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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躺好 “我才是1!”

    萬籟俱寂, 客廳內(nèi)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不睡覺的蛋黃派爬起來偷吃貓條,被兩只黑白雙煞抓了個正著,揮舞著貓貓拳錘打著狗頭。

    江羨寒躺在床上, 柔軟的厚被子蓋在她胸。口往下的位置, 張著嘴大口喘氣。

    她的臉頰上浮現(xiàn)出一層淡淡的蜜桃粉, 被子遮擋住的兩條腿微。微分。開,下面還墊了一張愛馬仕的毛毯。

    江羨寒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她看著季裴眼巴巴望著自己,似乎是在等著她夸獎一下。

    然后她喘。得更厲害了。

    不應(yīng)該啊。

    江羨寒陷入懷疑之中,就算是失憶了,肢體記憶應(yīng)該也不會退化吧,她怎么一點感覺都沒有,還不如在外面呢。

    季裴跪坐在江羨寒身邊, 看著她大口喘氣的模樣, 知道江羨寒應(yīng)該是累到了。

    “老婆!

    她甜甜地喊了一聲, 按理來說, 江羨寒應(yīng)該會溫柔地?fù)崦哪橆a, 笑著說她做的很棒。

    但是她怎么一直在喘氣啊,難道是她力氣太大了,傷到江羨寒了嗎?

    “老婆!

    季裴用手指戳了戳江羨寒的肩頭,用一種希冀的眼神看著她,試探著問:“你感覺t怎么樣呀?”

    江羨寒笑了笑,撐起有些酸脹的腰, 輕輕地將季裴擁入懷中。

    “很舒服,不過要是能變換一下角度就更好了。”

    季裴的臉比江羨寒還紅,她的眼睛紅紅的,是剛才偷偷哭鼻子的時候揉的。

    江羨寒親了親她的眼皮, 問:“你怎么總是那么愛哭?我都還沒哭呢。”

    季裴哽咽了一下,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我還以為我弄疼你了。”

    其實季裴哭的不是這個,她就是害怕自己做的不好,會遭到江羨寒的訓(xùn)斥,干脆先發(fā)制人哭個鼻子,這樣江羨寒就不舍得說她了。

    季裴舔了舔嘴角,想親一親江羨寒的耳朵,但是耳邊卻傳來一陣貓狗打鬧的聲音。

    “外面怎么回事?不會是貓跟狗打起來了吧?”

    她準(zhǔn)備下去看看,又被江羨寒?dāng)r腰抱住,一把給撈了回來。

    “它們幾個天天吵架,習(xí)慣就好了,都是貓條跟狗餅干惹的禍。”

    季裴有些擔(dān)心:“不會鬧出貓命和狗命吧?”

    江羨寒摸了摸季裴的耳朵,說:“聽,外面沒聲音了,應(yīng)該是吵夠了!

    她摸著季裴的右手,察覺到這只手還是非常僵硬,就擺出了一個指尖朝上的姿勢。

    “你這樣,別亂動。”

    季裴還沒搞懂江羨寒想干什么,對方直接坐了上來。

    “江羨寒!”

    她下意識就想把手抽回去,江羨寒卻抱緊了她。

    “不準(zhǔn)動,放好!”

    江羨寒兩只手撐著季裴的肩頭,埋在她頸窩,笑著說:“剛才不是累了嗎,這次我自己來。”

    *

    轉(zhuǎn)眼間,B市就進入了冬季。

    季裴裹得越來越厚,出門都能呵出白氣。

    她的右手在經(jīng)過多次拿江羨寒做試驗后,漸漸地可以靈活動作了。

    不過季裴每次捏筷子,拿東西的時候,總覺得手指仿佛生銹了似的,需要用些力氣掰開指縫。

    看到季裴非常努力地晃動著右手指尖和手腕,江羨寒握住她的手腕,嘴唇緩緩貼在上面。

    “你又要干什么?”

    季裴一看到她的動作就產(chǎn)生了強烈的危機感,她趕緊扭轉(zhuǎn)身體,瞪了一眼江羨寒。

    “這幾天我手腕都快斷了,你今天別想了!

    江羨寒彎了彎唇角,用指尖順著季裴掌心的紋路,緩緩?fù)禄?br />
    “康復(fù)運動在哪都是做,還不如在床上多練練,讓我也開心開心!

    季裴:“……”

    她每一次都掉進江羨寒的陷阱里,每一次都被這個人的花言巧語所欺騙,但是每一次都會上同一個當(dāng)。

    “你這人……你這人怎么能這樣呢……”

    和江羨寒一對比,季裴頭一次覺得自己是個笨嘴拙舌的人,她是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明天就是江羨寒的生日了,季裴想起被她偷偷藏起來的戒指,突然就不是很想送給江羨寒了。

    兩個人在院子里坐著曬太陽,沈泠和覃思手牽手走了進來,手里還提著一個禮物盒。

    這半個月來,沈泠和覃思兩口子時不時地過來一趟,給季裴帶點C市的特色美食。

    沈泠看著季裴有些僵硬的動作,問:“你骨頭長好了沒?”

    季裴動了動肩膀,覺得肋骨處還是有一點疼,不過她還能忍。

    “應(yīng)該快了,醫(yī)生說我恢復(fù)能力很強!

    覃思坐在一邊,見季裴比之前還瘦了一些,就拿出自己從家里帶來的特產(chǎn)。

    “我給你帶了些菌子,還是前段時間我跟泠泠回家的時候,我們兩個在山上摘的。”

    季裴看了一眼那個防潮的紙袋,好奇地問:“什么菌子呀?”

    “野雞縱啊,野靈芝,還有一些平時不常見到的蘑菇,都是沒毒的!

    覃思一打開包裝袋,一股濃郁的菌子香味襲來。

    “我們還挖了不少見手青,但是這個做不好吃了會中毒,我另外包了一點!

    覃思捏著其中一只胖嘟嘟的蘑菇,說:“這個很毒的,要炒熟了才能吃,否則就會見小人!

    季裴驚訝地看著這個長得丑丑的“矮胖子”,問:“真的這么毒啊?”

    覃思笑了笑,看著沈泠,說:“泠泠之前跟我回家的時候,就是吃了這個沒炒熟的蘑菇,當(dāng)天晚上救護車就把她拉進了醫(yī)院。”

    沈泠看著這個蘑菇就心有余悸,但是這個味道是真的很好吃。

    “是啊,我看見別人說話都有字幕,我還看見思思變成了一條美人魚,準(zhǔn)備帶著我回到海底世界!

    季裴:“……”

    這可不興回到海底世界啊。

    兩個人是下午飛美國的航班,江羨寒讓司機送她們?nèi)チ藱C場,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

    季裴看著覃思送來的這些菌子,嗅到香味以后總想流口水。

    江羨寒見她饞,把盒子拎起來,說:“想吃嗎?今天晚上給你做一個蘑菇大餐!

    季裴指著那袋最毒的蘑菇,說:“我想吃那個。”

    江羨寒看了一眼這個叫牛肝菌的蘑菇,頓時有些懷疑自己的廚藝。

    “可是思思說這個做不好,吃了會中毒的,還能看到小人!

    季裴舔了舔嘴唇,躍躍欲試道:“但是我總覺得越毒的越好吃!

    見季裴嘴饞,江羨寒笑了笑,拿著蘑菇來到廚房處理。

    季裴就站在她身后,盯著江羨寒那雙修長白皙的手看,覺得她捏著菜刀的樣子同樣優(yōu)雅又好看。

    江羨寒打開平板,搜索“怎樣烹飪牛肝菌”,上面出現(xiàn)了很多的教程。

    點開評論一看,評論區(qū)不少人都吃了沒做熟的蘑菇,直接被送到了醫(yī)院。

    江羨寒看著手里這只胖嘟嘟的蘑菇,有些遲疑,不敢下刀。

    “裴寶,要不我們還是換個蘑菇吃吧!

    江羨寒沒有做這個蘑菇的經(jīng)驗,她怕把兩個人再送到急診。

    季裴慎重考慮了一番,為了一口吃的把自己送到醫(yī)院去,未免也太不值當(dāng)了。

    “那好吧,我們不吃這個了!

    季裴發(fā)現(xiàn),江羨寒做菜的技藝是越來越棒了。

    明明家里有阿姨,還有會烹飪各地美食的大廚,江羨寒還是自己親手給她做每一餐的食物。

    季裴也想給江羨寒做好吃的,但是她左手不方便,只能烹飪一些簡單的食物。

    每次被江羨寒看到,對方還要嘟囔一下,讓她不要進廚房,也不要動菜刀一類的鋒利工具。

    季裴覺得自己在江羨寒眼里,就像是一尊被精心養(yǎng)護的白瓷娃娃,稍微碰一下就壞了。

    但是一直這樣什么都不做,她的動手能力就要退化了。

    見季裴一直站在自己身邊不走,江羨寒笑了笑:“怎么一直看著我?站得不累嗎?”

    季裴單手摟住江羨寒的腰:“就允許你看我,我就不能看你了?”

    說起話來蠻不講理的,不過江羨寒唇角上揚的弧度更深了。

    “好,我做飯,你看著。”

    江羨寒穿著圍裙,季裴的一根手指扯著圍裙系帶,站到一邊仔仔細(xì)細(xì)地打量了一下對方。

    “我發(fā)現(xiàn)你穿圍裙,還是別有一番風(fēng)味的!

    江羨寒面不改色地說:“你要是喜歡,我里面什么都不穿。”

    季裴的臉驀然一紅:“又說這種話,你害不害臊啊!

    江羨寒的一只手輕輕地解開家居服的扣子,笑著說:“我對你有什么害臊的,臉皮薄的一直都是你才對!

    眼看江羨寒要把自己的腰帶給解開,季裴沖過去抱住她,抓著她的褲腰往上提。

    她一臉驚恐地沖著江羨寒眨眨眼:“你干什么呀!這里是廚房!”

    江羨寒微微一笑:“我知道呀,你想讓我邊炒菜邊做嗎?”

    “你你……”

    季裴張了張嘴,沒想到這種話竟然是從江羨寒嘴里說出來的。

    不過這種話能從江羨寒嘴里說出來,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江羨寒左手拿著平底鍋,右手抓住了季裴的手腕,緊緊地貼在自己的小腹上。

    “想知道我什么時候會腿軟嗎?”

    季裴紅著臉,腦子里想著把手縮回去,身體上卻誠實的不得了。

    季裴覺得自己很單純,但是遇到了江羨寒這個流氓,她單純天真的的性格就徹底消失不見了。

    怎么會變成這樣呢。

    季裴看了一眼平板上的時間,在心里默念了一個“開始”,然后觀察著江羨寒的反應(yīng)。

    “我倒要看看你能堅持多久!

    *

    半個小時了,一道炒青菜還是半t生不熟的。

    江羨寒一只手掂著鍋,另一條手臂撐在灶臺上,背對著季裴,肩頭還在微微顫抖著。

    她穿著圍裙,身上的衣服被揉得亂糟糟的。

    柔軟的純棉家居長褲褪到了腳。踝處,她的兩條腿微。微。分。開,被季裴的大。腿從縫隙中擠了進去。

    季裴貼在她身后,用手指按壓揉捏著江羨寒的嘴唇,趁著對方張開嘴,把指尖塞了進去。

    柔軟的舌尖抵再指尖上,江羨寒嘗到了季裴手指的味道,用舌尖追逐著她的指尖。

    季裴感受到江羨寒在用舌尖舔她的手指,就又探出一根手指,控制住對方的舌頭。

    來不及吞咽的津液從唇角緩緩?fù)绿,江羨寒的嘴沒辦法張開,津液滴在了她的鎖骨上。

    過了一會兒,季裴才把手松開,用紙巾擦拭著江羨寒唇角的水跡。

    江羨寒耳畔傳來季裴笑嘻嘻的聲音,她回頭一看,對上這個小混蛋惡劣的笑容。

    “江羨寒,你的菜炒好了嗎?”

    江羨寒深吸一口氣,在季裴的指尖上咬了一下。

    “沒有,倒是快吃飽了!

    季裴見她兩條腿都快站不住了,竟然還有力氣說這種話,就伸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

    “可我還餓著肚子呢,你快點做。”

    江羨寒揚起修長雪白的脖頸,很想按著季裴的頭,讓她跪在自己面前。

    但是現(xiàn)在不太行,她身上有傷,骨頭還沒長好。

    *

    江羨寒過生日,往年都是大場面,所有親朋好友都聚在一起,為她舉辦隆重的生日宴。

    但是這一次,她并不想回S市。

    自從父母去世之后,她這些所謂對她好的親戚們,實際上心里念的什么,她不是不清楚。

    就因為她是個女人,這些所謂的男性長輩們,嘴上說著為她好,幫她分擔(dān)家業(yè),實際上這些人個個都心懷鬼胎。

    江羨寒早就見怪不怪了。

    她沒什么心情回去,看到那些虛偽的假面,忍不住地惡心反胃。

    她是江家唯一的家主,誰也沒辦法左右得了她。

    江羨寒終于知道,為什么她姐姐要費盡心思地除掉她,原來手握權(quán)力和金錢,竟然是這種體驗。

    這是她和季裴在一起的第一個生日,江羨寒不想受到任何外界的干擾。

    季裴吃著江羨寒剛才炒好的青菜,問:“你明天不回S市嗎?”

    江羨寒搖搖頭:“不回。”

    “但是你不回家的話,你家里那些長輩們……”

    江羨寒嘆了一口氣,說:“你才是我的家人,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季裴的心里瞬間就冒起了粉色泡泡,整顆心都膨脹了起來。

    “我知道啦。”

    *

    夜里,季裴依偎在江羨寒胸口,還在盤算著后天的生日該怎么準(zhǔn)備。

    江羨寒摸了摸她的頭,說:“乖,我先去洗澡!

    季裴看著自己還在背固定著的手臂,郁悶道:“我什么時候才能好啊,我想跟你一起洗澡,洗鴛鴦浴。”

    江羨寒笑了笑,突然想到她和季裴確實很久沒有在一起洗過澡了,也饞得很。

    “很快就好了,等傷口徹底愈合后,我們再一起洗。”

    季裴趁著江羨寒去洗澡,拿起手機給葉文竹發(fā)消息。

    季裴:【你說我光準(zhǔn)備一對戒指,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啊】

    葉文竹這個時候還沒睡,看到消息后回復(fù)說。

    豬頭:【其實我覺得吧,你就算是送江羨寒一個吃剩下的蘋果核,她都能做成標(biāo)本珍藏起來】

    季裴:“……”

    季裴:【你正經(jīng)一點,給我想想還能送些什么】

    豬頭:【你不是會做蛋糕嗎,親自做一個,然后在她感動得痛哭流涕的時候,你把戒指送上去,保準(zhǔn)把她高興得死去活來】

    季裴在腦海中搜尋了一下做蛋糕的方法,想起江羨寒說她失憶之前很擅長烹飪。

    季裴:【蛋糕不錯,除了這個還有嗎】

    豬頭:【你還想干什么?給她表演一個后空翻?你身體還沒好呢,能做一頓飯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

    季裴想了一下,覺得葉文竹說得也是。

    要是沒出事就好了,她高低得給江羨寒做個滿漢全席。

    畢竟是戀愛以后過的第一個生日,可不能敷衍了。

    季裴:【那我明天給她做個蛋糕,然后再給她煮一碗長壽面,你說怎么樣】

    豬頭:【不錯,很有儀式感,但是你的手能動嗎】

    豬頭:【算了你別亂來,明天江羨寒在不在家啊,我過來找你,給你打下手】

    季裴想了一下,明天剛好是工作日,江羨寒是上午第2節(jié) 的課,下午還有一堂公開課。

    怎么這么多課啊……

    季裴不由得開始心疼起來,恨不得拆掉支架去替江羨寒上課,讓她在家好好休息。

    也不知道她這個課表是怎么排的,明明是過生日,還有那么多課,江羨寒也不愿意調(diào)。

    不過正好,江羨寒幾乎白天都不在家,她可以好好大展身手了。

    江羨寒從浴室出來后,頭發(fā)吹得干干爽爽的,烏黑柔順的發(fā)絲披散在后背。

    季裴很喜歡親江羨寒的頭發(fā),香香的軟軟的。

    她知道是蜜桃味洗發(fā)水的味道,但是這個味道是從江羨寒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就更喜歡了。

    兩個人在一起這些時間,用的沐浴露和洗發(fā)水都換了好幾次味道了,季裴最喜歡的還是桃子味的。

    她的傷口不能沾水,每次都是江羨寒先幫她擦完身體再去洗澡。

    季裴也想用香香的蜜桃味沐浴露洗澡,想和江羨寒用一樣的味道。

    現(xiàn)在她只能使勁兒地去嗅江羨寒的味道,嘴唇貼在她的后頸上,一個勁兒地蹭來蹭去。

    “老婆,你好香呀,你身上怎么這么香?”

    季裴忍不住貼在江羨寒柔軟溫?zé)嵊趾寐劦募∧w上,用鼻尖蹭了蹭。

    “給我分點你的味道。”

    江羨寒笑了笑,說:“這就是沐浴露的味道,你怎么像在聞貓薄荷一樣?”

    江羨寒看著季裴的動作和小表情,下意識就覺得對方是一只聞到貓薄荷上癮的貓咪。

    簡直跟上次吃了貓薄荷的雪媚娘一樣,甚至連神態(tài)都極為相似。

    江羨寒用指尖輕輕撓了撓季裴的下巴,果不其然,她瞇起了眼睛,喉嚨里還發(fā)出哼唧哼唧的聲音。

    她又想起之前季裴說她表里不一,實際上表里不一的另有其人才對。

    “你怎么像小貓又像小狗的?”

    江羨寒捏了一下季裴的鼻子,笑著說:“狗狗貓!

    季裴鼻子癢癢的,忍不住用手揉了揉:“什么狗狗貓?人家叫暹羅貓。”

    江羨寒忍俊不禁道:“暹羅貓?就是你自己勾的那個小掛件?”

    “是呀,文竹家有一只,看著是只貓貓,實際上狗里狗氣的!

    “嗯,季小狗。”

    季裴喊了一句“我才不是小狗”,張嘴用牙齒咬住了江羨寒的手指。

    江羨寒任由她咬,笑著問:“裴寶,我明天生日,你想好送我什么了嗎?”

    季裴瞬間就停止了動作,她搖搖頭,說:“沒有,我忘了,還沒準(zhǔn)備呢!

    江羨寒的唇角瞬間就耷拉了下來,眸子里的笑意卻不減分毫,反而還更深了。

    “真的嗎?”

    江羨寒的嗓音委屈巴巴的,拉著季裴的手晃了晃,說:“你真的沒有給我準(zhǔn)備嗎?”

    季裴聽著江羨寒的聲音,心又軟了下來,支支吾吾地說:“其實……也不是沒有,我主要是想……”

    她趕緊捂住嘴巴,看了一眼江羨寒,似乎是猜出了什么。

    “你故意套我話是吧!

    江羨寒低垂著眸子,看起來低眉順目的,連做賊心虛的表情都沒有。

    江羨寒的演技惟妙惟肖,要不是被騙次數(shù)多了,季裴還看不出來對方是裝的呢。

    “我沒有,我只是太期待了!

    江羨寒眼巴巴地看著季裴,唇角往下壓。

    “我從小到大沒什么真心朋友,也沒收到過什么真正喜歡的禮物,他們都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江羨寒眼神落寞,季裴看不出來是真的還是演的,她又聽見江羨寒開口了。

    “我父母把我當(dāng)成唯一的繼承人來培養(yǎng),我接觸的那些人,倒是沒有一個真心的!

    季裴聽著江羨寒輕柔舒緩的嗓音,知道這個人的內(nèi)心世界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富足。

    她抱著江羨寒,用對方安慰自己的手法,t輕輕地拍打著她的后背,全盤托出。

    “其實我早就給你準(zhǔn)備好了,就是想給你一個驚喜,所以才那樣說的,你不要難受了好嗎?”

    季裴的下巴擱在江羨寒的頸窩里,自然看不到對方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唇角上揚出一個志在必得的完美弧度。

    她的嘴角和眼角都彎著,眸子里的笑意越來越深,可是嗓音聽起來仿佛比之前還委屈了。

    “我還以為你沒有給我準(zhǔn)備,把我的生日給忘了呢!

    季裴瞬間就不淡定了:“怎么可能!我提前好久就準(zhǔn)備了,我就算是腦子再糊涂,都不可能忘記你的生日啊!”

    江羨寒兩只手捧著季裴的臉,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

    “我父母都不在了,我知道,這個世界上,只有你最在乎我。”

    季裴掰著手指頭,開始數(shù)人頭,說:“不只我,還有我爸媽跟繁繁呢,他們都很在乎你。”

    “我媽雖然精明,但是我能看出來,她是真心喜歡你的。”

    “我爸是個人機,平時不怎么會說話,他對你也很滿意!

    “還有繁繁!

    季裴一想到她就笑出聲音:“她一開始確實挺怕你的!

    季裴像哄小孩子一樣,勾了勾江羨寒的手指。

    “你不是說我們明年結(jié)婚嗎?等我們結(jié)了婚,我爸媽就是你爸媽!

    季裴回想著江羨寒和她爸媽之間的互動,覺得就算是不結(jié)婚,劉艷芬跟季國平也早就認(rèn)定江羨寒了。

    她又開始掰著手指頭算,還拿出了電腦,搜索明年結(jié)婚的黃道吉日。

    “一二三月不行,太冷了,四月不行,數(shù)字不好……”

    江羨寒靠在床頭,看著季裴認(rèn)真的模樣,彎了彎唇角。

    “其實,什么時候都可以的,我不在乎……”

    “不行!”

    季裴打斷了她的話,說:“這個日子可太重要了,我一定要挑個天時地利人和的時間。”

    季裴看著看著就有點困,江羨寒用手蓋住她的眼睛,把她懷里的電腦合了起來。

    “別看了,看久了眼睛不舒服,早點睡覺吧。”

    床頭燈熄滅,季裴迷迷糊糊的,半夢半醒之中,突然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她打開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已經(jīng)是十一點半了。

    季裴頓時睡意全無,她眨了眨眼睛,見江羨寒還沒睡,就背對著她,開時編輯朋友圈。

    季裴翻來覆去在照片里找了好一會兒,終于找到一張合適的雙人照。

    江羨寒正在整理文獻,看到季裴還沒睡,柔聲問:“怎么還不睡?”

    季裴笑嘻嘻地湊過來,摘掉江羨寒的眼鏡,親了一下她的嘴。

    “我準(zhǔn)備卡著點發(fā)朋友圈呢。”

    江羨寒把眼鏡放到一邊:“發(fā)什么朋友圈?”

    “當(dāng)然是你的生日啦!

    時間漸漸到了十一點五十五,季裴躺在江羨寒懷里,一會兒看一下時間,一邊還編輯著朋友圈。

    在十一點五十九的時候,季裴盯著手里的腕表,看著指針從頭走到尾。

    在接近尾聲的那一瞬間,她發(fā)出去了今天的第一條朋友圈。

    “陪老婆過的第一個生日!

    “老婆,生日快樂!

    下面的配圖是兩個人之前的合照,照片中,季裴頭上戴著一頂紅帽子,正在偷親戴上眼鏡看書的江羨寒。

    江羨寒就躺在季裴身邊,看著對方做這些很有儀式感的東西。

    下一秒,季裴一個香香甜甜的吻落在她的嘴唇上。

    “江羨寒!生日快樂!”

    季裴迫不及待地在江羨寒嘴唇,額頭,鼻尖還有臉頰上都親了一遍。

    親完以后,季裴發(fā)現(xiàn)只有四個吻,就又分別在江羨寒眼皮和喉結(jié)上親了一下。

    “好啦,六六大順!”

    江羨寒享受著季裴的親吻,手指撫摸著她的腰,緩緩摩挲向上。

    “江羨寒!”

    感受到江羨寒的手,季裴悶哼了一聲,說:“你要干嘛啊,都零點了,明天還要上班呢!

    江羨寒的手被季裴緊緊地抓住了,這是一種無聲的拒絕。

    不過她還是笑著說:“我今天生日,難道我沒有特權(quán)嗎?”

    “你生日也不能……”

    季裴說了半句,有些不忍心,總覺得江羨寒很缺愛,但是她又找不到什么理由來證明。

    經(jīng)過上一次的事情后,季裴總覺得江羨寒在報復(fù)她,她不就是一個沒收住,不小心咬破皮了嘛。

    芝麻粒大小的傷口早就長好了,她還一直念叨著。

    “你很想吃嗎?”

    江羨寒點點頭,嘴唇已經(jīng)落在了季裴的胸口,隔著一層柔軟的棉睡衣,輕輕的吻落在上面。

    “想!

    季裴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她看著眼巴巴盯著自己的江羨寒,吞咽了一下喉嚨。

    “你怎么這么饞?”

    江羨寒的臉貼在季裴的小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她身上香香的味道。

    “我不是饞,是你身上太香了,誰讓你那么好吃啊。”

    季裴跪坐在江羨寒的大腿上,總覺得這個體位怪怪的。

    她后知后覺意識到了什么,就按著江羨寒的肩頭,一下子把人推倒,然后壓了上去。

    “我才是1!”

    第62章 生日(含1.3w營養(yǎng)液加更) 她把小……

    江羨寒從來沒想過, 自己有一天會像現(xiàn)在這樣昧著良心。

    季裴像一只熱情似火的小奶狗一樣,渾身上下使不完的勁兒,纏著她不放。

    江羨寒也是頭一次, 這么不希望對方纏著自己, 但是她根本按捺不住躍躍欲試的季裴。

    季裴趴在她肩頭, 嘴唇貼在江羨寒的脖頸肌膚上,笑嘻嘻地問:“江羨寒, 你說到底是我的嘴厲害,還是手厲害呀?”

    江羨寒想起之前老一輩說過的話,說謊會天打雷劈。

    她四十五度抬頭,看了一下外面的窗戶,心說,如果真的會天打雷劈的話, 自己現(xiàn)在估計已經(jīng)變成一縷青煙了。

    “都厲害。”

    江羨寒的手捏著季裴的下巴, 偏過頭在她嘴角上親了一下。

    “裴寶真棒!

    江羨寒自認(rèn)為給滿了情緒價值, 心想, 這下季小狗總該老老實實放心睡覺了吧。

    “已經(jīng)凌晨兩點多了, 我們睡覺吧!

    季裴現(xiàn)在還比較亢奮,原本聽了江羨寒的夸獎之后,還想著再來一次呢。

    兩人相擁而眠,江羨寒抱著季裴,對方的臉貼在自己的胸口,一只手還放在里面。

    江羨寒笑了笑, 在心里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真是把小狗給慣壞了。

    *

    第二天早上,江羨寒睡到自然醒。

    她下意識地伸手往邊上一撈,卻撈了一把空氣。

    江羨寒用手背揉了揉眼睛,眼皮突然一涼, 碰到一個硬硬的東西。

    她猛地睜開眼睛,右手無名指上,那枚雕刻著簡約花紋的鉑金戒指,在房間內(nèi)稀薄的陽光下,反射著光芒。

    這枚戒指,不知道是季裴什么時候給她戴上去的。

    江羨寒的身體瞬間就麻了,她呆滯地盯著這枚戒指看了很久,過了一會兒,才伸手用掌心貼在心口處。

    她慢慢地把手移到嘴邊,柔軟的嘴唇緩緩貼在這枚戒指上,虔誠地親吻著。

    江羨寒笑了笑,眼睛紅紅的,咬著下嘴唇,喉嚨酸澀,發(fā)出來的笑聲都有些哽咽。

    這個傻瓜,昨天夜里還口口聲聲說,要給自己制造一個驚喜,沒想到這么沉不住氣。

    不過一睡醒就收到了這么大的驚喜,江羨寒唇角的笑容止不住地上揚著。

    季裴去哪兒了?

    江羨寒掀開被子,坐在床上,一只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她的目光根本舍不得從這枚戒指上離開。

    江羨寒捏著戒指,從手指上緩緩抽出來,然后又戴了進去。

    尺寸非常合適,讓江羨寒想到前些日子,季裴趁著她睡覺的時候,捏著她的右手無名指,偷偷用皮尺測量尺度。

    江羨寒睡得迷迷糊糊,被季裴這一下子給弄醒了。

    她知道對方要做什么,就一直在裝睡,等到季裴量完尺寸,她才睜開眼睛。

    其實,江羨寒一直都在期待著這樣一天的到來。

    等到這一天真正來臨后,她倒覺得有些不太真實。

    江羨寒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然后皺了皺眉,倒吸一口涼氣。

    好疼。

    不是在做夢。

    她穿上和季裴那雙一樣的情侶拖鞋,來到臥室門口,打開門的一瞬間,一股濃郁的飯菜香味撲鼻而來。

    江羨寒看見了季裴的身影在廚房忙碌,她抬腿幾步走過去,站在門口,靜靜地盯著季裴看。

    她下意識地用大拇指去摩挲右手無名指的戒指,她從來t沒戴過,害怕這枚戒指會因為自己的動作而掉下去。

    江羨寒垂眸,用左手摸了摸它,在確保它不會那么輕易被碰掉后,松了一口氣。

    季裴早就察覺到江羨寒過來了,她一回頭,就看見對方正低著頭在摸那枚戒指。

    江羨寒抬眸,目光和季裴撞在一起,沒想到瞬間變得不自然,試圖躲閃目光的竟然是她。

    兩個人心照不宣地沒有提起戒指的事,江羨寒目光落在季裴右手無名指那只戒指上。

    “你怎么起這么早?”

    季裴指著那只可愛的蒸鍋,說:“我在給你煮雞蛋,我每次過生日,我媽都會給我煮相應(yīng)年齡數(shù)字的雞蛋。”

    “三十個?”

    江羨寒話音一落,馬上就意識到一件很嚴(yán)肅的事情。

    她已經(jīng)三十歲了。

    “是啊,三十個!

    季裴笑了笑,說:“你吃兩個就好了,剩下的給阿姨們還有保鏢們分一分!

    “我還給你捏了一些糕點,就是一只手有點不太方便,捏的有點丑。”

    季裴指著蒸鍋,說:“馬上就要蒸好了,是桃子果醬餡的,放涼了更好吃,你到時候帶點去學(xué)校,給你的同事們分一分!

    江羨寒裝模作樣地撇了撇嘴:“我才不給她們分,我要全吃完!

    蒸鍋“滴”地一下,表示已經(jīng)蒸好了。

    季裴掀開鍋蓋,一股濃郁的桂花糯米香味撲鼻而來。

    “你看,我做了那么多,你一個人怎么吃得下啊?”

    江羨寒據(jù)理力爭地說:“那我放冰箱不行么?”

    季裴用手戳了戳帶餡的桂花糕,說:“但是放冰箱里再拿出來加熱,味道就不好吃了!

    她把糕點一枚一枚用夾子夾出來,放在一邊的盤子里晾涼。

    涼了之后,跟阿姨一起把它們裝進紙袋子里,上面還綁著蝴蝶結(jié)。

    江羨寒走過去準(zhǔn)備幫季裴一起裝袋,對方卻擺擺手,笑著說:“你今天是壽星,不能干活,快去把早餐吃了!

