的眼神,也不知是在警告他不要抽煙還是不要再說這種話?邓固苟°亻]上嘴,抽出手,做出投降的姿勢:“好吧好吧,我不抽了。不過,還是先不要告知正義聯(lián)盟那群大兵們吧,這也只是我的一個猜測。再說,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不知道反而可能是好事!

    “我明白了,”扎坦娜眨眨眼,鴉羽般的睫毛掃動,讓康斯坦丁忍不住想伸手撫摸,“所以,究竟出了什么事?”

    “似乎有什么邪[帕佩圖阿]教徒在考慮獻祭我的事情,他們好像看中了我的天賦,希望能借此達(dá)成他們的什么目的……或許是召喚邪神?”他又忍不住將手伸進風(fēng)衣口袋中撫摸自己的煙盒,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仿佛把自己的靈魂再多賣給一個債主也沒什么問題一般。

    扎坦娜對于他的態(tài)度無可奈何,只能點頭道:“我不會貿(mào)然告訴超人和蝙蝠俠他們,但是,你必須告訴我所有的、你的推測你的發(fā)現(xiàn)或是其他的證據(jù),怎么樣?”

    “成交,親愛的!笨邓固苟∥⑽⒆绷诵,臉上露出一絲嚴(yán)肅,“我懷疑,他們想要的是一個完美的造物。擁有健康的軀體,強大的魔法天賦和便于被侵蝕的靈魂。要達(dá)到這樣的條件并不復(fù)雜,但操作起來非常困難……”

    那一晚,康斯坦丁從未有過地坦誠和嚴(yán)肅。扎坦娜也沒有再多說什么,默默地聆聽著他的推測和警告。

    說到后面,康斯坦丁自己都覺得自己反復(fù)叮囑扎坦娜的樣子有些好笑。最后,他們用一個吻結(jié)束了這場對話,扎坦娜還順手摸走了他剩下的煙。

    此后,他們就沒有聯(lián)系。扎坦娜偶爾也會收到一兩則康斯坦丁的電話留言,都是語焉不詳?shù)暮鼓戎,他其實是在變相地報平安。再往后,康斯坦丁傳回的消息逐漸減少,在最后一次通訊中,他只說自己想嘗試一個計劃,便從此斷了聯(lián)系。

    奇異的是,扎坦娜并沒有什么強烈的不安感?邓固苟∫酝脑庥鲎銐蚱渌怂郎习俅危瑓s每一次都被他險中求生硬生生找到一條活路,所以,扎坦娜并不擔(dān)心康斯坦丁抗不過這一次。不如說,對于康斯坦丁而言,任何不是死于肺癌的死法都是難以想象的。

    所以,在聽到康斯坦丁的死訊的一剎那,她才如此震驚。震驚于一個從未想到過的未來,竟然會真的就此實現(xiàn)。

    康斯坦丁真的會死,死在游走于刀刃邊緣的時刻。

    308.

    “你殺了他?”

    扎坦娜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其中懾人的憤怒令超人和蝙蝠俠都一時吃驚。“亞瑟”也心頭一跳,趕忙道:“不是我!但我知道是誰!”

    “是誰!”

    扎坦娜手中的魔術(shù)棒如劍一般指向“亞瑟”的鼻尖,大有她不說便直接將她置之于死地的狠意。這未曾設(shè)想過的影響讓“亞瑟”后背冷汗岑岑,又道:“你冷靜一點,我可以告訴你,康斯坦丁的死是因為有人盯上了他——”

    “我知道!”

    “好、好,那我說點你不知道的。是一個異教組織,他們想要獻祭康斯坦丁,做出一個——”

    “說點有用的,小姐!”

    “亞瑟”也沒有想到扎坦娜竟然已經(jīng)知道了這么多,見她舉著魔術(shù)棒逼近,自己這邊的冷卻時間卻還有好幾分鐘,不免慌亂,支吾中進一步激怒了扎坦娜,超人和蝙蝠俠也圍了上來。情急之下,她脫口而出:“蝙蝠俠!不只是康斯坦丁,他們的目標(biāo)還有蝙蝠俠!”

    三人臉色一變,超人立刻質(zhì)問道:“什么意思?”

    看得出來自己爭取到了一點時間,“亞瑟”的語速立刻慢下來:“很簡單,他們想要做出一個完美的人。沒有缺陷,完美無瑕,便于主神降臨,這些條件只有康斯坦丁一人遠(yuǎn)遠(yuǎn)不夠,所以,他們決定使用某種邪術(shù),拼合出一具更為完整的身體……”

    她不需要再講下去了,蝙蝠俠已經(jīng)完全猜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但“亞瑟”仍在說個不停:“他們需要便于侵蝕的靈魂,強健美貌的軀體,強大的魔法天賦……所以他們需要把康斯坦丁的靈魂移植到蝙蝠俠體內(nèi),讓他們兩個人合成一個完美的祭品!”

    蝙蝠俠身體猛地一顫。

    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個夜晚的景象清晰地重現(xiàn)。

    被抱在圣母懷中的他,祭祀一般的場面,沒有受傷痕跡的死亡,和再也沒有現(xiàn)身過的康斯坦丁……可是,如果說那些邪[帕佩圖阿]教徒原本的目的是讓康斯坦丁的靈魂占據(jù)他的身體,那么為什么他從未在這具身體中感受到任何其他靈魂的存在?難道說,儀式失敗,康斯坦丁已死?可是,若是這么說的話,為什么現(xiàn)場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和康斯坦丁有關(guān)的線索?他,或者說他的靈魂,去了哪里?

    更重要的是,這場儀式為什么能陰差陽錯地將另一個世界的自己召來?進一步說,“觀者”和這些邪教徒有什么聯(lián)系嗎?他,還可以信任“觀者”嗎?

    無數(shù)個問題盤旋在心頭,他微微愣神,被超人察覺到他的異樣。就在兩人都分心的剎那,“亞瑟”突然向后退去,隱形斗篷再一次籠罩,與此同時,數(shù)十個金袍金甲,肋生六翼的天使出現(xiàn)在房間之中,金色的長矛向著三人直刺而來!

    三人翻身躲閃,卻被追趕得左支右絀。這些天使的武器強大到不可理喻,武器能直接割開氪星人刀槍不入的皮膚,但幾人的攻擊卻無法傷到它們分毫。這種毫不對等的作戰(zhàn)讓他們幾乎只有招架之力,閃展之間身上立刻掛了彩。

    而戰(zhàn)斗風(fēng)格不閃不避的超人更是首當(dāng)其沖,身上數(shù)道傷口同時爆開血花!

    不對……

    蝙蝠俠再次抬眼掃過屋中混亂的天使。根據(jù)方才他們行動的軌跡和攻擊覆蓋的范圍來看,這屋中根本就沒有另一個隱形人的藏身之地。只有可能,是“亞瑟”混進了這一群天使之中。

    會是誰?

    蝙蝠俠半空中翻身,躲過長矛的襲擊,隨即掃視過屋中。鷹隼般的目光從一個個天使身上掃過,忽然察覺到一絲詭異。

    有一個天使的瞳眸似乎在他看過去的時候本能地轉(zhuǎn)動了一下。

    當(dāng)機立斷,蝙蝠俠用耳語般的聲音低語一聲之后,凌空躍起,超人也在同一時刻,用熱視線擊飛了面前的兩個天使,伸手拉住蝙蝠俠將他甩了出去。

    蝙蝠俠借力而起,撲向那個天使。在空中,他一把抓住了對方的金色長矛,不顧那燙手灼人的觸感,將對方狠狠拉向自己,另一只手也隨即抓向?qū)Ψ降氖直邸?br />
    在觸碰到她的一瞬間,視網(wǎng)膜上一個小小的圖標(biāo)亮起,蝙蝠俠毫不猶豫地將其觸發(fā),一扇幽深的石門頓時憑空出現(xiàn)在她身后。強勁的吸力從洞中傳來,隱隱伴隨著空靈飄渺的歌聲!

    在這吸力之下,“亞瑟”身上的偽裝無所遁形,她呈現(xiàn)出自己最本來的面貌,不受控制地向著門內(nèi)滑去。

    在即將掉落進大門中的剎那,她反手拉住蝙蝠俠的手臂,試圖將他也帶進門中。蝙蝠俠反身一腳重重踹在她小腹,巨大的力道讓她脫手向后仰去,轉(zhuǎn)瞬之間就被吸進石門后深不可測的黑暗中,不見蹤影!

    結(jié)束了嗎?

    三人面面相覷,看著空中緩慢閉合的石門,茫然中松了口氣?删驮谑T即將閉合的瞬間,一雙指甲污黑、蒼白如尸體的手從石門中探出,拉住了即將閉合的門扉!

    與此同時,一道白光在蝙蝠俠眼前炸開。伴隨著扎坦娜的尖叫和超人的怒吼,他逐漸失去了意識……

    第98章 Panta Kill!

    309.

    “蝙蝠俠到底去哪里了?”

    “夜翼, 冷靜!現(xiàn)在這種情況你就算對著超人吼叫又能有什么用?”

    夜翼終于被人強行拉開,放開了超人的衣領(lǐng)。超人的狀態(tài)也很不好,陰沉著臉, 面色難看。石門在他們面前被那雙無名之手再次強行打開的那一刻,他和扎坦娜都在極為強勁的白光之中暈眩了過去,再清醒過來時, 就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還是神奇女俠站了出來:“我相信我們會找到他們的。但是, 目前來看,我們更應(yīng)該解決的是……”

    所有人隨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在哥譚市中央,原本城市繁華川流不息之所在, 如今只有……

    一座突兀而起的環(huán)形山。

    “這該死的究竟是什么啊……”有人喃喃道。

    310.

    這是什么?