    江羨寒坐在餐桌前,看著眼前那一碗色香味俱全的壽面,上面還放著一只歪歪扭扭的愛心荷包蛋。

    季裴坐在小板凳上,跟阿姨一起裝糕點,探出頭跟江羨寒說:“面不能咬斷!要一整根全部吃下去!”

    江羨寒笑著說:“好。”

    一大早上,別墅里熱熱鬧鬧的。

    季繁穿著粉色羽絨服,手里還提著一個禮物盒,另一只手拿著手機,正在跟劉艷芬打視頻電話。

    “嫂子!生日快樂!”

    劉艷芬的臉在手機屏幕里,她著急地說:“羨寒呢?你這孩子!怎么光對著自己的臉?”

    季繁的臉一瞬間耷拉了下來,走到江羨寒身邊,把手機往她面前一放。

    “媽,我嫂子在吃面呢,你等她吃完再說!

    劉艷芬已經(jīng)回瑞士了,前幾天季裴給她打電話,說江羨寒要過生日的時候,她還埋怨沒有早點告訴她。

    她跟季國平兩人暫時抽不開身,于是就趁著這段時間,精心準(zhǔn)備了一些禮物寄過來,讓季繁帶過來。

    江羨寒跟劉艷芬和季國平兩人打了招呼,那一根面被她吃掉了一大半,還剩下小半碗。

    季繁掛掉電話,被季裴叫過去裝糕點。

    她拿了一枚香噴噴剛出鍋的綿軟桂花糕,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瞬間星星眼。

    “姐姐,這個好好吃。〉葧䞍航o我裝一點我?guī)Щ厝!?br />
    季裴見她邊吃邊裝,脖子上長長的圍巾差點掉進去。

    “你把圍巾摘了,有那么冷嗎?”

    季繁一邊摘圍巾,一邊說:“冷,你別看外面有太陽,實際上冷得很,我最怕冷了!

    她把圍巾摘掉,放在沙發(fā)上,盤腿坐在羊毛地毯上,把柔順烏黑的長發(fā)往后撩。

    季裴見她坐得那么矮,準(zhǔn)備讓阿姨給她搬個軟軟的小椅子,冷不丁地看見她脖子上有一個可疑的紅色痕跡。

    這種痕跡她在江羨寒身上種過很多次,一看就知道這是什么東西。

    她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指著季繁的脖子,詫異道:“你的脖子怎么紅了一塊兒?”

    季繁鼓起腮幫子,她剛才又偷吃了一塊桂花糕,有些心虛地下意識摸了摸脖子。

    “在哪兒?不會是蚊子咬的吧?”

    季裴看著她有些傻乎乎的模樣,想了一下,說:“應(yīng)該是吧,有點紅,你覺得癢嗎?”

    季繁的手指在脖頸肌膚上摩挲著,搖搖頭:“不癢,現(xiàn)在的蚊子應(yīng)該沒有夏天那么毒!

    季裴:“……”

    “你昨天有去過什么人群比較密集的地方嗎?比如酒吧之類的!

    季繁搖搖頭:“沒有啊,我昨天課挺多的,累得不行,回家就睡了!

    季裴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沒去酒吧,那脖子上這個吻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總不可能是自己嘬出來的吧。

    但是季裴轉(zhuǎn)念一想,季繁今年也二十了,是個大人了,干什么和誰在一起,她再管這種事也不大合適。

    想到這里,季裴語重心長地問了一句:“繁繁,你有對象嗎?”

    季繁搖搖頭:“沒有!

    季裴:“有的話也不用藏著掖著的,你又不是小孩子了!

    季繁還是搖搖頭,覺得季裴的話有些莫名其妙。

    “我真沒有!

    江羨寒吃完那一碗長壽面,把鮮美的湯一滴不拉地喝完了,還有上面漂浮著的幾粒綠油油的蔥花。

    與此同時,季裴這邊,也差不多把糕點都裝完了。

    她捏了一塊放在江羨寒嘴邊,喂到對方嘴里。

    “好吃吧,這是我研究了好幾天的做法,桂花糕太干噎了,里面加點果醬超級好吃!”

    江羨寒就著季裴的手輕輕咬了一口,入口首先是濃郁的桂花香和糯米香,然后才是鮮甜的桃子果醬。

    “很好吃!

    等到江羨寒去上班的時候,季繁手里提著禮盒,跟在她身后。

    江羨寒見她全副武裝的樣子,笑著問:“上午有課嗎,一起去吧!

    季繁還從來沒跟江羨寒一起去上過課呢,不由得有些緊張。

    她后知后覺又想到自己被江羨寒掛了科,一瞬間就變成了一只鵪鶉。

    但是季繁又想起剛才季裴跟她說的話,今天是江羨寒的生日,對方無論提什么要求,只要不是無理的,不能說一個“不”字。

    季繁點點頭,乖乖地拉開后座車門,讓江羨寒先上去。

    “嫂子,你坐這邊,我坐那邊!

    江羨寒笑了笑,坐上去后,用右手牽著季裴的右手。

    兩個人的戒指撞在一起,發(fā)出微妙的細(xì)小摩擦音,震得江羨寒心臟瞬間膨脹起來。

    季繁坐在車上,懷里還抱著季裴準(zhǔn)備的糕點禮盒。

    包里的手機震動了兩聲,她點開一看,是顧年發(fā)來的消息,問她中午回不回來吃飯。

    季繁還以為對方是要中午跟她一起吃飯,就抱著手機開始打字,下意識地彎了彎嘴角。

    季繁:【回來,我今天不在學(xué)校吃飯】

    年年:【那我在家里等你】

    她看著季裴給她裝好的桂花糕,拍了個照發(fā)給顧年。

    季繁:【看,姐姐給你帶了好吃的,今天是我嫂子的生日,這是我姐姐親手做的,可好吃了】

    顧年:【謝謝姐姐!謝謝姐姐的姐姐!嫂子生日快樂!】

    季繁看著這一句,覺得顧年真是個非常懂事小孩子,但是后面這個嫂子,怎么感覺看起來有點別扭。

    現(xiàn)在的小孩兒也太自來熟了吧。

    *

    車子開到了學(xué)校,季繁提著禮盒,跟在江羨寒身后,瞬間收獲了不少目光。

    季繁把禮盒放到江羨寒手里,湊到她身邊小聲說:“嫂子,我先去教室占座了,這個給你。”

    說完她就火急火燎地逃離了現(xiàn)場,到了教室后,才知道原來被那么多人注意著,竟然那么難受。

    江羨寒倒是毫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她假裝自然地把耳邊的頭發(fā)撩到耳后,不經(jīng)意間露出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當(dāng)她聽到人群中傳來驚呼聲,還有一些關(guān)于“結(jié)婚”和“戒指”的聲音發(fā)出來后,江羨寒緊緊地抿住了上揚的嘴角。

    辦公室內(nèi),章云依舊還在吃著白面饅頭夾老干媽,不過她換了一瓶新的牛肉口味的,還在跟其他同事推薦。

    章云一邊感嘆著新買的牛肉醬好吃,下一秒就看見辦公室的門從外面打開了。

    意氣風(fēng)發(fā)的江羨寒走路帶風(fēng),左手拎著禮盒,戴著戒指的那只右手朝著另外三位教授揮了揮。

    “大家上午好!

    章云這是第二次見到江羨寒如此親切地跟她們打招呼,上一次還是她帶著女朋友準(zhǔn)備的盒飯過來。

    然后她眼尖地看見了江羨寒右手無名指上,那只明晃晃的戒指。

    她終于知道為什么江羨寒會這么反常了。

    “……”

    “誒?今時不同往日啊,你這手上的t戒指!

    “是啊,你什么時候結(jié)婚了?跟你那個小朋友?”

    “不會吧,這么快,你倆閃婚。俊

    江羨寒笑了笑,說:“嗯,我們馬上就要結(jié)婚了,她非要讓我戴著出門,唉!

    章云狠狠地咬了一口白面饅頭,連剛才的牛肉醬都覺得索然無味,直到一盒精致的糕點放在她面前。

    “這是?”

    江羨寒微微一笑,說:“這是我愛人一大早起來特意做的桂花糕,還吩咐我說一定要帶來給你們嘗嘗!

    幾個教授笑呵呵地說:“好啊,你們結(jié)婚的時候,千萬別忘了送請柬給我們幾個,讓我們也湊湊熱鬧!

    *

    江羨寒下午還有一堂公開課,所以中午就沒回家。

    季繁一個人騎著電瓶車回去了,上課的時候顧年就給她發(fā)消息,讓她早點回來。

    她坐電梯上了樓,打開電梯門的那一瞬間,一股濃郁的飯菜香味撲鼻而來。

    她還以為是隔壁鄰居在烹飪美食,按密碼鎖打開門后,那股香味差點將她擊倒。

    季繁狠狠地吸著空氣中漂浮的香味,肚子餓得咕咕叫。

    顧年正帶著手套,把一盤清蒸鱸魚端出來,看到季繁回來后笑了笑。

    “姐姐,你終于回來了,午飯剛做好。”

    季繁眼神中的驚訝根本藏不。骸澳憔尤粫鲲埌?這些都是你做的?這也太香了吧!”

    看著就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大小姐,居然十幾歲就會做飯了,而且做的還那么好。

    顧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點點頭:“嗯,都是我做的。”

    清蒸鱸魚是最后一道菜,顧年把它放在餐桌正中間,還貼心地幫季繁把椅子拉出來。

    “姐姐,你快坐下來吃午飯吧!

    季繁被眼前這些色香味俱全的菜震驚到了,她揉揉眼睛,忍不住朝著顧年豎起大拇指。

    “年年,你好棒呀!”

    顧年又被夸得不好意思,她給季繁盛了一碗鮮美的蘑菇湯,然后兩只手捧著臉頰,期待著對方的反應(yīng)。

    季繁喝了一口,果不其然,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這個蘑菇湯也太好喝了吧,其實我不怎么愛吃蘑菇,但是你做的我能喝三碗!”

    顧年臉頰微微發(fā)紅,給自己也盛了一碗,靦腆地說:“姐姐你喜歡就好!

    季繁覺得,顧年的廚藝跟劉艷芬還有季裴相比,簡直是不相上下。

    尤其是最中間那道清蒸鱸魚,簡直是太美味了,讓她這個不愛吃魚的人,都沒忍住吃了大半條。

    吃完午飯,季繁摸了摸鼓起來的小肚子,剛準(zhǔn)備說話,嘴邊又被顧年喂了一塊兒切好的新鮮蘋果。

    “姐姐,吃點水果吧,這個蘋果好甜!

    季繁受寵若驚,就著顧年的手,把那塊切好的蘋果含進嘴里。

    看著面前空空如也的瓷盤,季繁忍不住說:“你做菜好厲害啊,什么時候?qū)W的呀!

    顧年坐在季繁身邊,聽了對方滔滔不絕的夸獎,耳朵有些紅紅的。

    “我上初中的時候就會做了,我媽她們兩個整天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食物,專門讓我試毒,仗著我年紀(jì)小,騙著我吃下去!

    季繁詫異道:“不會吧,她們做飯真的這么難吃嗎?”

    顧年想了一下,舉例子說:“草莓燉魚,西瓜燉牛腩,巧克力小炒肉……”

    “好了好了!”

    季繁搓了一下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倒吸一口涼氣。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顧年委屈巴巴地說:“總之什么水果蔬菜都能搭配,我媽還說為什么西紅柿可以燉魚,草莓和西瓜就不行,同樣都是紅色的!

    季繁在心里試著把這些食物放到一起,又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那你的童年過得可真慘啊!

    顧年點點頭:“是啊,所以我后面就開始學(xué)做菜了。”

    她抬起頭,兩只眼睛亮晶晶的,盯著季繁的臉看。

    “姐姐,你收留了我,以后我給你做飯吃吧,我什么菜都會燒!

    季繁摸了摸下巴,覺得這是一件非常有價值的事情,想了兩秒,說:“成交!”

    *

    季繁下午沒課,就在沙發(fā)上多看了一會兒電視。

    顧年坐在她身邊,目光落在季繁的脖子上,看著那個紅色的點。

    察覺到顧年的目光,季繁偏過頭看了她一眼:“一直看我干什么?”

    顧年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說:“姐姐,你脖子上有個紅點,會不會是蚊子咬的啊?”

    “還沒消下去嗎?”

    季繁摸了摸脖子,說:“沒想到冬天了還有蚊子,應(yīng)該是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被咬到了!

    顧年點點頭,又聽見季繁說:“你那房間有蚊子嗎?”

    “我昨天好像聽到有蚊子在叫,也不知道有沒有咬到我!

    季繁往后一靠,說:“該死的蚊子,怎么還不滅絕啊,這還是我姐姐跟我說被蚊子咬了,否則我還不知道咱家里有蚊子呢。”

    顧年愣了一下,點點頭附和說:“是啊,可惡的蚊子!

    *

    季繁有午睡的習(xí)慣,她吃完飯沒多久就困了。

    “我困了,先去睡個午覺!

    “姐姐……”

    顧年見季繁站起來,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垂下眸子,看起來似乎是有些難言之隱。

    “你怎么了?”

    顧年咬著下嘴唇,說:“我昨天夜里被鬼壓床了,一夜沒睡好覺,我等會兒能不能跟你一起睡。俊

    季繁一臉詫異道:“鬼壓床?”

    顧年點點頭:“嗯,我害怕,我半夜醒了以后動也動不了,聽到有人在我耳邊喘氣,還在笑,嚇得我連眼睛都不敢睜開!

    季繁聽了這話,嚇得猛一激靈:“啊?你見到鬼啦?”

    “我也不知道那是個什么東西,總之它一直在我耳邊喘著氣,還喊了我的名字!

    顧年眼睛紅紅的,嘴唇都在哆嗦著,說:“姐姐,我好害怕啊,我不敢一個人睡!

    現(xiàn)在別說是顧年害怕了,就連怕鬼的季繁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這也太嚇人了吧,你說的我都不敢一個人睡了!

    季繁搓著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倒吸一口涼氣。

    她拉著顧年的手,邊走邊說:“不行,太可怕了,我也怕鬼,反正床大,你過來跟我一起睡!

    顧年跟在季繁身后,目光落在對方牽著自己手腕的那只手上。

    “好。”

    季繁睡覺習(xí)慣穿睡衣,她坐在床邊,把穿出去的毛衣脫掉,背對著門,露出白皙光滑的脊背。

    顧年一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她不自覺地吞咽了一下喉嚨,站在門口遲遲不敢進來。

    季繁穿好上衣,又把褲子給脫了,兩條修長筆直的大腿直接闖入顧年眼中,她垂在身側(cè)的手指逐漸握成了拳。

    在門外看了一會兒,季繁一轉(zhuǎn)身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顧年,還以為她不好意思進來。

    “你杵在那干什么,把門關(guān)上,過來睡覺。”

    “嗷!

    顧年回過神來,把門從里面關(guān)好,踩著兔子拖鞋朝著床邊走去。

    季繁把窗簾拉上,房間內(nèi)瞬間就變得漆黑一片,只剩下床頭那盞臺燈還在亮著。

    顧年站在床邊,兩只手捏在一起,落在季繁眼里,她還以為對方是不好意思。

    “不是你說害怕,要跟我一起睡嘛,快點上來。”

    季繁一想到顧年說,聽到有人在她耳邊喘氣,趕緊把被子往上拉。

    顧年脫掉鞋子,爬到床上,掀開被子睡在了季繁身邊。

    鼻尖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顧年頭一次離季繁那么近,稍微一轉(zhuǎn)頭差不多就能吻到對方的鼻尖。

    兩個人的腳不小心貼在一起,顧年心里咯噔一下,趕緊把腳縮了回去,耳邊傳來心臟砰砰直跳的聲音。

    心跳聲太震耳欲聾,她都害怕吵到季繁。

    “你的腳好熱啊,給我暖暖!

    季繁的手腳一到冬天就冷冰冰的,好不容易碰到一個身上熱的,恨不得抱著顧年這個天然大暖爐。

    但是抱著人總歸不太禮貌,那就暖暖腳吧。

    季繁的腳貼在顧年的腳背上,美滋滋地閉上眼睛。

    顧年睡意全無,她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眼前一片漆黑。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邊傳來季繁舒緩均勻的呼吸聲。

    顧年知道她已經(jīng)睡著了。

    兩個人的小腿糾纏在一起,顧年屏住呼吸,動靜很小地翻了個身。

    她的右臂輕輕地搭在季繁的腰上,察覺到對方?jīng)]有什么動作后,就放心大膽了起來。

    顧年抱著季繁,在黑暗中盯著對方的臉。

    溫?zé)彳跋愕暮粑?shù)噴灑在她的臉上,顧年閉上眼睛,往前湊了湊,嘴唇輕輕地落在了季繁的嘴角。

    但這還不是她最終的目的地。

    *

    一覺醒來,季t繁懷里抱著一個又軟又熱的東西。

    她沒反應(yīng)過來是什么,就抱著蹭了蹭,像抱玩偶一樣,把臉埋在上面。

    “唔!

    顧年被蹭醒了,她睜開眼睛,察覺到季繁正抱著她,張了張嘴。

    “……”

    幾乎是一瞬間的事,她察覺到抱著她的這個人身體猛地一僵,然后悄無聲息地松開了手。

    季繁打開窗簾,房間內(nèi)瞬間就亮了起來。

    她看著被自己揉得發(fā)絲凌亂的顧年,紅著臉不好意思地說:“年年,那個……我剛才把你當(dāng)成我的兔子玩偶了!

    季繁一提到兔子玩偶,一般它都在自己的床尾或者床邊,怎么現(xiàn)在不見了。

    她探出頭往外面一看,粉色的長條兔子玩偶被她一腳踢到了地上。

    “……”

    季繁見顧年一整張臉都紅撲撲的,吞咽了一下喉嚨,小聲說:“那個,年年,我睡著的時候有沒有對你……”

    顧年搖搖頭,和季繁對視了一眼之后,又點點頭。

    “姐姐,你睡著以后抱我抱得很緊,我怕吵醒你,就沒敢叫你。”

    季繁摸了摸臉,有些發(fā)燙,又問:“那,除了這個,還有沒有別的。俊

    顧年想了一下,低垂著眼瞼,咬著下嘴唇使勁兒搖頭。

    季繁見她一臉害羞的樣子,大腦飛速運轉(zhuǎn)了幾秒鐘,覺得自己一定是睡著后欺負(fù)人家了。

    “你說嘛,我又不會吃了你。”

    顧年兩只手捧著臉,小聲說:“姐姐,你還親了我的臉!

    季繁坐在床上,晃遭雷擊。

    她見顧年偷偷看自己,閉上眼睛緩了一會兒,面不改色地說:“都是女的,親一下又怎么了?再說了,我又沒親你的嘴,只是親個臉而已。”

    顧年的臉更紅了,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其……其實……我的嘴……”

    她抬起眼皮,抿著嘴唇,輕輕地抽泣了幾聲。

    季繁這下仿佛徹底被雷劈了個外焦里嫩,她張著嘴,看著顧年一副仿佛被蹂。躪欺凌地小模樣。

    “那個,其實我覺得吧,兩個女的之間親一下也沒關(guān)系,我又不是故意的!

    顧年低著頭,輕輕地“哦”了一聲。

    季繁見她耷拉著腦袋,心里確實過意不去。

    人家才十八歲,還是個小孩兒,跟自己睡了幾個小時,莫名其妙就沒了初吻。

    但是這也是她的初吻呀。

    “好啦,你別郁悶了。”

    季繁伸手摸了幾下她的發(fā)頂,用手揉了揉,問:“這是你的初吻嗎?”

    顧年點點頭:“嗯。”

    季繁眼珠子一轉(zhuǎn),安慰說:“那不就扯平了嗎?這也是我的初吻,你看我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吧!

    *

    快到吃晚飯的時候,季繁接到了季裴打來的電話,讓她來別墅吃晚飯。

    季繁看著在廚房里忙碌的背影,隨口胡謅了一個理由。

    “姐姐,我拉肚子,現(xiàn)在有點虛脫,我就不去了。”

    顧年假裝沒有聽到季繁找的借口,面不改色地問:“姐姐,誰打來的電話。俊

    季繁關(guān)掉手機,隨口一說:“緬甸打來的騷擾電話!

    季裴這邊剛做完蛋糕,葉文竹站在她旁邊,問:“怎么了?繁繁不來?”

    季裴心知肚明地笑了笑,說:“她說她拉肚子,我估計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她對象身上躺著呢!

    葉文竹一臉驚訝地湊上去,八卦道:“你怎么知道的?你看出來了?”

    季裴看了她一眼,說:“她今天過來的時候,把圍巾摘掉了,我一眼就看見了她脖子上的吻痕!

    葉文竹捂著嘴,震驚道:“在我印象中,她還是個沒成年的小屁孩呢,這么快就有對象了?男的女的啊?”

    季裴搖搖頭:“不知道,她藏著掖著的,我琢磨估計是個女人,怕被我知道了跟艷芬同志告狀。”

    “你這一說,我就更感興趣了,要不我借著送花的名義,偷偷幫你去看看?”

    季裴知道葉文竹一聽到八卦,就忍不住刨根問底,非要把全部的來龍去脈都整理干凈。

    她摸了摸下巴,說:“其實,我也有點好奇,你悠著點,別被看出來了!

    葉文竹說干就干,開車回到了花店,精心挑選了一束季繁喜歡的小蒼蘭。

    偌大的別墅里,只剩下季裴一個人。

    她把蛋糕放在冰箱里凍了一會兒,剛放進去沒多久,江羨寒的車就回來了。

    季裴摩挲著無名指上的戒指,來到門口接她。

    江羨寒從車?yán)锵聛恚瑧牙镞捧著一束盛開的粉色的玫瑰花。

    “回來啦。”

    季裴身上還系著圍裙,一上來就被江羨寒抱了個滿懷。

    “生日快樂!”

    江羨寒的嘴唇有些冰涼,她捧著季裴的臉,親吻著她的額頭。

    季裴牽著她的手回到別墅內(nèi),又順手給葉文竹發(fā)了個消息,告訴她別來了。

    葉文竹連續(xù)發(fā)了十幾個憤怒的表情包。

    豬頭:【見色忘義的家伙】

    季裴看著那條消息,隨手按了個刪除,當(dāng)作沒看見。

    她的右臂已經(jīng)稍微能活動了,大幅度動作的話,還是會有點疼。

    餐桌上擺滿了心形的粉色蠟燭,季裴在江羨寒回來之前提前點燃了。

    江羨寒看著冰箱里那只剛做好的粉色蛋糕,把手里的玫瑰放在胸前。

    兩個人站在冰箱面前接吻,季裴張開嘴,順從地讓江羨寒的舌頭滑進來。

    親了大概五分鐘左右,季裴離開了江羨寒的嘴唇,深吸一口氣,把蛋糕拿了出來。

    “這是我做的,看著有些粗糙!

    江羨寒知道季裴一只手做蛋糕不容易,尤其是做成這個樣子,其實已經(jīng)很厲害了。

    “做的很好看,很漂亮!

    季裴笑著說:“你喜歡就好。”

    她看著這束粉色的玫瑰花,問:“這束玫瑰花是送給我的嗎?”

    江羨寒點點頭:“嗯,我回來的路上買的,它很香,有一股濃郁的荔枝味,很好聞。”

    季裴嗅了嗅,果真聞到了一股荔枝的香味。

    “真的是荔枝味兒哎,好香啊!

    江羨寒的目光落在冰箱下層另外兩個小蛋糕上,笑著問:“怎么還有兩個小的?”

    季裴把那個小的拿開,后面還藏了一個小蛋糕。

    “你忘啦,家里還有三只毛孩子呢,我要一碗水端平,絕不虧欠任何一個!

    江羨寒笑了笑,又把蛋糕重新放回冰箱里。

    “剛做好還沒定型,再凍一會兒。”

    她用右手握著季裴的左手,明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季裴,在燃燒蠟燭發(fā)出的橙色火光下,炙熱有神。

    季裴一看她露出這樣的眼神,就知道這個人準(zhǔn)備干什么。

    “江羨寒,你又要開始了嗎?”

    江羨寒舔了舔嘴唇,捏著季裴的手指,輕笑出聲。

    “你看,凍蛋糕需要好一會兒呢,這會兒時間我們應(yīng)該做些有意義的事情,你說呢?”

    季裴看著江羨寒,驚訝于她的厚臉皮和理所應(yīng)當(dāng),下意識就想拒絕她。

    燃燒的蠟燭發(fā)出斷斷續(xù)續(xù)細(xì)小的噼里啪啦聲,季裴抬頭看著江羨寒明亮的眼眸,實實在在說不出一句拒絕的話。

    江羨寒趁熱打鐵,用鼻梁曖昧地去蹭季裴的鼻梁,緩緩摩擦著。

    “你說了,今天是我的生日,這一天我想干什么都可以!

    第63章 領(lǐng)證 打江羨寒的屁股(√)

    站在季繁家門口, 葉文竹覺得自己如果不開花店的話,當(dāng)個偵探也可以,還能負(fù)責(zé)捉奸。

    懷里抱著那一束她特意挑選過的小蒼蘭, 一股特殊的清香味撲面而來。

    葉文竹知道房子的密碼, 但是此刻如果貿(mào)然闖進去的話, 說不定會被掃地出門。

    她站在門口,按了一下門鈴, 靜靜地站著等著。

    過了一會兒,門從里面打開了,一張陌生卻好看的面孔映入眼簾。

    顧年還穿著圍裙,站在門口小聲問:“你好,請問你是?”

    “你好你好!

    葉文竹愣了一下,過了一小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 眼前這個不速之客她竟然不認(rèn)識。

    “我是繁繁的朋友, 我過來給她送花, 她人在家嗎?”

    葉文竹找到之前經(jīng)常穿的那雙拖鞋, 穿上后進了門, 來到客廳站著。

    “姐姐,你找季繁姐姐。俊

    顧年一只手指著臥室的位置,說:“季繁姐姐在浴室洗澡呢,一時半會兒應(yīng)該出不來。”

    葉文竹抿著嘴角,試圖不讓自己的表情被這個小女孩發(fā)現(xiàn)。

    她把懷里的小蒼蘭放在桌子上,笑著問:“小妹妹, 姐姐問你一個問題!

    顧年坐在葉文竹身邊,說:“姐姐你說!

    葉文竹眼神一瞥臥室門,小聲問:“你是不是繁繁女朋友?”

    顧年的臉一瞬間就紅了起來,搖搖頭說:“不……不是!”

    葉文竹看著她的面頰上露出了可疑的紅暈, 瞬間就一t片了然。

    “哎呀,都成年人了,這種事情有什么不好意思開口的。”

    顧年低垂著眸子,咬著下嘴唇,說:“姐姐,我真的不是,季繁姐姐不喜歡我!

    葉文竹反問道:“那你喜歡她嗎?”

    顧年聽到這句話,點點頭:“挺喜歡的,她很照顧我,還讓我住在她家里!

    葉文竹問什么她回答什么,雖然臉上看著挺成熟,就是感覺年紀(jì)不怎么大,應(yīng)該不到二十歲的樣子。

    “小妹妹,你今年多大啊?”

    顧年回答說:“十八!

    葉文竹愣了一下:“十八?你年紀(jì)這么?上幾年級啦?”

    “在上高三,明年就要高考了!

    葉文竹嘖嘖兩聲,心說這個繁繁還真是會找對象,上來就是那么年輕的女高,長得還漂亮。

    “高考是大事,你們兩個談戀愛的話,你可千萬不要太過沉溺了,小心考不上大學(xué)。”

    顧年繼續(xù)搖頭:“姐姐,我們真的沒有……”

    葉文竹心知肚明,唇角勾起一個了然的笑容。

    “放心,姐姐都知道,誰沒有早戀過!

    她在沙發(fā)上坐了一會兒,笑著說:“好了,我就不打擾你們小兩口了,這束小蒼蘭你送給繁繁,她最喜歡這個了。”

    葉文竹走后,顧年站在門口,回過頭,目光落在那一束小蒼蘭上。

    *

    葉文竹正準(zhǔn)備把這個消息告訴季裴,結(jié)果卻收到了對方發(fā)來的微信,讓她用不回來了。

    “……”

    這兩個狗東西!

    葉文竹在心里狠狠地罵了一遍季裴和江羨寒,一甩車鑰匙回家了。

    路上收到了一條愛馬仕官網(wǎng)發(fā)來的短信,季裴給她買了個最新款的鱷魚皮包包,明天專柜親自給她送貨上門。

    葉文竹眼神中的怒氣逐漸被清澈所取代,她捂著嘴笑了笑,決定成為季裴和江羨寒的愛情保安。

    生日嘛,兩個小情侶在一起嘛,當(dāng)然要做些成年人該做的事情啦。

    葉文竹在心里琢磨出來一個詞。

    對,干柴烈火。

    *

    這邊的小情侶正熱火朝天地接吻。

    江羨寒光滑白皙的后背抵在冰涼的冰箱上,她的嘴角上還沾著白色的奶油。

    季裴將這些雪白綿密的奶油用舌尖裹挾,奶油融化在口腔里,除了淡淡的奶香味,還有蜜桃和草莓果醬的味道。

    “江羨寒,好好吃呀!

    季裴舔了舔嘴角,湊上去堵住江羨寒微微張開喘。息的唇瓣。

    “你嘗嘗,還有你的味道呢!

    江羨寒張開嘴唇,順從地接受著季裴的唇舌相。侵,晶瑩的津液順著嘴角往下流,滴落到凹進去的鎖骨上。

    季裴仗著自己身上有傷,就愈發(fā)肆無忌憚起來。

    她知道江羨寒舍不得碰她,也舍不得在她身上抹蛋糕。

    “江羨寒,這些天來,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事情!

    季裴彎曲了一下左手中指,餐桌上坐著的江羨寒瞬間就抓住了她的肩膀,雪白修長的脖頸往后仰。

    “想到了……什么?”

    季裴笑了笑,說:“是關(guān)于你的!

    江羨寒咬著后槽牙,說起話來都有些吃力。

    “說來聽聽!

    季裴想了一下,說:“我在夢里夢到的,醒來以后見到你,才發(fā)現(xiàn)那根本就不是夢,而是我之前缺失的記憶。”

    “那你夢到了什么?”

    江羨寒兩條腿夾著季裴纖細(xì)勁瘦的腰。肢,用腿彎丈量著她的腰圍。

    “說給我聽聽,我看看你說得對不對。”

    前幾天季裴在廚房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后腦勺,瞬間一片天昏地暗,緩過來以后就覺得記憶似乎在漸漸回籠。

    “江羨寒,你實話實說,你之前是不是總是欺負(fù)我?”

    江羨寒笑了笑,兩條柔軟的手臂環(huán)在季裴的脖頸上,說:“裴寶,你怎么能這么說我?我哪里舍得欺負(fù)你呀!

    腦海中有一些零碎的片段,是兩個人在床上廝;斓哪:洃。

    她記得江羨寒似乎是把她綁了起來,鎖在了床上,不讓她下去。

    “我明明記得你好像是生氣了,然后把我鎖在了房間里,整天欺負(fù)我,還不給我吃飯喝水!

    季裴越想越氣,在江羨寒圓潤雪白的肩頭上,狠狠咬了一口泄憤。

    “人家牛馬還有草料吃呢,我竟然連一口水都沒有!”

    江羨寒被咬得吸了一口涼氣,不停地用嘴唇去親吻安慰季裴。

    “我沒有,你那是做夢……啊!”

    江羨寒瞬間脫力,往后一倒,躺在了餐桌上,仿佛一只即將被宰割的案板上的魚。

    “肯定不是做夢!”

    季裴仔細(xì)回想著碎片化的夢境,說:“要是做夢的話,我怎么可能記得那么清楚,肯定是你對我意圖不軌,非法囚。禁我!”

    江羨寒忍俊不禁,她用指尖挑起邊上那只毀了一半的生日蛋糕,將絲滑綿密的奶油放進嘴里。

    “什么非法囚。禁,那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季裴在江羨寒的腰上掐了一下,以示懲戒。

    “好啊,終于肯承認(rèn)了吧,你就是把我關(guān)起來了!你這個非法變態(tài)狂!”

    江羨寒一聽,瞬間就來了力氣,腰也不軟了,腿也不抖了。

    “是么?”

    她的指尖緩緩摩挲著季裴的嘴唇,笑著說:“裴寶,你倒是給了我靈感,或許我們可以玩一些別的東西。”

    季裴一聽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東西,她松開了對江羨寒的桎梏,兩條手臂擋在胸前。

    “你要干什么?現(xiàn)在是法治社會,你囚。禁我是犯法的!

    江羨寒舔了舔干涸在嘴角的奶油,嘗到了一股甜絲絲的味道。

    “玩一玩嘛,又不是真的不給你飯吃,不給你水喝,你覺得我真的舍得這樣對你嗎?”

    季裴想了一下,也是,江羨寒怎么可能那樣虐待她。

    但是那個夢做的實在是太令人害怕了,季裴總覺得會變成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她可真是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

    季裴還是覺得不大妥當(dāng):“不玩!

    “玩玩嘛。”

    江羨寒嗓音軟軟的,還帶著點沙啞的味道,聽得季裴耳朵癢癢的,耳根子又軟了下來。

    她紅著臉,堅定道:“不玩!

    “玩玩嘛。”

    季裴:“……”

    她被江羨寒纏得實在不行了,心中堅硬的盾牌開始軟化。

    “那……那等我身體好了再玩,我怕你把我玩散架了。”

    聽到季裴說了這句話,江羨寒彎了彎唇角,眸子里亮晶晶的。

    “好,那我們現(xiàn)在繼續(xù)開始做康復(fù)訓(xùn)練吧!

    季裴:“……”

    啊啊啊啊她現(xiàn)在聽見“康復(fù)訓(xùn)練”四個字,就想挖個狗洞把頭埋進去藏起來。

    江羨寒這個混蛋!

    今天的生日江羨寒非常滿意。

    她活了三十年,人生中從來沒經(jīng)歷過這樣舒爽的體驗。

    思想上和身體上的雙重夾擊,結(jié)束后竟然讓她嘗到了疲憊的滋味。

    季裴的體力不如她,弄到最后的時候,差一點跪在地上。

    江羨寒仿佛渾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力氣,精力充沛到嚇人的地步。

    季裴坐在浴室里,脫。光衣服讓江羨寒給她擦身體的時候,猛然間想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幸好江羨寒心甘情愿地乖乖躺著,如果兩個人換了身份和體位的話,季裴不敢想象會發(fā)生什么。

    她一定會死在床上的。

    季裴打了個冷顫,雪白細(xì)膩的肌膚上浮現(xiàn)出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江羨寒用手摸了摸,還以為她冷:“怎么了?是冷嗎?”

    季裴可不敢說是因為害怕她,就點了點頭,小聲說:“嗯,有點冷。”

    江羨寒給她擦身體的速度逐漸快了起來,十分鐘不到就擦完了。

    她用浴巾裹住季裴的身體,又給她吹干頭發(fā)。

    江羨寒從身后擁住季裴,嗅了嗅她清香好聞的發(fā)絲。

    “好香啊。”

    季裴還處在后怕之中,總覺得江羨寒背對著她實在是有些危險。

    二十二歲的季裴臉上藏不住事,更不要說是十八歲涉世未深的季小裴了。

    江羨寒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對勁,于是就旁敲側(cè)擊地問了一下。

    “裴寶?你怎么了?看起來心不在焉的,是心里有什么事嗎?”

    “江羨寒,我那個……”

    季裴下意識就要全盤托出,她及時把嘴里的話咽了進去,搖搖頭。

    “沒有,我就是有點抑郁,我一到冬天就容易這樣。”

    這句話的可信度幾乎為零,江羨寒彎了彎唇角,問:“為什么會這樣。磕芎臀艺f說嗎?”

    一個謊言的形成,需要無數(shù)個謊話來維持。

    季裴低垂著眼瞼,眼珠子輕輕一轉(zhuǎn),馬上就有了另一個理由。

    “冬天嘛,經(jīng)常見不到太陽,而且還有霧霾,一想想就覺得不舒服!

    江羨寒盯著她有些閃躲的眼睛看:“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你有什么事情在瞞著我呢!

    季裴吞咽了一下喉嚨,有些心虛地把目光t移到別的地方。

    “怎么可能,我對你是毫無保留。”

    江羨寒將季裴話里的“毫無保留”四個字,放在舌尖慢慢品嘗,隨后莞爾一笑。

    下一秒,她身上裹著的浴巾,被一只手輕輕摘掉。

    季裴聳了聳肩,鎖骨凹陷進去,她回過頭一看,瞬間就被江羨寒奪去了呼吸。

    “嗯……”

    “我之前說過,我不喜歡別人說謊!

    江羨寒在季裴下嘴唇上咬了一下,疼得她低低地抽了幾口氣,對著江羨寒的嘴反咬了過去。

    江羨寒掐住了季裴的下巴,緊緊地盯著她的眼睛看。

    “裴寶,告訴我,你在害怕什么?”

    季裴的臉白了紅,紅了又白,實在不知道這種話究竟該怎么說出口。

    江羨寒掐著她下巴的力度又重了幾分,雪白細(xì)膩的肌膚上出現(xiàn)了兩個紅色的掐痕。

    下一秒,一滴滾燙大顆的晶瑩淚珠,順著季裴的眼角,啪嗒一下抵在了江羨寒的手背上。

    “你弄疼我了!

    江羨寒心一軟,松開了季裴的下巴,彎腰在她下巴上那兩個紅印子上吹了吹。

    還沒來得及說些安慰的話,下一秒,季裴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逃離了浴室,動作敏捷得不像是個骨折的人。

    江羨寒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無奈地?fù)u搖頭,決定等自己洗完澡,再給她點顏色看看。

    半小時后,江羨寒洗完澡出來,發(fā)梢還帶著點水,濕答答地貼在后背上。

    江羨寒隨手擦了一下,來到臥室,看見被子里鼓起來一個小山丘。

    她彎了彎唇角,朝著被子里鼓起來的這個包走過去。

    剛靠近被子,下一秒她的面前就蒙上了一片陰影。

    江羨寒被這床被子兜頭罩住,腳下一個踉蹌沒站穩(wěn),整個人都倒在了床上。

    季裴一只手按著被棉被包裹住的江羨寒,直接坐在了她的腿上。

    “嘿嘿,江羨寒,被我抓到了吧!”

    江羨寒趴在床上,上半身被裹滿了被子,掙脫不開,趴在里面一動不動。

    季裴壓著江羨寒的小腿,防止她動彈,一只手順著腿往上摸索。

    “江羨寒,你的腿好長呀!

    季裴的手隔著一層被子,順著優(yōu)美的曲線緩緩向上撫摸,摸到了江羨寒凹進去的后腰。

    找準(zhǔn)位置以后,季裴在江羨寒的腰臀輕輕地拍了拍。

    “江羨寒,你也有今天!

    季裴一邊拍打著江羨寒的屁股,一邊幸災(zāi)樂禍地說:“讓你欺負(fù)我,我是個傷員你都這么欺負(fù)我,我沒失憶沒受傷的時候,你指不定對我干了些什么壞事呢!

    江羨寒趴在床上一動不動,季裴以為她對自己已經(jīng)服氣了。

    說著說著她一個沾沾自喜,嘴上沒把門的,直接就把葉文竹給供出來了。

    “你嘴上說得怪好聽,實際上我都問了文竹,她說你就是個禽獸,整天對著我耍流氓,出車禍之前,還扒了我的褲子打我屁股,她可都看見了!”

    季裴在江羨寒屁股上又拍了一下,恨不得拿出小皮鞭狠狠抽打一番。

    “你這個壞蛋,我以后再也不會信你的鬼話了!

    發(fā)泄完情緒后,季裴看著毫無動靜的江羨寒,還以為是被子不透氣,把人給憋暈了。

    她趕緊站起來用手刨,把臉色有點紅的江羨寒從棉被里給挖了出來。

    “你沒事……。 

    季裴叫了一聲,被江羨寒按在了床上,試圖掙扎卻沒有任何效果。

    “老婆我錯了!”

    “剛才打我的時候說江羨寒,被我抓到了就叫老婆,季小裴,我看你是不想下床了!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季裴的面埋在柔軟的被子里,悶聲說:“我再也不敢了!你饒了我吧!”

    這下季裴知道自己真的玩脫了,她剛才只顧著享受欺負(fù)江羨寒的爽快,卻忘了對方會反擊。

    季裴紅著眼睛,被江羨寒輕而易舉地抱了起來,放在床上翻了個身。

    “我錯了!

    季裴跪在床上,看著緩緩朝她走來,唇角上揚,眼底帶笑的江羨寒,哆嗦了一下嘴唇。

    “你饒了我吧!”

    “別!別打!”

    “屁股好疼!”

    *

    兩個人鬧到了晚上十點多,季裴精疲力竭地倒在床上。

    江羨寒給她換了柔軟的棉睡衣,兩個人依偎在一起,看電視上的動畫片。

    江羨寒對動畫片倒是不怎么感興趣,可是季裴喜歡,尤其是那個小黃方塊和粉色海星的動畫片。

    看見季裴咯咯笑個不停,江羨寒輕輕地將她擁入懷中,用鼻梁蹭了蹭她的頭發(fā)。

    “江羨寒,我兩只手腕都快斷了,今天的運動量都超負(fù)荷了,你放過我吧。”

    江羨寒笑了笑,說:“你不說我還沒有感覺,你一說我就……”

    季裴用手堵住了江羨寒的嘴唇,結(jié)果對方卻探出舌尖,在她柔軟溫?zé)岬恼菩睦镙p輕舔了一下。

    “江羨寒!”

    季裴在身上擦了擦,警告說:“你不準(zhǔn)招我了!否則我就……”

    江羨寒歪了歪頭,笑著問:“你想干什么?”

    季裴想了想,又躺在了江羨寒身上,一臉生無可戀。

    “我想了想,打也打不過,說又說不過贏,我還是乖乖地躺著吧。”

    江羨寒點點頭:“嗯,乖乖躺著就好了,其他的我來。”

    季裴:“……”

    她閉了閉眼睛,忍不住問:“江羨寒,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天天都那么的……嗯,熱情奔放!

    季裴想了一會兒,想到了這個詞,覺得“熱情奔放”這個詞來形容江羨寒,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

    “現(xiàn)在還年輕,有資本,如果不趁著年輕多和你親熱,老了以后就沒機會了!

    季裴彎了彎唇角:“江羨寒,未來還有很長呢,我怕你現(xiàn)在就把身體搞壞了!

    江羨寒親了一下季裴的嘴角,說:“上周復(fù)查的時候,我不是還跟你一起在醫(yī)院體檢過嗎?醫(yī)生說我身體很棒,各項指標(biāo)都很正常!

    “但是還是要節(jié)制一下,總不能天天都做這種事吧!

    江羨寒見季裴嘟著嘴巴,問:“難道你和我做的時候,不開心嗎?”

    季裴的臉上有點發(fā)燙:“那倒沒有,還……還挺開心的!

    江羨寒眸子里的笑意越來越深:“那不就行了,人生短短數(shù)十載,說不定哪天意外就來了……”

    下一秒,她的嘴就被季裴捂住了。

    “江羨寒,別亂說。”

    季裴指了指自己的頭,說:“我頭上的疤還在呢,禍從口出,你不準(zhǔn)這么說。”

    江羨寒的手貼在季裴的額角,撫摸著那一道撞擊留下的傷疤,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裴寶,我錯了!

    季裴在江羨寒嘴角親了一下:“嗯,認(rèn)錯態(tài)度良好,獎勵一個吻!

    江羨寒抿了抿嘴唇,說:“我總覺得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心不在焉的,難道我們還沒結(jié)婚,你就……”

    失憶后,和江羨寒在一起的這些天里,她總覺得對方處在一種患得患失的狀態(tài)之中。

    江羨寒似乎變得越來越敏感了。

    季裴不記得沒失憶之前的江羨寒是什么樣子,左想右想,應(yīng)該也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變態(tài)吧。

    那究竟是為什么,才會導(dǎo)致她性情大變的呢。

    季裴想了一下,覺得江羨寒還是沒有感受到足夠的安全感,但是她已經(jīng)傾盡全力了。

    見過父母了,戒指也戴了,兩個人也同居了,一切都在往更好更幸福的方向發(fā)展。

    而且,等她痊愈了,定好日子以后,兩個人就能領(lǐng)證舉辦婚禮了。

    領(lǐng)證……

    季裴猛地想到了這件事,她還沒有跟江羨寒領(lǐng)證呢。

    難不成是因為自己遲遲不提領(lǐng)證的事,所以她才覺得安全感不夠。

    季裴拍了拍腦門,心說自己怎么把這件這么重要的事給忘了。

    雖然她骨折了,暫時沒辦法結(jié)婚,但是完全可以去領(lǐng)證啊。

    “老婆!

    季裴把這類錯誤歸結(jié)到自己的身上,她放軟了語氣,捏著江羨寒的手腕,像小貓踩奶一樣按了按。

    “老婆!

    江羨寒唇角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怎么了?”

    由于內(nèi)心懷著虧欠,季裴看江羨寒露出微笑,都覺得這是一種苦笑。

    “就是……咱們還沒領(lǐng)證呢。”

    江羨寒唇角的笑意更深了:“那我們什么時候領(lǐng)證好呢?”

    季裴想了想,說:“其實,我覺得我們今天就該去領(lǐng)證的,但是我給忘了。”

    “沒關(guān)系,明天領(lǐng)也行!

    季裴在腦海中搜尋了一下能領(lǐng)結(jié)婚證的國家,迅速鎖定了新西蘭。

    而且,領(lǐng)完證還能看看風(fēng)景,放松一下心情,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B市一到冬天,霧霾就變得越來越嚴(yán)重,出門必須戴口罩。

    江羨寒前些天沒做好防護,感冒了五六天,一直在咳嗽,連季裴都差點中招。

    不過她感冒的那幾天,季t裴的嘴巴倒是輕松不少。

    江羨寒怕傳染給她,不讓她接吻。

    但是好了以后,她的嘴都快被江羨寒給親爛了,不得已只能拿出冰塊敷上去消腫。

    因為這件事,季裴跟江羨寒發(fā)生了冷戰(zhàn)。

    季裴還像模像樣地手寫了一份冷戰(zhàn)宣言,貼在冰箱上。

    冷戰(zhàn)了不到半天,那張“冷戰(zhàn)宣言”被跳起來的蛋黃派撕碎了。

    不過這是江羨寒說的,季裴只看到了垃圾桶里碎掉的紙,具體真實性還有待可查。

    她被江羨寒耍流氓一樣地親來親去,親的一點脾氣都沒有了。

    季裴在心里唱了幾句“我總是心太軟,心太軟”,然后勾住了江羨寒的小拇指。

    “明天不上班,我們?nèi)ヮI(lǐng)證!

    第64章 結(jié)婚 “今天夜里好好表現(xiàn)!

    當(dāng)天夜里, 江羨寒就讓閔春買了飛往新西蘭的機票。

    一整夜她幾乎沒怎么合眼,到了天將白的時候,江羨寒才睡了一會兒, 不到一個小時。

    季裴累了一晚上, 倒是睡了個好覺, 還做了個長長的美夢。

    一覺醒來,季裴哼了一聲, 揉揉眼睛,然后對上了江羨寒那兩只眼底烏青的熊貓眼,嚇了一大跳。

    “江羨寒?你怎么回事。吭摬粫且灰箾]睡吧?”

    江羨寒搖搖頭,看著窗外的亮光,又點點頭。

    “睡了不到一個小時。”

    季裴摸了摸她的眼睛,忍不住問:“你昨天夜里干什么了?去農(nóng)場偷菜了嗎?”

    江羨寒彎了彎唇角, 頭一次不太好意思說, 是因為自己過于激動, 導(dǎo)致失眠睡不著覺。

    “就是有點失眠, 沒睡好。”

    季裴從床上坐起來, 想到等會兒還要去領(lǐng)證,但是頂著兩只黑眼圈,怎么拍照啊。

    而且眼圈都黑成那樣了,肯定也沒什么精神去拍。

    “要不我們明天再拍吧,今天先去新西蘭,你把明天的課調(diào)一下嘛!

    江羨寒點點頭, 她確實是想以最好的狀態(tài)和季裴領(lǐng)證。

    一想到這里,江羨寒瞬間就陷入了深深的懊悔當(dāng)中,但是她昨天夜里真的無法入睡。

    閔春特意買的上午的機票,她在加長版賓利前站著, 看著兩位即將領(lǐng)證的新人,竟然沒有在兩個人臉上看到喜悅的表情。

    尤其是她的老板江羨寒,眼底還有兩道烏青的黑眼圈,看起來很憔悴,好像一整夜沒睡覺似的。

    “江總,我們出發(fā)吧!

    閔春秉持著一個不要過度關(guān)注老板生活的理念,自動過濾掉江羨寒為什么有黑眼圈這個問題。

    *

    去機場的路上,江羨寒的頭靠在季裴的肩頭,閉上眼睛瞇了一會兒。

    閔春坐在前座,從內(nèi)后視鏡里看見了后面的這兩位,依偎在一起的模樣。

    看著也不像是鬧矛盾了啊,怎么江總看起來那么憔悴。

    閔春頭腦風(fēng)暴了一會兒,后知后覺意識到了一條能說得過去的理由。

    或許是昨天夜里,兩個人的“戰(zhàn)況”太激烈了,江總一時間吃不消,所以沒睡好。

    想到這里,閔春臉上露出了同情的表情,不由得開始心疼江羨寒。

    她看了一眼季裴受傷的那條右臂,心說季家大小姐可真厲害,哪怕只剩下一條手臂能活動。

    *

    中午即將放學(xué),季繁收拾好課本,背著書包準(zhǔn)備回家。

    “我就不跟你們一起吃飯了,下次我們再約!

    和她玩得好的幾個同班女生,見她這幾天都不跟自己吃飯,一臉八卦地湊了過來。

    “季繁,你這幾天怎么都不跟我們一起了?該不會是談戀愛了吧?”

    季繁聽到這話,不知道為什么,一陣莫名其妙的心虛涌上心頭。

    “沒有啊,我回家吃飯。”

    扎著馬尾辮的女生笑嘻嘻地問:“不會吧,我總覺得你像談戀愛了,長得帥不帥?”

    季繁腦海中好死不死地冒出了顧年的那張臉,深吸一口氣,搖搖頭。

    “真的沒有,我要是有的話,早就發(fā)朋友圈官宣了,還用藏著掖著,你們別瞎猜!

    短頭發(fā)的女生說:“哎,行吧,還以為你有對象了呢,要是有了一定要告訴我們哦!

    季繁笑了笑,背著書包跟著兩個人進了電梯。

    短發(fā)女生拿出手機玩,突然“哎呀”一聲,然后神秘兮兮地湊了過來,說:“季繁,你知道嗎,你被掛表白墻了!

    季繁沒有加校園表白墻,就一臉好奇地湊過去。

    “什么東西。俊

    “你看,這個上面有你的側(cè)臉照,說什么‘表白醫(yī)學(xué)院的的女神,不匿’!

    季繁皺了皺眉,咬著下嘴唇,無奈地說:“什么女神女神經(jīng)的,這是什么時候拍的照片?”

    季繁看了一下照片里她穿的衣服,是白色的羽絨服,還戴了一條愛馬仕的圍巾。

    原來是今天拍的照片,也不知道是哪個閑著沒事干的人拍的。

    季繁戳了戳短發(fā)女生的肩膀,說:“你把表白墻推我一下!

    加了表白墻,季裴站在林蔭道上,翻看著這條動態(tài)。

    給表白墻發(fā)消息的是個男生頭像,季繁點開看了一下,沒什么好感。

    動態(tài)下面有不少評論,季繁看見這些這些人高高堆起來的評論樓,關(guān)上手機,站在校門口的小吃攤旁邊,準(zhǔn)備給司機打電話。

    電話還沒來得及撥打,突然右手邊遞過來一杯奶茶,貼在了她的手背上。

    季繁一抬頭,就看見了一個高高瘦瘦,白白凈凈的男孩子。

    對方手里捏著那杯熱奶茶,正露出靦腆的微笑,不好意思地?fù)狭藫项^。

    “那個,天冷了,我給你買了熱奶茶!

    季繁往后退了一步,盯著男生的眼睛,說:“謝謝你啊,不過我最近在減肥,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

    男生捏著那杯奶茶,往邊上悄悄看了一眼。

    季繁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另外三個男生站在不遠處的樹后面,被發(fā)現(xiàn)了就裝作很忙的樣子。

    如果季繁猜得不錯的話,這三位應(yīng)該是這個男生同宿舍的軍師。

    男生捏著奶茶的那只手收了回來,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我可不可以和你交個朋友呀!

    季繁站在原地,十分自然地拒絕了對方的要求。

    “我好像不認(rèn)識你吧?你是哪個專業(yè)的呀!

    男生說了自己的專業(yè),季繁抿了抿嘴角,把圍巾整理了一下,面不改色地說:“這個專業(yè)跟我八字不合,我上次經(jīng)過你們系門口就平地摔到了,風(fēng)水先生說讓我盡量遠離,真是不好意思啊!

    聽到季繁隨口胡謅出來的理由,男生的頭都快低到了地上,最終還是問出了那個問題。

    “季繁同學(xué),請問你有沒有男朋友啊?”

    季繁彎了彎唇角:“沒有!

    男生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還沒等問下一句,就聽見女神開口。

    “但是我有女朋友!

    季繁心虛地往邊上瞥了一眼,正好看見騎著粉色電瓶車,停在自己身邊的顧年。

    她想都沒想,直接勾住了顧年的脖子,當(dāng)著男生和那群軍師的面,在顧年臉上親了一下。

    “看,我女朋友來接我了!

    顧年的瞳孔驀然驟縮,她緊緊地盯著季繁,又抬頭看了一眼這個男生,似乎是意識到了什么。

    然后下一秒,她反客為主,用嘴唇在季繁的嘴上碰了一下。

    “……”

    季繁愣住了,不可思議地扭過臉,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男生見狀低著頭,說了一句“抱歉打擾了”,拿著奶茶離開了這里。

    嘴唇上似乎還殘留著溫?zé)岬挠|感,季繁睜大眼睛盯著顧年,哆嗦著說了一句。

    “你干什么。俊

    顧年一臉無辜地舔了舔嘴唇,說:“姐姐,不是你讓我這樣做的嗎?”

    季繁捂著嘴,差點被氣得炸毛:“我什么時候讓你這么做了?我有讓你親我的嘴嗎?”

    顧年低垂著眸子,眼睛紅紅的,小聲說:“可是你剛才親了我的臉,你還看了我一眼,我就以為你也想讓我親回去。”

    她哽咽了一下,吸了吸鼻子:“姐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后再也不會這樣了,你別趕我走好不好。”

    季繁原本又驚又氣,但是一對上抬起頭的顧年,看到她紅著眼睛,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氣瞬間就消了。

    “下不為例,以后不能隨便親我了!

    她看著顧年開過來的電瓶車,忍不住問:“這輛車是從哪來的?”

    顧年捏著車把,一只腳踩在地上,說:“這是我買的,我想著反正我也沒事干,就騎車接送你上下學(xué)。”

    季繁的心又軟了下來,說:“家里有司機,而且現(xiàn)在都十一月份了,騎車不冷嗎?”

    顧年指著全副武裝的擋風(fēng)被,又看了路上其他行人的裝備,笑著說:“不冷。”

    微信鈴聲響了一下,季繁看了一眼手機,是季裴發(fā)t來的消息,讓她回家看看狗子和貓。

    “我姐姐讓我回家喂狗喂貓,你載著我過去吧,我給你指路!

    季繁坐在電瓶車的后座,盡量和顧年保持距離,她對剛才的事情還有些耿耿于懷。

    兩人中間隔了一道寬大的縫隙,顧年不用想就知道她在避著自己。

    “姐姐,你往前坐坐,挨著我暖和些。”

    季繁嘴硬地說:“我一點都不冷,少瞎操心了,開好你的坐騎吧!

    在經(jīng)過一個紅綠燈的時候,顧年猛地一個急剎車。

    季繁整個人都撞在了顧年的背上,兩個人緊緊貼在一起。

    季繁手忙腳亂地往后挪,后座太滑,沒坐穩(wěn)撞了上去。

    她不死心地又往后挪,手沒扶穩(wěn),結(jié)果又撞了上去,下巴還砸在了顧年的肩頭。

    季繁終于老實了,她往前挪了挪,一條手臂虛虛地環(huán)繞在顧年的腰上。

    顧年察覺到腰上的手臂,彎了彎唇角:“姐姐,你還是抱緊我一點吧。”

    季繁警惕道:“干嘛,你想占我便宜?”

    顧年解釋說:“現(xiàn)在路上人太多了,不安全,還是抱緊點比較好。”

    話音剛落,不遠處有一輛電瓶車輪胎打滑,車上兩個人都摔在了地上,看得季繁皺了皺眉。

    她不玩手機了,兩條手臂緊緊摟住顧年的腰,說:“你開慢點!

    紅燈變綠,車子開動,顧年唇角的笑意越來越深。

    *

    一路上,季繁的臉被吹得冷冰冰的,她只好把整張臉都埋進顧年的后頸。

    終于到了別墅,季繁輸入密碼打開房門,一進去差點被蛋黃派給撲倒。

    “好了好了!怎么一天不見,感覺你又吃胖了呢!

    季繁摸了摸狗頭,看著散落一地的包裝袋,就知道蛋黃派又偷吃狗餅干了。

    她揪著狗耳朵:“你又偷吃了是吧!”

    蛋黃派吐著舌頭一臉心虛,用頭蹭了蹭季繁的手,扭得跟個麻花似的。

    她打開手機,撥打了季裴的FaceTime通話。

    季裴正在異國他鄉(xiāng)的酒店浴缸里泡澡,接到季繁電話的時候,正跟江羨寒面對面貼在一起。

    “哎呀,先別磨了,繁繁打電話過來了!

    江羨寒咬著下嘴唇,放開了季裴,又拿了一條手邊的浴巾,把季裴脖子往下的位置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

    季裴整理了一下表情,咳嗽兩聲輕輕嗓子,接通了對方的電話。

    “姐姐!你是不是又沒把狗餅干放好,蛋黃派都快撐死了!”

    季裴皺了皺眉,看見季繁把鏡頭對準(zhǔn)那一地狼藉,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我明明記得阿姨走之前把狗餅干盒子放起來了,這狗東西怎么拿到的,成精了嗎?”

    季繁搖搖頭說:“不知道,我一推開門就變成這樣了!

    她把手機鏡頭對準(zhǔn)自己,季裴偶然一瞥,就看見了站在她身后的陌生女孩。

    江羨寒自然也看見了,她坐在季繁身后,兩只手環(huán)著她的腰,把下巴擱在季裴的頸窩。

    “你帶你朋友回來玩啦?”

    顧年見到季裴,甜甜地笑了笑,和她打招呼:“姐姐,你好呀,又見面了。”

    季裴愣了一下,皺著眉頭,問:“我們見過嗎?”

    顧年和季繁對視了一眼,然后她看見季繁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小聲說:“她前段時間出了車禍,腦子這兒出了點問題,連我嫂子都不記得了!

    季裴面無表情地盯著手機里的好妹妹,說:“你敢不敢再大聲一點?”

    季繁瞬間心虛地把目光飄向遠方,又聽見季裴說。

    “既然你朋友來家里玩了,你就好好招待人家,別耍什么大小姐脾氣!

    “我什么時候耍過大小姐脾氣了?”

    季裴靠在江羨寒身上:“行行行,我錯怪你了還不行么,掛了!”

    電話被掛斷,季裴摘掉裹在身上的浴巾丟在一邊,轉(zhuǎn)頭看向江羨寒。

    “你的手怎么一直亂摸,剛才我差點就忍不住了!

    江羨寒一本正經(jīng)地說:“有浴巾擋著,她們看不見的!

    季裴忍不住開始爭辯:“但這是個原則問題,不是說看不見就能隨便亂摸了,萬一被發(fā)現(xiàn)異常,我以后還怎么樹立在季繁心中的形象啊!

    江羨寒笑了笑:“那你喜歡我摸你嗎?”

    季裴:“……”

    她點了點頭,誠實地說:“那倒是還挺舒服的!

    *

    洗完澡,季裴躺在床上,看著落地窗前璀璨的燈光,內(nèi)心深處竟然覺得有些空曠。

    明天就要去領(lǐng)證了,季裴不由自主地開始緊張起來。

    她明明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建設(shè),但是距離領(lǐng)證時間越來越近,她的內(nèi)心就愈發(fā)不安。

    江羨寒看出了季裴的心理,伸出手臂將人輕輕擁入懷中。

    “緊張嗎?”

    季裴點點頭:“很緊張,這下我終于知道你為什么有黑眼圈了,我現(xiàn)在都有點睡不著了。”

    江羨寒吻了吻季裴的眉心,說:“那我們早點睡,你閉上眼睛,什么都不想,很快就睡著了!

    在江羨寒的安慰下,季裴閉上眼睛。

    過了一會兒,江羨寒以為她睡著了,就閉上眼睛,翻了個身抱住她。

    嘴唇剛貼在季裴的額頭上,江羨寒就聽見她說話了。

    “江羨寒,我睡不著。”

    江羨寒笑了笑,說:“我也睡不著!

    季裴想了個餿主意:“要不我們?nèi)ッ裾珠T口蹲守吧,做明天的第一對新人。”

    江羨寒噗呲一下笑出聲音來,說:“行,我們在街上蹲守,然后被當(dāng)成不明危險分子,說不定還能去警察局拍結(jié)婚照。”

    “……”

    過了不知道有多久,季裴的呼吸聲漸漸平穩(wěn),心臟砰砰跳的聲音震耳欲聾。

    江羨寒翻了個身,抱著季裴的左邊身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黑暗中,又傳來了季裴的聲音。

    細(xì)細(xì)的,輕輕的,軟軟的,像柔軟的小貓爪子一樣,一下又一下拍打著江羨寒的心口。

    “江羨寒,你怎么還不睡,在想什么?”