    這什么也不是。

    在如死亡一般的墜落中, 意識到這一點時, 蝙蝠俠一個機靈醒了過來。他現(xiàn)在正身處于一片純白的空間之中,但,與以往不同的是, 這一片空間在流動。它們從他身周高速地穿過去,飛奔前往它們遙不可及的目標(biāo), 卻完全對他的存在無動于衷,不加干涉,不會阻攔。

    時間在此地沒有意義。他可以在這里漂泊上數(shù)萬年,然后再回到過去的時刻。

    他現(xiàn)在身處于時間奇點,宇宙之外的盡頭。

    蝙蝠俠換了個姿勢漂浮在空中。所有的這些,包括剛才的知識,都像一個氣泡一樣突然冒出在了他的腦海中,而他也毫不生澀地接受了他們, 像是他原本就對這些知識了如指掌一般。

    而在周遭純白的底色上,他看見了自己視網(wǎng)膜上的圖標(biāo)。

    原先象征著“真理之眼”和“冥府之門”的圖標(biāo)都因為外來者的完全離去而消失, 只剩下一個長著金色耳羽的小頭盔一閃一閃。蝙蝠俠眨眨眼,那個頭盔便迫不及待地出現(xiàn)在他的視網(wǎng)膜中央,伴隨著一行字幕:

    “恭喜你!你成功地完成了你的任務(wù),現(xiàn)在,英雄應(yīng)當(dāng)帶上桂冠,我們用敵人的鮮血為你織就長袍!您的順風(fēng)打神已經(jīng)送到,讓赫爾墨斯給你頒獎吧!

    獎勵:

    獲得能力:偷竊的祝福。

    能力描述:你將擁有偷竊他人能力的能力。已經(jīng)自動為你抓取使用該能力。獲得能力3/3。

    使用方式:你不需要自己動手,赫爾墨斯和觀者竭誠為你服務(wù)!

    備注:聽說你既有點像赫拉又有點像珀耳塞福涅,還和我們家小妹妹走得很近,所以就來親自看看你啦!記得為我們的順風(fēng)打神服務(wù)提供五星好評哦!

    附錄:

    子能力·一:我是布魯斯·韋恩。

    能力描述:成為布魯斯·韋恩,擁有他的容貌和財富。使用該能力可以使你獲得布魯斯·韋恩的外貌三十分鐘,同時獲得五百萬美元。冷卻時間48小時。

    使用方式:大聲喊出“我是布魯斯·韋恩!”即可。

    子能力·二:噗噗咩咩可愛到咩噗的無法拒絕要求!

    能力描述:當(dāng)你用可愛的神態(tài)、語氣、聲音向他人提出要求時,他人將概率無法拒絕這個要求,無論它有多離譜。

    使用方式:被動觸發(fā)。

    子能力·三:城市意志之化身(哥譚限定版)

    能力描述:你將成為哥譚市意志的化身,哥譚將降臨于你身,你與祂意志合一。在此期間,你能一定程度上命令所有哥譚市的人民,并使他們從心底最深處擁戴你,將你視為他們畢生所守護的對象。持續(xù)時間12小時。消耗性技能,可用次數(shù):1。

    使用方式:當(dāng)你認(rèn)為你是哥譚意志之所在時,你便已經(jīng)是了!

    這是……獎勵。

    蝙蝠俠立刻明白了。

    肖恩和溫夢幽幻被“抹除”都不是他親自所為,所以在這兩次行動中他都沒有獲得所謂獎勵。而這一次的外來者是由他用冥府之門親自送回去的,所以觀者為他準(zhǔn)備了獎勵的能力。而這一次的獎勵異乎尋常地豪華,直接給了他三項不同的能力。且不論這些能力是否有用,至少能說明一點:他接下來將要面對的敵人,將會異乎尋常地強大。

    也是,蝙蝠俠想起石門之中探出的那雙手,苦笑了一下。

    最了解自己的敵人,能不強大么?

    就在這時,身邊的空間泛起了一絲漣漪。這一次,一個純白的人形直接從其中走出,踏著虛空一步步向著蝙蝠俠走來。一直來到他面前,才停下,向他伸出一只手:“很高興認(rèn)識你,蝙蝠俠!

    蝙蝠俠沒有握手:“我相信我們不是第一次交流,觀者。而且我想現(xiàn)在也不是和你敘舊的時候。”

    觀者點了點頭。它微小的動作在這種面目模糊五官不分還發(fā)著淡光的外表之下幾乎難以看清,蝙蝠俠能察覺到,自己似乎是直接感知到了這個動作,而不是“看”到。

    “你說得對,你也許沒有再等待的心情。但是,請相信我,這里的時間沒有流速,一切都只在銫原子震動一次的時間內(nèi)發(fā)生。有一些信息,我可以向你全部都交代清楚!

    蝙蝠俠沉默了,過了一會兒才笑了笑:“事已至此,我還有什么困惑嗎?從一開始,你讓我來到這個世界的目的就不是驅(qū)逐外來者,對吧?”

    觀者搖搖頭:“雖然你可能已經(jīng)不信任我了,但我的確從未欺騙過你。一開始,我的力量過于微小之時,清除外來者的工作真的只能由你來完成!

    “你才是真正的資本家,”蝙蝠俠嘆了口氣,“我的獎勵實際上就來自于抹除外來者之后帶給這個世界的能量,相當(dāng)于讓工人生產(chǎn)出自己的工資,不是嗎?”

    “也不能——”

    “以及,你確實沒有欺騙我,你只是隱瞞了我,對吧?”

    “……”

    觀者被懟得啞口無言,過了好一段時間才重新開口:“所以呢?我理解你說這些只是為了宣泄情緒,不過我也足夠了解你,你在說完這些之后,一定還是會動身去做的,對嗎?”