    江羨寒沉聲道:“我在想,為什么民政局不全天二十四小時都上班!

    季裴:“……”

    *

    這下變成了兩個人失眠到天亮,季裴剛睡著,就被江羨寒起床的動作弄醒了。

    兩個人都盯著黑眼圈,對視一眼之后,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江羨寒摸了摸季裴眼底的烏青色痕跡,笑著說:“你一夜沒睡?”

    季裴指了指江羨寒的眼圈,說:“你不也一樣?”

    江羨寒笑了笑:“嗯,情侶黑眼圈!

    季裴看了一眼腕表,說:“這下民政局總該開門了吧!

    準(zhǔn)備拍照之前,閔春找了專業(yè)的化妝師,分別給兩位化了能遮住黑眼圈的淡妝。

    季裴喝了一杯冷咖啡,稍微清醒了一下。

    她還是第一次見江羨寒化妝的樣子,突然覺得對方還是不化妝更好看。

    不過,在她心里,江羨寒無論是化妝還是不化妝,都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季裴一手托腮,盯著江羨寒看,拍完照之后,開始填寫身份信息。

    捏著筆的時候,季裴的手都在抖。

    她沒有看江羨寒,不知道對方也和她是差不多的狀態(tài)。

    填完個人信息,一系列流程結(jié)束后,兩個人出了民政局大門。

    雙方的表情非常平淡,像往常似的,仿佛是剛吃完飯準(zhǔn)備回家。

    沒有什么轟轟烈烈,也沒有像電影中演的那樣,兩個人抱在一起接吻轉(zhuǎn)圈,開心大笑,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她們結(jié)婚了。

    季裴看著手里這只紅皮小本本,抬起頭和江羨寒對視了一眼。

    江羨寒眸子里滿是柔情,她兩只手捧著季裴的臉,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個輕輕的吻。

    季裴彎了彎唇角,掌心微微發(fā)麻。

    “我們這就是結(jié)婚了對吧?”

    江羨寒點點頭:“嗯,結(jié)婚了。”

    季裴捏著結(jié)婚證,很想張開雙臂將江羨寒整個人擁入懷中。

    江羨寒看到她的難處,反客為主,抱著季裴。

    季裴的臉埋在她的頸窩,悶聲說:“江羨寒,你再也不是沒有老婆的野人了。”

    “你這話是從哪學(xué)來的?”

    季裴:“我在網(wǎng)上學(xué)的,我覺得很適合你!

    *

    領(lǐng)完證,季裴還以為江羨寒會跟她在酒店的床上大。做。一場。

    但是沒想到,這個人居然還變得拘謹(jǐn)了起來,難道這就是未婚和已婚的區(qū)別嗎?

    看著在窗邊坐著沉思的江羨寒,季裴端著一杯果汁走過去,把咬過的吸管放在她嘴邊。

    江羨寒含著被咬扁的吸管,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果汁。

    “老婆,你在想什么呀?”

    江羨寒聽到“老婆”這兩個字,彎了彎唇角,抬起頭,讓季裴的手臂環(huán)在她的脖頸上。

    “我在想,我父母去世之前,我答應(yīng)他們,會好好照顧我姐姐和謝貞,還要為江家傳宗接代,否則他們就死不瞑目。”

    “傳宗接代?t”

    季裴聽著這四個字,忍不住說:“這都什么年代了?”

    不過她轉(zhuǎn)念一想,江家確實是家族企業(yè),一代一代傳下來,她父母有這樣的想法確實也正常。

    “傳宗接代的話,我們兩個女的怎么生。俊

    江羨寒笑了笑:“不生!

    季裴愣了愣,說:“那怎么辦。俊

    江羨寒握著季裴的左手,笑著說:“你之前不是說過嗎,咱們家有兩只貓一只狗,和親生的也沒什么區(qū)別!

    季裴想了一下,點點頭:“沒錯!

    江羨寒的手放在大腿上,偏過頭親了親季裴的下巴。

    “我說答應(yīng)他們要孩子,可沒說是狗孩子還是貓孩子!

    季裴抿著嘴唇,笑得肩頭都在聳動,嘴里還振振有詞地念叨著。

    “罪過罪過,叔叔阿姨,不對,是爸爸媽媽千萬不要怪罪啊!

    *

    季裴和江羨寒分別把兩個人領(lǐng)證的照片發(fā)到了朋友圈,收獲了幾百條點贊評論。

    過了一會兒,季裴就收到了劉艷芬打來的電話。

    “裴裴,你們怎么這么快就領(lǐng)證了?不是說要選一個黃道吉日嗎?你媽我大師都給你找好了!”

    季裴揉了揉耳朵,說:“擇日不如撞日嘛,早點領(lǐng)證早點安心!

    江羨寒的半張側(cè)臉被季裴擋住,她探出頭,笑著喊了劉艷芬一聲“伯母”。

    劉艷芬見狀皺了皺眉,笑呵呵地說:“你叫我什么?”

    江羨寒愣了一下,喊了一聲:“媽”。

    劉艷芬頓時喜笑顏開:“哎呀!真好聽!”

    站在劉艷芬身后的季國平探出個半個頭,然后被劉艷芬推到了一邊,委屈地跑出去除草。

    季裴跟季國平父女兩人已經(jīng)失去了話語權(quán),江羨寒拿著手機,坐在窗邊,笑著跟劉艷芬聊天。

    “羨寒啊,雖然這個領(lǐng)證時間你們自己的定的,但是婚禮一定要請大師算日子,這可是你倆頭婚!”

    江羨寒笑著點點頭,說:“好,我們會重視的。”

    劉艷芬滔滔不絕地說:“我給你們找了個很厲害的大師,算卦看相看風(fēng)水什么都會。”

    “我前幾天還把你們兩個的生辰八字和照片發(fā)給他了,他說今天給我答復(fù)!

    劉艷芬剛說完沒多久,就收到了這個大師發(fā)來的消息。

    江羨寒和季裴見劉艷芬臉色瞬間就變了,愁眉苦臉的樣子,忍不住問怎么了。

    劉艷芬眉頭緊皺,說:“他說你們兩個八字相克。”

    季裴和江羨寒對視了一眼,然后下一秒就看見劉艷芬一臉笑呵呵的。

    “大師又說了,你們兩個的生辰八字放在一起,男女相克,但是兩個女人就是金玉良緣天作之合。”

    季裴聽了一下,總覺得劉艷芬口中這個所謂的大師是個騙子。

    不過既然有了這個心理安慰,季裴提到嗓子眼的心臟又落了回去。

    劉艷芬迷信,季裴害怕那個大師嘴里沒什么好話,讓劉艷芬覺得兩個人不合適。

    季裴倒是沒那么迷信,她相信緣分天定,也相信事在人為。

    既然她和江羨寒這段姻緣是上天注定的,為什么還要拘泥于條條框框呢。

    哪怕她和江羨寒的愛情,始終不被大眾所接受。

    季裴有時候在想,如果江羨寒父母還在的話,他們會不會接受自己的存在呢。

    “媽,其實生辰八字什么的不重要,就算是命格不和,我也不會跟我老婆離婚的!”

    劉艷芬笑著說:“你這個傻子,我有說過嗎?你媽我很開明的好不好?就是可惜見不到親家母和親家公了!

    電話掛斷后,劉艷芬收斂了彎起來的嘴角,面色凝重地看著這個“大師”發(fā)來的消息。

    “兩女八字相克,命格不和,其中一方會造成另一方出現(xiàn)血光之災(zāi),暫無破解之法。”

    劉艷芬很久之前讓人給季裴算過命,說她二十二歲那年確實有一血光之災(zāi),沒想到竟然真的應(yīng)驗。

    這場災(zāi)難已經(jīng)過去了,這個人還說沒有破解之法,這不是糊弄人么。

    沒有破解之法還當(dāng)什么大師,看一次相居然收了她八千塊錢!

    劉艷芬盯著這個大師的頭像,點進去直接按了刪除鍵。

    “騙子!

    *

    電話掛斷,季裴和江羨寒兩人瞬間陷入了沉默當(dāng)中。

    江羨寒難得沒有說一句騷話,季裴倒是還不習(xí)慣她的沉默寡言。

    “裴寶……”

    “老婆……”

    兩個人同時發(fā)出聲音,季裴噗呲一聲笑了出來,江羨寒也彎了彎唇角。

    “你怎么回事呀,我還以為你變成木頭了呢。”

    江羨寒盯著季裴的眼睛,抱著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似乎還沒有緩過神來。

    “我覺得像是在做夢一樣。”

    季裴低下頭,用虎牙在江羨寒的鼻尖輕輕咬了一下。

    江羨寒仿佛被小貓用尖牙咬了似的,有點疼,她從鼻腔里緩緩哼了一聲。

    季裴笑著問:“疼嗎?”

    江羨寒搖搖頭:“不疼。”

    季裴坐在她懷里,說:“我就知道,我才舍不得咬疼你呢!

    “可是我們第一次的時候,你把我那里都咬破皮了!

    季裴:“……”

    她假裝沒聽見江羨寒的話,說:“不疼也總有點感覺吧,你才不是做夢呢。”

    江羨寒見她轉(zhuǎn)移話題,在季裴的腰上不輕不重地掐了一下。

    “你一邊哭著一邊爬起來去找碘伏,說什么要給我消毒,還記得么?”

    季裴大腦突然一陣刺痛,仿佛有什么東西拼命擠進她的腦子里。

    她倒吸一口涼氣,腦海中竟然出現(xiàn)了江羨寒嘴里說的場面,粉白的面頰瞬間就紅了起來。

    “我失憶了,我什么都不記得!”

    眼見著季裴啞口無言開始拿著失憶這件事耍賴,江羨寒嘆了一口氣。

    “那要不然我?guī)湍愫煤没貞浕貞洠俊?br />
    季裴吞咽了一下喉嚨,雖然有些躍躍欲試,但是還是搖了搖頭。

    “不行,萬一再把你弄傷怎么辦?”

    江羨寒唇角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那你現(xiàn)在承認(rèn),你技術(shù)差把我咬傷的事實了?”

    季裴磨了磨牙,一只手掐著江羨寒的下巴,惡狠狠地威脅著。

    “不準(zhǔn)再說了!否則我咬你!”

    江羨寒依舊滔滔不絕:“你把我咬傷的那一刻起,我就在想,怎么會有人笨成這個樣子,連用舌頭舔都不會……”

    季裴:“……”

    她觀察著酒店總統(tǒng)套房的四周,試圖查看周圍有沒有攝像頭。

    “江羨寒,你別逼我!”

    江羨寒觀察著季裴的反應(yīng),笑著說:“你在看攝像頭?這里沒有。”

    季裴心虛地說:“誰問你這個了?”

    江羨寒轉(zhuǎn)移話題:“我現(xiàn)在惹你生氣了,你準(zhǔn)備怎么懲罰我呢?”

    季裴吞咽了一下喉嚨,想從江羨寒腿上離開,又被對方掐著腰按了下去。

    江羨寒的嘴唇貼在季裴的耳后,呵氣如蘭。

    “我們都領(lǐng)證結(jié)婚了,難道第一天晚上,不應(yīng)該做點新婚妻妻倆該做的事情嗎?”

    季裴頭皮發(fā)麻,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硬著頭皮說:“我手?jǐn)嗔耍硬涣!?br />
    “手?jǐn)嗔擞钟惺裁,你還有嘴呢。”

    江羨寒的手在季裴平坦的小腹上輕拍著,眼底的笑意幾乎要溢出來了。

    “今天夜里好好表現(xiàn)。”

    第65章 算賬 “這輩子都不可能離婚!”……

    季裴也數(shù)不清是第幾次用嘴了。

    江羨寒總覺得不滿足, 非要讓她在里面,否則不讓她離開。

    雖然技術(shù)不好,但是起碼態(tài)度在那里擺著。

    季裴想了一下, 畢竟是新婚夜的第一天, 雖然沒有辦婚禮, 但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江羨寒的人了,必須要聽老婆的話。

    江羨寒看著季裴勤勤懇懇的樣子, 聯(lián)想到了上學(xué)時期,上課認(rèn)真聽講,做了無數(shù)張試卷,卻還是考不及格的老實學(xué)生。

    她撫摸著季裴的頭發(fā),在她的后腰上輕輕地拍打著,似乎是一種無聲的安慰。

    季裴舔了舔嘴唇, 湊過去親江羨寒, 用舌尖勾著對方的舌頭。

    “老婆, 你覺得我做的怎么樣?”

    江羨寒哼了一聲, 算是一種默認(rèn)。

    季裴不死心地追問下去:“那你覺得我的吻技怎么樣?有沒有更上一層樓呢?”

    江羨寒笑了笑, 點點頭:“很棒……”

    季裴又問:“跟我沒失憶之前比起來,哪個好啊?”

    江羨寒不假思索地說:“都好。”

    季裴非要問出一個所以然來:“不行,不能說都好,你要選一個出來,到底是我這個季裴技術(shù)好,還是那個沒失憶之前的季裴技術(shù)好!

    江羨寒被她弄得暈乎乎的, 覺得季裴說的這個問題像是個繞口令。

    “還是以前的你好!

    話一說完,江羨寒就愣了一下,心說自己一下子沒忍住,把實話給說出來了。

    季裴聽到這句話的時候, 咬著江羨寒的喉結(jié),惡狠狠地說:t“你居然當(dāng)著我的面說她好!難道你不應(yīng)該夸的是我嗎!”

    江羨寒沒忍住笑了笑,總覺得季裴莫名其妙的,還自己跟自己吃起醋來了。

    “我錯了……。 

    江羨寒倒吸一口涼氣,兩條腿緊緊地繃直,雪白的腳尖勾著被甩到床尾的枕頭。

    “我說錯了!季裴!”

    江羨寒被翻了個身,臉朝著下面,緊緊夾住的兩條腿,被季裴用大腿分開。

    “你最棒了!你最厲害!你比她還厲害!”

    季裴盯著被自己壓在身子底下的江羨寒,純良無害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

    “現(xiàn)在道歉已經(jīng)晚了!

    凌晨十二點,江羨寒坐在窗邊,手里還端著一杯紅葡萄酒。

    季裴靜靜地站在江羨寒斜后方,注視著這樣恬靜美好的一幕。

    江羨寒坐在那里,與窗外的燈火通明融為一體,交織成一幅畫。

    心理年齡哪怕不夠成熟,可是她知道自己很愛江羨寒,哪怕能收到一些不好的閑話。

    季裴發(fā)兩個人領(lǐng)取結(jié)婚證的朋友圈,下面還有不少人評論,表示不理解,也有人說尊重祝福。

    季裴點進去那些不理解,惡語相向的人名字。

    不管是誰,都一個個地點了刪除拉黑。

    她發(fā)現(xiàn)了一個規(guī)律,說這種話的人,絕大多數(shù)都是廣大男性同胞們。

    季裴深吸了一口氣,不管這是王總李總,還是小張小李,全都一個個地拉黑刪除了。

    大好的日子,為什么非得有人這么掃興。

    平時官宣秀恩愛的時候不說,偏偏要挑到結(jié)婚領(lǐng)證的時候。

    季裴無法共情這些所謂的“智者”們,于是選擇用最樸素的方式,做到眼不見心不煩。

    “老婆!

    季裴貼在江羨寒后背,蹭了上去,委屈巴巴地說:“朋友圈有好多莫名其妙的人,還說我是個變態(tài),讓我跟男的結(jié)婚!

    她咬牙切齒地說:“這群人怎么對不相干的人控制欲那么強?”

    江羨寒轉(zhuǎn)過頭,看著氣得眼睛都紅了的季裴,摸了摸她的頭。

    “其實這種人原本就過得不幸福,也就只能在網(wǎng)上找找存在感了,你越生氣,他們的目的就得逞了!

    季裴恍然大悟,笑著說:“那我應(yīng)該再多發(fā)點的,刪早了!

    江羨寒笑了笑,說:“你把他們都拉黑了?”

    季裴點點頭:“是啊,這群人嘴里說的話實在是太過分了,既然看不慣把我屏蔽不就好了,非要在評論里作妖!

    她嘆了一口氣,沒忍住又刪了兩個高中同學(xué)。

    江羨寒見她把帶有“高中同學(xué)”備注的兩個人給刪掉了,似乎還是兩個女孩子。

    季裴解釋說:“這兩個人很壞,喜歡背地里造謠!

    江羨寒見季裴提到這兩個人,眉頭都皺了起來。

    “剛開學(xué)的時候,她們兩個一個比一個熱情,誰知道竟然是這種人呀!

    季裴越說越激動:“你知道嘛!她倆表面上關(guān)系挺好的,實際上互相造對方的謠,后來關(guān)系破裂了。”

    看來季裴被撞到腦子后,這四年前的記憶模模糊糊,反而上大學(xué)之前的事情記得更清楚了。

    “我高中根本就沒有談過戀愛!她們胡亂傳我被一個有錢人包養(yǎng)了,每天上下學(xué)都有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接我回家!

    季裴咬著后槽牙,說:“那是我爸!”

    江羨寒彎了彎唇角。

    “那段時間我媽脾氣不好,看路邊的狗都不順眼,我爸不敢在家里惹她,干脆讓司機休假,他專門開車來接我,就是為了躲我媽。”

    見到季裴回憶起這件事,差點炸毛的樣子,江羨寒摸了摸她的后腦勺,一下一下往下捋順。

    “那就刪掉!

    季裴的腦子從來沒像現(xiàn)在這樣清醒過,她一個個地從上往下看,這些所謂的“高中同學(xué)”,現(xiàn)在回憶起來,發(fā)現(xiàn)好像沒有一個正常人。

    “這個喜歡跟班主任打小報告,是班里的間諜!

    “這個是我們班班長,年紀(jì)不大收受賄賂,還總是貪污我們的班費!

    “……”

    季裴越說越停不下來,拿著江羨寒手里的高腳杯,仰頭把剩下的一口氣喝光。

    “江羨寒,你上高中的時候也會碰到這些人嗎?”

    江羨寒想了一下,搖搖頭說:“不清楚,我沒上過高中,十五歲就上大學(xué)了。”

    季裴:“……”

    “刪了,刪了,這個也刪了!

    季裴越刪越上頭,看著自己那一千多號好友越來越少,留下來的那一部分都是正常人。

    “咦?我怎么還有高中班主任的聯(lián)系方式?”

    季裴記得很清楚,她的班主任是個很溫柔的女人,平時對學(xué)生們都很照顧,還會自費給他們買好吃的。

    微信里有很多未讀消息,季裴返回去看了看,正好看到班主任蘭意發(fā)來的消息。

    蘭意:【領(lǐng)證啦,恭喜呀,祝福你們百年好合,不要忘記給我發(fā)婚禮請柬呀】

    季裴看見她發(fā)來的消息,回憶瞬間涌入腦海中。

    江羨寒見季裴有些走神,問:“這是你高中的班主任?”

    季裴點點頭,說:“嗯,她教我的時候還很年輕,才二十多歲,班里好多學(xué)生暗戀她!

    江羨寒皺了皺眉,說:“很多?”

    季裴想了一下,回憶起蘭意的長相,笑著說:“因為她長得好看嘛,說話還溫溫柔柔的,我們班的語文特別特別好,她是語文老師!

    說到這里,季裴又想起一件事,神秘兮兮地說:“我當(dāng)時高中同桌特別喜歡她,準(zhǔn)備畢業(yè)以后跟她表白,但是她跟我們學(xué)校另一個女老師在一起了!

    江羨寒沒來由地松了一口氣:“嗯,在一起就好。”

    季裴見到江羨寒提心吊膽的模樣,笑著說:“你這是什么表情呀?她就算長得再好看,我也不會喜歡上我的老師的,實在是太可怕了。”

    江羨寒聽到季裴前面的話,滿意地勾了勾嘴角,下一秒嘴角就抿了下來。

    “那我呢?”

    季裴愣了一下,回復(fù)完蘭意的消息以后,一轉(zhuǎn)頭就對上江羨寒炯炯的目光。

    “你是我老婆啊。”

    “我也算是你的老師,長輩,你怕我嗎?”

    季裴:“……”

    季裴想了一下,不怕死地回答說:“你的流氓行徑,讓我忽略了你是個教授!

    她見江羨寒的嘴角勾了起來,有些害怕地往后靠了靠。

    “其實還是有點怕的,但是你又不是我專業(yè)課教授,而且我也沒聽過你的課,你不算是我老師!

    江羨寒唇角的笑意越來越深:“是么?可是你聽過我的課呀,就算是聽了一次,那也是我的學(xué)生。”

    季裴據(jù)理力爭道:“我那是替繁繁去上課,我早就畢業(yè)了。”

    江羨寒捏了捏季裴的耳垂,往下拉了一下,笑著說:“我記得我好像沒有跟你說過這件事吧。”

    “你沒跟我說過嗎?”

    季裴眨了眨眼睛,隨后驚喜道:“江羨寒!我想起來了!”

    她摸了摸頭頂,眼睛亮亮的:“我記得我一進學(xué)校就碰到你了,你還幫我撿了掉在地上的書!”

    江羨寒滿懷期待地看著季裴,問:“然后呢,還有嗎?”

    季裴想了想,低垂著眼瞼,心虛地說:“后來我上了你的課,被你點起來回答問題,然后……”

    季裴的聲音越來越小,說:“然后就被你發(fā)現(xiàn)了,我藏的那么深,你居然都能發(fā)現(xiàn)。”

    江羨寒繼續(xù)聽著季裴說:“要不是我給你發(fā)了照片,你根本就不可能發(fā)現(xiàn)我是假冒的。”

    她的唇角止不住地上揚,笑著說:“看來已經(jīng)差不多都想起來了。”

    季裴一只手摸著頭,差點原地跳起來,驚訝道:“江羨寒!我想起來了!”

    江羨寒怕她太過激動被絆倒,伸手想把她抱進懷里。

    季裴就像一只撒歡兒的貓一樣,圍著江羨寒跑了兩圈,高興地跳了起來。

    “我還以為我會像電視里那樣,從樓梯上摔下來,磕到腦袋恢復(fù)記憶呢!”

    江羨寒站起來,緊緊地抱住她,眼睛紅紅的,在她的后背拍了拍。

    “瞎說什么呢?那叫二次傷害,電視劇里都說了請勿模仿,萬一真的摔傷了,腦出血一輩子癱瘓怎么辦?”

    季裴受到了江羨寒的訓(xùn)斥,低垂著眸子,軟聲軟氣地說:“人家知道錯了嘛,我就是說說而已,也不會傻到自己撞自己的!

    江羨寒嘆了一口氣,欣喜之余,又怕季裴會為了恢復(fù)記憶做什么傻事。

    季裴皺了皺眉,捂著頭說:“我想是想起來了,但是時間什么的t沒捋清,不過你要是問我,我能說出來發(fā)生過什么事!

    江羨寒聽她說頭疼,讓季裴坐在沙發(fā)上,不準(zhǔn)讓她再亂跑亂跳了。

    “頭很疼嗎?剛才誰讓你跑來跑去,還原地跳那么多下!

    季裴鼓起左邊的腮幫子,仿佛一只正在嚼著堅果的小倉鼠,看得江羨寒很想貼在她身上,用力擠壓。

    “我一高興就給忘了嘛,老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江羨寒發(fā)現(xiàn)季裴最近叫老婆是越來越順嘴了,而且越來越會說話,每次都能哄得她心花怒放。

    尤其是今天領(lǐng)完證以后,花言巧語是一套一套的,難道這就是已婚的魅力嗎?

    江羨寒最后把季裴哄到了床上,捂著她的眼睛讓她閉起來。

    “裴寶,你先閉上眼睛,放松心情,腦子里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覺。”

    季裴乖乖聽話,她剛才喝了紅酒的原因,又被江羨寒哄了一會兒,很快就沉沉地睡著了。

    江羨寒盯著季裴完美的側(cè)臉,鼻尖挨著她的耳朵,嗅著對方身上好聞的味道。

    放在床頭的手機亮了一下,江羨寒拿起來看了一眼,許久不聯(lián)系她的謝貞,此刻卻發(fā)了消息過來。

    江羨寒一看就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她并不想理會,也沒點開看,而是抱著季裴閉上眼睛。

    *

    第二天早上醒來,江羨寒一睜開眼睛,就對上了季裴那雙帶著審視的眸子。

    季裴盯著她,面無表情地控訴說:“江羨寒,你這個騙子!

    江羨寒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季裴這下是全都想起來了,彎了彎唇角,故作鎮(zhèn)定。

    “我騙你什么了?”

    季裴掰著手指頭慢慢數(shù):“我失憶以后,你騙我說你從來沒打過我屁股!”

    “你騙我說什么都是我主動要的,你反抗不過我,只好就范!”

    季裴斷斷續(xù)續(xù)地說了一會兒,兩只手的手指頭都不夠用了,用一個成語來形容,簡直就是罄竹難書。

    江羨寒躺在床上,靜靜地看著季裴的動作,看她氣得整張臉紅撲撲的。

    “那怎么了?你要跟我離婚嗎?”

    季裴:“……”

    等等……

    這話說的也太理直氣壯了吧,季裴還以為江羨寒會跟她服軟道個歉呢!

    她被氣得渾身上下的肌膚都變成了淡淡的粉色,尤其是兩頰的顏色,仿佛熟透的水蜜桃尖尖。

    “那怎么了?你聽聽你這話說的!”

    季裴說完以后,深吸了一口氣,看到江羨寒理直氣壯地盯著自己,開始自我調(diào)節(jié)。

    其實倒是也沒有那么生氣,主要是江羨寒撒謊欺騙她,說自己對她死心塌地。

    不過江羨寒說的也沒錯,自己確實離不開她,說死心塌地也不為過。

    江羨寒細(xì)細(xì)地打量著季裴的表情變化,連一絲一毫都不放過。

    其實她害怕季裴跟她冷戰(zhàn),大不了去床上大戰(zhàn)一場,把她弄得下不來床,冷戰(zhàn)算什么。

    季裴又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說:“你想跟我離婚?這輩子都不可能!”

    江羨寒悄悄地松了一口氣,終于放心了。

    季裴又嘟嘟囔囔地說:“剛結(jié)婚就說要離婚,哪有這樣的事啊,你現(xiàn)在后悔了,早干嘛去了……”

    江羨寒湊了過來,緊緊地抱著季裴,親吻她的下巴和嘴角。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聽到江羨寒放軟了聲音跟自己道歉,季裴的氣漸漸消了下來。

    實際上她也沒怎么生氣,只是想看看江羨寒的反應(yīng),順勢套出來一點小秘密。

    但是什么也沒套到,江羨寒實在是太有心機了。

    江羨寒的手機亮了一下,季裴見亮了兩次,江羨寒都視若無睹,于是就拿起來看了看。

    她上來就看見了“謝貞”這兩個字,大早上的覺得有些晦氣。

    一想到謝貞,季裴就想起這個人之前在病房里哄著她,還親她的手。

    季裴心中一陣惡寒涌現(xiàn),身上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她給你發(fā)消息了?我看看說了什么!

    季裴點開一看,發(fā)現(xiàn)謝貞在昨天凌晨就給江羨寒發(fā)了消息,江羨寒并沒有理會她。

    謝貞:【小姨,你和阿裴結(jié)婚了嗎】

    謝貞:【我還以為你是玩玩呢,沒想到居然真的領(lǐng)證了】

    謝貞:【江家長輩那邊已經(jīng)知道了你結(jié)婚的消息,你說他們會怎么想】

    看完這幾條消息后,季裴的臉越來越黑,恨不得把這個人從江羨寒手機里拉黑刪除,然后再噴點酒精消毒。

    “她怎么陰魂不散的?我都已經(jīng)把她拉黑了,她又從你手機里冒了出來。”

    江羨寒看著季裴原本紅潤的臉色,逐漸變得鐵青。

    “她還說什么家里的長輩知道了這件事,肯定是她故意傳播出去的!”

    江羨寒忍俊不禁道:“是我發(fā)朋友圈沒屏蔽他們,昨天晚上剛發(fā)完他們就對我口誅筆伐的,我是故意讓他們看見的,好讓他們提前做好心理準(zhǔn)備!

    季裴忍不住對江羨寒比了個大拇指:“真不愧是江董事長!

    不過她又隱隱約約開始擔(dān)心起來:“但是萬一他們有人不同意怎么辦?我害怕你被他們說三道四的!

    江羨寒笑著說:“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沒必要為了某些人某些話而心煩意亂,他們都不重要。”

    季裴點點頭,咬著下嘴唇說:“我知道啦。”

    她盯著手機,指著謝貞發(fā)來的消息。

    “那這個怎么處理?要不我給你把她拉黑?但是她好歹也是你的外甥女,這樣做總覺得不太厚道,萬一她跟你家那些長輩告狀怎么辦?”

    江羨寒淡淡地說:“不用管她!

    季裴想起來,謝貞在她剛?cè)氪笠粵]多久的時候,就說過自己沒有爸爸,只有一個植物人的媽媽。

    “江羨寒,我想知道,你姐姐究竟為什么會變成植物人啊?當(dāng)年那場綁架又是怎么回事?”

    江羨寒眸子里的笑意漸漸消失,她垂下眼瞼,唇角露出一絲絲苦澀的笑容。

    季裴見到江羨寒的情緒變得有些受傷,就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

    下一秒,她就聽見江羨寒輕輕開口,嗓音也有些淡淡的。

    “當(dāng)年那場綁架案,是我姐姐自導(dǎo)自演的。”

    季裴瞬間就屏住了呼吸,反被江羨寒抓得更緊了。

    “她騙我說,要帶我去一個好地方,那里很好玩,有山有水還有漂亮的蘑菇!

    江羨寒的目光漸漸散開,仿佛透過季裴的眼睛,在回望二十年前懵懂單純的自己。

    “我跟著她走了,因為我知道,她是我姐姐,她對我一直都很好!

    季裴從江羨寒失落的眼神里,仿佛看到了山間密林中,那個眼神絕望,處在生死之際,孤立無援的小女孩。

    江羨寒趴在她大腿上,唇角露出了淺淺的笑容。

    她娓娓道來,嗓音溫和清澈,仿佛山間叮咚的泉水婉轉(zhuǎn)流淌著。

    那些塵封在十幾年前的記憶,仿佛一張被輾轉(zhuǎn)開來的老舊羊皮書,隨著江羨寒講故事一樣緩緩展開。

    過了很久,季裴張了張嘴,撫摸著江羨寒發(fā)絲的那只手停了下來。

    掌心順著江羨寒的臉頰撫摸到下巴,季裴學(xué)著江羨寒安慰自己的手法,用指尖輕輕撓了撓她的下巴。

    “江羨寒,舒服嗎?”

    江羨寒笑了笑,季裴那只手落在她的脖頸上,撫摸著她微微震動起來的喉結(jié)。

    “嗯,很舒服!