    “是,你說得對!彬饌b竟然爽快地承認(rèn)了,“我的確沒辦法對此置之不理。哪怕這是一個黑暗的世界,位于宇宙背面的失敗的世界,但這個世界的毀滅,也是我所愛之人們所生存的世界的毀滅,我絕對無法袖手旁觀。這場戰(zhàn)爭中的犧牲應(yīng)該止步于康斯坦丁了,不應(yīng)該有更多人為此喪失性命。當(dāng)然,除了——”

    “你想說除了你,對嗎?”

    觀者搖搖頭:“你不能死,蝙蝠俠。這里是黑暗多元宇宙,最不缺的就是死去的蝙蝠。你的死亡只會取悅你的敵人,饜足黑暗蝙蝠神,讓這個世界真正失去被救贖的希望,成為巴巴托斯的盤中餐,讓無數(shù)生命為世界鑄造者的失敗買單。

    “如果沒有你,這個世界原本的蝙蝠俠會在外來者的刺激之中一步步走向瘋狂和黑暗,最終被獻祭給邪神,用自己的身體容納康斯坦丁的靈魂。變成黑暗的蝙蝠又會遭遇到怎樣的命運我想你應(yīng)該也很清楚。自己的世界被毀滅,走入更深的黑暗之中,被收編進黑暗騎士團,最后為虎作倀,去別的世界征伐,只為了能夠換回自己的世界……而現(xiàn)在,我們一步步走到今天,已經(jīng)改變了很多了!既有的命運被打破,你要相信我們可以成功的!”

    “可是,”蝙蝠俠淡淡道,“成功和我會活下來有什么必然聯(lián)系嗎?如果我將我的生命作為計劃的一部分的話,我絕不會濫用它。我會確保所有的一切在我死后也仍然能按照我的計劃運行,一直到勝利的終局為止!

    “我并非不相信你,”觀者的聲音突然從機械音切換成了人聲,瞬間帶上了強烈的情緒色彩,“我相信你有這樣的能力,我相信只要這一條路是你的旅程,你就一定會將它走完,無論背負(fù)著什么?墒俏乙哺M隳芑钕聛!”

    它的絲滑轉(zhuǎn)音讓蝙蝠俠都頓了頓,才問道:“為什么?”

    “……可能因為你是一個生活在超級英雄漫畫世界里的超級英雄吧。”觀者居然響亮地吸了吸鼻子,“我希望所有超級英雄能有一個好結(jié)局,僅此而已!

    蝙蝠俠點點頭:“哦!

    “什么叫‘哦’?”觀者頓時應(yīng)激,“我知道前路會很艱難,但是,這一條路你必須一個人走到底。無論如何,都不要放棄,都不要把自己的生命作為籌碼推上賭桌,好不好?你回答我!”

    蝙蝠俠突然抬起頭,直視觀者。這目光就像一瓢冷水一樣兜頭澆下,頓時把觀者渾身激動的情緒都澆滅下去。但蝙蝠俠又很快移開了目光,看向它身后,仿佛在順著時間的洪流看向更深更高處的未來:“我時常有些好奇,你為什么對于我這么執(zhí)著。明明你是一個高維生物,我們這些低維人在你們眼中應(yīng)該都是玩具一般才對,可你為什么會對我的生死如此關(guān)心?”

    觀者剛要回答,蝙蝠俠就又打斷了他:“現(xiàn)在不要告訴我,等到我回來之后,如果有機會的話,你可以再說給我聽!

    觀者頓時喜形于色:“這么說你是答應(yīng)了?”

    蝙蝠俠不置可否,忽然轉(zhuǎn)移了話題:“你說錯了一件事!

    “什么?”

    此時,蝙蝠俠已經(jīng)后退一步,腳腕沒入時光洪流之中。純白色的時間頓時順著他的小腿纏上來,要將他整個人吞沒!

    “我并非獨自一人,”蝙蝠俠向著觀者,臉色平靜,“我會和許多人一同走在這條道路上,我的同伴們會和我一起,迎接黎明——”

    話音未落,時間洪流便已吞噬了他,隔絕了他與觀者的聯(lián)系。在意識再次下墜的那一瞬間,蝙蝠俠想道:

    我的老對手,我來了——

    狂笑之蝠。

    第99章 序幕

    311.

    “無趣, 太無趣了。”

    沒人理他。黑暗騎士團對于狂笑之蝠的神神叨叨都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沒有回答他,只有羅賓犬發(fā)出輕微的“咕嚕”聲, 但這也并不是狂笑之蝠所想要的回應(yīng)。

    “無趣,”他又自言自語道,“這座城市被清理得太干凈了。你看, 這么多人死于非命——包括那些反派們, 就像棋局還未開始,棋子就已經(jīng)被清理出了棋盤!這會讓游戲的樂趣大打折扣!

    “這本來就只是黑暗多元宇宙之一,根本不必讓你大費周章才對!蹦缤稣呓K于忍不住插嘴道, “我們應(yīng)該做的是速戰(zhàn)速決!

    “不不不, ”狂笑之蝠豎起一根指頭來回?fù)u晃, 神經(jīng)質(zhì)的笑容讓其他蝙蝠全都不約而同地想起了一個人,“你們不懂。這個世界原本的蝙蝠俠已然離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更好玩的蝙蝠……他會變成什么樣, 你們難道完全不好奇嗎?”

    黑暗騎士團相當(dāng)統(tǒng)一地?fù)u了搖頭。

    “好吧,你們這群沒有幽默感的人!笨裥χ鸸緡佒, 指尖一閃,魔術(shù)般變出了一把撲克牌,“總之,該有的還是要有的,現(xiàn)在是發(fā)牌時間!”

    312.

    “所以,現(xiàn)在外面是什么情況?”

    “是很糟糕情況!鄙衿媾畟b答道,眉目間是深深的擔(dān)憂。

    他們在巨大的沖擊之下落單了,早在超人醒來半小時前, 環(huán)形山頂陡生異變。什么東西從山頂灑下,如幾片雪花般落向地面, 很快零落無痕。女俠能看清,那是幾張泛著金屬光澤的撲克牌。

    很快,環(huán)形山下便大規(guī)模騷動起來,爆[帕佩圖阿]炸、慘叫、槍炮聲不絕于耳。反派之間爆發(fā)出極其激烈的械斗與槍戰(zhàn),為了爭奪撲克牌的所有權(quán)而大打出手。不斷有更強的人將撲克牌搶奪到手中,又在持有撲克牌的時刻被殺死。一腔腔溫?zé)岬孽r血灑在撲克牌上,將牌身都染成鮮紅。然而,更多人前赴后繼地?fù)湎蜻@張撲克牌,絲毫沒有注意到,其上的血跡一點點被牌身吸食殆盡,仿佛在以活人鮮血作為其養(yǎng)料一般。

    最先爭奪到第一張牌的是貝恩。

    他狂笑著將手中企鵝人在膝頭扭斷,隨手扔進一旁的水池中。受驚的企鵝慌忙逃竄,又回過頭,看向在其中浮沉的企鵝人。

    貝恩將撲克牌一把塞進自己背后的藥瓶中,身體驟然再次暴漲。隨著筋肉撕裂的噼啪聲響起,塊塊肌肉膨脹,雙肩隆起,幾乎將頭部都淹沒其中!

    有人懼怕地端槍向他掃射,子彈如雨傾斜。貝恩哈哈大笑一聲,揚起手,速度快得猶如殘影,竟然將子彈直接撥開出去!

    他就這樣撥開槍林彈雨,一步步走到端槍向他掃射的人身前,伸出手像拔草一般扯下了那人的頭。其他人哀嚎一聲四散奔逃,被他隨手舉起一輛轎車,砸倒在地。不敢逃跑的人只能丟掉武器,哆哆嗦嗦地跪下:“求求你,求求你……”

    貝恩把其中一人拎起來,向他咧嘴一笑。聲音因為肌肉的擠壓而粗啞難聽,在此刻是說不出的詭異。

    “勞駕,幫我個忙?”

    313.

    瘋帽匠和稻草人分別獲得了一張撲克牌。

    看見對方手中的撲克牌時,兩人眼中都是一抹精光閃過。下一刻,他們不約而同地反目動手!

    但很可惜,恐懼毒氣的力量遠(yuǎn)遠(yuǎn)比不過被洗腦操縱的人群。在獲得撲克牌的助力之后,瘋帽匠甚至能直接憑空控制他人,讓他們隨心所欲地異變?yōu)榛蔚囊矮F怪物,獲得更加強大的速度和力量。

    一群群完全失去了自我意識的怪物們向著稻草人撲過去。此刻,就算是他的恐懼毒氣再強大,也終究無法控制這些完全失去了心智的人們,很快,一擁而上怪物就將他完全撕碎,慘叫聲幾乎轉(zhuǎn)瞬即逝,消散在空氣中。

    有人如同邀功請賞的狗一般撿起稻草人掉落在地的撲克牌,恭敬地獻給瘋帽匠。另外幾個人來到瘋帽匠身邊,用人身作為臺階,讓瘋帽匠踩著他們一步步走到四個人的肩膀上。他們像抬著國王游行一般,舉著他向前走去。所過之處,沒有人不受控制,沒有人能逃脫他的掌控!

    在他的指令下,這支浩浩蕩蕩的隊伍闖進各個大型公共建筑中,讓自身不斷壯大,像是增殖的蠕蟲。

    市政廳、商務(wù)大廈、超級市場……

    “接下來是什么呢?”瘋帽匠自言自語道,小眼睛中充滿瘋狂和惡毒,“啊,對了,我還缺一本夢游奇境的指南!兔子們和茶壺們,老鼠們和女孩們,讓我們?nèi)D書館!”

    “蠕蟲”迅速向著圖書館蠕動而去。就在圖書館門前,瘋帽匠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護著兩個小孩逃離,不由得眼前一亮。

    “戈登局長的愛女!芭芭拉小姐,你都已經(jīng)自身難保了,還想要拯救別人嗎?”