    被最喜歡最親近的親姐姐欺騙綁架,還要悄無聲息地將其置之于死地,哀莫大于心死。

    季裴緊緊地抱著江羨寒,傾盡所能地安慰她,親吻她,哄著她。

    她甚至嘗到了江羨寒眼角滲出來的淚水。

    季裴不由得紅了眼睛,她知道江羨寒的心是真的被傷到了。

    她設(shè)身處地想了一下,如果季繁為了跟她爭家產(chǎn),設(shè)計這樣一場滴水不漏的綁架案……

    季裴抿了抿嘴唇,心說根本就沒有如果。

    季繁這個傻乎乎的嬌氣包,平日里只會花錢,給她一萬個膽子估計也不敢。

    她頂多小時候偷偷從自己房間里偷點零花錢,被發(fā)現(xiàn)以后哭著趴在地上,抱著季裴小腿,像塊狗皮膏藥似的粘著她不放。

    一點出息都沒有。

    這天夜里,無論對方提出什么無理要求,季裴都不忍心拒絕。

    她知道江羨寒是趁火打劫,但是季裴的不舍得看到這個人流露出惋惜的神情。

    季裴咬著江羨寒的手,心說就再犧牲一回吧,只要能哄她開心就好。

    遠在千里之外的季繁打了個噴嚏,她坐在t顧年身后,伸出來一只手揉了揉鼻子。

    “誰在罵我?”

    顧年通過后視鏡看見了季繁的臉,下一秒就挨到了對方的訓(xùn)斥。

    “大冷天的還騎電瓶車,你又不上課,正好去考個駕照,免得挨凍。”

    顧年被圍巾蒙住嘴巴,單手騎車,把圍巾往下拉了拉。

    “姐姐,考駕照難嗎?”

    季繁想起自己掛了六次的科目三,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

    “一點都不難,是個人都能考過去!

    顧年眼睛彎了彎,說:“我聽人家說還挺難考的,姐姐你是一遍過嗎?”

    “那當(dāng)然!”

    季繁有些心虛地往別的地方瞥了一眼,對上了后視鏡里顧年有神的眼睛。

    更心虛了。

    “好好開你的車!別瞎看!”

    季裴原本打算在新西蘭玩一天再回去,但是江羨寒當(dāng)天晚上就讓閔春訂了回去的機票。

    她還沒開始陪江羨寒看風(fēng)景,吃當(dāng)?shù)靥厣朗,好好享受悠閑的婚后生活呢,就聽到她說要回去處理點事情。

    “學(xué)校要上課嗎?你昨天還跟我說,校長給你批了兩個月的婚假,我們剛領(lǐng)證你就不要我了是吧?”

    季裴嗓音哀怨,聽得江羨寒心頭一顫,根本舍不得和對方分開。

    她從床上坐起來,一只手勾著江羨寒的脖子,看著對方雪白修長的脖頸上,落下一串串密密麻麻的紅色吻。痕,滿意地又親了一下。

    感受到季裴用牙齒在咬自己,江羨寒的肩頭微微聳動。

    她笑著說:“我哪里舍得離開你,是江家出了點事,我要回去處理一下!

    江羨寒一邊受著季裴的騷擾,一邊艱難地穿好衣服,說:“我也不想回去,但是這件事必須要我親自處理,讓閔春在這里陪你好不好?”

    “我不要閔春,我就要你陪我,沒有你一點意思都沒有!

    季裴見江羨寒穿好衣服準(zhǔn)備站起來,覺得能讓她從溫香軟玉中抽離出來,一定是發(fā)生了重大事件。

    她好奇地問:“江家出了什么事。抗煞萘魇Я?集團出現(xiàn)間諜了?”

    季裴越說越心驚肉跳:“該不會是江家破產(chǎn)了吧?”

    江羨寒抿著上揚的嘴唇,說:“不是……”

    季裴緊緊地抓住了江羨寒的手,覺得這個人像是在說謊。

    “你笑得我有點害怕。你真的破產(chǎn)啦?你的集團被收購了?”

    “不過就算是你破產(chǎn)了,憑你的實力早晚有東山再起的那一天……”

    江羨寒輕笑兩聲,說:“都不是,是我姐姐那邊!

    “你姐姐?”

    季裴愣了一下,問:“她不是已經(jīng)變成植物人了嗎?”

    江羨寒點點頭,解釋說:“她已經(jīng)醒了,就在不久之前,她還說她想見見我!

    季裴聽了這話,陣陣的危機感襲來,她抱住了江羨寒的手臂,說:“我要跟你一起去!

    江羨寒笑了笑,指尖輕輕地碰了碰季裴的睫毛,弄得她眨了一下眼睛。

    “都什么時候了還逗我,我跟你一起!”

    江羨寒在季裴薄薄的眼皮上親了一下,用嘴唇掃了掃季裴纖長烏黑的睫毛。

    “你跟我回去會碰到謝貞的。”

    季裴對這個名字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PTSD,雖然不想見到這對母女,但她卻不想讓江羨寒一個人“孤軍奮戰(zhàn)”。

    她抿了一下嘴唇,握住江羨寒的手更緊了。

    “沒關(guān)系,我不怕,而且我覺得是時候跟她做個了斷了!

    第66章 成家 “我會好好照顧江羨寒的!薄

    “嗯, 對,我回國了!

    “先不回去,我跟我老婆在她家住十天半個月的, 你在家好好照顧狗子和貓!

    季裴剛下飛機, 跟在江羨寒身后, 彎腰俯身坐在后座,一坐進去就被江羨寒抱住了腰。

    “好, 就這么定了,死丫頭,嘴上說的怪好聽,巴不得我不回去呢。”

    電話掛斷后,季裴抓著江羨寒的手,聽到對方問給誰打電話。

    “是繁繁, 我說我這些日子暫時不回家了, 讓她把貓狗接回去養(yǎng)著!

    江羨寒笑了笑, 說:“你之前不是一直說要看杜賓么, 跟我回家!

    季裴心里躍躍欲試, 但是又有些緊張。

    “江羨寒,你家里不會有很多人吧,比如你那些七八姑八大姨之類的,他們看到我不喜歡我怎么辦?”

    江羨寒摸了摸季裴的手背,笑著說:“別擔(dān)心,我是帶你去我的私宅。”

    一路上, 季裴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后知后覺想到了一件,自己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江羨寒,你之前跟我說, 你的私宅有一個隱蔽的地下室。”

    江羨寒彎了彎唇角,用一種細(xì)細(xì)打量的目光盯著季裴,眸子里的笑意涌動著。

    “怎么?你想看看?”

    季裴耳朵一熱,解釋說:“我那個是研究一下具體地下室的構(gòu)造嘛,人家也想弄一個!

    江羨寒見季裴兩頰漸漸浮現(xiàn)出淡淡的粉色,笑著問:“你弄這個干什么?該不會是想把我關(guān)進去吧?”

    季裴支支吾吾地說:“有……有用,反正有用就對了,你別管那么多!

    江羨寒甩出了一張王牌:“可是我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婚后財產(chǎn)均分,我也有知情權(quán)呀!

    “我真的沒有想把你關(guān)進去,但是……”

    季裴偷偷地看了一眼江羨寒,小聲說:“但是你要這么想,我也沒辦法!

    閔春聽著這兩個人之間糟糕的對話,坐在副駕駛上,大氣不敢出一下。

    “我們先去療養(yǎng)院!

    季裴點點頭:“嗯,走吧!

    *

    “VIP房間那個女人醒了。”

    “植物人都快二十年了,居然醒了,真是奇跡啊。”

    “醒了還不如那什么呢,雙臂雙腿截肢,一輩子只能躺在床上!

    “……”

    季裴跟江羨寒兩人趕到療養(yǎng)院的時候,這群護士們正嘰嘰喳喳地聊著江羨云的事情。

    療養(yǎng)院院長跟在江羨寒和季裴身后,用眼神警告了她們一下。

    “江總,您姐姐已經(jīng)醒了,現(xiàn)在拒絕接受理療,非說要見您!

    江羨寒嗓音淡淡的:“她還說過些什么嗎?”

    院長想了一下,說:“沒有了,只是說想見您。”

    她見江羨寒面無表情的樣子,又偷偷打量了一下江羨寒身邊這個女人,表情似乎有些訝異。

    江羨寒三個月來看江羨云一次,這十幾年來一直都是一個人,她從來都沒有見過第二個人。

    季裴見院長正悄無聲息地打量著她,笑著解釋說:“院長您好,我是江羨寒的愛人,季裴!

    院長的眸子里顯露出震驚的神色來,朝著季裴恭恭敬敬地點了點頭。

    “季小姐,您好!

    電梯來到三樓,江羨寒信步朝著走廊盡頭的房間走去,每一步似乎都帶著說不出口的沉重。

    季裴的目光落在江羨寒的身上,見到對方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始終沒有進去。

    院長小聲地提醒說:“江總,您的外甥女謝貞在里面!

    江羨寒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季裴,對方牽著她的手放了下來。

    “你進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話音剛落,病房門就從里面打開了。

    謝貞首先和江羨寒打了個照面,緊接著目光轉(zhuǎn)向季裴身上。

    “小姨,你來啦,我媽在里面等你很久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目光是黏在季裴身上的。

    季裴感受到這種強烈的目光,用手戳了戳江羨寒的手臂,輕聲說:“你進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她目送江羨寒走了進去,跟著院長來到了貴賓休息室。

    謝貞一直跟在季裴身后,目光帶著粘稠的膠質(zhì)感,從上到下,打量著季裴全身上下。

    季裴哪怕不看,都知道身后這個人一直在看著自己。

    她忍著強烈的不適感,坐在沙發(fā)上,接過院長倒的溫水。

    “謝謝!

    院長離開后,休息室內(nèi)只剩下她和謝貞兩個人。

    季裴喝了一口熱水,低垂著眸子。

    謝貞卻看著她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愣了許久。

    “阿裴。”

    季裴的左手指節(jié)蜷動了一下,聽到謝貞笑著說:“你跟我小姨結(jié)婚啦?”

    “嗯!

    她輕輕地點點頭,轉(zhuǎn)頭看向謝貞,說:“我們明年結(jié)婚,如果你想來的話,我會親手給你寫請柬的!

    謝貞愣了愣,緊接著彎了彎唇角,說:“好啊。”

    季裴坐在沙發(fā)上,身體僵了一下,她也沒想到謝貞會答應(yīng)得那么快。

    兩個人就這樣面對面坐著,季裴的目光有一些縹緲,而謝貞的目光卻如同實質(zhì)般,落在她臉上。

    “阿裴,你的傷好點了嗎?”

    季裴點點頭:“好的差不多了,鋼板已經(jīng)拆掉了,醫(yī)生說我復(fù)原得很快!

    謝貞的眼角彎了彎,說:“那就好!

    過了一會兒,謝貞的臉上竟然t露出了一些略帶羞澀的笑容。

    “不過,阿裴,這還是你第一次跟我說那么多話呢!

    季裴抬起頭看著她的臉,在謝貞的臉頰上看到了一抹紅暈,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

    “謝貞,你還喜歡我嗎?”

    “阿裴……”

    季裴深吸一口氣,說:“別叫我,先回答我這個問題!

    “喜歡,你知道的,我這輩子最放不下的人就是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做夢都想,我連夢里都在和你……”

    季裴聽著她露。骨的告白,捏著手里的水杯,把半杯水潑到她臉上。

    “你清醒一點,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季裴緊緊捏著手里的玻璃杯,不去看謝貞的眼睛。

    “我知道你結(jié)婚了,但是那又怎樣?”

    謝貞毫不在意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站起來單膝跪在季裴的面前,一只手搭在沙發(fā)上。

    “阿裴,是我做錯了事情,你離開我以后,我一直都在懺悔我的罪過,我不該對你做那種事情,你原諒我好不好?”

    季裴看了她一眼,說:“我早就原諒你了,否則你覺得我今天還會來這里嗎?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在這里。”

    謝貞眸子里閃爍著淚花,她笑了笑:“我就知道,你心里還是有我的!

    季裴語氣生硬地說:“你想多了!

    她嘆了一口氣,看著自己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忍不住問:“謝貞,到底是為什么?為什么你一直不肯放過我?”

    謝貞的目光隨著季裴的目光,看著她的戒指。

    “我不甘心!

    她抿著嘴唇,咬牙切齒地說:“我馬上就要得到你了,如果沒有葉文竹的話,現(xiàn)在跟你結(jié)婚的人一定是我,還有她江羨寒什么事!”

    季裴聽著她口中的荒謬言辭,皺了皺眉:“我不會喜歡你的,你也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謝貞笑了笑,一只手準(zhǔn)備去牽季裴,卻被對方躲了過去。

    “阿裴,你說謊,你當(dāng)時那么好的脾氣,我再稍微努力一段時間……”

    “你再努力也沒用!”

    季裴緊緊地盯著謝貞的眼睛,眸子里流露出的全是苦楚。

    “我以為我們是很好的朋友!

    謝貞搖搖頭:“可是我不想跟你做朋友!

    季裴閉了閉眼睛,喉嚨梗塞,過了一會兒才緩了一口氣。

    “你究竟要怎樣才肯放過我?”

    “阿裴,我不甘心,我喜歡了你那么多年,明明是我先碰到你的,為什么你最后會跟江羨寒在一起。”

    季裴覺得她在無理取鬧,想解釋但又不知道從何開始。

    而且她知道,自己再怎么解釋,謝貞也不會聽的。

    “我對她一見鐘情,我見色起意,我愛她的臉?biāo)纳眢w她的人,從頭到腳甚至是每一根頭發(fā)絲!

    季裴深吸一口氣,看著謝貞,左手掐住了她的下巴。

    “你有多愛我?你只是不甘心,你對我只是一種無法破除的執(zhí)念,你有什么資格說你愛我?”

    謝貞又搖了搖頭:“我小姨她配不上你,她是個壞人,她為了爭奪家產(chǎn),親手把我媽撞成了這個樣子,她就是個惡魔。”

    季裴愣了愣,終于無奈地笑出聲來。

    “你給我起來!

    她拉著謝貞的手臂來到門外,指著走廊盡頭的VIP房間,說:“你敢不敢跟我一起去聽聽她們說了些什么?”

    謝貞張了張嘴,喉嚨微微發(fā)澀,盯著季裴牽著她手腕的那只手發(fā)愣。

    “……”

    *

    病房內(nèi),江羨寒站在江羨云床尾,靜靜地看著這個骨瘦如柴的女人。

    她來過這里很多次,看到的都是江羨云閉上眼睛的樣子。

    “你來了!

    江羨云喉嚨沙啞,早已聽不出原本溫柔的音色,這些年的植物人狀態(tài),令她全身上下各個器官都造成了永久性的損傷。

    “姐姐!

    江羨寒淡淡地喊了她一聲,她已經(jīng)十幾年沒有叫過這兩個字了。

    念出來的那一刻,竟然覺得生疏得很。

    “阿寒,你變老了,我都快認(rèn)不出來了。”

    江羨寒站在她面前,看著頭發(fā)剃光,臉頰消瘦如同干尸一樣的江羨云,笑了笑。

    “姐姐還記得我之前的樣子啊?”

    江羨云笑了兩聲,聲音仿佛生銹轉(zhuǎn)動的齒輪,刺耳難聽。

    “當(dāng)然記得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忘的。”

    江羨寒眼神復(fù)雜地看著她,撥弄著手里的戒指,被江羨云看了個正著。

    “你結(jié)婚了?”

    江羨寒點點頭:“嗯,剛結(jié)的!

    “是哪個家族的公子?叫什么?”

    “她和我一樣,都是女人!

    江羨云唇角的笑意漸漸收斂,眸子里的不可思議漸漸顯露出來,過了一會兒,違心地開口說了一句。

    “恭喜你啊!

    江羨寒看見她的眼神,輕描淡寫,不帶一絲關(guān)心地說:“姐姐,當(dāng)初還要謝謝你,親手把江家送給我,否則我哪有那么順利啊。”

    旁邊心電監(jiān)護儀的心率猛地上升,江羨寒看了一眼,笑著說:“別激動,你剛醒,醫(yī)生說了需要靜養(yǎng)。”

    江羨云眸子里的狠辣一閃而過:“難得你這么關(guān)心我!

    “姐姐,你都已經(jīng)變成這樣了,還是不肯騙騙我嗎?”

    江羨寒的手指慢慢撫摸著無名指上的戒指,她靠近這個女人,輕輕地開口。

    “已經(jīng)過去十幾年了,爸媽都去世了,世界上只剩下你跟我是骨肉至親!

    江羨云紅著眼睛,質(zhì)問道:“既然你那么心疼我,為什么當(dāng)初不把我殺了!我現(xiàn)在癱瘓在床生不如死!難道這一切不是拜你所賜!”

    江羨寒彎了彎唇角,笑著說:“姐姐,我看你這十幾年是睡糊涂了,難道你忘了,當(dāng)初到底是誰謀劃的這場綁架案,又是誰分贓不均引火上身。”

    江羨寒伸出一根手指,指著江羨云的心口,語重心長。

    “姐姐,你太貪心了!

    江羨云兩只渾濁的眼珠鼓起來,死死地瞪著站在她面前的江羨寒,眼神似乎想要從她身上剜下來一塊血淋淋的肉。

    “你看你,心跳都快到一百八了,怎么還是不聽醫(yī)生的話?”

    江羨寒走到她面前,給江羨云戴好氧氣面罩,動作溫柔又慢條斯理。

    “我小時候,你也是這樣哄我睡覺的,還總是偷偷帶我出去吃好吃的!

    “后來我才知道,原來你每次帶我偷偷出去,都是在等待一場突如其來的災(zāi)禍!

    江羨云甩頭掙脫氧氣面罩,抬起僵硬的脖子,看著江羨寒。

    “姐姐,其實我并不想跟你爭什么家產(chǎn)!

    江羨云的聲音沙啞難聽,江羨寒見她喘不過氣來,拿起氧氣面罩,面無表情地蓋在她臉上。

    “你想殺我,就要做好被殺的心理準(zhǔn)備。我留你一條命,就是想等你醒來之后讓你親眼看看,我究竟活得有好!

    江羨云拼命咳嗽,喉嚨里發(fā)出“喀喀”的聲音。

    “姐姐,你后悔嗎?”

    江羨云面如死灰地說:“后悔。”

    江羨寒的手指微微蜷縮著,但是下一秒就聽見江羨云的另一番話。

    “我后悔沒有早點動手!

    “就算我沒辦法毀掉你,我女兒也會聽我的話,我讓她……”

    江羨寒用余光看了一眼屏風(fēng)后面隱隱約約的人影,問:“你女兒?你女兒早就夭折了?你還有哪個女兒?”

    “小貞!小貞呢!”

    “小貞難道不是你親手把她送出去的嗎?我當(dāng)年接管江家以后,找了很久才找到她的下落,把她從養(yǎng)母家接了回來!

    江羨寒眼底的寒意越來越重:“她很瘦,營養(yǎng)不良,接回來的時候還不到四十公斤。”

    “姐姐,她好歹是你的親生女兒……”

    “什么親不親生的?”

    江羨云斷斷續(xù)續(xù)地哈哈大笑。

    “她是我不小心懷上的,誰能想到月份太大打不掉,否則我怎么可能讓她出生!

    江羨寒垂下眸子:“你還真是……”

    屏風(fēng)后面,聽了很久的謝貞站了出來。

    她站在江羨寒身后,看著這個自己的親生母親,張了張嘴,喊了一聲“媽”。

    江羨云看見這樣一幕,也不想再發(fā)揚什么“母慈子孝”了。

    “你都聽見了?”

    謝貞愣怔地盯著她,眸子里含著水光,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委屈。

    “媽,你剛才跟我小姨說的這些話,究竟是不是真的?這跟你之前和我說的不一樣,你說是我小姨嫌我是個私生女才把我送走的!

    江羨云一臉厭惡地看著這個和自己長相有幾分相似的女兒。

    她笑了笑:“你真好騙!

    謝貞往后退了一步,后背貼在冰冷的墻壁上,嘴唇都在發(fā)抖。

    “媽……t”

    “別叫我!

    江羨云閉上眼睛,不想看到謝貞那張臉。

    “要不是因為你,我爸媽早就把江家交給我了,也不會有她江羨寒什么事。”

    謝貞的指尖深深掐進掌心,她咬著后槽牙,梗著脖子,想再說些什么。

    下一秒,就聽見江羨云開口了。

    “謝貞,你就是個廢物,你是我這一生最大的污點。”

    這句話仿佛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謝貞兩腿一軟,差點坐在地上。

    季裴眼疾手快地用左手抓住她的肩膀,和江羨寒對視一眼后,把人帶了出去。

    “剛才那個女孩是誰?你愛人?”

    江羨云現(xiàn)在什么都不怕了,她什么也沒有,反倒是嘗到了破罐子破摔的快感。

    “我沒想到你居然是個變態(tài),喜歡一個女人,看來江家是真的要絕后了。”

    江羨寒的面色比之前還要冰冷,她看著江羨云的臉,冷笑了一聲。

    “是啊,而且我們明年就要結(jié)婚了,如果你還能活到那天的話……”

    江羨寒彎了彎唇角,眸子里的笑意看起來倒像是真心實意的。

    “不過我愛人膽子小,我怕她被你嚇到!

    江羨寒摩挲著戒指,轉(zhuǎn)身欲走,走之前還特意說:“姐姐,你放心吧,你用的都是最貴最頂尖的理療儀器,我會讓你好好活著的!

    *

    出了門,江羨寒一只手撐著墻壁,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任何的聲音。

    她想要的很簡單,她只是想聽一句江羨云的“對不起”。

    這十幾年來,她早就放下了這些所謂的恩怨情仇。

    時間是個好東西,它抹平了江羨寒心中這道由江羨云扎進去的傷疤,卻在今天又被狠狠撕裂開來。

    江羨寒站在墻角,眼睛紅紅的,毅然決絕地轉(zhuǎn)頭就走。

    在拐角處,她撞到了急匆匆趕來的季裴。

    “謝貞不見了!”

    “不見了?她能去哪兒?”

    季裴搖搖頭:“不知道,我剛才帶她出來,一轉(zhuǎn)頭人就不見了,正在請院長調(diào)監(jiān)控呢。”

    江羨寒深吸一口氣,說:“不用調(diào)了,她不會輕生的。”

    季裴一只手撫摸著江羨寒的臉頰,額頭緊貼著她,輕聲說:“我有點害怕,我擔(dān)心她想不開……”

    江羨寒笑了笑,說:“我知道她在哪兒,我?guī)闳ァ!?br />
    *

    一路上,江羨寒靠在季裴的肩頭,沉默不語。

    季裴稍微一垂眸,就看見了江羨寒低垂著的眼瞼。

    哪怕看不見江羨寒的眼睛,她也知道對方的眼神是怎樣的。

    落寞,無助,又可憐……

    “江羨寒,你睡著了嗎?”

    江羨寒輕輕地哼了一聲,算是回應(yīng)。

    季裴看著車窗外越來越蕭條無人的道路,覺得有些奇怪。

    當(dāng)車子駛進了一座墓園后,季裴才知道江羨寒帶她來的目的地是什么地方。

    閔春把車停下來,小心翼翼地說:“江總,到了!

    江羨寒緩緩坐直身體,牽著季裴的手下了車。

    季裴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忍不住小聲說:“江羨寒,這里……”

    她沒有回答,而是牽著季裴的手,順著這條小路一直往前走。

    季裴大概已經(jīng)猜出來江羨寒要做什么了,她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著裝,慶幸今天穿的是一身黑色。

    江羨寒的目光落在季裴身上,看著她的動作,彎了彎唇角。

    “沒事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兩個人來到這條路的盡頭處,是一片廣闊的柏樹林。

    兩座古樸的墓碑就立在這棵柏樹下面,季裴走近一看,發(fā)現(xiàn)竟然是江羨寒父母的。

    “這是……”

    季裴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江羨寒松開了季裴的手,來到墓碑前,用手掌輕輕擦拭掉上面落的灰塵。

    手指是干凈的,說明不久之前已經(jīng)有人來清理過了。

    兩座墓碑前方,分別放了兩朵白色的小花。

    “我就說,她已經(jīng)來過了。”

    季裴知道江羨寒說的是誰,她站在墓碑前小心翼翼地看著上面的墓志銘,說:“謝貞嗎?”

    江羨寒點點頭:“她沒那么輕易輕生,否則也不會一直纏著你。”

    季裴朝著兩座墓碑緩緩低下頭,在心里默念了一下。

    “你說,她還會不會繼續(xù)纏著我?”

    季裴回想起謝貞在兩人獨處之時說的那番話,仍然心有余悸。

    江羨寒搖搖頭,拿出手帕擦干凈掌心的細(xì)小灰塵,笑著說:“不知道,不過應(yīng)該會有些用的!

    “我們這次突然就來了,沒有給叔叔阿姨帶禮物!

    季裴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掐了一下江羨寒的手背,小聲說:“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算是他們的女兒了,我空著手來他們會不會不高興。俊

    江羨寒摸了摸季裴的頭發(fā),牽著她的手往前走了幾步。

    “不會的,他們除了比較嚴(yán)厲之外,性格還是很好的!

    “爸,媽。”

    江羨寒牽著季裴的手,和她五指相扣,朝著墓碑輕聲說:“我成家了,今天帶著愛人來見你們。”

    季裴見狀,跟在江羨寒后面說:“叔叔阿姨……”

    江羨寒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季裴,沖著她笑了笑:“怎么還叫叔叔阿姨?”

    江羨寒知道季裴在擔(dān)心些什么,又朝著墓碑說:“我答應(yīng)你們的事情都做到了,你們也說過,我活得開心隨意就好!

    她的手指緊緊和季裴的交纏在一起,繼續(xù)說:“你們總說我聽話,從來沒有忤逆過,但是這一次就讓女兒任性一回吧。”

    江羨寒的嗓音低沉溫柔,仿佛緩緩墜落的溪流。

    “我愛人,季裴,性別女,今年二十二歲,B市人,家住……”

    江羨寒一本正經(jīng)地介紹著季裴的身份信息,笑著說:“你們看,多合適,連性別都對上了!

    季裴愣了一下,沒想到江羨寒竟然會這么認(rèn)真地介紹著自己。

    一陣風(fēng)吹來,頭頂上一片柏樹的枝葉恰好掉在了季裴的頭上,她摸了摸被砸到的頭,看著這片柏樹枝葉。

    江羨寒唇角勾起,說:“我知道了!

    季裴撿起地上這片枝葉,緊緊地捏在手里,對著眼前這兩座墓碑,攥緊了江羨寒的手。

    “爸,媽!

    “我會好好照顧江羨寒的,雖然我比她小,但是我覺得我比她還穩(wěn)重!

    江羨寒輕輕地笑出聲音來,季裴皺了皺眉,又在她手背上掐了一下。

    “你們就放心吧,我不會三心二意,也不會對她惡語相向,我會好好維持我們之間的感情。”

    江羨寒被季裴掐了一下,抿著上揚的嘴角,聽著對方一本正經(jīng)地發(fā)誓。

    “她說往東我不會往西,我們和睦相處,絕對不會吵架!

    “但是她要是提出什么無理要求的話,那就不好意思了……”

    季裴說得口干舌燥,吞咽了一下喉嚨,一轉(zhuǎn)頭就看見江羨寒在捂著嘴偷笑。

    “……”

    “你干什么呀?這是你爸媽的墳前,你這個做女兒的好歹嚴(yán)肅一點。”

    江羨寒收斂了笑意,說:“其實他們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古板,我媽年輕的時候紋身喝酒燙頭,年過五十了還在開機車出門旅游。”

    季裴:“……”

    第67章 魚缸(含1.5w營養(yǎng)液+深水加更) ……

    晚上, 季裴跟江羨寒回到了她之前說的私宅。

    這一路上,她盯著外面燈火通明,熙熙攘攘的街道, 有些心不在焉。

    江羨寒一直都在觀察著季裴的表情, 發(fā)現(xiàn)她時不時地彎一彎唇角, 過了一會兒又皺皺眉頭。

    江羨寒心知肚明,不過卻沒有開口, 而是靜靜地盯著季裴恬靜好看的側(cè)臉。

    她已經(jīng)恢復(fù)記憶了,還是從前那個二十二歲的季裴。

    但是江羨寒總覺得,她說起話,做起事來,還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稚嫩感。

    車子從繁華的中心地段,朝著內(nèi)部緩緩駛?cè)ァ?br />
    季裴看著窗外的車輛漸漸少了起來, 一顆心反而還砰砰跳了起來。

    “江羨寒, 我們什么時候到。俊

    季裴戳了戳江羨寒的手背, 忍不住問:“我怎么感覺越走越偏僻, 你是不是準(zhǔn)備把我賣掉?”

    江羨寒忍俊不禁道:“嗯, 江家破產(chǎn)了,我準(zhǔn)備偷偷把你賣掉,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逃不掉了!

    司機和閔春兩人對視了一眼,有些后悔沒有早點把車內(nèi)的隔板及時升起來。

    *

    季裴被江羨寒牽著手,在踏入這棟老宅的一瞬間,腦海中莫名其妙升起一部恐怖片的片段。

    “江羨寒, 你這個宅子沒有鬧過什么事吧?”

    她怕鬼,越膽小還越喜歡看刺激的恐怖片,她總覺得江羨寒的宅子長得好像恐怖片里的。

    “沒有!

    江羨寒笑了笑,牽著她的手走了進去, 說:“怎么了?你害怕嗎?”

    季裴屏住呼吸,說:“我之前在恐怖片里看到過類似這樣的老宅,有點害怕。”t

    “別怕,有我在呢。”

    江羨寒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她從來沒覺得江家老宅有什么問題。

    被季裴這么一說,她倒是覺得有些陰森森的,大概是傭人太少的原因吧。

    從進門到現(xiàn)在,季裴一直牢牢地抱著江羨寒的手臂,生怕一松手,對方就突然消失不見了。

    季裴在心里暗暗發(fā)誓,以后再也不會看恐怖片了,尤其是像這種民國古宅的類型。

    “老婆,為什么這么大的宅子,只有你一個人在啊!

    江羨寒解釋說:“你不是說想跟我去看看地下室么,我讓傭人打掃完就離開了!

    “可是你沒有告訴我,你這個宅子這么嚇人呀!”

    江羨寒無奈一笑,知道季裴又是看恐怖片被嚇到了。

    那些所謂的恐怖片中,出現(xiàn)的就是某家族世代居住的古宅,用來拍恐怖片,多出些神秘感,還能疊加恐怖氛圍。

    “我在這里住了二十多年,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呀!

    江羨寒撫摸著季裴的發(fā)絲,笑著安慰說:“別怕,有我在呢!

    她察覺到季裴還是有些害怕,笑了笑,說:“那我把傭人們都叫回來吧。”

    季裴咬了咬下嘴唇,說:“今天就先不叫了,明天再叫。”

    她一臉做賊心虛地看著江羨寒,說:“我想去你的地下室看看,你快點帶我去。”

    江羨寒彎了彎唇角,牽著季裴的手,朝著大廳內(nèi)深處走去。

    越走季裴越覺得不大對勁,眼前的通道越來越漆黑,雖然墻壁上掛著燈,季裴還是有些毛骨悚然。

    “我不去了!”

    季裴站在原地,停下腳步:“江羨寒,你該不會是被鬼上身了吧!”

    她抓著江羨寒的肩頭,狠狠地晃了幾下:“江羨寒!你說話!”

    季裴腦子里浮現(xiàn)出了無數(shù)個接下來的場景,江羨寒會變成一個臉色蒼白的女鬼,吐著猩紅的舌頭,向她追魂索命。

    江羨寒輕笑兩聲,抓著季裴的手臂繼續(xù)朝前走。

    季裴的手指撫摸到江羨寒的手背,察覺到正常人的體溫后,她終于松了一口氣。

    打開一扇門,季裴跟著江羨寒走了進去,瞬間豁然開朗。

    江羨寒笑了笑,說:“裴寶,你想象力怎么這么豐富?”

    季裴不太好意思地?fù)狭藫项^,說:“我那不是害怕嘛,你一路上一句話都不說,我總覺得你被鬼附身了。”

    季裴四下打量著江羨寒的地下室,原本還以為和老宅是一樣的古典風(fēng)格,可誰知道一踏進來,瞬間進入了夢幻之地。

    地下室內(nèi)燈光明亮,周圍的墻壁上掛著透明的玻璃魚缸,許多季裴叫不出來名字的魚,在里面游來游去。

    “江羨寒,你好有創(chuàng)意啊,這是你自己設(shè)計的嗎?”

    江羨寒點點頭:“嗯!

    季裴笑著說:“我就說你怎么動不動就想把我關(guān)進地下室,原來這里面暗藏玄機,我真想一直住在里面。”

    季裴跟著江羨寒進了臥室,瞬間覺得自己進入了一個美輪美奐的海底世界。

    “江羨寒!”

    季裴看著被“大!彼拿姘鼑呐P室,驚訝道:“這得多大的工程才能建出來呀,就連頭頂上都有!

    “人家豪宅都講究什么星空頂,你是海底世界!

    季裴眨著亮晶晶的眼睛,和眼前這只巨大的魔鬼魚打了個招呼。

    “你好呀。”

    江羨寒?dāng)堉九岬难,將她往床上帶?br />
    “別看魚了。”

    季裴坐在床上,見江羨寒開始解開上衣的扣子,趕緊用手捂住。

    “江羨寒,你想干什么?”

    江羨寒歪了歪頭,百思不得其解道:“當(dāng)然是,做啊!

    季裴瞬間瞪大了眼睛,看著周圍這些游來游去的魚,捏著被子擋在自己身上。

    “這里這么多魚這么多雙眼睛,你要跟我……”

    江羨寒一只手撫摸著季裴的小腿,說:“怕什么,它們又不是人,就算看到了又怎樣?”

    “不行!”

    季裴的臉又熱又紅,心里也是又羞又氣,她沒想到江羨寒居然想在這種地方跟她辦事。

    “除了這里,其他地方都行!

    江羨寒見她的耳朵都紅了,知道季裴是真的害羞。

    “沒事的,裴寶,你就當(dāng)做是個小情趣嘛!

    “但是這些魚……”

    季裴盯著頭頂上那只一直在看著自己的傻魚,伸出手揮了揮,試圖把它趕走。

    “江羨寒,我心理過不去這一關(guān)……”

    “過得去!

    江羨寒的嘴唇落在季裴的下巴上,一聲又一聲地溫柔哄著。

    “難道你不覺得在這里很刺激嗎?”

    季裴吞咽了一下喉嚨,看了一眼周圍,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點了點頭,有些動搖地說:“確實,還挺刺激的……”

    “那不就好了,人生在世,總要體驗很多回不一樣的東西!

    江羨寒一只手悄無聲息地解開了季裴的腰帶,緩緩?fù)吕?br />
    “裴寶,你說了,要在地下室跟我試試的,你不能反悔!

    “我也想,但是……”

    季裴欲言又止,指著對面那只一直盯著自己的魔鬼魚,忍不住說:“它長得太……可愛了,一直盯著我看!

    江羨寒繼續(xù)哄著,說:“放心吧,它不知道我們在做什么!

    季裴有些懷疑地問:“真的嗎?”

    江羨寒抿著嘴唇,面不改色地點點頭:“嗯,真的!

    季裴被江羨寒哄了好一會兒,最后脫掉鞋子乖乖地坐在床上。

    她被江羨寒脫得只剩下一件內(nèi)。衣,只好用被子裹住身體,往后面靠了靠。

    “都在一起那么久了,怎么還這么害羞?”

    江羨寒抓著季裴的腳踝,輕而易舉把人拉了過來。

    季裴晃神之際,看見了枕頭底下那兩只金色的鎖鏈,鎖鏈另一端還掛在床頭的柱子上。

    “……”

    季裴把其中一條拿了出來放在手上,忍不住問:“江羨寒,你玩這么大?”

    “原本我是打算用金鎖鏈把你綁起來的,但是你受了傷,我怕造成二次傷害!

    季裴聽得面紅耳赤,緊接著又聽到江羨寒笑著說:“所以這個就用來綁著我吧。”

    江羨寒來到季裴面前,拿出一只手銬,打開后將手腕放進去。

    她看著傻愣愣坐在床上的季裴,說:“愣著干什么?給我把另一只手也拷上!

    季裴檢查了一下手銬里面,不是冷冰冰硬邦邦的東西,上面還貼心地加了一層柔軟的皮革。

    她哼了一聲,用金手銬將江羨寒拷得嚴(yán)嚴(yán)實實,然后摸到枕頭底下的鑰匙,扔得遠遠的。

    聽著鎖鏈碰撞的聲音,季裴心臟砰砰直跳。

    她站在床上,居高臨下盯著只穿了一件白襯衣,遮擋住呼之欲出大。腿。根的江羨寒,咽了一下喉嚨,摩拳擦掌。

    “江羨寒,今天可有你好受的!

    江羨寒主動分開雙腿,挑釁一般地朝著季裴挑了挑眉,抬起下巴。

    “別光說不做啊,最好是讓我哭出來!

    話音剛落,季裴就跪在她兩腿之間,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抬起江羨寒的下巴。

    “壞女人,早就籌劃好了吧!

    江羨寒彎了彎唇角,抬起頭吻了吻季裴的下巴:“是啊,早就預(yù)謀好了,今天才實現(xiàn),我可是真的一點都等不及了!

    季裴一只手輕輕地掐住江羨寒的后腦勺,學(xué)著她之前和自己接吻的時候,把手指插。進發(fā)縫里,溫柔撫摸她頭皮的動作。

    “唔!

    季裴吻住江羨寒柔軟的唇,將舌尖抵進唇縫,慢慢地掃過她溫?zé)岬难来病?br />
    耳邊只能聽見細(xì)微的鎖鏈碰撞在一起的聲音,季裴另一只手動起來還有些疼,只能用左手緊緊地?fù)碜〗w寒。

    兩個人的舌尖勾在一起,季裴糾纏著江羨寒,不放她出去,邊親還斷斷續(xù)續(xù)地說:“怎么樣,我的吻技是不是越來越厲害了?”

    察覺到懷里的江羨寒身體漸漸軟了下來,季裴唇角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

    “江羨寒,你怎么不說話?你快夸夸我!

    江羨寒夾緊雙腿,張開唇瓣,整個人仿佛躺在柔軟的云朵上。

    她的小腿緊繃,被季裴用手捏了幾下,終于放松了力氣。

    耳畔清脆的鎖鏈聲響似乎越來越大,江羨寒兩只手抓著季裴的肩頭,喉嚨里溢出斷斷續(xù)續(xù)的細(xì)小聲音。

    季裴明知道江羨寒現(xiàn)在說不了話,卻還是笑嘻嘻地貼到她耳邊。

    “江羨寒,江教授,你說句話呀!

    江羨寒嘴巴張開,唇角還沾著一絲晶瑩的津液,被季裴用舌尖輕輕舔舐干凈。

    “江教授,你說,我做的怎么樣呀?你不能騙我也不能哄我,你實話實說。”

    江羨寒揚起雪白修長的脖頸,屈起兩條腿。

    “江教授,你為什么不說話呀,難道是對我有什么看法?”

    江羨寒的臉埋在枕頭里,額前的碎發(fā)已經(jīng)悉數(shù)被汗水浸濕。

    季裴覆了上去,看著江羨寒抓住枕頭的那只,青勁微微凸起的手,將自己的手蓋在上面,與她五指相扣。

    季裴趴在江羨寒耳邊,t問:“覺得怎么樣?”

    江羨寒笑了笑,喉嚨里溢出來沙啞的嗓音。

    “嗯!

    季裴忍不住嘟嘟囔囔了一句:“肯定很不錯!

    第二天,閔春帶著兩名保鏢來到江家老宅。

    原本是有一些工作上的事需要江羨寒處理,但是一想到昨天對方說,這幾天不要來打擾她,閔春就不敢進去了。

    兩名保鏢站得直挺挺的,見到閔春一臉愁容,忍不住問:“閔助,你怎么不進去?”

    閔春嘆了一口氣,說:“我要是現(xiàn)在進去,這份工作就別想要了。”

    女保鏢笑了笑,說:“不至于吧,誰不知道江總對員工好啊,不知道多少人擠破頭都想進集團上班!

    閔春用手指了指她,早已洞悉一切。

    “咱們老板平時挺和善的,但是只要碰到跟季家大小姐有關(guān)的事情,就感覺變了個人似的。”

    保鏢想了一下,說:“季家大小姐真是有福氣啊,碰到咱老板這么個癡情種!

    閔春笑著說:“還不知道誰有福氣呢,老板三十了,人家季小姐正值青春貌美,不一定誰便宜誰呢!

    地下室內(nèi)。

    放在枕邊的手機響了好幾下,季裴整個人趴在江羨寒身上,被鈴聲吵醒后,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江羨寒被壓了整整一夜,現(xiàn)在竟然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無奈地笑了笑,緩緩睜開眼睛,看著趴在自己胸前的季裴,摸了摸她的頭。

    “手機響了,接電話!

    季裴依舊還閉著眼睛,悶聲說:“不接,這一大早的,誰打來的電話。┧廊肆耍 

    江羨寒看著手腕上的金手銬,彎了彎唇角,拿到手機后看了看。

    “是……母后打來的電話。”

    “母后……母后是什么東西……”

    季裴嘟囔了一會兒,睜開眼睛,后知后覺想起這是她給劉艷芬的備注。

    電話剛接通,季裴一句話還沒說出口,劉艷芬中氣十足的聲音就從聽筒那頭傳了出來。

    “裴裴!你怎么又賴床!都上午十一點多了!都領(lǐng)證了怎么還是這么懶!”

    “媽……”

    季裴沙啞著嗓子,朝著手機說:“我跟我老婆在辦正事呢!

    那邊劉艷芬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哈哈笑著說:“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通話瞬間被掛斷,季裴又趴在了江羨寒的身上,用頭去蹭對方的下巴。

    “還吃,你的嘴怎么這么饞。”

    江羨寒吸了一口氣,笑著捏住季裴的耳垂,輕輕地揪了兩下。

    “吃的還不夠是么,說你是只沒斷奶的小狗都不為過!

    季裴被江羨寒掐著后頸,她抬起頭舔了舔嘴唇,提出了一個無理的要求。

    “江羨寒,我想喝。奶!

    江羨寒輕笑出聲,說:“我是沒有這個東西,等會兒我讓閔春去給你買個奶瓶。”

    季裴繼續(xù)無理取鬧:“我不要奶瓶,為什么你沒有呀!

    江羨寒摸著季裴亮晶晶的唇瓣,笑著說:“我又沒生孩子,哪里來的奶給你吃?”

    季裴一臉失望地從江羨寒身上爬起來,她穿好衣服,光著腳踩在地上,撿起昨天丟在地上的鑰匙。

    把江羨寒手腕上的手銬解開后,季裴見她軟弱無力的模樣,一件件給江羨寒穿好衣服。

    “校長說給你休兩個月的婚假,你說這段時間我們做些什么好呢?”

    江羨寒彎了彎眼睛,說:“一直呆在地下室其實也不錯!

    季裴晃著酸疼的左手腕,說:“不行,昨天一整夜你都不讓我停,我的手腕現(xiàn)在都僵硬了,又酸又疼,要是兩個月都在這里,那我豈不是要跟你同歸于盡了!

    “只要能跟你一直在一起,就算是同歸于盡那又怎樣?”

    季裴:“……”

    “你還別說,萬一我倆真的在地下室出了事,等搜救人員趕來的時候,那我們可就全國出名了。”

    跟著江羨寒出來后,季裴竟然頭一次體會到了什么叫做“重見天日”。

    白天的江家老宅還是挺不錯的,所有的布置看起來都非常的典雅。

    “之前就有導(dǎo)演說,要來這里拍電影電視劇,我沒同意。”

    季裴看了一下周圍的布置,就連桌椅板凳用的都是很珍貴的檀木,這要是被那些人租了拍戲,還不知道要遭到什么程度的損壞呢。

    “別借,太容易出事了,而且還很容易招阿飄!

    江羨寒笑著點點頭:“嗯,你說的對,不借!

    午餐是在外面吃的。

    季裴為了身體健康,養(yǎng)成了多年吃早餐的好習(xí)慣。

    自從和江羨寒在一起后,她隔三差五都不怎么吃早餐了,因為早上根本就起不來。

    其實季裴是想吃火鍋的,但是一大早沒吃早飯,上來就吃那么辣的東西,她怕江羨寒胃受不了。

    兩個人找了一家高檔的粵菜餐廳,坐電梯上了二樓后,季裴和江羨寒兩個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剛吃完兩只蝦餃,季裴的目光落在樓下街道上,那個身影酷似季繁的人身上。

    季裴放下筷子,定睛一看,果然是季繁。

    今天不是周末,平時季繁的課也不少,估計是又逃課出來玩了。

    季繁戴著毛絨帽子,身后還跟著一個穿著白色羽絨服的女孩,被口罩擋住了臉。

    江羨寒的目光順著季裴看過去,正好看見這兩個人離開了。

    “在看什么?”

    季裴恨鐵不成鋼地說:“季繁又逃課出來玩了,而且還跟那個穿白衣服的女孩舉止親密,該不會是談戀愛了吧!

    江羨寒笑了笑,說:“沒準(zhǔn)呢,繁繁也二十歲了,談戀愛也正常。”

    季裴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就聽見不遠處傳來熟悉的聲音。

    “上次我姐姐帶我去吃粵菜就出了事,我嫂子還崴到腳了,兩個人意外收獲了愛情!

    另一個陌生聲音說:“真的啊,那也太巧了吧!

    季裴吃著一顆晶瑩剔透的蝦餃,面無表情地看著走過來的兩位,輕輕地咳嗽了一聲。

    季繁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不可思議地看著季裴,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姐……姐姐……還有嫂子……”

    她往顧年身后躲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說:“你們怎么在這里。俊

    季裴喝了一口白開水,笑著說:“帶你嫂子出來吃午飯,怎么這么巧啊?你今天不上課?”

    季繁躲在顧年身后,探出頭說:“那個……今天的課,沒什么重要的,我找了個代課的出來玩一玩嘛……”

    顧年看著季裴,甜甜地喊了一聲“姐姐”,然后又對著江羨寒,喊了一聲“江姨”。

    “江姨?”

    季繁愣了一下,小聲問顧年:“為什么要叫她江姨呀?”

    顧年笑著解釋說:“我媽是江姨堂姐!

    季繁:“……”

    怎么又是江羨寒的親戚。

    本來季繁就有些害怕她,姐姐談戀愛,對象是江羨寒,自己好不容易有了個好朋友,居然也是江羨寒的外甥女。

    這個世界也太小了吧。

    “你好呀年年!

    季裴笑著和顧年打招呼,見季繁一臉做賊心虛的樣子,看著就沒什么出息。

    顧年正準(zhǔn)備入座,季繁卻扯了扯她的袖子,眼神閃躲地說:“我突然不想吃粵菜了,我們?nèi)コ曰疱伆伞!?br />
    “可是我們已經(jīng)定好位置了哎!

    季繁看著露出神秘笑容的季裴,明明是正常請朋友吃飯,她為什么會那么心虛,她又沒背著季裴做什么虧心事。

    “不吃了,我們?nèi)コ曰疱,你前幾天不是還跟我說過想吃火鍋嘛。”

    顧年點點頭,說:“那好吧!

    她又朝著季裴和江羨寒抱歉一笑,跟著落荒而逃的季繁下了樓。

    季裴一手托腮,忍不住說:“這兩個人是不是有什么情況啊?”

    江羨寒笑了笑:“我也覺得。”

    季裴想了想,說:“肯定有姬情,季繁的行為太反常了。”

    江羨寒:“沒準(zhǔn)是看到我被嚇到了也說不定!

    季裴搖搖頭:“不會,肯定是她倆有情況,季繁做賊心虛,才不敢跟我們一起吃飯!

    江羨寒想了一下,說:“我記得不錯的話,年年今年才十八,在上高三。”

    “什么?十八!”

    季裴睜大眼睛,差點拍案而起:“她禍害人家高中生啊!怪不得那么心虛呢,原來是拐了人家純情女高!”

    *

    “呼……終于跑出來了……”

    季繁摘掉小熊帽子,扣子一扣,變成了一個可愛的斜挎包。

    顧年主動地把包接過來,掛在自己身上。

    “姐姐,你怎么這么害怕她們呀?”

    季繁理了理被弄亂的頭發(fā),解釋說:“我之前不是跟你面基么,翹了我嫂子的一節(jié)課,讓我姐替我去上,結(jié)果被抓到了。”

    她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我不僅掛科,明年還要跟著新學(xué)生一起重修,真是倒霉死我了!

    顧年見到季繁頭頂那一縷豎起來的頭發(fā),用手輕輕地幫她整理好。

    “對不起啊姐姐,t我也沒想到會害得你掛科!

    季繁笑著說:“沒事,選修課而已,幸好不是專業(yè)課,要不然我就完蛋了!

    顧年聽到這話,還是覺得不太好意思,看見不遠處有一家招牌冰淇淋店。

    “姐姐,這家冰淇淋很好吃,我請你吃吧,就當(dāng)作道個歉!

    季繁拍了拍她的肩頭,說:“哎呀,都說了沒事了,再說了,你都給我做了那么多次飯,早就扯平了!

    季繁笑了笑,說:“不過你要是請我吃,那我就不客氣了,大冬天的就適合吃點冰的!

    顧年牽著季繁的手腕,開心地說:“那我們?nèi)ヅ抨牥。?br />
    季繁正在跟葉文竹回消息,顧年看到不遠處的招牌上寫著,情侶買一送一,第二根免費。

    她回過頭看著正在玩手機的季繁,跟收銀員說了一句。

    季繁把手機收起來的時候,顧年手里捏了兩支冰淇淋,遞給她一只粉色的,上面還插著一根粉色的愛心糖果。

    她沒忍住說:“這個冰淇淋做的挺浪漫的,居然還有愛心!

    顧年小聲說:“上面寫的情侶第二支免費,我跟收銀員說我們是情侶,她真的就給了我兩支!

    “……”

    她在心里無聲咆哮,心說你還真會過日子啊!

    季繁探出舌尖,舔了一下冰淇淋上面的糖粉,看得季繁心頭一顫,渾身上下酥酥麻麻的,想拉著顧年趕緊走。

    下一秒,背后一個聲音就叫住了她們。

    “兩位顧客你們好,剛才領(lǐng)了我們的免費情侶冰淇淋,需要拍照做個留念,還希望支持一下我們的工作呀!

    季繁聽到這話,捏著手里的冰淇淋,指著還沒來得及吃的這支,小聲說:“我還沒吃,能不能退給你們?”

    服務(wù)員微微一笑:“您好,不可以哦!

    顧年站在她身后,聽著季繁剛才的話,情緒失落地垂下眼瞼。

    季繁臉上一熱,說:“那個,要不,我再按原價把這一根買了吧,就不要拍照了,我們不是情侶……”

    服務(wù)員睜大眼睛,說:“可是,剛才這位顧客說,你們就是情侶呀。”

    季繁紅著臉,偏過頭瞪了一眼顧年,卻對上了對方濕漉漉的眼眸。

    “……”

    就知道裝可愛!

    服務(wù)員湊過來小聲說:“只是臉貼臉拍個照,而且兩位的形象又那么好,老板肯定不讓你們走,倒不如拍一張,很快就好了!

    季繁咬著下嘴唇,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她咬了一口冰淇淋的尖尖,說:“那好吧,只能貼臉哦。”

    顧年的嘴角又勾了起來。

    兩個人被帶到了后面,工作人員舉起相機,笑著說:“兩位再靠近一點嘛,都是情侶了有什么好害羞的!

    季繁渾身上下熱烘烘的,挨著顧年的身體部位微微發(fā)麻,仿佛觸電一般,一股電流順著兩個人貼在一起的手背,傳遍全身上下。

    兩個人溫?zé)崛彳浀哪橆a貼在一起,季繁屏住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好的,就是這個距離,兩位笑一笑,笑得再甜一點。”

    季繁有些僵硬地彎了彎唇角,下一秒就聽見攝影師說:“左邊這個小姐姐怎么笑得有些勉強呢,不要害羞嘛!

    “……”

    隨著幾下快門聲響起,攝像師說結(jié)束拍攝后,季繁趕緊離開了顧年。

    她不自在地眨了眨眼睛,盯著自己的鞋,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攝影師選出一張照片貼在海報正中間的位置上,又把另外兩張送給她們。

    “這兩張就送給你們留作紀(jì)念吧,祝福百年好合!”

    季繁:“……”

    她只是吃了一支冰淇淋,出來以后莫名其妙就多了個“女朋友”。

    手里還捏著那張兩個人臉貼臉的照片,季繁根本就不敢看,隨手把照片塞給了顧年。

    “這個你拿著!

    顧年捏著這一張,看到兩個人臉頰貼在一起的時候,彎了彎唇角。

    “姐姐,你不要嗎?”

    季繁原本是想說不要的,但是她一轉(zhuǎn)頭就對上了顧年那雙水靈靈的無辜大眼睛,只好說:“你先幫我保存一下。”

    顧年開開心心地把這兩張照片放好,有些害羞地挽著季繁的手臂。

    季繁稍微掙扎了一下,沒有掙脫開:“你干嘛挽我手臂。俊

    怪別扭的。

    她上學(xué)的時候也不是沒跟女孩子手挽手手牽手出去玩,但是顧年挽著她手臂的時候,季繁總覺得有些奇怪。

    具體怪在什么地方,她也說不上來,總之就是怪。

    “可是姐姐,我看她們出來玩都是手挽手,我也想這樣挽著你!

    顧年溫?zé)岬臍庀姙⒃诩痉倍,她偏了偏頭,別扭地說:“你又不是什么小孩子了,非要跟我手挽手,多幼稚啊?”

    “可是我覺得一點都不幼稚呀,我跟你關(guān)系好,難道還不能跟你手挽手了嗎?”

    季繁被繞了進去,她原本就是個神經(jīng)大條,想當(dāng)年有男孩子紅著臉給她送花,她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是不是花店打折。

    “那行吧,這樣挽著其實還挺暖和的!

    她總覺得身上麻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地上漏電。

    季繁剛吃完冰淇淋,嘴巴涼涼的,又想喝些熱奶茶。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姐姐,你怎么啦?”

    季繁把手插進顧年的上衣兜里,說:“冬天懶得運動,我肚子上又多了一圈肉。”

    顧年非常自然地用手掌貼在上面,輕輕地揉了揉,一臉單純地盯著她看。

    “沒有呀!

    季繁:“……”

    她捏了一下顧年冰冰涼涼的鼻尖,惡狠狠地說:“不準(zhǔn)摸!”

    顧年老老實實地把手收回去,抿著嘴唇:“嗷。”

    她見季繁沒有生氣,舔了舔嘴唇,心說下次還敢。

    *

    季裴和江羨寒這邊吃完午餐,出來以后,正好看見這家冰淇淋在做活動。

    她牽著江羨寒來到隊伍后面,突然看見店鋪門口的牌子上寫著“情侶買一送一,第二支免費”。

    “老婆,第二支免費哎,你要不要吃?”

    江羨寒不怎么吃冷飲,尤其是冬天,不過她見季裴想吃,就笑了笑。

    “走,我們?nèi)ヅ抨。?br />
    季裴跟江羨寒手牽著手,她叫老婆的時候,前面排隊的一對情侶回頭看了一眼。

    男生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兩個人,女生則按著他的頭,有些抱歉地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

    季裴牽著江羨寒的手,恨不得把兩個人無名指上的戒指露出來。

    前面那對情侶領(lǐng)完免費冰淇淋離開的時候,季裴舉起兩個人握在一起的手,招搖過市。

    “你好,結(jié)了婚的可以免費領(lǐng)一支嗎?”

    江羨寒站在季裴身后忍俊不禁,她沒想到季裴竟然真的一點都不在意外人的眼光。

    收銀員愣了一下,說:“啊,可以可以,但是等會兒想邀請你們拍個照片,貼臉照就行。”

    季裴結(jié)果冰淇淋,把那支帶有彩虹糖的遞給了江羨寒。

    她站在一邊,問:“必須要貼臉的嗎?親嘴的不行么?”

    收銀員微笑著回答說:“可以。”

    攝影師今天不知道吃了多少頓狗糧,其他人都是貼臉拍照,只有這兩位要求親嘴。

    她一開始還以為是兩個很難搞的刺頭,掀開門簾走進來后,攝影師發(fā)自內(nèi)心地笑了笑。

    “你們好,是拍接吻照對吧?”

    季裴和江羨寒同時點點頭。

    拍完照出來,季裴和江羨寒一人手持一張接吻照,覺得這個攝影師拍的還是挺有氛圍感的。

    工作人員把兩個人的照片,貼在照片墻中間,聽到她們的竊竊私語。

    “喂,把長得最好看的貼在最中間,別貼錯了。”

    “知道了,我又不傻!

    “這兩張不相上下啊,怎么貼啊?”

    “一左一右,笨死了!

    等兩個人貼完,季裴牽著江羨寒的手來到照片墻面前,看著兩個人的照片在中間,滿意地笑了笑。

    “我就說我老婆是全天下最美的女人……”

    季裴話音一頓,她瞇了瞇眼睛,看著自己那張照片旁邊,還有一張看起來長很眼熟的雙人照。

    “老婆,你看,快看!

    江羨寒還在欣賞著季裴好看完美的側(cè)臉:“看什么?”

    “這不是你外甥女么,還有繁繁,她倆也拍了照。”

    江羨寒看到這張照片以后,彎了彎唇角。

    看到照片墻上新鮮出爐的雙人合照,季裴摸了摸下巴,指著季繁和顧年那張照片,狡黠一笑。

    “我就說她們兩個有奸情吧!

    第68章 喵喵 “江羨寒,你就讓我一次吧!薄

    中午吃完火鍋, 季繁和顧年兩個人是捂著肚子出來的。

    顧年不如季繁能吃辣,兩個人點了微辣鍋底,但是顧年還是被辣到嘴巴腫腫的。

    出了門以后, 季繁看著顧年腫起來的嘴巴, 忍不住笑著說:“你的嘴怎么腫了?”

    顧年摸了摸嘴唇, 感受到嘴上的熱t(yī)意,舔了舔嘴唇。

    “我覺得我還挺能吃辣的, 怎么今天就不行了?”

    季繁從口袋里拿出兩顆糖,吃了一顆,把另一顆遞給顧年。

    “哼,又在說大話了,剛才是誰辣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喝水都喝飽了吧。”

    顧年低垂著眼瞼, 小聲說:“我那是……”

    “哎?這不是年年嗎?”

    幾個穿著校服的女生朝這邊走了過來, 其中一個手里捏著一串糖葫蘆的女生, 笑著跟顧年打招呼。

    “年年, 你怎么在這里啊?”

    顧年首先看向身邊的季繁, 朝著這三個女生微妙地眨了眨眼,但是似乎沒什么用。

    最后面那個女生長發(fā)披肩,表情看起來似乎有些冷冰冰的。

    季繁朝著她們幾個點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然后湊到顧年耳邊。

    “這是你的同學(xué)嗎?你在班里這么受歡迎?”

    顧年把頭埋過去,小聲說:“是我同學(xué), 但是……”

    最前面這個活躍的短發(fā)女生笑著問:“年年,這個漂亮姐姐是誰?”

    顧年彎了彎唇角,解釋說:“這是我好朋友,季繁姐姐。”

    “姐姐你好!

    “姐姐好。”

    “姐姐好漂亮!”

    兩個人七嘴八舌地夸了一頓, 季繁都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你們好,你們是剛放學(xué)嗎?”

    短發(fā)女生笑著說:“是呀,我們幾個出來隨便逛逛街,買點好吃的,等會兒還要回去上課呢。”

    另一個馬尾辮女生看著顧年,說:“年年,你好多天沒來學(xué)校上課了,我們好想你啊!

    “對啊,你怎么一聲不吭就走了?班主任說你休學(xué)了一段時間,你不在我連作業(yè)都沒得抄。”

    “……”

    顧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季繁,說:“我那是有原因的,就先不和你們說了,我們先走了。”

    季繁的手被顧年緊緊握住,被對方帶著離開了這里,拐進了附近的另一條街巷。

    三個人扭頭看著兩個人離開的方向,李苒感覺到有些奇怪。

    “年年好端端的為什么不來上課啊?”

    聞樂樂搖搖頭,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難不成年年家破產(chǎn)了?但是我前幾天還看見她媽媽開法拉利在街上飆車呢,不像是破產(chǎn)的樣子啊。”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年年得了什么怪?抑郁癥?”

    聞樂樂嘆了一口氣,說:“自從年年不來上課以后,我連數(shù)學(xué)作業(yè)都沒得抄,都沒人教我做題了!

    李苒嘿嘿一笑,說:“不過剛才年年身邊的那個姐姐長得可真好看,素顏都那么漂亮。”

    聞樂樂:“我感覺她倆長得有點像,不知道是不是親戚。”

    “這就是大美女的共性,我也想跟那個姐姐長得像!

    李苒看著沈秦面無表情的樣子,用手戳了戳她的肩膀。

    “你怎么了?看著不太開心啊,誰惹你了?”

    沈秦?fù)u搖頭,沒說話。

    *

    “剛才那些女孩是你的同學(xué)嗎?”

    顧年點點頭:“嗯!

    季繁看著被顧年緊緊握著的手,大腦告訴她不能這樣牽,但是手指卻不由自主地攥緊了。

    “我怎么感覺你跟她們不太熟的樣子。”

    兩個人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中心,顧年察覺到季繁的掌心微微出汗,依依不舍地松開了她的手。

    顧年違心地說:“確實不怎么熟。”

    季繁有些尷尬的把手插在羽絨服衣兜里,胡亂看了一眼四周,隨便找了個話題。

    “你數(shù)學(xué)不是不及格么,她居然還敢抄你的作業(yè)?”

    顧年松了一口氣,說:“其實她成績比我還差,數(shù)學(xué)只能考二十分!

    季繁忍不住笑出聲:“原來是這樣啊,果然還是需要對比的!

    顧年抿了抿嘴唇,下一秒就聽見季繁說:“你跟我住一起那么多天了,我教了你不少數(shù)學(xué)題,什么時候我給你找一套卷子,看看我的教學(xué)成果怎么樣!

    季繁想起顧年學(xué)習(xí)的時候,精神總是不夠集中,很喜歡偷偷看她,也不知道自己臉上是不是生了一朵花出來,有什么好看的。

    “對了,你也不能光學(xué)數(shù)學(xué),你的物理化學(xué)生物,還有英語,這些我有時間了都給你補補!