    輪椅上的女郎瞬間回身,看見瘋帽匠和他身后的怪物大軍時,臉上的恐慌一閃而過。她趕忙將手中兩個小女孩向前推去,自己一轉(zhuǎn)輪椅,從不知何處取出了一根拼接長棍。

    沒有多說,怪物們向著芭芭拉撲去,她操縱著輪椅靈活躲閃,用長棍揮開圍過來的怪物。但數(shù)量眾多、又完全感知不到疼痛和恐懼地怪物一味往前撲來,讓她根本應(yīng)接不暇,很快,長棍就連揮舞的空間也沒有,輪椅的一輪也被抓壞,她險些摔倒在地,用長棍勉強穩(wěn)住身形,卻再也無力躲過怪物的襲擊。

    身后的小女孩跑遠(yuǎn),芭芭拉索性放手一搏,手中長棍調(diào)轉(zhuǎn)狠狠插進了面前怪物的肩頭。

    怪物昂首咆哮,巨力一下子讓長棍脫手,芭芭拉被甩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毫無知覺的雙腿綿軟,像是骨骼已經(jīng)斷裂。更多的怪物向她撲來,在這千鈞一發(fā)的時刻,她閉上了眼。

    轟——

    周圍塵土飛揚,讓芭芭拉忍不住又抬手掩住口鼻。歌利亞從天而降,帶著少年人的怒吼沖向怪物堆和瘋帽匠。而黑蝙蝠則降落在她身邊,小心地將她抱起:“芭芭拉,你還好嗎?芭芭拉!”

    “我沒事,”芭芭拉睜開眼,面容嚴(yán)峻,“整個哥譚市上空盤旋著巨型磁化風(fēng)暴,我聯(lián)系不上其他人。他們怎么樣了?”

    “紅頭罩和攪局者遭遇了力量被強化后的巨化女,受了傷。其他人暫時不清楚,這里只有我和達(dá)米安!

    “蝙蝠俠呢?”

    卡珊德拉頓了頓:“我們,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身影!

    芭芭拉點點頭:“明白了。因為此前外來者的操縱,正義聯(lián)盟的大部分英雄應(yīng)該都還在這座城市中,我們得想辦法和他們匯合,大家共同行動!

    “明白!

    黑蝙蝠抱著她跳上歌利亞,達(dá)米安再次駕馭著巨龍飛上天空。俯瞰之下,能清晰地看見整座哥譚市的混亂,惡棍們和惡棍們相互搏殺,惡棍們和英雄們相互搏殺。在這一片混沌之中,只有哥譚市中心的環(huán)形山佇立,依稀可見一只巨大的蝙蝠盤踞其上,周身環(huán)繞著慘綠蒼白的小丑之龍!

    314,

    “這就是我所見的!

    綠燈俠放下綠燈光幻化出來的巨大望遠(yuǎn)鏡,對著剛剛將攪局者和紅頭罩送回莊園又返回的閃電俠說道。他另一只手上還捏著一張撲克牌,倒下的巨化女就在他們身后,已經(jīng)恢復(fù)到了正常人的大小,靜靜昏迷。

    “嘿,看起來這里的正常人就只有我們兩個了。話說閃電,你知道這張牌是什么嗎?”

    “這張牌?這是小丑的東西嗎……”

    閃電俠伸手想去拿,眼前的撲克牌卻被綠燈俠一把抽走。他剛要抗議,卻見綠燈俠罕見地嚴(yán)肅道:“別碰它,巴里,這個東西給我的感覺……很不好,它似乎很邪惡!

    “邪惡?”閃電俠又好奇地看了一眼那張牌。泛著金屬光澤的撲克牌面上,花紋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變化,從代表巨化女的紋樣變成了一個帶著宮廷鈴鐺帽的小丑。綠燈俠說的沒錯,這張牌無論是其紋樣還是金屬本身,都帶著某種森冷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栗。

    “……或許我們應(yīng)該和其他人匯合,也許老蝙蝠和扎坦娜能對此有什么了解。等等,這邊來的是你們的人嗎?”

    在閃電俠極遠(yuǎn)的視線中,一個身影正在向他們飛來。來人身著綠色燈俠制服,胸口前的綠燈標(biāo)志散發(fā)著光芒——顯然,這是綠燈軍團的一員!

    “燈團?”綠燈俠聞言,又變出巨型望遠(yuǎn)鏡舉到眼前,嘟囔道,“這次他們來得倒是挺快——”

    他的話僵在了嘴邊。在來人身后,是墨綠色的一團怪物在瘋狂蠕動扭曲,像是在挑起深淵之舞。它的口中還銜著一具似乎裹著裹尸袋的尸體,顯然是“黑手”威廉·漢德的殘軀!

    而這個怪物的尾端,本應(yīng)是尾尖的部分,赫然連在來人的燈戒之上。它是燈光幻化出的造物,是來人的手筆!

    就算哈爾這么久連自己一個同事的臉都沒記住,他也能篤定,此人絕對不是綠燈軍團的一員!他剛想提醒閃電俠,一回頭,卻看見另外一個神似閃電俠之人此刻正站在巴里身后,抬起手,輕輕搭上他肩膀:

    “你好,巴里。我是巴里·艾、艾——不對,你不能——”

    聲音中斷,片刻之后再次響起,帶著笑意。

    “你好巴里。我是布魯斯·韋恩!

    第100章 起點

    315.

    這原本只是一次普通的夜巡, 直到他被偷襲、失血過多、昏倒路旁——

    然后被小丑撿到。

    “嘿,嘿,蝙蝠, 你醒啦?現(xiàn)在是2025年的1月1日,快讓我們一起看煙花,說新年快樂, 然后——BOOM!”