    顧年彎了彎唇角:“好!

    話音剛落,顧年就聽見季繁的手機鈴聲響了兩下。

    季繁拿出來一看,臉色瞬間就紅了起來,也不知道是看了些什么東西。

    “姐姐,你怎么了,臉好紅呀。”

    季繁把季裴發(fā)給她的那張照片縮小退出去,又把手機放了起來,面不改色地說:“沒什么,我姐姐給我發(fā)消息說,讓我天黑早點回家!

    顧年沒有再問,季繁耳朵都熱了,自顧自地朝前走著。

    兩個人離開巷子后,季裴和江羨寒手牽手站在街頭。

    “我就說吧,一般正常人誰會手牽手啊,還拍臉貼臉的情侶照,不用猜就知道兩個人有一腿。”

    季裴又發(fā)了一條消息過去,結(jié)果這條消息的左邊,出現(xiàn)了一個刺眼的紅色感嘆號。

    “她把我拉黑了!”

    季裴看著江羨寒,不可思議地指著手機上的紅色感嘆號。

    “她竟然把我拉黑了!真是長大了翅膀硬了!我現(xiàn)在就要把她的卡給停了!”

    江羨寒忍俊不禁道:“好啦好啦,孩子大了有心事。”

    季裴悻悻地揉了揉鼻子,哼了一聲:“估計是做賊心虛,我那么開明的一個人,就算是她領(lǐng)個人妖回來……”

    季裴話音猛地一頓,摸了摸鼻子,說:“人妖就算了,其實我也沒有那么開明!

    她帶著江羨寒進了一家寵物友好咖啡廳,一上來就被一群貓咪抱住了大腿。

    季裴也沒想到自己竟然這么招貓咪的喜歡,她求助一般地看向江羨寒。

    “老婆,這些貓怎么老是想往我身上上啊!

    江羨寒點了兩杯拿鐵,坐在窗邊欣賞著外面的風(fēng)景。

    季裴卻顧不得喝咖啡,大腿上蹲了三只貓,還有兩只用她的小腿磨爪子。

    “……”

    季裴的牛仔褲變成了潮流乞丐褲,上面一道道白色的印子。

    江羨寒見她非常受貓咪的歡迎,笑著說:“幸好咱家那對黑白雙煞沒跟著過來,要不然你今天回去就慘了!

    養(yǎng)貓的人最怕在外面碰到粘人的小貓咪,粘了一身貓毛不說,還會被小貓咪在身上標(biāo)記上氣味。

    季裴之前多次在外招惹貓咪,案底重重,每一次都遭到家里那兩輛祖宗的齜牙和抓撓。

    還是貓咖的貓乖巧可愛,連叫聲都在撒嬌,聽得人心里軟得一塌糊涂。

    江羨寒無奈一笑,一只長毛三花朝著她走來,邁著優(yōu)雅輕盈的小碎步。

    三花貓伸了個懶腰,若無其事地趴在了江羨寒的大腿上,伸出爪子舔了舔毛。

    江羨寒肩頭一重,一只黑鼻子黑襪子的暹羅貓?zhí)搅怂募珙^上,正一下又一下地用舌頭去舔她的頭發(fā)。

    江羨寒被這只貓?zhí)虻冒W嗖嗖的,她縮了一下脖子,這只暹羅貓兩只爪子抱著她的頭,對著她的頭發(fā)一直舔。

    “裴寶!

    江羨寒無奈地笑了笑,叫了季裴的名字,試圖尋求幫助。

    季裴還在跟這些貓玩游戲,一轉(zhuǎn)頭就看見一只貓抱著江羨寒的頭,用柔軟的肚子對著她的臉。

    “哈哈哈哈……”

    季裴想都沒想,拿出手機錄了視頻,一邊笑著一邊拍照。

    “老婆哈哈哈哈哈……”

    季裴笑得直不起來腰,她拿著手機又變換了幾個不同的角度,上下左右任何角度都不放過。

    “它好喜歡你啊哈哈哈哈哈哈……”

    江羨寒一只手伸出來,抓住了這只貓的后頸,想把它從自己臉上揪下來。

    整個鼻腔內(nèi)都是小貓身上的味道,甚至剛才跟季裴說話求救的時候,江羨寒嘴里都吸了點貓毛。

    季裴在江羨寒被貓咪用溫暖的懷抱困住的時候,咔嚓咔嚓拍了好幾十張照片,還有兩分多鐘的視頻。

    她笑了好久才舍得放下手機,然后抱住這只勤勞愛舔毛的暹羅貓,捏著它黑色的小爪子,把它弄了下來。

    江羨寒頭發(fā)亂糟糟的,粘了一頭貓咪口水,蓬亂的頭發(fā)絲糊了一臉。

    季裴嘻嘻笑了兩聲,然后遭到江羨寒一記眼刀,她瞬間收斂了笑聲。

    季裴委屈巴巴地抱著兩條手臂,把臉扭到一邊。

    “你兇我!”

    她盯著眼前這杯喝了一半的咖啡,脖子和下頜線呈現(xiàn)出九十度折角。

    季裴就這樣扭了一會兒,正當(dāng)她以為江羨寒不會哄自己的時候,一只手輕輕地攬住她的腰。

    江羨寒的嗓音由遠及近,貼在她的耳邊。

    “我錯了。”

    季t裴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豐富多彩,她死死抿著上揚的嘴角,面不改色地說:“這次就原諒你了!

    這只暹羅貓被季裴抱下來后,一直試圖往江羨寒腿上跳,被季裴用手阻止了好幾次。

    “你看,我就說它喜歡你吧,要不然它怎么光抱你不抱我?”

    季裴見它蹲在地上舔毛,就兩只手抱著它,把它放到江羨寒的大腿上。

    “老婆,人家小咪咪喜歡你,你就稍微多承受一點愛的親親嘛,反正也不虧!

    江羨寒笑了笑,她看著像小狗一樣熱情搖尾巴的暹羅貓,用手輕輕地?fù)崦念^。

    江羨寒不怎么會擼貓,她學(xué)著季裴擼貓的手法,用指尖輕輕地?fù)现吡_貓的腦袋。

    它的毛很軟,脖子上還掛著一只針織小圍兜,胸前的小牌牌上寫著名字。

    “旺財。”

    江羨寒輕笑出聲:“旺財好像是一只狗的名字吧?”

    季裴見這只暹羅貓不怕生非常粘人的模樣,笑著說:“我看它應(yīng)該叫頭牌才對。”

    江羨寒彎了彎唇角,又聽見季裴說:“不過它確實應(yīng)該叫旺財,你看它一個人招攬多少顧客,我覺得它才是店長!

    江羨寒揉捏著貓咪的后頸,聽到越來越響的呼嚕聲,就知道自己找對手法了。

    暹羅貓兩只前爪貼在江羨寒的小腹上,一下又一下地踩奶,舒服地直閉眼睛。

    季裴咬了咬牙,不知道是羨慕人還是羨慕貓。

    她湊到江羨寒耳邊,小聲說:“老婆,我也要踩奶。”

    江羨寒知道季裴的意圖,假裝聽不懂,說:“那你首先得變成一只貓。”

    季裴看著周圍沒人,貼在江羨寒耳邊,一只手輕輕地捏了捏她的腰,動了動嘴唇。

    “喵。”

    江羨寒眸子里的笑意漸漸加深,她偏過頭,唇瓣慢慢擦過季裴的嘴唇,似乎是放了慢動作。

    “再叫一聲,今天夜里讓你好好踩。”

    季裴舔著嘴唇,微微張開唇瓣,又學(xué)著貓叫,夾著嗓子叫了一聲。

    “喵!

    這一聲比剛才還軟還媚,叫得江羨寒一陣心神激蕩。

    她假模假樣地坐在那,看起來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可季裴就是知道,江羨寒心里其實早就按捺不住了。

    季裴用指尖輕輕地?fù)现w寒的手背,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癢。

    江羨寒深吸一口氣,唇角帶著淺淺的笑容,壓著嗓子,音色帶著點沙啞的意味。

    “故意招我是吧?”

    季裴一臉無辜地把手抽回去,隨機抱起一只替罪貓放在懷里,捏著貓爪朝著江羨寒揮了揮。

    “我才沒有,我那么單純的一個人,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季裴剛才賭氣,就把季繁的卡給停了,果不其然,現(xiàn)在對方解除了拉黑,還低聲下氣地跟自己道歉。

    季繁:【姐姐,我剛才不小心把你拉黑了,人家不是故意的嘛[可憐]】

    季繁:【姐姐,你怎么把我的卡給停了呢[委屈]】

    季裴面無表情地給季繁改了個備注。

    還不小心拉黑了?

    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

    忘恩負(fù)義的狗東西:【姐姐,我跟我朋友一起出來玩,我沒錢了[大哭]】

    忘恩負(fù)義的狗東西:【姐姐,求求你了,給我點錢吧,求求你了[下跪]】

    季裴看著季繁斷斷續(xù)續(xù)發(fā)來跪舔的消息,冷笑一聲,果斷拉黑。

    “……”

    *

    海鮮餐廳內(nèi),季繁低著頭發(fā)消息,結(jié)果卻看見季裴那條消息前面,出現(xiàn)了一個紅色的感嘆號。

    “……”

    季裴把她拉黑了。

    剛才服務(wù)員說她這張附屬金卡已經(jīng)被凍結(jié)了,無法進行支付。

    季繁點開自己的支付寶和微信,算了一下加起來大概還有不到一千塊錢。

    她和顧年兩個人吃的這一頓,保守來說也要八千多。

    季繁心虛地看了一眼顧年,還有眼前吃剩下的帝王蟹殼,忍不住狠狠抽自己。

    她怎么就腦子一抽把季裴給拉黑了呢。

    現(xiàn)在懺悔也沒有機會了,季繁捏著手機,手心還在微微出汗,捏著一只高腳杯,喝了一口水。

    顧年時刻注意著季繁的表情,她似乎是猜到了些什么。

    “姐姐,你怎么了呀?”

    季繁捏著水杯的手微微顫抖,裝作一臉自然地說:“沒什么,我們等會兒再走,你不覺得最高點的裝飾很漂亮嘛。”

    顧年環(huán)顧四周,看到滿墻的西方裝飾,有些違心地點點頭說:“嗯,確實很不錯!

    大廳內(nèi)正中央還有專業(yè)的樂隊,為所有的食客們進行小提琴演奏。

    季繁低頭看手機,又分別給劉艷芬和季國平發(fā)了一條消息。

    可愛的繁:【母后,沒錢吃飯了[可憐]】

    可愛的繁:【父皇,爆點金幣嘛[嘻嘻]】

    消息發(fā)出去以后,過了差不多十分鐘的樣子,依舊無人問津。

    季繁準(zhǔn)備打電話過去,服務(wù)員就走了過來,問兩個人是刷卡還是掃碼付款。

    “……”

    季繁剛要說再上一道龍蝦拖延時間,顧年卻從口袋里掏出一張黑卡,遞給了服務(wù)員。

    “你好,刷卡!

    季繁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她一只手擋著臉,裝作很忙的樣子,一秒鐘八百個假動作。

    “你哪來的黑卡?”

    顧年如實回答說:“這是我剛才從衛(wèi)衣口袋里摸出來的,應(yīng)該是我媽偷偷塞進去的!

    季繁一下子就成了個窮光蛋,她盯著服務(wù)員手里那張刷完的卡,小聲嘟囔說:“我媽都沒給過我這個,怕我亂花錢!

    她不就是多買了一些包包,還有幾臺車么,誰知道花著花著就沒錢了。

    顧年接過這張卡,一臉真誠地遞給季繁,說:“那這張給你,我要了也沒什么用!

    季繁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瞪大眼睛,盯著顧年指尖捏著的這張薄薄的卡片。

    “這多不好意思啊。”

    季繁說著就順手抽走了顧年手里的卡,看了兩眼塞進口袋里。

    顧年笑了笑,說:“沒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在你家里住,你還免費輔導(dǎo)我的功課,還帶我出來玩,給我買那么多好吃的,我應(yīng)該給你保管的!

    一番話說進了季繁心里,她一邊在心里感嘆顧年的乖巧懂事,一邊說:“那行吧,就先交給我保管,我這是為了讓你養(yǎng)成良好的省錢習(xí)慣!

    從這家海鮮餐廳出來后,季繁整張臉都皺巴巴的,像被開水燙過一樣。

    她把手放在羽絨服口袋里,摸到了那張被自己體溫暖熱的卡片,忍不住蜷縮了一下手指。

    季繁把這張卡抽了出來,塞進了顧年的手心里。

    顧年愣了一下,捏著這張卡,忍不住問:“姐姐,你怎么又把它還給我了?”

    季繁的聲音沒什么底氣:“還是給你吧,我怕我忍不住,給你花沒了……”

    “可是我已經(jīng)說過了,你這些天那么照顧我,還收留我……”

    顧年又把這張卡塞回了季繁手里,說:“姐姐,你也說了,你幫我拿著,正好約束我!

    季繁梗著脖子,點點頭應(yīng)了一聲:“那……那好吧……”

    顧年忍不住湊過來悄悄問:“姐姐,你是不是沒錢了?”

    季繁笑了一聲說:“怎么可能,我那是暫時性的……”

    她捏著手機,只能祈求季裴消消氣,大不了晚上去負(fù)荊請罪嘛。

    起風(fēng)了,顧年牽著季繁的手,隨機走進了一家裝潢還不錯的咖啡廳。

    然后兩個人就悄無聲息地溜了出去。

    季繁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她牽著顧年趕緊跑路,邊跑邊說:“怎么陰魂不散的,到哪都能碰到我姐姐和嫂子!”

    *

    兩個人在咖啡店呆了一下午,季裴喝了三杯咖啡,把店里所有的貓都抱來玩了一遍。

    這些貓長得肥嘟嘟的,親人得很。

    季裴沒忍住又買了幾根貓條,撕開包裝袋喂給它們。

    那只暹羅貓忙著給其他貓咪舔毛,隨機抓住一個毛發(fā)打結(jié)的長毛布偶,趴在對方腿上舔毛清理。

    季裴見狀笑出聲來:“老婆你看,它好勤快啊,給你舔完又開始舔別的貓了!

    江羨寒摸著懷里這只肥嘟嘟的小乖貓,總覺得自己的頭發(fā)不干凈了。

    “好啦,舔都舔過了,你看它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我都覺得你身上涂了貓薄荷。”

    話音剛落,一只奶牛貓?zhí)搅私w寒肩頭,她眼疾手快地抓住這只貓的后頸,托著貓屁股放在了地上。

    出了咖啡店,兩個人身上沾滿了貓咪的毛發(fā)。

    幸好兩個人都不對貓毛過敏,否則等會兒就要被救護車?yán)结t(yī)院去了。

    季裴一只手牽著江羨寒,另一只手在手機上編輯著什么,嘴里發(fā)出陣陣可疑的笑聲。

    “……t”

    江羨寒不用想都知道這個人為什么會笑得那么奸詐。

    “還笑!

    “不笑了不笑了……嘻嘻嘻嘻嘻嘻……”

    江羨寒:“……”

    她一把奪走手機,看見了季裴的鎖屏壁紙,赫然是她被那只暹羅貓抱住臉不放的偷拍照片。

    “……”

    江羨寒語氣生硬地說:“換掉!

    季裴被揭穿了小秘密,抱著江羨寒的手臂開始撒嬌。

    “老婆,我好喜歡這張,你就讓我用一下!

    江羨寒瞪了她一眼,其實不能說是瞪,主要是落在季裴眼里,就變成了眼波流轉(zhuǎn)。

    “換回來。”

    “不換!

    “換!

    “就不換!

    江羨寒深吸了一口氣,在季裴胸口戳了戳,笑著說:“你不換,我今天夜里就不讓你踩奶了。”

    季裴往后退了半步,哀嚎說:“不帶這么玩的!”

    她趁著樹底下沒人,在江羨寒嘴上迅速地親了一下,抓著江羨寒的手腕晃了晃。

    “撒嬌也沒用,不刪照片,我是不會讓你踩奶的!

    季裴依依不舍地看著這張可愛的鎖屏壁紙,心一橫。

    “我全都要!

    江羨寒的指尖戳了戳季裴的眉心,勾起唇角:“貪心鬼!

    “既要做色鬼,還要做個貪心鬼,你怎么這么壞?”

    季裴據(jù)理力爭道:“我這是跟你學(xué)的啊,你是大色鬼,我是小色鬼,你每次時間都那么長,還不讓我出去,你才是貪心鬼!

    江羨寒轉(zhuǎn)身就走,季裴兩只手扯著她的衣服,在身后喋喋不休。

    “江羨寒,你就讓我一次吧。”

    “你都那么大的人了,要尊老愛幼,我還是個孩子!

    “你再不答應(yīng)我,我就要撒潑了,我就要鬧了!”

    季裴看了一眼周圍的人群,當(dāng)作沒說過剛才那句話。

    “我今天一定會好好伺候你的,你想讓我弄多久就多久,我一句怨言也沒有!

    “老婆,可是人家覺得這張很可愛,用一下又怎么了,我知道你最愛我了,只是一張照片而已,讓我用用嘛!

    江羨寒聽著季裴軟聲軟氣,夾著嗓子跟自己發(fā)嗲,渾身上下酥酥麻麻的。

    她無奈地看了這個人一眼,皺了皺眉:“你隨便!

    江羨寒最討厭夾子音,也討厭嗲里嗲氣的撒嬌精。

    這些年來她見過的都不在少數(shù),也從來不會慣著這種人。

    她看了一眼和她手挽手,仿佛幼兒園小朋友一樣,無論做什么都像是在撒嬌的季裴,彎了彎唇角。

    真可愛。

    第69章 克制 “你這是縱欲過度,腎氣不足!薄

    十二月份, 天色暗沉得非常早。

    季裴已經(jīng)很久沒來過S市了,這還是今年第1回 來。

    一想到這里是江羨寒土生土長的地方,季裴就舍不得回家, 想讓江羨寒在這里多陪她轉(zhuǎn)轉(zhuǎn)。

    兩人來到大橋邊, 站在橋上吹著江風(fēng),

    季裴右手手臂已經(jīng)可以動作了,不過還是沒辦法提起重物。

    不過幸好她的主力手臂不是這一條, 不過用左臂把江羨寒抱起來還是綽綽有余。

    江羨寒的身材看著纖細(xì)修長,不過她是有肌肉的,比一般體型的女人要稍微重一些。

    季裴之前為了能面不改色抱起江羨寒,在家里弄了一個健身房。

    第一次上跑步機,跑了連五分鐘都不到,就累癱了, 弄了一杯奶茶邊喝邊玩。

    不過季裴的力氣大, 還有手指靈活, 都是小時候彈琴畫畫練出來的。

    江羨寒見季裴面對著江面在發(fā)呆, 笑著問:“怎么了?在想什么呢?”

    季裴盯著自己還稍微有些僵硬的右手, 說:“我在想,我的手臂什么時候能好,我想抱你!

    江羨寒輕輕地將季裴擁入懷中,笑著說:“現(xiàn)在不也可以嗎?”

    季裴的嘴唇貼在江羨寒的嘴角,說:“可是我想公主抱,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 沒辦法公主抱!

    江羨寒彎了彎唇角,看著大橋上熙熙攘攘來散步的人群,說:“馬上就會好了,這種事情急不得, 萬一磕到碰到,留下后遺癥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情!

    季裴聽了江羨寒的話,晃了晃手臂,用醫(yī)生教給她的鍛煉方法,搖晃著肩膀。

    江羨寒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說:“對了,你不是說這幾天總覺得心里有些發(fā)毛,我?guī)闳タ纯粗嗅t(yī)。”

    “看什么中醫(yī)呀?”

    季裴一聽到“中醫(yī)”兩個字就害怕,小時候她一生病一脫臼就會被劉艷芬?guī)タ粗嗅t(yī)。

    中醫(yī)在她手臂上摸來摸去,趁她不注意,咔嚓一聲就接好了骨頭。

    有時候那個老中醫(yī)還會拿出細(xì)細(xì)的銀針,在她手臂和腳踝上扎來扎去,疼得季裴嗷嗷直叫。

    而且這些中醫(yī)還會給她開那種很苦很難喝的中藥,又苦又難喝就算了,而且這些藥材里面還有許多不明藥物。

    看到中藥渣里面那些不明藥物后,季裴在網(wǎng)上搜了一下,頭一次覺得自己不識字還挺好的。

    季裴想起苦到直流眼淚的中藥,哽咽了一下。

    “不會要給我開那種很變態(tài)的藥吧?我不喝!”

    江羨寒笑了笑,也沒想到季裴竟然會如此抗拒。

    “只是帶你去看看,如果真的開藥了,我們不抓還不行么?”

    騙子!

    季裴覺得江羨寒是在唬自己,之前劉艷芬為了騙她去看中醫(yī),也是這樣說的。

    “我怕……我從小就對中醫(yī)有陰影……”

    季裴提到和中醫(yī)有關(guān)的字眼,就覺得喉嚨開始往上泛著苦。

    “他們用針扎我,還給我吃那種很苦的藥,而且我在藥渣里面看見了長得很像蟑螂的東西。”

    季裴發(fā)抖了一下,渾身上下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很快,她警惕地問:“你帶我去看中醫(yī)看什么?我沒病沒災(zāi)的。”

    江羨寒看到季裴的反應(yīng),說:“這幾天你不是一直說心里有點不舒服么,我?guī)闳タ纯,正好讓中醫(yī)給你把把脈,看看你的骨頭恢復(fù)得怎么樣了。”

    “江羨寒,要不我們還是不要去看了,我害怕……”

    季裴站在橋上,當(dāng)著江羨寒的面跳了兩下,還賺了個圈。

    “你看,我能跑能跳能吃能睡,看什么中醫(yī)啊!

    江羨寒忍俊不禁道:“中醫(yī)看的是內(nèi)在,不是皮毛之外的東西,而且這位中醫(yī)很難約的,找她看病連號都掛不上!

    季裴驚訝道:“這么厲害呀,那我去吧,不要浪費這次好機會!

    在季裴看不見的地方,江羨寒彎了彎唇角。

    “嗯!

    *

    晚上回家后,季裴給季繁解除了微信拉黑,還恢復(fù)了她那張金卡的使用功能。

    但是解除完過了幾個小時,季裴從浴室里走出來,還是沒看見季繁回消息。

    按照她對季繁的了解,對方應(yīng)該在她解除拉黑之后,就會發(fā)出幾個諂媚的表情包,然后說上些好話。

    季裴有些放心不下,干脆撥通了季繁的電話。

    電話鈴聲響了好一會兒那邊才接通,但是接電話的這個人卻不是季繁,而是顧年。

    “年年啊,你季繁姐姐在身邊嗎?”

    顧年看著喝醉了酒,抱著自己不肯撒手的季繁,點點頭。

    “嗯,她在我身邊,不過現(xiàn)在好像有點喝醉了!

    季裴聽到那邊嘈雜歡呼的音樂聲,就知道季繁肯定是跑到酒吧去了。

    “你們現(xiàn)在在哪兒?酒吧嗎?”

    顧年的下巴緩緩擦過季繁的下嘴唇,說:“嗯,在酒吧,姐姐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她的!

    季裴一直都覺得顧年是個聽話懂事又靠譜的好孩子,說不定去酒吧就是季繁慫恿的。

    “那好吧,謝謝你啦,下次姐姐請你吃好吃的!

    電話掛斷后,季裴坐在床上,江羨寒光腳踩著地毯走了過來,坐在她身邊。

    地下室內(nèi)玻璃水缸里的水光倒影在季裴臉上,她抬頭看著那只正在和自己打招呼的魔鬼魚,說:“老婆,繁繁跟年年兩個人跑到酒吧去了!

    季裴去酒吧的次數(shù)并不多,最近的一次還是車禍之前,葉文竹帶著她偷偷去的那家拉吧。

    從那以后,季裴就一直覺得這個酒吧實在是太危險了,再也不敢踏足這種地方。

    江羨寒摸了摸她的頭發(fā),安慰說:“沒事的,有年年在,她還算比較靠譜,如果真的不放心,等會兒再打個電話過去!

    一提到酒吧這兩個字,江羨寒似乎想起了某些舊賬。

    “裴寶,你還記得上次背著我偷偷去拉吧的事情么?”

    季裴一下子整個人都不太好了,她支支吾吾眼神閃躲:“這件事都過去多久了,你都狠狠地懲罰t過我了,就不要再提了吧。”

    江羨寒唇角彎彎,看見季裴心虛的表情,說:“我只是突然想到了而已,你那么緊張干什么?”

    這樣一說,季裴更緊張了。

    下一秒,她就聽見江羨寒說:“怎么,你又背著我偷偷去找刺激了?”

    “怎么可能!”

    季裴差點拍案而起,憤憤道:“我只是覺得我這件事做的不好,一直心懷愧疚,有些對不起你……”

    江羨寒一直覺得自己結(jié)婚了,心胸變得更加豁達大度了。

    但是令人沒想到的是,她現(xiàn)在變得越來越小氣,因為她知道季裴現(xiàn)在徹徹底底屬于自己,對她的占有欲也更上一層樓。

    “白天不是說要踩奶么?”

    江羨寒把剛穿好的浴袍腰帶解開,雪白圓潤的肩頭呼之欲出。

    她用小腿勾了一下季裴的腰,把她往自己身上帶。

    江羨寒捏著季裴一只手,笑著說:“就像今天那只小貓一樣,用你的小爪子按下去!

    季裴盯著自己的雙手看,動了動靈活的指節(jié)。

    “老婆,你好大呀,你為什么那么大?”

    季裴低頭看了一眼,故意往前挺了挺,抬起下巴一臉驕傲。

    “但是我的也不小。”

    江羨寒勾著季裴的脖頸,兩個人的身體貼在一起,她抬起胸脯,勾了勾唇角。

    “來,我們比比誰的大!

    季裴張開唇瓣,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她笑著說:“江羨寒,你好壞啊,你這個人怎么這么壞?”

    “你第一天知道我是個壞女人么?”

    兩個人的說話聲斷斷續(xù)續(xù)的,季裴又忍不住說:“我以為你是那種一本正經(jīng),牽個手都會臉紅的老古板,誰知道……”

    季裴吸了一口氣,想從江羨寒身上爬起來,卻被對方一只手緊緊地掐住腰。

    “你想去哪兒?給我趴下來,不準(zhǔn)亂動!

    季裴假裝沒聽見江羨寒前面那兩句話,趴在對方身上一動不動。

    江羨寒笑了笑:“也別光趴著呀,怎么這么聽話!

    季裴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卣f:“剛才是你叫我不要動的,現(xiàn)在又反悔了,不講信用。”

    “我果然沒看錯,你就是個不講信用的壞女人!

    江羨寒掐著季裴的腰,輕而易舉地翻轉(zhuǎn)了一下兩個人的體位。

    她坐在季裴的腰上,一只手抬起對方的下巴,笑著說:“是啊,我就是對你不講信用,你能怎么著?”

    季裴:“……”

    羊入虎口,從一開始就被江羨寒騙了,季裴欣然接受。

    但是這個人也太過分太猖狂了吧,仗著自己喜歡她,又開始“為非作歹”起來,就是個芳心縱火犯。

    季裴心想,她一定要給江羨寒改個備注。

    但是改成什么比較好呢。

    季裴現(xiàn)在給江羨寒的備注是“老婆大人”,老婆大人在上,這四個字她一個也不敢去掉。

    她抬頭看著頭頂上圍著一群七彩斑斕成群結(jié)隊的小魚,臉上驀然一熱,覺得自己現(xiàn)在和江羨寒的所作所為確實有傷風(fēng)化。

    季裴忍不住想,江羨寒是不是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癖好。

    江羨寒見季裴走神,用手掐了一下她的腰。

    “想什么呢?這么出神?我在你身上坐著你都不看我!

    季裴趕緊搖搖頭,指著頭頂上那群看熱鬧的魚,忍不住說:“你說這些魚是不是成精了,要不我們上去做吧,看著怪不好意思的。”

    江羨寒的手指強硬地塞進了季裴的指縫中,說:“你難道不覺得這里的環(huán)境很好么?”

    “好是好,但是……有太多雙眼睛盯著咱倆看了吧……”

    “沒事的,它們看不懂我們在做什么。”

    “可是……”

    季裴的嘴被狠狠堵住了。

    *

    第二天早上,季裴被江羨寒連哄帶騙,連拖帶抱塞進了車內(nèi)。

    “我現(xiàn)在有點反悔了,我不想去看中醫(yī)了,老婆你能放我下去么?”

    季裴被江羨寒“強制”扣好安全帶,車門也被司機鎖死。

    她耷拉著臉,做出一副即將赴死的表情。

    江羨寒見狀忍俊不禁道:“怎么了?我是帶你去看醫(yī)生,又不是把你拐賣到緬甸搞詐騙。”

    季裴把頭扭到一邊,下一秒又貼著江羨寒開始道歉。

    她昨天明明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江羨寒的,結(jié)果今天突然反悔了。

    “那好吧,你發(fā)誓那個中醫(yī)不扎我,也不給我開那種苦到流眼淚的藥,我就跟你去。”

    江羨寒點點頭,抿著止不住上揚的嘴角,說:“嗯,我發(fā)誓!

    醫(yī)院離得不遠,其實算是一個隱藏在街巷之中的小診所,地方甚至還有些偏僻。

    季裴在車輛行駛到老式居民樓附近的時候,扭頭往窗外看。

    這怎么看都不像是沒有在拐賣人口啊。

    江羨寒看見季裴的反應(yīng),彎了彎唇角,嚇唬她說:“終于快到了,閔春,聯(lián)系好賣家了嗎?”

    閔春跟在江羨寒身邊那么多年,早就摸清楚了對方的脾氣和套路,轉(zhuǎn)念一想,接下了話茬。

    “緬甸來的那批人已經(jīng)在等我們了!

    季裴:“……”

    下了車,季裴在看見隱藏在一棵楊樹下面的那個百年小醫(yī)館,咬著下嘴唇看了一眼剛才騙她的江羨寒。

    她咬咬牙生氣地說:“江羨寒,你這個騙子!

    季裴憤憤地朝前走,閔春站在江羨寒身邊,小聲問:“江總,季小姐……”

    江羨寒看了她一眼:“嗯?”

    閔春趕緊改口說:“是夫人,夫人她真的生氣啦?”

    江羨寒滿意地勾了勾唇角,說:“她不會的,她從來不舍得生我的氣,你放心吧!

    季裴剛走到大門口,就聽見一陣嗷嗷慘叫,仿佛過年殺豬一般刺耳,嚇得她沒敢進去。

    醫(yī)館內(nèi)分別坐著一男一女兩位老中醫(yī),都是白發(fā)蒼蒼的形象,里面穿著一身休閑裝,外面披著一件白大褂。

    老爺爺戴著老花鏡,正在給一個男高中生做針灸。

    季裴看見這個男生的小腿上密密麻麻扎滿了針,嚇得屏住呼吸,往后退了好幾步。

    她的后背撞在江羨寒身上,一轉(zhuǎn)頭親到了對方的下巴。

    “江羨寒,我害怕!