    地動山搖, 火光沖天。

    韋恩大廈被攔腰截斷,坍塌之間,似乎還能看見有絕望的人從窗口跳出, 尖叫著墜落。隨著小丑的一個又一個響指打響, 哥譚市中的一幢幢建筑爆炸、坍圮, 從他們所在的角度而言,還真有點像是煙花。

    停下,快停下……

    硝煙巨響似乎都和他隔了層紗一般, 不甚分明,但心中那種恐懼和對于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的隱隱猜想讓他不寒而栗。果然, 下一刻,他看見在小丑的示意之下,三個人排著隊從小巷中走出!

    “看好了,小蝙蝠,我稱之為第三十一號悲劇,又叫可憐的小布魯斯的默示錄。來,好戲上演吧!”

    在小丑抬起手的那一刻,蝙蝠俠劇烈掙扎起來。然而, 槍聲已經(jīng)炸響,牽著小孩的一男一女, 身體就這樣軟綿綿地向后倒下去。劣質(zhì)的珍珠項鏈崩斷,一顆顆毫無光澤的珍珠滾落在血泊之中,像是死者毫無生機的眼眸。

    被牽著的小女孩直到兩個人都倒下去,也仍未能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仍然愣愣地拉著父母的手。一直到兩具尸體重重倒地,她才茫然地松開手,轉(zhuǎn)回身,張開嘴。

    下一刻,響徹小巷的并不是哭叫之聲,而是歇斯底里的狂笑!

    女孩的嘴角在笑聲之中越咧越開,幾乎要強行拉扯到耳根,臉上的肌肉都在因為這不自然的動作而瘋狂痙攣。突然,笑聲在爆發(fā)到最高亢之時戛然而止,她窒息著倒下,落在她父母的尸體之上。

    “不——”

    蝙蝠俠的怒吼毫無作用。又一個三口之家從小巷深處走來,重復(fù)上演著一場場悲劇。

    必須停下,不計代價地阻止這一切……

    借著槍聲的掩蓋,他扭開了自己的左手腕關(guān)節(jié),從繩索中悄然脫出,然后如法炮制,將另一只手的束縛也解除。在繩索脫落的同時,他驟然暴起,撲向小丑!

    他抓住了他,將槍口向上抬起。子彈崩飛了小巷中的磚瓦,擦過了下一個受害者的耳畔。小丑瞬間反應(yīng)過來,調(diào)轉(zhuǎn)槍口指向蝙蝠俠。

    幾乎沒有猶豫,身體很自然地替他做出了抉擇。

    蝙蝠俠雙手收緊扼住小丑的咽喉。不到幾秒,軟骨瀕臨碎裂的咯咯聲便傳來。明明,即將死亡,但小丑的笑容反而更加燦爛,看向蝙蝠俠的目光,像是在貪婪地欣賞著他偉大的杰作!

    這目光讓他手勁更重了,終于,小丑本能的抽搐和痙攣都停止了下來,一股難聞的臭氣從他身上散發(fā)出。同時,還有一股幽綠的氣體,從他口中散發(fā)出來……

    316.

    蝙蝠俠不記得自己是以怎樣的狀態(tài)回到的蝙蝠洞。他好像是行尸走肉,腦海中除了童年犯罪巷的記憶在一次次回放,別的什么也沒有想。

    只是,在那記憶之中,他不再是站在父母身前無助無聲流淚的小男孩。他時而看著腳下的兩具尸體,狂笑不止,時而從不知何處撿起了一把手槍,向著喬·切爾離去的方向追趕而去……

    只有一個念頭是清醒的:

    我已經(jīng)被小丑毒氣感染。我將成為他。

    我將成為他。

    成為小丑!

    這對于蝙蝠俠來說想必不會太難是嗎?畢竟,你想,蝙蝠俠和小丑是宿敵,小丑和蝙蝠俠是宿敵,小丑最愛蝙蝠俠,蝙蝠俠最愛小丑。他們彼此了解,彼此糾纏,現(xiàn)在他們合為一體,不也是很正常的嗎?

    想到這里,蝙蝠俠不禁仰頭笑了起來。對啊,確實正常,這不是再好不過了嗎?

    聽見身后細(xì)微的腳步聲,他的狂笑戛然而止。他又恢復(fù)到過往面無表情的狀態(tài),只有臉頰上微微抽搐的肌肉表明他并非果真如此平靜。

    接下來的事情,就更加水到渠成了。

    在射殺他自己的孩子時,他沒有任何痛心。他知道這是自己必須做的,而且,他們也會以某種形式復(fù)活,重新回到他身邊,輔助他的事業(yè),就像以前一樣……他們都沒有反抗,只有杰森來得及拔出槍。好孩子,不愧是他,隨時都總想殺了我的好孩子。

    蝙蝠洞中遍地血腥。

    他知道,再過一會兒,阿爾弗雷德就會被槍聲驚動,下來查看情況,像是什么三流恐怖片中的情節(jié)一樣。自己也許會讓他發(fā)現(xiàn)這一切,也許不會,不過結(jié)果都會是一樣的,不是嗎?

    317.

    戈登,盧修斯,阿爾弗雷德……

    等到阿爾弗雷德完全在他的懷抱中涼下去時,他終于不用再壓制自己的笑容了。

    他換上了比以前更有趣的衣裝——不用掩飾自己的衣裝。他的嘴角也完全咧開,露出口中一口細(xì)密的尖牙。嘿,可沒人告訴過他,小丑毒氣原來還能改變牙齒的狀態(tài)!

    當(dāng)他站在鏡子前時,他如是想到。

    他的面龐和過去還有一絲相似之處嗎?

    毫無疑問是有的。他仍然是黑發(fā)藍(lán)眼,也仍然稱得上英俊。象征著蝙蝠的兩個尖角仍然佇立在他頭頂,剪影看起來和以往也并無不同。

    不過有一點很肯定的是,他早就不再是蝙蝠俠了。很久以前,犯罪巷的那個夜晚葬送了布魯斯,而如今,犯罪巷的夜晚又再一次葬送了蝙蝠俠。

    走出來的是誰呢?好問題……

    母盒通道打開,他的思緒被中斷。他轉(zhuǎn)回身,看向驚愕到不能自己的超人,微微一笑。

    他能從對方眼眸中看到他在看什么:形容枯槁的女俠被她自己的劍釘死在地,鋼骨被拆得七零八落,閃電俠的面容衰老遲暮,而綠燈俠則沒了頭顱。還有,他腳下踩著的——哦天啊,那是塑料人的碎片嗎?

    當(dāng)然,對于超人而言,最重要的還是……

    他順著超人的視線看過去,看見被綁在正義聯(lián)盟大廳中央的路易斯和小喬時,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超人轉(zhuǎn)過身,對他怒目而視,“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不,不對,你不是他對不對?你不是蝙蝠俠,那么你究竟是誰?”

    “你憑什么認(rèn)為我不是蝙蝠俠?就因為我現(xiàn)在愛笑了?”他刻意壓低了些嗓音,和昔日相似的聲音中帶著幾分誘導(dǎo),“你可以聽聽我的心跳,用X光掃射我的內(nèi)臟,檢查我的每一個細(xì)胞……得到答案對于你來說輕而易舉,因為你最了解我了,不是嗎?”

    超人瞬間就變了臉色。他大笑起來,知道超人已經(jīng)驗證過了答案。但更重要的是,他已經(jīng)在這座大廳中停滯了足夠久的時間。

    氪石輻射的效果終于開始發(fā)揮作用,他優(yōu)雅地閃過向他撲來的超人,隨即,氪石粉末迎面撲向了超人,讓他瞬間行動停滯。

    吸入了氪石粉末的超人幾乎可以說是不堪一擊。他轉(zhuǎn)回身,一腳踢在超人的臉上。

    氪石影響之下,鋼鐵之軀顯得如此脆弱。超人被踢飛了出去,又被他重重幾拳砸在臉上,幾乎昏迷過去。他拉著對方鮮紅的斗篷,將超人拖行到路易斯和小喬面前。即使是被鎖鏈?zhǔn)`,路易斯也努力地護著小喬,對他怒目而視:“蝙蝠俠,這不是你會做出的事,你應(yīng)該停下——”

    “噓,女士——”他將一根蒼白的手指按在路易斯的嘴唇上,對方立刻露出厭惡的神情,讓他滿意地一笑,“我真的很好奇,為什么你們都認(rèn)為我不是他,卻絲毫不懷疑是你們根本沒有了解過他呢?難道,你們都對于自己自大到了這樣的程度嗎?”

    “那是因為蝙蝠俠是個英雄!他就算行事不討喜,也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路易斯怒吼道。

    他向下撇嘴,做出了個很委屈的表情:“好吧,我不和難纏的女士辯論。接下來,是你們的夫妻時間……為了不打擾你們,我決定先解決掉小孩子們!”

    “父親……現(xiàn)在我可以找小喬玩了!”

    四肢著地、如同狗一般的達(dá)米安獰笑著撲了上來。他的爪子、犬齒上都鑲著氪石,在咬進喬的脖頸的一瞬間讓小喬爆發(fā)出劇烈的慘叫!

    而后,他又悠悠轉(zhuǎn)向超人和路易斯,從懷中取出了一塊黑色氪石。

    “改良過的,老伙計,難得的上等貨,我可是一次性全部給你了——哈哈,開個玩笑!實際上我還有很多,給你和超級女孩用的不過是其中之一!接著吧!”

    “不!蝙蝠俠,聽著,你本可以不用這么做的——克拉克,你要干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銳的叫聲響徹正義聯(lián)盟大廳,很快,又再次歸于平靜。超人抬起雙眼時,眼底的紅色如同血淚一般,看向在一旁旁觀已久的他:“為、為什么,B……”

    說著,他的手伸向自己的脊椎。

    喀拉。

    “哎呀哎呀真可惜,畢竟我掌握了這么多殺死你的辦法,卻只能殺死你這一次!彼叩匠松磉叄眯馓吡颂咚袷呛⑼療o聊地踢著路邊的石子。對方眼眸空洞地瞪著他,死不瞑目。

    “我根本不是你的B,親愛的,”他俯下身直勾勾地凝視著超人的雙眸,“或許,你可以叫我……”

    他一瞬間想起了自己的名字,想本能地說出蝙蝠俠的名號。然而,那幾個字就等候在唇邊,脫口而出。

    “狂笑之蝠!

    就在這個名字被說出的一瞬間,四周場景崩塌。純白的洪流將他吞噬,將他拉入進去,帶著他,帶著新誕生的“狂笑之蝠”隨波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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