    閔春看著這樣一幕,心說江總說得還真不錯,果然是在一起久了,脾性什么的都摸得一清二楚。

    江羨寒撫摸著季裴的頭發(fā),笑著說:“別怕,不會扎你的!

    走廊的長椅上坐著不少人,都是拖家?guī)Э谶^來看病的。

    季裴在中醫(yī)館聞到的藥味,跟在醫(yī)院里聞到的不一樣,她瞬間又想到了苦得吃不下飯的中藥。

    江羨寒牽著季裴的手坐在椅子上等候,她見對方一個勁兒地東張西望,隨時準(zhǔn)備跑路的樣子,忍俊不禁。

    “好啦,等會兒給你把把脈看看身體,看中醫(yī)其實比西醫(yī)效果更好!

    “可是我害怕……”

    季裴害怕的是,自己的情緒被見多識廣的老中醫(yī)道破。

    被那樣洞悉一切的眼神審視著,她就渾身酸麻寸步難行,簡直比酷刑還要難受。

    馬上快要排到她們了,此刻季裴身邊來了一個一身名牌的女人,還有一個男人扶著她。

    女人注意到季裴的臉,沒忍住多看了幾眼,自來熟地搭話。

    “小妹妹,你是來看什么病的呀?”

    季裴禮貌地回答說:“就是不知道有什么病,所以才過來看看!

    江羨寒的目光落在兩個人身上,和陪著女人一起來的男人對上了目光。

    男人瞬間就躲閃著目光,好像見到了什么惡鬼羅剎一樣。

    江羨寒看了一眼這個陌生的女人,又看了一眼眼神閃躲的男人,瞬間心知肚明。

    “喲,這不是張總么?”

    男人不敢正眼看江羨寒,笑著點了點頭:“江,江總好啊,江總也來看病嗎?”

    江羨寒笑了笑,說:“前幾天會議的時候,我聽你說你的妻子一直懷不上,說要看中醫(yī)調(diào)理一下,沒想到今天這么巧!

    江羨寒彎了彎唇角,朝著女人點點頭:“張夫人好!

    女人的臉色瞬間就變了,只聽見啪的一聲響,一只響亮的耳光落在男人臉上。

    “好啊你!姓張的!你居然有老婆了?你還跟我說你是個單身!纏著我追到這里,你可真不是個東西!今天我就替你老婆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你!”

    醫(yī)館所有人都問聲探頭,季裴看得心驚肉跳,往江羨寒身上貼了貼。

    幾個看熱鬧的想上去拉一把,又被其他人阻止。

    “看看得了,這種事咱們摻合不了!

    季裴想勸勸女人,萬一把人打死肯定會坐牢的。

    江羨寒看出了季裴眼中的情緒,嘴唇貼在她的耳邊,小聲說t:“這個男的不值得同情,而且他還是個欠錢不還瀕臨破產(chǎn)的黑心企業(yè)家,就當(dāng)給他點教訓(xùn)。”

    “可是老婆,我是害怕這個姐姐出事,萬一有人報警把她抓起來怎么辦啊?”

    江羨寒笑了笑,說:“怕什么,她是S市很有名的律師,而且他才不敢報警呢。”

    不過江羨寒還是嘆了一口氣,說:“可惜了,遇人不淑!

    女人看著地上茍延殘喘如同死狗一樣的男人,用高跟鞋的鞋跟在他大腿上狠狠碾了一下。

    聽到男人的慘叫聲,所有人都紛紛拍手稱快。

    “我就說吧,惹誰都不能惹女人!

    “這個狗東西本來就是活該,欺騙人家感情!

    “打得好!”

    女人甩了一下頭發(fā),看著站在一邊的江羨寒,朝著她笑了笑。

    “謝謝你啊,這個狗東西追了我好久,一直騙我說自己是個單身,誰知道竟然有老婆了,幸好我沒答應(yīng)他。”

    江羨寒彎了彎嘴角:“舉手之勞!

    女人瀟灑離開后,季裴總覺得有些不安。

    “老婆,你說的是真的嗎?我怕他找這個姐姐的事兒,我也害怕他找你的事!

    江羨寒安慰著季裴,說:“我手里有他偷稅漏稅拖欠工資挪用公款的證據(jù),能讓他蹲幾十年的監(jiān)獄。”

    季裴一臉震驚地說:“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商戰(zhàn)么?我以為是用開水澆死對家發(fā)財樹呢!

    江羨寒笑了笑,說:“發(fā)財樹這個確實有,而且他算什么對家,他連暴發(fā)戶都算不上!

    季裴終于松了一口氣,說:“那你趕快舉報他,讓他多蹲幾年,不過他老婆真可憐,碰到了這種人!

    男人在一片辱罵聲中擦了一把臉上的血,低著頭用衣服裹住自己的臉,一言不發(fā)離開了這里。

    *

    下一個輪到季裴和江羨寒進去了。

    季裴被點到名字站起來的那一瞬間,兩條腿瞬間就軟了。

    接診的是那名女中醫(yī),男中醫(yī)正在敲著算盤,房間內(nèi)傳來算珠碰撞的聲響。

    女中醫(yī)叫蘇春杭,季裴看到這個名字后眼前一亮,沒想到這個頭發(fā)花白,眼神明亮身體硬朗的老中醫(yī),居然有這么好聽的名字。

    蘇春杭見季裴是個女孩,讓她坐下來,問:“今年多大了?”

    “二十二!

    “有過性生活嗎?”

    季裴臉上驀然一熱,點點頭:“有……”

    女醫(yī)生盯著季裴的眼睛,問:“頻率呢?幾天一次?”

    季裴回頭看了一眼江羨寒,對方的手輕輕搭在她的肩頭。

    她心里小鹿亂撞,也沒想到這個老中醫(yī)居然會問那么多問題,而且還是這種令人面紅耳赤的敏感話題。

    季裴看了那么多次中醫(yī),頭一次撒了個謊。

    “嗯……兩三天一次吧……”

    站在她身后的江羨寒彎了彎唇角,盯著季裴漸漸紅起來的耳朵,用頭發(fā)幫她遮蓋住。

    季裴不轉(zhuǎn)過頭,江羨寒都知道她的臉已經(jīng)紅成水蜜桃的顏色了。

    蘇春杭看到站在她身后的江羨寒,問:“你們兩位是什么關(guān)系呢?”

    “這是我愛人,我們是情侶!

    蘇春杭明顯瞳孔縮了一下,接著唇角露出不易察覺的笑容。

    “情侶是吧!

    蘇春杭精明的目光落在兩個人無名指的對戒上,重復(fù)了一聲。

    “原來是小情侶!

    季裴聽到她的話,都不太好意思了,點點頭問:“醫(yī)生,這個對于看病有什么幫助嗎?”

    蘇春杭笑笑說:“沒有,我老太婆愛八卦,問問怎么了?”

    季裴有些尷尬地彎了彎唇角,不太好意思地說:“沒……沒事兒!

    蘇春杭讓季裴張開嘴巴,瞇著眼睛看了看她的舌頭,又捏著她的下巴,轉(zhuǎn)了轉(zhuǎn)她的頭。

    “你這個情況……”

    “口干,舌尖紅潤,嘴怎么還爛了?”

    季裴舔了舔嘴唇,不敢說這是江羨寒昨天夜里給她咬的。

    “兩三天一次?這個次數(shù)稍微有點多了,怪不得呢!

    季裴聽到蘇老中醫(yī)自言自語,緊張地吞了吞嗓子。

    女中醫(yī)兩指按住季裴的左手手腕,低垂著眸子沉思了一會兒。

    季裴看她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嘆氣,還一只手摸了摸下巴,嚇得瞬間心跳加速,差點沒跳起來。

    她緊張地舔了舔嘴唇,頭往后扭看著站在自己身后的江羨寒,說話有些結(jié)巴,還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哭腔。

    “醫(yī)……醫(yī)生……我得了什么病啊?我還有救嗎?”

    蘇老中醫(yī)扶了扶眼鏡,一臉嚴(yán)肅地看著眼前這個怪可憐的漂亮小姑娘,最終得出一個結(jié)論。

    “你這是縱欲過度腎氣不足,再加上心火旺盛,精血虛虧!

    蘇春杭又重復(fù)了一遍最重要的事情:“你們這些年輕人,不要以為身體是鐵打的,就為所欲為,你這個情況要忌寒涼,忌辛辣,吃點藥好好調(diào)養(yǎng)!

    江羨寒一只手捂著嘴,兩只眼睛彎了彎。

    還沒來得及偷笑兩下,就被蘇春杭用筆指了指。

    “別笑了,你也是,我光看你的臉就知道你比她還嚴(yán)重得多!

    江羨寒瞬間收斂了嘴角,心虛地低垂著眸子。

    蘇春杭扶著老花鏡,忍不住皺眉說:“小江啊,不是姨奶奶說你,你得克制啊,不要嘗到一點甜頭就一直要,身體早晚要垮,別不把我的話當(dāng)回事。”

    姨奶奶!

    季裴整個人石化當(dāng)場。

    她四下查看著周圍一切能結(jié)束生命的物品,恨不得找個桌角一頭撞死。

    第70章 夢魘 “還要跟我分房睡嗎?”……

    閔春沒有跟著進去, 而是守在門外,時不時地低頭看著腕表上的時間。

    兩個人已經(jīng)進去將近三個小時了,閔春剛拿出手機, 準(zhǔn)備摸一會兒魚, 就看見季裴和江羨寒兩人從醫(yī)館里出來。

    進去的時候神色如常, 出來以后,閔春敏銳地察覺到, 兩個人的兩頰浮現(xiàn)出一抹可疑的紅色。

    而且,進去的時候如膠似漆,恨不得黏在一起當(dāng)一對連體嬰,出來的時候連手都沒牽,似乎是在裝作不認(rèn)識。

    季裴手里還拿著一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裝著不少藥包。

    不過在閔春看來, 她手里的藥包倒像是一包燙手山芋。

    “江總, 夫人, 你們出來了。”

    季裴輕輕地咳嗽了一聲, 偷看一眼江羨寒, 點點頭:“嗯……嗯?”

    她有些詫異地看著閔春,問:“你叫我什么?”

    閔春一臉茫然地說:“夫人吶!

    季裴看了一眼江羨寒,一轉(zhuǎn)頭就鉆進了車?yán)铮验T從里面給關(guān)上了。

    閔春有些摸不著頭腦地說:“江總,夫人這是怎么了?”

    江羨寒看著漸漸搖上去的車窗,笑著說:“沒事, 她很喜歡這個稱呼。”

    一路上,車內(nèi)是一陣詭異的安靜。

    閔春時不時地側(cè)耳偷聽后座的動靜,按照往常的習(xí)慣來說,這兩個人一定是絲毫不避諱地說一些“房中秘事”, 當(dāng)著她和司機的面打情罵俏。

    但是今天兩個人卻換了兩副不一樣的面孔,似乎變得沉穩(wěn)了一些。

    從上車到現(xiàn)在的這段時間內(nèi),兩個人一句話也沒說,甚至連眼神交流都沒有。

    閔春通過內(nèi)后視鏡觀察了她們一會兒,冷不防對上江羨寒那道冰冷目光,然后倉皇心虛地把頭扭了過去。

    “咳咳——”

    季裴突然咳嗽了一聲,江羨寒聞聲瞬間動作起來,用手輕輕地拍打著季裴的后背。

    “怎么咳嗽了?”

    季裴張了張嘴,本想說沒事,只是被口水給嗆到了。

    她又想起離開醫(yī)館前,姨奶奶偷偷跟她說的那番話,讓她和江羨寒保持距離。

    想到這里,季裴的這張臉都在姨奶奶老兩口面前丟盡了。

    年紀(jì)輕輕得了個腎虛,怪不得這段時間她總覺得有哪些地方怪怪的,體檢了幾次也沒查出來有什么毛病。

    還是老中醫(yī)厲害,一摸脈就知道她哪里有病,看一下臉色就知道兩個人是縱欲過度,還能分得清誰輕誰重。

    一想到姨奶奶的話,季裴就把頭扭了過去,兩只手捂著臉,腳趾在鞋子里摳著襪子,希望來個車禍讓她再失憶一回。

    江羨寒察覺出了季裴的不對勁,本來是想安慰一下她。

    轉(zhuǎn)念一想,安慰還不如當(dāng)作沒看見。

    江羨寒想的是,兩個人的臉已經(jīng)丟盡了,反正破罐子破摔,她也沒覺得有什么羞恥的。

    但是季裴臉皮薄,臉和耳朵容易紅,尤其是碰到這種事情,和她鬧別扭也是情理之中。

    閔春又偷偷看了一眼身后的兩人,竟然看見季裴捂著臉哭了。

    怎么從醫(yī)館一出來就變了個t人似的?還捂著臉哭?

    閔春心里咯噔一下,該不會是得了什么絕癥吧。

    心中隱隱約約有了這樣的猜測,閔春看著季裴的眼神充滿了憐憫與不舍。

    季裴把手從臉上拿開,對上了內(nèi)后視鏡中閔春的眼神。

    “閔助理,你一直看著我看什么?”

    閔春在心里嘆了一口氣,說:“沒……沒什么……”

    過了一會兒,江羨寒緊緊地抓住了季裴的手,強勢地把五根手指塞進了季裴的指縫中。

    “好啦,都是我的錯,這次是我不好還不行么?”

    季裴扭著臉,江羨寒一只手卻輕輕地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扭了回來。

    季裴的臉雖然被江羨寒扭回來了,但是她那兩只水靈靈的眼珠還是朝著另一邊看的。

    江羨寒被季裴的眼白對著,垂下眸子抿著嘴角,生怕自己笑出聲來,會惹得季裴不開心。

    這一路上,無論江羨寒怎么出聲安慰,季裴就是不想理她。

    下了車來到餐廳,江羨寒讓閔春提前訂好了位置,牽著她的手走了進去。

    “裴寶,你的脖子不酸么?”

    江羨寒忍耐著笑意,貼在她耳邊輕聲說:“一直扭著脖子,剛才那個餐廳經(jīng)理還以為你落枕了呢!

    季裴終于把脖子給扭了回來,她晃了晃肩頭,轉(zhuǎn)轉(zhuǎn)僵硬的脖子,像小貓斜眼看人一樣,瞄了一眼江羨寒。

    “江羨寒,我再也不會看中醫(yī)了,而且,今天晚上我要跟你分房睡!

    “分房睡?”

    江羨寒唇角的笑意漸漸凝固,她忍不住問:“為什么要跟我分房睡。课矣植皇堑昧耸裁磦魅静!

    “姨奶奶說了,讓我們兩個必須克制,你就是那個克制不了激情四射的,我還敢跟你一起睡么?”

    “裴寶,我不會的,我一個人睡害怕,而且我們之前天天睡在一張床上,分房睡會不習(xí)慣的!

    季裴一開始內(nèi)心確實有些動搖,但是為了兩個人長久的健康著想,她還是說:“習(xí)慣就好了。”

    江羨寒一聽,心機重危機感越來越重,又開始賣慘,說:“你知道的,我怕黑,我還有……幽閉恐懼癥!

    季裴皺了皺眉,問:“你什么時候得了幽閉恐懼癥?不會就在剛剛吧?”

    江羨寒難得心虛了一下,說:“其實……早就有了,我只是沒和你說過,怕你擔(dān)心!

    “誰知道你說要分房睡,我就一時情急說了出來。”

    季裴一聽,就知道江羨寒是在套路她。

    如果是放在以前,她肯定又會被這個人的花言巧語所迷惑。

    但是現(xiàn)在,季裴心硬如鐵,再也不會輕易聽信江羨寒的鬼話了。

    季裴冷冷地“哦”了一聲,夾了一片眼前的金槍魚刺身。

    *

    中午吃完飯,江羨寒讓閔春跟司機先回去,她準(zhǔn)備帶季裴好好玩一玩,享受一下兩人的二人世界。

    兩個人穿著情侶款羽絨服,江羨寒見季裴和自己之間隔了一道十厘米寬的距離,就忍不住貼了上去。

    她往季裴身上湊,季裴就往一邊躲。

    兩個人一來二去你追我躲好幾個來回,季裴終于忍不住了。

    “江羨寒,你要干什么啊?”

    江羨寒伸出雙手搓了搓,掌心對準(zhǔn)嘴巴呵了一口氣出來。

    “我體寒,手好涼,想牽你的手暖一暖,難道不行么?”

    前面都沒什么問題,最后一句話,季裴竟然從江羨寒的語氣中,聽到了一些撒嬌的意味。

    季裴把臉扭過去,偷偷笑了一下,再把臉扭回來的時候,高貴冷艷地抓住了她的手,塞進了自己的衣兜里。

    哼,騙子,手明明是熱的,江羨寒這種小伎倆她早就看出來了。

    “說好了嗷,今天夜里分房睡,不只是今天夜里,明天后天大后天,什么時候把腎補回來,我再跟你睡!

    徹底惹到了季裴,江羨寒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軟化不了她的心了。

    “不是說好久沒逛商場了么?你的手剛好,這次我們一起去轉(zhuǎn)一轉(zhuǎn),買點東西!

    江羨寒眸光一轉(zhuǎn),笑著說:“前幾天不是說你想買包么,愛馬仕發(fā)消息說,剛到了幾款新包包,準(zhǔn)備明天送過來,正好我們過去取!

    季裴冷冷地哼了一聲,跟著江羨寒走了。

    嘴上說是要給季裴買包,其實江羨寒只是想好好哄一哄人,讓她不要再一直耷拉著臉了。

    來到愛馬仕的專柜,店長親自出來接待江羨寒。

    她的目光一直在悄悄地打量著兩個人,在看見兩人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后,瞬間一切了然。

    “江總,今天帶著夫人過來啦?”

    江羨寒彎了彎唇角,當(dāng)著許多人的面抓住季裴的手,點點頭。

    她見季裴興致缺缺的模樣,就貼在對方的耳邊小聲說:“有喜歡的款式么?”

    季裴看也沒看一眼:“要最貴的!

    店長一臉震驚,江羨寒唇角卻露出了柔和的笑意。

    “好,再來一套狗項圈和狗繩吧,家里的狗狗該出去遛遛了!

    季裴一聽到狗狗,眼前亮了一下。

    江羨寒忍不住一陣心痛,心說自己現(xiàn)在的地位難道還不如一條狗么。

    季裴瞬間就來了興致:“你家杜賓是女孩子還是男孩子。俊

    江羨寒惜字如金地說:“母的。”

    季裴笑著站起來,說:“那給我來一套顏色鮮亮一點的。”

    *

    回到家里,季裴迫不及待地進了門。

    一只渾身皮毛黑亮,又酷又帥的杜賓犬蹲在客廳。

    閔春站在狗狗身邊,說:“江總,我已經(jīng)把妞妞從度假別墅接回來了!

    季裴眼睛一亮,看到狗子就忍不住想上去摸。

    “妞妞?它叫妞妞?”

    江羨寒回答說;“這是我媽給它起的,它來我們家的時候生了一場大病,差點沒活下來,我媽給它改名叫虎妞,說賤名好養(yǎng)活!

    季裴一臉震驚地說:“虎妞?虎妞這個名字……”

    江羨寒笑著說:“太難聽了是吧,后來我就一直喊它妞妞!

    季裴聞言,朝著杜賓犬揮揮手,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深。

    “好可愛的名字呀,它那么帥,名字竟然這么可愛!

    江羨寒聽到她如此夸贊一只狗,臉色一黑,在季裴即將走過去的時候,握住了她的手腕。

    “先別去,它咬人。”

    季裴一臉詫異道:“咬人?你之前不是說它很乖么?”

    江羨寒面不改色地說:“我記錯了,它咬生人,很兇的!

    季裴頓住了腳步,小時候放學(xué)獨自回家,被一群流浪狗追著咬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話音剛落,那只冷酷的杜賓吐著舌頭,喉嚨里發(fā)出哼哧哼哧的聲音,朝著江羨寒撲過來。

    妞妞直接撲上來,兩只前爪巴拉著江羨寒的大腿,試圖往她身上上。

    妞妞雖然看起來不胖,但是重量卻不容小覷。

    江羨寒被它一個飛撲,踉蹌幾下差點坐在地上。

    季裴看著妞妞一個勁地用嘴去咬江羨寒的手腕,心里癢癢的,很想上去摸一摸。

    一人一狗玩了一會兒,季裴見江羨寒都玩累了,就忍不住湊了過來。

    她剛靠近,妞妞就豎起耳朵,轉(zhuǎn)頭看著季裴。

    季裴有些害怕,因為剛才江羨寒說它咬人,而且還是生人。

    她剛往后退了一步,準(zhǔn)備隔出一個安全距離,妞妞就湊了過來,用濕漉漉的鼻子去嗅季裴的身體。

    季裴小心翼翼伸出一只手,放在妞妞的鼻子前面。

    下一秒,一條濕漉漉軟乎乎的舌頭伸了出來,在季裴的手背上舔了一下。

    季裴喜出望外,用手摸了摸妞妞的腦袋。

    杜賓的毛發(fā)短,不像金毛那樣是長毛,顯得身體曲線流暢完美,一舉一動都爆發(fā)著美感。

    季裴蹲在地上,摸摸狗頭,又撓了撓狗下巴,心說人家江羨寒的狗長這么苗條好看,她家那個硬是把自己吃撐了一頭豬。

    “妞妞,你叫妞妞對不對?”

    季裴的心里其實還是有點恐懼在里面的,她之前被狗咬過很多次,被咬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妞妞,你不會咬我吧?”

    “汪汪——”

    突然叫了一聲,嚇得季裴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江羨寒趕緊上去拉著她的手腕,妞妞卻直接坐在了季裴的懷里,狗頭放在她的大腿上。

    從狗狗的嘴里發(fā)出哼唧哼唧的聲音,按照季裴養(yǎng)狗這幾年得出的經(jīng)驗來看,這是妞妞在跟她撒嬌。

    江羨寒緊繃著一張臉,見季裴眼里沒有她,不死心地也蹲了下來。

    “妞妞,你好帥啊。t”

    季裴和它玩了一會兒,一人一狗瞬間就混熟了,她喊一聲名字,妞妞就汪汪叫一聲,算是一種回應(yīng)。

    季裴站了起來,朝著它發(fā)出指令。

    “妞妞!坐下!”

    “妞妞!站起來!”

    “妞妞!握手!”

    季裴捏著狗爪子,笑得眼睛彎彎:“真棒!你遠在B市的那個金毛姐姐笨的要死,握手學(xué)了半年才會!

    江羨寒安安靜靜地站在一邊,仿佛變成了一個隱形人。

    一下午的時間,季裴在江宅花園里陪著妞妞玩。

    玩累了就抱在一起親來親去,妞妞糊了季裴一臉口水,她都絲毫不在意。

    江羨寒站在秋千旁,捏著秋千架,眼神中帶著怨氣和嫉妒,仿佛要將她整個人腌入味兒。

    閔春一句話也不敢說,但是從她家老板的神態(tài)和動作來說,明顯就是在對著一只狗吃醋。

    江總好端端的為什么要吃狗的醋呢?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

    一人一狗玩累了回到客廳,餐桌上放著兩碗烏漆麻黑的中藥。

    季裴看到那碗中藥,猶如看到了催命毒藥一般,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

    身邊的妞妞也跟著往后退了退,似乎嗅到了一股難聞刺鼻的味道。

    江羨寒看了一眼玩累吐著舌頭的妞妞,牽著季裴來到廚房,給她洗干凈手。

    “好啦,玩累了吧,你看你,外衣都脫了,萬一著涼怎么辦?”

    季裴仍然心有余悸:“江羨寒,你把中藥煮啦?姨奶奶不是說過不喝也行的么?”

    江羨寒拿出手帕擦干凈她的手,笑著說:“裴寶,別怕,只是中藥而已!

    季裴坐在餐桌前,聞到這股味兒,舌頭就開始發(fā)苦。

    “老婆,我能不能不喝啊?”

    江羨寒聽到季裴叫“自己老婆”,心情瞬間變得愉悅起來,也就忽視了這碗濃稠中藥的實力。

    “我聽姨奶奶說,這個藥是補腎的!

    季裴猶豫了一下,說:“可是這個顏色也太黑了吧,我怕腎沒補好,先被苦死了!

    “沒事的,藥能有多苦?”

    江羨寒面帶微笑地端起那一小碗黑乎乎的中藥,鼻尖嗅到一股很濃郁的藥味,聞著有些奇怪。

    她也沒多想,心說只是一碗中藥而已,再苦能苦到哪兒去。

    一大口中藥灌入口腔的那一瞬間,江羨寒瞪大了眼睛,一股苦味直沖天靈蓋。

    她悄悄地看了一眼季裴,絲毫不怯地把一碗苦得能殺死味蕾的中藥,一滴不落地全部喝光。

    季裴看得臉色都變了,嘴角還在微微抽動。

    “江羨寒,你是沒有味蕾嗎?這么苦的藥一口氣全喝了?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眉頭也不帶皺一皺的?”

    江羨寒使勁兒扯著嘴角,笑著說:“嗯,我不怕苦。”

    傭人端上來兩杯溫?zé)岬姆涿鬯,江羨寒看都沒看一眼,鎮(zhèn)定自若地說:“我覺得我不需要這個。”

    季裴看得目瞪口呆,端起那一碗黑漆漆的藥,捏著鼻子仰頭一口氣喝完了。

    她放下碗,端起一杯蜂蜜水仰頭喝完,又奪走江羨寒面前那一杯,一飲而盡。

    “江羨寒你騙人!這個比我之前喝的都苦!

    季裴張著嘴,舌尖抵在牙齒上,輕輕地嘶著氣。

    她跑到廚房,打開冰箱門,看見里面放著一盒青提小蛋糕,扶著冰箱門一口氣吃了三塊。

    嘴里的苦味終于沖淡了一些,季裴又喝了一口水,舌根處隱隱約約還有苦味襲來。

    江羨寒見季裴又牽著狗出了門,趁人不備打開冰箱門,偷偷拿出來一只青提小蛋糕,兩三口吃完。

    *

    當(dāng)天夜里,季裴洗完澡以后,就睡在了二樓的主臥里。

    江羨寒的臥室在一樓,此刻她孤零零地坐在床上,抬頭看著天花板。

    如果記得不錯的話,季裴的房間應(yīng)該就在她的頭頂。

    江羨寒躺在床上,抬頭望著天花板,慢慢回憶起昨天夜里兩人一起睡在地下室的場景。

    她蓋上被子,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樓上,季裴蓋著被子,總覺得身上涼絲絲的。

    她下意識往邊上一撈,卻摸了個空,這才發(fā)現(xiàn)江羨寒被她趕到樓下去睡了。

    季裴心里空落落的,開始想念江羨寒溫暖柔軟的懷抱。

    和江羨寒睡在一起的時候,她只需要輕輕一抬頭,就能吻住對方的下巴和唇瓣。

    季裴關(guān)掉床頭的臺燈,被子往上一拉,把身體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

    也不知道過了有多久,半夢半醒之間,她仿佛覺得自己已經(jīng)醒了。

    季裴眨眨眼睛,動了一下身體,卻驚奇地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上下都動不了。

    “……”

    她張開嘴巴開始叫喊,卻發(fā)不出一點聲音。

    耳朵里的聲音由清晰逐漸變得模糊起來,到最后,她一點聲音都聽不到。

    季裴又急又害怕,她緊緊閉上眼睛,想起之前葉文竹曾經(jīng)跟她說過,這種情況叫做“鬼壓床”。

    她怕得要死,用葉文竹說過的方法,嘗試著動了動手指。

    指尖輕輕地動作起來,季裴屏住呼吸,兩只手的指尖同時開始動。

    過了一會兒,她兩只手都能動了。

    季裴猛地蹬開被子,提著睡裙裙擺,連鞋都沒來得及穿,拍開燈的開關(guān),一路小跑邁著樓梯來到一樓。

    她想都沒想,使勁兒地敲了敲江羨寒的臥室門,眼睛里閃爍著水光。

    江羨寒失眠了,此刻正靠在床頭,看一本文學(xué)書試圖進行催眠,卻聽見了門外傳來季裴的聲音。

    她趕緊下床開門,門一打開,季裴整個人抱了上來,下巴擱在她的頸窩,不停地深呼吸大喘氣。

    江羨寒帶她進來,關(guān)上門,以擁抱在一起的姿勢慢慢地挪到床邊。

    “裴寶,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季裴只顧著大口喘氣,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江羨寒見她連鞋都沒穿,輕輕地握住她的腳踝,準(zhǔn)備用毛巾給她把腳底擦干凈。

    誰料她只是稍微動了一下,季裴就抱得更緊了。

    “別走!

    江羨寒一只手拍打著她的后背,一只手撫摸著她的頭發(fā)。

    “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嚇成這樣?做了什么噩夢。俊

    “比做噩夢還可怕,我……我被鬼壓床了……”

    季裴粗粗地喘著氣,閉上眼睛趴在江羨寒胸前,兩條手臂和雙腿緊緊地纏著她。

    江羨寒輕輕地吻著季裴的額頭,問:“鬼壓床?”

    “嗯……”

    季裴緩了一會兒,松開了對江羨寒的擁抱,她低垂著眸子,舔了舔嘴唇。

    “我……我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就動不了了,然后我聽見有人在我耳邊大聲喘氣!

    季裴越說,臉上的表情越驚恐。

    “我張嘴大喊救命,但是怎么都發(fā)不出來聲音,耳朵也聽不見了。”

    季裴眼睛紅紅的,又趴在江羨寒的肩頭,用鼻子和額頭去蹭她的頭發(fā)。

    “江羨寒,我不要一個人睡了,我要抱著你睡,你不準(zhǔn)趕我走。”

    江羨寒心滿意足地抱著季裴,黑暗中,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她輕輕地拍著季裴的后背,柔聲安慰說:“別怕,有我在!

    江羨寒準(zhǔn)備去衛(wèi)生間拿毛巾給季裴把腳擦干凈,剛站起來,季裴就趕緊用手抱住她的腰。

    “你去哪兒啊?回來!

    “你的腳臟了,我拿毛巾給你擦一擦。”

    “不要!

    季裴的額頭抵在江羨寒的后背,搖搖頭悶聲說:“不擦,你別去了,太可怕了,你要跟我在一起!

    江羨寒笑了笑:“但是……”

    “你嫌棄我?”

    江羨寒回過頭來,季裴的臉貼在她的小腹上,一個勁兒地蹭著,蹭得江羨寒火氣都上來了,心里癢癢的。

    她深吸了一口氣,想把季裴推開,身體卻很誠實。

    江羨寒只好用兩只手撫摸著季裴的頭發(fā):“好啦好啦,不擦了,上床睡覺。”

    江羨寒抱著季裴,兩個人依偎在一起,而且江羨寒發(fā)現(xiàn),季裴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抱她抱得那么近,那么依賴她。

    黑暗中,她的唇角上揚,一只手還在輕輕拍打著季裴的后背。

    江羨寒輕聲說:“你以后還敢不敢一個人睡了?”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江羨寒繼續(xù)問:“還要跟我分房睡嗎?”

    季裴吸了吸鼻子,搖搖頭,啞著嗓子說:“以后你在哪兒我就去哪兒,我再也不跟你分房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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